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有趣的小姑娘
长长的冥灵大街走到尽头，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顾小五回头一看，大街居然消失了。
“咦？”顾小五真是吃了一惊，“他们都不见了！”
古阑见怪不怪地继续往前走。
“他们……”顾小五拉住古阑，“他们都是生魂吗？”
“废墟守护人。”古阑低眸看着她的手，软乎乎的很小的一只手，像白玉一样，好像一捏就能够捏碎了，到底哪家的门派，居然养出这么天真大胆的女孩，居然跟他走进废墟了。
若是被她的长辈知道了，还不知道多担心。
“以前在下界，冥修……”顾小五想了想，“比方才那位婆婆不足一二啊。”
大概是冥修没有得到冥灵真正的功法传承。
“你师承何处？”古阑好奇地问，到底哪个门派的心这么大，放她出来外面到处乱晃。
“瀛洲。”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这个答案在古阑意料之中，她通身法宝，连衣裳都是云裳，只有五神山才有这样的手笔，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师尊了。
“哇，好漂亮！”顾小五惊叹，他们前面竟是一片花海。
顾小五正要跑过去，被古阑一把抓住手腕。
“有毒。”古阑看她一眼，“走这边。”
这么漂亮的话居然有毒？顾小五望着那一大片红色的花海，有花无叶，正是冥界最长剑的彼岸花。
她以前也见过，但是没有像这样一大片的彼岸花，也没有这里生长得那么漂亮。
彼岸花要存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古阑牵着顾小五往花海下面的一条小溪走去，小溪旁边听着一艘小舟，小舟上面坐着一个戴斗笠的老翁。
“阿阑回来啦。”老翁笑呵呵地说着，连头都没有抬，待古阑拉着顾小五一道上了小舟，他才咦了一声抬起头，“阿阑交朋友了？”
“……”顾小五怔怔地看着他，这哪里是什么老翁，分明是个长得阴柔漂亮的男子，年纪不辨，看着年轻，但应该跟九凰爹爹他们一样是老变态了。
古阑拱手一礼，还是沉默的样子。
渔翁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挺好的，懂得交朋友了。”
顾小五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装作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底下的小溪吸引了。
这片小舟的底座其实并没有碰到水，只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更奇怪的是，小溪里面的鱼儿五颜六色，而且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鱼里面的骨头，骨头还微微发亮，看起来就像小溪里面的星芒。
真好看！真奇怪！
顾小五忍不住想要捞一条鱼上来研究。
古阑急忙拉住她的手，抿紧薄唇给她传了一句话，声音低沉，“不要碰，这是食人鱼。”
“能够活着进入废墟真不是一般人啊。”顾小五感叹道，“幸好遇到你，不然我这么可爱不是被花毒死就是被鱼吃了，从来只有我吃鱼的。”
古阑没有声音，只能无奈看着她。
渔翁却大笑出声，“有趣的小姑娘。”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有趣
小舟速度极快地向前滑行，在穿过一片荷花池之后，顾小五觉得仿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她以为在进入那条冥灵街就是废墟了，但显然她错了。
那只是废墟的入口罢了。
如今这里，才是真正的废墟。
什么废墟！这简直是江南小镇，山清水秀环境优美，不说热闹繁华，却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派，怎么看都跟外界传言的荒废阴凉危险扯不上关系啊。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顾小五惊讶地问古阑。
古阑低眸看她一眼，轻轻地点头。
顾小五惊叹，“真漂亮！我要是住在这里，那我也不愿意离开了。”
“小姑娘若是愿意留下，阿阑肯定很高兴。”渔翁含笑说。
“……”古阑的脸色更加沉冷了。
小舟慢慢地靠岸，在荷花池边采莲的女子们看到古阑，纷纷招手打招呼，“阿阑回来啦，哎哟，好漂亮的小姑娘呐。”
“比我们都好看。”
“还是阿阑有本事，出门就拐个童养媳回来。”
“……”顾小五笑眯眯地看着那几个穿着粉红色衣裙，露出雪白脖子的姑娘们，她们说话的语调也是软软的，让人听了很舒服，虽然是在打趣她，却让人感到一丝善意。
“美人们长得更好看，我看了好喜欢，要不，这个阿阑长得不好看，连笑都不会笑，我才不要给他当童养媳，他给我牵着小毛驴还差不多。”顾小五笑得天真可爱，声音娇软听得让人好像吃了糖一样甜。
“小姑娘嘴真甜，你莫要嫌弃我们阿阑，阿阑可是最温柔的。”
顾小五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古阑，“你难道只对着我才不笑的？”
“哈哈哈。”渔翁哈哈大笑，“你当面嫌弃阿阑的长相，居然还能活着，不错不错，果然是朋友。”
“难道没人说过吗？”顾小五问。
“说过的人都死啦。”那几姐姐掩嘴咯咯地笑着。
顾小五回头又甜甜地笑着，“那他肯定杀不了我，我比他厉害的，还有救命之恩的。”
“你救了阿阑？”渔翁诧异地问。
“当然，要说以身相许，那也是他对我以身相许。”顾小五笑道。
古阑再也听不下去，抬脚就离开小舟。
“等等我呀。”顾小五叫道，急忙追上古阑。
她身后的小毛驴蹲在小舟上不肯动了。
顾小五追上古阑，甜甜笑着看他，“你的人缘很好嘛。”
“口无遮拦。”古阑传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开玩笑是什么意思知道吗？”顾小五叫道，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红豆糕，连忙问，“这边也是用灵石买东西吗？”
古阑停下来看她，“你想做什么？”
“肚子饿了。”顾小五说。
“你一个修炼之人，需要吃东西吗？”古阑疑惑地看她。
顾小五翻了个白眼，“就算身体不觉得饿，我口腹之欲觉得饿了。”
古阑对她无奈地摇头，“灵石可以用。”
顾小五这一路便买了不少吃食的放到乾坤袋里面去了。
看着她往乾坤袋塞东西，古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那些吃的那么多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我听你的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他们在小镇上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走到尽头，他们虽然没有御剑飞行，但走路的速度也不满，这个小镇不会比九重镇更小的。
难道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被五神山遗弃的吗？
可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任何异常，她虽然没有用神识去探究他们的修为，是因为她觉得就算他们都是修士，但他们此时脸上的满足和甘于现状都是装不出来的，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
外界说废墟苦，以为被遗弃在这里的人也会很苦，但她却没看出他们哪里过得不好了。
“回家。”古阑头也不回，一下子给顾小五发了好几个传音符。
“到了我家不许胡说八道，不许乱开玩笑，不许说外面的事，不许……”
“不管你觉得这里的人如何亲切，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夜里不要出门，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屋里。”
“……”
顾小五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家还有这么多家规？”
“不是家规，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想死在废墟，就听我的话。”古阑冷冷地说。
“好的，我听你的。”顾小五认真地说。
古阑峻眉一挑，怎么觉得她答应得太快了。
他们越走越远离繁华的中心，这里少了三分热闹，多了一分清静。
拐了个弯，巷子尽头的跑出一个年轻女子，冲着古阑高兴地叫了一声，“阿阑，阿阑，你终于回来了。”
她跑了过来，眼见就要扑到古阑的怀里，丝毫没有发现站在古阑身边的顾小五。
古阑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停了下来，秀丽清雅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将刚刚的激动压了下去，“阿阑，你回来怎么每天提前告诉我们。”
顾小五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孩。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清秀温婉，她一双眼睛只看到古阑，“又长高了，出去半年，好像变了个人。”
“这是我姐姐，叫素儿。”古阑侧头看向顾小五，他的嘴皮虽然没动，但应该是在向那女子介绍顾小五。
顾小五甜甜地笑着，“素儿姐姐。”
素儿这会儿终于注意到古阑身边还有个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不喜欢这个女孩！
“阿阑，你怎么把外人带到这里？”素儿秀眉一蹙，颇有几分谴责地看向古阑。
“她不是外人。”古阑看了素儿一眼，牵着顾小五的手走进大门。
素儿皱眉看着古阑的后背，半响才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跟进去。
“阿阑……”刚走进大门，便听到一道更激动的声音响起来。
顾小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在喊古阑，便看到一抹庞大的身影飞奔过来，一把将古阑给搂住了。
“可担心死我了，外面的豺狼有没有把你怎样？我看看，我看看……”
古阑用力地将这个庞大的身影给推开，面色沉沉地看着对方。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看起来很好吃
顾小五这才看清楚抱着古阑的人是谁。
一个体型实在难以形容的胖大娘，除了圆润白皙的脸庞，肩膀以下几乎没有任何曲线可言，直线到脚下，胖得非常均匀，连手指都是胖乎乎的。
真是好胖啊！
“娘，不要老是搂搂抱抱。”古阑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大娘。
胖大娘哈哈大笑，“我就喜欢抱我们阿阑，你离开那么久，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语气还略显的委屈，说罢又要上前抱住古阑。
“这是我的朋友。”古阑将顾小五拉到自己身前，给胖大娘介绍，“她，要在这里住几天。”
顾小五脸色有点僵硬，虽然他听不到古阑在跟胖大娘说什么，但肯定跟她有关的。
胖大娘的视线本来一直胶在古阑的身上，听到古阑的介绍，她这才视线往下一看，眼睛猛地发亮，好精致可爱的小丫头！
“好像个瓷娃娃！”胖大娘叫出声，一下子将顾小五给提溜上来抱着，“这是从哪里捡到的？啧啧，这细皮嫩肉的，不管是生切还是炖汤都很好吃啊。”
“……”顾小五脸色一僵，什么鬼！把她当小猪吗？
古阑急忙从胖大娘的手里将顾小五给抢过来，紧紧地护在怀里，怒目看着胖大娘。
“这不是给你吃的，是我的……我的朋友。”古阑怒声说，“她在家里住几天，不要伤害她。”
胖大娘的眼睛发直看着顾小五，“朋友……朋友也能吃啊。”
“！”顾小五吓得抱紧古阑的脖子，她在胖大娘刚出现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位大娘的修为很可怖，绝对已经是入圣期以上的，以她如今的修为是看不出究竟的，但她很清楚，如果胖大娘要吃她，那她肯定是抵抗不了的。
她不要变成猪肉！
古阑怒急之下，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
胖大娘愣了愣，诧异地看着古阑，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逗你玩的，还真是你的童养媳了。”
“娘！”素儿在门边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转头对顾小五道，“顾姑娘，我娘就爱开玩笑，您别放在心上。”
“吃她是开玩笑，但她是咱们阿阑的童养媳，这个是真的吧。”胖大娘眼睛发亮地问，“我都听说了，外面的人都告诉我了。”
古阑没有说话，抱着顾小五往里面走去。
顾小五咽了咽口水，小声对古阑说，“我以为自己很喜欢吃东西了，没想到你娘更喜欢，居然连我都吃，虽然我是人见人爱，可一点都不想被吃啊。”
“逗你玩的。”古阑嘴角上扬，将她放了下来，“你住这里，我在对面。”
顾小五望着精致幽雅的院子，心想这种逗她玩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你们家，只有你们母子三人吗？”顾小五好奇地问。
“嗯。”古阑点头。
顾小五眨巴着眼睛，“是令堂教你修炼的吗？”
古阑摇头，“不是，是我师父。”
“这里挺好的，那我就在这里住下来了，我们找一天来一战。”顾小五笑着说。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不欢迎
顾小五就这样在废墟住下来，她知道，这个废墟虽然看起来像个安详和平的小镇，那些百姓看似寻常，可不管是马夫走卒，还是其他商铺里的老板伙计，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那么厉害的人，却甘于在废墟生活？
顾小五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只能生活在这里。
而且，她也感觉出来了，虽然大家对她很热情，却都很防备她的，就像今天在荷花池里，采莲的女子们虽然笑盈盈的，和手中的莲藕其实藏着剑，她是感觉到淡淡的杀气。
因为古阑在她身边，所以她们才没有对她出手吧。
天黑了。
顾小五趴在窗边看着最后一抹光芒被黑夜吞噬，古阑跟她说过入夜不能出去的。
难道夜里的废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她的心中微动，已经爬上窗口。
正要往下跳时，古阑那张仿佛被切割开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我……只是打算坐在这儿赏月。”顾小五收住脚，在窗沿坐下来，呵呵地笑着。
“进去。”古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他就知道她不是个老实呆着的人，幸好是过来看了，不然肯定要出去闯祸。
顾小五只好跳进屋里，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我看你们废墟的黑夜跟外面也差不多，为什么不能出去啊？”
“不能出去有不能出去的理由。”古阑说，“废墟你也看过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啧啧，你这个待客之道不太好啊，我今天才到你家做客，饭都还没吃几顿呢，你就要赶人了啊？”顾小五没好气地叫道，“再说，我还没有和你一战呢。”
古阑望着还跟小不点一样的小姑娘，“不要出去。”
顾小五撇嘴，“知道啦。”
“咦，阿阑原来在这里。”素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难怪我去你屋里找不到人。”
“素儿姐姐。”顾小五乖巧地叫道。
古阑只是点了点头。
“娘让我送玉沁给你。”素儿说，“你赶紧回屋里喝了，趁着今日夜色明朗，正适合你修炼。”
顾小五看了素儿手上端着的一碗水，她能感觉到那碗水传来的寒意。
古阑侧眸看着顾小五，“不要出去。”
“是的。”顾小五点头，乖巧得很。
“阿阑，快去吧，你出去大半年，娘很担心你的，你若是不放心小五姑娘，我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了。”素儿含笑说道。
听到素儿这么说，古阑这才接过托盘，一步三回头地盯着顾小五地离开了。
“第一次看到阿阑对外人这么上心。”素儿含笑看了顾小五一眼，“小五姑娘好本事。”
“这个不需要本事。”顾小五笑眯眯地道，在素儿对面坐了下来，“与生俱来讨人喜欢，你是不懂的。”
好一个与生俱来。
这么不要脸的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素儿脸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废墟从来不欢迎外人，你在这里不安全。”
“古阑会保护我啊。”顾小五认真地说。
“刚才我听说，你是要跟阿阑一战的？”素儿问。
顾小五眯眼一笑，“素儿姐姐偷听我们说话。”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是傻的吗
素儿望着眼前还不足十岁的小姑娘，本是天真无暇的年纪，偏偏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狡黠算计，古阑看不出来，因为他从小没有离开废墟，没有见过外面那些人的阴险狡诈，所以才会被这个小姑娘骗了。
“怎么算是偷听你们讲话，我不过是恰好经过，本来就是要来找阿阑的。”素儿笑意盎然，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顾姑娘想必出身不俗，家中账本怎么会让你来到我们这个遗世独立的地方？”
“阿阑带我来的，我就来了。”顾小五依旧表演她的天真，她又怎么会看不出素儿很排斥她的到来，这种将陌生人当敌人防备的心态，她也是能理解的。
素儿说，“想必顾姑娘是清楚我们废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啊。”顾小五摇头，“我第一次听说废墟呢，真是太好玩了。”
“……”这个丫头怕不是傻的，放眼整个十八峰，谁敢说废墟好玩？生活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当初十恶不赦的人，要不是被五神山所不容，谁愿意躲到废墟里？就算年轻一辈的与以前的事没有关系，可是只要生活在废墟，那都是同罪的处境。
她居然说废墟好玩！
素儿脸上的笑容快要撑不住，“看来你真的不了解废墟，没人敢说废墟好玩。”
“所以我来了，好好了解就知道了。”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阿阑没有和外人交过朋友，你看到了，因为他的脸……别人都怕他，就算接近他，大多数都是有目的。”素儿的目光审视着顾小五。
顾小五说，“古阑长得挺好看的，为什么要怕？”
“你不怕吗？”素儿愕然地问。
“素儿姐姐，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呢，我不太明白。”顾小五一脸疑惑，“你是要让我离开废墟吗？”
“……”素儿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她在跟这个小丫头说得那么隐晦做什么，她就算再狡黠，那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女孩，说得复杂哪里还能明白意思。
“没错。”素儿干脆地承认，“废墟从来不欢迎外人的，你的出现对阿阑来说并不是好事。”
顾小五眨了眨眼睛，“我是来修炼的。”
“你想修炼？”素儿眼神一闪，“跑到废墟修炼？”
难道真的是个傻子不成？
就算她生长在废墟，也知道废墟之外有五神山为中域，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想到五神山修炼，那里的隐界资源无处不在，废墟是什么地方？被五神山遗弃的所在，在这里修炼有什么意义？
“嗯，古阑如今是第一重石碑的第一名。”顾小五认真地说，“我也想要我的名字出现在石碑上。”
既然要出现在石碑，那肯定要在最上面，不然在底下的第二名第三名就没有意义了。
素儿微笑，“原来你是真的要跟阿阑一战。”
既然要出现在石碑第一名，自然要打败第一名才能够上去的。
“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废墟哪里有小界适合修炼，阿阑炼虚初期进小界，一年之后出来，已经是炼虚期巅峰。”素儿说。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激将法
一年从炼虚初期到巅峰，确实是很厉害了。
放在五神山任何一个宗派，那都是天才的存在。
“素儿姐姐说外面比废墟更适合修炼，那为何……古阑又回来了？”顾小五歪着头，这样的说话，岂不是亮相矛盾吗？
“要不是为了找……”素儿脱口而出，猛地想起没必要跟这个丫头解释那么多，有停下了话，“阿阑是在废墟长大的，如今只是连续巅峰期，还不足以在外面闯荡。”
顾小五虽然刚到大道不久，如今在外人面前又是个小孩子，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既然废墟是被五神山遗弃的，在十八峰并没有容身之处，她很好奇，废墟这里的人，以前究竟做过什么事？
不过，既然是被遗弃的废墟，却还能够在九重碑出现名字，证明废墟还是属于大道之中的。
“那你说的小界在哪里？”顾小五问道。
“废墟不远有个黑龙岛，黑龙岛上有个小界，最适合结丹期以下的修士进去修炼。”素儿说道。
顾小五笑着问，“素儿姐姐不是想赶我走吗？怎么还愿意给我介绍修炼的小界呢？”
要说素儿没有别的心思，她可不相信。
“我希望你死在小界，反正凭你，也是出不来的。”素心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从小界里出来的。”
顾小五吃吃一笑，“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素儿姐姐这么怕我在古阑身边吗？”
“阿阑单纯，我不过是担心他被外人骗了。”素儿淡淡地说。
“我骗他？”顾小五挑眉，掩嘴一笑，“素儿姐姐对自己的弟弟真关心。”
素儿脸色一冷，“阿阑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哦？”顾小五笑了笑，“好的，素儿姐姐今日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你若是想要在废墟做出伤害阿阑的事，那你恐怕是走不出废墟的。”素儿放下这话，便起身离开了。
顾小五看着素儿的背影，怎么觉得她对古阑的态度不像一个姐姐呢？
不管，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素儿故意提到黑龙岛的小界十有八九是为了引她过去，那肯定是不容易通过的，顾小五还是难免心动。
十年之后要去参加的天斗大比，她不能到那时候还是炼虚期。
一赔一千……
她是要去雪耻的！
顾小五爬上床榻，决定明天去黑龙岛看一看。
既然古阑能够安然无恙地出来，她肯定也是可以的。
翌日，顾小五没有看到古阑，连素儿也没有再来找她了。
只有胖大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大娘，您在做什么？”顾小五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望着漂浮在半空的胖大娘，昨天她就知道胖大娘的修为高深了，所以今日看到她自如在院子里飘来飘去也不吃惊。
“减肥。”胖大娘声音惆怅地说，“隔壁卖酒的小寡妇天天有客人，老娘卖的酒无人闻，肯定是因为小寡妇长得好看，老娘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很漂亮的。”
顾小五眼睛一亮，“大娘还会酿酒吗？我最喜欢喝酒了！”
砰——
胖大娘瞬间落地，“真的？来来来，你尝尝我的酒！”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血丹酒
顾小五被胖大娘拉着出了门，来到大街上一家小酒馆前面，小酒馆已经大门紧闭，对面的酒馆倒是生意兴隆，酒香四溢。
“看那个小寡妇又在勾引人了，简直是个妖精！”胖大娘没好气地哼道。
“兴许人家是去买酒的。”顾小五闻着酒香，觉得人家去买酒不一定是为了老板娘长得漂亮，冲着酒香，她都是愿意走进去的。
胖大娘已经打开小酒馆的门，把顾小五给拉了进去，“既然酒卖不出去，那我就送给你喝好了。”
砰！
顾小五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酒樽，一股子怪异的腥味从酒樽里飘出来。
这是什么酒？
“大娘，这酒……”怕不是酿坏了吧，这味道简直各种让人想吐啊。
“这是我用各种妖兽的血丹酿制的，喝一杯能长一年灵力。”胖大娘哼了一声，“那小寡妇的酒不过是普通的酒水，哪里比得上我这个血酒。”
顾小五闻着这个腥臭的味道，老实说，就算这个酒能长百年灵力，她都不愿意喝一口的。
“大娘，您的酒是好酒，就是味道差了一点。”顾小五小声说，“要不，咱们再提炼一下？”
“我的酒是天上人间最好的美味，哪里味道差了？”胖大娘大怒，“太不识货了！”
顾小五把樽盖掀开，腥臭味溢满整个小酒馆，“大娘，你来喝几口。”
“……”胖大娘嘴角抽了几下，“我不喝酒的！”
“那你要不要喝我的酒？”顾小五从乾坤袋拿出一壶酒，这是她偷了通玄老祖藏在床底下的。
酒香一下子就盖过腥臭味。
胖大娘的眼睛亮起来，酒瘾被勾上来，“这是什么酒？”
“你试试。”顾小五给胖大娘倒了一杯，“虽然不能长灵力，但是对身体修炼还是有帮助的。”
“真的？”胖大娘走了过来，接过顾小五的酒杯喝了一口，好酒！
顾小五含笑看着她，“大娘，好喝吧？换了是你，你想喝我的酒，还是你自己的酒？”
胖大娘又喝了几杯，这才说道，“你又不会酿酒，说这些作甚。”
“我会啊。”顾小五笑眯眯地说，“不过，想要增长一年灵力是不行了，固本培元倒是可以。”
“真的？”胖大娘不太相信，一个小屁孩，还会酿酒？
顾小五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胖大娘指着一屋子用血丹酝酿的血酒，“那这些怎么办？”
“酿酒啊。”顾小五秀眉一挑，“给我几天时间。”
“小丫头，你真的会酿酒？这血丹可都是我千辛万苦夺回来的，虽然酒不好喝，但偶尔还是有人来买的。”胖大娘警告地看着顾小五。
顾小五把手里的酒壶给她，“我保证让你的生意比对面的更好。”
“好，我信你一次。”胖大娘说，喝了一口酒，她满足地咂舌，“小五，你和阿阑是怎么认识的？”
“在九子夺宝棋局啊。”顾小五毫不隐瞒，“在最后一关，他们被阵法困住，我救了他，后来我在路上遇到他，就缠着他来废墟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身世
胖大娘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来废墟，而且还是这么个小丫头。
“你为何要来废墟？”胖大娘问道。
“古阑的名字在九重碑上，我也想上去，所以我就跟着他了，等我有跟他一战之力，我就能够到第一位了。”顾小五认真地说。
胖大娘笑出声，“你还真是实诚。”
顾小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只是不爱说谎，等我替你把酒酿好了，我就去黑龙岛。”
“你还想去黑龙岛？”胖大娘诧异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她知道黑龙岛是什么地方吗？“你从哪里听说了黑龙岛的？”
“素儿姐姐告诉我的。”顾小五取来几个空的酒樽，她以前在下界的时候，是酒娘子养大她的，她知道怎么酿酒。
胖大娘用的是血丹，这是上等酿酒好东西，只是没有清除腥味，她重新过滤一遍，再利用灵力加以酝酿就好了。
古阑从小酒馆走了进来，看到正在捣鼓酒樽的顾小五，明显松了口气。
“你不是在闭关疗伤吗？”胖大娘看到古阑出现愣了愣。
“她在做什么？”古阑指向顾小五，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胖大娘知道他的意思。
胖大娘笑道，“小五说帮我酿酒，你去疗伤吧，时间马上就到了，别到时候……”她的语气多了几分担忧，“这几日我替你照顾她行了吧。”
古阑来到顾小五的面前蹲下，疑惑地看着她，给她传了音，“你什么时候会酿酒了？”
“一直就会。”顾小五抬头看他，“咦，你脸上的伤疤……”
“那你这些天就跟着我娘，哪里都不许去，我需要闭关几天。”古阑遮住自己的脸，转身就要离开。
顾小五拉住他的手，“你的伤疤怎么变成黑色的？这是中毒了吗？”
“不是！”古阑挥开她的手，快步离开小酒馆。
“大娘，古阑这是怎么了？”顾小五诧异地问。
胖大娘看了顾小五一眼，“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重伤，脸上的伤疤不是普通刀剑所为，而是被妖兽利爪所伤，寒毒深入骨髓，每半年就需要用玉沁压制体内的毒气，不然……他本来该在闭关的，为了你居然还特意跑出来了，看来确实把你当朋友。”
顾小五的注意力在胖大娘前面的话，“你说，他刚出生就被重伤了？”
“嗯。”胖大娘低下头喝了一口酒，“阿阑是我捡回来的，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谁伤了他？”顾小五惊讶地问，而且还是个婴儿，谁能狠心下得了手。
胖大娘说道，“不知道，他原本不是废墟的孩子，不过既然被我们废墟的人捡到了，他就永远是我们废墟的人。”
顾小五没想到古阑会有这样的身世，“这么说，他从小就不会说话了？”
“那倒不是，他五岁那年毒发，才导致不能再开口说话的。”胖大娘说，“小五啊，你看阿阑这么看重你，等你长大了，你嫁给他当小媳妇好不好？”
“不行，我是要成仙的，不要嫁人。”顾小五果断地拒绝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登天阵
玄普大陆。
一望无际的雪白山峰，到处一片素白，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雪地中还有雪白的九尾狐在前行。
“阿宠，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找到登天阵吗？”孔青喘着气，神识已经释放到极致，却还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登天阵。
“既然应龙他们说有，那就一定有。”阿宠低声说，九条尾巴摇摆着，寻找着雪山中的阵法所在。
孔青叹了一口气，“你说，那位尊主离开之前还留下登天阵，是为了给小五日后可以登往大道吗？”
阿宠沉默下来，不管登天阵是不是夜容铮留下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已经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小五，他不相信小五会这样灰飞烟灭，说不定……说不定去了大道呢？
“小五会去大道吗？”孔青小声问，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他们都亲眼看到小五将自己的道心挖出来了，就算没有魂飞魄散，那又怎么可能去了大道呢？
“如果其他地方都找不到，那就去大道找。”阿宠低声说，“祸害遗千年，我不相信她就这样消失在天地间。”
孔青叹息，“若是找到尊主，他或许能够帮我们找到小五。”
阿宠冷笑一声，“若是他找到小五，小五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他找到。”
“那我们……到了大道之界能活下来？”孔青还是觉得担心。
“为什么不能活下来？”阿宠没好气说，尾巴将孔青给扫除数丈，“孔雀就是没骨气，再啰嗦我一口吞了你。”
孔青赶紧闭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他们已经不记得在这片土地走了多久，雪山已经被他们找遍了，他们又在沙漠找，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孔青已经快要放弃，可阿宠却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都找过了，说不定登天阵不在玄普大陆啊。”孔青叫道。
阿宠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山峰上遥望着前面。
他在想事情。
关于小五，关于夜容铮。
还有，关于恒容！
他们是在圣宗门第一次见面……
所有的记忆都在阿宠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跟我去一个地方。”阿宠突然站了起来，化身成原形，“上来。”
孔青被吓一跳，九尾狐心高气傲，之前就算他灵力枯竭快要累死了都不肯驮着他的。
“快点！”阿宠没好气地催促。
“去哪里？”孔青战战兢兢地爬上他的背后，还没开口就已经飞入云中了。
山洞！
冥灵界的山洞！
如果真的像妖王他们所说的，夜容铮当年闭关出来，说过有登天阵的话，那这个登天阵肯定是在他和小五都知道的地方。
恒容和小五真正两心相许，就是在冥灵界。
即使他心里很清楚，日后就算再见到夜容铮，那都已经物是人非。
但是他有个疑惑没明白。
既然夜容铮无情无爱，为什么还要留下登天阵给小五？
他，可是亲手杀了小五的。
难道他以为，在手刃小五之后，小五还有生机，还会随他登入大道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小五！
她宁愿挖心断了他们的过去。
夜容铮，你真愚蠢！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小五。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留在废墟吧
废墟，顾小五已经在这里五天了，为胖大娘酿酒之余，她已经将周围都逛遍了，更加确定这个废墟看似热闹繁华，每个人好似都是寻常百姓，却处处可见功法运用于生活中，和十八峰相比起来，并未逊色多少。
她着实好奇，这个废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里的人，跟外面的修士又有什么不同呢？
“小五，我闻到酒香了！”胖大娘一把将顾小五搂住用力亲了一口，“不错不错，凭着这个酒香，就能让那个小寡妇甘拜下风了！”
顾小五将酿酒珠收了回来，用力地从胖大娘的怀里挣脱出来，“大娘，明日这酒就好了。”
“啧啧，小五啊，你年纪小小的，怎么会酿酒的？”胖大娘闻着酒香，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
“我喜欢喝酒，所以就学会酿酒啦。”顾小五笑着说。
胖大娘看了顾小五一眼，“那你以后就留在废墟，替大娘酿酒吧。”
“那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顾小五撅嘴说道。
“若是……大娘不让你走呢？”胖大娘眉眼带了笑，却颇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顾小五脸上的笑容依旧天真灿烂，“我还是要走的啊，等我打败了古阑，我就要离开了，还要去参加天斗大比的。”
胖大娘一愣，哈哈大笑，“若是打不赢，那你就不能走了。”
“我会打赢的啊。”顾小五无比肯定地说。
“娘，你们在说什么？”素儿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顾小五明媚灿烂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她还记得古阑在闭关之前交代的话，他居然叮嘱她好好照看这个小丫头，古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别人，更何况还是外人。
废墟之外的人，死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素儿来了，我正在劝小五留下来以后当阿阑的小媳妇呢。”胖大娘白皙圆润的脸庞露出大大的笑容，“你来得正好，快帮忙劝小五，咱们家阿阑是最好的，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娘，您又来了，怎么老是要给阿阑找小媳妇。”素儿没好气地嗔了胖大娘一眼，“小五又不是咱们废墟的人。”
胖大娘像是没有领会到素儿的意思，一把搂住顾小五，捏着她软嫩白皙的脸颊，“嫁给阿阑，那就是咱们废墟的人了。”
素儿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娘，小五年纪还小，别说这些了。”
“大娘，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断气了。”顾小五涨红一张小脸叫道。
胖大娘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再去抓几只妖兽，取他们的血丹来酿酒。”
顾小五正要说想一起去，眨眼就不见了胖大娘的身影。
好快的速度！
胖大娘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小五姑娘，你赖在废墟，到底真的只是为了修炼吗？”素儿含笑看向顾小五。
“大娘去哪里抓妖兽？”顾小五好奇地问。
素儿低眸敛去眼中光芒，“废墟的妖兽，都是在黑龙岛抓到的。”
顾小五想了想，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去黑龙岛的，那就去看看好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黑龙隐界
黑龙岛并不完全属于废墟，而是在废墟附近的海岛，中间隔着黑海。
废墟的道路并不复杂，很快就找到黑龙岛了，只是，越是靠近海边，人烟就越发稀少，就跟她刚进废墟一样，好像所有的热闹只在中心，周围全都是荒芜。
到底是荒芜，还是废墟的人不来这里呢？
顾小五觉得奇怪，神识释放在周围，慢慢地来到海边，眺望着不远处的岛屿。
难怪叫黑龙岛，远远看去，这座岛就像一条黑龙盘亘在海上，虽然是看不到龙头。
胖大娘真的是在黑龙岛上吗？
顾小五心底闪过疑惑，其实她并非看不出素儿一直故意引她到黑龙岛，不用猜也知道那里肯定有危险，她感觉得出来，素儿不喜欢她和古阑太亲近。
所以素儿一直在用各种办法引她去黑龙岛，要么是想趁机置她死地，要么就是要她离开废墟。
反正，不管是什么方法，没有素儿的提醒，她早晚也会到黑龙岛的。
“危险的小界吗？”顾小五菱角般的粉唇露出浅笑，只要能够提升修为，再维修又如何？
她在九子夺宝棋局炼成的淬体第一层还没机会历练呢，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顾小五不是一个怕危险的人，她很清楚修炼哪里都存在危险。
她更清楚，就算留在五神山，她同样有修炼的机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看着黑龙岛，她仿佛能够听到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召唤着她。
去吗？
随心而动，自然是要去的。
就像她在看到容铮那个名字的时候，就下了决定。
一定要将他从第二重碑拉下来。
日后若是见面，她要杀了他。
杀他，处之而后快。
那就去黑龙岛吧。
她本来就是凤凰重生，死也死不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顾小五御气飞行，来到海面上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拉扯的力量从黑色的海水传来，似是要将她拉进海里，她低头望着海面，那像一望无底的深渊，要吞噬任何生物般可怕。
她急忙运转灵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然真的被拉扯到海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海面上一望无际，连一只海鸥一条鱼都没有看到。
这不仅是黑海，还是个死海吧。
顾小五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这里跟素儿口中说的好像不一样。
她在半空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落在那座黑龙岛上。
一股荒凉的亘古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还有一声类似龙吟的声音。
名字叫黑龙岛，好像还真的处处都跟龙似的，连风声都跟龙吟一样。
顾小五手指凝着手诀，往海岛深处走去。
不是说胖大娘在这里猎捕妖兽吗？怎么她走半天都没看到一只活物。
别说是妖兽了，连一条虫子都没看到。
顾小五突然停下来，前面已经没有去路，只有一座古朴厚重的大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黑龙隐界？”顾小五望着大门上的几个字，微微地愣了一下。
果然和素儿说的不一样。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就没有后退的道理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心境湖
顾小五往前站了一步，大门的灵气涌动，一股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汝乃何人？竟敢擅闯隐界！”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顾小五顿时觉得耳朵嗡嗡响，这个声音是夹带灵力的，强大得她这个炼虚中期受不住。
顾小五拱手一礼，“前辈，晚辈一心向道，想要到隐界历练，若是叨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见谅。”
“见谅？”对方咬文嚼字般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吾不见谅，速速离开这里。”
“前辈既然布下隐界，不就是留给后背历练的吗？”顾小五若是那么轻易放弃，那她就不是顾小五了。
对方沉声说道，“你不过炼虚期，隐界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要进去才知道啊。”顾小五笑道，“前辈，难道每个想要到隐界的人，都要保证能活着出来，才能是适合吗？”
这话像是把对方问住了，片刻，大门上古朴的花纹发生改变，纹路在活过来般滑动着，露出一个巨大的龙头。
“你确定要进来？”说话的竟然是门上龙头。
“是。”顾小五心神震动，“还望前辈允许。”
“隐界困难重重，从没人生还，你还要进去？”龙头问道。
顾小五小声问，“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人进去。
不过这话龙头没说出来，“你若是心生怯意，还是速速厉害，不要浪费生命。”
“我要进去。”顾小五果断地说。
大门轰隆一声缓缓地打开了，看似龙头张开一张大嘴，要将顾小五吞进去一般。
望着深不见底的通道，真是阴森可怖，让人一步都不敢往前去。
顾小五慢慢地迈开脚步，娇小的身体没入龙嘴中。
她是炼狱都去过的人了……
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谁知，在踏入通道的瞬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没有了在外面看到的阴森可怖，通道变得明亮灿烂，金玉铺地，明珠夹道，竟如仙境一般。
“……”顾小五觉得更加警惕，这反差太大了，还不如阴森可怖让人觉得安心。
她一直往前走，这个没有尽头的通道，越走越是心惊。
不是幻境，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顾小五打量着墙壁，以为会在墙壁看到什么壁画，至少先了解一下这隐界的来历，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墙壁上只有多少灵石都买不来的千年鲛泪。
不知过了多久，通道的尽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顾小五走出通道，里面的光芒都暗淡下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碧色，远处山峰缭绕绵延，若是要继续前行，那就要通过这碧湖。
“这湖叫心境。”突然，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一头巨大的乌龟出现在她面前。
顾小五惊讶看着大乌龟，这是开智的妖兽？
“想要通过心境湖，那就要面对自己的心魔。”大乌龟看着顾小五慢吞吞地说，“你才炼虚期，面对心魔不一定能够战胜。”
“心魔，而已。”顾小五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敢的。”
大乌龟看了她一会儿，“那就请上来。”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心魔
顾小五坐在大乌龟的背上，欣赏着碧湖的美景，湖水清澈见底，云雾缭绕，山峰妖娆，微风徐徐，好不舒服惬意，她都忍不住想要在龟背上睡一觉了。
“心境如梦，梦如人生。”大乌龟的声音慢吞吞地在她耳边响起，“若要破心境，那就要从梦中醒来。”
“哦。”顾小五神识恍惚，昏昏欲睡几乎要沉睡过去了。
咕噜咕噜——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顾小五猛地惊醒，这才看到她已经被大乌龟驮着来到湖水中央，而大乌龟正在沉入水里。
这是要把她往水里带啊。
“大乌龟，你想做什么？”顾小五惊叫，急忙御气飞起来。
哪知她的灵力像是被压制住，根本无法动弹，想离开都不行。
“欢迎来到境梦。”大乌龟说，带着顾小五沉到水里去了。
顾小五被灌入一大口水，坑人啊死王八！
她想要游出水面，却发现完全游不动，她的身体在飞速地下沉。
水底一片黑暗，她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到有一抹光芒。
强烈的光芒照耀过来，她感到灵气的充沛，而且没有在水里的压迫感了，睁开眼睛一眼，眼前竟是一个很眼熟的庭院。
“小五，你回来了。”庭院的花园，有一座八角凉亭，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衣的男子，他手里拿着鞭子，正目光脉脉地看着她。
顾小五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震动，她根本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却偏偏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顾小五往前走去，努力地回想着她在哪里见过他。
“我……”男子低声喃喃，“是哥哥啊。”
顾小五一愣，哥哥？
忽地，男子手中的长鞭变成黑色的利剑，冲着她赐了过来。
锵——
顾小五手中的一刀挡住他的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哥哥这般无情，居然舍得对这么可爱的我下杀手，你该死！”
“杀你，证道。”男子冷声说道，手中招式越发狠戾。
杀她？是为了证道？
顾小五听到这四个字，心口涌起难以言喻的悲愤和仇恨，她要杀了他！
杀他，灭道！
“你要杀我成仙，我偏不让你成仙。”顾小五说道，一刀招招毙命，恨不得立刻就取了那个男人的性命。
是谁！他到底是谁？
顾小五想起大乌龟说过这是心境湖，会有她的心魔出现。
这个男人是她的心魔？
可她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就成了她的心魔？
简直是荒谬！
不过，管他是谁，既然是心魔，那就杀！杀了他，那就不是心魔了。
她虽然得到一刀，刀法也是刚刚领悟，用起来却娴熟无比，仿佛她天生本该用刀。
但，对方也很厉害，她的一刀根本接近不了他。
既然刀杀不了……
顾小五的一刀压制着他的剑，她贴身靠近，冲着他的胸口挥出一拳。
她的拳头又小又嫩，没有人会放在眼里。
砰——
可她已经修炼了淬体第一层，这个拳头，如铁般坚硬。
“噗……”那男人吐出一口血，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杀了就杀了
“他既然是你的心魔，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人，你倒是心狠，说杀就杀。”
顾小五正要趁机将一刀送进那男子的胸口，却被老王八的声音给打断了，她转头一看，大乌龟已经幻化成人，成了一个背着乌龟壳的老翁。
“既然是心魔，自然就要除掉。”顾小五娇声娇气地说话，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不像个小孩子。
“就算他是你的心上人，你也能除掉？”老王八诧异地问。
顾小五看了他身后的男人一眼，“你没听到他说吗？他要杀我证道，我就灭他的道，这不是礼尚往来吗？”
老王八长眉一挑，好像挺有道理。
“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杀了也就杀了。”顾小五哼了一声，她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至于他怎么成了她的心魔，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若是不认识他，他又怎么会是你的心魔？”老王八不相信顾小五的话，任何人的心魔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那都是印象深刻的回忆，有的是自己的爱人，有的是自己的仇人，有的是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他观察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这心魔出现得倒是奇怪。
怎么会不认识呢？
“既然你不认识他，那我便将他熬成汤，送你喝了增长功力如何？”老王八笑着问。
“吃他？”顾小五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他这么讨厌，我吃了他会吐，倒是你，我觉得乌龟汤肯定很好喝。”
老王八气得瞪圆眼睛，“你若是不肯吃了他，那就是不能消除心魔，你永远留在这里陪老王八抓鱼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炖了他吧。”顾小五无所谓地摆手，反正她也不想看到他。
“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老王八手一挥，眼前出现一个大炉，炉火旺盛，大锅里面的水已经冒着蟹眼。
顾小五索性在八角亭坐下，笑眯眯地看着老王八炖汤。
那个所谓的心魔被老王八扔到锅里，身体一下子就融化成水了。
“你……”老王八观察顾小五的表情，她居然还一脸期待，这简直是个奇葩！
难道外面世界的年轻人都变得这么神奇了吗？怎么看她跟那个心魔都不像仇人，好像还叫了一声哥哥的……
啧啧，老了老了，肯定是他老王八太久没有出去见识世面了。
“汤好了吗？”顾小五催促着。
“没有。”老王八瞟她一眼，“方才瞧你一拳便将他打成重伤，小丫头，你是修炼了炼体吗？”
顾小五如实回答，“我不久前修炼淬体第一层。”
老王八叹息，“难怪啊。”
能够扛得住淬体的痛，什么心魔克服不了的。
“你的心魔……这个人还活着吗？”老王八忍不住问，若是还活着，岂不是早晚要倒霉。
“我怎么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顾小五委屈地说。
老王八更加疑惑，双指从自己的眉心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光芒一闪送入顾小五的头顶，他闭目一探，惊讶地睁开眼睛，“你元神有损，你是凤凰涅槃重生的？”
而且还缺了一道情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