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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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家听到白氏的话，差点就站起来，“娘，您知道和离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吗？不就是因为林丛声要纳妾，至于让二妹和离吗？你就算不想着二妹以后的人生，你想一想父亲以后在京都城还如何做人，他如今在朝廷本来就艰难，再跟林家结怨，对顾家有什么好处？”
“二姐不和离，在林家被虐待，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顾徽音迈步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着一脸愤怒的顾宜家。
“顾徽音，你回来得正好，我还要问问你，你到底凭什么让二妹跟林家和离，夫妻之间本来就偶尔有口角，要是照你这样胡闹，那天下有多少夫妻要和离了。”顾宜家怒瞪着顾徽音质问。
“哦，那可能天下大部分女子都跟大姐一样宽容大量，能够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不说，还因为小妾流产，让自己的正室也生不了孩子。”顾徽音淡淡地说。
顾宜家有听到外面的传言，但她不认为那是真的，“简直是荒谬，外面的传言你也能相信。”
“我用不着听外面的传言，我亲眼看到林丛声是怎么对二姐的。”顾徽音说，“大姐今日就算不来，我也要去找你问一问的，你把二姐推到林家那样的火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让二妹嫁到林家，是有目的吗？”顾宜家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当初就是觉得林丛声年纪轻轻已经有功名在身，明年说不定就能考中个状元还是探花，怎么知道他还有个通房丫头这么懂算计。
但这些都不是和离的理由，根本没有必要。
顾徽音摆了摆手，“有没有目的我不知道，但是，听说大姐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大姐夫似乎也有意要纳妾了。”
这话才刚说出来，顾宜家的脸色猛地一变。
“宜家，这是真的？”白氏急忙问道。
“娘，当然不是真的，相公不是那样的人。”顾宜家脸色僵硬，心里却想顾徽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大姐找了个好相公啊，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徐世子啊，美人都送到跟前还能拒绝。”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顾宜家尖声叫道，“顾徽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氏诧异地看着大女儿，顾宜家从小到大都是端庄严谨的性子，极少会在人前这么失态，更不会尖声叫出口的，她这是……被踩中痛处了？
“宜家，徐家是不是欺负你了？”白氏皱眉问，大女儿半年前又生了个女儿，徐夫人的确是有些不高兴，徐家只有徐世子一个儿子，自然希望徐世子能够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孩子，如果宜家一直生不出儿子，难道徐夫人真的打算给徐世子纳妾了？
顾宜家说，“就算是纳妾，她以后生的孩子也要叫我母亲，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姐真是女子典范。”顾徽音鼓掌，“那就让大姐夫多纳几个小妾，以后你就能儿孙满堂啦。”
“小五！”白氏低声斥道，“你和小四先回去，我有话跟你大姐说。”
第八百四十六章 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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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琼琚和顾徽音离开上房，白子衡还在外面等着她们，见她们这么快出来还有些诧异。
“小五，你是怎么知道大姐夫要纳妾？”顾琼琚一脸崇拜地看着顾徽音，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小五居然都知道了。
“大姐不是生了两个女儿吗？以静安侯夫人的脾性，肯定是要给大姐夫纳妾的。”其实她全靠猜测的，但喜欢纳妾这种爱好，不仅仅是凡人的男子经常做的，就是在玄普大陆，只要是男人都喜欢。
再说，以凡人对传宗接代这等可笑的观念，肯定会认为顾宜家既然生不出儿子，那就让别的女人来生啊。
看顾敬怀的德性不就知道了，以前口口声声不介意白氏生了五个女儿，等他遇到云绯红，什么真面目都表现出来了。
顾琼琚更加佩服顾徽音，居然连瞎蒙都能蒙对。
“我去找二姐。”顾徽音看了白子衡一眼，他应该是在等顾琼琚的吧。
“小五……”顾琼琚紧张地拉住顾徽音的手，脸颊泛着红晕。
顾徽音笑道，“你和子衡表哥说话。”
白子衡看了看顾徽音，“我本来是打算给姑母请个安就回去，既然姑母跟大表姐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四姐去送表哥吧。”顾徽音笑道。
顾琼琚红着脸对白子衡说，“子衡表哥，我送你出去。”
白子衡温和一笑，点了点头，“有劳四表妹了。”
对于顾徽音来说，如果夜容铮在她面前的话，她敢肯定自己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恨不得时刻和他腻在一起，哪里还能像白子衡跟顾琼琚这样客客气气的。
大概别人的喜欢是比较矜持的。
顾徽音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矜持。
她来到顾静姝的院子，顾静姝正在院子里看书，在家里住了几天，脸色已经红润不少，眼神更是透出一股沉静淡定的风轻云淡。
“二姐，在看什么？”顾徽音蹭到顾静姝的身边坐下，摸出两颗灵果给她，“我让下人把你的药停了，以后不要吃药了。”
“我也觉得身子好了许多。”顾静姝笑着说。
顾徽音看着她将灵果放在嘴里，这才笑眯眯地道，“大姐来了。”
“嗯，我知道。”顾静姝的语气有些淡，“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没去上房。”
“不用管她，在大姐看来，家族荣耀感胜得过她的人生。”顾徽音说，“就算是女子又如何，没有谁生出来就要为家族牺牲的，自己都过得不好，还操心那么多事情。”
顾静姝低声说，“我去找过大姐，她让我忍一忍，我没有大姐的能耐，所以没有忍下来。”
“忍什么忍，为什么要忍。”顾徽音翻了个白眼，“大姐这样的性子，真的遇到林家这样的人，她能忍才怪。”
徐世子对顾宜家还算不错的，但这个不错能够维持多久？
或许顾宜家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是见过徐夫人的，很是温和大方，但作为徐世子的母亲，她肯定是希望徐世子能够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
第八百四十七章 你为她们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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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看着沉默不语的大女儿，“宜家，小五说的，是真的吗？”
“娘，不管真假，不就是让世子纳妾，我又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顾宜家的脸色不自在。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分享，这不是心胸狭窄，除非你对徐世子已经半点感情都没有了。”白氏淡淡地说。
怎么可能没有感情，顾宜家和徐世子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而且徐夫人是个温和大方的人，对顾宜家也是很看重的，如果真的到了纳妾一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顾宜家的眼眶发红，“不然我又能怎么办呢？侯爷他嘴上不说，但言语上还是希望世子能够早日有儿子，娘，你知道不，侯爷新纳的妾室有身孕了。”
“什么？”白氏一愣，靖安侯都几岁了，怎么还纳妾生子，“他不是连孙女都有了？”
“不知那丫环用的是什么伎俩，伺候着就伺候到床上去了，以前虽然也有这样的，但侯爷没有放在心上，这次偏偏对一个丫环上了心，婆婆都不知背地里哭了几次，要是世子爷再不争气，以后家里的爵位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继承。”顾宜家没好气地说。
“胡说！世子是靖安侯府正经的嫡长子，有谁还能越过他。”白氏没好气地说，“如果静安侯没有糊涂的话，那肯定不会让你婆婆和世子在府里难堪的，再说，如果他真的糊涂了，你就算给世子纳多少妾室还是一样的。”
顾宜家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若是有儿子的话，婆婆可能会高兴些。”
徐夫人并不是不疼爱两个孙女，只是比起两个孙女，她更希望能有个孙子。
“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白氏自己也生了五个女儿，她知道顾宜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别主动去给世子纳妾，他若真有那个心，根本不需要你出面。”
顾宜家咬了咬唇，“娘，你怎么会同意二妹和离？”
“为何不同意？”白氏淡淡地说，“比起颜面，你二妹的人生更重要。”
她在顾家已经这样了，不想让女儿们再跟她一样。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当然要自己走下去，但女儿不一样，她们还年轻，有机会去选另外的人生。
“小五那样……你也觉得她没有问题吗？”顾宜家感到不可思议，小五的行为太经离叛道了，京都城几乎无人不知顾家有一个敢让结界和离的顾徽音。
“那你觉得小五有什么问题？”白氏反问。
顾宜家抿了抿唇，“小五这样还不如别回来，我如今去哪里都听到别人议论纷纷，把我们顾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宜家，你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性格自负，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在你看来，没有比荣誉名声更重要，但在小五的心中，她觉得家人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年纪虽小，却已经处处保护姐姐，两年前她是怎么被逼着去宝月庵的，是为了洵儿，这次她回来会闹出这样的事，也是为了姝儿，她有哪一件事是为了自己？”
“你是她们的姐姐，出了事只会责怪她们，你为她们做过什么？”白氏的语气不重，但每一句话都像打在顾宜家的脸上。
第八百四十八章 姐弟俩
顾宜家的确是不喜欢顾徽音在外面闹出来的事，她是顾徽音的姐姐，最近不管走到哪里都听到别人在议论他们顾家，而且还有人来问她关于林家那件事的看法。
好像她有份参与其中似的。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顾徽音这么做的。
还以为母亲肯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她现在出去都觉得丢脸，不止一次想着如果顾徽音继续留在宝月庵就好了。
顾宜家被白氏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顿，只好悻悻然地离开顾家。
连母亲都觉得顾徽音是对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就等着吧，顾徽音早晚还会闯下更大的祸事。
等顾宜家走了，顾徽音才和顾静姝携手来上房，她站在门外探头看了几眼。
“进来，你大姐走了。”白氏没好气地说，何尝不知道顾徽音是故意在逗她的。
顾徽音将已经跑到门边的盛哥儿捞起来抱在怀里，“小肉团，今天还没捏捏呢。”
“娘，娘！”盛哥儿急忙粉雕玉琢的小脸求助地看向白氏。
白氏无奈地笑道，“小五，别欺负你弟弟。”
“我看起来像以大欺小的人吗？”顾徽音嘟着小嘴问。
盛哥儿用力地点头，“像，像！”
“等一下不给你果子吃。”顾徽音瞪了盛哥儿一眼，“鸡腿也是我的。”
“……”盛哥儿小嘴一扁，“娘，娘！”
白氏过来将盛哥儿抱在怀里，好笑又很好气地斥着顾徽音，“每次都把他弄哭了，你还有点当姐姐的样子吗？”
顾徽音抓着盛哥儿的小脚丫，“哎，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根小草，连鸡腿都要分出去一只，盛哥儿一点当弟弟的样子都没有，你该让姐姐的。”
“要不，鸡腿给你，娘给我？”顾徽音笑着问。
盛哥儿立刻保住白氏的脖子，用力地在白氏的脸颊亲了几口，“娘是我的，鸡腿也是我的。”
“贪心！”顾徽音哼道。
白氏被他们姐弟俩逗笑了，“好了好了，别闹，今天没鸡腿，让人烤了羊排。”
“娘，大姐……是不是为难您了？”顾静姝小声问。
“她能为难我什么事。”白氏笑道，“不用理会她说的话。”
顾徽音笑眯眯地说，“我也是跟二姐这么说的。”
白氏看着顾徽音，“你今天去看望你外祖父了，见到他老人家了吗？”
上次她带着小五去护国公府，二哥却不让他们去上房，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怎么样了。
“见到啦，我还陪外祖父去散步呢。”顾徽音说。
白氏诧异地转头看她，“你二舅舅让你去见外祖父了？”
当然没有，她硬闯的。
“是外祖父想见我，二舅舅拦不住。”顾徽音甜甜一笑，“反正外祖父的身体好了许多，明日我还去陪他钓鱼的。”
白氏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父亲没事就好。”
“娘，四姐跟子衡表哥的亲事，您怎么答应的？”顾徽音托着腮，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白氏。
第八百四十九章 妄自菲薄
白氏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了？”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地问一问嘛。”她觉得白子衡跟顾琼琚怎么看都不像两情相悦，长幼有序，在顾洵美还没定亲的情况下，是怎么越过她反而让顾琼琚和白子衡定亲的。
“这件事……其实是意外。”白氏低声说，看了一旁的海棠一眼。
海棠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下去了。
“那日去护国公府看望你外祖父，不知小四是怎么回事，突然掉进湖里，是子衡救了她，你外祖父就做主让子衡跟小四定亲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你三舅父，还有外祖父知道。”白氏低声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顾徽音笑眯眯地说，“刚才子衡表哥来了，你正好在跟大姐说话，四姐便先送他出去。”
白氏心想小五可能只是好奇洵儿没有定亲，反而先给小四定亲的原因，便不再多疑，“明日我们去看看你外祖父。”’
“好啊。”顾徽音点了点头，“怎么没看到三姐呢？”
“她在谢先生那里。”顾静姝说道。
顾徽音这才想起她离开两年，都已经忘记她们姐妹是要去兰亭苑上课的，“那我去找三姐。”
“五姐姐，我也去我也去。”盛哥儿见顾徽音要出去，立刻抱住她的小腿。
“你平时怎么不叫姐姐，这会儿有求于人就叫姐姐了。”顾徽音一边嫌弃一边将他捞起来，“不许把口水擦在我身上。”
盛哥儿委屈地嘟嘴，“我才没有流口水。”
“明明流了一枕头的口水。”顾徽音不留情地取笑他，“羞死了。”
“娘说你还尿床，我流口水算什么。”盛哥儿叫道。
“……”顾徽音委屈地看向白氏，“娘，你这么说谎安慰盛哥儿是不对的。”
顾静姝笑道，“娘不是说谎，你四岁的时候还尿裤子呢。”
“……”顾徽音转身就跑了，不听不听！那个尿裤子的又不是她。
兰亭苑在上房的另外一边，虽然接近外院，但位置比较偏，所以很是幽静，最适合她们上课。
顾徽音抱着盛哥儿已经穿过半个顾宅。
“五姑娘，您累不累，奴婢来抱小少爷吧。”青梅看着顾徽音的小胳膊，觉得胖乎乎的小少爷应该挺沉的，姑娘哪里能抱得动那么久。
“不用，他不肯让别人抱。”顾徽音感到盛哥儿用力搂着她的脖子，明显是不想被青梅接过手的。
“姐姐，那是不是父亲？”盛哥儿忽然小声在顾徽音的耳边说道。
顾徽音眯眼看向兰亭苑的假山旁边，因为视觉的盲点，他们能够看到站在假山旁边的人影，但那边的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那是顾敬怀和谢宛谕？
“侯爷，请您别再来找我，我只是蒲柳之姿，根本不值得入您的眼。”谢宛谕的神情冷淡，一直想要从假山那边离开。
顾敬怀拦住她，“宛儿，你太妄自菲薄了，本侯喜欢你，你自然是最好的。”
“……”顾徽音看出顾敬怀说的话，差点就想过去一脚将他给踹开了。
第八百五十章 不必了
青梅没看出顾徽音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言行举止都能猜得出来，心中不免为白氏感到忿忿不平。
“侯爷这样做也太对不起夫人了。”青梅嘀咕。
谢先生可是夫人以前的闺中好友，侯爷这么做，简直是在剜夫人的心。
顾徽音眸色冰冷，将盛哥儿的头按着转向另外一边，“他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之前想过让顾敬怀和林丛声一样的下场，但如果连顾敬怀都这样，那肯定会有人怀疑她的，她是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如今御医都只觉得林丛声是被吓得不能人道，跟她只是间接影响，而不是直接关系。
既然不能让顾敬怀同样的下场，只能让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省得连累别人。
“姑娘，要不要告诉夫人？”青梅问。..
顾徽音冷笑，“都这么明目张胆来找谢先生，我娘还能不知道吗？”
青梅看着谢宛谕气愤离开，心中同情她，“谢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地教导姑娘们，侯爷怎么能这样做。”
“是啊……”顾徽音手指敲了敲下巴，“要是他不在京都城就好了。”
“小五。”顾洵美从屋里走来，看到顾徽音抱着盛哥儿站在庭院外面，抬手跟她打招呼。
顾敬怀已经从另外一边离开了。
“来找你啊，顺便看望谢先生。”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谢先生今日不适，刚才已经先回去歇息了。”顾洵美说，“你明日再来吧。”
谢宛谕哪里是不适，那是不想被顾敬怀纠缠。
“嗯，我们走吧。”顾徽音点了点头，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顾敬怀给弄出京都城。
至于去哪里？她得先去找外祖父问一问，哪里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就最适合顾敬怀。
回到上房吃晚膳，顾徽音没有提到在兰亭苑见到顾敬怀的事，连盛哥儿都没有提到。
夕阳西下，顾徽音正要回自己的院子，看到谢宛谕在上房门外，她来求见白氏。
“谢先生。”顾徽音扬起明媚的笑容上前，恭敬地拱手一礼，“今日本来要去看望您，听三姐说您身子不适，您如今觉得如何，身子好些了吗？”
谢宛谕一愣，过一会儿才认出这个美得耀眼的姑娘是顾徽音。
“小五。”谢宛谕浅浅一笑，“你回来了。”
“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请大夫了吗？”顾徽音问。
谢宛谕的神色僵硬，“没事，只是太累了。”
“我以为您是被吓到了。”顾徽音笑嘻嘻地说。
“什、什么？”谢宛谕没明白顾徽音的话。
顾徽音说，“刚才在兰亭苑，我父亲在那里。”
谢宛谕的脸色一变。
“先生，您如果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娘的话，那还是不必了。”顾徽音笑眯眯地说，“反正我父亲在京都城也不会留很久的。”
“小五，你说真的？”谢宛谕的眼睛有光芒亮起来，仿佛是一丝希望。
顾徽音用力地点头，“是呀，我听外祖父说的，会去求皇上给我父亲一份差事，京都城是没有什么差事适合他了，只能离开京都城，没有三五年，恐怕也不能回来述职。”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吃得苦中苦
谢宛谕对顾徽音的话莫名感到信任，她很喜欢顾家的姑娘们，她们不说天赋惊人，但是知书达理，对她这个先生尊敬爱戴，即使是经常找借口的逃课的顾徽音，都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喜欢，她和白氏又是朋友，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么让自己喜欢的地方教书。
她还想教多些时候的。
如果不是顾敬怀让她感到太恶心的话。
之前云绯红还活着的时候，她看着白氏每日脸上露出的伤感，便觉得顾敬怀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又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去伤害白氏。
所以她想到离开。
可是，顾徽音的意思，是让她不用离开，顾敬怀很快就会离开京都城了。
如果没有顾敬怀的骚扰，她自然是不用离开的。
就算三五年也是满足的。
顾徽音望着谢宛谕犹豫的眼神，并没有再开口劝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谢宛谕应该很明白了。
“那……我先回去了。”谢宛谕选择相信顾徽音，她就再等等，这几天暂时称病不出门就好了。
“青梅，送谢先生回去。”顾徽音笑得明媚灿烂。
顾徽音想到要怎么解决顾敬怀，心情爽快不少，回到院子便将小狐狸拎在怀里，“过两天我们就去找哥哥。”
阿宠闭着眼睛，狐狸脸满是不悦。
“你不喜欢见到哥哥吗？”顾徽音揉着他的头，“其实你要是在哥哥身边，说不定能更快恢复修为。”
“几天了！”阿宠忽然不悦地叫道，“你回来几天了，根本没带我出去，我在这里快憋死了。”..
“……”顾徽音好笑地说，“你还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宠物吗？我能带你进宫吗？”
阿宠才不想听解释，“哼。”
“好吧，明天带你出去玩。”顾徽音笑道，“不过，我要先去办正事。”
翌日，白氏带着顾徽音去看望白老太爷。
比起昨日，白老太爷的气色更好了，看起来甚至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白氏也不用再被拦在外面，终于能够看到自己的父亲。
白长靖一夜无眠，他担心白老太爷的好精神是回光返照，但一直到今天，老太爷都好好的，他只好承认，顾徽音的确让老太爷好起来了。
所以他不敢在拦着白氏去见老太爷。
白老太爷让顾徽音扶着他去湖边。
“外祖父，我想请您帮个忙。”顾徽音小声说。
“什么事？”白老太爷好奇，这个外孙女居然还有事需要他帮忙的？
顾徽音撇了撇嘴，“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父亲弄到远远的地方去任职，他那个人……被我娘以前给惯坏了，眼比天高命比纸薄，又什么才能都没有，总认为自己是被连累了，不如把他弄到艰苦一点远一点的地方去，他才能明白今日的好日子都是来之不易，做人要感恩。”
“你舍得你父亲去吃那样的苦？”白老太爷笑着问。
顾徽音心中冷笑，脸上却郑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白老太爷大笑，“好，那就去西平吧。”
临近西域，官职很缺，也足够艰苦。
第八百五十二章 不巧
顾徽音从白家出来，跟白氏说了一声，便自己骑马出城了。
她的丫环只有青梅会骑马，所以她只带着青梅和小狐狸。
“姑娘，您要去寒山寺找静一大师吗？”青梅发现顾徽音是往寒山寺的方向去的，她清楚自家姑娘没有信佛的习惯，那应该就是去找静一大师了。
不信佛的姑娘，居然能听得进静一大师的禅理？
“嗯嗯。”顾徽音点头，两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他在闭关修炼，不知道如今修炼得怎样了。
还有那棵快要修成正果的菩提树。
寒山寺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方丈还是原来的方丈，小沙弥已经不是原来的小沙弥。
而且很不巧，她们还遇到熟人了。
大雄宝殿，除了她，还有傅夫人和傅鸿宇。
他们还没有发现她的到来，顾徽音自然也不会跟他们打招呼。
“顾姑娘，静一大师在闭关，今日不见任何人。”方丈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语，婉拒顾徽音要见静一大师的请求。
“闭关啊。”顾徽音知道这是静一不想见人的借口。
傅鸿宇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厌恶，“顾徽音，你怎么在这里？”
顾徽音瞥了傅鸿宇一眼，能够问出这话的人，可见是真的愚蠢。
“方丈，我再等一等，说不定静一就想见我了。”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傅夫人听到傅鸿宇的叫声，诧异地看向在跟方丈说话的年轻姑娘，这个生得妍姿俏丽的女子居然是顾徽音。
竟是变化这么大。
想到她的女儿如今还在江南吃苦，而罪魁祸首顾徽音却已经回到京都城，傅夫人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作为母亲，她自然是认为自己的女儿最好，但今日看到顾徽音的长相，她都不能说容儿长得比她漂亮。
如果容儿看到顾徽音，恐怕心里会更加不好受。
“那些做惯亏心事情的，居然也敢到佛前来，不怕有报应吗？”傅夫人淡淡地开口，她今日原本也是求见静一大师的，方丈说静一今日谁都不见，她才不信顾徽音会是例外。
一个落魄侯府家的姑娘，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
顾徽音笑眯眯地看着傅夫人，“傅夫人，这是来给傅大人祈福的？想来也是，你们家傅大人卑鄙无耻，不知做了多少黑心的事，要是没有天天念经祈福，恐怕……”
“闭嘴！顾徽音，不许诅咒我家老爷。”傅夫人怒道。
“呵呵，我说句实话就是诅咒，那诅咒未免太容易了。”顾徽音嗤笑一声。
傅鸿宇冷冷地看着她，“论卑鄙无耻，只怕无人能比得上你。”
“我就当你这是夸奖了。”切，她一个冥灵王，不卑鄙无耻难道还要宽容大量普罗众生吗？
“你……”傅鸿宇脸色铁青。
方丈低头不语，只当没听到施主们的话。
出家人，要一视同仁，不惹事不八卦。
“顾施主，静一大师请你进去。”忽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对着顾徽音面无表情地开口。
赫然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傅夫人立刻认出，这是静一大师两年前收的唯一一个弟子，听说天赋极好，有真佛转世童子的称号。
不对，静一大师怎么会见顾徽音？
第八百五十三章 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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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夫人铁青的脸色中，顾徽音跟着那个小男孩走出大雄宝殿。
这个小男孩……
顾徽音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这个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的孩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小菩提？”
“……”小男孩瞪着顾徽音，气愤地拍开她的手，“你还有没有礼貌，我比你的岁数还大！”
“傻孩子，你如今终于能够成人，年纪也就七八岁，你还跟我比岁数。”顾徽音得意地笑着，“不过，你能够化形也不容易，我就不欺负你了。”
小菩提哼了一声。
顾徽音摸出两颗灵果，“送给你。”
“这是什么？”小菩提能够感到那两颗果实散发出来浓郁的灵气，他咽了咽口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自从化形之后，修为就再也不能进步，这里灵气太少是一回事，但他确实遇到瓶颈。
有时候甚至觉得，其实当凡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能够化形，他已经心满意足，至于能不能继续精进，他已经无所谓了。
“好吃的。”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小菩提正要伸手去取，一直毛爪子已经将灵果抢了过去。
“谁！”小菩提大怒，居然敢抢他的口粮！
不对，有妖气！
阿宠趴在顾徽音的肩膀上，将两颗灵果一口吞进嘴里了。
“……”顾徽音觉得这只狐狸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小菩提指着阿宠问道，“你居然养狐狸精！”
阿宠觉得狐狸精这个称呼羞辱了自己，嗷嗷地冲着小菩提撕牙咧嘴。
“这是阿宠。”顾徽音对小菩提说，“和你一样，得了天道机缘才有机会修炼的。”
小菩提撇了撇嘴，他是听了无数的经书，经受无数佛音的滋润才得以修炼的机会，这只满身妖气的小狐狸又是凭什么？
“我不喜欢臭和尚。”阿宠对顾徽音说道。
“……”小菩提瞪着阿宠，“它会说话了？”
顾徽音笑道，“对啊。”
她重新给小菩提两颗灵果，小菩提怕又被抢走，急忙就塞进嘴里。
“静一这两年怎样了？”顾徽音笑着问。
“差点走火入魔，最近病了。”小菩提低声说。
顾徽音愣了一下，“快带我去见他。”
静一还是住在原来的禅房里，周围的灵气已经没有两年前充沛，想来也是的，两年前，这里的灵气来自正在修行的菩提树，菩提树早已经化形，自然无法在散发出灵气了。
“请进。”小菩提将顾徽音请进禅房。
静一盘腿坐在蒲团上，他感觉到有人进来，俊秀漂亮的脸庞露出浅浅的微笑。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顾徽音惊讶地看着静一，她离开的时候，静一已经触摸到修炼的方法，怎么才两年，他不但没筑出灵台，还看起来像大病一场。
“你回来了。”静一含笑看着顾徽音。
顾徽音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自己的问题。”静一笑着说，“能够得以窥见天道，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心魔。”顾徽音看着他，“你应该出去走走，去看一看这个天下。”
“我是这么打算的，正好你回来，便等你来。”静一说。
顾徽音笑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第八百五十四章 福石
举世闻名的静一大师感应到有福石即将落在南夷，需要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人才能找到福石并将它带回来，将福石安置在皇陵处，能祐大梁王朝世世代代昌盛太平。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人在京都城只有一个，很不巧，居然正是不久前才回来的顾徽音。
梁帝知道顾徽音帮忙抓住符异能够将功赎罪，但这件事又不能公诸于世，所以这次既然有机会让她再次立功，他便下旨，要顾徽音带人前往南夷，将福石拿回来，她也免了再去宝月庵抄写经书祈福的惩罚。
同时还有另一道圣旨，那就是将顾敬怀封为镇西将军，前往西平巡视镇压边境。
顾敬怀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一件差事，但他没想到居然是要去西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西平和西域就只差一片沙漠，别说在那里立下功劳，他能够全须全尾回来就不错了。
他想要拒绝这门差事，但根本找不到谁替他说情，能够帮他的傅孝先早就跟他没有来往了，至于他的岳家，他宁愿在西平晒死都不会去求白老太爷的。
顾敬怀让人准备前往西平的事项。
当他听说皇上派顾徽音前往南夷找福石的时候，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不想嫉妒自己的女儿，但这份差事若是给他，他很轻松就能立下大功的。
顾徽音不知道被嫉妒着，她一想到以后顾家没有顾敬怀这个恶心的人，高兴得好想出去放鞭炮。
“青梅，你亲自去寒山寺，让静一跟我一起去南夷。”顾徽音觉得静一的心魔就是一生太顺遂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修炼的目的。
人，总要有信念。
活得一点追求都没有，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氏虽然舍不得顾徽音再次出远门，但这次跟两年前的不同，这次是去替皇上办事，只要办得好了，能够将功赎罪不说，皇上的意思，还会将郡主的爵位封给她的。
“南夷跟我们这边不一样，听说那边比较潮湿，蚊蚁又多，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给你准备的药要随身带着，还有……”白氏叮嘱着顾徽音，生怕她在南夷那边适应不了。
“嗯嗯，我会把药带着的，不会让蚊子咬我的。”顾徽音点着头，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皇上虽给你派人了，我还是不放心，你外祖父另外安排了两个护卫。”白氏低声说，“那都是白家从小养着的，可以信任。”
外祖父给她安排的应该不止两个暗卫吧，别人看不见的肯定还有的。
“知道了，娘。”顾徽音说，“外祖父都跟我说了。”
白氏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福石好不好找，赶紧找到回来。”
“我会尽快找到的。”顾徽音说。
“明日就要启程，你早些休息。”白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你父亲和你一样，都是明天离开京都城。”
顾徽音笑眯眯地说，“希望他在西平长长久久，立下大功劳。”
白氏嗔她一眼。
第八百五十五章 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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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在日落之前回来，她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还在大口喘着气，双喜忙给她倒了一杯水。
“姑娘，静一大师不在寒山寺，他带着他的小徒弟走了，说是要去游历天下。”青梅说道。
顾徽音挑了挑眉，静一居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过，他自己跑了是什么意思，她说过带他一起离开京都城的。
“算了，或许他不想去南夷。”顾徽音摆了摆手，反正他们还会见面的。
“你们下去休息吧。”顾徽音把丫环打发下去。
双喜和青梅都喜欢顾徽音晚上不喜欢有人伺候的喜欢，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阿宠跳到软蹋打了个哈欠，“别说你没有看出来，那个小和尚如今再怎么样都只是凡人，他根本修炼不出灵台。”
“这世上有很多奇迹的。”顾徽音从不相信碰壁就是绝望，“当初我还不是被说废柴。”
“小和尚和你不能相比，你天生全灵根，而且又有凤凰血，他有什么，一个小光头吗？”阿宠问。
顾徽音瞪他一眼，“你在哥哥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半点好的都没学到？”
“就算恒容在这里，他的说法和我也会是一样的。”阿宠说道。
顾徽音说，“哥哥善良仁厚，会帮静一的。”
“……你对善良仁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阿宠忍不住问，恒容是修正道没错，但他性情冷漠，一心只有修炼，说好听是不多管闲事，说难听点就是冷漠无情。
就算恒容在这里，他肯定也不会对静一太多评价，因为在恒容看来，静一是陌生人，并不在他在乎的人范围内，要他分心关注是非常难的。
“反正哥哥什么都好。”顾徽音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夜容铮无法修炼只能当个凡人，你怎么办？”阿宠低声问道。
顾徽音连犹豫都没有，“那我就不回玄普大陆，在这里陪着他，他一世无法修炼，我就等他一世，生生世世地等着他，直到他能够修炼出灵台筑基。”
“……”阿宠没想到顾徽音会说出这番话，心里震撼不已。
“不过，我相信哥哥。”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阿宠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了。
他不知道顾徽音和恒容当初在秘境里面发生什么事，但恒容愿意将道心给她，已经是把命叫到她手里了。
顾徽音如此……也不算辜负恒容对她一片真心。
“明天要盯着顾敬怀离开京都城才行。”顾徽音忽然说。
“不是我说啊……”阿宠慢吞吞地开口，“你的父亲缘分好像有点不太好，以前那个齐攀阳也是不怎样。”
顾徽音呵呵一笑，“总是遇到人渣父亲，难道是我能选的吗？”
“嗯，运气不太好，但你如今有个挺不错的母亲。”阿宠说，白氏至少让顾徽音感觉到被家人关爱的温暖。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所以顾徽音才这么在乎白氏和几个姐姐吧。
“你赶紧修炼，别到时候我跟哥哥走了，你还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宠物。”顾徽音瞥了阿宠一眼说道。
“……”故意戳他的心吧！
第八百五十六章 女人的嫉妒
顾徽音亲眼看着顾敬怀离开京都城，这才上了马车。
她没有让白氏她们来送她，又不是第一次离开京都城，她们来了，反而哭哭啼啼的伤心难过，她还得一个个安慰，还不如别来送了，等她以后回来再接她就好了。
“皇上给你派了这么多侍卫，你这一路上都要被盯着了。”阿宠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你傻不傻，哥哥能弄个替身在宝月庵，就不能弄个替身来帮我去找福石？”顾徽音揉着阿宠的脑袋，“你这撮红毛的颜色好像深了些。”
阿宠反抗不了顾徽音，只好故意忽略头顶的手，“你和夜容铮约在哪里见面？”
顾徽音笑眯眯地说，“哥哥已经去南夷了，按照路程，他应该会先到南夷。”
“他一个周国王爷……”阿宠摇头叹息，恒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被顾徽音吃得死死的。
就像以前在玄普大陆，他一个正道天才，居然跑去冥皇域住了几十年，还帮顾徽音把冥皇域变得越来越好，就算正道多少人骂他，他都是无所谓的。
“你是不是嫉妒哥哥这么喜欢我？”顾徽音拎着阿宠的耳朵，“别吃醋，人妖恋是没有前途的。”
阿宠闭上眼睛睡觉，懒得去理顾徽音了。
马车出了城门，迎面驶来两辆马车，青梅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姑娘，傅家的马车。”青梅说。
顾徽音看了一眼，“看来，是傅容儿回来了。”..
“你要去揍一顿吗？”阿宠睁开眼睛，兴致勃勃想看顾徽音打架。
“当然不要，我还需要动手吗？”顾徽音嗤之以鼻，“知道对付一个嫉妒自己的女人该用什么手段吗？”
阿宠睁着一双狐狸眼，“什么手段？”
“亏你还是狐狸精呢。”顾徽音失望地摇头，“当然要比她更漂亮更美啊。”
不等阿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徽音已经给自己施了个咒语，身上本来简单素淡的衣裳变成流仙裙，裙上的光芒如水如月色潋滟流动，这绝对是凡人大陆做不出来的裙子，她此时若是出去走一圈，一定要被当成天上来的仙子。
阿宠是见识过顾徽音长相的，看到她换了衣裳又施了胭脂，才发现女人真的要美起来，那绝对超乎狐狸的想象。
一阵风莫名而来。
车帘被风拂开。
顾徽音一手支着额头，慵懒靠在坐榻，眼睛微阖着，端的是美人侧卧的姿态。
两辆马车侧身而过。
傅容儿抬眸就看到一个倾城绝伦的年轻女子在马车里，她的手边还躺着一只眼熟的狐狸。
“姑娘，那是顾家的马车。”她的丫环低声说。
“！”傅容儿神色一变，那是顾徽音！
难怪她觉得眼熟。
不对，顾徽音居然变化这么大，竟是美得连她都被夺了视线。
傅容儿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但顾徽音倾城绝色的身影已经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像一条毒蛇，在提醒她即使过去两年，她还是无法完完全全地胜过那个贱人。
第八百五十七章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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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儿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顾徽音回来了，她在江南待不下去，迫不及待要回京都城。
她想象着顾徽音在宝月庵肯定过得不怎样，而她在江南已经小有名气。
这两年多来，她无时无刻想着要将顾徽音比下去，想要报当年被羞辱的仇，谁知道，就在她准备回来的时候，她却收到信，是父亲让她暂时不要回京都城的消息。
为什么父亲不让她回家？
因为她还比不上顾徽音吗？
傅容儿想起几年前在书房外面听到的话。
父亲说过，希望顾徽音是他的女儿。
和她相比，父亲更欣赏顾徽音。
顾徽音到底有什么好？不但不学无术，除了会撒娇卖乖，半点大家闺秀的礼仪谦虚都没有，除了身份，她跟村姑有什么不同？
傅容儿紧紧握住拳头。
一个在宝月庵禁闭两年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比。
偏偏……
顾徽音在两年后再回来，依旧让她父亲刮目相看。
凭什么！凭什么！
傅容儿气死了，她一定要回来，看一看顾徽音到底变成什么样，没想到才到半路，便收到消息，说是皇上派顾徽音前往南夷寻找福石，不需要再回宝月庵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顾徽音的运气总是比她好。
“……刚才那个人是顾徽音吗？她身边的狐狸，是不是就是两年前伤了您的？”耳边传来丫环的声音，傅容儿的思绪被打断。
顾徽音的马车已经远离，她们的马车也进了城门。
“那只狐狸……”傅容儿眸色一冷，原来两年前毁她面颊的人是顾徽音。
强烈的恨意从心口涌上来。
傅容儿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去将那只狐狸抓回来！”
她摸着脸颊上几乎已经看不见淡粉色的伤疤，她一定要将那只臭狐狸的皮扒下来。
顾徽音的马车已经上了官道，看不到傅容儿，她也懒得再装美人，身子的流仙裙瞬间就消失。
“这样有意义吗？”阿宠完全不懂凡人的想法。
“你没看到傅容儿一脸嫉妒吗？”顾徽音美滋滋地笑着，“这就是意义啊。”
阿宠用力摇头，“完全看不出什么意义。”
“女人之间的战争，你的确不懂，你好好当个宠物就好。”顾徽音拍了拍阿宠的头。
“我只见过以前有的女人在恒容面前会变得特别不一样。”阿宠说。
顾徽音微微眯眼，“还有女人要勾引哥哥？”
“我有提到勾引这两个字？”阿宠开始怀疑到底是他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顾徽音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任何在哥哥面前装模作样的女人，都是在勾引他。”顾徽音哼了哼，“我以前居然没有发觉。”
阿宠说，“那你放心了，恒容自己都没发觉，在他眼中，那些女人跟其他修士并无区别。”
“那当然，哥哥有了我，还有什么女人能看得上眼的。”顾徽音自信满满地说。
“……”阿宠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的狐狸眼能够翻白眼的话。
顾徽音双手托着下巴，“好想快点见到哥哥。”
第八百五十八章 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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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异被梁国控制，兴元府边境的战事也终于告一段落，如今进入谈判阶段，云怀瑾也接到圣旨，准备回京都城述职。
这个时候……
云怀瑾回想上一世会发生的事情。
白家老太爷应该没了。
不过，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许是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从他重遇顾徽音，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原因，开始他以为顾徽音也是重生的，后来才知道，她仅仅是因为几个梦。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却已经在远离他了。
“将军。”他的心腹从外面走进来，“京都城送来的消息。”
云怀瑾回过神，“拿来。”
他在京都城有心腹在看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送消息过来的。
那心腹将手中的信笺递上来。
云怀瑾打开一眼，脸色变得沉重。
白老太爷居然又痊愈了！
怎么可能！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死了。
不不，如果发生的事情跟上一世吻合的话，太后这时候也不可能还活着，她早就死了。
“又是她……”云怀瑾低声叹息，白老太爷在见过顾徽音之后，本来已经重病的情况下，居然莫名就痊愈了……
顾徽音到底有什么本事！
还能够让一个人起死回生？
“将军，京都城有什么事吗？”那心腹低声问道。
“准备启程回去。”云怀瑾下令，“回京都城述职。”
“是！”
云怀瑾看着信笺最后一句。
顾徽音去南夷了……
南夷！
她知道什么？她为什么要去南夷？
上一世并没有福石这件事，他可以确定，福石这件事绝对是人为的，那么巧是顾徽音去南夷寻找福石吗？
“南夷那边都交代好了吗？”云怀瑾低声问。
“交代好了，他们不会再出手，京都城那边已经有人发觉了。”
云怀瑾点了点头，“不要看白家好像落魄了，他们还养着一批暗卫的。”
上一世，他一直不知道白家还有暗卫，后来这一批暗卫被白子衡接手，白子衡很快就笼络白家暗藏的势力，仅仅是两年时间，便将败落的白家重新扶持起来。
说到白子衡，云怀瑾的眸色更阴沉。
他已经让白子衡跟上一世一样和顾琼琚定亲，他没有机会再觊觎顾徽音的，但是……白子衡这个人心思深沉，连他都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还是要小心他的。
就在云怀瑾启程回京都城的路上，南夷那边传来消息，因为南夷干旱造成粮食紧缺，山里的蛮族开始下山抢夺城里百姓的粮食。
南夷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野人，那些蛮族的野人作战丝毫没有战略，全靠一身蛮力，打得士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京都城来旨，要云怀瑾带兵前往南夷去抵抗野人。
“将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您去南夷？”云怀瑾身边的人低声问，“该不会是试探您吧？”
云怀瑾淡淡地说，“若是皇上怀疑，那就不会这样试探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干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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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音她们还没到南夷便已经感觉到南夷的潮热，而且这个热度有点不寻常。
“太热了。”阿宠吐着舌头，“南夷不是四季如春吗?”
“南夷是不是四季如春不知道，但这里确实热得让人受不了。”顾徽音抬头看着天空，“这是很久没有下雨了吧。”
青梅指着路边的田地，“姑娘，您看。”
田地的地面已经干涸得裂开，别说是庄稼了，连一棵草都没看到。
“南夷什么时候这样寸草不生了？”旁边有侍卫惊呼出声，“我前年来的时候，这里庄稼茂盛，天气比京都城还舒服的。”
“因为太久没有下雨了。”顾徽音说，“南夷本来是潮湿的地方，如今连空气都是热气，可见这里已经干旱很久了。”
阿宠跳在窗口看着外面，“这里还能有福石？”
顾徽音瞪了阿宠一眼，这里要是有福石，那还能干旱成这个样子。
这个谎扯得连她都心虚了。
“大旱之地……”顾徽音皱了皱眉，“就怕有瘟疫。”
“我们加快速度进城。”顾徽音说，“如果整个南夷都是干旱的状态，只怕……城里的情况也不太好。”
“是。”
他们一行人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进城了，顾徽音让侍卫先到驿站，她带着青梅已经在城里逛起来了。
比起城外人烟稀少，田地干涸的景象，城里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不过，一点都称不上繁荣热闹，路边有不少只穿着肚兜的小孩在戏耍，大人们拿着木桶在井边打水。
打了半天，连一滴水都没有。
“大婶，你们这里多久没下雨了？”顾徽音走到旁边一个在纳凉的大婶身边问道。
那大婶看她一眼，“姑娘外地来的，我们这里已经两年没下雨了。”
“两年？”顾徽音诧异，“你们这里的县官没将干旱的事情上报朝廷吗？”
她在京都城并没有听说难以干旱的事，如果知道的话，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朝廷不会管我们的，我们这里……”大婶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有野人，朝廷的人来了，都要被赶走。”
野人？顾徽音微微眯眼，她是听说过的，南夷有一半是蛮族的地界，朝廷这么多年都没能将蛮族完全收服。
“你问那么多作甚？”阿宠小声地问，“你该不会要多管闲事吧？我告诉你啊，这是凡人的劫数，你要是帮他们，天道肯定要收拾你的。”
“我杀人不行，救人也不行，天道什么意思。”顾徽音没好气地说。
阿宠哼道，“反正你想要用术法，就得警惕天道。”
顾徽音翻了个白眼，“天道保护凡人大陆，怎么还让南夷发生这么大的灾难。”
“两年没水而已。”阿宠低声说，“说不定就是在等机缘来拯救他们。”
“机缘？”顾徽音一怔，“哥哥身上有很强烈的紫气，难道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天道要哥哥统一天下啊。”
阿宠叫道，“他要是统一天下成了帝王，那还怎么修炼？”
修炼之士，必须脱离凡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