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悉听尊便
顾徽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是扫把星了。
在玄普大陆的时候，齐家的人也是这么说她的。
她竟觉得挺亲切的。
“我的女儿怎么害死顾家了？”白氏神情冷漠地看着顾敬怀，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了，曾经在她心里那么重要的男人，如今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的陌生。
她以前究竟是多眼瞎，才会对他那么深爱和信任。
他却能够因为一个小妾，便将她视作仇人一般。
顾敬怀的双手抬不起来，他又惊又怒地等着顾徽音，“你对我做了什么？”
“父亲怎么总是喜欢冤枉别人，我明明连碰都没有碰过你。”顾徽音一脸无辜，她是真的没有碰到顾敬怀，他摔到哪里跟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白氏挡在顾徽音的面前，“让姝儿和离是我的意思，跟小五没有关系。”..
顾敬怀冷笑，“好，好，你就纵容她，看她还能闯出多大的祸事。”
“父亲的意思，是不管二姐在林家受怎样的委屈，都不能回娘家诉说，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觉得无所谓吗？”顾徽音问。
“什么委屈！林家是书香世家，就算林丛声纳妾又如何，姝儿还是林家的少奶奶，谁也不敢越过她去。”顾敬怀叫道。
顾静姝听到这话，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的女儿不需要受这样的委屈。”白氏沉着脸，“若是侯爷觉得我做错了，我们也可以写和离书。”
“白氏！”顾敬怀呲目欲裂，“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休了你！”
白氏笑了笑，径自在太师椅坐了下来，“悉听尊便。”
“……”顾敬怀想要抬手，手臂的剧痛再次提醒他，他如今双手根本动不了。
顾徽音笑眯眯地说，“你不就是担心林家会去御前告我，你放心吧，林家左右不了你的差事，反正你本来就没什么差事，他们也不至于让你丢了侯爷的爵位，即使你如今这个侯爷爵位一点都不值钱。”
“顾徽音，你这个不孝女！”顾敬怀气得脸色铁青，“你早晚会后悔的！”
“哦，我从不做后悔的事。”顾徽音说道。
顾敬怀只恨不能亲手打死这个孽障，他又担心自己的手无法动弹，刚才明明没有绊倒什么东西，怎么就摔得双手不能动了。
“父亲，您的手没事吧？”顾洵美低声问，“不如还是赶紧请大夫看看吧。”
“你们！若是还想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少跟这个孽障搅和在一起。”顾敬怀瞪着顾洵美警告着。
顾洵美低声说，“你没有看到林家是怎么对待二姐的，那丫环小产明明是林家心虚自己下药的，如今林丛声却将这事怨在二姐的头上，还逼着二姐要同意他抬那个丫环当姨娘，若是别的女子也就罢了，那个丫环根本不怀好意，二姐在林家根本一点地位都没有。”
“可不是没地位么，娘家又不帮着撑腰，林家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徽音嗤笑一声。
第八百三十一章 小肉团子
顾敬怀气呼呼地离开上房，立刻让下人去请大夫给他医治双手，在书房里，他想着白氏和女儿都不给他面子，越想越气，却又发现他不敢真的休了白氏。..
傅孝先已经彻底舍弃他了，不会再提拔他去做任何差事的，这都是顾徽音连累他的，如果不是当年和傅容儿的恩怨，他如今的官职肯定不低。
他如今只是个闲散侯爷，除了每个月那点固定的俸禄，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想到自己拮据的开销，顾敬怀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顾家的田产不多，这些年来，有白氏的庄子收成和铺子的经营，顾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就算在外面放开手脚也不觉得银子不够用，可白氏居然把她的庄子和铺子收成都当成私己，公中的账上每个月都不够用，他在外面赊欠不少账数，早有人在暗中传言，他一个侯爷居然还吃软饭。
他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的！
即使是这样，他都不能休了白氏。
就算白氏再怎样，白老太爷还是护国公。
总之，他就是憋着一口气，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顾敬怀在书房气得胸口发疼，上房这边的母女几人，心情却全然不受影响。
“娘，盛哥儿长得不像父亲啊。”顾徽音离开京都城的时候，盛哥儿还不到一岁，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醒吃，两年过去了，居然长得更加圆润可爱，而且虎头虎脑胖乎乎的像肉团子，真是想把他的脸捏成汤圆。
“我长得像娘。”盛哥儿软声软气地说，小小的肉团儿偎依到白氏的怀里，“我最像娘了。”
白氏笑着将他搂在怀里，“像娘才最可爱。”
顾徽音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白氏一脸宠溺的样子，之前白氏虽然不抗拒盛哥儿，但也没有显得多亲昵，看来这两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盛哥儿。
用过晚膳，顾静姝身子还不太好，便先回去休息了，顾洵美和顾琼琚送她回去，屋里只剩下顾徽音在逗弄盛哥儿。
别说盛哥儿不像顾敬怀，其实连跟云绯红都不是那么像，顾徽音端详着他的眉眼嘴鼻，倒是……挺像另外一个人的。
难道外甥多像舅的缘故？
她觉得盛哥儿真的有点像云怀瑾。
“你也是我的姐姐吗？”盛哥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让顾徽音再捏他的脸颊，“娘说，不能捏脸。”
“是啊，越捏越圆，跟肉丸子似的。”顾徽音笑眯眯地说，“来，叫小五姐姐。”
盛哥儿看了她一眼，“小五姐姐。”
“真乖。”顾徽音又想捏他，盛哥儿叫了一声，往门口跑去，小短腿跑不到几步就摔倒了。
“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白氏正好走进来，将趴在地上的盛哥儿抱起来，仔细看他没有受伤，这才让海棠带着他下去梳洗了。
顾徽音靠到白氏的肩膀上，“娘有了盛哥儿，就不爱小五了。”
白氏没好气地笑道，“盛哥儿比你乖多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改变态度
林家果然告到御前去了，把顾徽音说得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还把林丛声打得如今还卧病在床，求皇上替他们林家做主云云，还不等皇上做出判断，太后便派人训斥林丛声，说他宠妾灭妻，乱了伦理纲常，根本配不上顾家的姑娘，计算他们没有和离，她都不会让顾静姝继续留在林家受折辱的。
那个被林家关在柴房的秀儿不知道怎么逃出去的，在外面说自己对不起顾静姝，她被林家打了孩子，本来就跟顾静姝没有关系，但林丛声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顾静姝身上，还让人偷偷给顾静姝下药打了孩子报复。
秀儿的话越传越广，大家顿时对林家的同情一下子就转成对顾静姝的怜悯了。
连皇帝都不知如何替林家做主，只是让林老爷回家好好反省。
这件事不了了之。
只对顾徽音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印象深刻。..
一个被褫夺爵位的郡主，还真的不懂收敛，是真的不在乎爵位，还是觉得后面有人撑腰呢？
“这个顾徽音……”梁帝看着御史台递上来的奏折，头疼地揉着眉心，“怎么一点都不知收敛的。”
“顾姑娘年纪小，还不太懂人情世故。”傅孝先低声说，看了桌案上的奏折一眼，他早就知道御史台要写什么呈上来，他不认为这些奏折有用，顾徽音身后还有太后的。
皇上就算不看僧面都要看佛面。
“这跟年纪大小没有关系，她就是被纵出来的坏脾气。”梁帝摇了摇头，“不过她脾气虽不好，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傅孝先听到这话，忽地看向皇上。
君臣多年，他自认为对梁帝是非常了解的，前两日梁帝对顾徽音还不是这样的说法，不是认为她不懂礼教，嚣张无礼，简直如同跋扈纨绔，跟扶不起墙的烂泥一般，几乎没有任何优点，今日怎么就有可取之处了？
“顾姑娘天真烂漫，也是一片护姐心切。”傅孝先说。
梁帝摸着胡子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告诉傅孝先，符异是顾徽音给抓住的，这还是昨日袁昭庭入宫告诉他的，道是如果没有顾徽音的帮忙，他根本抓不到符异，但顾徽音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求符异替她保密，他回来之后才没有提过的。
袁昭庭是希望能够借这件事，让顾徽音将功赎罪，不用再被送回宝月庵。
傅孝先心里起了狐疑，不对！梁帝的态度很不对，肯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几乎已经将整个朝廷掌控在手里的傅孝先，心底有股不太妙的预感。
“顾小五这两年在宝月庵替太后祈福，也算是尽心尽力，朕觉得就让她留在京都城每日替太后抄写经书，不用再回宝月庵了，爱卿，你觉得呢？”梁帝含笑问着傅孝先。
傅孝先心中一顿，皇上这是要免了顾徽音回宝月庵继续抄写经书的惩罚吗？
那他傅家算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若是顾姑娘已经收敛脾性，那自然是没问题的，若是没有，只怕御史台那边就不会同意的。”傅孝先说道。
第八百三十三章 别来无恙
梁帝听到傅孝先的话，脸上微微一沉，心下有几分不悦。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年，傅孝先掌控着朝廷不少官员的话语权，他想要御史台说什么不说什么，作为首辅，傅孝先难道不会早就知道了吗？
这两年来，傅孝先在朝廷的声势越来越大了。
有些大臣甚至都不需要通过他而直接跟傅孝先请示命令的。
那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朕认为没有问题，御史台觉得朕是错的？”梁帝冷冷地说。
“臣不敢，既然皇上觉得没有问题，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傅孝先脸上带着浅笑，他不会反驳皇上的意见，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帝看着傅孝先恭恭敬敬的姿态，却莫名有种感觉，傅孝先心里早就不惧怕他这个皇帝了吧，说不定，那一天他这个皇帝的权势就被架空了。
“你退下吧。”梁帝挥手，不想看到傅孝先。
傅孝先没有任何恼意，恭敬地行礼告退。
走出乾清宫，傅孝先步下台阶，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鲜妍身影，他微微眯眼，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带那身影越走越近，他才终于确定心中想法，果然是顾徽音。
变化……还真大！..
“傅大人，别来无恙。”顾徽音在傅孝先的面前停住，笑盈盈地看着他。
“顾姑娘，本官差点认不出你。”傅孝先含笑说。
顾徽音望着这个和两年相比更显深沉稳重的男人，虽然傅孝先表面儒雅斯文，实际上卑鄙无耻，两年的时间，他在京都城过得如鱼得水啊。
“没关系，我年纪小记忆力好，还是记得住傅大人的。”顾徽音笑着说。
傅孝先莞尔一笑，“能够让顾姑娘记住本官，是本官的荣幸。”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顾徽音明亮的眼睛含笑看着傅孝先，“你以前威胁我，我可是记住的。”
“本官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傅孝先道。
顾徽音摇头，“啧啧，你看你看，年纪大了吧，才两年的时间就忘记了，不过你放心啦，我没有忘记，而且瑕疵必报。”
傅孝先听到这话并没有恼意，只是笑着说，“顾姑娘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好好的为何要改变？”顾徽音眯眼一笑，“又不是你的女儿，需要找两个女先生教她，将她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傅大人听说过一句话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女儿会打洞。”
“顾姑娘逞口舌之能又有什么用？”傅孝先淡淡一笑，“顾家并没有因为你得到好处。”
这是在告诉她，如果她敢做什么，他就要继续弄死顾家吗？
顾徽音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呢？别那么快下定论呢。”
傅孝先想起今日皇上态度的异样，他微微眯起的双眸闪过暗芒，“是吗？那真是拭目以待。”
“对了，傅大人，听说你新添了一名小妾叫柳心儿？”顾徽音笑道，“柳姑娘娇美动人，你好福气啊。”
“顾姑娘，你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顾家其他人未必有你的胆量。”傅孝先淡淡地说。
第八百三十四章 非一般自信
顾徽音听到这话就乐了。
傅孝先是在威胁她吗？还是跟两年前一样，他只会拿顾家人来威胁她，一点新意都没有。
两年前她被他逼得离开京都城，两年后就不同了。
“傅大人，我觉得你真是有非同一般的自信。”顾徽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除非你完全不在乎傅家的所有人，否则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顾姑娘很有胆量。”傅孝先失笑，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真是新鲜。
“我一向很大胆。”顾徽音说。
“有胆量，不代表有那个能耐。”傅孝先淡淡地道。
顾徽音呵呵地笑着，“有没有那个能耐，傅大人可以试试，我还要去见皇上，就不跟你继续叙旧了。”
傅孝先作势请顾徽音过去。
“啊，还有一件事，傅大人，我在兴元府见过令郎，他跟云怀瑾真亲近呢。”顾徽音笑嘻嘻地说。
顾徽音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孝先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刻意说这番话。
“我就是一说，傅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顾徽音笑眯眯地往大殿里走去。
看着顾徽音走进乾清宫，傅孝先的笑容淡淡地敛去。
回到家里，丫环上前伺候傅孝先更衣，并告知三少爷已经回来的消息。
“去把三少爷叫到我书房。”傅孝先淡淡地说。
傅鸿宇得知父亲回来，不用下人通报，已经在书房等着傅孝先了。
“爹。”傅鸿宇行了一礼。
“回来了。”傅孝先沉着脸点了点头，“我看过你这两年寄回来的信件，在外面经历不少事情。”
傅鸿宇认真地说，“是，父亲之前训斥我的话，这两年我渐渐有感悟，我的确是不够稳重，眼界决定一个人的心境，您的话是对的。”
“有所进步就是好事。”傅孝先颔首，神色依旧严肃威严，“你去过兴元府了？”
“是，和云怀瑾见过面了。”傅鸿宇说，“爹，我在路上见到袁昭庭，我觉得他抓到符异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傅孝先看他一眼，“你在路上遇到袁昭庭了？”
“是的。”傅鸿宇压低了声音，“袁昭庭身边有暗卫在保护，那些暗卫的身手，不太像是梁国的。”
“你怀疑什么？”傅孝先问。
傅鸿宇说，“爹，袁昭庭会不会已经和符异勾结？”
“晋国的皇帝故意装成俘虏被关在梁国的大牢，你觉得为的是什么？”傅孝先眼底闪过一丝希望，自从小儿子死了之后，他对唯一的嫡子要求更高，至于另外两个不成器的庶子，他根本懒得多废心血，但傅鸿宇不一样，这是将来要继承傅家一切的，他自然是希望这个儿子能够更聪明些。
但显然傅鸿宇的悟性一般，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期待。..
“可是，云怀瑾当初是亲眼看到袁昭庭重伤，而且从晋国传回来的消息，他被符异几乎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怎么会反而把符异抓住了？”傅鸿宇问道。
这同样是傅孝先的疑惑，他想要从皇上那里了解真相，皇上却一句都不肯透露。
第八百三十五章 略有遗憾
傅孝先沉吟了片刻，除了有人在背后帮助袁昭庭，没有其他的可能，除非符异脑子有问题，否则他不会想出故意装成俘虏来到京都城的诡计。
到了京都城，那等于将自己的命脉交到梁国的手中了。
想不通疑惑，那就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你跟云怀瑾说了什么？”傅孝先问。..
傅鸿宇已经察觉到父亲对他有失望的情绪，他感到紧张，难道他哪里做错了？还是他做得不够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做得最好，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赏，但……他的父亲是当朝首辅，没有人比他更加睿智厉害，他似乎不管怎么做都没能达到父亲的要求。
“我……我没说什么，只是将遇到袁昭庭的事情告诉他，别的什么都顾不上说就被打断了，第二天我就去给太后请安，当日就离开兴元府，没有再见到云怀瑾。”傅鸿宇说道。
傅孝先挑眉，“被打断了？”
“那个顾徽音！”傅鸿宇提到这个名字便咬牙切齿，“她带着三公主去了夜坊，看到我和云怀瑾了，还将我们的话听了去。”
“……”傅孝先的神色沉下来，“顾徽音？”
傅鸿宇说，“她明明已经离开，还能听到我和云怀瑾说话，还说她懂什么唇语，爹，这个臭丫头比以前更加刁钻了，真不懂顾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她还懂看唇语？”傅孝先轻笑出声，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顾家怎么会生出顾徽音这样的孩子，他在几年前就有这样的疑惑了，以顾敬怀软弱窝囊的性子，想要教出一个血性刁钻的女儿那是不可能的。
白氏……傅孝先回忆以前见过的白氏，他不认为白氏跟顾徽音的性子有半点相似。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白思麟了。
“你应该庆幸，顾徽音是个女子。”傅孝先看了儿子一眼，如果顾徽音是个男子，那他必定会成为京都城会明亮的天才，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追随着他。
幸好，不是。
所以顾家不可能兴起，谁也影响不了傅家。
傅鸿宇对顾徽音是打从心底蔑视，他觉得她根本和傅容儿完全不能相比。
“爹，我们什么时候接容儿回来？”傅鸿宇问道，他知道妹妹是迫不及待要回家的。
“不急。”傅孝先淡淡地说，本来他是打算下个月让人去接女儿的，如今他要重新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让容儿回来。
傅鸿宇看出父亲似乎并不打算接妹妹回来，他皱了皱眉，“爹，容儿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
“你觉得容儿和顾徽音相比如何？”傅孝先问。
“那臭丫头怎么跟容儿比，容儿如今可是有名的大才女。”傅鸿宇骄傲地说，在他心里，妹妹就算是天下第一才女都不为过。
傅孝先摇了摇头，容儿在学识上是有进步，但比起顾徽音，还是有区别的。
他心底略有遗憾，如果容儿是像顾徽音一样的，那他肯定会将她教得更加出色。
“爹……”傅鸿宇不明白傅孝先的意思。
“去找你娘吧，不要急着接容儿回来。”傅孝先说，至少要等顾徽音回宝月庵之后再回来。
第八百三十六章 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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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音没想到梁帝找她居然是因为符异的事。
袁昭庭听说她去林家大闹之后，便进宫告诉梁帝，他之所以能够抓住符异，还是靠她的帮忙，不然他恐怕抓不住符异，还有生命危险。
梁帝因此才没有对顾徽音有任何惩戒。
袁昭庭没有将全部实情说出来，顾徽音也就不需要找太多借口，随便一说就让梁帝相信了。
“你立了大功，但不便对外宣扬，朕不能在明面上赏赐你，你会有怨言吗？”梁帝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袁昭庭在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是震惊的。
在他看来，顾徽音虽然被娇惯得有些刁蛮，但再怎样也不过是个不足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能够帮袁昭庭抓到符异，上天或许是眷顾这个丫头的，在宝月庵都能遇到住持师太教她武功。
没错，顾徽音说了自己会武功，而且是住持师太教的。
总之有什么理由能扯就扯什么理由，她用得毫无压力。
从乾清宫出来，顾徽音便往慈宁宫去了。
虽然梁帝没有在明显上赏赐她，但眼下之下，是允许她今年不用再回宝月庵了。
这样一来，她要出门就不容易了。
得找个借口才行。
“顾小五。”身后传到一道叫声，这声音听起来很粗嘎，顾徽音觉得陌生，回头一看，是个穿着锦服的瘦高男子。
“……”有点眼熟，顾徽音打量着他，“二皇子？”
这两年身高抽长不少的二皇子萧尧高兴地叫道，“果然是你！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他刚刚看到顾徽音的时候，还惊叹宫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样倾城美人，仔细一看，发现轮廓那么熟悉，他想起顾徽音已经回来的事，这才认出来的。
“是不是被我美得闪瞎眼睛了？”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萧尧一愣，随即笑道，“见过自负的，没见过你这么自负的。”
“别人自负是自以为是，我是真美。”顾徽音嘿嘿一笑，毫无压力地夸自己美。
“看来这两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萧尧感到欣慰，当初他还替顾徽音担心，宝月庵那样清苦的地方，少不得要将人磨练得什么意志都没有了，但小五还是没有变化，整个人依旧灵透可爱，仿佛她并没有离开京都城一般。
顾徽音笑道，“怎么个个都以为我离开京都城就会变了个人，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那大奸大恶的人找个别的地方住几天就能变成大善人了。”
萧尧赞成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理。”顾徽音说。
“你要去找太后吗？”萧尧问。
顾徽音笑着点头，“二皇子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最近领了差事，不能再经常留在后宫了。”萧尧无奈地说，“我晚点再去找你。”
“好。”顾徽音点头，望着萧尧转身离开。
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会有任何改变，但对于生活在宫里的皇子来说，那真的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就像萧尧居然也谨慎了，若是两年前，他早就高高兴兴地和她和慈宁宫了。
梁国还没有册立太子吧。
第八百三十七章 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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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顾徽音叫到寝殿说话，连徐姑姑都被打发下去了。
“林家的事，你太冲动了。”太后虽然语气不重，但还是不赞同顾徽音的做法，她差点就没法提她说话，直接就废了林家的独子，如今林家上下跳着，御史台递到皇上跟前的奏折都有一大摞了。
不过，倒是不知皇上为何压着不理。
“保护我二姐，那不是因为冲动。”如果她冲动起来，那林家真的是被她踏平了。
她是保持着理智，免得她踏平林家之后，天道也把她收拾了。
太后不知这个孩子护短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你父亲没把你怎样吧？”
顾徽音笑着摇头，顾敬怀还能将她怎样？他现在自己摔坏手在家里医治呢，就算发脾气想打人都不行。
昨天白氏去探望他，他还想一脚踢向白氏，被她警告小心把双腿都摔断了，他才不敢再乱动。
要不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她还真想让顾敬怀跟林丛声一样，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最好。
“父亲骂了我几句。”顾徽音说，“不过有我娘在，倒也没事。”
“去看望你外祖父了吗？”太后低声问，顾徽音都回来几天了，没理由不去看望白老太爷。
顾徽音神色一暗，“前两日去了，表哥说外祖父睡下，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和白氏一起去的，二舅父他们都不让她去见外祖父，要不是白氏在，她早就强行进去找白老太爷了。
“你大舅父出事，护国公病倒之后，白家如惊弓之鸟，如果不是护国公的身体抱恙，恐怕已经被接回清河县了，你体谅你两个舅父，他们是希望护国公不要再理会朝廷任何事情了。”太后叹息说道。
顾徽音笑了笑，“我和我娘，怎么就成了跟朝廷有关的人了，难道我作为外孙女去见外祖父都不行？”
“哎。”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给你旨意，你去吧。”
“不用的，太后娘娘，我今天一定可以见到外祖父，舅父他们会被我的诚心感动的。”顾徽音甜甜地笑道。
太后颔首，“去吧，若是护国公的身子好转，你也能安心去南夷。”
“那我去看望外祖父了。”顾徽音说。
从宫里出来，顾徽音便转去护国公府，和前几次一样，二舅父白长靖依旧不肯让顾徽音见到白老太爷。
“表妹，祖父身子虚弱，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好好调养，不如你等他老人家身子好些再来吧。”白子衡为难地说。
顾徽音轻笑出声，“我都已经等了好几天，外祖父的身子都不见起色，知道的都相信你们对外祖父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怠慢他老人家，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白长靖脸色一沉，“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二舅父别生气，我也是关心外祖父，今日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见他老人家的。”顾徽音笑眯眯地说，语气却很不客气的坚决。
白二夫人怒道，“难道你还想在白家硬闯不成，我们这里不是林家！”
第八百三十八章 今日一定要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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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音望着白长靖夫妇，笑得人畜无害，天真烂漫得让人想要摸摸她的头，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火气冒上来，“对啊，就因为你们是我的舅父舅母，所以我才跟你们客气这么多天，不然我早就进去了。”
“子衡，送客！”白长靖怒喝，就算顾徽音是自己的侄女，那都比不上白家的安危。
总之，他们是不会让白老太爷再接触朝廷任何事情的。
太后的人见不到白老太爷，所以把顾徽音打发来了吧。
“二舅父，你何必为难自己呢。”顾徽音笑道，“我只是见一见外祖父，如果他病了，说不定我还知道怎么医治他，你们拦着我不让我见外祖父是什么意思。”
“小五，祖父病重，他真的不适合见任何人。”白子衡低声劝道，两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小表妹，便觉得她娇憨可爱天真烂漫，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出乎人意料，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天真的小表妹能够做出策反匪徒去绑架傅容儿的事情。
今日她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刁蛮，似乎也不意外，他已经看出，这个小表妹跟她表现出来的单纯娇憨是不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顾徽音淡淡地说，抬脚就往后院走去。
“拦住她！”白长靖大怒。
白家的小厮丫环要上前去拦住顾徽音，却都无法靠近她的身边就莫名摔倒了，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白子衡惊呆了，不知道顾徽音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小五，不要放肆！”白长林在大门外走进来，对着顾徽音喝道。
顾徽音笑盈盈地行礼，“见过三舅父。”
“你先等着，我去问问父亲，他若是想见你，你再进去。”白长林商量地说。
“不必了，若是外祖父能够自己做主的话，我看二舅父也不会在这里了。”顾徽音笑着说，“我还是自己去见他老人家比较有诚意。”
说罢，顾徽音转身进了垂花门。
白长靖气得跳脚，“这……这就是婷儿教出来的女儿，难怪会被撵去宝月庵。”
“二哥！”白长林皱眉，“父亲如果知道小五回来，心情一定会大好，而且一定会见小五的。”
“大哥死了，你难道还不清醒吗？”白长靖叫道，“京都城根本容不下父亲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劝父亲回清河县。”
白长林沉声说，“难道你不想为大哥报仇吗？”
“报仇？然后付出白家所有人的代价吗？”白长靖反问道。
“二伯，我们还是去看看祖父吧。”白子衡说。
白长靖回过神，还不知道顾徽音要在父亲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他给白二夫人打个眼色，两人急急地走向后院。
“爹，该不会是太后让小五回来劝祖父的吧？”白子衡低声问着白长林。
“小五不是没主见的人。”白长林只是摇头，“去看看吧。”
白子衡望着已经消失在垂花门的身影，心想顾徽音知道自己来见祖父，会给她带去多少麻烦吗？
第八百三十九章 怎么了
顾徽音对护国公府已经很熟悉了，根本不需要人带就直接来到上房。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她都脸上一喜，“表姑娘，您回来了！”
“外祖父呢？”顾徽音问道，大步走了进去。
“老太爷刚起来……”丫环的话还没说完，顾徽音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白老太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凹陷的脸颊，蜡黄透着青白，整个人让人感觉到一股死气，如果不仔细观察，她几乎以为那上面躺着是个……
顾徽音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床榻旁边的，“外祖父，您怎么了？”
白老太爷艰难地转动脖子，浑浊的眼睛看向坐在床榻旁边的小姑娘，“小……小五。”
“真好，外祖父还记得我。”顾徽音笑着说，“您看，我不在京都城，你就不听话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五……”白老太爷的双手颤抖，连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
顾徽音拿出一颗元气丹，她不敢拿超品的灵药，怕老太爷的身体受不住丹药的灵性。
“没关系，我回来了，你也会好起来的。”顾徽音将丹药放到白老太爷的嘴里，入口即溶消失在他的唇边。
旁边的下人都没看清顾徽音是拿什么喂进老太爷的嘴里。
“表姑娘，老太爷如今还什么都吃不下。”下人小声地提醒。
“我知道。”顾徽音沉声说，她现在知道白家那些人为什么不让他们见外祖父了。
他们以为她见到外祖父会说什么？还能说刺激的话让外祖父更难受吗？
元气丹很快在修复白老太爷受损的五脏六腑，他本来就是伤心伤神导致身体亏损，得到元气丹的修补，他的气色在一点点地恢复。
“外祖父，您感觉如何？”顾徽音小声说。..
“好多了。”白老太爷哑声道，“你回来了。”
顾徽音笑着点头，让丫环到了一杯温水过来，“您先喝点水。”
白老太爷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太了解了，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之际，小五给他吃了什么，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好像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被搬开了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白老太爷喝了一口水问道。
“前几天。”顾徽音说，“太后同意我回来探亲。”
白老太爷点了点头，将屋里的下人打发下去，“我和小五说话，任何人都不要进来。”
“外祖父，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顾徽音语气娇憨，却透着一丝生气。
“人老了，受不住打击。”白老太爷摇头叹息，“你跟我说说，这两年来都去做了什么？”
“我在周国成了郡主。”顾徽音笑着道，“是不是很有本事？前几天，我还把林丛声给揍了，让他和我二姐和离……”
白老太爷听着外孙女娇声娇气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恍惚间觉得时间好像一直停留在两年前，他低眸看着顾徽音，心想如果他要报仇的话，指望白家的人是不行了，只有依靠这个外孙女。
可是，他哪里舍得将外孙女拉入这个漩涡中。
第八百四十章 任何人不得进去
白长靖等人来到上房，却被白老太爷身边的心腹管家给拦住了。
“二爷，老太爷吩咐了，他和表姑娘说话，任何人都不要打搅。”白管家恭恭敬敬地说道。
“什么？”白长靖一愣，他看着白管家，很清楚白管家是不会轻易被收买的人，这是白老太爷收养在身边并且赐了主家姓的下人，白家所有人都清楚，白老太爷从来没有将白管家当下人看待，所以就连他们几个，对白管家都非常尊敬，可这位白管家说什么？
老太爷为了跟顾徽音说话，居然还不让他们进去？
白二夫人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僵硬，“白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爷如今的身体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吗？若是再受刺激，怎么支撑得住。”
“二夫人，小五姑娘跟其他人不一样，老太爷见到她很是高兴，气色都好了不少。”白管家低声说，他从小就跟在老太爷的身边，老太爷喜欢谁一眼就能看出来，小五姑娘才开口说话，老太爷眼中的浑浊都清明不少。
如果小五姑娘能够让老太爷有求生的意志，那为何要拦着她？
“白管家，你太糊涂了。”白长靖忍着气说道，抬脚要走进去。
“二爷。”白管家挡在门外，“老太爷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去。”
白长靖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管家，“难道连我也不能？”
“任何人。”白管家坚定地说。..
“简直可笑，我难道还不如……不如一个外孙女？”白长靖叫道，他才是老太爷的亲儿子。
“二哥。”白长林沉声叫住白长靖，“既然这是父亲的意思，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白长靖怒道，“怎么连你也这样说！”他压低声音，“父亲如今神志不清，连你我都快认不出来，他能和顾徽音说什么，万一是太后……”
“二哥！”白长林打断他的话，“小五对父亲的心，不会比你我都少，如果会让父亲伤心的事，她是不会说的。”
白长靖不了解自己的外甥女，但顾徽音被撵去宝月庵，最近又在京都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觉得这个外甥女实在有些缺乏教养，不像老太爷和白长林，知道两年前的真正底细。
“白管家，父亲今日身子如何？”白长林问着白管家。
“三爷，小五姑娘不知给老太爷吃了什么，老太爷的气色好了许多，还能坐起来跟小五姑娘说话。”白管家脸上露出笑意，他有预感，只要有小五姑娘，老太爷的身子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白长靖惊叫，“她给父亲喂什么了？”
“该不会是……什么回光返照之类的药……”白二夫人的脸色一变。
“二哥，二嫂，小五不是那样的人。”白长林皱眉。
白长靖再也等不下去，推开白管家大步走进屋里。
屋里，顾徽音不知说到什么事，逗得白老太爷开怀大笑。
“……”白长靖的出现打断了白老太爷的笑声。
怎么回事？父亲难道真的回光返照了，怎么气色好了那么多。
第八百四十一章 回光返照
白老太爷皱眉看向白长靖，还有他身后急忙跟进来的白二夫人等人，“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吗？”
“父亲……”白长靖回过神，大步走向床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白老太爷反问。
白长靖仔细打量着白老太爷，气色比昨天真是好太多了，“父亲，您……”
“我和小五有话要说，你们都回去吧。”白老太爷说道。
“这……”白长靖看了看顾徽音，很怀疑老太爷究竟是不是回光返照。
看起来又不太像。
顾徽音笑眯眯地看着白长靖，“二舅舅不会以为外祖父是回光返照吧？”
被戳破想法，白长靖眼底闪过一抹难堪，“我怎么会这么想，父亲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你别逗你二舅父，他经不起开玩笑的。”白老太爷对顾徽音说道。
“二舅父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这么想的嘛。”顾徽音笑眯眯地说。..
白长靖铁青着脸色看顾徽音，“你别胡说八道。”
“父亲看起来好多了。”白长林欣慰地说，“果然还是小五有本事。”
顾徽音一脸骄傲，“那是那是。”
白长靖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不到老太爷对顾徽音居然这么看重，而且还真的见到她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精神，甚至气色都好了。
“你们出去吧。”白老太爷赶人，他还想听听小五在王都城是怎么耀武扬威的。
“父亲，您这时候应该多休息。”白长靖低声说。
白老太爷皱眉，“我躺得已经够久了。”
“二哥，我们先出去吧。”白长林拉住白长靖的手，既然老太爷喜欢和小五说话，那也是好事，至少能够不要再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了。
“外祖父，不如我扶你出去花园里走一走，总是躺着不舒服。”顾徽音说。
白长靖正要说老太爷连站都站不起来，便看到顾徽音已经将老太爷扶了起来，白管家急忙过去帮忙穿上鞋子，“我是该出去走走了。”
“……”才见到顾徽音不到半个时辰，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顾徽音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让老太爷的身体一下子就好转了？
不待他继续看下去，白长林已经将他给带走了。
“你二舅父被我压制太久，有些胆小，你莫怪他。”白老太爷低声对顾徽音说。
“我不会的。”顾徽音摇头，“他是关心您和白家。”
白老太爷摇头，望着阳光潋滟的湖面，“我不该压制他们的。”
“我替你出气。”顾徽音笑着说。
“太后想让你去做什么？”白老太爷问，他当然知道顾徽音有本事，但他怎么舍得外孙女冒险。
顾徽音说，“让我去南夷，答应我先回来揍林家。”
白老太爷轻笑，“林家悔不当初吧，哎，若非是我病倒，林家也不敢这么伤害姝儿。”
“没关系的，以后京都城也不会有人敢伤害我姐姐们的。”顾徽音甜甜一笑。
“小五，还是别去南夷吧。”白老太爷忽然说。
第八百四十二章 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白老太爷比谁都想要查出当年南夷叛变的云家跟废太子有没有关系，但是他更清楚这件事有多危险，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又怎么忍心让顾徽音去冒险。
顾徽音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白老太爷，“外祖父，您担心我会有危险吗？”
“不是担心你有危险，是一定会有危险。”白老太爷沉声说，他轻咳了一声，“敌在暗，我们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人。”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查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有多少势力在暗处。”顾徽音扶着白老太爷在水榭坐下，“我会去南夷查清楚，也会替大舅舅报仇的。”..
白老太爷坚决摇头，“我不同意。”
“外祖父，我不是一个人去南夷的。”顾徽音小声说，眼底盛着灿烂的笑容，“还有人陪我的。”
“谁？”白老太爷一愣，随即想起一个人，“夜容铮！”
顾徽音甜甜地笑着，“嗯嗯。”
白老太爷的神情凝重，“小五啊，你对夜容铮……是不是有不轨之心？”
“？”顾徽音瞪圆眼睛，什么叫她对夜容铮有不轨之心？“外祖父，您还是我亲外祖父吗？”
“我是见过夜容铮的。”白老太爷认真地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拐带小孩的人。”
“……”顾徽音觉得她应该好好跟外祖父谈一谈，“那我也不像会拐带他的啊，就不能是他见过长得美，所以起了色心把我带去王都城吗？”
白老太爷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太像！”
“这天被聊死了，聊不下去了。”顾徽音跺脚，“就算是我对他有不轨之心，我们作为女方也该矜持地说不是啊。”
“所以，你真的把他……”白老太爷惊讶地看着顾徽音。
顾徽音失望地摇头，“他嫌弃我年纪还小，连摸个小手都脸红。”
“……”白老太爷毫不怀疑被摸手的人是夜容铮，倒不是他觉得自己的外孙女如何，就是以他对夜容铮的印象，那应该是个很端正严肃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有他陪我去南夷，外祖父是不是能够放心？”顾徽音笑着问。
白老太爷皱眉，“他毕竟是个周国王爷。”
“所以才更加不会被人怀疑啊，他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顾徽音说。
“小五，你年纪小，对夜容铮……要矜持些。”白老太爷并不反对外孙女嫁到周国，但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的。
顾徽音小声嘀咕，“我哪里不矜持了，我最矜持了。”
她要是不矜持，还能等到现在都没怎样夜容铮吗？
白老太爷想要再叮嘱几句，他想过有什么男子才配得上小五，放眼整个京都城，就算是身为皇子的萧尧，他都觉得配不上小五。
如果是夜容铮的话，那倒也是配得过。
“你和夜容铮的年纪相差有点大……”白老太爷沉声说，“若真是喜欢他，就要牢牢抓住了，别让他被别人抢走了。”
“我怎么会让人把他抢走。”
夜容铮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第八百四十三章 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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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音陪着白老太爷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便送他回上房。
“小五，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白老太爷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在外面走了一圈，居然不见倦色，反而更加精神了。
“仙丹。”顾徽音咧嘴一笑，压低声音说，“之前在王都城，我遇到一位精通药理的道长，玄月山潘道长很厉害的，我离开王都城的时候，他送我一颗丹药，说日后家里有长辈用得上，我还疑惑怎么回事，却没想到是您。”
白老太爷听说过玄月山，却没想到小五还有这样的因缘。
“如此说来，我算是命大了。”白老太爷叹息，他昏睡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如今能够醒来，竟有种死后重生的豁达。
对长子被暗算一事，他是不可能放下心结，但至少不会纠结成心病。
既然有人拿他家人的命威胁，这已经是底线，白家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求低调自保了。
顾徽音笑眯眯地点头，“当然啦，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白老太爷莞尔一笑，“小五是福星。”
“嗯嗯。”顾徽音笑得眼睛发亮，第一次有人说她是福星呢，“外祖父有眼光，不像某些人说我是扫把星。”
“愚蠢的人，总喜欢将自己的无能责怪在别人身上。”白老太爷淡淡地说，“不用放在心上。”
顾徽音笑眯了眼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您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您。”顾徽音扶着白老太爷到床榻上，“这里有几颗果子，是我亲自种的，您吃完药就吃一颗，药就不苦了，只能吃一颗哦。”
白老太爷看着还有些孩子气的外孙女，笑着点头，“好。”
顾徽音高高兴兴地离开上房。
在二门遇到白子衡。
“小五表妹。”白子衡拱手，“祖父已经很久没有走出上房了，今天能够在花园散步，已经是个奇迹。”
“我能够创造奇迹啊。”顾徽音笑眯眯地说，却暗中打量着白子衡，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白子衡时那种强烈的抵触感觉，这种感觉虽然比不上见到云怀瑾时那样的心情，但那是差不多的。
她不喜欢白子衡，虽然他看起来温润如玉，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或者顾家的事情。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顾琼琚居然跟他定亲了。
白子衡俊秀的脸庞露出浅笑，“是啊，看到祖父好起来，真的该感谢你，我们请了多少大夫，太后也派了不少御医，已经都是素手无策了，你来了不到几个时辰，祖父就能起床散步，除了奇迹，不知怎么解释了。”
顾徽音笑了笑，“我给外祖父吃了灵丹妙药啊。”
“这世上若是真的有灵丹妙药，那不知如何价值连城。”白子衡并不相信顾徽音的话，但他见过病重的老太爷，确实已经油尽灯枯。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能救人，那就值得。”顾徽音说，“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白子衡说，“我送你。”
“小五，还是别去南夷吧。”白老太爷忽然说。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大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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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音的马车刚在顾家门外停下，躲在门内的顾琼琚急急地跑出来，跑了一半看到在马车旁边牵着马的白子衡，她的脸色骤然一红，忙收住脚步，“子衡表哥。”
“四姐，你怎么知道子衡表哥送我回来？”顾徽音看着顾琼琚羞赧的模样，便知她是非常喜欢白子衡的。
她如今只希望白子衡不要跟云怀瑾有任何牵扯，或许在云怀瑾的上一世中，白子衡跟他是一伙的，所以她当日才会有那么抵触的情绪，但现在她不再是小顾徽音，希望白子衡也有所改变。
“四表妹。”白子衡温和地笑着，有一种君子如玉的温润。
顾琼琚听到顾徽音的话，顾不上见到心上人的羞涩，“小五，大姐来了，你……你可要小心点。”
“她来就来呗。”顾徽音耸了耸肩，“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忘记了，二姐跟林家的亲事，是她做媒的！”顾琼琚小声说。
“哦！难道她是来给二姐赔罪的？大姐那是什么眼神，给二姐找了这样的亲事。”顾徽音撇嘴，她跟顾宜家并不太熟悉，她夺舍来到顾家的时候，顾宜家都已经出嫁了。
唯一一次交锋，还是她被顾宜家训斥不孝呢。
顾琼琚差点想给这个五妹妹跪了，“你想什么呢，大姐哪有可能给二姐道歉，她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被林家的人欺负。”顾徽音说。
“宜家表姐的性格比较……直爽，你还是小心应付。”白子衡低声提醒。
顾琼琚用力地点头，说直爽已经是客气的说法，大姐的性格很强势啊，她们当妹妹的都有些怕她。
“我们进去吧。”顾徽音说，心里却冷笑，顾宜家还敢来找她质问，她给顾静姝找的是什么亲事，将自己的亲妹妹推进火坑，不说替妹妹出头，还觉得和离不对吗？
她都没去找顾宜家算账，倒是亲自找上门了。
顾宜家正在上房和白氏说话，实际上都是她在说，而白氏抱着盛哥儿安静地听着。
“……娘，小五就是被娇惯坏了，她不懂事你们也跟着她胡来，林家如今天天找御史台上奏折，爹如今还敢上朝吗？连我家世子爷都要避着那些御史，就算二妹要和离，那也是你和父亲做主，她顾徽音算什么身份就敢在林家逼着他们写了和离书，如今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吗？都说我们顾家姑娘没有教养，您就这样让小五胡闹下去的话，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
“林家那么对待姝儿，你知道吗？”白氏淡淡地问。
“不就是一个丫环，姝儿就该拿出正室的威严立规矩，再说，男人有几个小妾算什么大事。”顾宜家说。
白氏闻言笑了笑，“林家没有给姝儿当正室的体面。”
“娘，您该不会早就同意二妹跟林丛声和离吧？”顾宜家听着白氏的意思，好像一点都不怪小五。
“没错。”白氏点了点头，“小五去林家，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