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以身相许
顾小五突然自嘲一笑，“是啊，你怎么可能得偿所愿，你的目标应该在大道之上，如今你因为我失去修为，又怎么可能得偿所愿。”
夜容铮的眼神一暗，他垂眸低声说道，“你要回瀛洲了吗？”
见到他这个样子，顾小五以为自己猜中了，心头涌起一股恨意。
自从涅槃重生，在大道上这么多年，她的情绪一直很平淡，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平静淡定，如同她之前选择的那样，她是无情无爱的，这种激动愤懑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不回。”顾小五没好气地说，“我不欠你的，把我的修为还给你。”
“……”夜容铮诧异地看着她。
顾小五瞪着他，“怎么？你看不起我的修为？”
夜容铮失笑，“不是，修为怎么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通玄老祖询问过你几次了，你既然醒来，那就回去吧。”
“你是故意要我欠你的吗？”顾小五问。
“对。”夜容铮低声说，继续往山顶走去，“你想要跟我一刀两断，我不同意。”
他的小五终于回来了。
会哭，会闹，会笑，会生气，那个鲜活灵动的小五儿……
不再是因为缺了情魂，而少了几分生气的顾小五。
即使她说恨她，他都觉得高兴。
“你给我站住！”顾小五瞪着他一头百花，越看越碍眼，越觉得心头难受。
夜容铮回头含笑看着她，“舍不得离开吗？”
顾小五说，“你是怎么帮灵生的神识去转世的？”
“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当时通玄老祖和我师尊是想封印他的修为，灵生和常人不一样，修为是无法封印的，所以两位老祖阴差阳错将他的神识和身体分离，灵生会伤你，是他当时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已经很后悔了，他对你很愧疚，以为自己杀了你，所以我才趁着他失去战力送他去孟婆那里转世。”夜容铮解释道。
“你以前也是这样？”顾小五问。
夜容铮点了点头，“差不多。”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顾小五终于问道。
“你就是故意的。”顾小五咬牙切齿地说。
夜容铮嘴角扬起浅笑，“你若是觉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
“……”顾小五嘴角抽了抽，忽地想起她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你想得美。”
“我确实想。”夜容铮说。
顾小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御气飞行走了。
她回到山顶，对着阿宠和孔青说道，“走了，回瀛洲。”
“啊？”孔青一愣。
“你见过夜容铮了？”阿宠小声问道。
顾小五没好气地说，“我见他做什么，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没有任何拖欠。”
看来是不欢而散。
听着她提起夜容铮气呼呼的语气，阿宠在心里叹息，果然恢复情魂就不一样了。
小五肯定都没发现，她提起夜容铮的时候，眼里都是心疼。
看到夜容铮为她白了头，所以心疼了吧。
从大乘期掉到筑基，不心疼才怪。
“那就回去吧。”阿宠说，要一时半会儿谈原谅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自己慢慢去化解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白眼狼
顾小五带着阿宠他们上了灵舟，她回头看了半山腰一眼，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她却仿佛看到那个身影在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那一头白发，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
“小五，不夜山的山阵只能出，想要再进来就难了。”阿宠低声地提醒一句，免得她到了半路后悔。
“谁还想进来。”顾小五沉着脸说道，“我都把道心还给他了，跟他没有拖欠，以后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孔青小心翼翼地说，“那是在凡人大陆的事，可他如今……几百年……不对，几千年几万年的修为都没有了，这也能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顾小五回头瞪着孔青，“闭嘴。”
“！”孔青闭上嘴，表示他不再说话了。
阿宠张口想说话，被顾小五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看来火气真的很大。
她跟夜容铮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的灵舟冲开不夜山的山阵，蓬莱的山峰样貌尽收眼底，比起十年前，蓬莱周围的景色似乎又有变化，五神山是漂浮在海面，五个神岛会改变方向，只是因为同时变动，所以经常让人看不出变化。
顾小五睡了十年，所以才能够看到变化。
“前面有人。”孔青叫道。
阿宠控制着灵舟放慢速度，顾小五抬头望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个身段窈窕的身影，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谁。
南璃。
“你终于醒了。”南璃的身影瞬移，来到顾小五的面前，“呵呵，看来修为一点都没减少，可惜我师弟一生修为，尽是给了白眼狼。”
“关你屁事。”顾小五冷笑地问道，“夜容铮让你来打抱不平的吗？如果不是，你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就算是个路人，看到他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再看看你，都会出来打抱不平。”南璃怒声说道，当她看到夜容铮一头白发，为顾小五断送所有修为时，她当时真的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害人精。
要不是顾小五，夜容铮如今的修为会是什么样？
整个十八峰，除了五神山首座，修为最高就是他了。
神体之躯的修炼速度已经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可他不但修为都给了顾小五，还把自己的神体之躯伤了，如今灵海无法凝聚灵气，那就是无法修炼，他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一切都是顾小五连累的！
她怎么不死！
“那又如何？”顾小五冷笑问，“你嫉妒吗？”
南璃拔出长剑，“我要杀了你！”
顾小五手中出现一刀，在南璃还没出手的时候已经一刀砍了过去。
她本来就一肚子火，南璃是太不识趣了。
砰——
巨大的刀气在顾小五周围形成气流。
南璃没想到她的刀气这么厉害，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滚不滚！”顾小五冷声问。
“他因为你无法修炼，如今连灵海都吸收不了灵气，你怎么能一点愧疚都没有！”南璃厉声问道。
顾小五握紧一刀，“那是他活该！”
南璃听到这话，更是替夜容铮感到不值，将所有的灵气灌入剑中。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手下留情
南璃手中的长剑光芒万丈，所有的光芒发出光线，天地间瞬间黑暗下来，所有的光亮都被她的剑吸收了。
苍穹被浓重的云雾遮住。
平静无波的黑海滚滚泛起浪涛。
阿宠站了起来，脸色沉重地看着站在半空的两道身影。
南璃是带着必杀的心来的，她要杀顾小五。
一股虚无的气息从顾小五的身上散发出来，她手中的一刀亮起道印，一枚接着一枚，那股来自亘古荒芜的气息笼聚在她的刀尖。
南璃一剑落下。
顾小五还以一刀。
刀光剑影。
原来透明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激荡开去。
轰隆隆……
整个海面上的浪涛声更大了。
云雾被劈开一刀光线。
苍穹出现裂缝，无数光芒成为碎片，化作白光落在顾小五的身上。
南璃手中的剑从掌心脱落，她震惊地看着顾小五。
她竟然会败了。
顾小五昏睡之前，也就是元婴巅峰期的修为，如今……
南璃发现自己竟是看不穿她的修为了。
一刀强大的刀气扑面而来。
她要杀顾小五，顾小五也没打算放过她。
叮——
一柄长剑挡在南璃的前方，挡住了一刀的刀气。
裴光出现在南璃身后，他含笑看着顾小五，“小五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裴师兄。”顾小五将一刀收了起来，“可不是我先动手，你看到了。”
“是南璃太冲动了。”裴光低声说，“恭喜你醒来，修为大增。”
顾小五看了他一眼，终于按下心中的杀气，“我还要回瀛洲见师尊，改日再登门跟蓬丘老祖道谢。”
“你要道谢的人，不应该是容铮师弟吗？”裴光问道，“你要离开，他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顾小五冷哼了一声，“告辞了。”
南璃听到顾小五这么说，又是一阵愤怒。
“二师兄，你听到她的话了，她把容铮师弟当什么了！”南璃心中又气又怒，更替夜容铮不值得。
“师弟甘之如饴，你我又能说什么？”裴光低声说，“南璃，你别去招惹顾小五了，她虽然不是神体之躯，修炼天赋却是惊人，她的修为只怕在你之上了。”
南璃低声说，“我只是不甘心，师弟如今连修炼都困难，她倒是好了，却对师弟不屑一顾。”
“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屑一顾。”裴光叹息，“总之，你还是别去理会他们的事了。”
“我去找师弟，他说不定还不知道顾小五走了。”南璃说。
“你进不去不夜山的，算了。”裴光劝道。
南璃想到夜容铮对他们的抗拒，似乎这个世上，能够让他在乎的只有顾小五。
那顾小五到底有什么好的！
“刚才顾小五那一刀……”裴光望着重新绽放光芒的天空，“真是可怕。”
南璃说，“如果没有师弟救她，她如今早就死了。”
“可她活着，而且还更厉害了。”裴光低声说。
那股虚无的气息……让人感觉整个苍穹都在颤抖。
一刀，真是旷世宝器。
怎么会挑一个小姑娘当主人呢？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赶走
阿宠和孔青并肩坐在船板上，两人都缩着肩膀看着顾小五。
好大的火气！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顾小五这么生气，刚才要不是裴光出现，南璃可能就被她杀死了。
“女人吃醋好可怕。”孔青小声嘀咕。
阿宠抿了抿唇，在凡人大陆的时候，哪个女人敢接近夜容铮，她都要吃个小醋，如今她还在火头上，南璃一副要为夜容铮做主的姿态，能不惹怒顾小五吗？
“我没吃醋！”顾小五淡淡地说。
孔青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说话了。
灵舟已经远离蓬莱，直往瀛洲的方向飞去。
不夜山只剩下一个虚点了。
夜容铮还在半山腰上走着，仿佛刚才那一场轰动只是幻觉，丝毫不影响他的前行。
若是顾小五此时在这里，肯定会看得出夜容铮的心情很好。
那张英俊动人的脸庞虽然脸色淡淡的，漆黑的眸子却藏着笑意。
他比谁都了解顾小五，她不是轻易动手的人，既然动手了，那就是很生气。
她口中说不在乎他，可恢复情魂的她，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只要她有心就行了。
夜容铮慢慢地往上走，丝毫不动一丝灵气。
修为没有了还能够修炼，所以他宁愿不惜一切留住她。
如果小五没有了，那他还能有什么？
一直快要天黑，夜容铮才终于来到不夜山的山顶，回到他的洞府。
白玉床上仿佛还有她的气息，这十年来，她一直留在这里，他还以为要继续等的，没想到她已经醒了。
可惜她在气头上，此时就算他问她是否恢复情魂，她都是不会回答他的。
不过，看她跟南璃一战，他觉得已经不需要问了。
“你这就心满意足了？”蓬丘老祖出现哎洞府外面，看到自己的弟子笑得跟傻子一样，他觉得很心累。
“师尊，您来了。”夜容铮回头给蓬丘行了一礼。
蓬丘慢慢地走了进来，“你用尽一切办法救了她，她现在醒了就离开蓬莱，你心里觉得值得？”
“师尊，她醒来就是值得的。”夜容铮低声道。
真是个痴傻人！
蓬丘一手点在他的神识处，“你的灵海到处都是破洞，这些年也没修复好几成，你要修炼到什么时候？”
“我……”夜容铮开口想说话，却被打断了。
“你现在没有资格留在蓬莱，你是因为救了顾小五才变成这样的废物，那就去找通玄。”蓬丘面无表情地说。
“……”夜容铮诧异地看着蓬丘老祖。
蓬丘说，“明日和我去瀛洲，也该找瀛洲算账了。”
“师尊，您这是要将我逐出蓬莱的意思？”夜容铮低声问。
“通玄要是不能让你恢复原来的灵海，那你也不用回来了。”蓬丘面无表情地说。
夜容铮低眸浅笑，“多谢师尊。”
“谢什么，谢我无情无义吗？”蓬丘冷笑地看他一眼。
“师尊，师姐受伤了吗？”夜容铮问。
蓬丘挑眉，“你担心？”
“我只是不希望南璃师姐再去招惹小五。”夜容铮淡声道。
“果然如此！”蓬丘气得哼道。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回来了
顾小五醒了！
蓬莱那边突然传来一刀的气息，通玄立刻就从大殿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师父，怎么了？”成曲正在给通玄煮茶，突然就被通玄吓了一跳。
通玄笑眯眯地说，“我在这里等你小师妹。”
“小师妹醒了？”成曲惊喜地问，去年他还亲自去了不夜山，根本连一点转醒的气象都没有。
“是啊，睡了十年，再不醒要睡到什么时候。”通玄说道，“给双凤山送信，那两只鸟肯定也等得焦急了。”
成曲笑着应诺，“我这就给九凰道人和凤熙道人送信。”
通玄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艘灵舟出现在不远处。
瀛洲的山阵不会拦住顾小五，顾小五直接就进入瀛洲了，她一下就看到通玄老祖。
“师尊。”顾小五跳下灵舟，笑盈盈地站在通玄的面前，又对成曲一礼，“大师兄。”
“啧啧，活下来就是不同了，连修为都提升了。”通玄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躺着都能修炼说的就是顾小五。
顾小五嘿嘿地笑着，“您老人家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因为担心我而吃不好睡不香啊？”
成曲笑道，“您就放心吧，师尊吃得好睡得好。”
“要你说！”通玄笑骂大徒弟，“我明明担心得吃不下，看看看，都瘦了。”
顾小五被逗得直笑，“师尊，我有话想跟您说。”
“先去见一见你的师兄们，他们担心你很久了。”通玄含笑说。
“是。”顾小五虽然很想找通玄解开她心中的疑惑，但也知道不能急在一时。
通玄含笑看着阿宠和孔青，“你们两个这十年来都陪着小五，做得很好，一人送一瓶上品丹药给你们。”
孔青高兴地道谢，要知道通玄可是十八峰最厉害的炼丹师，他的丹药肯定是最好的。
顾小五去见过其他师兄，又接受了一番关爱，等她有空去找通玄的时候，九凰和凤熙又到了。
凤熙差点抱着顾小五大哭。
“你说你当初冲动什么，是不是要吓死我！”凤熙叫道，“万一醒不来怎么办呢！”
“凤熙爹爹，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吗？”顾小五哭笑不得。
“你现在好好的，那是多亏了夜容铮，要不是夜容铮刚好在那个时候出关，你还能有今天？”凤熙大怒叫道。
顾小五摸了摸鼻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有什么用！夜容铮现在修为没有了，还为你守了十年，替你炼了十年的魂珠，就算不把你嫁给他，我都良心不安了。”凤熙气呼呼地说，他一点都舍不得嫁女儿，可现在能拒绝吗？
顾小五一愣，“什么嫁给他？谁说我要嫁给他？”
通玄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九凰爹爹，您说，到底怎么回事？”顾小五问道。
“啊……哦，你还不知道。”凤熙坐了回去，“让你师尊说吧。”
通玄猛地瞪过去，“你开的头，凭什么要我说！你自己说！”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聘礼
凤熙坐直身体，本来是理直气壮的姿态，在看到顾小五的眼睛时，又心虚地别开头，“小五儿，事情是这样的，你也见过夜容铮了，他为了救你，一生的修为都没有了，蓬丘是他的师尊，那肯定是心里不乐意的，当时蓬丘就不允许夜容铮带你回不夜山，可是，魂珠是他炼制出来的，只有他知道怎么修补你的残魂，我们就跟蓬丘谈条件……”
顾小五秀眉一挑，已经能猜到他们谈了什么条件。
“其实我们不吃亏。”凤熙叫道，“你如今修补残魂了，还得到夜容铮的修为，这多好啊，就算跟他结为道侣也没关系，大不了过几年就休了他！”
“道侣！”顾小五咬牙，“所以，你们就把我卖了？”
九凰道，“怎么能说卖这么难听，是定亲！”
通玄点头附议，“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蓬丘才不能阻止夜容铮救你，而且……我们也是为了让夜容铮能够真心实意地帮你。”
“我不嫁。”顾小五气得叫道，眼睛瞪向阿宠，“你怎么不早点说。”
阿宠冤枉死了，“我根本不知道啊。”
他要是知道通玄老祖他们把她嫁给夜容铮，他就不会这么跟她回来了。
这下好了，以后顾小五跟夜容铮更是牵扯不清了。
“女儿啊，不能不嫁啊，聘礼我们都收下了。”凤熙小声地说。
顾小五瞪圆了眼睛，“什么聘礼？”
“魂珠。”九凰看了她一眼说道。
“……”顾小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在灵海找了一遍，别说魂珠了，连定魂珠都没有看到。
通玄笑眯眯地说，“不用找了，早就被你的魂魄吸收了。”
“……”顾小五完全愣住了。
所以，聘礼是还不回去的？
“小五儿，就算没有聘礼，看在夜容铮为你失去一身修为，我们也不能没有良心，蓬丘说要提亲的时候，正是你残魂不稳的时候，要是没有夜容铮，我们也没办法。”凤熙说道。
顾小五道，“蓬丘老祖这是趁火打劫！”
“拿他徒弟的一身修为来打劫啊？”九凰问。
“小五，你就别拒绝了。”凤熙叹息，“拒绝也没用啊。”
顾小五气得跺脚，“那我也不同意。”
“不同意也行。”通玄站起来，“那就我去蓬莱给蓬丘那老家伙做小伏低几年，算是违誓的惩罚。”
“什么？”顾小五叫道，“师尊，你要去蓬莱做什么？”
九凰说，“当时蓬丘为了防止你师尊说话不算话，就让他以道心立誓了。”
“！”顾小五在心里骂蓬丘老狐狸，“师尊，你不用去了，我答应我答应！”
通玄哭丧的脸顿时露出笑容，“这不就好了嘛，你就先嫁给夜容铮，过个几年就能回来了，反正多的是道侣走不到最后的。”
九凰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
“还能怎么好的？”通玄反问道。
顾小五说，“师尊，夜容铮的修为……怎么就只有筑基了？真的是因为灵海无法再修炼了吗？”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双修
通玄听到顾小五这么问，就知道她应该已经见过夜容铮了。
其实恢复情魂之后的顾小五，肯定已经想起她跟夜容铮以前的恩恩怨怨，真的要无动于衷只怕也不可能。
他不希望小五真的无情无爱，但也不愿意她再受到伤害。
谁又想到她跟夜容铮的羁绊会这么深，他就算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有时候天意，真的不是能够控制的。
“本来我们以为有魂珠就能够稳住你的残魂，我们没想到会有灵生这个意外。”通玄终于说出当时夜容铮迟迟没有出关的原因，“当年夜容铮伤势好了之后，发现你的那缕残魂会影响灵生的黑暗气息，就打算炼制魂珠，本来只要再过一两年就好了，没想到灵生会伤了你。”
“魂珠虽然稳住你的残魂，但无法完全修补，夜容铮便将你带去不夜山，以他的神力进入你的灵海，替你修补魂珠，一边将魂珠填补你的残魂，我们都没想到，会因此导致他的修为被你强行吸收，他却一声不吭，修为不但都被你吸收了，连灵海到处都是漏洞，多少丹药灵气补进去都吸收不了，像个漏斗似的，这十年来，我们都在找办法，就是……”通玄停下话。
顾小五没想到夜容铮居然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
他这是愧疚想要补偿她吗？
她才不要！
“就是什么？”顾小五低声问。
“有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九凰沉声说，“看你愿不愿意。”
顾小五眼底闪过喜色，“什么办法？”
凤熙轻咳了一声，对孔青和阿宠说道，“你们两个小孩就先出去吧。”
“那我也出去。”通玄立刻说道，直接一手捞起一人，把阿宠和孔青都给带出去了。
“……”凤熙瞪着通玄的背影，“你无不无耻！”
顾小五皱眉，“凤熙爹爹，到底什么办法？”
凤熙为难地看向九凰，凭什么老是让他开口解释啊，大家都是当爹的，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小五的怒火啊。
“双修……”九凰在凤熙愤怒的瞪视下，终于艰难地开口。
“？”顾小五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九凰说，“反正你都是要跟他成为道侣了，你的体质特殊，双修不但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对夜容铮也大有帮助。”
顾小五挑眉，“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让我……去帮他的吧？”
“我们没这么想。”凤熙立刻摇头，“我们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们的女儿，夜容铮又不是我们的儿子。”
“那就让夜容铮去死好了。”顾小五红着脸叫道，“我累了。”
顾小五拂袖离开大殿，理都不理在外面的通玄等人，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洞府去了。
阿宠问通玄，“老祖，小五会答应吗？”
“你看她一脸心疼夜容铮的样子，就算嘴上不答应，心里肯定不会拒绝。”通玄说道，“哎，心结解开就好了。”
“那也得夜容铮来解开啊。”阿宠嘀咕，“我看他跟榆木疙瘩似的。”
通玄嘿嘿低笑着，“他来不来找顾小五是他的事，不来这婚事就不算数了。”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我还是恨他
顾小五回到自己的洞府，她觉得自己心头拱火，却又不知道这股火气怎么来的。
她在生气什么？
生气跟夜容铮定下婚事吗？
她发现自己更气的是他如今不能修炼，还有一头白发。
就算是为了她，她仍然觉得生气。
她不想要他这样的付出。
“小五。”阿宠在外面轻轻地敲门。
“什么事？”顾小五垂肩坐着，看起来精神萎靡，一点鲜活灵气都没有。
阿宠将相守轻轻放在桌面上，“还给你。”
顾小五怔怔地看着相守。
“之前要还给你，你说不用剑，要用一刀。”阿宠说，“不过，如今你想起来了，相守还是留在你这里吧。”
“我是不是做错了？”顾小五低声问，她问的是挖心的事。
阿宠道，“就算是错，那也已经过去了，我一直恨他刺你一剑，后来在看到灵生，我才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那时候修的是无情道，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得到飞升，二是动情道毁，如果没有魔人的出现，如果没有看到你失去理智，我想，他或许宁愿选择动情道毁，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动心，夜容铮的情感早就占据他的全部，他早就不是夜渊了。”
“我还是恨他。”顾小五低声说。
阿宠说，“你对他有感情才会恨，你之前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小五无法反驳，沉默地看着相守。
没有情魂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夜容铮，她心中只有杀之后快的念头，他们即使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也只有不会杀他的想法，任何情感都没有。
真正的无情无爱。
如今她还能做到无情无爱吗？
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了。
连相守……她都无法做到说不要就不要的决绝。
即使她已经习惯一刀，她仍然舍不得扔掉相守。
这是他们两人一起炼制的剑。
“他不是无情道吗？怎么就不无情了。”顾小五冷笑着，“还是他以为，这样弥补了我，就能够彻底断了我们之前的恩怨。”
阿宠低声说，“如果他只是要断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早在之前就断了，他飞升之后已经放弃了无情道。”
顾小五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都已经动情了，如果没有放弃无情道，他早就道毁了。”阿宠说道，“飞升之后重新选了自己的修炼道心，他早就选好了。”
“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听了。”顾小五没好气地说。
阿宠道，“我以为你想问一问凡人大陆的事。”
顾小五这才想起凡人大陆之前还有事情没完，“我娘他们怎么样了？”
“她好着呢，已经是太后了，顾盛虽然没有一统天下的才能，但他的儿子倒是有帝王之气护佑，虽然西域和其他三国还偶尔冒犯，但是也不敢怎样，徽国已经是最强盛的了，要真正繁华强大，还需要年月。”阿宠说道，“你可以放心了。”
顾小五笑道，“我自然是放心的。”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躲避没用
九凰和凤熙他们回了双凤山，顾小五在瀛洲过着怡然自得的日子，将夜容铮给抛诸脑后。
通玄自然不会主动去找蓬丘提亲事，反正蓬莱没有消息，他们也就装聋作哑，一直到三个月后，方壶送来请帖，邀请通玄师徒参加方壶首座的三千岁寿辰大礼。
“看来陈礼这个家伙是进入渡劫期了。”拿着烫金请帖，通玄嘿嘿地说着，“什么寿辰，修真几千年，谁还记得寿辰，变相地炫耀。”
顾小五说，“师尊，如果陈礼首座进入渡劫期，那十八峰就有三位渡劫期的首座了。”
通玄淡淡地颔首，“没错。”
“您在渡劫期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成为地仙呢？”顾小五疑惑地问。
“你以为地仙就跟吃饭那么容易吗？”通玄没好气地问，“境界越高，想要破境就越难，有时候就算到了，那也要克制，比起修为，道心的稳妥更重要。”
顾小五明白地点了点头，“嗯，我谨遵师尊的教诲。”
“反正你也没事，就跟我一起去方壶吧。”通玄说道。
“啊？”顾小五一脸不愿意。
通玄苦口婆心地劝她，“你都睡了这么多年，要经常出去走走，不然把自己睡成傻子了。”
她一点都不像傻子。
“还有，天斗大比又快开始了，还有一年的时间。”通玄说。
顾小五怔愣了一下，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又到了天斗大比的时候了。
“师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师叔怎么还没回来？”顾小五低声问，不仅是黑曜没有消息，连古阑都还没回来。
她实在有点担心他们。
黑曜去的地方是上清界，那里都是上仙，就算他是上古黑龙，能打得过上仙吗？
还有古阑，他该不会跑去极域了吧？
“你说的，我也有点担心。”通玄皱了皱眉，“从方壶回来之后，为师闭关修炼吧，早点飞升去上清界，说不定还能帮黑曜一把。”
这个听起来怎么一点都不靠谱呢！
“师尊，除了您飞升上清界去找他，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顾小五问道，说不定有去上清界的办法呢。
通玄摇头，“别想了，你见过哪个凡人能来大道的吗？下界的如果不修炼，永远都无法去上界的。”
顾小五眨了眨眼，但是也有例外。
“黑曜根本不是人。”通玄没好气地说，“说不定是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不想回来了。”
“万一被抓起来呢。”顾小五说。
通玄道，“不会的，还有我们的师父在呢。”
顾小五仔细一想，以黑曜的能耐，应该也不至于做阶下囚这么多年，她还是想一想自己吧。
“师尊，从方壶回来，我得去一趟兽域。”顾小五说。
“没有夜容铮，你能进得去兽域吗？”通玄看着顾小五含笑问道。
“……”顾小五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她是进不去兽域的，除非有夜容铮带她进去。
怎么又提到夜容铮，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可以忽略这个人了。
“小五啊，逃避是没用的。”通玄笑眯眯地说。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赴宴
顾小五的确有种逃避的想法，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夜容铮。
她恨他，可这种恨又夹杂着另外的情绪。
所以让她很烦躁。
阿宠说她是又爱又恨。
可她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对他还有爱的。
她才不爱他。
在将道心挖出来的时候，她就把对他的爱从心底也杀死了。
方壶首座的宴会转眼就到了。
顾小五本来想要躲着不去参加，但其他几个师兄都不见踪影，她只好跟着通玄一起去方壶了。
同行的还有阿宠和孔青。
“我们会不会遇到夜容铮？”孔青小声地问阿宠，他们都已经回瀛洲三个月了，别说夜容铮没有消息，蓬莱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难不成是不打算要顾小五完婚了？
阿宠正舒服地晒着太阳，听到孔青的话，掀开眼皮看了前面的顾小五一眼，“我怎么知道。”
孔青说，“如果我是夜容铮，我肯定就不会去参加宴会了。”
“你又不是他。”阿宠没好气地说。
“他的修为都没了，本来是天之骄子，整个十八峰都知道的天才，结果突然就回到筑基期，你说大家会怎么看他？”孔青叹了一声。
阿宠坐了起来，突然觉得孔青说得有道理，夜容铮应该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难道要告诉大家，他的修为没有了，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说是为了救顾小五。
那别人会怎么猜测他？
天才变成废物？
“他当初救小五的时候，还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阿宠感叹道，夜容铮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到原来的修为啊。
孔青用力地点头，“就是啊。”
阿宠在心里叹了一声，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到方壶了。
灵舟在方壶山的上空停下，通玄带着顾小五他们落在一个小广场，除了他们，还有十八峰不少修士都来了。
“通玄老祖。”陈礼的大徒弟洪城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顾小五拱手，“洪城师兄。”
“小五师妹出关了，恭喜修为大有精进。”洪城笑着对顾小五说道。
“谢谢。”顾小五淡淡一笑，看到站在洪城身后的胡蝶儿，她只是颔首地点了点头。
胡蝶儿本来就对顾小五心怀嫉妒，一看到才十几年没见，对方的修为居然已经高到她望其项背的地步，心中更是像有蚂蚁在钻着似的。
“你师父呢？那小子是不是破境了？”通玄笑眯眯地问着洪城。
洪城脸上的笑容一僵，还真是不知如何去回答通玄老祖的话，他的师父都几千岁了，到了通玄口中居然成了小子。
虽然通玄老祖的确有资格这么叫，但作为徒弟没发回应啊。
“呵呵，通玄老祖，这边请。”洪城急忙说道。
顾小五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周围，似乎还没看到有蓬莱的弟子。
“你想找谁？”胡蝶儿嘲讽地问，“你若是想要找夜容铮，那我可以告诉你，他还没来呢。”
“要你废什么话。”顾小五冷冷地说。
胡蝶儿气结，她好心告诉她还不行了？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跟我没关系
方壶主峰大殿更热闹，顾小五还看到不少熟人。
“小五道友，好久不见。”宇飞同笑着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今日是成曲师兄前来，看到你倒是意外，你都许多年不曾露面了。”
顾小五含笑说，“谁来不都一样吗？”
“对了，你最近可知夜容铮的消息？他也是好多年都没有消息了。”宇飞同问。
“……”顾小五抿了抿唇，“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不是同门。”
宇飞同一愣，“你跟他不是……”
顾小五星眸一瞪，“不是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宇飞同哈哈地笑道。
“宇兄，小五道友，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刚刚到来的野风笑着迎来，“小五道友，恭喜啊，你又精进了。”
顾小五说，“大家都一样。”
“怎么没看到夜容铮啊？”野风问。
宇飞同摸了摸鼻子，小声说，“看吧，不止我一个人会这样问。”
顾小五咬了咬牙，以前经常和夜容铮在一起历练，那时候她觉得没有什么，却让别人将他们视作一体了。
“听说，夜容铮已经是十八峰除了首座意外的第一人。”野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早在十年前，他已经是大乘期的境界。”
宇飞同瞠圆眼睛，“你也听说了？”
顾小五愣住了，夜容铮破境之后立刻就替她疗伤，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根本没有别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你们在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肯定是这些年都闭关修炼，没有听到外面的传言。”宇飞同笑着说，“十八峰都传遍了，你以为今日大家都是来贺寿的，更多是想要亲眼看到夜容铮。”
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进入大乘期，不仅仅是天才了。
顾小五惊讶地问，“今天夜容铮也会来吗？”
“小五，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野风笑着问。
不能让夜容铮来这里！他明明是天之骄子，如今却为了她失去修为，若是被人见到他，发现他的修为都没有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顾小五看向旁边的阿宠。
阿宠知道她的意思，却只是轻轻地摇头。
就算夜容铮躲得过一时，难道还能躲十年百年吗？
除非他能够再次以最快的时间恢复修为。
否则，怎样的躲避都没有用。
突然，外面传来声音，“蓬莱蓬丘首座到——”
“夜容铮来了！”宇飞同和野风同时叫了起来，对顾小五说道，“小五道友，我们快出去。”
“……”顾小五站在原地不动，她的心加快跳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阿宠推她往前一步，“大家都出去了，你不出去反而引人注意。”
顾小五说，“他应该不来吧，他若是来……那就太傻了。”
“更傻的事他不也做了，夜容铮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阿宠说道。
“要你说。”顾小五嘀咕了一声。
阿宠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走走走，快去看看。”
顾小五虽不情愿，还是被阿宠带着出去了。
孔青嘿嘿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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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天才与废物
方壶最高的山峰就是陈礼首座的洞府，通玄正在外面的紫竹亭喝茶，旁边除了陈礼，还有岱屿的黎未成也在这里。
“蓬丘果然还是带着他的天才弟子……咦？”黎未成猛地站了起来，“夜容铮的修为呢？”
“怎么回事？”陈礼也吓了一跳。
到了他们的境界，根本不需要亲眼看到夜容铮便知道他的修为如何，在夜容铮进入方壶，进入他们感知的范围，他们立刻就感应到了。
十八峰数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五神山首座之下第一人，怎么就……只剩下筑基了？
通玄端着茶吹了一口热烟，“淡定，淡定，大家都是当首座的人了，这么大惊小怪就没有气势了。”
陈礼看向通玄惬意自在的样子，“看来你早就知情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他可是天才，修炼速度比谁都快，怎么就变成废物了？”黎未成急忙问道。
通玄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心里在高兴呢，夜容铮从大乘期下跌到筑基，十八峰的天才变成废物，你们是这样想的？”
“哎呀，你这时候就别怼我们了。”陈礼没好气地说。
“我告诉你们，天才永远都是天才。”通玄将茶杯放下，“废物就是废物，废物成不了天才，天才也不会是废物。”
黎未成笑道，“你这是打什么哑谜，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大家虽然是赴宴来祝贺陈礼，但也都是想看一看十八峰的第一人，如今第一天才不见了，倒是成了第一废物。”
虽然夜容铮不是通玄的徒弟，但听着黎未成一口一个废物，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所以，你觉得没有夜容铮这个天才，你岱屿就能出现个十八峰第二人来吗？”
“我岱屿不行，你瀛洲难道可以？”黎未成反问道。
通玄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礼说，“黎首座，你忘记了，瀛洲有一人界的顾小五。”
顾小五！那个小恶女！
黎未成的脸色变了变，十几年没听说顾小五的消息，还真的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就算十八峰没有夜容铮，还有顾小五这个逆天的存在。
通玄拍了拍手，“跟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说话没意思，我还是去找年轻人玩一玩。”
“你还没说清楚呢。”黎未成叫道。
比起黎未成和陈礼两位首座的诧异，大殿外面的修士震惊程度比他们更甚。
当夜容铮跟在蓬丘出现的时候，他的一头白发已经让所有人呆住了，再感应到他身上几乎零的灵气波动，才发现他的修为只有筑基。
真是把所有人惊得以为认错人了。
“十八峰的第一人……变成废物了？”
“说好的天才呢？”
“原来天才是这样的。”
“那真的是夜容铮吗？是不是认错了？”
“传言已经修炼到大乘期的天才……原来只是谣言啊，哈哈哈，还不如我呢，我好歹已经是元婴了。”
“啧啧，我是亲眼见到他在天斗大比的风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成为天才的。”
“真是丢脸，吹牛逼天才吧。”
“……”
议论声越来越大，似乎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夜容铮听到，他们也笃定认为就算被蓬丘听到了，以蓬丘老祖的身份地位，不会跟他们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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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她很小气的
顾小五站在人群的后面，那些人的议论声一句一句地传进她的耳中，从一开始的低声细语，到后来发现蓬丘老祖并没有动怒，那些议论声越来越大了，甚至有人肆无忌惮地嘲讽取笑，仿佛这样就能显得自己更厉害一些。
夜容铮的修为的确是后退了，但也不是这些人能够相比的，他们算什么！
顾小五听得心里发酸，胸口胀得发疼。
“你们这些废柴还有脸在这里说别人，难道你们就很厉害了？”孔青气得脸色涨红，一个忍不住就跳了出来。
“谁啊？一个妖兽敢在这里。”
“妖兽？还没认主的妖兽？”
孔青吸引了别人的注意，那些修士一看到孔青还没有认主，顿时起了贪婪的心思。
“想要认主？那就来试试。”阿宠站在孔青的身后冷笑道。
“你又是谁？”那些人看到阿宠，觉得他是生面孔，竟是看不出是人还是妖兽。
蓬丘老祖和夜容铮正好走到大殿门前，停在顾小五的身边。
“蓬丘老祖。”顾小五恭敬地行了一礼，却是低着头不去看夜容铮。
“嗯。”蓬丘看了顾小五一眼，“你师尊呢？”
顾小五低声说，“他去找陈礼首座了。”
蓬丘轻轻颔首，“本座去找他说几句，容铮，你就留下吧。”
“是。”夜容铮面色淡淡地应着。
待蓬丘老祖一走，周围的气氛就更热烈了。
甚至有人上前来试探询问夜容铮，“夜道友，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破境失败走火入魔失去所有修为吧？怎么天才都会有这样的意外吗？”
“对啊对啊，到底怎么回事？”
夜容铮狭长的眼眸凝着一抹寒光，他面色平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那些人却不放过他，非要他说出缘由。
把阿宠和孔青气得咬牙切齿。
“这些人太过分了！”阿宠在顾小五耳边说道，“他们自己资质一般，见不得别人好，别人落魄的时候，又恨不得踩一脚，我诅咒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破境。”
“夜容铮，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家可都听说你已经大乘期了，难道你的大乘期是这样的吗？哈哈哈哈。”
砰——
说话的修士被一股气流打了出去，直飞出数十米，重重地落在地上。
“谁他妈……”他捂着胸口大骂，抬头就看到站在夜容铮面前的顾小五。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顾小五冷笑地说着，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视刚才所有嘲讽过夜容铮的人。
她要把他们都记住了！她是很小气的！
疵瑕必报的！
“你，你是谁？我又不是说你！”那修士吐出一口鲜血，居然一脚就能把人踹得灵海动荡，这个女子的修为到底什么程度。
顾小五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巨大的一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你说他，那就是在说我！再让我听到你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
“你……你敢！这里是方壶，执法长老也在这里，我要找执法长老做主！”修士大叫。
顾小五冷笑，“好！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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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待客之道
周围噤若寒蝉，有不少想要打抱不平的人想出来呵斥顾小五，可一看到她手中的一刀，很容易就想起她是谁。
天斗大比登入一人界的顾小五！
瀛洲老祖的关门弟子！之前夜容铮被奉为天才声名在外的时候，顾小五都能打败他登入一人界，更别说如今的修为了。
去找执法长老讨说法？
傻了吧！
他们在这里对夜容铮嘲讽议论，结果才让顾小五出手打人的，五神山的两个执法长老，一个是夜容铮的师尊，一个是顾小五的师尊，他们难道不会偏袒自己的徒弟？
傻逼才去找执法长老。
他们也是激动过头了，居然没想起夜容铮就算变成废柴，他还是蓬丘老祖的徒弟，他们的议论声刚才难道没传进蓬丘老祖的耳中吗？
只怕都已经被蓬丘老祖记住了。
众人悻悻然地散开了，方壶的弟子这时候才含笑地上前，对顾小五和夜容铮行了一礼，“小五道友，夜道友，一场误会，还请给方壶面子，别在这里见了血。”
“误会？”顾小五嗤笑一声，“洪师兄的这个误会来得有点晚，现在知道你们方壶需要面子，刚才怎么不想想我们瀛洲和蓬莱要不要面子的？”
洪城没想到顾小五会这么咄咄逼人，脸色顿时一僵。
胡蝶儿怒道，“顾小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再说一次？”顾小五的一刀横了过去，“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可以替你师父教你该怎么跟长辈说话。”
胡蝶儿是洪城的徒弟，论辈分，她比顾小五还要低一辈的。
“蝶儿，放肆！怎么跟小五师叔说话的。”洪城呵斥她一声。
“师父！”胡蝶儿脸色恼怒，她怎么能看着顾小五在方壶放肆不说话。
顾小五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方壶也不过如此。”
“小五道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洪城问。
“没什么意思，对你们的待客之道不满意。”顾小五笑着说，“我看你们也没什么诚意邀请我们瀛洲和蓬莱，那就告辞了。”
洪城的脸色一变，“小五道友，令师还在方壶的！你要告辞，问过通玄老祖了吗？”
“若是我师尊知道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肯定也坐不住的。”顾小五嗤笑一声，将一刀一扔站了上去，冷冷地看着夜容铮，“还不上来！”
夜容铮嘴角上扬，“好。”
阿宠和孔青两人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居……居然真的走了？
洪城和其他师兄弟面面相觑，早就听说瀛洲的顾小五性子刁蛮，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强势。
“她这是在替夜容铮出头吗？”洪城诧异地问，不过是几句冷言冷语，关她顾小五什么事了？
简直莫名其妙！
“师父，顾小五跟夜容铮说不定已经是道侣了。”胡蝶儿憋着气说道。
洪城叫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本来是有点嫉妒夜容铮，如今夜容铮成为众人奚落的对象，他就是故意在一旁冷眼旁观，结果居然还惹怒顾小五了。
得罪夜容铮就算了，他一点都不想招惹顾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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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我和你双修
“你徒弟又把我的徒弟给拐走了。”蓬丘黑着脸对通玄说道。
通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把瓜子，正嗑得高兴，“你怎么不说我家小五打抱不平，替你的徒弟出了一口恶气。”
“咳咳咳！”陈礼轻咳出声，“通玄，你这话不厚道，我们方壶什么都没做，别说得好像是我方壶弟子得罪了你们。”
员峤山的东闲首座慢吞吞地说，“就是什么都说，才失礼。”
陈礼叫道，“别煽风点火啊。”
黎未成看了蓬丘一眼，“说起来，夜容铮的修为是不是跟灵生有关？”
五神山的首座都知道灵生的存在，当年是他们联手隐瞒了灵生的身份，为的是十八峰的安稳，也是为了防范灵生彻底成为冥子。
“嗯。”蓬莱没有过多的解释，本来就跟灵生有关。
“顾小五倒是很维护夜容铮。”东闲说。
通玄嗑着瓜子不说话。
蓬莱瞥了他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当然要自己维护。”
噗——
通玄的瓜子壳儿吐得老远，回头瞪着蓬莱。
“看什么，聘礼你们都收了，还想悔婚？”蓬丘淡淡地问。
“我说你这些天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当着五神山首座宣布了婚讯，他们瀛洲想抵赖都不行了。
蓬丘含笑，“莫非你想着要抵赖？”
通玄总不能说他还真想过。
说出来就显得他有点无耻，“放屁，我是这样的人吗？”
“年轻，真好。”蓬丘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几道身影。
如果今日夜容铮在下面受到嘲讽，顾小五还能置若罔闻，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让夜容铮彻底忘记顾小五，但顾小五还是站出来了。
可见她心中并非没有夜容铮的。
他的傻徒弟一片痴情也不算付诸东流。
……
……
顾小五离开方壶之后，随便找个地方就落下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看都不看夜容铮一眼。
“谢谢。”夜容铮笑着说。
“你是故意的。”顾小五没好气地说，“故意让他们在那里嘲讽你，对吗？”
夜容铮摇头，“嘴长在他们身上，今日不让他们说，难道还能阻止一辈子。”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顾小五没好气地瞪着他的白发。
“顺其自然。”夜容铮说。
顾小五心里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刺着，又痛又麻，“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小五，我从来没掩饰自己对你的势在必得。”夜容铮低声说，“但我不强迫你。”
“你这还不算强迫？”顾小五没好气地问。
夜容铮笑道，“不算。”
“我不会嫁给你的。”顾小五说，“但我也不想欠你的，我跟你双修。”
“……”夜容铮突然就想起以前她一直缠着他，告诉他和她双修的话，修炼速度会事半功倍。
顾小五也想起自己以前跟他撒娇时说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帮你恢复灵海的灵力和修为，等你恢复了，我们就……就没有关系了。”
夜容铮低下头，嘴角高高地翘起，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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