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小王八蛋
顾小五一听就乐了。
她不去找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娘，您歇着，我去会一会这个小王八蛋。”顾小五溜出被窝，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小、小王八蛋？
丫环被吓得说不出话。
白氏急忙催她，“快过来替我更衣。”
虽然她心里恨白晰楷害死她的女儿，但他不管怎样还有是皇帝，这里又是白家，总不能太过分。
白宅前院，白晰楷的归来，让白家众人立刻精神抖擞了，全都出来迎接皇上。
就连外面的百姓都围过来参拜了。
就算国破了，但皇帝依旧是他们的皇帝。
白晰楷年纪不大，约莫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光景，因为逃难的缘故，本来白白胖胖的身躯消瘦不少，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接受着白家其他人的跪拜。
“白氏在哪里？还有顾盛他们呢？怎么没有出来迎驾？”白晰楷身边的太监尖声地问道。
“皇上，老姑奶奶年纪大了，正在内宅休息，已经差人去请了，至于顾盛……他前几天就回京都城了。”白家老一辈的全都走了，如今的家主，是大房的长子，论辈分，白晰楷还要叫一声伯父的。
白晰楷闻言皱眉，“京都城已经失守，朕还没问罪，顾盛居然去投靠西域贼子了？”
“你还想问罪？”顾小五出来正好听到白晰楷这句话，“京都城是怎么失守的，你这个当皇帝的心知肚明，如今早就没有什么元国了，你跑到这里耀武扬威做什么呢？”
“大胆！”太监大喝，“你放肆，竟敢这样跟皇上说话。”
顾小五大胆地走过去，“你留顾盛一人在京都城，自己带着妃嫔跑了，丢下京都城的百姓面对西域铁骑，没有想过要保护元国的百姓，如今居然还敢跑回清河县，你胆子确实很大。”
“你是谁？”白晰楷怒声问道，“朕要是不走，如何保住元国的皇脉，我这都是……”
“放屁吧你。”顾小五冷笑，“这个天下谁当皇帝都一样，白家是什么皇脉，我比你更清楚，你若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就放过你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之间还有笔账要算了。”
那太监指着白家的人，“你们要造反吗？还不把这个疯女人拉下去！”
白家的人都清楚顾小五来历不简单，听说还是白氏那位修仙的女儿，谁敢去拉住顾小五啊。
“你把太后气死了对吧？”顾小五含笑看着白晰楷。
“胡说！”白晰楷怒喝，“朕与太后母子感情深厚，岂是你一个外人知道的。”
顾小五瞥他一眼，“那秦王爷呢？”
白晰楷眼底闪过杀意，“来人，把她拿下。”
“皇上！”白家家主吓得脸色一白，“万万不可！”
“朕说的话，难道一点用都没有了吗？”白晰楷冲着外面的士兵喝道。
“确实没有。”顾小五淡淡地说，“你还是哪门子的皇帝，你说说看，你是打算带兵去将西域铁骑赶出中原，还是打算留在清河县当个土皇帝呢？”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把她拿下
白晰楷很清楚自己如今空有皇帝的身份，什么权势都没有了，那些他带着离开的大臣，居然全都要拥护秦王当皇帝，被他一怒之下下令斩了，后来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几十个亲卫兵和贴身太监，朝臣见京都城失守，西域王下令不许伤害元国百姓，还愿意让原来的旧臣官复原职，那些大臣就都悄悄地跑了。
他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到清河县。
出乎他意料，他以为清河县肯定已经不堪入目，却没想到，这里的百姓依然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他让人去询问过，才知道清河县有什么仙人阵法保护。
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直接避难到清河县了。
可是，就算他如今落魄，他的身份还是比这里所有人都要尊贵，这个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白晰楷指着顾小五，“你大胆！”
顾小五淡笑，“同样的话不要老是重复，你不烦，我都觉得听腻了。”
“把她给我拿下！朕要杀了她！杀了她！”白晰楷吼道。
“白子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顾小五嫌弃厌恶地看着他，“你还有别的话说吗？”
白晰楷瞪圆眼睛，居然敢直呼先帝的名讳！
顾小五在他还没有说放肆的时候，已经走过去将他拎了起来，“没有顾家，你以为你能当皇帝？没有我四姐，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气死我四姐！”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白晰楷惶恐地大叫。
“五……五姑娘，放过他吧，他是皇上啊。”白家家主大叫起来。
顾小五将他轻轻一扔，白晰楷挂在外面的百年老树上，最顶端的树枝摇摇欲坠，显然撑不住白晰楷的体重。
白晰楷用力地抱住树枝，叫得比杀猪还要惨烈。
“我看在外祖父的份上不杀你，你也不用再想着自己还是皇上，你不配。”顾小五冷冷地说。
“我……我不当皇上，给你当，你把我放下来。”白晰楷如今知道这个女子的厉害了，这哪是他能对付得了，就算他剩下的亲兵只怕都不是对手。
顾小五笑了笑，对白家家主说，“你听到了吧？以后就把他当白家寻常的子弟，用不着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五姑娘，您这么厉害，为何不将西域铁骑赶出我们元国？难道……我们真的要屈服在西域王之下吗？”白家有个年轻少年开口问道。
“谁说不赶呢。”顾小五说，“顾盛不是去京都城了吗？西域人也是人，这个天下这么大，说不定哪一天就出现统一天下的明君呢。”
白家家主看了白晰楷一眼，“那……元国……”
“没有什么元国了。”顾小五说，“就算有新君登基，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白家还有其他可用的子弟。”白家家主急忙说道。
顾小五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顾家，也有可用的子弟。”
白氏住在白家老宅，虽然白家的人嘴上不说，却觉得她们霸占了他们的地方，顾小五早就让阿宠重新找了大宅，夜容铮还亲自设置阵法，这两天就能搬过去了。
她不想再让白家的人当皇帝了。
顾琼琚的死，她很生气。
而她很小气的。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求情
白氏在顾洵美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就听到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尖叫声。
“谁在惨叫？”白氏诧异地问。
顾洵美抬头看向前面的大树，差点笑出声，“娘，您看上面。”
白氏顺着顾洵美的视线望去，一看到年纪比她还大的梧桐树上挂着的人，白氏笑着摇头，“我就知道，小五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活该。”顾洵美哼了一声，“白眼狼，如今在外面活不下去才想起清河县，他之前是怎么做的。”
“不管如何，他都是子衡的儿子。”白氏说道。
顾洵美冷笑，白子衡的儿子又如何？
又不是顾琼琚的儿子，跟他们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姑奶奶来了。”白家有人发现白氏的到来，急忙叫了起来。
“姑母，您劝劝五姑娘吧，这……你看……”白家家主见到救星，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过来找白氏求情。
白氏眯眼看着上面，“我老眼昏花，是谁爬到树顶去了，真是太调皮了，还不赶紧下来。”
“是皇上……”白家家主着急地叫道，“五姑娘把人给扔上去了。”
白家的人其实都知道顾小五是白氏的女儿，但也知道，顾小五的样貌从来没有变过，她已经是神仙了，所以都叫她五姑娘。
“小五，你怎么把他弄上去了。”白氏问道。
“哦，看不顺眼。”顾小五笑嘻嘻地说，“所以就教训一下。”
“老姑奶奶，那好歹是皇上。”白家家主急忙叫道。
白氏含笑，“早就不是了。”
“……”白家家主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小五，让他下来吧，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的。”白氏对顾小五说道。
顾小五手一挥，白晰楷从树上落下，虽然吓得半死，却是毫发无伤。
“娘，今天要离开吗？”顾小五来到白氏的身边，神情娇憨地问着，仿佛刚才那个强势威胁的女子并不是她。
“嗯，你二姐在那边已经拾掇好了，我们过去就能住下。”白氏含笑点点头。
白家家主吓了一跳，“老姑奶奶，您要搬出去？这……是不是谁怠慢了您？您告诉我，我一定处置他们。”
“我年纪大了，不想来回折腾，所以才想在清河县养老，顾盛离开前置办了宅子，我总不能在白家养老，这像什么话。”白氏含笑说道，“宅子离这里不远，总是能经常回来的。”
“顾盛这么快……”白家家主根本不知道顾盛什么时候置办的房子，清河县才这么大，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小五吓得说不出来了。
顾小五掐着白晰楷的脖子，冷声地警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京都城，这个天下，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咳咳……”白晰楷根本说不出话。
白家其他人都怔住了。
还想求白氏替白家求情的，凭顾小五的能耐，再扶持一个皇帝太容易了，就算不扶持白晰楷，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这样的话，真是说不出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两年归
有阿宠和白悟的帮忙，顾盛很快就控制住京都城的局面，西域王的失踪，对西域来说也是重大的打击，他们不仅西域王不见了，连国师也不知所踪，西域内部发生了内斗，各个部落开始占地为王，最终只留下一支部落在元国。
趁着西域在争夺西域王的位置，顾盛已经重新召集军队，最终在渭城和西域铁骑大战一场，彻底将西域士兵赶出元国。
顾盛被拥戴成为皇上。
改国号为徽。
不知不觉，顾小五在凡人大陆已经两年了。
徽国渐渐安定下来，她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想帮顾盛一统天下再回去的。”阿宠走到顾小五的身边，这两年他都跟在顾盛身边，看着顾盛终于能够稳住朝廷，阿宠才回清河县找顾小五。
顾小五陪着白氏又过了两年。
“他不是小孩子了。”顾小五笑着说，“用不着我们手把手教他怎么做。”
“那你舍得离开？”阿宠问。
这一次离开，可能就要跟白氏天人永隔了。
白氏已经很老了。
“如果现在还不能看淡生死，那这些年的修为就白练了。”顾小五说，她没有告诉白氏关于顾徽音的事，白氏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但她相信，她和顾徽音会有缘分再见面的。
“那什么时候走？”阿宠问道，“夜容铮还在瀛洲吗？”
听到这个名字，顾小五微微皱眉，这两年她在凡人大陆不是没有想起他，偶尔她去到某个地方，还似曾相识，好像是以前跟他来过的。
但是……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只希望他还能活着，别被冥子的黑暗影响了。
不然，那又是一个头疼的对手。
“不知道出关没有，希望他还活着。”顾小五说。
阿宠在心里叹息，若是换了以前，顾小五又怎么会在夜容铮疗伤的时候离开他。
这就是不爱的原因吧？
没有情魂，所以什么感情都没有了。
阿宠不知道这样对顾小五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总觉得……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她，让人觉得更真实些。
“我去找白悟。”阿宠说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今天。”顾小五说，她已经跟白氏说过要走了，就不要再面对面道别了。
生离死别最伤心。
她怕看到白氏的眼泪。
阿宠很快在大街上把白悟找到了。
白悟在凡人大陆历练了两年，看起来也少了几分稚嫩，只是……竟然在凡人大陆养成吃货了。
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吃，而且几乎没有他不爱吃的。
“你不是吃素吗？怎么还吃烤羊腿？”阿宠从白悟手里夺过羊腿，鄙视他居然还吃肉了。
“又没说白泽不能吃肉。”白悟委屈地叫道，“我还没吃够呢。”
阿宠把他拉着上了灵舟，“都要回去了，还吃什么吃。”
顾小五望着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出来，“不知道孔青修炼得如何了。”
若是孔青也来了，肯定更热闹的。
阿宠说，“有空我就去看看他，顺便指点一下。”
白悟立刻道，“阿宠哥，你也带我去吧。”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忘记不等于不存在
顾小五离开十八峰两年，这两年来，十八峰倒是风平浪静，关于当年的灭门案，在五神山的联合下，一直都没有将冥子宣告出来，一旦大家知道冥子的存在，冥灵界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十殿王就算不想迎接冥子回去，都不得不出面了。
所以，冥子至今还封印着，虽然很多人都想要知道真相，但五神山没有公布，那也只能是悬案。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再没有人敢说灭门案跟通玄老祖有关了。
回到大道，白悟就跟顾小五他们辞别，他离开恒洲两年了，再不回去，说不定山主都要亲自来找他了。
“不知道古阑回来没有。”阿宠若有所思地说，“他会不会出关之后，直接跑去极域啊？”
“你问一问卿长老就知道了。”顾小五说，阿宠和卿长老有独特的联系方式，虽然兽域跟十八峰不能相互通信，但兽王是可以的，其实她心里除了担心古阑，还有已经去上清界很久的黑曜。
那条脾气暴躁的黑龙到了上清界，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成小虫。
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你担心别的男人，都没想过关心一下夜容铮吗？”阿宠挑眉看了顾小五一眼。
“他在瀛洲闭关修炼，有什么好担心的。”顾小五无所谓地说，她觉得夜容铮的命硬得很，肯定不会轻易出事的。
阿宠说，“毕竟是受了重伤，而且灵生还被他封印着，如果灵生的修为在这两年也提升了，对夜容铮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关心夜容铮？”顾小五笑眯眯地看着阿宠，“怎么，突然发现跟他兄弟情深了？”
“我跟他有没有兄弟情深不要紧，你对他……”阿宠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你以后会后悔。”
顾小五噗嗤笑出声，“你这是哪来的想法，你觉得我对他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有的。”阿宠小声说，“你只是忘记了。”
“既然忘记那就是忘记了。”顾小五说，“我对夜容铮就像对待其他道友一样罢了，不过是一同经历了些磨难。”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阿宠当然是希望顾小五不要再跟夜容铮纠缠太深，可在凡人大陆两年，他想起他们之间所经历的，顾小五有多喜欢夜容铮，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如果万一有一天顾小五想起来，夜容铮却不在了，那又是怎样的伤害？
“忘记不等于不存在。”阿宠说，“如果你已经想起来了，你的放下才是放下。”
顾小五笑出声，“小阿宠，你说话越来越玄乎了。”
阿宠拍开她的手，“我是跟你很认真地说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关心一下夜容铮的。”顾小五说。
灵舟已经接近瀛洲，两年时间，倒是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瀛洲山阵打开，顾小五操控着灵舟停靠在山峰上。
通玄老祖笑眯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五儿，回来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明白对错
夜容铮还在闭关，这两年来，蓬丘老祖都来过瀛洲几次了，他是希望把夜容铮接回去，但总不能强行打断在修炼的徒弟，所以，两位执法长老这两年的关系没有变的更好，反而更加势如水火了。
通玄觉得自己能够把蓬丘气地七窍生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还时不时地在蓬丘面前提入赘，别说是蓬丘了，蓬莱上下都不想见到他了。
“师尊，夜容铮在咱们瀛洲修炼这么久，咱们亏不亏啊？”顾小五疑惑地问，四师兄是给她发过传音符的，师尊还亲自炼制丹药给夜容铮，就是为了助他提升修为。
“不亏不亏！”通玄摆手，“亏的是蓬丘。”
顾小五跟着通玄来到密室外面，“那夜容铮如今是什么境界？”
“不知道。”通玄摇头，“不过，他灵海里的黑暗气息已经逼出来了。”
“那灵生呢？”顾小五问，将灵生封印在玉卷并不是最终办法。
通玄说，“你跟我来。”
“师尊，怎么没有看到师兄他们？”顾小五好奇地问。
“你四师兄闭关了。”通玄背负着手，一边解释着，“二师兄和三师兄在后山，大师兄今天刚好下山了。”
顾小五喜滋滋地问，“听说四师兄也要开始收徒弟了，那我呢？”
四个师兄中，只有成曲收了上元当徒弟，二师兄和三师兄是几年前才从门下弟子中挑选两个弟子，陈胖胖一直没有收徒弟，听说今年的新弟子中，有资质不错的，已经打算收徒弟了。
这些都是陈胖胖跟顾小五炫耀的。
顾小五觉得自己也可以收一个小徒弟玩一玩。
“你？”通玄回头看了顾小五一眼，“你还是算了，先等等吧，免得教坏徒弟。”
“？”教坏徒弟是什么意思？
通玄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残魂修补好，其他的再想吧。”
想到自己的残魂，顾小五蔫了下来，她要是没有修补残魂，渡劫期的时候，她就玩完了。
“一年前，夜容铮已经把灵生放出来了。”通玄继续说道。
“什么？”顾小五吃惊，这件事没人告诉他，陈胖胖也没有在信符中提到。
通玄说，“虽然耗尽灵生的魂力，但他毕竟是冥子，这一年来，都是你二师兄和三师兄再教他如何吸纳天地元气修补自己的魂力，他虽然是残魂，但之前已经摄魂修补了。”
“师尊，您是打算……感化灵生？”顾小五吃惊地问。
这能做得到吗？
通玄叹息一声，“感化说不上，只是避免冥子回到冥灵界后出现的动荡，他若是能够不靠杀人而活，对十八峰是一件好事。”
“但他杀了流星斋和云川派那么多人，十八峰的修士能放过他吗？”顾小五问。
“所以如今才要他明辨是非，知道自己做错了。”通玄说，“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顾小五明白了，通玄老祖是想要先教灵生懂得对错，明白自己滥杀无辜是错的，然后才让他接受自己应该被惩罚的事。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用心良苦
真是太用心良苦了！
顾小五望着通玄依旧挺拔的背影，虽然师尊总是吊儿郎当没有个正经的样子，心里却装着整个十八峰，没有在这个时候将灵生说出去，为的是不想冥灵界和十八峰有正面交锋的机会，所以不管外面的议论声有多大，他都可以不在乎。
“师尊，夜容铮是怎么做到的？”顾小五更好奇，他的修炼速度快是一回事，但怎么让灵生愿意留在瀛洲的？
通玄看了顾小五一眼，“他将自己的神力注入灵生的灵海，与灵生的怨念抗衡了一年，才将灵生的暗黑怨念都吞并。”
“吞并？”顾小五怔愣了一下，“不对，他哪里还有神力啊？他……”
“夜容铮的体质特殊，他本就是生于凡人的意念，所以只要有凡人存在的地方，他就会有神力，只是多与少的问题，灵生也一样，不过，好在他还是懵懂时期，教化他不难。”
顾小五听着通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能够想象夜容铮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那夜容铮他没事吧？”
“他还在修炼，究竟如何，我也不好说。”通玄低声说道。
“……”顾小五觉得心头沉闷。
走在她身后的阿宠小声嘀咕，“看吧，我就说嘛，他真有什么事，你心里能好受吗？”
顾小五回头瞪他一眼。
瀛洲的后山是一片世外桃源，青山环绕着一条小河从山顶如一条发光的银链倾泄而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结界之内，灵气丰沛，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与外面犹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河边，有个少年正在钓鱼。
顾小五诧异地看着垂钓的白衣少年。
那个少年是灵生吗？
她最后一次见到灵生是在十八层，那时候他周身黑暗怨念，如今却不同，身上的气息竟然这样干净。
像个翩翩修道少年。
“灵生。”通玄含笑地叫了一声。
“通玄老祖。”灵生回过头，看到通玄，放下鱼竿走了过来，眼睛落在顾小五的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干净，“是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顾小五笑着说，她打量着灵生，“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灵生点了点头，“很好啊。”
通玄对顾小五说，“他没有忘记以前的事，只是知道他以前那么做是错的。”
知道对错那就很好了。
“我在钓鱼，等一下吃烤鱼。”灵生对通玄说道。
“小五，你陪他钓鱼吧。”通玄说，“我还有事。”
顾小五也想跟灵生多说话，便点头应下来。
灵生看着阿宠，用力嗅了几下，“狐狸，能吃吗？”
“当然不可以！”顾小五急忙说道，“开了灵智，那就是生灵，不能吃的。”
“鱼能吃，鸡能吃，鸭能吃，为何狐狸不能吃？”灵生疑惑地问，难道其他的不是生灵吗？
顾小五说，“因为那些还没有开智。”
灵生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看阿宠如今已经能够化人，所以他跟我们没有区别。”顾小五说道，“人是不能吃的。”
“我知道……”灵生拿着鱼竿，“我以前是错的，人应该好好相处。”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我知道错了
居然还知道以前是错的？
顾小五更觉得稀奇，“你钓到鱼没有？”
“没有。”灵生说。
“是谁告诉你，你以前是错的？”顾小五笑着问。
灵生歪着头想了想，“秦子易和沐扬，还有通玄老祖，他们都告诉我，我以前做错了。”
顾小五觉得他这个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别人说你做错，你就觉得自己做错了，那要是有人告诉你这是对的，那你也觉得对吗？”
“不对。”灵生摇头，“人是不能杀的，杀人是不对的。”
这真是……一个思想空白的孩子，如今灌输什么观念给他，他就会相信什么。
“灵生，婆婆在哪里？”顾小五低声问，“那个侍女婆婆，是不是你带走的？”
“婆婆……”灵生眼神一暗，“她带我离开的，教我很多东西，但是我太饿了……她说我不对，可是我如果不那样做，我很痛，全身都痛。”
“！”顾小五心头大震，已经明白灵生对侍女婆婆做了什么事。
他竟然把侍女婆婆的灵魂吞噬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顾小五厉声喝道，“她把你带走，是为了要帮你！”
灵生委屈内疚地看着顾小五。
他杀死侍女婆婆的时候，他是难受的，虽然他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他眼睛流出奇怪的水，心里也难过。
“我……知道错了。”灵生小声说。
顾小五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愤怒和悲愤。
她知道，灵生不是有意要杀侍女婆婆，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像最原始的野兽，全靠本能去求生，她真是后悔，当初在水晶界应该更细心一些，如果她知道灵生是冥子，一定不会带他离开水晶界。
应该在水晶界的时候，就将他杀死！以绝后患！
“灵生，你虽然是娲兮创造出来的，但你不是她。”顾小五低声说，“你要学会怎么去当一个人。”
“我是人。”灵生认真地说。
顾小五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实在难以想象这样干净俊秀的少年，却已经不知啥了多少人，“人与野兽的区别，是人懂得克制，懂得尊重生命，你不是野兽，不是饿了就要杀人，你有很多方式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
“我知道，通玄老祖教我了。”灵生羞怯地笑着，“我会吞吸吐纳，虽然慢了一点，但是我不饿了。”
他的饿，不是肚子饿了，而是之前残魂的饥渴。
“你明白就好。”顾小五点了点头。
灵生叫了起来，“钓到鱼了。”
顾小五静静地看着他，觉得就让灵生一直生活在这里也挺好的，在他学会分辨对错之前，不能让他被带坏了。
如果有人利用灵生空白的人生观，灵生会变成只懂杀人的恶魔。
“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阿宠小声跟顾小五说。
“那是你没有见过他可怕的时候。”顾小五说。
阿宠挑了挑眉，“那将他留在瀛洲，就安全了？”
“我担心只是暂时的。”顾小五无奈地说。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改变
夜容铮还没有从密室中出来，顾小五看着灵生还懵懂的样子，更不放心闭关修炼，干脆接过两位师兄的任务，在后山教灵生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
灵生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像一张白纸，却做过最令世人恐惧的事情，他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这时候让他去接受各门派对他的讨伐，只会让他杀更多的人。
将灵生留在瀛洲，想来是五神山首座都同意的。
这真是个艰巨的任务。
“灵生没有七情六欲，不管你怎么教他，他都是这样的。”阿宠望着坐在柿子树下调息的灵生，低声地跟顾小五嘀咕着，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也没见灵生有什么改变。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顾小五说，“就算没有感情，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可以。”
阿宠坐在顾小五的身边不说话。
“怎么了？你若是在这里太闷了，那就去找白悟。”顾小五说。
“夜容铮也是这样的。”阿宠低声道，“他以前也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如果他一直是夜渊，他跟灵生并没有区别，只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神，他的神识分出去历练，成了恒容遇见你，才有了感情。”
顾小五托着下巴沉思着，“好像是这样，虽然夜容铮是神，而灵生不是，但他们都是从凡人的意念中衍生出来的，如果让灵生的神识分出去历练，成为真正的人去生活，是不是就会跟夜容铮一样呢？”
“……”阿宠无奈，他想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看到灵生，他终于能够明白，夜容铮在恢复夜渊的记忆之后，他的心里有多挣扎。
夜渊是没有感情的，但是夜容铮有。
他又要修炼无情道，又要理清对顾小五的感情，确实是很痛苦。
“夜容铮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关，说不定他知道更清楚让灵生适应这个世界。”顾小五说。
阿宠叹息一声，如今真正无情的是顾小五，不是夜容铮。
“你一点都不担心他。”阿宠问。
“担心啊。”顾小五说，她明明很担心。
阿宠说，“小五，你对夜容铮……到底有没有以前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以前对他是什么感觉。”顾小五淡淡地说，“就算我恢复对他的记忆，也不会跟以前一样的。”
“谁知道呢。”阿宠嘀咕，“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陪着他？”
顾小五说，“我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不管教得再多，没有让灵生去接触外面，他始终还是一张白纸。”
阿宠坐直身子，警惕地看着顾小五，“你想要作什么？不会是想要带他离开瀛洲吧？”
“刚才你说，让神识分出去历练，要是灵生也这么做，你觉得可能成功吗？”顾小五兴致勃勃地问。
“你别想太多了，他跟夜容铮不一样。”阿宠打断她的异想天开，“你想让他去哪里历练？”
顾小五抿了抿唇，“凡间。”
“做梦吧你！”阿宠翻了个白眼。
顾小五却觉得这是改变灵生最好的方法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不死就没事
有了这样的念头，顾小五便开始去藏书阁找古籍研究，只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有用的方法。
看来只能等夜容铮从密室出来才能知道得更多了。
阿宠在后山实在太闷了，便跑去恒洲找白悟，打算带着白悟去看望孔青。
“师尊，夜容铮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顾小五在密室外面徘徊，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希望夜容铮出来。
“这种时间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通玄老祖说道，他比谁都希望夜容铮赶紧出来，却又知道不能急。
如今夜容铮是在为了炼制魂珠做准备。
为了魂珠，只能耐心地等。
“灵生怎么样了？”通玄问。
“像个正在求学的孩子，虽然教给他很多东西，但是……”顾小五叹息一声，“总是留在后山，他所能接触的人和物都太少了。”
通玄轻轻颔首，“那就带他出去走走。”
顾小五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尊，您说什么？”
“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附近让他去接触其他人，让他知道人跟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通玄说。
“您就不怕他伤人吗？而且灭门案还没有公布，我实在担心。”顾小五说，如今是凭五神山的力量压着十八峰各门派，但总要公布真相的时候。
通玄说，“如今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灭门案是冥子所为，但没人知道冥子就是灵生，让十八峰的人以为冥子留在冥灵界，我们尽量让灵生改变他的修炼方式，对整个大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十八峰跟冥灵界是没有来往的，只好让冥灵界暂时背锅了，其实要认真追究起来，冥灵界十殿王也是有责任的，他们明知道灵生是冥子，却故意假装不知道，就是担心自己的权势和地盘受到影响。
“不过，你如果要带灵生出去，最好带上一样东西。”通玄又道。
顾小五疑惑地看他，“什么东西？”
通玄在空间戒指里面找了半天，掏出一个黑色手镯，“给他戴着，能压着他的修为。”
“师尊，小师叔早上清界没事吧？”顾小五看到这个黑色手镯，立刻就想起已经很久没有消息的黑曜。
“他能够有什么事，大不了在上清界被抓去看门。”通玄一点都不担心黑曜，作为上古以来唯一的黑龙，上清界的上仙也不敢轻易杀他的。
只要不死，黑曜就没事。
“他去上清界也好几年了。”顾小五说，“怎么还不回来。”
“说不定浪得太高兴了。”通玄说，“而且你师祖还在上清界，他肯定会罩着黑曜的。”
顾小五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
她拿着黑色手镯去找灵生，“灵生，我带你到山下去逛街吧。”
“逛街？”灵生的眼睛一亮，“是要去很多人的地方吗？”
“你这什么眼神，很多人的地方，不是很多食物的地方！”顾小五严肃地说，“去之前，我们先约法三章！”
“不许伤人，不许摄魂，不许用术法，不许……”
灵生点头如捣蒜，“好，我听你的。”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你当然是人
灵生一直生活在后山，对瀛洲其他弟子来说，他还是生面孔，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顾小五决定对外宣称他是陈胖胖的徒弟。
还在闭关的陈胖胖就这样多了一个冥子当徒弟了。
瀛洲附近有好几个小镇，来往都是许多散修，大道中也有没有修炼天赋的凡人，他们大多都依附着门派生存。
“我来过这里。”灵生乖巧地走在顾小五身边，一双眼睛四处地看着，以前他都没有发现，原来这里除了都是人，还有其他好玩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顾小五疑惑地问。
灵生说，“很久以前，这里人多，但是……威压太重，我就走了。”
顾小五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他刚来大道的时候，想要找人摄魂，在寻找的过程中来过这个小镇，却因为瀛洲山阵的原因，他直觉放弃了，最终选择了云川派和流星斋。
这两个门派只是小流派，但门下弟子不少，正是灵生需要找的魂力。
顾小五深吸了一口气，“灵生，你在别人面前，不要再提你以前的事，你也不要再想起那些事情了。”
万一想得多了，又去干那样的事怎么办。
“因为是错的，所以不能说吗？”灵生低声问。
“对。”顾小五点头，“那是错的，非常错。”
灵生低眸看着她，小声道，“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的。”
“你看。”顾小五指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他们不会修炼，没有修为，只是普通的人，但他们依旧过得很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但作为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人与人之间，是一种平等的相处关系，就算我们会法术，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天赋，这个天赋不是让我们去凌驾于别人之上，而且尽我们的所能去保护要保护的人。”
“我是人吗？”灵生问。
顾小五肯定地说，“你当然是人，所以你不能随意伤害别人。”
“我保护你。”灵生坚定地说。
“我也会保护你的。”顾小五拉住灵生手腕，“所以你要答应我，在做什么事之前，先想一想这是不是对的。”
灵生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手镯，“这是什么？”
“帮你控制灵力的手镯。”顾小五说，“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
“好。”灵生没有抗拒，很顺从地答应下来。
顾小五悄悄松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虽然修真之人已经可以辟谷，但顾小五从来不委屈自己的口欲，她就是喜欢吃，放着美食不吃，那多浪费。
“这里是咱们瀛洲山下最好吃的酱骨头，还有烤鸡，阿宠最喜欢吃了。”顾小五带着灵生进了酒馆，点了慢慢一大桌的饭菜，“试试这个鱼，比你自己烤的好吃多了。”
灵生瞠圆眼睛望着慢慢一桌的饭菜，香味钻入鼻息，他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嗯……”
顾小五给他倒了一杯酒，“这是果子酒，你还没喝过酒吧？”
“嗯！”灵生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醉醺醺
“……”
顾小五目瞪口呆地看着灵生。
她自认为食量已经是无人能敌了，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和阿宠还能吃。
这都吃了十盘酱肉，十只烤鸡等等，猪都不是这样吃的。
“你吃饱了吗？”顾小五问道。
灵生吃得满嘴油光，一双眼睛还蒙着雾气，“饱？”
敢情连吃饱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你还想吃吗？”顾小五问。
灵生用力地点头，“比人好吃！我以后再也不吃人了。”
“……”顾小五脸色一变，想着幸好周围没有人，她为了以防万一也设置了结界。
“我又说错了。”灵生放下手中的鸡翅膀，怯怯地看着顾小五。
顾小五说，“是，人不是食物，这些才是，人是不能吃的。”
他在水晶界靠人为生才活下来，虽然她封住他的记忆，但他的修为强大之后，所有的封印都被他挣脱开了，他还是想起了在水晶界做过的事。
“我才不吃了，不好吃。”灵生兴奋地说，觉得自己以前真是不懂事，应该找这样的东西吃才对。
顾小五无力地叹息，“不许再提吃人两个字，不管在哪里，都不许提。”
“好。”灵生乖巧地答应下来。
“这些吃完就不要吃了，以后我经常带你来吃。”顾小五说。
灵生没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吃这些美食，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嗯嗯。”
顾小五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这个，甜甜的。”灵生拿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白皙的脸庞泛着一层红晕，“好喝。”
顾小五突然头皮一紧，“你别喝了！”
灵生嘟起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喝？”
“你以前没喝过酒？”顾小五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连正常的食物都没吃过，怎么会喝过酒呢，“你醉了。”
“醉？”灵生歪着头，不明白醉是什么意思。
顾小五将他拉了起来，“走吧，我们继续去别的地方。”
灵生觉得眼前迷蒙一片，走路都是在飘的。
“我好晕！”灵生叫道，突然就飞了起来，“我好像躺在云里面。”
顾小五急忙追上去，“早知道就不让你碰酒了，才喝一杯就醉成这样。”
灵生靠在顾小五的肩膀上，指着大街下面，“他在吃魂。”
什么？
顾小五顺着灵生的手看下去，隐秘的小巷里，有两个修士在说话，其中一个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如果不仔细发现的话，不会发现另外一个修士正在作法。
吃魂？灵生所说的吃魂，那不就是摄魂吗？
“快阻止他！”顾小五对灵生叫道。
她不懂摄魂术，怕自己出手反而害了另外的修士。
灵生醉醺醺地举起手，指尖凝着一抹光芒，他将光芒扫了出去，一下就破了那人的摄魂术。
砰——
那修士显然没想到居然有人发现了他。
他惊恐地看着周围。
顾小五拉着灵生躲了起来，只传出声音，“大胆，竟敢在瀛洲山下害人！”
那人仓惶地看了几眼，最后不甘心地逃走了。
顾小五在他身上留下追踪符，这才去查看差点被摄魂的人。
她发了传音符回瀛洲，便拉着灵生追上那个摄魂的修士。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太差了
顾小五将灵生体内的酒气全都逼出去，这才让他清醒过来。
“你确定刚才那个人用的是摄魂术？”顾小五低声问道。
灵生犹豫了一下，“是，但太差了。”
“难道是初学者？”顾小五疑惑地想着，这种在十八峰被视为禁术的术法，居然还有人敢去学，而且还到瀛洲附近来行凶，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若是我，早就……”灵生未出口的话，在顾小五凶狠的瞪视下收回去了。
顾小五狠狠地说，“一定要抓住那个人。”
灵生点头，“这么差的摄魂术，只会害人，不能杀人。”
“什么意思？”顾小五问，她对摄魂术一窍不通，自然不知其中细节。
“摄魂术学得好，能够夺人魂魄，学得太差，只夺一魂半魄，会把人变成傻子。”灵生认真地说。
顾小五的脸色沉沉的，“先把人抓住再说！”
她在那人身上留下跟踪符，如今跟踪符的气息还很明显，那个人还没有跑远。
“我去抓住他。”灵生说道。
顾小五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灵生的身影快得如闪电，她只看到他的虚影在眼前消失，眨眼就不见了。
该死的！顾小五心中一惊，怕灵生会趁机逃走。
她急忙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灵生一手抓着一个男子，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顾小五从来没有见过谁的速度能够跟灵生一样快的。
“抓到了。”灵生高兴地叫道，像是邀功般，“就是他。”
“……”顾小五将视线慢慢地转移到被抓住的修士，对方只做寻常散修的打扮，身材高挑，修为不高，才刚刚金丹初期，且灵海还不是很稳固。
看来是刚破境没多久。
他正一脸惊恐愤怒地看着顾小五。
“是谁让你来的？”顾小五沉声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无缘无故抓我？”那人质问着，反咬一口。
顾小五冷声说，“你方才要用摄魂术杀人，我亲眼所见，你说我为何要抓你？”
“什么摄魂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那人叫道，“你们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恰好经过瀛洲而已，你们突然抓我，到底是什么缘故，难道想要杀人夺宝吗？”
“你身上没有什么宝物可以夺的。”顾小五冷笑，“你是不是用摄魂术杀人，回去就知道了。”
“放开我！放开我！”那人挣扎着，“你们就算是瀛洲的弟子，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顾小五勾唇一笑，“我何时说过我是瀛洲的弟子了？”
“你……”那人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有点偏僻，并没有其他人的到来，“再不放开我，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顾小五乐呵呵地问，“你想怎么不客气呢？”
那人盯着灵生，突然就对灵生使出摄魂术。
“……”顾小五眼角一抽，不知道说这个蠢还是傻。
他们既然能够识破他的摄魂术，又怎么会被他摄魂。
“太烂了。”灵生嫌弃地说，一掌拍了过去。
那人在失去意识之前，还不甘心地想着，怎么会！明明他已经定住对方的魂魄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我不懂
在冥子面前使用摄魂术？都不配他说班门弄斧了。
“把他抓回瀛洲，再查清楚他的身份。”顾小五将他抓了起来，“走吧。”
他们又去刚才的小巷，发现受伤的人已经被带走，想来是瀛洲的弟子收到她的传音符赶来了。
顾小五带着灵生回到瀛洲。
成曲和秦子易正在大殿上等他们。
“大师兄，二师兄，那个人怎么样了？”顾小五一进门就将手里的修士扔到地上，关心地询问方才被摄魂的人。
“他的魂魄是受损，不过问题不大，你三师兄在替他医治。”成曲说道，低头看着被顾小五仍在地面的人，“这就是那个会摄魂术的人？”
顾小五说，“他的摄魂术只学了皮毛，居然就敢在瀛洲伤人。”
“只学了皮毛？”成曲打量着那人，“这人看起来面生，不知出自何门派。”
“摄魂术是禁术，十八峰居然有人在偷偷学摄魂术！”秦子易皱眉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顾小五点了点头，“所以我把人抓来了，仔细问他就知道在哪里学的。”
灵生一直站在顾小五的身后，听到她的话，小声地问，“要把他叫醒吗？”
“弄醒他吧。”顾小五说，她也不知道灵生是怎么就让对方晕过去的。
“好的。”灵生走了过去，在那人的眉心点了一下，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顾小五挑眉看了灵生一眼。
“你们，你们是谁？”那人惊恐地叫道，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和疼痛让他全身都被恐惧笼罩着。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顾小五说，怎么才晕倒一下，这人就恐惧成这样了，“你是何门派？”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稳住心中的恐惧，他看了看顾小五，又看向周围，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在问你话呢，你看哪里。”秦子易拍了拍他的头。
“我……我无门无派，只是散修。”那人说道。
顾小五见他眼神闪烁，分明就是在说谎，“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王立，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王立大声地问道。
“我们把你抓了做什么？”顾小五笑着问，“你是不是忘记之前做过什么了？”
王立眼神一闪，“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管你是师从哪个门派，还是散修，整个十八峰的修士都知道，摄魂术是禁术，任何修士只要修习，一经发现立刻废除灵海，你知道吧？”顾小五含笑问道。
“摄魂术是什么？”王立怔愣了一下，他没懂顾小五的意思。
顾小五笑了笑，“你倒是挺能装糊涂的。”
王立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才修行没多久，好不容易才学了一点法术，今天有人偷我的东西，我本来想要给他一点教训的，没想到就被你们抓来了。”
“你在骗人。”灵生认真地说。
顾小五笑道，“听到没有，你在骗人，你当我们是小孩呢？”
王立咬牙叫道，“反正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快把我放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做得很好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秦子易说，“把他交给我，我让他懂不懂在说什么。”
顾小五笑着摇头，“交给灵生，让灵生教他怎么做人。”
他刚才被灵生一下晕倒过来，整个人都恐惧得说不出话，让灵生再给他来一次，他肯定什么都说了。
“灵生，那你来。”秦子易朝着灵生招手。
“好的。”灵生走到王立的面前，认真严肃地说道，“我跟你说，做人要善良，不能伤人，不能杀人，要好好相处，你是不对的。”
“……”顾小五和秦子易都呆住了。
教他做人，不是真的是教他做人。
顾小五听着灵生把她平时说的话全都念给王立听，她突然笑了起来，“三师兄，还是交给你吧。”
成曲也是哭笑不得，“摄魂术是禁术，不会像其他术法一样容易学，散修无门无派更不可能有修习的秘籍，他的话有问题，而且又是在瀛洲发生，此事必须严查。”
上次十八峰所有门派都认为灭门案跟瀛洲有关，如果在瀛洲再次发生有人被摄魂，说不得又要引起各门派的震荡了。
怕是有人故意要算计瀛洲。
顾小五自然也是想到这一层上面了，她冷冷地看着王立，“瀛洲低调太久了，总让人以为我们很好欺负。”
王立此时已是心中大惊，原来他是被瀛洲的人抓来了。
他完了！还以为能够逃得掉的。
此事既然已经交给秦子易，顾小五便没有再跟着去审问，她带着灵生回到后山。
“我想出去玩。”灵生小声说。
“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你都这样，我就天天带你出去玩。”顾小五笑着说。
灵生高兴起来，“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是啊，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今天你救了人，是不是很开心？”顾小五问。
“开心？”灵生摸着自己的胸膛，今天他开心吗？他笑着点头，“保护你，我开心。”
顾小五笑道，“你保护越来越多的人，那就会越来越开心。”
灵生说，“我喜欢开心。”
“那你先在这里钓鱼，我有事要去找师尊。”顾小五说道，“没有我带着你，你不能出去知道吗？”
“知道。”灵生乖巧地点头。
顾小五在密室外面找到通玄老祖的。
“师尊。”顾小五走了过去，“你怎么天天都要守在这里，不知道还以为夜容铮是你的徒弟。”
“他做的事情很重要。”通玄说，夜容铮如今做的关乎他关门弟子的性命，他当然要上心，“今天在外面抓到一个用摄魂术的？”
顾小五吃惊地问，“您知道？”
“早有预料。”通玄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唯一攻击瀛洲的机会。”
“师尊，您是不是知道谁干的？”顾小五立刻问道，斗志昂扬的模样已经准备好战斗了。
只要让她知道谁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陷害瀛洲，她肯定打得对方满地学狗叫。
通玄老祖说，“想要瀛洲倒下的还能有几个，数一数就知道了。”
“等三师兄问出来，我去找他们算账！”顾小五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