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我想亲你
我想亲你。
夜容铮在心里这么说，他的薄唇悬在她的粉唇不到一指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缠。
顾小五甚至连一点紧张都没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夜容铮哑声开口，“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顾小五平静地问。
怎么会这样？夜容铮心中大惊，就算她对他没有记忆，面对一个男子这么近的距离，她竟然还这样平静。
她对他，已经全然没有感觉了吗？
“你想亲我？”顾小五挑眉问。
夜容铮俊美的脸庞爬上红晕，拘束地退了回去，不敢去看顾小五。
“……你想亲我，居然还害羞了？”顾小五觉得好笑，“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个念头，不然，我会打死你的。”
“我出去外面看看，你休息。”夜容铮红着脸出去，心里唾弃自己，以前在凡人大陆的时候，她时不时偷亲他一下，那时候他虽然跟她说要男女授受不亲，心里却甜蜜无比，如今她早已经忘记他，他却不敢像她以前那么大胆。
他相信她是认真的，如果他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亲下去，她真的会打死他的。
顾小五还觉得全身酸软，但已经能够勉强支撑坐上来了。
她摸出乾坤袋，拿出几颗丹药塞到嘴里，让身体不要那么疲倦。
冥玉从她怀里掉下来。
顾小五怔了怔，刚才忘记问夜容铮了，既然这个冥玉是她的，那怎么会在他那里？还有……冥玉里面怎么会有他的本命不老神木。
这是玄普大陆的东西，她涅槃重生的时候，冥玉就失去认主的意识了，夜容铮如果将冥玉占为己有，那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她疑惑的是，怎么冥玉恰好在夜容铮手里？
该不会她死的时候，她在身边吧？
顾小五摇了摇头，决定等见到夜容铮要先弄清楚这些问题。
她盘起腿，开始运转灵海吸收灵力。
……
……
夜容铮从屋里出来，便看到黑曜和古阑他们回来了。
“小五呢？”黑曜冷着脸问道，这臭小子居然一声不吭就把小五给抱走了，他连拦都拦不住。
“她的灵力耗尽，在里面调息。”夜容铮淡淡地说，他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其他男人去抱顾小五的。
古阑要往屋里走去，却被外面的阵法拦住了，他冷冷地看向夜容铮。
夜容铮面无表情地说，“她在入定，就不要去打搅他了。”
黑曜问，“你的神力还在吗？”
“你以为呢？”夜容铮反问道。
“娲兮跑了，你知道她会去哪里？”黑曜挑眉问。
夜容铮说，“不知道，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黑曜觉得跟这小子说话，真是太吃力了。
“那就准备回十八峰吧。”黑曜道，既然十八峰的修士都在这里，而天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怎么回去？”夜容铮反问。
黑曜冷笑，“天魔如今是巴不得我们赶紧走，自然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回去的。”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人族万岁
如黑曜所言，如今天域的天魔，特别是十大家族的家主，都希望他们十八峰的修士快点离开，他们已经亲眼看过人族修士的实力，连女皇都被打败了，而且不知所终，如果十八峰的修士想要统治天域，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娲兮女皇的对错，十大家族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没有人想要去评论这件事，毕竟天域活在女皇的控制下已经上万年了，根深蒂固的信仰，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天域的人族了。
他们从出世就没有受到女皇的庇佑，以前他们是不敢反抗，其实心里早就想着女皇赶紧倒下，如今终于倒下了，他们的欢喜已经无法控制。
从外城到内城，全是人族的欢呼声。
巴乌带着自己一群手下在狂欢，大声呼叫着要砸了水晶宫。
城门的魔兵想要拦着他们，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族，他们根本拦不住。
人族涌进内城，冲到水晶宫。
水晶宫已经没有以前的精致，两边的高塔经过战斗倒塌了大半，宫殿也是一片残骸。
“砸了水晶宫！”巴乌大叫着，“人族万岁！”
“人族万岁！”
“……”
常况愤怒地要去阻止，但他一个人如何能够拦得住千千万万的人族。
“大人，你们就这样看着人族砸了水晶宫吗？”常况转头看向郑洽他们。
十大家族的家主没有人吭声，全都看着巴乌带头将水晶宫砸得稀巴烂。
水晶宫代表着女皇娲兮的统治，如今女皇娲兮消失了，水晶宫自然不该存在。
他们没有亲自动手，是多年的信仰和忠诚让他们不能这样做，但人族砸了水晶宫就不一样了。
“女皇……真的只是要利用我们创造神吗？”郑洽轻声问。
“是与不是，重要吗？”容家家主问道。
的确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了水晶宫，天域即将迎来新的王朝。
“你们！你们都要背叛女皇吗？”常况怒声问道。
“是女皇遗弃了我们。”容奇冷冷地说，“她根本没有将我们当子民。”
常况见十大家族竟然都是不肯阻止人族，他愤怒转身，他相信女皇会回来的。
等女皇回来了，这些背叛女皇的十大家族，一定会受到惩罚。
“容奇，你伤势如何？”郑洽看向容奇问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容奇低声说。
郑洽和其他家主相识一眼，“你与十八峰的修士熟稔，我们想要你去找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容奇问。
“何时离开。”容家家主干脆利落地说，“我们感谢他们为天域做的一切，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我们天域的人。”
容奇明白他们几位家主担心的问题，十八峰来的人里面，除了有上古血统的黑龙，还有能够打败娲兮的夜容铮，如今天域的人族都把他当神了，还有战斗力强大的顾小五，这三个人就足以让所有家族头疼了。
他们若是能够早点离开，对天域和几大家族都是好事。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邀请
容奇过来找顾小五的时候，顾小五刚刚入定结束，精神总算是好了些，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有一点苍白。
“你没事吧？伤势重不重？”顾小五看到容奇立刻问道。
“没事了。”容奇笑起来，“我在家里备了酒席，想要邀请诸位过府一聚。”
野风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想毒死我们吧？”
“有那么容易吗？”容奇反问。
“赴宴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件事要跟你打听呢。”顾小五说道。
容奇看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发现有三个生面孔，是之前在鼎争里面没有见到的，看来应该也是他们十八峰的同伴，修为似乎也是不浅。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容奇说。
顾小五也不跟他客气，“我们呢，本来就是奉命来找十八峰失踪的修士，如今都已经找到了，虽然是死伤了很多人，但我们也要回去复命，只是我们来的时候，转移阵法门已经崩溃了，你知道皇城哪里还有阵法门可以去十八峰的？”
“你们……要回去了？”容奇低眸看着顾小五，心头竟是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是啊，我们不是都已经找到人了吗？肯定是要回去的。”顾小五说，“你们天域其他的事情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亏得十大家族的家主还在担心他们不肯离开，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的心思。
“阵法门的事，我要回去问我父亲，我也不是很清楚。”容奇低声说，“你们不多留些时日？大家都受伤了，怎么不养好伤再走。”
“离开太久了，总是想回去的。”顾小五没说天域虽然不似之前那样灰暗，但灵气毕竟还是稀少，他们回十八峰更容易疗伤。
容奇点了点头，“那明晚到蔽府赴宴，我再去打听。”
“那就麻烦你啦。”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客气。”容奇抬头看了一眼，竟是没有看到夜容铮，他还想知道，夜容铮如今还算不算是神，昨日看到他的样子，仿佛变了个人。
顾小五促狭地看他，“你还想找谁？”
容奇笑起来，“夜容铮他怎样了？”
“好好的，能有什么事。”顾小五说，“十大家族如今是不是特别担心他和黑曜会顺手把他们给揍了？”
“至少你们不会揍容家。”容奇含笑说。
顾小五灿烂一笑，“那倒是。”
“如此便说好了，告辞。”容奇身上还有伤，不适宜多留。
“告辞。”顾小五送他到门外。
回头差点撞到身后的郑多余。
“做什么？”顾小五问道。
“你别忘记了，你们答应过我的，要把我带回十八峰的。”郑多余紧张地看着顾小五。
顾小五说，“如今天魔跟人族已经没有之前的阶级区分了，你在这里也能修炼，你要是跟我走了，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你还愿意吗？”
“我本来就没有家人，反正你答应我的，不能不算数。”郑多余叫道。
顾小五笑道，“行行行，我答应你的。”
郑多余这才眉开眼笑，“我这就去收拾细软。”
“……”顾小五哭笑不得。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难伺候的龙
古阑来到顾小五的身边，目光默默地看着她。
“你们是怎么来皇城的？”顾小五一直没来得及跟古阑说上话，在水晶宫看到他们三人出现，她心中就很高兴了，一直担心他们的安危的。
古阑将他们这些时间如何在奴隶中抢天魔的船来到皇城的经过告诉她，“……看到你们鼎争，才知道你们在皇城，所以就来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大的，但看到她在鼎争里发生的一切，他还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她。
“你们没事就太好了。”顾小五笑道。
古阑问，“你一直和夜容铮在一起吗？”
看到鼎争中，她和夜容铮在一起，他其实有点郁闷，为何来到天域，他却没有缘分早些和她相遇。
“是啊，我们从阵法通道出来落在一个岛上，那里全都是凡人，郑多余就是在那里遇到的。”顾小五笑着说，没有发现古阑的小心思。
古阑又传了话，“天魔会让我们顺利离开吗？”
顾小五笑道，“怎么会不让我们离开，是巴不得我们赶紧走，留下我们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觉得刚才那个天魔可信吗？”古阑问道，随即想起在鼎争的时候，别人都怀疑是容奇重伤宇飞同，只有顾小五相信他。
就算出来了，她应该也是相信容奇的。
“我觉得经历那么多，总该有一点信任的吧。”顾小五笑着说。
古阑看了还在屋里的夜容铮一眼，他知道夜容铮也受伤了，所以一直都在里面疗伤，只是……
“夜容铮居然是神。”古阑感叹着，“他还会跟我们回去吗？”
顾小五这次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将声音传给古阑，“他的神力早就为了封印大祭司消散了，这次为了对付娲兮，只是借用了不老神木的力量，没有被反噬已经很好了。”
古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顾小五愣了愣，“猜的。”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好像深刻在脑海里一样，早就该知道似的。
简直是莫名其妙。
其实古阑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夜容铮的本命不老神木为何会在她这里？为何她的灵力能够和夜容铮通用，但他发现今天自己的问题太多了。
而且……这些问题涉及太深，他不好再问出口。
“顾小五，过来！”黑曜沉着脸喊她。
“小师叔。”顾小五跑了过去，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大爷又为什么不高兴了，真是一条难伺候的龙。
黑曜冷冰冰地问，“你古阑嘀咕什么？”
说话还要靠那么近！像什么话。
“闲聊。”顾小五说，“小师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黑曜哼了哼，“一点小伤。”
顾小五对于他口中的小伤一点都不可信，龙鳞都掉一半了。
“小师叔，你觉得天域那些十大家族想怎样？”顾小五问。
“他们还能怎样啊？”黑曜瞥了顾小五一眼，“明天去容家，不就知道了。”
顾小五转头看向夜容铮所在的屋子，“他们忌惮的是夜容铮吧。”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为什么要杀我
一直到入夜，夜容铮才从入定中醒来。
顾小五过来找他，将又合为一体的不老神木还给他。
夜容铮望着手中的不老神木，上面的雕像已经模糊了，已经看不出这原来是个人形的雕像，顶多就是一块木头。
“再也没有夜渊了。”夜容铮低声说。
“你觉得遗憾啊？”顾小五问。
夜容铮笑着摇头，“这样正好，本来那就是过去了。”
顾小五顺便将容奇来邀请的事跟他说了，“我看，十大家族都忌惮着你吧，所以派容奇来邀请我们。”
“你觉得他们知道阵法门？”夜容铮低声问。
“就算不知道，他们也会找出来的。”顾小五笑眯眯地说，“明天你别把失去神力的事说破了，得震慑着他们。”
夜容铮抬眸看着她，“你如何知道我没有神力了？”
顾小五一愣，她怎么知道的？一看就知道啊。
有神力还需要入定吗？
“小五儿，在水晶宫的时候，如果没有你，我是打不过娲兮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你的灵力能够为我所用？”夜容铮轻声问。
“不老神木既然是你的本命，不管是谁灌入灵力，对你都有帮助啊。”顾小五不认为只有她才能做到。
夜容铮在心中叹息，她果然是这样想的。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顾小五把冥玉拿出来，“你说这是我的，那怎么在你身上？”
“……”夜容铮知道她肯定要问起的，如果不是因为不老神木在里面，他也不想这么快将冥玉还给她，因为他还没有想好理由。
他不想骗她。
“我飞升大道之后，想要去凡人大陆找你，没有找到你，只找到你的冥玉，已经没有任何神识在里面，我以为你死了……”夜容铮低低声地说着，“在天斗大比看到你，我很高兴，本来想要在那时候还给你的，你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顾小五皱眉问，“我在凡人大陆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觉得只有生死大恨，才会让她对他一直有种杀之后快的冲动。
“是！”夜容铮抬头看着她，她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如今告诉她所有真相，她能理解他吗？
顾小五将冥玉收起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她还是问了，夜容铮薄唇紧抿，想着要如何开口。
“说啊！”顾小五催促她，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她也看出来了，他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做事光明磊落，也算是个好人了。
她就想知道，他们之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夜容铮说，“我告诉你，但是……”
说了出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还能这样坐着好好说话吗？
她会不会更加恨他？
他想起她挖出道心的一幕，心头剧烈地痛着。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挖出来了。
“你说，我不会在这里找你报仇的。”如果真是不共戴天的仇，那就等回到十八峰再算账。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开始
夜容铮想着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回想他和她从第一眼结缘开始，似乎他于她而言就不是好事。
要怎么跟她说起呢？
夜容铮难以启齿，一直都是他亏欠她的。
顾小五歪着头看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夜容铮，等着他告诉她，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
以前她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知道，既然是会忘记的，那证明不重要。
直到她看到冥玉里的不老神木，还有很多她珍藏的东西。
她觉得里面有不少东西应该都是跟眼前这个人有关系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涅槃重生？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玄普大陆……”夜容铮艰涩地开口，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那时候你还很小，我出门历练经过齐家，你乃是双胞之胎，又是全灵根之才，只是……”
顾小五挑眉，“只是什么？”
“命格凶险，灾难随行。”夜容铮低声说。
“这么命不好？”顾小五挑眉，她仔细回想在玄普大陆的生活，她从小就被齐家抛弃了，这些记忆她都记得的，但不知道竟然还跟夜容铮有关。
夜容铮苦笑，“你被齐家遗弃，因我而起。”
“也不算因你而起，命运这种东西，你信自然就有，不信就没有，齐家本来就冷血无情，不然也做不出将我抛弃在山野，让我差点被野狼给咬死了。”顾小五的语气淡淡地说，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情绪冷静得像一切跟她无关。
夜容铮却清楚，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冷静，那是因为她没有记忆，所以没有切身体验的痛苦。
“继续说。”顾小五催促着。
“后来我们在圣宗门见面……”夜容铮只好将他们如何认识，又如何一起进入秘境去历练的事告诉她，到后来她成为冥灵王，血洗齐家，他们在冥灵王一起度过几年的时光，直到魔气入侵。
顾小五听着听着，心中生出异样的伤感，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跟他在一起的时光，但片段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你为了进入阵法救我，被魔气重伤，如果那时让你继续留在玄普大陆，你必定会受到其他门派的追杀，他们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将自己的道心给你，打开阵法将你送到凡人大陆。”夜容铮艰难地说道。
如果说之前顾小五只是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这句话就彻底将她的平静打破了。
将道心给她？这意味着什么，她又不傻！他没有道心还能活下去吗？
还有他已经失去道心，还要打开通往异世大陆的阵法，这必定要耗尽全身功力的。
“你把道心给我了，那你呢？”顾小五问道。
“后来我们在凡人大陆见面了，不过，那时我只是凡人，你也成了凡人。”夜容铮避开顾小五的问题没有回答。
顾小五神情沉凝，他有神力护身，想来失去道心之后没有死，却能够重新入世为人。
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都已经连命都给她了，他们之间又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无情无爱
夜容铮接下来又说了他们在凡人大陆的事情。
顾小五其实有大部分的记忆，除了跟他有关的。
“后来呢？”顾小五问道，既然他们已经感情那么好，又快要定亲了，是怎么走到最终决绝的地步？
“魔人出现了……”夜容铮听着她冷淡平静的语气，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一直在想，顾小五到底怎么会忘记跟他有关的事情，是不是和那抹残魂有关？
今天他说了这么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她的反应是那么冷淡，就像一个局外人，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她完全没有情感去体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换了其他人，听了这么多的过去，不可能还能这么平静的。
唯一他觉得有一点情绪波动，是他将道心挖给她，可那也只是瞬间，随即她又平静下来了。
多么熟悉的平静。
像极当初无情无爱的他。
无情无爱……
夜容铮实在不想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缺的是情魂，她在挖出道心的时候，把自己的情魂也割舍了，成了真正无情无爱的人。
有心无爱，有义无情。
所以她选择了无情道。
“魔人出现之后呢？”顾小五疑惑地问，怎么不说下去了。
夜容铮掀眸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仿佛有湍流涌动。
顾小五被看到浑身不自在。
“顾小五！顾小五！”黑曜的声音在外面叫了起来。
“……”顾小五听着黑曜不耐烦的吼叫声，猛地站起来，“这条龙真是大爷。”
夜容铮说，“先去看黑前辈有什么事吧。”
顾小五一看外面已经天亮了，她竟然在这里听夜容铮讲了一晚上的过去。
黑曜在院子里看到顾小五出来，峻眉皱成川字，“你在里面做什么？”
“听故事。”顾小五笑嘻嘻地说，“小师叔，您找我什么事？”
“你一个姑娘家的，在里面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黑曜没好气地说。
顾小五瞪圆眼睛，“这跟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关系啊？”
黑曜没好气地弹她的额头，“怎么没关系！我是你的小师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小五撇了撇嘴，“小师叔，那您有什么事吩咐啊？”
“跟我出去外面看看。”黑曜瞥了房间一眼，带着顾小五出去了。
顾小五跟在黑曜的身后，“我们去哪里啊？”
黑曜说，“城门。”
“去城门做什么？”顾小五一头雾水。
“找一找有没有阵法。”黑曜慢吞吞地说，带着顾小五往最高的黄金大城门走去。
顾小五还以为是外城的城门，没想到是要去海上的城门，“你觉得那里有阵法？”
黑曜说，“那城门有古怪，我一直想去查明白。”
在海上的那道黄金大城门确实很奇怪，顾小五一听黑曜这么说，更是好奇。
院子里的夜容铮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头一片沉重。
他没有想到，如今真正变成无情无爱的人，会是她。
这感觉……犹如万箭穿心。
要亲手将自己的情魂割舍，只会比挖心更痛。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我们不一样
顾小五觉得黑曜的心情不好，但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完全看不出来，虽然他经常臭着脸，说话也不怎么中听，如果不是仔细察觉，是不会感觉出他的心情变化的。
但她是一个敏锐的人。
“小师叔，虽然我们抓不到娲兮，不能替你报仇，但是呢，她现在修为尽失，不管去哪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也算报仇了。”顾小五猜想黑曜可能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们在天域并没有什么难事，除了……被当了一阵子虫子关着的黑龙，这应该是他龙生中最耻辱的时候了。
黑曜冷冷地瞥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你的脸都跟锅底一样黑了，难道不是因为没抓到娲兮吗？”顾小五疑惑地问。
“……”黑曜心想要是他打死这个师侄，回去通玄会不会跟他拼命，“你是猪？”
顾小五嘴角一抽，“小师叔，人身攻击就有失长辈风度了。”
黑曜淡淡地问，“你跟夜容铮什么时候认识的？”
“几百年前。”顾小五说，她刚从夜容铮那里知道他们的过去。
虽然听起来很曲折动人，但她竟一点伤感或愤怒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也没有一丝怀念，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大概是她已经涅槃重生，就好像凡人投胎轮回一样，早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生，所以才对夜容铮所说的过去没有任何感觉。
这样也是挺好的，虽然她还是不怎么喜欢夜容铮，但至少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不共戴天的仇，她就不杀他了。
黑曜微微眯眼，“几百年前？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涅槃重生了啊。”顾小五理所当然地说。
就算涅槃重生，那也是会记得以前的事！她这样根本不是正常的。
黑曜又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哦，刚好说到呢，你就喊我了，所以我还没听完呢。”顾小五遗憾地说，“小师叔你什么时候不喊我，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喊我。”
“！”黑曜压着胸口涌上来的闷火，“谁让你半夜去找夜容铮的？他是男人，你是姑娘家！”
顾小五不在乎地笑道，“小师叔，你是龙族，不了解我们，我们修道之人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你们龙族就不一样了，是……”
她猛地住口，嘿嘿笑着不说话。
“是什么？”黑曜冷冷地问。
“龙性本淫嘛，我知道的，但我又不是龙族。”顾小五呵呵地说。
黑曜的脸更臭了，眼角抽了几下，“顾小五！你是皮痒了！”
啪啦——
顾小五险险地避开黑曜扫过来的电光，哇一声叫起来，“小师叔，你一言不合就杀师侄这种事太过分了啊，我又没说错，我跟夜容铮都是修道之人，哪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啊，再说了，我见着他就想杀他，怎么会喜欢他啊。”
黑曜听到后面的话，才终于消气了些。
“还不滚过来。”黑曜看着躲得老远的顾小五，冷声地喝道。
顾小五委屈地跟在他身后。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深海漩涡
他们已经看到那座海上的金色大城门了。
这是顾小五第二次看到这座跟寻常城门不太一样的海上大门，说是门吧，连门扇都没有，可样子看起来就是个门。
上次他们小心翼翼的怕被这座神门的阵法察觉出身份，所以都没有好好打量这门长什么样，如今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观察了。
金色城门悬浮在海面上，看起来像是冲海底拔地而起似的两座小山峰，顾小五和黑曜不管飞得多高，如果没有冲城门中间的通道经过，他们都无法越过这座城门。
这就是皇城的最强防护城门吧。
“这应该不是天魔建造出来的，更不像只在城门布置阵法。”顾小五说，整座城门，看起来就是一个阵法。
黑曜目光沉凝地打量着金色城门，又环顾四周，“不是阵法，这是一个仙品宝器。”
顾小五诧异，“仙品宝器？”
那就是不属于大道的宝器，而是上清界的？
顾小五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仙品宝器，“这是超仙品宝器吗？”
“不算是。”黑曜淡淡地说，若是他没有受陨铁九环锁的限制，还能勉强破了这个仙品宝器，但如今就算所有人联手，他们都无法动这个仙品。
除非有上清界的上仙过来收了。
“你觉得，这里会有阵法？”顾小五低声问。
黑曜看了海面一眼，“看一看就知道了。”
说罢，他将顾小五拎起来，翻身就变成黑龙，顾小五险险抓住他的龙角才没有摔下去。
黑龙在半空直冲下海里。
“小师叔，要做什么？”顾小五惊叫。
砰——
水花荡起，黑曜带着顾小五消失在海面。
顾小五急忙结起水下防护，她坐在黑曜的背上，在水中遨游。
龙入水之后，速度会提升数倍，顾小五根本来不及去看周围的结伴的鱼群，几息之间已经来到深海，周围一片黑暗。
她拿出夜明珠，这才看清楚周围。
一条长得丑不拉几的海鱼游了过来，只是在她的防御阵法外游了几圈，又摇着尾巴走了。
“深海的鱼长得不是一般的丑。”顾小五忍不住叫道。
黑曜带着她继续往下面游去。
“小师叔，我们到底去哪里？”顾小五问道。
“看！”黑曜沉声开口。
一声龙吟，本来黑暗的海底竟渐渐光亮起来，数十条巨大海鳗游了过来，他们身上还带着呲呲的电流，光芒照亮他们眼前的一切。
顾小五看到在海底深处有一个漩涡。
不是有水汽从漩涡冒出来。
“通道？”顾小五惊呼出声，“这是通往十八峰的通道吗？”
“不一定。”黑曜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刚才在城门上面，他就感觉到海底深处有气息涌动。
这是龙族对海最敏锐的感觉，换了别人，自然是不会发现的。
恐怕连娲兮都不知道这里还有通道。
“下去看看。”顾小五对黑曜说，靠近一点，说不定能看得更清楚。
黑曜带着顾小五飞了下去。
更靠近那漩涡，顾小五觉得气流更加强烈，而且，她仿佛在漩涡中看到一个奇怪的道印。
顾小五的掌心突然一阵刺痛，一刀在道印中几乎要挣脱而出。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有东西
黑曜转头看向顾小五，“怎么了？”
顾小五握紧手掌，她能够感觉到一刀的兴奋，它好像得到某种共鸣想要呼之欲出，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没事，这个漩涡里面，好像有东西。”顾小五说，她往前走了两步，这个通道跟在黄泉道上看到的是不同的，所以这未必能够通往十八峰。
“别靠太近了。”黑曜出声提醒她。
他的声音才刚落下，顾小五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卷进漩涡之中。
黑曜大惊，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
竟不能将她拉出来。
顾小五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切割开的空间中，眼前一片走马观花的色彩，脑海里眩晕恍惚，她仿佛还看到一个像道印的符号，就是这个符号在召唤着一刀。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要被切割开了，再不出去，她不知道会被卷走去哪里。
气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顾小五仿佛看到一条长长通道闪过，前面是一片光亮。
咕噜——
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了出去，眩晕感瞬间就消失了。
“你没事吧？”黑曜搂住顾小五的肩膀，望着她还惊魂未定的脸庞，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我……”顾小五恍惚地看向前面的漩涡，“那不是去十八峰的阵法，绝对不是，但我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黑曜没好气地敲她的头，“谁问你这个。”
顾小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被扯进去了，要不是你拉着我，我可能就不知道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
“笨蛋！”黑曜没好气地骂道，“我看你不管到哪里都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
“嘿嘿，我天生灾难随行嘛。”顾小五一点都不在意。
黑曜瞪着她，气得不想说话，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回去了！”他将她不客气地拎起来，两人迅速离开这个深海，既然不是去十八峰的通道，那就没必要再去了。
两人回到院子里，便看到夜容铮正要出门。
“咦，你要出去吗？”顾小五好奇地问他，她还想找夜容铮继续说之后的事情呢。
夜容铮目光僵硬地看着她和黑曜，其实他们出现在巷子外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他们了。
他们说说笑笑一路走来，黑曜虽然黑着脸，好像很不耐烦，可他眼底对顾小五的宠爱却是真切的，顾小五对这位小师叔也是全然信任的。
看得他的心又酸又胀。
“我想去水晶宫一趟。”夜容铮低声说，“去找一个人。”
顾小五一怔，脑海里灵光一闪，“那个侍女？”
夜容铮轻轻颔首，“嗯。”
“我和你一起去。”顾小五立刻叫道，“我也想去找她。”
“好。”夜容铮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
黑曜冷冷地看着他们，“我跟你们去。”
“小师叔你跟去作甚，你不是还想找阵法吗？不如就去找阵法，我们很快就回来了。”顾小五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找阵法也很重要。
黑曜的连更臭了。
夜容铮带着顾小五一道往内城水晶宫走去。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找人
水晶宫被巴乌带着人族砸得稀巴烂，除了常况试图阻止，十大家族都没有派人阻拦，最终水晶宫还是成了一堆废墟。
他们想要找娲兮，整个水晶宫都没有她的身影了。
夜容铮知道娲兮已经跑了，他在一片废墟中找到那颗被压在石碓下的水晶球。
“这个还能用吗？”顾小五见他拿着水晶球，便知道这是困住他们一段时间的水晶界。
“和玉卷一样，里面的世界已经崩塌了。”夜容铮低声说，“到时候将玉卷和水晶球一起重新炼制，或许能成为新的世界。”
顾小五瞠圆眼睛，“你还能炼制空间？”
夜容铮看到她生动灵活的表情，忍不住露出笑意，“玉卷本来就是我炼制的，娲兮的水晶球想要仿制，不过还是有缺点的……”
“因为没能仿制得跟你的玉卷一样？”顾小五立刻道，“你还能再炼制一个？”
“我也不确定。”夜容铮将水晶球收了起来，当初炼制玉卷的时候，他的神力最是鼎盛，还是为了对付那些妖兽才炼制的，所以自然是用了不少时间。
顾小五说，“要是能重新炼制，记得要给我玩一玩。”
“嗯。”夜容铮含笑点头。
“我们去哪里找婆婆，那天太匆忙了，都没来不及顾及她。”顾小五左右环顾，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婆婆，就只是那天在这里看到她，之后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夜容铮低声说，“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不知去向。”
顾小五一愣，“你是说……”
“灵生。”夜容铮说。
“啊！”顾小五怔住，没错，她怎么把那个少年给忘记了！
他们将灵生从水晶界带出来，可一场大战之后，倒是把灵生给忘记了。
夜容铮问，“水晶界那么多人，只有灵生活下来了，而且他……”
“你是不是想把他带到蓬莱？”顾小五一下子就猜中夜容铮的想法，虽然他们将灵生的记忆抹去了，但他始终是在水晶界里经历过人肉的事，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想起来。
想起来之后，他心里又会怎么想？
夜容铮是知道人魔和人族之间发生过多少惨烈的历史，他觉得将灵生带走，然后教他修道向善比较稳妥。
“对。”夜容铮颔首。
顾小五说，“好，先把他们找到再说。”
两人在水晶宫附近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看到灵生的踪影，十大家族一直就派人暗中盯着他们，见他们徘徊在水晶宫，全都紧张起来。
郑洽还亲自过来了，得知他们原来是要找人，这才放心下来，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就好。
“皇城说小不小，你们要这样找是找不到人的。”郑洽说道，“你们要找什么样的人，把画像给我，我让人去找就是了。”
夜容铮和顾小五对视一眼，能够有郑洽帮忙找人，那更好不过了。
“不过，这两人是什么人？”郑洽疑惑地问。
“之前失散的朋友。”顾小五说，“郑大人，那就麻烦你了。”顾小五说道。
郑洽看了顾小五一眼，“顾姑娘客气了，在鼎争中，你对小犬手下留情，我还没有感谢你。”
顾小五笑了笑，“我是看在郑多余的面上才没杀郑琮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猜测
有郑洽帮他们找人，那自然是容易多了，只是找遍整个皇城，竟然都没有找到婆婆和灵生，顾小五只以为他们是离开了，想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过日子，可夜容铮却不这么想。
夜容铮不放心的是灵生。
“水晶宫大乱，皇城早已经下了禁令，不轻易让商船出去。”夜容铮还亲自去打听过的，所以不太相信他们两人已经离开皇城，“而且，他们怎么会同时两个人都不知所踪。”
那个侍女根本不知道灵生是从水晶界出来的吧。
顾小五疑惑地看着夜容铮，她怎么觉得他不仅仅是担心灵生不适应这个世界呢。
“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顾小五小声问道。
“我不放心灵生……”夜容铮心中有猜测，但一直不敢肯定，“只活他一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小五打量着夜容铮，他从来不是一个说话吞吞吐吐的人，相反他做事果断利落，不会拖泥带水，这般犹犹豫豫还是第一次。
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他只关心灵生，这种对陌生人的关心，完全不符合他平日肃冷淡漠的性格。
“你怀疑……灵生和你一样？”顾小五脑海里突然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夜容铮目光一沉，他就知道，她这么聪明，肯定是会猜到的。
“不可能吧！”顾小五震惊地看着他，“如果灵生也是神的话，他还会留在水晶界那么久，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我刚从意念出来时，也很虚弱……”夜容铮低声说，“而且人族的意念很容易带上怨气，那时候人族是全心全意祈求，而水晶界中的人族，你觉得他们是全心全意吗？”
顾小五摇头笑道，“你肯定是想多了。”
“但愿如此。”夜容铮说。
“如果是怨气所生的神会如何？”顾小五低声问。
夜容铮看了天空一眼，“我也不知道。”
顾小五的心沉沉的，“你如今担心也没有用，你说了，还不确定灵生跟你一样，如果是的话，你当时还有大祭司帮你，才让你拥有神力，灵生没有人帮他，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不会像娲兮一样，成为祸害的。”
“嗯。”夜容铮轻轻点头。
郑洽派人来告诉他们，虽然没有在皇城找到他们两个，但已经传令下去，不管在天域哪个地方，如果找到了，都会呈报上来的。
夜容只好放弃继续在皇城寻找灵生。
傍晚时分，他们准时到容家赴约。
容奇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他们，看到顾小五，笑着上前，“贵客到来，陋室蓬荜生辉。”
“这么客气，我还不习惯。”顾小五笑着说。
“听说你们今天一直在皇城找人？”容奇笑着问，“要帮忙吗？”
顾小五和夜容铮对视一眼，“你还记得灵生吗？”
怎么可能忘记！容奇的脸色微变，那个吃了人肉的少年。
“我们在天域是不能久留，以后若是有他消息，还请你多留意他，若是能够将他送到十八峰，那就更好了。”顾小五压低生引对容奇说道。
容奇的神色肃然，低眸看了顾小五和夜容铮几眼，“我明白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赴宴
容家除了邀请顾小五等人，还有郑家父子也在大殿中，看到夜容铮他们进来，纷纷起身相迎。
只有郑琮一脸不忿，看到顾小五如同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在鼎争之中，他被顾小五打败，以此视为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郑洽看到郑多余也来了，脸上更是露出愉悦的笑容。
“呵，这废物竟然也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郑琮压抑的怨恨在看到郑多余的瞬间爆发出来，冷眼看着郑多余嘲讽道。
容家其实也有看不起人族的，但在容家家主和容奇的警告下，今晚并不敢露出不屑的表情，虽然是不愿意，却还是笑脸相迎，如今听到郑琮的话，心中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郑琮，闭嘴！”郑洽的好心情被破坏，有点后悔带这个儿子过来赴宴。
他原先是希望郑琮能够和顾小五他们冰释前嫌的，如今看来，他高估郑琮了。
“难道不是吗？这个郑多余……不是该在废物岛吗？怎么会在这里？”郑琮问道。
容家家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人想要跟十八峰的人族修士结怨，今天就是想跟他们结个善缘，欢欢喜喜送他们回去，郑琮这个蠢货，居然还敢提什么废物。
他们这些人族修士里面，随便哪个出来的战斗力都能够跟魔君相比了。
更别说还有一个被当神的夜容铮。
连统治天域万年之久的娲兮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十大家族联手都斗不过娲兮，难道还能斗得过夜容铮？
“咦，这不是鼎争里面那个手下败将吗？”顾小五在容家家主开口之前已经笑眯眯地说话了，转头对郑多余说道，“他就是你们郑家的兄弟吧？资质还不如你，几下就打得狗吃屎。”
郑多余本来正觉得尴尬难堪，他说过不想来的，但顾小五不同意，硬是把他带来了，说他代表的是瀛洲，跟郑家没关系，如今听到顾小五摆明维护他的话，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郑琮脸色气得涨红，“你说什么！”
“你若是再开口说半句不中听的话，我立刻把你扔回去，并且废了你所有的修为，让你知道什么是废物。”郑洽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
“爹，你说什么？”郑琮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番话竟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他就那么偏心郑多余那个废物吗？
“到底是请我们来喝酒，还是来打架的？”黑曜冷声问道。
容家家主忙笑呵呵地说，“道友莫气，小孩闹脾气，诸位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能够请到诸位，都是我容家的荣幸，快请坐。”
黑曜这才寒着脸坐下去。
夜容铮和顾小五跟随在他身后入座，看着被郑洽撵下去的郑琮，只觉得在鼎争里面打轻了，应该再教训一下的。
“让你们见笑了。”郑洽尴尬地道歉。
“子不教父之过，你确实该好好管教。”黑曜哼道。
郑洽眼底闪过难堪，干笑了几声，见郑琮还满脸怨恨，干脆让人把他给撵回家了。
多了这么个插曲，容家家主觉得气氛不太好，给容奇打个眼色，重新挑了话说起来，这才算把郑琮这个蠢货造成的尴尬给散去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相谈甚欢
虽然在容家的宴席不算宾至如归，但没有郑琮这个搅屎棍，众人倒也是相谈甚欢，有了之前水晶宫一战，天魔对十八峰来的修士都不敢轻看，特别是对黑曜和夜容铮，这两人一个是上古血统的黑龙，一个打败了娲兮的神，如果两人联手，再加上战斗力超强的顾小五，皇城只怕要被掀开了。
所以，十大家族很有默契派出容家和郑洽，好好招待这些大佛，再客客气气将他们送走，天域从此少了大威胁。
酒宴过后，自然是要谈正事。
“你们说的阵法通道，以前全是由娲兮女皇亲自打开的，我们十大家族了解甚少，当时过来的通道，怕是以前遗留下来，若是要再重新找到阵法，只能利用黄金城门里的阵法。”容家家主说起顾小五他们最关心的阵法。
黑曜闻言淡淡挑眉，“你们往十八峰抓了不少修士过来，是从哪个通道去的？”
“不瞒诸位，女皇让人抓了十八峰修士，我们其实是不知情的，根本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容家家主叹息一声。
这话说服不了黑曜他们，十大家族在皇城是什么样的地位，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他们不知娲兮的真正目的，只怕以为娲兮有意要入侵十八峰，所以乐得所见。
如果知道后来引出这么多事，他们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吗？
“几百的修士在你们皇城，被你们天魔拘禁起来，你们不知情？”顾小五似笑非笑地问。
“十大家族确实知道的不多，拘禁修士的人都是女皇身边的亲卫。”郑洽坦荡地说，“后来鼎争前夕，我们才知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小五倒是没想过要怎么深究，
“那黄金城门的阵法，要如何开启？”顾小五想起城门之前那个诡异的漩涡。
如果不是黑曜是龙的话，就算修为如何高强的人，想要到海底最深处都是不容易的，更别说发现那个可以的漩涡。
她觉得容家说的阵法，不会是那个。
“城门有个大阵法，以前几乎没有开启过，如果要开启的话，恐怕需要十大家族一同出手，方能启动阵法。”容家家主沉吟片刻说道。
顾小五诧异，那真的是个巨大的阵法了。
“能不能送你们回十八峰，我们不敢肯定。”郑洽说道，同时目光复杂地看向郑多余。
他知道郑多余是不愿意留在皇城，更不会回郑家，如果顾小五他们离开，他也会跟着离开。
到时候恐怕就永世不能见面了。
“只要是传送的阵法，我们便能设置方位，将我们送到十八峰。”顾小五说道，她转而看向夜容铮，他对阵法最是擅长，他最有发言权。
夜容铮只是轻轻颔首，“嗯。”
“如此，那明日我便与各位前往黄金城门，若是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在所不辞。”容家家主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小五微微一笑，“我们也想早些回去复命。”
相信天魔也这么希望的，省得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启动阵法
当下，黑曜便趁热打铁要容家家主带他们到黄金城门，他早上和顾小五来查看过，虽看出有阵法防御，却不知阵法设置在哪里。
容家家主让人找来其他家主，一并来到城门。
顾小五是第一次看到天域十大家族齐聚，果然都是修为深厚，上位者的威严和灵压足以震慑一方。
好在大家都心有默契，一个想走，一个不想留，自然快点找到离开的方法。
黄金城门的阵法不是凭一人就能打开，需要十个家族同时拿出族印，同时潜入城门最上面的八个锁孔之中，方能打开阵法。
“原来是这样打开的……”顾小五感叹道，难怪她和黑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这城门不是娲兮来了之后建造的吧？”顾小五问着旁边的容奇。
容奇说，“不是，这城门本就是天域所在，早已经存在无数年。”
顾小五和黑曜对视一眼，不是娲兮建造的，那就是很多年前就存在的仙品宝器了。
看来以前也有上仙来到天域，亦或……这个城门对天域来说有更重大的意义。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了。
巨大的阵法出现在黄金城门的上方，整个阵法几乎笼罩半个海面，光华灿灿，繁复的符文转动起来，竟是将所有的阳光都吸收进去了。
这么复杂庞大的阵法，就算是在十八峰都还没有见过。
“这样的阵法，只有瀛洲的护山阵法能够相比了。”黑曜低声说。
顾小五回头看他，“我还没见过瀛洲的护山阵法。”
“没见过是好事。”黑曜道。
“我们走吧。”夜容铮说，他看着顾小五跟黑曜相处越来越融洽，想到回到十八峰，她和他就要分开，他的心又酸又胀，还很痛。
她挖了情魂，如今是真的无情无爱，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跟他亲近了。
容奇目光灼灼地看着阵法，隐忍着心中的期待，“我们后会有期。”
“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去。”容奇低声说起他的期待，在知道他们来自十八峰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么希望了。
可天域如今的情况，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来日方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又见面了。”顾小五笑眯眯地说，“等你来了我们十八峰，我带你吃香喝辣的，让你知道我们十八峰的妙处。”
“我们十八峰的妙处难道就只有吃香喝辣的？”黑曜翻了白眼问道。
顾小五说，“不来吃香喝辣的，还有什么好玩的，哦，还有喝酒。”
容奇笑道，“若是有机会，一定去找你。”
夜容铮拉住顾小五的手，“走吧。”
他们进入阵法，夜容铮仔细查看阵法的符文，这的确能够传送，但看那些繁复的符文，这恐怕不仅仅能够传送，还能够防御和攻击。
他将灵石放到阵法中，让阵法能够与蓬莱的阵法相连。
几百十八峰修士，如今剩下不足百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
只要能够活着离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