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春燕身上。
陈春燕就跟感觉不到似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她再次向中年汉子确认,“你说蜘蛛是在哪里吃到的?”
中年汉子心里发虚,但就像陈春燕说的,绝对不能说蜘蛛是在蛋糕表面上发现的,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他从店里买蛋糕,那么大的蜘蛛,他看不到吗?
所以他只能说:“蜘蛛是在蛋糕里面吃到的,肯定是爬进去的。”
陈春燕打开食盒,取出一块蛋糕,转圈展示,“大家都看看吧,我家的蛋糕上涂了一层细密的奶油,甭管是什么虫子,只要从奶油上爬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她说着便扯下了一根头发,从蛋糕上滑过。
她将发丝滑动产生的痕迹亮给大家看。
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才说:“所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他说的蜘蛛是爬进去的这种可能。这么明显的痕迹,他不会看不见。”
中年汉子梗着脖子说:“我为人就是粗心,就是没看见!”
陈春燕点头,“行,你粗心,谁都拿你没办法。”
中年汉子就有些得意。
陈春燕看向芷兰,“麻烦帮我取一把刀来。”
中年汉子拉着他婆娘往后退了一步,惊恐道:“你想干什么?差爷都在这里,你不要乱来。”
陈春燕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中年汉子一眼,根本不回答中年汉子的话。
芷兰自然是听陈春燕的,她很快从店铺里找来一把水果刀。
陈春燕单手捧起蛋糕,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刀刮掉奶油,露出里面淡黄色的蛋糕。
她捧着蛋糕,跟耍把式的人似的,一一从围观群众面前走过。
她轻笑着说:“蛋糕的孔眼很小,试问这么小的孔眼如何能钻得进那么大一只蜘蛛?”
中年汉子怒吼道:“我们怎么知道蜘蛛怎么办到的?世界之大,本来就无奇不有!”
陈春燕点头,“好,我承认任何奇怪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你不觉得放在这里说,不是很恰当吗?即便蜘蛛天赋异禀,真能从这么小的孔眼里钻进去,但它身上总该沾上奶油吧,可你刚才拿出来的蜘蛛,身上可是干干净净的呢!”
所有人都紧盯着中年汉子,他们心中已经渐渐相信了中年汉子就是来找麻烦敲诈人的。
捕快们看中年汉子的眼神也变得越发不善起来。
中年汉子心里紧张得要死,但他仍是不肯放弃,不是他还想敲诈一笔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要是承认,他就是来讹诈点心铺子的,他一定会被收拾得很惨。
他梗着脖子道:“蜘蛛被我装在兜里,早就在兜里蹭干净了。”
陈春燕平淡地道:“我承认有这种可能。那么请你把兜翻出来给大家看看,兜里是不是被蹭上了奶油。”
中年汉子一步一步往后退。
一直拉着他胳膊的女人意识到事情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了,她偷偷用力掐了一把怀里的孩子,把孩子掐得哇地哭出了声。
女人恶人先告状,“大家伙瞧瞧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我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靠着一个男人过活,他要是被蜘蛛毒死了,可让我们怎么活啊。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你现在要哭就哭吧,说不定以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啊。”
第766章
陈春燕无语望苍天。
这是讲理讲不过,彻底不讲理了是吧?
陈春燕伸出跟手指,揉了揉鼻子,“小朋友,你是该好好哭,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是你的错的,你也挺倒霉的啊!从小就被这样教,你长大了怕是也落不到什么好。你小时候哭大家还会同情你,长大了哭,可就没人买你的账,趁着现在,好好哭吧。”
那孩子被陈春燕的语气一吓唬,反倒是哭不出来了,他转过身,抱住了女人的脖子。
陈春燕往前走了几步,握住了那孩子的手。
女人惊恐地尖叫,“你要干什么!你一个姑娘的心怎么这么毒,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陈春燕沉声反问:“我干什么了?我只是帮他理一下衣服而已。”
女人刚刚松一口气,就看见陈春燕把她儿子的袖子往上一掀,露出了里面的粗布衣服。
她尖叫一声,抱着孩子就朝后退去。
陈春燕拍拍手,“孩子对于每个家来说都是特殊的,不管有什么东西,总是先紧着孩子用的,没想到你们家倒是特殊,给孩子用的反而不是好东西。大家瞧见没,那孩子里面穿还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呢!”
那孩子的袖子到现在都没有理下来,大家当然是看见了。
所有人对这家人的观感就更差了。
女人注意到大家的眼神,这才发现露馅儿了,赶紧把孩子的衣服整理好了。
陈春燕笑着问:“衣服是借来的吧,谁会这么好心借你们这么好的衣服呢?衣服还新着,肯定不是有钱人家不要的。”她踱了几步又踱了回来,“是从成衣铺子借来的吧,你家的亲朋故旧在成衣铺子做伙计?啧啧,要是他老板知道他做了这种事情,活怕是要丢了吧。”
中年汉子膝盖一软,就朝陈春燕跪了下来,“我们鬼迷了心窍,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我们也是太穷了,不然也不会想着来讹钱。求您看着我家有老有小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陈春燕神情淡淡,招呼捕快,“秉公办理。”
捕快就要上前拿人。
中年汉子怒吼:“你们蛋糕买十两银子一个,这么赚钱,分一点给我们穷人用,怎么了?!”
陈春燕指着中年汉子的鼻子,“你穷,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三个月前,我家连一亩地都没有,还欠着外债,现在不也把日子过起来了?
“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分一点给你用也是变相的公平,要是努力的人赚到了钱,反而要给心思不正的懒人用,大家又凭什么要努力呢?每天躺在家里不动就好了啊,反正到时候就有钱分!
“你给我记住了,穷不是你做坏事的挡箭牌,再穷,犯了错也要受到惩罚,敢打歪主意,就要敢承受后果。”
她说完就别开了脑袋。
罗二少看陈春燕的眼神格外不同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小姑娘都特别容易同情心泛滥,有时候更是毫无原则可言。
他曾经陪他的堂妹逛过街,遇到残疾的乞儿乞讨,他都明确告诉堂妹不要给钱,给个馒头就行,那是有组织的行乞,乞儿拿不到钱的,但堂妹看乞儿可怜,还是要给钱,他也无奈得很。
但陈春燕完全不同,这人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一步一步堵死了别人狡辩的空间。
他并没有觉得不好,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第767章
中年汉子被拿住了,他的家人终于疯狂起来,特别是老头老太,两个人更是一个劲儿往前冲,想朝陈春燕吐口水。
这个举动真是把陈春燕弄恼火了。
她特别讨厌倚老卖老的人。
她上辈子时,有一天下班,在公交车上遇到个老头,另外一个老太太下车时挤了他一下,他就一直对着人家骂,人家都下车走远了,他嘴巴还不停,骂着骂着就开地图炮,说这个省的人就是没有素质,他就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他家乡好,吧啦吧啦的。
这人就站在陈春燕旁边骂,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她转过头就狠狠瞪向那老头。
其实那老头看上去并不老,大概五十岁左右吧,被陈春燕一瞪,知道这是惹了本地人了,立刻说,他一个七十几岁的人了,被挤摔倒了多么多么严重,刚才挤他的老太太多么没有素质,多么着急。
呵!
不瞪他的时候,他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了,肆意开地图炮骂。
瞪了他,他就开始骂几句强调一次年龄,呵呵,当真是倚老卖老到叫人犯恶心。
陈春燕一直都觉得尊老爱幼是应该的,但应该有个前提,那得是老人家值得尊敬。
流.氓老了之后也只是老流.氓而已,并不值得尊敬。
陈春燕招呼捕快,“把他们一起带走,这些人不是主犯也是从犯,哈,一家人一起犯罪真是少见,还真是家学渊源呢!”
老头老太听了这话气得不行,只可惜口水吐不到那么远,都觉得便宜陈春燕了。
陈春燕看着这家人嚣张的态度,蹙起了眉头,她不喜欢以势压人,但对方要是不识趣,来给她添麻烦,她不介意以势压人一下。
她走到捕头身边,低声交代,“如果这些人认识到了错误,小惩大诫即可,如果他们憋着劲儿要报复我,那么麻烦你,让他们离开梁县,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陈春燕的话说得软中带硬,但态度十分坚决,捕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惯了的,根本不难处理。
陈春燕淡淡看了那家人一眼,便转身上了马车。
罗二少骑马跟在马车旁边,伏低身子说:“你这个人……又善良又心狠。”
陈春燕:“嗯。”
罗二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陈春燕:“没什么好问的。人本来就是复杂的,没有一个词可以概括一个人,你这么评价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罗二少眸光闪闪,“别的都不说了,你卖的东西也太贵了,不能给我便宜点吗,好歹也是熟人了。”
陈春燕撩开车帘,笑了笑,“你得跟廖小姐商量,我只负责生产,她负责销售,价格是她定的,她以高价卖得出去是她的本事啊,我不能扯她后腿呀!”
罗二少:“……”
两个臭味相投的女人凑在一起真可怕。
陈春燕没有进酒楼,她让牛一松直接把踏雪给她牵出来。
她牵着缰绳,“让大花姐再备几份礼物,待会儿送到县衙去。”
牛一松:“备几份?”
陈春燕想了想:“老规矩吧。”
她交代完就骑着马回村去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有一个大“惊喜”在村子里等着她。
第7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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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
为保护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作者的著作权,以及与著作权有关的权益,鼓励有益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建设的作品的创作和传播,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和科学事业的发展与繁荣,根据宪法制定本法。
第二条
中国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作品,不论是否发表,依照本法享有著作权。外国人、无国籍人的作品根据其作者所属国或者经常居住地国同中国签订的协议或者共同参加的国际条约享有的著作权,受本法保护。外国人、无国籍人的作品首先在中国境内出版的,依照本法享有著作权。未与中国签订协议或者共同参加国际条约的国家的作者以及无国籍人的作品首次在中国参加的国际条约的成员国出版的,或者在成员国和非成员国同时出版的,受本法保护。
第三条
本法所称的作品,包括以下列形式创作的文学、艺术和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工程技术等作品:(一)文字作品;(二)口述作品;(三)音乐、戏剧、曲艺、舞蹈、杂技艺术作品;(四)美术、建筑作品;(五)摄影作品;(六)电影作品和以类似摄制电影的方法创作的作品;(七)工程设计图、产品设计图、地图、示意图等图形作品和模型作品;(八)计算机软件;(九)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作品。
第四条
著作权人行使著作权,不得违反宪法和法律,不得损害公共利益。国家对作品的出版、传播依法进行监督管理。
第五条
本法不适用于:(一)法律、法规,国家机关的决议、决定、命令和其他具有立法、行政、司法性质的文件,及其官方正式译文;(二)时事新闻;(三)历法、通用数表、通用表格和公式。
第六条
民间文学艺术作品的著作权保护办法由国务院另行规定。
第七条
国务院著作权行政管理部门主管全国的著作权管理工作;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的著作权行政管理部门主管本行政区域的著作权管理工作。
第八条
著作权人和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人可以授权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行使著作权或者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被授权后,可以以自己的名义为著作权人和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人主张权利,并可以作为当事人进行涉及著作权或者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的诉讼、仲裁活动。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是非营利性组织,其设立方式、权利义务、著作权许可使用费的收取和分配,以及对其监督和管理等由国务院另行规定。
第九条
著作权人包括:(一)作者;(二)其他依照本法享有著作权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
第十条
著作权包括下列人身权和财产权:(一)发表权,即决定作品是否公之于众的权利;(二)署名权,即表明作者身份,在作品上署名的权利;(三)修改权,即修改或者授权他人修改作品的权利;(四)保护作品完整权,即保护作品不受歪曲、篡改的权利;(五)复制权,即以印刷、复印、拓印、录音、录像、翻录、翻拍等方式将作品制作一份或者多份的权利;(六)发行权,即以出售或者赠与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的原件或者复制件的权利;(七)
第769章
隔壁的梁婶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梯子上,她显然很期待陈春燕和陈冬梅的交锋,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看戏的模样。
陈冬梅对梁婶子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和气,她笑呵呵地看着梁婶子。
就在陈春燕思考这两个人怎么变得关系这么好了的时候,陈冬梅忽然朝梁婶子亮了亮手上佩戴的东西。
梁婶子竟然表现得很淡定,只是撇了撇嘴而已。
陈冬梅进村的时候,就已经显摆过一次了,再看一次,梁婶子心中毫无波澜。
毕竟谁坐着轿子,却故意把手伸到轿子外面都比较跌范儿,戴再贵的首饰都白搭。
陈春燕懂了,陈冬梅如此表现,只是因为可以多向一个人显摆而已。
她对陈冬梅的操作真的是非常服气了。
陈春燕:“你怎么敢回来?周家的人可还在找你呢!”
陈冬梅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想吓唬我?陈春燕,你还嫩了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能比的了!”
陈春燕挑眉,“哦,是吗?”她上下打量陈冬梅一眼,“没看出来。”
陈冬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果然还是没办法跟陈春燕好好说话。
陈春燕直接推开陈冬梅,走进了门里。
陈冬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民宅!”
陈春燕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陈冬梅,“不是你给我开的门吗?你不让我进来,你为什么开门?”
陈冬梅被噎得够呛。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追着陈春燕道:“我不是给你开门的,我只是正好打开门看风景。”
陈春燕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冬梅,眼神从陈冬梅的头发上扫过。
陈冬梅不知道陈春燕在打什么主意,一时间竟不敢再跟陈春燕对着干了。
陈春燕回过头,脸色铁青地朝正屋去了。
刚才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陈冬梅梳的是妇人的发髻。
聘者为妻,奔着为妾,这是不变的定理。
陈冬梅在成亲前一天跑了,回来时却梳了妇人的发髻,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言自明。
这个人竟然还好意思招摇过市,面皮呢,当真那么厚吗?!
她刚走到正屋门口,就听到屋里的人说:“女儿出嫁当然得给嫁妆啦,那是出嫁女儿的脸面,关系到她将来在夫家能不能抬起头来。”
陈大姑直接怼了回去,“所以你女儿出嫁关我们什么事?宗都分了,她出嫁的嫁妆,该由你们两房的公中来出,把我们叫来商量嫁妆算怎么回事。”
陈二婶指着陈大姑怒道:“陈碗莲你真是没有良心啊,梅儿也是你侄女,你就忍心看她到别人家去受欺负吗?作为大姑,你看到我们家这个样子,多多少少都还是要给梅儿添妆的吧。”
陈大姑被堵得够呛。
添妆是应该添妆的,但乡下地方,就算添妆也是一双鞋一件衣服的事情,哪用叫过来东拉西扯地商量半天!
陈春燕:“姑奶奶回门,姑爷总该陪着吧,人呢?叫出来认认亲,嫁妆的事情好说。”
她话音刚落,后背就被人猛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扑倒过去,要不是陈大姑伸手拉了她一把,她就要五体投地了。
问都不用问都知道推她的是谁,她身后除了陈冬梅还有别人吗?
陈大姑没有孩子,把自家哥哥的孩子都当成了自家孩子在看,当下就怒了。
第770章
陈大姑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陈冬梅你还有没有一个做妹妹的样子!”
陈冬梅不以为意,能够坑到陈春燕她当然要坑,她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是陈春燕的妹妹。
陈大姑面色冷沉,“看来你也不需要我们添妆了,大哥大嫂,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陈冬梅面色立刻变了,她冲到燕儿娘身边,拉住了燕儿娘的胳膊,“大伯娘,您别走,您瞧瞧。”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小臂上的伤,“没有嫁妆傍身真的很惨的,您就帮帮我吧,我好歹是您的侄女。”
燕儿娘立刻就心软了。
陈大姑气得很,“大嫂你刚才没看见啊,她那样推燕儿,万一磕到了脑袋怎么办,她都不把燕儿当姐姐,你为什么要把她当侄女?没有这样的道理。”
陈冬梅目光阴沉地看向陈大姑,她现在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在这家人面前低头,而这个可恶的大姑,还一直在坏她的事,真是烦人透顶了。
燕儿娘犹豫了,但到底是亲生女儿更加重要些,她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陈冬梅可怜兮兮地道:“大伯娘!“
燕儿娘:“梅儿,你真的过分了。”
陈冬梅恶狠狠地瞪向陈大姑。
陈大姑在心里连连摇头,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种事情,长大了,一个不如她的意,她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哦,不对,她已经放过火了。
陈春燕不想看陈冬梅拙劣的表演,她转身走到凳子上坐下,不疾不徐道:“陈二妞成亲于情于理,我们家的人都该添妆。”
她一句话出,就等于给这件事情定了个调子。
陈二叔和陈二婶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陈二婶:“我就知道燕儿这孩子最懂事了。”
陈春燕:“这件事情跟懂不懂事无关,我只是不想被人指摘罢了。同样的,因为我不想被人指摘,所以你们得证明梅儿确实是成亲了,不然我不会添妆。”
陈二婶一脸迷茫,“什么意思?”
陈春燕:“就是字面意思,我得确定陈二妞确实是成亲了,才能添妆。”
陈二婶呵呵笑,“这有什么需要证明的!梅儿不都梳了妇人的发髻了么!”
陈春燕淡笑着摇头,“成亲了总该有婚书吧,把婚书拿来,我马上添妆。”
陈冬梅恼怒地道:“我婆家那么远,怎么拿给你看,我这妇人发髻梳的是假的不成,还是说我下回得挺着肚子回来,你才会承认我嫁人了?”
陈春燕收了笑,冷声道:“就算你挺着肚子回来,不见婚书,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陈冬梅面色阴沉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我在外面跟人……是不是?”
陈春燕摊手,“不是。陈家家风清白,我只是不想有一门做妾的亲戚而已。而且如果是做妾,我们都不能算男方家的正经亲戚,根本就不用相互走动。而且妾是不能有私产的,嫁妆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身为妾,连人都是别人家的财产,凭什么有自己的私产?还不都是靠着月例银子过活!
妾?
陈春燕给在座众人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冬梅。
陈二婶伸长了手,拉过陈冬梅,“梅儿,你老实说,你是妻,还是妾?”
第771章
陈冬梅面色涨红,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大声吼道:“我当然是妻啦,阿娘你不信我的话,竟然信一个外人的话!”
陈春燕看陈冬梅这个样子就知道其在说谎,如果陈冬梅真是妻,她这个时候该洋洋得意地跟陈春燕显摆她在夫家过得多么多么好,她丈夫多么多么了不起了。
而不是一副受.辱了,要急于分辨的模样。
陈春燕道:“我们既然是外人,你们家有事,为什么又要找到我家头上。哈,想让我们帮忙的时候,就好声好气地大伯大伯娘的叫着,不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当谁是傻子呢!”
陈二婶呵呵呵笑,“燕儿啊,你是姐姐,妹妹不懂事,说话不中听,你不要跟她计较。你也听到了,她是妻,这个添妆的事情。”
陈春燕打量着陈冬梅的神情,她清楚地看到陈冬梅正在磨牙。
啧!
她又笑了,“我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有句话说得很对,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陈二妞到了别人家里,手里太紧了,我们脸上也不好看。”
陈二婶抚掌,“正是这个道理。”
陈春燕点头,“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样吧,只要陈二妞拿得出婚书来,我给她陪送一个三百亩地的田庄,至于我阿爹阿娘大姑要怎么添妆,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陈二婶听得双眼发亮,恨不得自个儿替陈冬梅嫁了,三百亩地的田庄落到她手里的才好。
然而陈冬梅并不相信陈春燕有这么好心,“呵,你会这么大方?不会是诓骗我的吧。”
陈春燕无所谓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一个三百亩地的田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陈冬梅看向陈二婶,陈二婶微微点头。
整个村的人都被发动起来帮陈春燕家垒围墙了,钱还是当场现结的,要说他们家没钱,她也不能够信。
而且她还听人说,陈春燕要将隔壁三井村整个村的地都买下来,而且已经结了一部分钱了。
这该有多少银钱啊。
有这样多的钱,随口说要陪送三百亩地,想来也是真的,这对陈春燕来说,根本不叫事儿嘛。
陈冬梅目光闪烁,“非得看婚书不可?”
陈春燕点头,“是的,非得看婚书不可。”
因为妾是没有婚书的,都是直接一顶小轿抬进府就行的。
陈冬梅冷静了下来,她要是有三百亩地傍身,也就能从眼下的泥潭里脱身了。
她咬着牙道:“好,我明天回家给你弄婚书去,你看到了婚书就得把东西给我。”
陈春燕点头,“一言为定。”
她站起身,环视一圈,“阿爹,阿娘,大姑,我们回家吧,二叔二婶看样子是没准备留我们吃晚饭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做饭,也还能勉强不耽误饭点。”
陈二叔陈二婶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他们确实没想过要留哥嫂姐姐吃饭,他们家的粮食也是要钱买的!
但突然被陈春燕点破了,他们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求人办事嘛,连饭都不准备,这就不大好了。
呵!
陈大姑冷笑一声,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想看二弟和二弟媳,挽着陈春燕的胳膊,仰着脑袋就走了。
出了门,陈大姑才问:“你当真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陪送三百亩地啊?”语气十分不乐意。
第772章
陈春燕笑着摆了摆手,又指指大门外,意思是出去再说。
陈家老宅这边到处都是耳朵,在这里谈事情,显然不是个多好的选择。
陈春燕走到墙边时,还拍了拍墙,“婶儿,别听了,完事儿了。”
不多会儿隔壁果然传来窸窸窣窣下梯子的声音。
陈大姑指着院墙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要不是张氏非得跟隔壁争一口闲气,他们家哪能被隔壁的人看那么多笑话去。
两家院墙外最初其实有一段间隔的,但梁婶子家那时家里好像有什么事儿,东西堆不下了,就把柴禾堆在了院墙外。
张氏看了就不干了。
村里的宅基地都是需要买的,而院墙外留的过人的通道其实是从宅基地里划拉出去的。
这些地方平时也不用,但张氏不用也不允许梁婶子用,那让她感觉被梁婶子占了便宜的。
张氏就站在院墙外面骂,让梁婶子把柴禾搬走。
梁婶子气得不轻,当时就说:“我又没放到你家那边,这边还属于我家的地方,我放在我家怎么了?改明儿我就把院墙往外面移几尺,看你怎么办!”
张氏一听不得了了,她对着梁婶子骂了一个时辰不说,第二天就让燕儿爹去背了材料回来把院墙往外面移。
梁婶子本来是说说就算了的话,在见到张氏当真付诸行动了,她当天就叫她男人去弄了材料回来,她家的围墙也往外扩。
最后两家的墙可不就紧贴在一起了么!
陈春燕揽了陈大姑的胳膊,摇摇头,示意陈大姑不要跟梁婶子计较,这种爱看人家笑话的人可太多了,要计较可当真计较不过来。
只要梁婶子没伤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当真不用理会的。
陈大姑在陈春燕的安抚下最终还是没有发飙。
等离陈家老宅足够远了,陈大姑还是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你当真准备要给陈二妞陪送三百亩地的小田庄吗?你有这样一个田庄留着做自己的嫁妆多好。”
陈春燕淡淡笑了,“大姑,您回忆一下,我一直强调的东西。”
一直强调的……
陈大姑:“陈二妞得是妻,不能是妾?她肯定是妻啊,你看她那个样子,多得意啊。”
陈春燕笑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可能是妻。您看她的穿戴,显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负担得起的,但大户人家哪里又会娶来历不明的女子呢?
“但如果是妾就不一样了,妾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就是随时可以卖掉的玩意儿而已,来历如何,教养如何,并不重要,看着合眼就能抬回家。
“所以很多大户人家的姨娘都比较轻狂,而正妻却沉稳低调,就是这个道理。”
陈大姑:“你确定吗?万一不是呢?”
陈春燕:“大姑你信我,八成是。这事儿我们得咬死了不能给添妆,我们家可不能有一个做人小妾的姑娘,那样对我对秋儿都不好。”
陈冬梅显然是被张氏带歪了,张氏那脑壳认为只要是进了大户人家的门就是过好日子,还一度想让陈竹心以小妾的身份进大户人家的门,是以陈冬梅耳濡目染之下,不但不认为做了小妾丢脸,反而显摆起来了。
陈大姑点点头,回过头又叮嘱燕儿爹燕儿娘警醒些,千万不要被老二和老二媳妇钻了空子。
第773章
之后几天日子都过得很平静,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罗二少看到陈春燕粮食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索性没有急着回卫所,就在府城等着陈春燕的粮食。
他让袁三给陈春燕带话,让陈春燕把粮食送到府城,之后的运输,陈春燕就不用管了。
陈春燕对此没有表示异议,但她让牛一松告诉袁三,他们这边得去人确认赵夫人还活着,没有受到伤害,确认之后,可以先交付一部分粮食,让罗二少拿去应急。
罗二少也干脆得很直接把人接到了府城,让牛一松过去辨认。
牛一松哪里认得赵夫人啊,这事儿还得陈春燕出马。
陈春燕回了酒楼一趟,让赵大人口述,她来手绘赵夫人的画像,再让牛一松带着画像去认人。
确定赵夫人确实在府城后,陈春燕立刻让人把两千石粮食送到了府城。
罗二少也是个实在人,直接出具了证明,让牛一松带走了赵夫人。
赵夫人的身体也虚弱得很,一到酒楼就请了医馆的人来治疗,只不过给她治疗的人是周有成而不是许京墨。
许京墨的研究有了成果,正在专心闭关,连护肤膏都没做了,谁也不见,陈春燕也不好去打扰他。
转眼就到了酒楼开业这天。
陈春燕一早就到了城门口,城门一开,她就直奔酒楼而去。
她给城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发了请帖,就连府城,她也发了一些,那是廖家的关系网,廖家拉拔她,让她占了这个便宜。
她刚到酒楼后不久,花圃老板也到了,还拉来了符合陈春燕标准的花篮。
当今的新店开业并不时兴放花篮,但陈春燕图个彩头,把能够想到的都准备齐全了。
除了花篮,还有蝴蝶蓝等花卉,也一应摆在了相应的位置上。
陈春燕去办公区时,杨彬正让所有员工都站在空地上训话。
杨彬:“都打起精神来,这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利益,如果你们连自己的利益都不上心,还要懒懒散散的话,这里就容不下你们了,听到没有!”
所有人都站得笔直,显然很敬畏杨彬。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好处。
酒楼要是不要这些人了,转手就能卖给人牙子,他们心里当然是怕的,只为了不被买到可怕的地方去,他们也是要努力工作的呀!
陈春燕看到所有人都换上了绣着五味居三个大字的衣服,且精神饱满后,就悄悄退走了。
既然杨彬做得不错,她也就没有必要冒头了,省得弄得其他员工迷茫,不知道该听谁的。
不管什么组织,最忌讳的就是多头领导,这样会把人心弄散的。
她也去换好了衣服,先站到了大堂里,笑盈盈地看着花圃的人忙碌。
花圃老板走过来站到陈春燕旁边,“花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去暖房拿。”
陈春燕:“够了,之前您跟我说的方案就已经很好了。”
没等多久,酒楼的人就各就各位了,小子们在门口站了一排,牛一松亲自爬梯子上去挂了鞭炮。
陈春燕走到招牌下,伸手抓住了红绸子,“开业大吉。”
话音刚落,她就扯掉了红绸,露出了写着五味居三个大字的招牌。
同一时间,牛一松点燃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燃响,宣告他们酒楼正式开业了。
第774章
闵大人十分给面子,早早地来了酒楼,还带来了衙门里的大小官吏。
陈春燕走在闵大人身边,把人往三楼上引,“这里的雅间风景是最好的,背街,看到的是一片竹林,清幽雅致。”
闵大人朝窗外看了一眼,点点头,“很好。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了。”
三楼的雅间比二楼的更大,用通俗一点的话形容,三楼的是套间,外间可以吃饭和酒,里间可以小憩。
闵大人带着县丞、主簿坐了,让他们点菜。
新开的酒楼,他们都没有吃过,也不知道点什么好。
闵大人:“你推荐几样拿手的菜。”
跑堂的小子笑着推荐道:“各位客人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好,我们酒楼推出了套餐服务,有八十八、一百八十八、三百八十八两一桌不同的价位可供选择。你们人少,我建议订八十八两一桌的就行。”
闵大人嘴角一抽。
他算不上什么贪官,手里的银钱都是陈春燕最近给他的,他的干股得到明年春上才能提成,吃一桌八十八两银子的饭,他的心都在滴血。
主簿道:“你们燕老板可太会做生意了,这样一桌,梁县怕是没多少人吃得起吧。”
跑堂的:“您说笑了,开门做生意嘛,我们不会做拒客的事情。这一层楼的席面是最贵的。二楼的席面八十八两银子封顶,往下有五十八和三十八两两种可供选择。在大堂里坐则不能点这样的席面。”
主簿笑了,“哟,你们这规矩可真够怪的,万一人家坐在大堂里的人就想尝尝贵的席面呢?你们也不卖?”
跑堂的:“那哪能啊!如果当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马上安排雅间,请客人入内的。”
主簿:“如果雅间不够呢?”
跑堂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存在了。我们酒楼重新整修之后,把后院的厢房全都改成了雅间,雅间数量增加了十几个,怎么都是够用的,哪怕有文士要在这里办聚会,也不会显得雅间紧张。”
主簿点头,“嗯,你们考虑得很周到。今天就先尝一尝你们八十八的席面吧。今天我做东,招待两位上司,你们可得好好做啊。”
在场的人,就他职位最低,付钱也是他早就做好的准备。
闵大人却有些不自在,他叫两个下属一起来吃饭的,结果让下属付钱,这叫什么事儿啊!
越想他越觉得休妻休晚了点,要是早看清楚妻子的为人,也不至于让家里所有的财物都落在妻子手上。
多年的积蓄啊,全部被卷走了,想想就觉得自己好惨。
捕快们都留在了大堂里,牛一松亲自招呼他们。
牛一松:“哥几个今儿准备吃点什么?”
捕快们就豪放多了,“好酒好肉招呼着。”
牛一松:“得嘞,马上就来。”
炖菜、蒸菜之类的菜品,昨晚就上锅做了,早上就已经到了火候,有人点,马上就能端出来。
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
但随着来酒楼尝鲜的人越来越多,自然避免不了点炒菜的,厨房的人手立刻紧张了起来。
陈春燕便转身去了厨房。
她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还听到二狗子在嘟囔,“厨房人手不够啊,要是生意每天都这么好,我们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还得加人才行。”
第775章
陈春燕:“该加就加,酒楼也不缺这点银钱。”
二狗子看到陈春燕就想放下锅铲。
陈春燕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你看着锅里,别炒糊了。”
二狗子:“嗯,这事儿我回头就跟杨先生申请,但是培训还得你亲自来,我和秋儿会做的菜很有限,教他们也教不了什么。”
陈春燕:“再买新人,直接给我送到乡下去,培训好了再送回来,你们两个每五天到我那儿学习一次,不要同时来,轮流来就行,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商量,商量好了,告诉我。”
她肯定是不会做基础培训的,她还没有那么闲。
但新宅那边有董明春啊,教一教新人刀工啥的,还是没问题的。
五味居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而斜对面那家去年新开的酒楼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几乎所有的食客都被吸引到了五味居,仙客来的老板站在酒楼门口神情阴郁地看着五味居。
仙客来到梁县后挤垮了老字号酒楼,但这位老板觉得,他要是再不做点别的,下一个被挤垮的就会是他了。
五味居筹备的这一个月里,仙客来的可量减少了一部分,但都是很少一部分,老板并不十分在意。
毕竟梁县就这么大,食客就这么多,多开一家酒楼,自然就会分走一些食客,只要被分走的食客数量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行了。
但今天五味居正式开业后,他才知道情况完全反转了,去五味居的食客占绝大多数,来他店里的只是很少部分,还是那些心急,不愿意等餐的食客。
他看到五味居那边可恶地立了一块牌子——等餐区。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等待,五味居提供舒服的桌椅和茶点供食客享用。
等餐区被弄成了卡座,全都是真皮沙发,食客们觉得新奇,坐上去又舒服,也都愿意等待。
仙客来的王老板转身进了酒楼,去了后院,换了一身普通点的衣服,又粘了两撇小胡子,才朝五味居走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得亲自去尝尝五味居的菜品究竟是什么味道,竟然能吸引这么多人来。
其实今天来凑热闹的人不全是冲着五味居的味道来的,而是冲着五味居的名声来的。
就像后世很多网红店,你说它买的食物当真就比别家好吃很多吗?吃过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没有,就是好奇,看到好多人都去尝过了,自己也就想去尝尝。
五味居对于梁县的人来说就是这样的。
五味居的人天天穿着绣着大字的衣裳送外卖,一到饭点乌泱泱跑出去一串,已经成了梁县一景了。
而且这段时间一会儿又传出五味居出了新式点心,一会儿又传出了新式菜品,一会儿又说出了新式的装潢……几乎天天都有新消息。
他们哪能不好奇呢!
反正如果不点大菜,与人合点一桌,平摊下来,一人顶多十个钱,如此家里稍微有点余钱的人都能来尝尝鲜了。
王老板站在酒楼外瞧了一眼,便立刻有跑堂的小子迎了过来。
跑堂的:“客人您几位啊?是要雅间还是大堂?”
王老板:“有什么区别?”
跑堂的:“如果是要雅间,现在就有桌子,如果是要大堂,那就不好意思了,得去旁边的等餐区稍等。”他说着还指了指一墙之隔的等餐区。
第776章
王老板只犹豫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大堂吧,热闹点,吃得香。”
跑堂的满脸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客人选择了消费更低的大堂而有所不满。
他介绍道:“我们为客人准备了免费的饮品和点心,客人可以任选一种品尝。”
王老板:“点心和饮品都可以选一种?”
跑堂的:“是啊,今天准备的饮品有绿茶、奶茶和酸梅汤,小点心有曲奇饼、千层马蹄糕、炸奶砖。”
王老板听得一头雾水,他虽然没有喝过奶茶,但一听这名字,他大概就猜得到是如何制作的,但曲奇饼当真是没听过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嘛!
王老板:“我要奶茶和曲奇饼。”
跑堂的先把王老板引到卡座里坐下,便去端了奶茶和曲奇饼过来。
奶茶并没有很大杯,顶多二百毫升的样子,而曲奇饼更是用装凉拌小菜的小碟子装的,量也不大,顶多七八片,不过每一片正中心都点着一点果浆,看上去十分可口。
跑堂的放下东西,“客人您慢用。”
跑堂的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王老板便坐在位置上,先拿起曲奇饼尝了一口,他尝出曲奇饼里面有浓浓的奶香和蛋香味,但他尝不出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陈春燕也不怕这些老饕来尝,他们不知道奶油和黄油的制作方法,再怎么尝都是没用的,尝不出她的配方。
王老板又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奶茶上面插了一根空心的木棒,木棒非常碍事,还差点戳到他。
这太不合理了!
但见其他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他要是贸然提出,万一这木棒有别的用处,他岂不是很丢人。
他按捺住想发火的心情,偷偷瞄那些同样要了奶茶的食客。
食客愉快地聊着天,过了好半天,才低头用吸管喝了一口奶茶。
呃!
这木棍竟然是这样的用途!
王老板把木棍拿起来看了半天才把木棍丢进了杯子里,搅动了一下。
咦,杯子里有其他东西。
他将吸管提起来了一点点,吸了一口奶茶,圆乎乎的东西就落进了嘴巴里。
东西像是用糯米做的,又不太像,但吃起来非常Q弹,口感不错。
能够抢他们家生意的人果然不简单!
要知道他店里做的可是正宗的鲁菜,那是宫廷菜式啊!
他借着桌子的遮掩,偷偷把一部分曲奇饼放进了他衣摆下面的兜子里。
珍珠奶茶就没办法了,他便一口气喝干了奶茶,把珍珠倒进了另外一个兜子里。
他来之前在腰间挂了好些个兜子,就想着吃到好吃的,他又品不出做法的东西,就偷偷带一点回仙客来研究。
他解决掉剩下的曲奇饼,便挑帘子去了大堂。
跑堂的看到王老板,立刻迎了过来,“客人,还没有空桌,非常抱歉。”
王老板摆摆手,“算了,带我去雅间,我不想等了。”
跑堂的自然没有不应的,“请跟我这边来。”
他领着王老板往二楼去。
王老板这才发现五味居的楼道竟然也准备了盆栽。
其实五味居的楼梯跟他们家的楼梯是一样宽的,盆栽放在地上就会显得很挤,但五味居不是啊,五味居用的是吊盆,增加了意趣,还不占地方。
王老板攥紧了拳头,他意识到他遇到了劲敌。
等他看到粮油店麦老板在向跑堂的打听可不可以上三楼拜访闵大人时,他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第777章
传言闵大人跟这家店的老板关系密切,看来不是造假的。
城里稍微大一些的店基本上都会给闵大人干股,他们家也不例外。
但仙客来去年开业的时候,闵大人并没有去捧场。
待遇的明显不同让他心情沉重。
跑堂的:“客人?”
王老板回过神来,“哦,去哪间?”
跑堂的:“您是要临街的雅间还是要背街的雅间?”
临街的雅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看仙客来。
王老板:“要背街的。”
跑堂的:“您这边请。”
五味居雅间里的餐桌也格外不同些,竟是有两层。
王老板伸手碰了碰餐桌。
跑堂的笑着解释,“我们这里是没有人布菜的,伸长了胳膊去夹对面的菜多少有些不雅,这张桌子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您看。”
他说这就拿起一个茶杯放到桌子上,再轻轻一转,茶杯就到了桌子对面。
王老板都要窒息了。
五味居这里全是这样精巧的东西,可以说是在细节上极大地给食客提供了方便。
劲敌啊劲敌!
跑堂的:“针对二楼的雅间,我们准备了三种席面,分别是三十八两、五十八两和八十八两这三种价位。您一个人的话建议您点三十八两这个价位的席面比较合适。我们酒楼提倡光盘行动,不建议浪费。”
王老板嘴角一抽,最便宜的席面竟然定在了三十八两这一档上,他家仙客来最便宜的席面十二两。
而且听这跑堂的意思,三十八两这一档的席面菜要少一些,真是会赚钱啊!
王老板:“行,就来这一档的席面。”
跑堂的立刻给王老板开了单子,单子用板夹挂在门口,而他则跑去给厨房传话了。
跑堂的:“燕老板,又来一桌三十八两的席面。”
陈春燕痛并快乐着。
她当真是低估了五味居的客流量,二狗子还说明天早上抬不起胳膊来,她现在都快抬不起胳膊来了。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便继续低头做菜。
跑堂的先去端了凉菜和冷盘去楼上,过了会儿,又回来端了开胃的汤。
汤是照着许京墨给陈春燕开的药膳方子做的,能够暖胃开胃。
王老板随意地吃着冷盘和凉菜,他总觉得菜里面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也没尝出来那香味是什么。
凉菜里特殊的香味当然是陈春燕自制的味精啦,是用干贝、干香菇、干虾皮磨粉做的,能够提鲜,自然比普通的凉菜多了一重鲜香。
酒楼的人并不知道罐子里的调味料是什么,陈春燕只告诉他们要放这个调味料,但制作的时候都是背着人制作的,谁都没告诉。
王老板简直被五味居层出不穷的新招给弄懵了。
跑堂的端着小瓷盅走进来,“客官,这是我们酒楼秘制的养胃药膳,您尝尝。”
王老板几乎是失魂落魄地打开瓷盅,舀出药膳低头尝了一口,汤里带着药香,苦倒是谈不上,味道也不是十分怪异,但喝进胃里果然暖暖的。
他等跑堂的离开后,立刻拿过来瓷盅,伸调羹进去扒拉,果然啊,里面没有药渣,只有鸡块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个药汤真的很好啊,一定要弄到配方。
他觉得这家店就凭药膳也能得到一些年纪大又有钱的大官人的青睐。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迅速调整心态,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压制五味居的!
第778章
跑堂的来回在酒楼里穿梭,将一道道菜摆到王老板的面前。
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大,但摆盘很精致很考究,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幅画一样。
很快王老板就见识到什么叫摆盘是一幅画了。
陈春燕在白瓷盘上画上画,再将甜点画龙点睛般的摆在盘子上,整个摆盘浑然一体,简直是艺术。
王老板的念头刚落,他对面就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哎,小二哥,做这个甜点的师傅忙不忙,我们能见见吗?她的绘画技艺应该也很不错吧?”
跑堂的:“非常抱歉,酒楼今天非常忙,师傅可能没办法出来见客,但师傅有几幅画作存在酒楼里,可以拿给客人鉴赏鉴赏。”
牛一松教过他们认人,是以跑堂的一看眼前的人就知道是书生。
他也知道书生迂腐得很,但只要合了他们的胃口,今后肯定会常来的。
王老板听到动静,他打开门,朝对面的书生抱了抱拳,“我对画作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诸位介不介意我一起鉴赏?”
书生很是高兴,有人与他们有一样的爱好,当浮一大白啊。
他们立刻敞开了雅间的门,“先生请进。”
因来了外人,书生们都没再聊天,只静静等跑堂的取画来。
跑堂的刚才正要去送菜,是以耽误了好一会儿时间,王老板都等得无聊了,跑堂的才将画作取来。
跑堂的:“这几幅画的风格都不一样,有写意的,有写实的,各位客官慢慢鉴赏,小的先去忙了。”
书生打开了写意的山水画,觉得一般,便不太感兴趣地收了起来,反倒是写实的街景、人物图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特别是人物图,完全可以用活灵活现来形容了,站在人物图前,他们就感觉自个儿被画中人盯着,一时间啧啧称奇。
书生:“咦,这最后一幅画的是什么?好奇怪啊!”
他又打开了门,拦住了送菜的跑堂,“这幅画的是什么?”
跑堂的一看那幅画就笑了,“哦,这幅画要放在地上看。”
书生大感兴趣,他还没有见过必须要放在地上看的画呢!
众人赶紧散开。
书生把画铺到了地上。
跑堂的站到画之前,“站到这个位置来看。”
书生兴趣满满地走了过去,“嚯!”
他赶紧倒退了几步,刚才他竟然感觉他站在悬崖边,他脑袋阵阵发晕,好似要掉下去了一般。
王老板狐疑地走过去,也看到令他震撼的画面。
这世上竟然还存在这样的画技,真真是匪夷所思。
所以说开酒楼还要请个画师来画画吗?
书生惊为天人,兴奋地问:“这幅画卖吗?”
跑堂的有些为难,“我帮您问问我们东家?”
书生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他搓着手,十分想把画买回家好生研究一下画技,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
陈春燕忙得恨不得长出章鱼手来,她正在摆盘,跑堂的就来了。
跑堂的:“东家,有个客官说想买画,卖吗?”
陈春燕头也不抬,“不卖,你告诉他,如果想看随时来看,免费看。”
跑堂得觉得燕老板有些不近人情,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转身跑了,路上遇到牛一松,他把事情略提了提。
牛一松感慨道:“小子诶,跟着燕老板多学学,你还太嫩了些。”
第779章
跑堂的被牛一松说得更加迷茫了。
他有些佩服牛一松,要不怎么说牛一松是管理他们的人,而他们是被管的人呢,牛一松一听之下便能明白燕老板的用意,而他们却迷茫地并不知晓。
牛一松长臂一展揽住跑堂的脖子,把人往旁边带了几步,走到了没人的角落里。
他压低声音说:“那人想买画对吧?燕老板不卖对吧?他必然时时惦记着那幅画,那必然就要再找机会来瞧画是吧?人都到酒楼了,难不成还好意思白占个雅间看画?那必然是要消费的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跑堂的一眼,又拍拍跑堂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跑堂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么,燕老板真是高明啊!
心里虽然很高兴又学了一招,但他揉了揉脸,露出沮丧的神情才跑回雅间。
他一打开门,书生们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了。
书生叹了一口气,眼神痴迷地盯着地上的画,“这样的神作舍不得卖掉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种画法叫什么?”
这题跑堂的会答,“这叫三弟画法。”
书生瞪大了眼睛,“三弟画法?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跑堂的也很迷茫,他们问起的时候燕老板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但并没有深入解释。
于是他说:“我们东家研究出这种画法大概受到了她三弟的启发吧,所以才叫三弟画法?”他说得也不十分肯定。
燕老板的大哥二哥三弟,他都见过了,说老实话,大哥二哥给他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可三弟嘛,他感觉脑子一般,学东西不算很快。
陈修言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估计要吐血了。
学东西快不快的,要看跟谁比,要是跟陈春燕比,谁脑瓜子都不灵,陈春燕那是看一眼就会啊,他们这些凡人哪儿能比。
陈春燕好歹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冲入过大学的,哪怕脑海中的知识储备已不如高三时期,但也不是几个小屁孩可以比的。
她看一遍就会,那是因为她很多东西已经学过一遍了。
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她早读时已经不知道读过多少遍了,到了这个时代,她却因为这个,成了个众人眼里的天才,有时候想起来,她也觉得蛮羞耻的。
但不管怎么鼓励大家,她还是毫无悬念地成了众人头顶的阴影,还是无法超过,无法驱散的那种。
书生:“那我倒是挺想见见那位三弟了。”
跑堂的心想:见不见也就那样。
但他嘴里却说:“小公子在念书,不是休沐日是见不到的。”
书生有些遗憾,“有机会再见吧,行了,你去忙吧,这几幅画我再研究研究。”
另外几名书生显然也是同样的心思。
他们先前已经轮流站在画面前看过了,一位恐高的同窗,甚至还出现了眩晕腿软等不良反应,他们大感神奇,一时间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一心只扑在画上。
王老板不是什么有艺术细胞的人,他顶多有浑身的细菌,看了会儿,就没了兴趣,便告辞一声,回了他的雅间,继续尝菜。
他尝遍了菜,不得不承认,五味居的菜色非常精致,就算比之南方的菜式也不遑多让,特别是大菜和甜点,特色鲜明,他吃了一次,竟然都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