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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尽     大农txt下载     大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受伤

    兜里的蛇拱动得越发急了,陈修言心里害怕,生怕蛇祖宗一个不高兴咬他一口,那就坏了菜了。

    往日里,陈冬梅磕碜陈修言一句,陈修言便又三句等着她,今天分外反常,她都出言挑衅了,陈修言却依旧安静如鸡……她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跑过来揪住陈修言的袖子,“鬼鬼祟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她上下打量陈修言,一副神探看嫌犯的模样。

    陈修言烦透东屋的人了,尤以陈冬梅为甚,他眼珠一转,捂住了自己的兜。

    陈冬梅一直紧盯着陈修言的动作,陈修言这般心虚的作态自然落在了她眼里,她冷笑出声,大力拉开陈修言的胳膊,探手进陈修言的衣兜去摸。

    那蛇找不到出路,正是心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靠近,骇了它一大跳,它张嘴就咬。

    陈冬梅痛呼出声,赶紧缩手,就看到自个儿虎口上挂着一条蛇,蛇死死咬着她,她不敢去拽,害怕扯下自己一块肉,只能拼命拍打蛇的脑袋。

    陈修言不敢笑出声,大张着一张嘴,捂着肚子,笑得快要岔气了。

    他先前本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条被暖醒了的蛇,陈冬梅这茬找的妙,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正屋传来脚步声,听那声音里带着鞋后跟磨地的摩擦声,这定是奶动了。

    奶最喜欢趿着鞋,不提起鞋跟,走路时抬脚,鞋跟就在地上磨,拖拖踏踏的,不似爷,走路大步带风。

    他赶紧脖子一缩,大步冲进了西屋,边跑嘴里还边喊:“不得了啦,陈二妞玩蛇被咬啦!”

    站在门口的陈冬梅听到这话又痛又气,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翻白眼。

    张氏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话,气得来揪陈冬梅的耳朵。

    “这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时候。”

    刘二婶听到动静,撩帘子出来,就看到这骇人的一幕,暗狠张氏心毒,孩子都被蛇咬了,第一时间关心的不该是蛇有毒没毒吗?哪儿来的闲工夫还在打骂孩子。

    张氏到底是她男人的娘,她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直接跟张氏抬杠,只能冲着自己女儿发火,揽着陈冬梅的肩膀,一把将女儿扯进怀里。

    肩膀在自家老娘手上,耳朵在自家奶手上,两边都用了大力,就这一下,陈冬梅的惨叫声又大了三分。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娘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啊,你有这功夫哭,不如想想怎么找回场子,那些人敢踩你一脚,你就得踩十脚回去,这才是本事。”

    刘二婶骂归骂,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她把陈冬梅的手按进盆儿里,又往盆儿里装满了水。

    那蛇无法呼吸,便张开了嘴,快速蹿出盆子。

    刘二婶早手持铁锹等在一旁,瞧准了时机,一锹砸在蛇脑袋上,把个蛇脑袋砸个稀巴烂。

    陈冬梅收了哭声,抬着手凑到刘二婶跟前,“阿娘。”

    “没出息的东西,麻蛇而已,没毒。”

    刘二婶绕过她,扭着身子上前捡起了地上的死蛇。

    多好一条蛇啊,炖一锅,正好打牙祭。

    她这念头还没在脑子里转完一圈,陈春燕的声音就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小六你瞧瞧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你去赊一条蛇回来给大家打牙祭,说好了春天是要还的,这蛇咬了人还算好,要是让它跑了,咱们春天不是得白还人家一条?!”

第16章 抢活

    心里刚刚生出点希望的小火苗,便立刻被人掐灭了,这糟心的感觉,实在是憋屈得紧。

    刘二婶掐着蛇,瞪着西屋,一语不发。

    她本打算借着陈冬梅伤了了,好将大部分蛇肉归入二房,现在陈春燕一开口,她这个要求是提不得了。

    这蛇啊,是人家陈春燕让陈修言去赊来的,开春后是要还的,她脸皮虽厚可也没厚到不给人吃,还让人还的地步,而且让她去抓蛇来还,她也不愿意啊,谁晓得找到的蛇洞里住的是毒蛇还是没毒的蛇啊。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娘,这蛇……”

    陈春燕靠着窗,扯着嗓门,说:“奶,这蛇补得很,一半儿给您和爷补身体,剩下一半儿我们平分,您看可好?”

    刘二婶几乎被气个仰倒,她的算盘连番落空,脸色已经黑不能看了。

    张氏被陈春燕一句话说得身心舒畅,做长辈的,哪有不喜欢小辈乖巧孝顺的,即便是再讨厌的小辈,卖乖讨好的时候,她也会有一丝丝熨帖的,只是这份熨帖能够被记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她清清嗓子,吩咐刘二婶,“傻站着做什么,也不看看日头,马上就要吃午饭了,还不快去做,这蛇皮记着别丢了,还能卖到医馆呢!”

    她吩咐完,迈着八字步回了屋。

    刘二婶对着西屋磨了好大一阵牙,才去了厨房取了刀剥蛇皮。

    说是做饭,其实也不用怎么做,窝头早上就蒸好了,她只用烩点咸菜,做个汤就成,往日的汤都是酸白菜汤,今天变成了蛇肉汤而已。

    她这边剥好了皮,正准备将之斩成团,燕儿娘就走了进来。

    “他二婶,我来吧,左右是我做惯了的,你歇着就好。”

    燕儿娘来帮忙,一来是因为她确实勤快,等着别人做饭自己吃,心底到底不踏实,二来却是因为陈春燕授意。

    不是陈春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把刘二婶的作为看进了眼里,能够推测出刘二婶下一步会做什么事情。

    蛇啊,可不是长得头齐尾齐,那可是有粗的地方也有细的地方,虽说陈春燕讨了奶的主意,让几房平分蛇肉,可万一刘二婶把尾巴那截分给大房怎么办?大房人多,孩子年纪又比二房大,那一点东西打牙祭都不够的。

    这不,陈春燕就给燕儿娘出了个主意,保管相对公平,且叫其他人挑不出错来。

    刘二婶握着刀不想交出去。

    她现在拿的是刀吗?不是,那是她馋了一个冬天的肉!

    “二婶,奶叫你。”

    刘二婶瞧瞧肉,又瞧瞧陈修言,不甘不愿地放下刀,用围腰擦擦手,转身去了正屋。

    燕儿娘洗干净手,赶紧接手剔蛇肉,她手巧,剔骨刀划拉一下,切下一大块蛇肉,蛇骨上就只剩下点肉渣了。

    “你奶找你二婶啥事?”

    陈修言吐吐舌头,“奶没找二婶,是姐让我那样说的。”

    燕儿娘转身,瞪着眼睛看陈修言,“你仔细被你二婶打。”

    “我不怕她,姐会保护我的。”陈修言说完就跑了。

    燕儿娘摇摇头,继续剔肉。

    那边厢,刘二婶进了正屋。

    张氏掀起眼皮看刘二婶,“你这懒婆娘,就让你做个饭,你也偷懒!”

第17章 一步

    刘二婶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被陈修言那个小崽子耍了,她也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她道:“娘,刚才小六去厨房叫我,我不是怕娘找我有事么,这才赶紧来了。”

    张氏眉毛一竖,把正在缝补的衣裳丢进针线笸箩里,“我几时叫过你!”

    刘二婶愣了半晌,一拍手,呀了一声,“他们该不会是故意把我支开,好偷吃蛇肉吧。”

    那条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大家子人分下来,也分不了多少人,要是被人偷吃,更是连馋也解不了了。

    陈家穷,没什么好东西,张氏就对钱财、吃食看得特别紧,听刘二婶说燕儿娘背着她偷吃,她哪里会干!

    她当即趿上鞋子,冲向厨房。

    燕儿娘已经剔完了蛇肉,切成了均匀的蛇肉丁,码放在案板上。

    锅里已经烧上了水,她正在等水开,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头,看到是张氏来了,立马在围腰上擦了擦手,迎了出来。

    “娘您怎么来了,您不是说厨房柴火熏得人脑袋疼吗,还是回屋歇着去吧。”

    燕儿娘为人实诚,别人的行为她总不会多想,可她记性好,这些年这些人说过什么话她都记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子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张氏说过的,可张氏听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顺。

    想当初,张氏说这话的目的可是为了磋磨刚进门不久的新妇燕儿娘的啊,她说那话之后也确实没再进过厨房,现在燕儿娘旧事重提,总觉得是在打她的脸。

    “我们都是粗人,吃不来细糠,你把那蛇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给谁瞧呐,你呀,没有做那城里人少奶奶的命。”

    “娘,你这是怎么说的呢!”

    燕儿娘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自问嫁进陈家十几年也尽心伺候公婆、认真操持家务,不得一句好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要经常被人扎心啊!

    这里头还有桩公案,当初燕儿娘跟村里一个少年郎是青梅竹马,少年郎上京赶考,一去许多年不回来,村里人都说人家当了大官看不上她了,不要她了,她家里觉得她丢人,也不嫌陈家没啥聘礼,匆匆嫁了她。

    谁知道,过了两年,少年郎又回来了,还坐轿子穿绸缎衣裳,带着许多礼物登门拜访,才知道燕儿娘已经嫁了,少年郎气愤难当,立时便与燕儿娘的娘家撕破了脸。

    现在说什么当少奶奶的话,无异于戳燕儿娘的肺管子。

    “你也知道我是你娘,我说你几句怎么了,流马尿给谁看!”

    燕儿娘一抹眼泪,丢下围腰往外走,走出两步,又想起陈春燕的叮嘱,倒回来,哑着嗓子说:“爹年纪大了,啃骨头费劲,我才把肉剔下来,想着炖得烂烂的,他老人家好吃,现在看来倒是做错了。”

    她说完也不管张氏和刘二婶是什么反应,径直冲进了西屋。

    反正陈春燕交代的也就这么多了,再留下,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没压着声音,陈家穷,墙壁很薄,不隔音,她的话便随风飘进了正屋里,被陈老爷子听了个正着。

    陈老爷子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反正等张氏回了正屋,陈老爷子的脸色都黑得不能看了。

第18章 恳谈

    刘二婶拿回厨房主控权时,陈春燕正拉着她娘说话。

    “娘,您也别伤心,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这话是没错,只是您别忘了,人心都是不容易满足的。陈家庙虽小,供的佛,心可不小,那点子蚊子苍蝇肉,人家也是不肯放的,您当了人家的道,自然得不到好脸色。”

    陈春燕与燕儿娘接触下来,知道燕儿娘老好人的性格,她现在就是要一步步点醒燕儿娘,让燕儿娘好好瞧清楚,步步退让是得不来别人一句好的。

    只有燕儿娘看清楚了这一点,不会自带滤镜去看陈家的其他人,她才敢把她自个儿赚的钱拿出来用,不然总防着一个屋檐下住着的爹娘也不是个事儿,太容易露馅儿了。

    燕儿娘用帕子抹了抹脸,“陈家这点家当有什么好争的,不过是几间大瓦房,看得见摸得着的,也没别的东西了,再说了,我也从没想过争什么。”

    陈春燕推开点窗户,朝外看了看,才说:“您没想过,这话您信,我也信,可他们不信呐!而且大哥二哥也大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您不着急啊?可要说亲,大哥二哥的条件又摆在这里,没点聘礼,谁家会同意这门亲事?您想想,两场亲事如果顺利办下来,还不得把家底儿掏光了啊。”

    她朝东屋指指,“他们能同意?”

    燕儿娘神情怔怔,好似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智一般。

    过了好半晌,她才喃喃问:“你大哥二哥还能讨得到媳妇?”

    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陈春燕穿越前生活的城市依然有类似的婚姻存在,或是女方家庭困难,无奈之下嫁给有缺陷的男方,或是南方娶不到媳妇,勉强娶有缺陷女方,都是有的。

    还有些农村地区,结婚办个酒就算结了,根本不扯结婚证,是以她曾经还见过娶疯子老婆的男人呢!

    她沉默片刻,组织好语言诚恳道:“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没人肯的。”

    燕儿娘眼神立时一黯,好似被人抽走了力气,“算了,我和你爹养他们到老吧,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陈春燕摇头,“阿娘这样想便错了,从来相伴到老的都是夫妻,没听说过是父母的。我也只是说现在不行,没说以后不行,如果我们的家里能稍微厚些,未必没有条件稍微差些的老姑娘愿意嫁的。”

    燕儿娘的心思一下子就活了。

    女儿说得对啊,条件好的姑娘她是想都不敢想了,可她求的只是儿子能把日子平安过下去,是以只要媳妇老实肯干,就行了啊。

    她马上就想到了村口的牛大花,那姑娘说起来也是不错的,只是被老爹耽误了……

    燕儿娘越想越心热,好像牛大花已经成了她大儿媳妇似的。

    瞧着燕儿娘这副模样,陈春燕暗叹一声,忍不住给燕儿娘泼了一盆冷水,“阿娘别露了痕迹,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燕儿娘瞬间蔫儿了,“是啊,连家底都没有,别人怎么看得上。”

    陈春燕笑了,“所以啊,我们得分家出去单过,才能慢慢把钱攒起来,不然钱都在奶手里,两个哥哥一辈子都别想娶到媳妇。”

第19章 初提

    燕儿娘被陈春燕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得说不出话来。

    爷娘在,不分家,这是所有家族不成文的规矩,她女儿竟然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太吓人了。

    “这话你千万别在你爹面前说,你爹会生气。”

    陈春燕笑了,“娘,我知道了。”

    听话听音,燕儿娘并不是不愿意分家,是燕儿爹不愿意分家啊。

    老话说得好,盛世置地,乱世藏金,这话用在陈家上也非常试用,这乱糟糟的样子,不理顺了,不能置地,否则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有了这个结论,陈春燕的眼神就开始在屋里转悠了。

    到底把钱藏哪儿比较合适呢?

    燕儿娘一抬头就看到了陈春燕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瞧啥?”

    陈春燕自然不能把她寻找藏钱之地的想法说出来,她念头一转,道:“大哥二哥虽不大聪明,但年纪也大了,加上我和秋儿眼见着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再在一个屋里住着,委实不妥,便琢磨着趁着还没有农忙把屋子隔一隔。”

    燕儿娘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去年秋收完了,我就跟你们爹提了这事,后来有事耽误了,便忘了,索性等过几天天暖了,还没开始耕种,先把你们屋子隔出来,这屋子本来就不大,再隔一隔就更小了,你们只能将就着点儿住了。”

    这可是正事,搞忘了一回,可忘不得第二回了,燕儿娘说完了,赶紧端着针线笸箩去了隔壁。

    隔壁,燕儿爹正盘坐在床上编草鞋,那是他为开春下地准备的。

    “啥事这么急,走路带风的?”

    燕儿娘把东西一放,坐到炕上,“去年我跟你说过要隔一间屋子出来给燕儿和秋儿住,你咋忘了?”

    燕儿爹手下一顿,便“嗨”一声继续编草鞋了。

    “我咋可能忘!我跟娘提了,娘说家里没那个闲钱,两个女儿也是要嫁的,嫁了那屋子住起来不就宽松了么。”

    燕儿娘气得心口疼,“你咋这么没脑子呢,让两个闺女跟两个该娶媳妇的儿子住一块儿,再过两年,说出去是能听的?还嫁人呢,怕是嫁不出去了!”

    燕儿爹的脑子也反应了过来,“那咋办?要不我再去跟娘说说?”

    燕儿娘的心口更疼了。

    “你去吧,要是娘能答应,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燕儿爹不高兴了,“你咋说话呐,那可是咱娘,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其实说的也对,冬天得屯粮、屯菜,钱的确紧巴巴的,倒不是苛待咱们。”

    燕儿娘心口疼得无法呼吸了。

    “春天还要买种子呢,夏天要买肥,秋天要交税,反正一年四季都没钱!我懒得跟你说,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

    燕儿娘气得转身就走,摔帘而出,这口气直到吃午饭都没消下来。

    中午吃蛇肉,张氏盯得紧,一早就用漏勺捞干净了蛇肉放在单独一个盆里,等到人来齐了,她才开始分肉,以示公平。

    所有人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张氏端着盆哗啦啦把肉杆进一个空碗里,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都看好了啊,平分的,谁私底下也别说我不公平,多吃多占。”

第20章 钱来

    两碗蛇肉看起来一样多,实际上却是有猫腻的,张氏手里那一碗,她提前摇了又摇,夯实了的,后来拨出去的那碗,却是松松散散,看着多,实则比张氏那碗少了起码二两。

    可别小看这二两,要知道陈春燕出的主意可是张氏与陈老爷子吃一半,剩下的人分剩下来的那一半,多二两,这些人也能多沾点荤腥。

    张氏端起那碗松散的蛇肉,往每个人碗里扒拉了一些,她这回倒是做得公平公正,反正每碗里的蛇肉瞧着都差不多。

    她给小辈们分完了蛇肉,才端起她那碗紧实的蛇肉,往自己碗里扒拉了点,又挪到陈老爷子身边给陈老爷子扒拉了点,便将柜子打开,把碗锁了进去。

    所有人:“……”

    张氏也是做得出来,陈春燕捧着她,说让她与陈老爷子分一半蛇肉,她就真分一半蛇肉,让子孙们眼巴巴看着。

    张氏被众人瞧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端起碗,筷子晃了一圈,“吃吧。”

    陈修言撇撇嘴,端起两只碗就朝西屋走。

    他来回跑了三趟,才把该送的饭送到哥哥姐姐手里,而他自己也端着碗陪哥哥姐姐吃,他啊,是不想待在堂屋跟其他人吃饭了,太受气。

    吃罢了饭,午歇一会儿,就到了下午。

    牛大花回来了,还带来了卖蛇的钱。

    “这是你那份,统共五百六十文,老板说若还有每隔五天送一批过去。”她说起这事,脸上也全是笑意。

    陈春燕比了个嘘的手势,又给陈修言使了个眼色,陈修言秒懂,一蹦,蹿出了西屋,正好看到陈冬梅轻手轻脚往这边走来。

    “陈二妞,做个人!”

    陈春燕听到动静,没忍住,避开牛大花翻了个白眼。

    这家人,真是太讨厌了,生那么多都是奇葩,拿来干嘛,所以优生优育是对的!

    陈冬梅不是个被抓了包就会服软脸红的人,她冷哼一声,上前要打陈修言。

    “陈二妞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陈修言滑不溜手,陈冬梅要打他,他便吐舌头跩屁股气陈冬梅,但就是不正面跟陈冬梅对上,就跟游戏里放风筝似的。

    陈春燕掀开窗户看了眼,摇了摇头,说:“大花姐姐,对不住了,连口水都不能招待你喝。”

    牛大花也不笨,立马懂了陈春燕的意思,“客气这些做啥,往后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呐。”

    两人相视一笑。

    牛大花趁机告辞,“我走了,被你奶看到我来,怕是有得闹。”

    “大花姐姐慢走。”

    牛大花笑笑,起身站到了门边,挑开帘子看了眼,见陈冬梅背对着她,她才朝陈春燕做了个手势,用口型道“走了”。

    她出得门来,贴着墙根儿轻手轻脚出了院门。

    陈修言见到门轻轻关上,呸了陈冬梅一口,迅速脱离战场,躲回了西屋。

    门再一次在陈冬梅眼前关上,她这次倒是没被碰鼻子,却任由她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不开,她又去开窗。

    但……陈春燕早她一步将窗关死了。

    陈春燕对外面的叫骂声充耳不闻,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五百六十文钱分成了七份。

第21章 藏钱

    陈春燕当着小六和秋儿的面,将大头的钱装进了一个布袋子里,又把剩下的钱分成五份,他们兄弟姐妹五人一人一份。

    她用气声说:“都把钱藏好了,秋儿你帮大哥二哥藏一下,以后两个哥哥的奖励就从这些钱里出。”

    陈谷秋点点头。

    陈春燕继续道:“把钱袋子藏到房梁上去。”

    陈谷秋瞄了房梁一眼,估摸着踩到炕桌上还差一截,她索性把柜子里的被子抱了出来,拖着柜子到了房梁下,她踩了上去,踮脚去放钱袋,却还是差了一截,便又加上炕桌。

    两个哥哥又不干了,她刚把炕桌放到柜子上,哥哥就把炕桌抓了回去,要是她人在上面,准保跌一大跟头。

    “姐姐!”

    陈春燕揉了揉太阳穴,遇上没办法讲道理的人,真是脑壳疼。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挪到哥哥身边,伸手去抓炕桌,刚刚挪动了一厘米,哥哥就把炕桌抓回去放在了远处。

    陈春燕:“……”

    还能不能好了!

    外面的陈冬梅还在叫骂,还惊动了正屋里的人,得尽快将东西还原才行,不能引人生疑。

    陈春燕戳了戳哥哥,“看着我。”

    不是她有什么特殊爱好,非得强迫别人看着她,只是她知道,傻哥哥不看着人时,对他说话也白说,他是听不进去的。

    傻哥哥缓缓抬头。

    陈春燕:“这个桌子我要用,用完就放回来,你这样按着不放,是不对的,做错了事,要扣豆子,知道吗?”

    傻大哥直直看着陈春燕,目光澄澈,好似听得很认真,陈春燕却知道,他根本没听懂。

    陈春燕缓了口气,点了点桌子,“用一下,很快就放回原位。”

    傻大哥还看着陈春燕,就是没有一点动作。

    好无奈啊!

    陈春燕决定换一种方式跟傻大哥沟通。

    她挪开炕桌,傻大哥就伸手要抓,她伸手指着傻大哥,“不许动。”

    傻大哥脾气上头,抬起手要打人。

    陈春燕赶紧亮出豆子保命牌。

    傻大哥收手不及,还是有一掌拍在了陈春燕手背上,当场就把陈春燕的手背打红了。

    陈春燕手一翻,收回了豆子,“打人是不对的,这颗豆子没了。”

    傻大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春燕的衣兜,好似要把衣兜盯出个窟窿似的。

    陈春燕感受不到傻大哥的目光似的,抬手将炕桌放回了原位。

    “看,这不是给你放回来了么。”

    陈春燕再伸手抬开炕桌,再放回去,再抬开,再放回去,如此反复几次,确认傻大哥不会突然抢回炕桌,她才敢将炕桌递给陈谷秋。

    傻大哥却还盯着陈春燕的衣兜。

    陈春燕连连摇头,给傻大哥立规矩,“做对了事情才有豆子,你刚才做错了,没豆子!”

    傻大哥急得又要打人。

    陈春燕冷了脸,这个随便打人的毛病,一定要给傻大哥治好了才行。

    虽说这年头有条件差的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傻子,可也不能完完全全害了人家啊,总得把傻哥哥教好了,做不到自主思考,起码得令行禁止吧。

    这便是陈春燕的打算。

    陈谷秋放好了钱袋,赶紧从柜子上退下来。

    “小六赶紧来帮忙,我听见奶的脚步声了。”

第22章 不安

    陈谷秋和陈小六两个把柜子搬回原处,胡乱地塞回被子。

    那柜子太久没挪动过了,积了好多灰,这会子全留在了炕上。

    奶已经到了门口,开始敲门了,来不及用炕帚,陈春燕心一横,一转身,躺在了陈年老灰上。

    陈春燕:“……”

    陈谷秋也顺势躺下,手从被子里伸出,抹了把额头的汗。

    “开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陈修言做了个鬼脸,打开了门。

    张氏立刻挤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带着得逞笑容的陈冬梅。

    陈修言移开视线,不去看陈冬梅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张氏的目光在屋里逡巡,方桌没异样,大柜子她刚搜过,里面也没啥东西,她的视线转到了炕上,炕柜打开了一条缝,还露出了一角被子。

    她脱了鞋,毫不犹豫挤到炕上,把躺在旁边的陈谷秋都挤开了些,要是陈谷秋真受伤了,就这一下,就得二次受伤。

    她打开炕柜,把被子抓了出来,拿在手里抖了抖,没什么东西掉出来,便把这床被子丢到了旁边,又把另一床被子抓了出来,仍旧没找到任何东西。

    陈春燕仰面躺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剩下那部分钱都藏在她的衣服里呐。

    张氏怀疑地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你们关着门在做什么?”语气仍是不好。

    陈春燕脑袋一偏,朝陈修言看去。

    陈修言鬼机灵,马上接收到了陈春燕的暗示。

    “奶,不是我要关门啊,是陈二……二姐要打我,您瞧瞧给我挠的。”他说着拉下了领口,露出一片红。

    陈冬梅当然没挠到他,他一直在放人风筝呢,而且就算挠到了,过了这么些时候了,那片红也该散了,毕竟又没破。

    那片红是陈修言拉下领子的时候,自己趁机挠的。

    张氏转过头对着陈冬梅怒目而视,甩手就打了陈冬梅一巴掌。

    “你这挑拨是非的赔钱玩意儿。”

    张氏是不待见大房这一大波人,但陈老爷子很看重陈修言,还曾提过开春后送陈修言去学堂启蒙。

    陈冬梅这没眼色的欺负了别人也就罢了,居然欺负了陈修言,还挑的是陈老爷子在家的时候,不打她打哪个?!

    陈冬梅痛得眼泪大滴大滴掉,却不敢哭出声,她也看出来了,奶是真生气了。

    等张氏离开后,陈冬梅狠狠瞪向陈修言,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陈修言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他心里发毛地拉住陈春燕的手。

    “姐姐。”

    陈春燕拍拍陈修言的手,“只准她欺负你,不准你还回去,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你别怕。”

    陈冬梅怨毒地瞪了陈春燕好一会儿,才转身甩手走了。

    这回她倒是没再放什么狠话,不过看那样子肯定憋着劲要找回场子。

    陈春燕转头叮嘱弟弟和妹妹,“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当心些,陈二妞肯定会死盯着我们找茬的。”

    她说完,目光移到了房梁上。

    钱啊,藏在这里也不保险啊。

    “小六,你待会儿去问问阿娘,隔房子的事情成不成得了。”

    若成,她要找个机会在隔房子的墙里弄个夹层……

第23章 搬屋

    陈春燕很快就知晓了结果,隐隐有些失望。

    阿娘的战力不行啊!

    既然房子隔不成了,她便把目光转移到了紧挨着后门那两间半塌不塌的草屋上。

    “后院的草屋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陈家穷成了这样,还有空屋子,这很不合理。

    陈谷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陈春燕,眼里写满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的心虚。

    倒是陈修言往前一扑,胳膊肘撑在陈春燕身边,一脸八卦的模样,“我听奶跟老姑抱怨过,那茅屋里存过两口寿材,一口用了,后来还剩一口,她心里老大不乐意,觉得不吉利,爷不尊重她,还说爷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女人,寿材都用的是跟那个女人一套的。”

    那个女人?

    这个用词相当微妙。

    没想到啊,穷成这样,心里还有一抹白月光。

    换成是陈春燕,她恐怕满脑子都是如何发家致富了。

    陈春燕听到那两间草屋存过寿材,没什么反应,倒是陈谷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姐,你不会打那两间草屋的主意吧,怪吓人的。”

    陈春燕偏过头看着陈谷秋,露出个阴惨惨的笑容,“呵呵,别怕,有我呐。”

    陈谷秋又打了个寒颤。

    三小只商量已定,便由明面上没受任何伤的陈修言出面劝说自家爹了。

    陈修言的劝说简单粗暴,您不答应是吗,您不答应他就撒泼打滚,非得缠着您答应不可。

    再加上张氏本来就膈应那两间草屋,且修缮草屋的成本不高,这事儿虽有波折,还是被敲定了下来。

    燕儿娘是最后知道这事的,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她拉着陈春燕的手说:“草屋没有炕,你们住在哪儿,冬天怎么过?”

    “今年的冬天已经快过去了,明年的冬天……明年再说呗。”

    燕儿娘劝说不住陈春燕,只能拉着陈春燕又掉了一场眼泪。

    草屋条件太差,陈冬梅也没来争,事情便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还没正式开始春耕,最近一段时间就是疏通沟渠、育苗,总的来说还很清闲,修缮草屋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

    燕儿爹是老实肯干派,每天有空就晒晒干草,再把干草扎捆,备用。

    日子便一天天这么过下去了,陈春燕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期间牛大花又给她送了几次钱,还一次比一次多,听说酒楼里的蛇肉卖得很好,要的量很大,钱自然就跟着多了起来。

    陈春燕捏着一笔“巨款”,在春耕正式开始之前,带着陈谷秋住进了那两间草屋,她们俩一人一间。

    陈春燕现在能够随意走动了,只是还不能用力,怕伤口有个反复,只不过抱个枕头啥的,还是可以的。

    她抱着枕头,陈谷秋抱着铺盖卷,一起进了草屋。

    陈谷秋左右看了看,草屋看上去挺简陋的,其实也都还好,毕竟是曾经存过寿材的地方,十分干燥,就是没窗户,显得有些阴暗罢了。

    陈谷秋帮陈春燕铺好床,去另一间草屋放好自己的铺盖卷,又回西屋拿她和陈春燕的衣服。

    “燕儿妹子。”

    陈春燕出了草屋,就看到牛大花伸长了胳膊朝她挥手。

第24章 兔子

    陈春燕瞄了前院一眼,快步出了后门。

    前几天牛大花来给她送钱的时候,她就告诉了牛大花,她要搬到靠近后门的草屋,牛大花晓得来后门找她也是正常操作。

    “大花姐,啥事?”

    “二狗子他们在山上抓了几只兔子,看那体型,都是成年兔子,你要吗?”

    【成年雌兔繁殖期大概35天一窝,一窝在5到8只不等。建议一只雌兔一年生七窝。】

    熟悉的siri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如此说来,雌兔繁殖能力相当强了,陈春燕算了算,一只雌兔一年能下大约五十只小兔子,而且兔子啊,吃浆浆草就可以。

    “能凑出两对吗?”

    一对指的就是一雌一雄,牛大花自然听懂了。

    “这个不好说,你要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挑,二狗子他们还等在山上呐。”

    二狗子之前也常跟陈春燕本尊玩,大名叫啥,陈春燕本尊的记忆力也没有,姑且用二狗子叫着。

    不过自打他跟陈冬梅在土地庙打了一架,又亲眼见证陈冬梅彪悍的战绩,他最近都绕着陈家走的,自然没来找过陈春燕。

    “大花姐等我下,我去拿钱。”

    【成年活兔50-380文一只】

    “价格浮动区间怎么这么大?”

    【不年不节时,便宜,需要祭祀时,则贵】

    陈春燕忽然发现,其实农业信息系统还蛮好用的,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好用。

    当然了,她是不会夸的,夸了,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

    她拿了三百文钱备用。

    其实在她想来,应该二百文都用不到,几个毛孩子上山抓兔子为的就是赚几个零花钱,要价肯定比市价要低,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多带了一百文钱。

    她揣好了钱,陈谷秋也抱着包袱过来了。

    “姐,你哪儿去?”

    最近这段时间陈冬梅盯她盯得相当紧,她都被锻炼出了反侦察意识。

    要谈话,先去门外看一眼。

    陈春燕站在门口,果然瞧见陈冬梅贼头贼脑靠近草屋。

    “咳咳!”

    陈冬梅抬头,看见陈春燕,晓得自己被发现了,重重哼了一声,扭着身子回了前院。

    陈春燕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压低声音将她的计划说了一遍。

    “姐,晒坝那边有几个别人不要的筐,就是破了点,不过补一补应该能用来养兔子。”

    妹儿啊,可别小瞧的兔子,那牙齿厉害着呐,姐就被咬过,还留了一道疤。

    “藤筐吗?藤筐的话不行,会被兔子咬烂。”

    陈谷秋有些苦恼,“那怎么办?”

    “你拿几个铜板去向木匠叔买几根他不要的木材废料,记住,挑粗的,我们自己做一个兔窝。”

    “好。”

    “诶,等等,你叫上小六,让他带着大哥二哥出去偷偷捡些扁平的石头回来。”

    “要那个做啥?”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啊,大花姐还等在外面呢。”

    “姐你快去。”

    陈春燕将钱袋子贴身挂在胸口,才出门与大花汇合了,一路上山。

    牛大花晓得她的伤还没好全,一路上都帮扶着她,免得她再扯到伤口。

    二狗子几个小崽并没有在山上,而是躲在靠近山脚一个凹下去的土坑里,他们逮的兔子都被捆了脚放在地上。

第25章 识兔

    “你们怎么逮了这么老些?”

    一眼看去,地上白的、灰的、麻的应有尽有,一共七只。

    二狗子背靠着土坑,朝着牛大花和陈春燕骄傲的一笑。

    “这几天这群兔子都在那片草地上打架,我们就在那边设了陷阱,正好抓到。”

    陈春燕脑子里适时浮现出一句话,雪化了,春天来了,又到了小动物们繁殖的季节了。

    既然在打架,就说明有雄兔也有雌兔,不然雄兔打架给谁看,就是不知道二狗子他们抓到雌兔没有。

    兔子全都趴在地上,陈春燕也看不出来。

    虽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可她也不敢将兔子脚上的草绳解开呀,万一跑一只,可就算她的了。

    “大花姐,你分得出来吗?”

    牛大花走上前,拎起兔子,一只只摸过去,摸的都是肚子,摸完之后,指着地上的兔子,说:“这只和那只是雌兔,其余全是雄兔。”

    这样的话,想要两对兔子的计划就泡汤了。

    最荒唐败家的隋炀帝都说“女人者,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皆无不可”,可见要想兔生兔,兔再生兔,只有一对种兔是不行的。

    牛大花看出了陈春燕的为难,“要不,你要吧,我就不要了。”

    这怎么行!

    买兔子的事还是牛大花通知她的,哪能她要了,牛大花反而不要了,没有这样办事的!

    陈春燕提议,“不如我们一人要一对,等你的兔子下了小兔子,我们再交换只雌兔,你看怎么样?”

    “这样也行。”

    敲定好了,牛大花便走过去抱起了两只雌兔,“你要哪只?”

    陈春燕伸手去摸。

    【雌兔,一岁零两个月】

    她又伸手摸另外一只。

    【雌兔,三岁零七个月】

    农业信息系统竟然还有这个功能!

    陈春燕在心里问了句:兔子多长寿命。

    【兔子一般可活5-12年,大部分兔子可活七年】

    也就是说活5年就死的是个别倒霉鬼,活到12年的那就是开挂了。

    牛大花这人很好,陈春燕也不坑她,直说了她得到的信息。

    “……就是这样,你要哪只?”

    这回轮到牛大花纠结了。

    一样的价钱,当然养一岁的划算了,但这不是坑了燕儿么。

    牛大花将矛头指向二狗子,“你这兔子怎么卖?”

    “大花姐,我们忙活了那么些天,二十文钱总要给吧。”

    牛大花摇头,“你们刚才也听见了,这只兔子都快四岁了,兔子大多只能活七年,运气不好说不定五年就死了,这只兔子的价格跟那只怎么都得不一样才行。”

    二狗子想了想,笑嘻嘻说:“卖你十文一只也行,你得帮我们把剩下的兔子都卖掉。”

    牛大花瞧了瞧,一堆兔子,她和陈春燕分了,也就剩三只。

    她当下点头,“行,就这么说定了。”

    言罢,她就把一岁多的兔子塞进了陈春燕怀里,“你要这只。”

    陈春燕微微一笑,“成,我再去挑两只。”

    她一上手,农业信息系统立刻报出了兔子的情况和年岁,相当方便。

    雄兔里没有一岁多的,最小的就是三只两岁的,陈春燕将三只都指给牛大花看了。

    牛大花扯开雄兔的腿看了看,挑了两只腿相对较长的,与陈春燕一人一只。

第26章 商量

    付了钱,与二狗子几个讲好将剩下的兔子送到牛大花家里,陈春燕便和牛大花一起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牛大花突然开口问:“你准备把兔子养在哪里?”

    陈春燕偏头回答:“家里?”

    牛大花摇摇头,“藏不住。”

    陈春燕蹙眉。

    按照她的打算,是想将兔子养在草屋,她和陈谷秋轮流照看的,若是不能养在家里,她都不知道该养在哪里了。

    “那养在哪里?”

    “村西外那个矮丘上不是有一片荒地么,去荒地的路上有几间废弃的破屋子,那里平常没人去,我准备把兔子养在那里。”

    陈春燕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为了防家里人,把兔子养在外面,不就便宜了外人么。

    忒不合算。

    “万一丢了呢?”

    “丢不了,我找婶子家讨了一只土狗,凶着呢!你要么,我帮你讨一只去。”

    一只狗看两只兔子,消耗得比赚的多,亏。

    “算了,我先养家里吧,实在不行,我再找你帮忙。”

    “也行。”

    牛大花是真的热心,回家路上,一直在跟陈春燕讲解如何合理有效地养兔,陈春燕受益不小。

    到了后门,陈春燕贴在门缝上往里看了看,草屋前只有陈谷秋在忙活,并没有陈冬梅那个间谍的身影,陈春燕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

    “嘘。”

    陈春燕闪身进了屋里。

    屋里,大哥二哥小弟坐成一排,眼神放空,盯着一处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干啥?”

    “等你呐姐,我跟你说,大哥二哥死脑筋,我给的豆子他们不要,就等你回来给他们呐。”

    “我看看你的豆子。”

    陈修言拿出了豆子。

    豆子都是原色,没用草汁染过,难怪傻大哥傻二哥不要了。

    这俩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说聪明吧,还真不聪明,说傻吧,又知道陈春燕给的承诺是绿豆子换零嘴……哎!

    陈春燕想了想,决定跟傻大哥傻二哥再沟通一番,“哥,看着我。”

    两个哥哥同时看来。

    她拿出一文钱,又拿出一颗染好的豆子。

    “十颗绿豆子等于一文钱,你们存了钱,可以买零嘴,还可以娶媳妇。现在把前段时间得的绿豆子拿出来,我给你们换钱。”

    两个哥哥并没有听懂。

    陈春燕用出洪荒之力,想了七八种解释方法,两个哥哥才勉强懂了,继而抠抠索索的从衣兜里拿出几颗豆子。

    还好都是晒干了的黄豆,要是新鲜的,被他们那么存,早被压得稀巴烂了。

    陈春燕数了数,两个哥哥的豆子是一样多的,换了铜钱还有剩。

    她招呼站在门口放哨的陈谷秋,“秋儿,拿两根打络子的线来。”

    “哦!”

    陈谷秋很快从隔壁的草屋里拿了两根墨绿色的线来,递给陈春燕后,又站回门口。

    陈春燕拿出两枚铜钱,分别串进两根绳子里,再挂到两个哥哥的脖子上。

    傻大哥摸摸胸口的铜钱,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傻二哥听到傻大哥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春燕翻出两个旧得毛边的荷包,将两个哥哥的豆子装进去还给他们。

    这么一来,陈春燕就不需要染更多豆子了,手头的豆子就能循环利用了。

第27章 办法

    两个傻哥哥拿到豆子相当满意,呵呵呵地笑。

    陈春燕指挥他们站起来,他们也相当配合。

    “姐,你准备把兔子养这儿啊,那多臭。”

    陈春燕一巴掌拍在陈修言的脑袋上,“你得把它们看成钱,就不觉得臭了。”

    陈修言捂着额头,“那些秀才老爷还说铜臭呢,可见钱也是臭的。”

    陈春燕:“……”

    陈春燕:“没钱就得喝西北风,西北风可香了,你喝吗?”

    陈修言连连摇头,“不喝!哎,姐,你移那床干嘛?”

    “少废话,帮忙啊!”

    这个床是燕儿爹自己拼的,用的全是木匠不要的木材废料,并不重,陈春燕陈修言加上陈谷秋三个人很快就把床挪开了,靠里的位置留出了三尺空地。

    “小六,你去把阿爹修茅屋剩下的茅草抱来,记住,逼着点人啊。”

    “哎!”

    陈修言撒丫子往外跑。

    陈谷秋继续去放风,而陈春燕则将陈修言带着两个傻哥哥捡来的扁平石头搬进了屋里,细细铺在地面上,尽量少留空隙。

    狡兔三窟啊,可见兔子打洞能力有多强了,要是空隙留大了,给兔子留下了发挥空间,搞不好转眼就少一只。

    铺好了地面,陈春燕又将剩余的石头垒在外围,框出个宽三尺、长四尺的活动空间来。

    弄好之后,她才将买来的木材废料用木楔子四横七纵地钉在一起,盖在兔窝上,最后压上两块石头才罢手。

    剩下的茅草不少,陈修言跑了好几趟才搬完。

    陈春燕领着陈修言和陈谷秋用麻绳将茅草捆成草帘。

    “姐你是准备用这个将兔窝隔开?”

    陈春燕点头。

    “这样的话,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后面还有个兔窝,反正兔子也不会叫。”

    陈修言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陈春燕。

    之前几天陈春燕还不能动时,就向阿爹讨教过扎草的手法,他当时还奇怪呢,姐好好的干嘛学这个,原来是有备无患啊。

    他们扎草的手法与阿爹一般无二,又将草帘扎得结实,跟一堵草墙似的,只要往前一挡,别说兔窝了,啥窝其他人也看不见呐。

    他们正忙得火热,前院,陈冬梅也忙得火热。

    她本来没注意到陈修言,可陈修言来来回回跑了那么多趟,她想看不见都难。

    她最近不受待见,一直被拘在奶身边做鞋子,这会子发现异常怎么可能不行动,她装作肚子痛要拉肚子,从正房退了出来。

    先前陈修言是从那个方向过来了,又去了那边。

    那边有什么?

    陈冬梅顺着自己看到的大概路线走,就走到了堆柴草的地方。

    家里有多少柴草,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不过地上散落着几根茅草,她很肯定这就是陈修言那臭小子弄下来的。

    不管他有没有拿吧,反正动过了就是罪过。

    呵呵。

    她脑袋一甩,颠颠跑进了正屋里。

    张氏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咋的,被屁嘣了啊。”

    陈冬梅心情正好,根本不在意张氏嘲讽的语气。

    她凑到张氏面前,“奶,不晓得哪个杀千刀的动了咱们家的柴草,柴草用完了,不要钱买的啊!”

第28章 搭窝

    一家人都很了解张氏,知道张氏最在意的是什么。

    陈冬梅一上来就抓到了奶的软肋,钱啊,只要涉及到这个,奶的战斗力能上天。

    果然,张氏一听脸就垮了,丢掉手里的针线活,两只脚在炕上扒拉,人也快速滑到炕边,两脚一伸,灵巧地踩在了鞋子上。

    张氏直奔放柴草的地方。

    柴却是没少的。

    搭火用的草呢?

    好像真少了那么一些。

    “谁干的?”

    陈冬梅神情纠结,支支吾吾道:“没看真切,不过今儿只有小六往这个方向来过。”

    她也是吃了教训,每回跟陈修言对上,她都讨不了好,说模糊点,奶去找陈修言麻烦,就算真不是陈修言,也怪不到她脑袋上不是。

    张氏冷哼一声,转身站到院子里,指着西屋就骂了起来。

    “吃我的,用我的哟,完了,还要拿我的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才有这样不肖的子孙哟。”

    “天气还没暖和,就动我的柴,你们这是要冷死我呀,我活不了啦。”

    乡下房子,根本不能指望它有隔音这项功能。

    陈春燕几个待在后院都听到了张氏的叫骂。

    听了第一句,他们还不晓得张氏在骂谁,待听到第二句,他们才了悟了,这是骂的他们呀。

    不过不着急,反正骂都骂了,他们过去,张氏也不可能少骂两句,还不如赶紧将手里的活做完。

    陈谷秋有些担心地看着陈春燕,“我们不过去,行吗?”

    陈春燕手上不停,“有什么不行的,她又没有点名骂我,我干嘛过去,那不是自个儿对号入座了么。”

    张氏叉着腰,又骂了几句,大房那几个小崽竟然没有一个露面。

    她不信他们没听见,如此一想就更气了。

    让她纡尊降贵去后院那个停过棺材的晦气茅屋是不可能的,她冷笑一声,去了厨房,拿出一口铁锅和一根擀面杖,哐哐就敲了起来。

    陈春燕:“……”

    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前后两辈子,也就只遇到了陈家这几个奇葩人。

    心好累,好想回家。

    张氏用哐哐声作她骂声的BGM,陈春燕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编好了草帘,站到床上,将草帘于草屋的屋顶拴在一起。

    她站远些瞧了瞧,又调整了一下,才拍拍手。

    大功告成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兔窝,她又把杂物都堆到床上,那床让人看了就想远离三尺,更别提挪开它了。

    “离吃饭还早,我们去打点兔草回来。”

    陈修言:???

    陈谷秋:???

    您认真的吗?

    会不会被奶打死呀!

    陈春燕没注意两小只的表情,她拿起地上的网兜,往肩上一甩,又把两个傻哥哥拉到床上坐了,当镇床石敢当,才朝后门走去。

    一般情况下,张氏是不想惹两个傻哥哥的,傻子懂什么孝道啊,他们要打张氏,也就白打了,是以张氏顶多装作看不见他们,从不会主动招惹。

    陈修言已经盲目信任陈春燕了,陈春燕说去打兔草,那就去。

    陈谷秋想了想,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第29章 准备

    春天来了,山上各种野菜也冒了出来。

    随处走,随处可见陈春燕之前说的浆浆草,那是一种贴地长的小草,叶片呈锯齿形,掐断它的茎后会流出白色的浆。

    “姐,是采这种吗?”

    “对,就是这种。”

    陈春燕又往前走了几步,扒拉开草丛,就看到了嫩嫩的刚冒头的折耳根。

    大概还不到吃的时候,这些折耳根看上去又细又小的。

    她想了想,一铲子深挖下去,尽量不损伤折耳根的根部,将菜连带着土一起装进了网兜里。

    “姐你采这个干嘛,这个臭得很!”

    陈春燕嘻嘻一笑,“这个可是好东西啊,我准备带回去种在草屋旁。”

    陈修言相当嫌恶折耳根的味道,不过陈春燕说是好东西,他就信了,也加入了采折耳根的队伍。

    折耳根学名鱼腥草,跟蒲公英一样,具有广谱抗生素的效果。

    之前有一次陈春燕扁桃体发炎,还发起了低烧,她向来不喜欢吃药,便找了点蒲公英熬水喝,又喝了点红糖姜茶,发了一晚上汗,烧就退了。

    而且她之前每到春天就浑身长豆豆,特别痒,学会吃折耳根之后,就再没长过。

    是以这两种又好找,效果又好的草药,她都得备着点儿。

    不过一路行来,暂时还没看见蒲公英,就先将折耳根弄到手再说。

    三个人采草采得起劲,全然不知张氏的怒火已经八丈高了。

    张氏在前院骂了一刻钟,大房的人一个都没出现,她压着怒火往后院走,走到夹道时,就看到有几个大妈趴在墙头看笑话,她的火顿时更大了,直接捡起地上的土块朝那几个大妈丢去。

    “哎,我说,你讲不讲道理了,我又没去你家,你凭什么打我。”

    张氏可不是好惹的,她骂架认了第二,方圆百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打我家的墙,你叫什么叫,你是我家的墙吗?”

    墙外的大妈被气得翻白眼,到底没有再继续理论,反正她是理论不过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张氏一马当先,陈冬梅守在张氏身边,跟个贴身服侍的小太监似的。

    陈竹心看着陈冬梅的背影撇嘴,她啊,是要做官太太的人,才不屑做出那么不雅的动作呢。

    张氏冲到屋门口往里一瞧,只有两个傻子坐在里面。

    她哼了声,转身去了隔壁屋,屋里没人。

    她看了看东西,发现都是陈谷秋的,当下大手一挥,将陈谷秋的衣裳、裤子、针线笸箩全都扫到了地上。

    不过她理智还在,没丢杯子。

    衣裳、裤子摔不坏,丢到地上顶多恶心人,杯子丢到地上可是会坏的,坏了得她出钱买,她才不干这种事情。

    拿着陈谷秋的东西发泄了好大一通,张氏才扭着身子出了门。

    “去,给我抬张凳子过来,我就坐在这里等,我倒要瞧瞧他们几时回来。”

    “哎!”陈冬梅脆生生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只要能看陈春燕倒霉,她做什么都愿意,总之非常开心了。

    还待在山上的三姐弟齐齐打了个喷嚏。

    陈修言揉揉鼻子,嘟囔道:“这是谁在骂我们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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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农介绍:
有一个傻子哥哥是怎样的人生体验?
那是天崩地裂的感觉。
有两个傻子哥哥是怎样的人生体验?
那是注孤生的感觉。
傻子的妹妹难嫁,谁都不敢赌,她们的后代是不是傻子。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我家有的是地,有的是钱,养得起老姑娘!大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