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七章 这样害我妹夫不太好吧
王安听他这么说,又见院子里其他下人们都自觉退下了,知道自家老爷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此次和元洲汉一同来九王府,必定有要事相商,也便闭了嘴,不再胡搅蛮缠。
元洲汉和王柄耀给商熹夜见了礼,就了座,两人又对姬凤瑶身边的喜雀和白露扫了一眼。
喜雀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当看不懂。
白露却是膝盖微微一欠,便要告退。
姬凤瑶用眼神制止了她,道:“两位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本宫与王爷有事都不避讳他们。”
元洲汉和王柄耀又用眼神询问商熹夜。
商熹夜神色淡淡地抿地了口茶,直接道:“本王知道二位大人为何而来,本王亦可以直接给二位想要的答案。”
元洲汉和王柄耀皆是一惊,两对视一眼。
王柄耀先道:“九王,下官身兼御史一职,下察百官,上亦应察天子之品德,方不负此职。皇上近来所言所行,确实有失君王品格,上愧于先祖帝王,下愧于黎民百姓,实不宜再掌天下大业,长此以往,恐早晚为祸天下万民。
所以既便是大逆之言,下官如今也不得不说上一说!”
说着,王柄耀离座抱君臣之礼下跪,郑重道:“还请九王以万民为重,掌天下大局!
现今唯有您出面,方能尽快稳住朝纲,不使京都动荡;
亦只有您,方能令满朝忌惮,令天下人信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邀王柄耀同来的元洲汉都愣住了:
他知道王柄耀刚,但没想到王柄耀竟然这么刚!
这种请九王谋反的话,也能这般直戳戳地说出口!
但王柄耀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元洲汉也不能再作壁上观。
他亦是随即离座起身,抱君臣之礼向商熹澈跪下,沉声道:“请九王掌天下大局,重还京都及大昭朝局安稳,以保我大昭盛世昌隆、国泰民安。”
见此情形,王安亦是大感意外: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向来刚正不阿的爹,居然会公然劝别人去谋反。
若是他爹劝旁人谋反也就算了,他权当看不见;
但他爹劝他妹夫去谋反……
王安抄着双手转到姬凤瑶身边,商熹夜同排,也就是他老子王柄耀和元洲汉正跪着的方向,一脸便秘之色道:“不是,爹,元伯父,你们这样……这样害我妹夫,不太好吧?”
商熹夜斜眼,未语。
元之晟:“王兄,你过来,你如何能站那?”
“我怎么不能站这,崇和郡主是我义妹,你不知道吗”王安大喇喇地指了指身边端坐着的姬凤瑶,对旁边的喜雀道:“是吧,喜雀姑娘,你告诉他,是不是真的。”
喜雀撇了王安那少年蠢萌的脸,不以为意道:“虽然是他死皮赖脸先赖着我们大当家和大少爷的,但我们大当家、大少爷和我家小姐都没说要反对,这事估且就算是真的吧。”
元之晟:“……”
我当然知道崇和郡主是你义妹,这事满京都的人都知道!
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第一四四九章 这货怕是个假的
到底是王柄耀心性足够沉稳,他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道:“既然九王已有仙缘,臣等,自然不好强求九王再坠尘劫,只是当今皇上……”
“害!爹,你要觉得皇上不行,大不了这官您别干了,反正您也是吃力不讨好,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要不然,咱们就跟我妹夫和妹妹他们,一起去沧州得了,何必一定要呆在这里,受那鸟气”王安眼睛贼亮,兴奋地开始游说自家老子。
商熹夜眉头微皱。
如今大昭朝中像王柄耀和元洲汉这样忠心耿耿的老臣不多了,他们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般的人。
若他们走了,他答应替父皇守住的这片江山怕是……
姬凤瑶亦是想到了这一点,不再看热闹,忙出声制止:“小安子回来,别胡闹,让王爷和两位大人好好议事。”
“哦”王安瘪瘪嘴,屁颠屁颠地跑回姬凤瑶身边。
他让白露替他添了张椅子和小桌子,安静吃茶去了。
王柄耀看见这一幕,倍觉扎心:
这货怕是个假的,估计不是他王家的儿子!
要不然,
怎么他把嗓子都吼破了,这货也听不进半个字。
那崇和郡主轻轻一召唤,这货却特喵蜷得比叭儿狗还乖!
商熹夜默了片刻,道:“皇上因为先帝遗诏的事,在对待本王的事上,一直太过于敏感;此次本王歼灭狄国,前后处事也确实太过招摇和高调了些,皇上有所忌惮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待本王离京远离朝堂之后,皇上便可安心了。”
元洲汉和王柄耀抿抿唇,都未说话。
近日皇帝的反常可不仅仅只在对九王的事上;
他的这些转变,当真只是因为忌惮九王?
商熹夜心底亦是叹了一口气,道:“还请两位大人看在先帝与天下百姓的情份上,再给皇上一些时间。若……若本王离京之后,皇帝仍是这般行事荒诞,本王定不会坐视不理,介时再劳烦两位大人告知本王,本王再替大昭臣民,另作打算。”
“也唯有如此了”元洲汉无可奈何道。
“九王不能为天下主,乃是我大昭臣民无福”王柄耀失落轻叹,起身抱拳道:“既如此,便权当臣今日没来过。”
商熹夜点头。
王柄耀再次躬身揖礼:“臣不便久留,且先告退了。”
说罢,走了两步,他又回转身来;
一将坐在姬凤瑶身边正夹着一块糕点吃茶,吃得正在兴致上的王安一把揪起来,生拉活拽地往外拽走了。
王安怕撒了手里的半块好糕点,慌忙整块塞进嘴里,一边抹嘴一边含糊不精地抗议:“爹,你走你的,拖我做什么,人家吃茶吃得好好的……你放手……我还有事得和崇和郡主商议……哎哟,揪痛了、疼疼疼……”
王安的声音渐渐远去。
元洲汉也是携元之晟起身告辞,道:“既如此,臣也不便再作叨扰,告退。”
“好”商熹夜答应着,自纳戒中取出一物,扬手递给无影:“无影,你去送送元大人和元公子。”
第一四五零章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无影会意,接了那黑色小令牌道:“是,王爷!”
礼罢,便与元洲汉父子一同往院外走。
走至徽暖阁外院门口。
无影才将手里的黑色小令牌递给元洲汉,道:“元大人,这是我家王爷给你的。”
“这是……?”
元洲汉接过那黑色小令牌,抚了抚令牌上似浑然天成的特殊鬼脸浮纹,又惊又疑,似不敢相信。
“此物甚少面世,没想到元大竟认识此物”无影也是有些意外,道:“没错,这便是暗夜死骑其中一支小分队的调令;待王爷离亦京后,元大人若有急事,便可用此调令与王爷互通消息,比旁的渠道要安全可靠些。”
岂止是可靠一些,简直不要再可靠了好么!
九王的暗夜死骑可是传说中天下第一骑兵!
也是第一奇兵,无往不利,从无失手!
没想到,九王将竟将其中一支的调令给了他!
元洲汉又是激动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九王对大昭赤诚如此,先帝却临时将皇位传给了皇上;
皇上还数十年如一日地猜忌、忌惮九王!
这真是大昭的不幸,是皇帝的失察;
也正如王柄耀所说,是大昭臣民无福。
元洲汉紧紧攥着黑色调令,转身向徽暖阁内里方向抱手郑重行军礼,含泪大声道:“臣,定不负王爷所托!”
无影颔首致意,目送父子俩离开。
徽暖阁内院
黑枭看到此处,估摸着再没什么事,便跃下墙头走了。
此前宫里的热闹他也在无影嘴里听得差不多了,确定姬臣海和姬凤鸣无事,他便安了心。
是时候去了结,他与暗室那个叛徒之间的梁子了。
黑枭自后院翻墙出了府。
傍晚时分,他又自后院翻墙回来了。
他手里还拎着个蓬头乱发、癞头癞脸的乞丐回来。隔老远都能闻见这乞丐身上的馊臭味。
暗卫们:“……”
黑大人弄这么个人进府来做甚至?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黑枭将那乞丐丢在后院柴房,道:“你且先呆在这里,待入了夜,我再来接你,这些你先吃着。”
说着,黑枭又丢下几包卤肉与一小坛子酒。
那乞丐目露精光,赶紧将那些酒肉扒到身前,用污秽不堪的双手,一手抓酒、一手抓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向黑枭含含糊糊千恩万谢:“谢谢大侠、谢谢大侠,既便是你骗我,晚上不给我送媳妇,也不打紧;有这一顿酒肉,您便是我赖四的大恩人了,我便是立马死了,也是个饱死鬼!”
“爷从不骗人,你只管吃饱喝好,在此安心等候便好。可莫要随便跑出去,这里是九王府,明岗暗哨多得很,你若是乱跑丢了性命,别怨我没提醒你”黑枭声音凉凉地,听着很是玩世不恭。
乞丐听到“九王府”三个字,一口肉吓得哽在喉咙里。
他连忙拿酒顺了一下,狠狠吞咽了几口。
肉吞下去了,他的心思也转过来了,忙道:“不跑、绝对不跑,我就在这里等大侠,我虽是乞丐,但谁还能嫌命长呢?”
第一四五五章 招摇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她如此惦记咱们,那咱们便去瞧瞧她”姬凤瑶撩撩华美的裙子起身。
对喜雀和白露两个头丫身上瞧了瞧,太素!
这两个丫头自打跟她踏上了修行大道,对普通的金银首饰也便看不太上眼了,与她一样都不爱戴珠翠。
“你们过来”姬凤瑶冲两人招了招手:“要见她,自然要好生打扮一番方显素日情份,你们把这个戴上。”
她自纳戒里取出两套精玉石制作的首饰:
那套羊脂白小苍兰花造型的(两只发钗、一对耳坠、两只镯子,一块腰坠),她给了白露;
另一套葱翠玫瑰花造型的(同样是两只发钗、一对耳坠、两只镯子和一块腰佩),她给了喜雀。
白露和喜雀当即就被这套首饰给吸引了,哪怕喜雀平日里也不怎么在意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此时也是捧着这套巧夺天工的玉饰翻来覆去地看,简直爱不释手。
喜雀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赞叹:“小姐,你是哪里来的这个,从狄国王宫缴的吗,这也太好看了吧!”
“狄国乃蛮荒之地,他们怎么可能制得出如此精美的首饰,我看,这倒像是王妃自个儿制的,这玉感觉也不是普通的玉”白露对这套首饰喜欢到了心坎里,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姬凤瑶:“王妃,这是您特意给我和喜雀姐姐做的吗?”
姬凤瑶看着两个丫头脸上欢喜明媚的神情,亦觉得十分幸福和满足,小脑袋一偏,俏皮地灿烂笑道:“那是自然,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自然样样都要给你们最好的。
这两套首饰都是精玉石做的,虽然在修士界算不得什么顶好的东西,但难得是,这一套戴首饰在身上自成一重隐秘的小型聚灵阵,你们再握着灵石修行,这阵法便会启动。有了它们,你们以后修行便会事半功倍。”
“这可真是好东西!”
“王妃,您也太厉害了,不但会炼药,还会做灵饰!”
喜雀和白露高兴地赶紧将东西全都戴上,争先恐后地跑到铜镜前去照,叽叽喳喳地笑门着,像两只欢快的小麻雀。
两人又相互打量了一番。
主仆三人才一路说说笑笑地往王府后院去。
后院的柴房里,一身污秽的临霜抱着被撕得破烂的衣裳蜷缩在靠墙角的一摊枯草里,逢头乱发,形容狼狈。
赖四已经走了。
有黑枭的吩咐,府上的侍卫和暗卫都没难为他。
临霜也想过要走的,但被门口的两个侍卫踹了回来。
她知道,她完了。
她也曾想象过自己失败的下场,但她没想过会这么惨!
毁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手里,比让她直接去死更痛苦!
姬凤瑶没有走进那腌臜之地。
对于外人,她也是有洁癖的。
“将她拖出来”她淡淡地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吩咐。
“是,王妃!”
两个侍卫沉声答应,转身进屋。
他们不由分说,动作粗鲁地架起形容十分狼狈的临霜,将她如死狗般拖拽出来,丢在生了许多杂草桩子的院子里。
第一四五六章 那他还真大方
临霜虽只是个下人,但在宫里和在姬凤瑶生边,都是有身份的一等丫头,吃穿用度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要好。
尤其是到了姬凤瑶身边后。
姬凤瑶自己研究出来的护肤品,可是别处没有的好东西,临霜的肤肌养得更是娇嫩,宫里的一些娘娘也比不上。
那赖四压根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临霜身上本就是一身青紫,这会被两个侍卫如此粗鲁地贯在地上,秋日枯老的杂草桩子一下就刮破了她的皮肉。
“嗯!”临霜尽管身上已经处处疼痛,但这一下还是让她忍不住再次痛哼出了声。
抬眼去瞪那两个侍卫时。
她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三道穿着鲜艳的身影。
转眼定睛一看。
却是姬凤瑶领着喜雀和白露,主仆三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们穿着打扮得光鲜靓丽,人也出落得水青葱一般。
昨日之前的临霜都不会自惭形秽,可现在……
临霜低头瞧了瞧一身狼狈,入目满青紫、污秽不堪的自己,突然发觉自己不知怎的,便跌进了如此不堪的泥泞里!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临霜咬牙切齿地问。
她半趴在地,倔强地不肯再抬头看她们。
“是!”
姬凤瑶樱红的唇唇角轻轻上扬,毫不掩饰地答。
喜雀更是快言快语:“原也不想瞧你这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不过实在闲来无事,打一打落水狗也是场消遣。”
落水狗!
临霜被这低贱又无情的字眼刺激到了,她愤恨地抬眼刺向姬凤瑶和喜雀,有如困兽:“我如今这般,都是拜你们几个匪类所赐!害人的灾星,你们有什么资格看我的笑话!”
冥顽不灵!
姬凤瑶看着临霜的眼神冰冷如霜,挥挥手去周围的侍卫和暗卫们道:“你们且先下去。”
“是,王妃!”
侍卫和暗卫们齐齐答应,迅速离开。
姬凤瑶这才款款上前两步,讥讽道:“是这样吗?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信服吗?”
“我们害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白露上前叉腰,指着临霜怒骂道:“分明是你自己起了歪心思,妄想与黑大哥在一起;被黑大哥拒绝后,却将责任全部推卸到王妃头上,怪王妃不撮合你与黑大哥,还为了几十块灵石出卖王爷和王妃,你是几时修来的这么厚的脸皮,敢倒打我们一耙的?”
临霜双手撑在地上,十指紧紧抠进泥土里。
白露不提灵石还好,提起那六十几枚灵石,想到被姬凤瑶毁了的那枚骨哨,临霜便恨不打一处来。
她恨不得用眼神剜了姬凤瑶的肉,磨着牙齿低嘶道:“你偏私不肯给我灵石,只给偷偷给喜雀,我为什么不能为了灵石而另择明主。那人可比你大方多了,一出手便赏我百来块灵石,不像你这般心胸狭隘,抠搜偏心!”
“那他还真大方”姬凤瑶笑了。
喜雀和白露也是哈哈大笑。
喜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临霜,拂手一挥。
一千多块下品石自喜雀纳戒中被调出,
在她身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第一四五七章 本小姐长得很像缺灵石的人?
“睁大你的狗眼仔细数数,这有几块”喜雀无不讥讽地望着临霜,说着挥手又调出了一大堆中品灵石:“再擦亮你瞎了的那对招子好好瞧瞧,这是什么品阶的灵石?”
临霜:“!”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眼花了!
不不不,一定是那死乞丐折腾得她太厉害;
她还昏睡着,她一定是在做梦!
白露也走到旁边单独的一块空地上,左右一挥手,调出几千下品灵石,和全部中品灵石,冷笑着对临霜道:“姐姐不是口口声声说王妃只对喜雀姐姐好么,你替我数数仔细再告诉我,王妃对我和对喜雀姐姐,可有差别?”
我的天!那么多!
这土匪居然给了白露这么多灵石!
这加起来足有上万块吧!
临霜双眼瞪圆,又狠狠地揉了几次眼,简直不敢相信!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临霜失神地摇头,抬手直指姬凤瑶近乎疯狂地嘶叫:“你别想骗我,肯定是你想刻意打击我,所以拿出你身上所有的灵石,让她们两个来我面前作戏。等戏作完了之后,你肯定会再将这些灵石收回去!”
“哦?”姬凤瑶漫不经心地笑笑。
她亦是连退了十几步,先祭出阵灵梭将这院子隔绝;
然后再连连往身后、身边等空地挥手。
“轰!”
“轰!轰!”
“轰!轰!轰!”
一座座高齐墙头的灵石大山转瞬而出,尤其是上品、极品灵石的山尖上,还有袅袅白色灵雾萦绕,恍若仙山。
姬凤瑶拍拍小手,好整以暇地笑眼斜觑地上已经被吓傻了的临霜,缓问:“你觉得本小姐长得很像缺灵石的人?”
“傻缺,若不是这院子不够大,我们小姐的灵石能活埋了你家九族十八代”喜雀轻嗤一声。
白露手里取出一瓶灵液。
她走到临霜跟前蹲下,将灵液瓶口打开,往临霜面前快速送了一下便火速收回,好心科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灵液,是灵石的品阶好到了极致之后,渗出来的灵力极为精纯的液体,只需一滴,便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临霜:“!!!”
一滴就能起死回生,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琼浆仙露吗!
她的眼神落在白露手上的玉瓶上,怎么都挪动不开了!
“知道这东西,王妃给了我多少吗”白露活灵活现地举着那瓶灵液,十分解气道:“三瓶,够我筑基三回!”
这东西太逆天了!
那土匪居然连这样的好东西,都舍得给白露;
一给还就是三瓶!
临霜眼红了,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拿白露手里的灵液。
白露却是手腕一缩,小手一翻,那瓶灵液便被收回了纳戒中,顺道她还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轻蔑笑道:“还有这镯子,这钗、这耳坠、这腰佩,这便是随身移动的一座聚灵阵,平日里修行,我根本不费灵石,这些都是王妃给的,我与喜雀姐姐一人一套,你觉得王妃待我可还公平?”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临霜呆若木鸡,呐呐地小声呢喃,如被雷击。
第一四五八章 就是你羡慕嫉妒恨的雀姐我
灵石放在外间,灵气多少会逸失。
姬凤瑶挥手很快将地上的灵石收起来,也让喜雀和白露分别将自己的灵石收了起来,但没有着急撤掉阵灵梭。
她和商熹夜一直都知道,九王府周围有眼线。
有皇帝的眼线,也有神秘黑衣人的眼线。
不过此时那神秘黑衣人正在南海,为姬家祖地的阵法而纠结,他们就是将京都的这些小鱼小虾清剿了也没有意义,反倒会打草惊蛇,亦有可能会激怒那人。
他们此次离京,不是他们几个人走了就能完的事。
在秃鹫寨和商熹夜手下那些将士们的家眷安排好之前,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关系着近万人的性命。
所以要保证她们和临霜的对话不被那些眼线听见,
这阵灵梭还不能撤。
“是本宫不可能对白露这般好,还是本宫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灵石”姬凤瑶白嫩的小脸上,笑意已冷:“抛开萧辰大哥不说,其实你自己心底比谁都清楚,本宫待你究竟如何。
说本宫待你不好,偏私喜雀;
不过是你替自己找的一个,掩饰你勃勃野心的借口。
其实你自己心中很清楚,问题不在本宫,而在你自己。
是你,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坚定地背弃主子、背弃朋友,又能让自己不负疚、不后悔的理由。”
白露恍然冷笑,道:“原来如此,我就一直在纳闷,王妃素日里给我们三个东西,都是每人一份同样给的,为什么你却口口声声说王妃偏私了喜雀姐姐,一口咬定王妃不公平。原来,你不过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何其无耻!”
“为了百来块灵石,放弃几万块灵石,你这买卖做得真划算”喜雀更是直接蹲在临霜面前嘲笑:“我能猜得出来,你搞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为了增加修为。那不如你猜猜,我和白露现在是什么修为?”
临霜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喜雀,又木然看向白露。
白露直接收起身上遮天石,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住自己身上的威压,“轰”一地下全部外放出自己的修为。
“从狄国回来时,我便是聚灵九阶了,现在是聚灵十阶中期,有王妃赐的这套首饰和手上的灵石相助,年底定能筑基”白露言词十分肯定,也十分有信心。
她并没有刻意显摆的意思,却更让临霜倍觉扎心。
聚灵十阶中期,那是她做梦都没敢想的事!
就算她不失去那六十几块下品灵石,她最多也就能到个聚灵三阶,连白露的一半都不及。
白露不显摆,喜雀却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临霜的机会。
她骄傲地拍拍胸膛,轻蔑地斜睨着临霜道:“我,对,就是你羡慕嫉妒恨的雀姐我,现在是聚灵十阶大圆满,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能筑基、就能御剑满天翱翔了!”
说罢,喜雀挑着眉稍怼着临霜的脸问:“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现在是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临霜听到这些,
十指指尖都不自觉地深深抠进了泥地里。
第一四五九章 终是醒了
她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原以为选择那神秘黑衣人,才是打开了通往未来锦秀世界的大门,原来,那是自我毁灭的开始!
往事历历如幻灯片般在临霜脑海中滑过:
关于湘嫔的,关于姬凤瑶的。
那时她初入宫不入,年纪比湘嫔要稍小些。
宫里最不缺的便是沉稳伶俐的宫女。
但湘嫔说,她长得像她家中幼妹,又见她手脚麻利,才破格将她提到自己身边做了贴身宫婢。
在那之后。
湘嫔亦是将她当幼妹般宽容厚待,悉心教导。
后来湘嫔无意间冲撞了秦未央,险些惹来杀身大祸,湘嫔知道自己再难翻身,不忍她被牵连或陪她去冷宫受苦,便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帮助她离开了皇宫。
否则她一介小小的宫婢,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离开宫帏,且是在自家主子生了变故之后安然离开。
那时湘嫔对她说:“临霜,你忠于本宫,本宫宠爱你一场,这是我们主仆间的善缘,善缘当得善终。”
善缘当得善终。
她当初跟随姬凤瑶时,心底还记着湘嫔的这句话。
她最初发现姬凤瑶并非寻常土匪,手段不凡时,她心中亦还有这句话;
并且那时她也下了决心,要再结一段主仆善缘;
要跟着新主子,再度踏上她人生的康庄大道。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竟将这些统统都忘了!
再想到萧辰那张俊美得妖孽的脸,和他前朝皇子的身份,临霜忍不住“嗬嗬”低笑起来。
都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可落草的凤凰也是凤凰,有朝一日他羽翼丰满,便能再次当空翱翔。
但是鸡,鸡再怎么作妖,也只有下蛋或上餐桌的命!
她是如何着了魔一般的,敢以奴婢之身去肖想皇子?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临霜声音渐渐拔高,高喊着疯狂笑了起来:“不可活啊,哈哈哈哈……”
姬凤瑶却从她状若疯狂的话中听出了她的明悟。
想来至此境地,她终是醒了。
但“知错能改”也需改得及时。
她已经错过了改过的机会。
喜雀和白露没再出言刺激她,也没有替她求情。
临霜兀自哭笑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好,对姬凤瑶道:“我知道,你们让我明白这些,我必定是活不了了。但我知道,九王妃您心善,秦未央为人那般歹毒,您都容了她转生之机;所以我斗胆再求您一回,莫要灭我神魂,给我一线生机,若我再世为人,定会为忠为善。”
姬凤瑶默了片刻,什么话都没说。
她自纳戒中取出一柄匕首丢临霜面前,挥手撤了阵灵梭,带着喜雀和白露转身走了。
后院里再没有来人,侍卫、暗卫都没有。
临霜知道,她现在可以离开;
但她出去之后,
她要么会死在出卖姬凤瑶和九王的路上;
要么,会死在姬凤瑶和九王仇人的手上。
所以让她死在自己手上,是姬凤瑶给她最后的宽仁。
临霜颤抖着右手捡起那把匕首,端端正正地冲姬凤瑶离开的方向磕了个头,泪如雨下地低声哽咽:“谢王妃!”
第一四六一章 我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姬凤瑶任由商熹夜抱着和牵着自己,左手绕到他身后,心疼地轻抚着他脑后的发丝:
前世,他将她自雪地捡回。
是他给了她所有的爱与温暖,守护了她半生。
这一世,她不过付出些时间与耐心;
其实这一年多以来,她大部分时候还是生活在他的羽翼庇护之下,他又何需歉疚。
“王爷,夫妻本是一体,与王爷同进退,这本就是我身为妻子应该做的,王爷说这样的话,是要与我生分吗”姬凤瑶声音轻软,带着些许娇嗔,但更多的是撒娇的意味。
商熹夜听得心都要暖化了,拉着她往自己怀中一拽,便俯身下去寻了她的唇,贪婪地汲取着她的香甜。
寻求安慰的吻炽烈又凶猛。
姬凤瑶哪怕是修士,此时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但她没有丝毫挣扎,反倒是心疼地紧紧攀着他。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商熹夜才放开她。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紧闭着双眼;
两人同样浓密飞翘的眼睫毛亲密交织在一起,就如同他们彼此深爱着的对方的心,早已融合在一处。
“小媳妇儿,我要入宫一趟……”
“我与你一同去!”
商熹夜的话还没说完,小女匪便斩钉截铁地截过话道。
“盒……”商熹夜释然而满足地一笑,恰似三春盛景齐放,眸光灿烂如蕴有亿万星辰。他伸出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食尖轻轻刮刮小女匪娇挺圆润的小鼻子,道:“我知道你的心,但我更重要的事要交托与你。”
“什么事”姬凤瑶不甘心地偏着小脑袋。
商熹夜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让彼此都坐正了些:“我此去,说不定要大动干戈,这也正好是我们离京的由头。但我手底下的一些死忠死腹,他们见不着我,必不肯轻易离京。我需要你拿着我的调令,与他们一起先行出城。”
“那神秘黑衣人不在,宫里应该没人再是你的对手了吧”姬凤瑶看似在问商熹夜,实则是在问自己。
商熹夜自她清亮的凤眸中,读懂她对他满满的担忧,幸福的暖意彻底冲散了亲情对他的伤害。
情不自禁地捏捏她白嫩的小包子脸,商熹夜像哄孩子般,语气极度宠溺:“相信我,有你这么好的小媳妇儿在等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美颜暴击以及加了N倍糖的甜蜜暴击。
姬凤瑶只觉自己脑海里瞬间盛放了一场烟花风暴,炸得她像个傻子只知道点头,心底像个花痴般一叠声尖叫着:
我的妈呀!
我死了!
死得透透的了!
直到商熹夜拿着那金令与旧黄色的圣旨,带着无影和无痕出了徽暖阁,几人的身影皆消失在内院门口。
姬凤瑶才醒转过来:“……”
窝草!她刚刚怎么跟被勾了魂似的!
该不是师父什么时候偷偷恢复了记忆;为了不让她跟去,给她施了迷魂术吧!
要不然怎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能被他的美色迷惑至此?
(兔叽:承认吧,你就是颜狗无疑。)
第一四六三章 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么,将皇上请下皇位?!
包括狄坎隆控制的傀儡皇帝在内,在场诸人都愣了。
大家的目光都齐齐聚拢到商熹夜手中的旧黄色圣旨上,内心震惊不已,也疑惑不已:
没想到,九王居然有这么一道逆天的遗旨在手!
但他十余年来,却从未让人知晓;
哪怕此前受皇帝和太后百般迫害,也不曾拿出。
难道他当真无心皇位?
商南玦第一时间与温吉砚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后悔。
他们当初为何不信九王无心皇位?
若他们当初信了,大胆些与九王搞好关系;
就凭太子的那些作死行为,九王还能不扶他们一把?
可现在,他们却成了皇帝手里对准九王的一把刀!
“你说那是先帝遗旨那就是先帝遗旨了,朕怎知那不是你伪造的,就凭父皇当年对你的偏宠,你要模仿父皇的笔迹亦不是难事”狄坎隆梗着脖子想死不承认。
此话一出,就是他旁边的德公公都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您好歹也当了十余年的皇帝!
怎能如此没有常识?!
先帝的笔迹能模仿,那私印与御印还能模仿?
“皇兄,本王今日来,不是来与你争辨的”商熹夜压根不想与商熹澈多费口舌,言词恍若刀剑尖刃,字字割喉夺命:“既然本王的退让反倒让皇帝愈发咄咄相逼,那从今以后,本王便不会再退让半步;
本王历年呕心沥血练出来的兵,不是用来内讧的;
皇兄既不能善用及善待,本王人,本王要收回带走!
退回兵符及私章、收回成命;
或,退位!
请皇兄立即给本王答复!”
说话间,商熹夜释放出身上的全部威压。
无影和无痕也是同时释放出全部威压。
他们长年征战,身上的杀伐煞气格外浓重,本就慑人;
而对商南玦、温吉砚这些普通人来说,他们的一身修为更如山崩海啸势不可挡,压得他们当场就跪了下去。
狄坎隆虽然有些修为在身,但此时正是神魂大伤之际;
在商熹夜和无影、无痕的全力威压下,他也是整个人被瘫在龙椅里,几乎动弹不得,十分不好受。
狄坎隆终于知道,涧幽说的“不要逼九王太紧,否则他会狗急跳墙”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小的凡间九王,刚起来,跟他们尊上有得一拼!
而且他还是稳操胜券的刚,并非鱼死网破的刚;
你说气人不气人!
狄坎隆就算不在乎这凡间的地位权势,但皇后那个瓜婆娘和他那个没什么慧根的草包儿子宝贝这位子得紧,他堂堂十大魔将,难道还能失信于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再者,若是九王掌了权,诸皇子必得拜见新帝;
然后诸皇子便要听封,离开京都去往其它封地。
要是等尊上回来,发现在京都经营多年的根据地被他搞丢了,那尊上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快,快把兵符还他”狄坎隆瘫在龙椅上连连对商南玦比划,全然不顾自己这般,模样有多怂。
反正丢脸的是商熹澈,又不是他狄坎隆!
第一四六七章 偏心得也是没谁了
那些离得近的将士们听见商东旸的话,尽皆眸光复杂。
此前在西北大战,有不少陈家的将士被迫逃入了山林。
后来陈家倒台后。
这些逃入山林的将士们才敢回京和回家,陈家父子勾结黑炼狱,拿自己人当炮灰的事也早在军中私下里传开了。
原本皇帝将他们调拔给太子;
陈家的将士里还有不少有上进心的人存了几分希望。
他们想,太子是未来的国君;
为未来国君效力,表现得好了兴许还能搏个好前程。
但他们没想到,太子竟当着他们的面骂他们废物!
这分明也是与陈国公那几父子一样,没把他们当人看!
这些陈家将士们眼中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身上流着陈家血脉的人,果然都是冷血无情没良心的;
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们拿命效忠!
往后,他们便做个合格的军混吧!
每日混吃混喝拿军饷就好,卖命的事,谁爱去干谁干!
那厢,商熹夜让无影去和卫舒接洽,整军。
他自己则和无痕去和姬凤瑶、喜雀、白露等家眷会合。
姬凤瑶没想到商熹夜居然来得这样快和这般轻松,有些诧异地迎上去:“怎么,皇帝转性了,居然放你们走了?”
“嗨,咱们王爷把先帝的遗旨一拿出来,皇帝吓得屁滚尿流,半个字都不敢吭声,就把兵符还给王爷”无痕连比带划,说得神气活现,别提有多骄傲了。
姬凤瑶想起商熹夜出门时,拿的那卷旧黄色的圣旨。
想来那便是先帝留给他的遗旨。
她心底好奇得不得了,但又不好问商熹夜要来看;
要不然显得她有多八卦似的。
商熹夜知道自家小媳妇儿的那点小心思,微微勾唇,赶紧自纳戒中取出那卷遗旨递给过去,讨好道:“小媳妇儿,给,这是父皇留下的,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给你瞧。”
你哪里是走得急?
你是怕本小姐回过神来,死活要同你一起进宫涉险!
姬凤瑶樱红的小嘴嘟了嘟,这事已经过去了,她便也不同他计划这些了,接过先帝遗旨展开来瞧。
遗旨大意是:
商熹夜文才武功皆为诸皇子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本有帝王之材,但先帝不愿他一生困于朝堂之内,故忍痛不予他皇位,而让商熹澈暂代为帝,且需保商熹夜一生荣华。
若商熹澈或其子孙后代不遵先帝遗言,
非要与商熹夜或其子孙后代死生相见。
商熹夜或其子孙后觉得可以忍让的情况下,可用金令自保三次。若商熹夜或其后代不能忍,便可随时拿出此遗旨,直接从商熹澈或其子孙手里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姬凤瑶看得直嘬牙花子:
这先帝对她师父偏心得也是没谁了,这一道遗旨不但能保她师父,还能保她师父的子孙后代。
他也不怕她师父的子孙后代里,万一出了个忤逆不孝的,非要觊觎那皇位,岂非要凭此遗旨酿出祸乱来?
啊呸呸!
她师父的子孙后代,不就是她的子孙后么!
瞅她整天都胡思乱想些啥!
第一四六八章 自此天地辽阔,生死相随
趁姬凤瑶看先帝遗旨之际。
无痕又开始在喜雀面前卖弄表现开了,唾沫横飞道:“……太子那货大抵是想起兵造反,我和王爷去的时候,他正牛气哄哄地对咱们的将士,和陈家残留的那些散兵游勇训话呢。结果咱们王爷一句话,太子面前的军队就走了五分四,那货当时就懵了,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别提有多滑稽!”
喜雀和白露笑得前俯后仰,气氛很是欢欣热闹。
都已经决定离京,且已经出了京都了;姬凤瑶和商熹夜都懒得再管商熹澈和商东旸那两父子勾心斗角的事。
“小媳妇儿,咱们走吧”商熹夜见姬凤瑶小心卷起先帝遗旨,声音无比温软地说,伸手去牵她软乎乎的小手。
卸去了身上的层层枷锁,商熹夜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从身体到心灵,仿佛都得到了重生和自由。
他与小媳妇儿的这一牵手,便是一生一世。
自此天地辽阔,他与她天南海北,生死相随。
而且,极炽在得了那神秘老人的好处之处,这两天时不时地会翻动一下,向他模糊传递出,它将要醒来的讯息。
待它醒后,他定要好生问清楚前世的事;
无论什么,他都不会再让他家小媳妇儿一个人扛着。
前世他弄丢了她,这一世他定要牢牢守住她!
姬凤瑶不知道只是这一转瞬间,商熹夜却已是心思百转,触到他眸底轻松又更甚至从前的温软宠溺的光,她心头亦是甜丝丝的,将先帝遗旨交还给他,顺势娇软地依偎过去,甜甜地答应:“好,王爷,我们走。”
商熹夜微微颔首,以灵力传音轻唤了一声“鬼面”。
正伏在山顶大石上翻着肚皮晒太阳的鬼面听见商熹夜的呼唤,两只耳朵“蹭”地竖起来,尔后一秒翻身跃起。
“嗷吼——!”
鬼面发出霸气十足的吼声,召集他的那些小弟们。
“嗷呜——!”
祖兽听见鬼面发号施令,第一个大吼响应。
自打认了鬼面做老大之后,他也得了莫大的好处;
他现在对鬼面的命令是言听计随,说一不二。
“嗷呜!”
“嗷、嗷!”
紧跟着,底下的妖兽们也纷纷大吼响应。
在鬼面威凛凛的带领下,众妖兽纷纷起身跟随,浩浩荡荡地往林子外面飞奔,前往商熹夜和姬凤瑶他们所在的地方。
林子外的陈家军还没来得及散去。
诸将士:“!!!”
窝草,京郊什么来了这么一群凶猛的野兽!
将士们纷纷握刀的握刀,举枪的举枪;
大家正准备和这些凶兽们大战一场,然而鬼面却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径直从他们面前经过了……径直……
跟着,祖兽也夹着翅膀,迈着两只粗壮的腿爪,一摇一晃且迅速从众将士面前经过。
紧接着,更多的凶兽接二连三地,从他们面前径直路过。
众将士们:“……”
纷纷握着刀和长枪,石化了。
前面商东旸和王鉴骑着马已经跑了一段路。
商东旸正骂骂咧咧地诅咒商熹夜:“该死的九王,本殿回去定要和那粗野蛮子好好参你一本!”
第一四六九章 妈耶!有怪兽!
“姬家父子已经走了,凭那粗野蛮子的本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商东旸的算计咒骂声,一字不拉地被鬼面听了去。
鬼面虽然平时老骂商熹夜是“无良的主子”,
但商熹夜到底还是他主子!
他面面的主子只能他骂,
若是让旁人骂了他主子,他岂非很没面子!
“嗷吼!”
鬼面大爪子飞奔,几个跳跃起伏就追到了商东旸身后。
“跪下!”鬼面蓦地一声怒吼,商东旸和王鉴身下正撒蹄子向京都狂奔的马,顿时吓得四蹄一软,来不及刹蹄站稳,狠狠往前疾冲栽倒。
商东旸和王鉴猝不及防被狠摔出去,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王鉴在路上连滚了好几个圈,滚到路边的灌木丛里去了。
商东旸的脸结结实实摔按在碎石粗粝的路上,向前摩擦滑行了好一段路,半张脸被擦得血肉模糊:“我踏马……!”
然而他咒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鬼面几乎抵到脑门上的,生着可怕犬齿的嘴吓得失了声。
妈耶!有怪兽!
救驾、救驾!
鬼面被商东旸身上古怪的药味、脂粉味薰得打了个喷嚏,万分嫌弃地后退两步,一爪子将这臭哄哄的玩意儿拍到路边的树枝桠子上:“怂逼玩意,就长这点狗胆,还敢背后非议老子的男主子,让你给老子的男主子提鞋都不配,瞅你长类!”
商东旸被鬼面的唾沫和鼻水星子喷了一头一脸,又被鬼面一爪子险些拍断了脊梁骨,他后衣领挂在路边的一根枝桠子上,整个人不上不下,晃晃悠悠地。
再看地上那乌压压地一群,
认得出认不出的,全是各种长得极其凶悍的凶兽。
商东旸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禁不住小腹一热: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双腿淅淅沥沥地流淌,
又顺着袍摆滴滴哒哒地落地……
鬼面只觉一股更加腥骚的味道当头而来,火速跳开,抬头一看,竟是商东旸那怂货吓尿了,也是好一阵无语。
见过怂的,没见过这么怂的!
出爪教训这玩意,都感觉是丢他的寰宇第一睚眦兽的脸!
“小祖,快给他扇一边儿凉快去!”鬼面气得又是一声兽吼。
祖兽也是被商东旸的尿骚味膻得不行,赶紧大翅膀一扇,刮起一股飓风,将挂在枝桠上的商东旸吹出了天际,送了他一张免费回京的飞机票。
抛开这个小插曲。
鬼面很快领着他的兽军小弟,神气活现地来到商熹夜和姬凤瑶身边。
“男主子、女主子,你们可爱的面面来啦!”鬼面嘴里是男主子在前,女主子在后,硕大的脑袋,涎皮赖脸地凑上来,却是直接往姬凤瑶身上蹭过去了。
商熹夜眸光一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将他掀开:“趴下!”
鬼面不情不愿地哼唧唧:男主子果然一如既往地无良!
破坏人家跟女主子培养感情。
女主子若是忘了给他炼制灵液,他是负责给他炼还是怎么的!
这就是典型的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哼!
第一四七零章 活不过三岁就得被打死
此时喜雀、白露和无痕、胡戟他们都召来了自己的坐骑。
鬼面虽然满心腹诽,但还是乖乖趴下了。
商熹夜抱着小媳妇儿刚要跃上鬼面的背,准备带领大家出发。
身后却是传来了王安气喘吁吁的声音:“等一下……呼呼……妹妹、妹夫,等、等我一下!”
“小安子,你怎么来了”姬凤瑶听见王安的声音,暂且从商熹夜怀里出来。
商熹夜怀中骤空,眉头浅浅皱了一下,投向王安的目光有些不善。
这小子,现在这“妹妹、妹夫”叫得是越发顺口了!
这便罢了。
但这小子时刻都跟他抢他家小媳妇儿的注意力,这种事绝对不能纵容!
王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来到近前。
猛地对上商熹夜那阴恻恻的眼刀,顿时凉得他气息一滞,险些背过气去。
他……他怎么了吗?
难道那天他爹上王府闹腾的事,妹夫还没消气?
既然是他爹惹的祸,暂时划清界限,应该是的明智之举。
“妹妹,我跟你们一道走,懒得搭理我爹那个老顽固了”王安颇有些讨好地说,果断把他亲爹给卖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王柄耀断绝父子关系。
商熹夜:“……”
王大人果然还是太过溺爱你;
你要是本王的儿子,活不过三岁就得被打死!
“你不能去沧州”商熹夜冷声拒绝。
“不是,为什么呀,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妹夫,你不能因为我爹闹妖就迁怒于我不是”王安急了,转向姬凤瑶道:“祸不及子孙,妹妹,你说是不是?”
王安嘴,跟她哥有得一拼。
姬凤瑶对王安蹦出来的说辞也是不忍直视,道:“你现在确实不宜去沧州。”
此话一出,商熹夜的唇角禁不住地上扬。
王安却是彻底垮了脸:“为何?你们都走了,京都便成了那帮狗东西的天下;我再呆在京都做生意,指定要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妹妹你难道是嫌弃我资质不好,修为不够,怕我跟你们在一处会拖累你们?”
“你当真不顾你爹、你娘和你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了”姬凤瑶恨铁不成钢地,踮脚伸手给了王安脑门一个爆栗子。
王安被打得满头雾水:“我走我的,关他们什么事,我爹是朝延命官,身居要职,皇帝也不能说杀就杀了。”
“三朝言官都杀得,难道你爹的脑袋长得比别人更硬”商熹夜冷声回呛。
王安被商熹夜一句话怼得无言以对。
姬凤瑶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婉言劝解道:“有时候,人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意愿,也要学会尊重一下家人的意愿,要相互包容和关爱,这才称之为一家人。
你给你父亲一些时间,等京都局势稳定了,或者你父亲决定去沧州,界时你再来,沧州随时欢迎你们;我和王爷,也永远都是你们的后盾和亲人。”
“可是我们的生意……”王安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皇后一党的那些个无耻的瓜皮婆娘,最近几乎是在铺子里明抢;
许多限量出售和限季生产的胭脂和香水,都被她们哄抢一空。
第一四七一章 只管霍霍
王安简直都要被这些无耻的悍妇逼疯了,真心感觉生意要做不下去了。
姬凤瑶对这些事也是有所耳闻。
她樱唇轻轻一掀,白嫩嫩的小包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手一挥,姬凤瑶调出一堆药草摊在地上。
然后,她让喜雀和白露帮她将这些药草研磨成粉,她自己则起炉将这些粉末入炉炼制了一遍。
炼好的药粉有两种,一种装了足足五十小瓷瓶,另一种只有二十瓶。
姬凤瑶指着五十只白色小瓷瓶道:“再生产所有东西的时候,把这些药粉加进去,五十桶水兑一瓶。”
说罢,她又指着另二十只蓝色小瓷瓶道:“这边的药粉,一百桶水兑一瓶。
以后铺子里若有人强买强卖,或抢东西的,你都别拦着,让她们抢就是。
若确定是正常来购买东西的,你便将这蓝色瓶子里的药粉兑出来的水,免费给她们送一瓶,只说是妆前嫩肤水。”
“这些……”王安直觉那白色瓷瓶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想有些兴奋。
果然。
姬凤瑶霸气恻漏道:“敢抢本小姐的东西,她们怕不是活腻了。
小安子,这白色瓷瓶里的,是融肌消骨粉,是化尸粉的弱化版,这东西无法检测,且要长时间使用才会有效,蓝色药瓶里的是能中和药性的解药。
你拿着灵活运用,便不会惹祸上身,只千万别记混了,害了无辜的人。”
“放心吧,妹妹,就两个东西,我绝对不会记混”王安兴奋地将地上的药瓶尽数收起,但转瞬还是不开心道:“既便能报复回来,但咱们还是得损失不少。”
姬凤瑶嗤笑,这可真是个小财迷。
她又在自己纳戒里扒拉了一阵,用一只五立方的小纳戒装了不少从狄国缴来的金银和值钱之物,抛给王安,道:“金银俗物咱们有的是,拿去,只管霍霍!”
王安接过纳戒,神识往里头一扫,顿时目瞪狗呆:
窝草、窝草!
他妹夫离京的时候是不是把国库也顺道给搬走了!
这时,无影自军营赶了过来。
他淡淡扫了像个傻子般呆怔着的王安一眼,走到商熹夜跟前,负手禀报:“王爷,军营的将士们已全部集结完毕,卫舒正带他们出发。”
“嗯”商熹夜点头,勾了勾姬凤瑶的手:“小媳妇儿,时候不早了。”
姬凤瑶回首娇软地冲他一笑,草草对王安挥了挥道:“小安子,呆在京都机灵些,实在不行就差人去沧州报信,我和王爷会随时接应你们的。”
话音刚落。
商熹夜便抱着她,迫不及待地远离王安,去到了鬼面背上。
王安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向姬凤瑶,百般不舍。
“你若保证往后与瑶瑶来往,行不近三丈,坐不近三尺,本王便给你留些人手”商熹夜冰冷的眼刀嗖嗖地往王安身上甩,悄然传过去的话也更是掺着满满的冰渣子:“若你不答应,本王保证,你便是在京都烂成了一堆枯骨,也无人管你。”
王安脑门迅速挂满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