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一章 这只瓜不能不吃
鬼面神气活现、摇头摆尾地拿爪子拍地:“女主子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交给面面妥妥的,面面保证,他就算要死,面面也会拽着他,等女主子你来了之后再让他咽气!”
姬凤瑶:“……”
人要死,你还能拽着不让死?
你要有这能耐,还要她这丹师和大夫干嘛?
这狗子,可真能吹!
“行吧,上着点心就好”姬凤瑶已经习惯了这货的浮夸嘴脸,转身往外走,道:“明日我们先进京,等应付完宫里的那些繁文缛节,王爷自会派人来接你们。”
“好嘞、好嘞,晚些来接也没事,面面更喜欢呆在外面的林子里”鬼面屁颠颠地。
不来接才好呢!
那破城四面高墙,修得跟个笼子似的,有什么好!
在外面幕天席地,整个世界都是它的!
他们不知道。
姬凤瑶在起身离开时,她手腕上那座小塔中有一道淡绿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人的衣襟。
流光融入那人胸口的绿色印记,使那印记莹莹生辉,就如黑枭眉间的印记被激活时一样。
次日凌晨,天光拂晓。
一道道高亢响亮的兽吼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将大半个京都的人从睡梦惊醒,让常年安于平静的京都诸人心惊胆颤!
随之而来的,嘹亮的号角声震耳发馈。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在城效驻扎整军的九王,终于要进城了!
那些兽吼声,一准是传说中九王收服的兽军在造势!
好家伙!
这只热血沸腾、百年难遇的瓜可不能不吃!
吃瓜的热情让京都一众吃瓜群众飞快从被窝里跳出来,有的连脸都来不及洗,趿着鞋披着衣就往北城门跑,生怕跑得慢、去晚了抢不到靠前排的有利位置。
京郊树林这边。
先锋步兵尽皆轻甲加身,全副武装,清一色的手持红缨长枪,精神抖擞、整齐划一地先行出发了。
商熹夜和姬凤瑶坐在王府规制的车辇上紧随其后。
喜雀和白露趁着各自的坐骑走在车辇两侧。
姬臣海、姬凤鸣、黑枭和无影、无痕、无殇、胡戟等人,则骑着各自的妖兽坐骑跟在车辇后面。
再后面,便是兵马尽皆武装精良的骑兵,以及重兵把守的囚车与战利物资车。
队伍浩浩荡荡,号角声声,气势冲霄,相当壮观!
京都守城的士兵和闻声前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远远看见这阵仗,顿时血脉贲胀,激动不已:
九王还是九王!
出必征,征必胜,胜必威武!
守城的将士们虽不是九王麾下,但看见这大胜凯旋的阵仗,他们心中也是与有荣蔫,立马欢喜高叫:“大开城门,九王凯旋回京啦!大开城门,九王凯旋回京啦!”
城墙上的士兵们立马跑下来两队,迅速将半开的城门全部拉开,好方便九王的军队毫无阻碍地顺利通行。
先到的一众吃瓜群众,看见商熹夜车辇之畔,
那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骑着卖相或威猛不凡,或萌态可掬的,与他们想像中很不一样的坐骑,尽皆新奇不已。
第一三六二章 你是魔鬼吗
“我的天呐,那是老虎吗,老虎那么高、那么大的吗!”
“你看看它们那獠牙长得,那爪子利得,这要是被它咬一口、拍一爪,人绝对立马报销!”
男人们议论纷纷,京都的小姐和夫人们也没闲着:
“那个姑娘骑的是什么,好可爱啊!”
“是啊,好萌好可爱,人家也好想拥有同款坐骑!”
“九王,您还缺通房丫头吗!”
“九子,生猴子考虑下,我家祖传秘方包生儿子!”
姑娘包生儿子的话一出,被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妈白了一眼,痛斥一句:“肤浅!”
末了,中年大妈突然从菜蓝子里揪出一块深蓝色的花盖布,扯着嗓子疯狂向商熹夜和姬凤瑶趁坐的车辇挥舞:“九王妃,您还缺粗使婆子吗,膀大腰圆力气大,特会揍人!”
duang~
周围顿时绝倒一大片。
姬凤瑶:“……”
这位大妈,你是魔鬼吗?!
人家虽然是土匪,但人家也是超文明的土匪好嘛!
临霜也是昨日刚刚回的京都,就下歇在主街旁边的一间上好的客栈里,房间的窗口正好对着街道。
此刻,她正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九王的队伍经过。
初时她并不以为意。
上回他们从西北大胜回京时,她也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当她看见喜雀和白露身下,一个凶猛威武、一个呆萌可爱的妖兽坐骑时,她终于装不下去,酸成了一个柠檬精。
妈了个叽!
那土匪怎么就那么好命,居然有幸傍上九王!
还有这两个粗鄙蠢笨的丫头!
她们哪点比她强,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好的坐骑!
此时宫中,文武百官正是当朝。
商熹澈稳坐金銮殿,苍白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萎靡和庸碌之色,双眸泛着阴冷的精光,自带一股寒凉与威压。
他眸中偶尔会出现一抹挣扎,苍白的,还带着点点淤青的面部皮肉,也偶尔会无法控制地抽搐几下。
但碍于他突然暴增的强大威压,低下的文武大臣;
包括太子商东旸和二皇子商南玦都不敢轻易直视他,也便没有人发觉他这些细微的异常之处。
一众文武大臣还在心中纳闷:
皇上莫不是被刺客打开窃了?
还是恼羞成怒,为了挽回颜面故作威严?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们为人臣子,都不敢也不该置喙。
商熹澈平淡的目光拢向装得低眉顺眼,无甚精神的太子,突然出人意料地开口道:“朕听闻,太子近段时间安心好学,甚是勤勉,精神可嘉。有过当罚,知错能改,也当赏,下朝之后,你去国库领金银各两箱,以资鼓励。”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谁不知皇上素来提防太子,就只差没下旨废黜了!
突然赏下两箱金银,这是唱的哪出?
商东旸更是一脸懵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
窝草,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怎么,太子嫌少”商熹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接下来的话却是更让人心惊:“嫌少那就各领四箱。”
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
第一三六三章 你不伤风化哪里来的子女
满朝文武:“!!!”
商南玦:“!!!”
太子:“!!!”
这是什么情况,皇上突然这是怎么了!
那可是四箱金子、四箱银子!
皇家虽然也有赏赐金银的先例,但那都是特定的金银裸子,赏下去大半也是高高贡起来,是不能花的。
哪有直接上国库领,一领还是八箱的!
太子的眼眶都红了:父皇是不是想杀他了又愁没有理由,所以才想各种办法来找他茬?
“父皇,儿臣努力上进是儿臣的本分,不敢奢求赏赐;谢父皇厚爱”商东旸哆哆嗦嗦地举手高声道,整个人弯得像只受到攻击的大虾。
商熹澈眸中滑过一抹冷色:胆小如鼠的东西!
众朝臣中有人偷偷望见皇上这个眼神,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才对嘛,皇上对太子还是不待见的。
说要赏赐,也不过就是个玩笑。
谁特喵活腻了,敢上国库去取金银……
Emmmmm,那土匪毕竟是个特例;
而且当时她还是打着太后的幌子。
这时,高成蔚虎行阔步走进来,恭敬禀报道:“皇上,九王和崇和郡主已经进宫了,随行还有狄国王室的俘虏,以及此次缴获的战利物资,正往朝堂这边过来。”
“到了,直接宣进殿来”商熹澈极为冷淡道。
仿佛回来的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领,
而商熹夜去灭的只是一小股敌人,而不是一个国家。
高成蔚略怔了怔,也觉出了商熹澈的不同,但没有抬头,仍是恭恭敬敬地答:“是,皇上!”
说罢,走出殿外候着。
商熹夜和姬凤瑶手牵着手相携而来。
两人皆是规制内的华服加身,男的风流威武,英姿不凡;女的姿色倾国,娇俏可爱。
相比他们离京时的无奈和狼狈,此回他们回来,眉眼间却是一片豁达与云淡风轻,举走投足间都是肆意潇洒。
好像他们既将进入的,不是这世间最庄严肃穆的皇家庙堂,而是街道旁随便一间供人休息听书的茶馆子。
高成蔚当即眉头便轻皱了一下,感觉不太妙:九王大胜归来入宫,居然不穿戎装,反倒穿了寻常规制的王袍。
九王卸甲,何为?
姬臣海和姬凤鸣已经不在京都任职,也不用尊皇帝了,父子俩便和喜雀、白露、黑枭等人,留在前面的广场候着。
商熹夜和姬凤瑶步履款款,从容入殿。
朝堂百官见他们公然当朝牵手,尤其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言官,顿时气得满面通红,连连低呼:“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简直是污染视听,有伤风化!”
姬凤瑶驻步,小脸转向那老言官,小脑袋天真懵懂地一偏:“这位老大人,你膝下可有子女?”
那老言官尽管很看不惯和很不喜姬凤瑶这粗鄙的土匪,但碍于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和九王正妃,只得忍气吞声地老实回答:“回崇和郡主,下官有三子两女。”
小女匪凤眸呼闪呼闪:“那你为何吐槽本宫与王爷有伤风化,你若不与你家夫人做有伤风化的事,哪里来的子女,难不成贵夫人还会自己分裂出小娃娃不成。”
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
第一三六四章 崇和郡主,你可知罪!
“老夫在自家行夫妻之事,又不是出来丢人现眼,那怎么能叫有伤风化”老言官简直了,着急辩驳。
话说口,发现也是极为失礼,顿时又羞又气憋红了脸。
小女匪小嘴叭叭,却是堂而皇之、理直气壮:“本宫与王爷正常携手共进,也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之道,这跟有伤风化也没有关点关系好么。
还是老大人你自己思想不纯洁,看见别人正常牵手,你也能脑补出些有的没的,所以自觉污秽,自觉难堪?
本宫跟你讲,爱脑补是好事,说明你思维发达;但过于爱脑补,那就是病了,精神病,得治!”
“噗嗤!”
原本是极为严肃的朝堂上,响起好几声憋笑。
商熹澈抬眼去扫,却只看见一群满脸正经的老狐狸。
那老言官羞得狠狠一摔袖子,干脆把脸转至一边,嘴里恨恨地小声逼逼:“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庙堂之上,天子跟前,老夫不与无知妇人论是非,哼!”
姬凤瑶也不愿与一个无甚干系思想古板的老言官多费口舌,她之所以顶那老言官几句,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商熹澈,和继续维持自己从前那“简单无脑”的粗鄙形象,弱化自己的“危险系数”,好让商熹澈等人继续对她放松警惕。
但她“胡搅蛮缠”这么久,商熹澈却始终沉默;
这有点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姬凤瑶和商熹夜极有默楔地互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静静将目光投向庙堂上的商熹澈。
商熹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二人,面上的表情沉冷僵硬得似乎用板砖都拍不动。
姬凤瑶给商熹夜神念传音道:“王爷,看来咱们离开京都的这大半年,皇上经历良多啊,性子都变了。”
“我并没有派人对他做什么,就是凤鸣和黑枭为你和岳母出气,整蛊了他两回,不至于让他有此变化”商熹夜心中也很是纳闷,他明显感觉商熹澈身上的气势也大不相同了。
那这是怎么肥四?
两人满心疑惑地上前见礼,都没有跪,只是鞠身躬礼。
商熹夜语气平淡地将战况及战果简单禀报了一遍,见高座上的商熹澈依然是他们刚进来时的样子,不禁心头一沉。
满朝文朝百官;
包括太子商东旸和商南玦都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九王歼灭一国大胜归来,战功滔天;
这是值得举国欢庆的喜事,怎么皇上却是一副九王灭的不是狄国,而是大昭的苦丧表情?
难道皇上是忌惮九王功高震主,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可也没有这么喜形于色,直接给人甩脸子的吧?
良久。
商熹澈终于声音冰冷地开了口,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功,是大功,滔天的功勋。”
说罢,他又停顿了半晌。
突然。
商熹澈将手里握着的一串佛珠猛地摔到姬凤瑶脚边,被摔散的檀木佛珠溅起来,砸得姬凤瑶的裙襟袍摆噼叭作响,其中一颗还险些弹到小女匪脸上去。
“但是你,崇和郡主,你也是犯了滔天大罪”商熹澈蓦地一声怒吼,震得殿内都有了回声:“崇和郡主,你可知罪!”
第一三六五章 自己什么鸟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商熹夜赶紧伸手替小女匪挡下那颗高弹的佛珠,才没让那佛珠伤了小女匪的脸,他也是怒了,沉声质问:“敢问皇上,崇和郡主何罪之有!”
“无召私自离京,这是一罪;毒害太子,致使太子身体严重受损,影响皇室后嗣绵延,这是二罪!九王不是在朝延上下的耳目很多吗,这些事,还要朕告诉你吗”商熹澈一改往常迂回的作风,言辞异常犀利强硬,竟是正面刚了起来。
满朝文武:“!!!”
皇上果然是被那俩刺客打坏脑子了,
居然在九王大胜归来的,声名最盛时候跟九王撕破脸正面刚,既便是刚赢了,也有损他的英明啊!
咦,等等。
太子身体受损,影响皇室后嗣绵延?
众文武大臣充满八卦与探究的眼神齐齐转向商东旸: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商东旸:“!!!”
妈了个叽!
你特喵脑子被打坏了你别来上朝啊!
这老昏君!
居然当着满朝文武提这茬,果然是要彻底毁了他!
姬凤瑶才懒得管快要吐血的商东旸,小脑袋一昂,口无遮拦道:“皇上,您这么说话未免太武断了。这事得怪太子,怎么能怪我,我要是不跑,早被太子按在皇家祠堂毁了清白了,那皇家的脸可就丢到祖宗跟前去了!”
这种话,如何能公然在朝堂上说!
顿时,“嗡”地一声,整个朝堂都被点爆了。
就算那些文武百官再怎么沉稳,就算有些官员对此事有所耳闻,也经不住这个惊天大炸弹的当场轰炸。
商东旸更是恼羞成怒,当场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商熹澈眉头狠狠一皱,显然也没想到小女匪这般“莽撞”,竟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公然在朝堂上说这样的话!
商熹夜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太子这件事姬凤瑶原本就没消气,她也不准备就此打住,立马转身与太子对恃道:“你没有,你没有如何在祠堂,本宫的休息处被本宫下了药,难道是本宫请你去的不成?”
“就、就是你勾引的本殿,谁知你不安好心……”商东旸气极,也不管皇后打的什么算盘了,开始诬赖小女匪。
姬凤瑶嗤笑:“本宫虽然出身土匪,但看男人也是极挑剔的,敢问你文治武功、才学样貌,哪一点比得上我家王爷万分之一,以至于让本宫稀罕去勾引你?
就算你尿频尿急尿得少,照不清自己的那张大饼脸;
小清湖总够大了吧?
你在小清湖里泡了那么大半天,还游了十几个来回,自己什么鸟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哎我去,这土匪……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众文武百官,及朝堂上侍奉的太监宫女,都不忍直视。
这土匪也恁能骂了,他们要是太子,都能被逼上吊!
“够了!”商熹澈也是听不下去了。
他的本意是替太子出一口气,顺便弹压九王;
谁知这土匪如此泼辣,三言两语竟怼得太子无言以对,毫无还嘴招架之力!
第一三六六章 留点脸
商熹澈面色阴鸷如水,双眸射出秃鹫般的冷芒,厉声道“这是朝堂之上,不是泼妇骂街的菜市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崇和郡主,你说太子欲非礼于你,可成事实?”
姬凤瑶听商熹澈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也不装痴卖傻了,怒道“若成事实我会直接杀了他,岂会留他狗命!”
“既无事实,又无人证,那此事便是你一百之词,不可信!”商熹澈亦是态度冷硬,强势道“但你伤害太子,是既定的事实,你的罪,也是既定的事实!”
商熹夜从狄国回来的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建设。
但他没想到,撕破脸的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而商熹澈之冷漠绝情,嘴脸言辞之可笑,令人发指!
商熹夜藏于袖中的双拳紧握,也是沉声冷冷问“不成事实,揪不出人证,便可无罪;本王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是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说出。
皇上意欲何为,皇上知,本王知;
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人皆所知!
你要本王手中的兵权,本王给你就是,拿一个女子当借口为要挟,会使先帝祖宗蒙羞,会使天下人看轻我大昭!”
说罢。
商熹夜将两块兽符从袖中取出,狠狠掷于殿前,摔得叮当作响。
朝堂上的一众朝臣,似乎都听到了九王无形中打在皇上脸上的,响亮的耳光,脸上都替商熹澈烧得慌。
可不是么,皇帝之心,人尽皆知。
但他们没想到,皇上居然这般无耻,竟公然说这种毫无公允、有失身份的话,公然拿那土匪开刀作要挟。
“谋害王储,其罪当诛”商熹夜字字掷地有声,又从袖中取出一物,道“这是先帝赐给本王的免死金令,可免本王三次死罪,想必皇上不会忘记!
今日,本王给本王的王妃抵用一回!”
商熹澈阴冷的双眸又瞪了瞪,显然没想到商熹夜不但兵权说交就交,手里居然还有这种逆天的玩意儿!
大昭先帝,得有多偏宠他!
“太子的损伤,又当如何,太子可是我大昭的储君”商熹澈仍不放松,步步紧逼。
满朝文武闻言,额上“嗖嗖”地冒冷汗!
我说皇上哎!
咱见好就收呗,别非逼九王气急造反,那您可请好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就不陪您处理家事了!
姬凤瑶冷笑道“现在知道太子是储君了,意图强迫自己的皇婶,那是储君干的事?
皇上既然已经治了我的罪了,那这事就与我没关系了。
太子的损伤,也请他自个儿担着吧!”
“可太子的毒,是你下的”商熹澈气极,被九王和这土匪当朝这么怼,简直毫无帝王体验。
姬凤瑶轻蔑撇了商熹澈和太子一眼,用灵力催着声音高声道“你这就好比,太子要拿刀捅我,但因为我运气好,他没得逞;而太子运气特别衰,划了自己的手,然后您非架着我给太子付伤药银子。
皇上,你和王爷都是先帝的血脉;
大家都给先帝留点脸!
别让先帝在列祖列宗面前太难做人!”
第一三六八章 小丫头,咱们走着瞧
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九王脸上露了形色,可见方才金銮殿上的情形是何等激烈火爆,皇帝又是何待让他失望!
姬凤瑶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有些如释重负感。
商家皇族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犊子,眼界狭隘,根本不配做师父的家人,早断早好!
她目光无意间掠过囚车里的狄坎隆。
这货这两天不知为何,看起来萎靡了不少;
但此刻他脸上却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姬凤瑶神识在狄坎隆身上仔细扫了两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白了他一眼,暗自传音道“笑屁,你以为王爷把你移交给了皇上,你就逃出生天了?”
“难道不是”狄坎隆肆意盯着姬凤瑶,继续邪肆地笑。
姬凤瑶轻蔑嗤笑“狗子,尾巴继续夹好,千万别露出来,一旦你的狗尾巴露出来,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小丫头,咱们走着瞧”狄坎隆亦是邪肆张狂道。
姬臣海、姬凤鸣、黑枭和喜雀、白露等人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都默默跟着商熹夜和姬凤瑶出宫了。
无影、无痕和无殇、胡戟等人没有商熹夜的吩咐,也没再管身边的这些战利物资和俘虏,直接跟着走人。
后面出来的文武百官,看见这场面,皆是默默摇头
歼灭一国大胜归来;
不但无功,反倒被迫卸了兵权,还险些被下狱;
古往今来,九王这大概是头一份!
皇上这是不顾天下悠悠众口,连脸都不要了!
二皇子商南玦虽然和商熹夜从来不是一路人,也一直将九王视为自己的劲敌,但今日商熹夜当朝那般干脆地缴了兵符,说明他是真的无心于皇位,那九王从此也便不是敌人。
看见如此场景,商南玦心中也是极为唏嘘。
温吉砚默默走到商南玦身边,低声道“九王此次归来,感觉好像与从前不同了。”
“那位这几日不也挺反常的吗”商南玦不动声色道。
两人很有默楔地交换了个“静观其变”的眼神,迅速各其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商东旸自从没了钱,朝中原本亲近他的人也不多了。
这种敏感时期,更没人敢公然与他亲近。
人穷志短。
太子正事不关己、垂头丧气地往宫外走着。
突然德公公揣着拂尘,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如沐春风地道“参见太子,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商东旸看着德公公那满脸堆笑,倍感惊悚“公、公公,皇上这时候召本殿过去,不知所为何事?”
该不会是要废了他的太子位;
然后下黑手杀了他吧!
他还年轻,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啊!
德公公哪知道太子都快吓尿了,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道“好事!”
商东旸一看德公公这猥琐的表情,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吾命休矣!
可他不敢不跟德公公走,这里可是皇宫。
以他现在的实力,怕是还没跑到宫门口,就得被一手拎回来,到时候死得更惨。
第一三六九章 什么鬼!
商东旸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埋怨皇后:
都是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明知道他们现在的境况已经很不好了,她还非游说他派出最后的心腹人马去打探那亡国君的情况!
现在好了!
准是又招了父皇的记恨,终于换来灭顶之灾了!
商东旸心里打定了主意:
一会儿要是商熹澈执意要废他的太子位或杀了他,他就大义灭亲先把皇后卖了,先给自己换一线生机!
然后他再看情况;
看是伺机逃出京都,还是干脆偷袭篡位!
反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商东旸万万没想到的是,御书房里不仅商熹澈在,他母后陈姿蕴也在,且两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爱?
商东旸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鬼!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德公公,你们都出去,让外边的人都走远些,皇上与本宫和太子有重要的话要说,谁若听去只言片字,你们九族的项上人头也不必要了”皇后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婉动听。
“是!”
德公公和屋内伺候的宫婢、太监都躬身退走。
听见他们带上了门,外面的脚步声走远。
皇后这才妖妖娇娇地走到一脸懵逼,呆若木鸡的商东旸身边,用能腻死人的声音娇声问道:“太子,方才在朝堂上,你父皇要堂你金银,你为何不要,不是差银子使么。”
商东旸像见鬼了似地看了看陈姿蕴。
然后他又满心惴惴地偷偷看了看商熹澈。
咦,父皇的眼神怎么还是这么有爱?
“能、能能能要啊?”商东旸结结巴巴地小声问。
陈姿蕴顿时掩唇好一阵娇笑,就像听了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右手食指爱怜地戳了戳商东旸的额心:“你这孩子,你父皇疼你,给你赏的银子,为何不能要?”
他父皇疼他,呵呵……
他父皇想他早点痛死才是真的!
商东旸暗自撇撇嘴,觉得他母后有点不靠谱,可能这女人已经在他父皇面前把他卖了,正套他话好治他的罪。
“噢,对了!”陈姿蕴笑了一阵,才想起商东旸还什么都不知道,忙拉着他来到商熹澈跟前,娇声道:“旸儿,快来,快见过你父王,给你父王磕个头。”
商东旸:“???”
他像只扯线木偶般,被陈姿蕴按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商熹澈脸上的笑容更盛。
他从龙椅上起身,绕过书案,亲自将商东旸从地上扶了起来,拍拍商东旸并不健壮的胳膊道:“转眼不见,你便长这么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父皇……”商东旸欲言又止。
您是不是疯了?
我们天天都在朝堂上见!
“孤的儿子,别这么畏畏缩缩,挺直了腰杆做人”商熹澈再次拍了拍商东旸的脊梁骨,豪气道:“你放心,皇位是你的,这万里景秀江山、天下财富都是你的。虽然你资质平平,但孤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
说罢。
商熹澈走到桌前,大笔一挥,写了一道圣旨,还盖上了印章,随手丢给商东旸,道:“你母后说你最近缺钱得紧,你拿着这个,去国库先支八箱金银,不够的话再与孤说。”
第一三七零章 是要变天了
商东旸直到在国库成功将八箱金银领回太子府,都没缓过神来,也没搞明白商熹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一同雾水的,还有殷贵妃和太后。
从前。
商熹澈除非头痛至极,否则不会召见人老珠黄的皇后。
可现在,殷贵妃哪怕亲手做好羹汤主动求见;
商熹澈却像是扎根在了皇后的栖梧宫,还派人专门守在栖梧宫门口拦人,殷贵妃连栖梧宫的门都进不去!
今日,九王出宫后。
赵乂得了消息,赶紧跑回承祥宫如实禀报,道“娘娘,看来这京都是要变天了呀!”
“皇上现在在哪”殷贵妃没接赵乂的话头,另问。
赵乂脸色微变,小心翼翼道“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了太子,现在正和皇后一起,回栖梧宫。”
殷贵妃沉默良久,呐呐道“看来,是要变天了。”
“娘娘,您不用担心,九王跟咱们八杆子打不着,顶多就是九王妃给咱们十三皇子送了件配饰,那也是十三皇子四月礼时送的,皇家好些宗亲长辈都送了,大不了往后不戴了就是,凭他们再怎么变天,左右累不着咱们”绘锦劝解道。
绘绣闻言,立马就要从奶妈子手里将小十三接过来“绘锦姐姐说得是,咱们现在就给十三皇子将那配饰给取了,压箱底收着去。”
“不必了,让十三继续戴着吧”殷贵妃连忙制止。
她挥手遣退了旁边听使唤的闲杂宫人,只留下赵乂和绘锦、绘绣三个心腹,这才接着道“本宫说的变天,不仅仅是京都要变天,是这宫里,大概也要变天了。”
赵乂、绘锦和绘绣三人惊疑。
绘锦接着安慰道“娘娘,皇上之前也有过连着几日去皇后那里的,那都是因为头疼得厉害,皇后懂得按摩缓解之术,您别多想,皇上心尖儿上最宠的,还是娘娘您。”
“不,你不明白,皇上自那日被刺客毒打了一顿后,如今看本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本宫见识过他最丑陋的一面,他见到本宫,就会想起自己最脆弱羞耻的一面,本宫在这宫里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殷贵妃思路清晰,言词确凿。
赵乂急了“娘娘,您这么说也极有道理,那、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十三皇子还小,您又一直让殷大在朝中保持中立,不轻易与人交好。皇后心肠歹毒,太子又是她亲生的,他们一旦得势,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呀!”
“所以本宫才说,让小十三一直戴着九王妃送的东西”殷贵妃眸光闪烁。
赵乂苦脸“可……九王都卸了兵权了!”
“是啊,娘娘,九王如今手中无兵,就算声名再盛,也是只没了爪牙的老虎,皇上和太后那般忌惮他,没准过两天,就会随便寻个什么由头把他下牢,咱还是远着他些的好”绘锦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殷贵妃。
殷贵妃却是摇头,眯着一双狐狸眼,压低了声线,道“你们也知道,九王是只老虎;你们有见过哪只老虎会在敌人面前,剔掉自己的尖牙与利爪,自己找死的吗?”
第一三七二章 杀你这老货,脏手
“孤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商熹澈拂袖扬长而去。
一直候在门口的德公公都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商熹澈都快走出慈安宫内殿院门口了,他才醒转过来赶紧跟上去。
“噗!”
太后虽然兴不起任何情绪,但仍旧喷了一大口老血。
邱姑姑和屋内一众宫婢这才从震惊呆滞中惊醒。
邱姑姑赶紧伸手扶住太后,焦急道:“太后,您别动怒,您要保重身体啊!皇后向来跟您不对付,这许是皇后又在皇上跟前乱嚼了舌根子,挑拔您和皇上的关系了。等过些日,昭平郡主彻底制住了九王,皇上会明白您的心的。”
太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滋滋”地响。
她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心中也是空荡荡的。
这时,小茧子一袭黑衣蒙面的打扮,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太后这副样子,他嗤嗤冷笑道:“从前威风八面的太后,现在却成了一根七情六欲尽丧的人形木头,真是生不如死,可怜可叹又可悲!”
“你是什么人!”
“来人……!”
邱姑姑和屋内几个宫婢刚要叫人,小茧子挥手凭空一拂,她们便齐齐被扇昏在地。
太后口角带血,颤颤巍巍地从榻沿爬起身来,气息虚弱,言语机械无情:“你是来杀哀家的。”
“杀你这种肮脏无情的老货,脏手”小茧子冷漠无情道,丝毫不给太后留面子:“我是来告诉你,你这大半年费心要找的人,前两天已经去到萧蔷身边,母女团聚了。如果不出意外,等九王今晚休整一夜,明晚她们母女就会向九王投诚,一旦九王得知你的秘密,后日应该就是你的死期。”
“那孽种竟去了萧蔷身边,王嬷嬷为何没来报”太后很是意外,但声音依然淡漠机械。
小茧子再度轻蔑冷笑:“那老货,正被柳芸妱伺候得舒坦着,恨不得认了柳芸妱做干女儿呐,哪舍得给你汇报。
信儿给你带到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小茧子也是毫不含糊地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又是凭空一拂。
地上的邱姑姑和几个宫婢也是随即醒转过来。
“有刺客,抓……”
邱姑姑跳起来就要喊,却被太后反手一个耳光甩在脸上:“快别在这瞎嚷嚷了,赶紧派人去九王府,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萧蔷和那个孽种杀了,否则你们也别想活着了!”
邱姑姑捂着被打肿了的半张脸,满心委屈,忍气吞声地答应着退出去:“是,太后,老奴这就去安排。”
旁边的几个宫婢更是倍觉无辜,心中暗恨:
这死老虔婆!
大半年都没行赏钱了,抠门不说,还古怪暴虐!
方才怎么就没吐血吐死!
商熹夜和姬凤瑶回到府上,管家周福领着府上的一众家丁和丫头喜气相迎,又是放鞭炮,又是敲锣打鼓的。
席凝裳、钱盈盈也是在例。
看见姬凤瑶,钱盈盈哒哒哒地跑上来,自来熟地挽了姬凤瑶的手,憨态可掬地叽叽喳喳笑道:“姐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府上,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窜门子都不知道去哪,都快闷死了。”
第一三七四章 清空王府
突然,商熹夜那低沉冷冽如冰的声音在席凝裳耳畔响起:“很好笑?”
席凝裳惊了一跳,仓皇抬头:“王爷?!”
“王妃手底下有人背叛就让你这么高兴”商熹夜并未刻意动怒,席凝裳却感觉自己血液里都冰出了冰渣子。
妈耶!
王爷他是不是人,她已经很小心克制了好嘛!
席凝裳拼死狡辩:“王爷,贱妾没有……”
“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在本王跟前污眼”商熹夜根本不想听她狡辩,直接下了逐客令,而且是逐得彻底的那种:“福伯,带她去支三万两银子,再给她一张宅院的地楔和五间铺子的地楔,她身边人的身楔,也都一并给她。”
满屋子的人:“!!!”
席凝裳:“!!!”
王爷现在宠那土匪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可是二夫人,入府多年的二夫人!
虽然没有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好歹也是皇上赐的人。
她不过兴灾乐祸偷笑一下,居然就要直接赶出府!
“王爷,妾只是……”席凝裳还想再分辨两句。
商熹夜眼神冷厉如刀,疾射向她:“还是,你觉得本王差人将你净身丢出去比较合适?”
席凝裳紧咬住下唇,目光环视屋内一圈,没有任何人有给她说情的迹象,眼眶一红,恨恨跺了跺脚,走了!
现在走,她还能落得些好处:
变卖了九王给她打发宅子和铺子,再远远逃出京都,她下半辈子还能有些指望。
若是被丢出去,那她只能流落街头!
钱盈盈见商熹夜打发了席凝裳,分明是有清干净府邸的意思,心中忐忑,却是开玩笑似地问:“王爷,若是妾哪日犯了错,您不会也将妾这般打发出去吧,那可不好看。”
“那你就识趣些,想要什么样的结局,自己和王妃说”商熹夜语气缓和了些,但仍是淡淡的。
钱盈盈了然挑了挑眉,看来她是猜对了:
王爷果然有清空王府的打算。
与其像席凝裳似的被赶出去,她不如自己走。
钱盈盈款款起身,向姬凤瑶浅浅一拜,道:“姐姐,蒙姐姐不弃,肯认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妹妹,还对盈盈诸般照顾,盈盈也不是那等不识趣和得寸进尺的人。
姐姐与王爷举案齐眉、恩爱有加,盈盈不愿总是不明不白的梗在中间,还请姐姐和王爷赏盈盈两个恩典。
其一,请王爷一纸善书,让盈盈清白离府;
其二,家中后母姊妹跋扈,钱家盈盈是回不去了,再请王妃和王安王公子说一声,盈盈想去和他学做生意。”
姬凤瑶托住她的手先让她起了身,再将屋子里回话的婆子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只剩下自家人,道:“京都是非之地,你又与本宫交好,留下来不安全。本宫打算带你去沧州,待到了那里,再还你自由之身,你看使得?”
“姐姐和王爷要离京”钱盈盈惊讶,转而惊喜得就要下跪:“谢谢姐姐替盈盈想得这般周全,盈盈无以为报,唯余生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第一三七五章 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你与本宫交好一场,本宫自然也不会连累你、将你独自丢在泥泞里受苦受难,你我之间,还如从前那般,寻常相处就好,不必说这样的话,行如此大礼。”
姬凤瑶再次将钱盈盈扶起。
两人又说了几句亲近的话。
钱盈盈见姬臣海、姬凤鸣和黑枭等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他们定还有话要说,便自觉回了自己的春痕馆。
她一离开。
姬凤鸣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我以后深闺内院都是些糊涂虫,没想到还有脑子清醒的,这倒是难得!”
“你骂谁呢,连瑶儿也一起编排了”姬臣海伸手又是一个爆栗子,不出意外地又爆到了黑枭及时挡过来的手上。
这种次数多了,姬臣海心里也有数,没用一点力,就是怕打疼黑枭:“你别老护着这兔崽子,早晚给他惯坏了!”
黑枭浅浅一笑,未语。
姬凤鸣窝心得不行,挪着凳子坐得离黑枭更近了些,贼嘚瑟地冲姬臣海扮了个鬼脸,智商仿佛退回了八岁:“我又没说什么你就护着妹妹,还不许萧辰护着我了,略略略!”
姬臣海:“……”
他怕不是生了个孙子,而不是儿子!
“哥哥,你就悠着点吧,万一哪天萧辰哥哥有了媳妇儿,人家得护自家媳妇儿去了,你现在把爹惹狠了,到时候没人护,吃亏的可是你哟”姬凤瑶笑容灿烂地提醒姬凤鸣。
商熹夜默默望了自己家小媳妇儿一眼。
姬凤鸣倍感扎心,扁嘴:“瑶儿,你也欺负哥哥。”
“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黑枭郑重出声,正色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小九,今日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和小瑶儿从朝堂里出来,神色都不太好。”
商熹夜这时已然全完收拾好了情绪,沉声冷静地将朝堂上发生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
“窝草!那不要脸的狗皇帝,吃相也恁难看了!居然在咱们大胜归来的头一天,用小姐来逼迫姑爷交兵权;还想借此将咱们下大狱,谁特喵给他的脸和狗胆”喜雀的小爆脾气一点就着,挥舞着小拳头,气得恨不能立马冲进宫去打人!
姬臣海也是一身匪气,道:“那俩破铁片子,交了就交了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收拾收拾,把该了结的事了结了,该处理的人处理了,上沧州逍遥自在去!”
无影:“……”
无痕:“……”
无殇:“……”
俩破铁片子?
姬老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那是王爷带了多年,沤心沥血训练出来的,能让天下无数人眼红的数十万军队的调配权;纵使不是他们王府的中坚精英力量,拉出来也足够让那些边陲小国吓破胆!
“是,交了就交了,本王于大昭也是仁至义尽,想来父王九泉之下也不会怪本王了罢”商熹夜长吁一口气。
想起年少时,
父皇对他的宠爱与教诲,眸底仍然隐约涌起一点湿意。
无影、无痕、无殇三人听了商熹夜这话,心中也如针扎一般,替自家主子疼痛与不值。
第一三七六章 来两个剁一双
“大家不必太过伤感,咱们本来就不是此间之人,且此界的寿数也已经定了,既便是关系再好之人,介时我们也未必能全带走,现在这样的境况,倒是天意要成全咱们”姬凤瑶故意歪说八道开导大家:“天意如此,莫奈何?”
姬凤鸣一拍大腿,道:“那好,那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明后日咱就回秃鹫寨去接上咱娘、两个弟弟,和秃鹫寨的一众老小,啥也不管了,咱直奔沧州去!”
“也不能这么走”商熹夜沉声道。
姬凤鸣修长的眉毛一挑:“那要怎么走,你是怕那忘恩负义的狗皇帝追杀咱们?呵,他敢追来个试试!来一个本少爷杀一个,来两个本少爷剁一双!”
“杀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咱们还没从太后嘴里抠出莲太妃的下落呢,怎么也得等昭平郡主和那老虔婆翻脸了,咱们和皇上彻底翻脸了,再走,到那时就走干净了”姬凤瑶纤白的小手敲着身边的小方桌,有条不紊道。
“王妃,昭平郡主那懦弱的性子,她真有勇气和太后翻脸吗”白露对此还是表示怀疑。
姬凤瑶俏皮地歪歪脑袋,道:“若是寻常人说话,依着她寻常的性子,她肯定不敢,也不会想得那么深刻;但本宫这回与她说话时,用了醒神术,问的是她的心,无异于当头棒喝,她想得自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这回她肯定敢。”
“醒神术这么神奇”姬凤鸣一脸好奇。
姬凤瑶捉弄地看向他,猛地用上了醒神术,对他大声喝问道:“哥哥,想试试?!”
姬凤鸣:“……!”
耳畔恍若惊雷炸天,脑子里一片空白,瞬间懵了!
“噗哈哈哈……”瞧着他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喜雀和白露很不厚道地笑起来。
就连向来心疼他的黑枭,都忍俊不禁地用手背抵了抵唇,靠近他的手悄然绕到他背后,拽了拽他背后的衣襟。
姬凤鸣这才从云山雾罩中清醒过来,却是满脸兴奋:“我去,妹妹,你这醒神术比清心功法好用多了,快把口诀心法写下来,教给哥哥!”
说起清心功法。
姬凤瑶倒想起一件旧事,问道:“哥哥,在通幽我药浴洗髓遇袭时,那晚吹笛保护我没走火入魔的人,是你吧?”
小女匪这一说,黑枭也想起了去通幽的江上,他险些走火入魔,也听到过令他清心的笛声,想必也是凤鸣。
原来,那时凤鸣就开始护着他了。
黑枭默默侧首,清润的目光轻轻淡淡地,洒在姬凤鸣那张青春少年,俊美如三春之花的,拥有盛世美颜的脸上。
姬凤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自然是我,你是我妹妹,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置于险境而不顾。”
说着,他又转身对黑枭道:“还有你,萧辰,那时的你可真是……”
猛地对上黑枭那清润温软、飞速避开、欲盖弥彰的目光,姬凤鸣的话险些嘎然而止,结巴了好几次才串起来:“真……真是顽固……”
第一三七八章 奶狗进化成狼狗
姬臣海恨恨瞪了拱他家“白菜”的“猪”一眼。
双手往身后狠狠一拂袖,背着走了。
喜雀和白露见姬臣海这般,瞬间“悟”了:
王爷这一定是释放的什么特别暗号!
她俩也别呆这当人形标杆,要知情识趣!
俩丫头红着脸低头头,也是鹌鹑似地赶紧溜走。
商熹夜:“……?”
他不过说一句腿酸,怎么了,这句话说不得?
“王爷,你说你腿酸?”姬凤瑶倒没多想。
“嗯”商熹夜点头,伸手揉了揉膝盖,旁边没了别人,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又带上了点奶萌奶萌的撒娇意味:“方才隐约觉着有些酸,但现在仔细感觉,好像又没有了。”
姬凤瑶就吃他这套,顿时被他萌得不要不要的。
她极体贴温柔地替他把了把脉,又蹲下身去撩他的裤腿,声音软糯温柔,哄孩子般的语气:“别紧张,我替你瞧瞧,定是你封在脚底的寒冰毒一直没弄出来,在作怪。”
“你不是说,修士不受凡毒侵扰吗,我都筑基了”商熹夜居高临下瞄着小媳儿粉扑扑圆呼呼肉嘟嘟的小脸,有些心猿意马,撑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蠢蠢欲动。
姬凤瑶丝毫没察觉到某奶狗正向大狼狗进化,手握一银纤细的银针,很仔细地替他检查腿部和脚部的毒素情况。
她的声音清脆中自带软糯,听起来娇娇软软的,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跟他撒娇:“这个要分情况,若是有人现在给你下这样的毒,自然不能奈你何;
但你体内的毒,是自你修练伊始就已经封在你体内的,它也有可能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而变异成为更厉害的毒素。
若它具备成长的可能性,那它对你就依然有杀伤力。”
语罢,小女匪轻轻拔出银针。
针尾,一点黑色痕迹正飞快消散于空中。
小女匪欣喜昂头,凤眸亮晶晶地带着满满的欢喜:“还好,看来它没有变异,我现在就……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
软榻上的大狼狗长手一伸,
就将香甜软糯的小女匪一把捞了上去。
秋夜高爽,月朗星繁。
徽暖阁温热似火,整座王府都因此显得格外安宁。
但此时,几道与这安宁格格不入的黑色身影,从王府防卫最为薄弱的柴房,潜往向来都不引府中人注意的凝曦堂。
萧太妃的寝卧里。
王嬷嬷照旧被柳芸妱用一杯加了料的安神茶药倒了,睡在外间的软榻上鼾声震天,睡得跟死猪一般。
柳芸妱则是亲密地和萧太妃躺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母爱和母女温馨的时刻,两人正幸福地说着悄悄话。
“娘,从前我在宫里,每晚做梦都想和娘一起睡觉,想和娘像现在这样,躺在一个被窝里,和和暖暖的说话”柳芸妱说着,脸侧依恋地蹭了蹭萧太妃的肩,用十足小女儿撒娇的口吻道:“娘,等我们逃出去之后,我们天天都这样。”
萧太妃也是满脸慈爱与幸福,笑道:“傻孩子,你终归是要嫁人的,怎么能一直和娘睡。”
第一三七九章 女子本弱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直陪着娘,一直和娘在一起”柳芸妱孩子般地和自家娘亲撒娇,这也是她从小一直梦想做的事,美梦成真的感觉,让她很是贪恋。
但也就是这时,外面传来了异常的声音:
“什么……呃!”
一个丫头的惊呼声才刚响起,就诡异中断了。
萧太妃和柳芸妱警觉坐起。
两人分明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寝卧中来。
“这时候,怎么会来人”柳芸妱很是疑惑。她着急地伸手去抓衣服,想穿上衣服回到床畔去。
她是婢女,
若被人发现她与萧太妃同床共榻,可不好解释。
萧太妃却是一把紧紧抓住她,低声急促道:“妱儿,你听娘说,娘早就给你留下了大笔钱,足够你儿孙三代富足一生,拿着那笔钱,永远别回来,别替娘报仇!”
“娘,你在说什么”柳芸妱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被萧太妃一把推到了床榻的最里面。
尔后。
一阵天悬地转,柳芸妱连人卷着暗格里的一床被子,滑进一条长长的甬道,滚入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
“娘……娘!”柳芸妱回过神来,凭着来时的记忆扑到甬道入口,惊叫着想要爬回去。
但甬道是一个向下的陡坡,上面似乎还抹了一层油滑的东西,滑溜得很,从下面根本爬不上去。
柳芸妱这才反应来:
上面一定出事了!
定是她来九王府的事败露了,
太后那老虔婆来杀她们母女了!
甬道窄且长,且离萧太妃的寝卧比较远;
暗格的隔板也足够厚。
尽管柳芸妱在暗室中拼了命的哭喊,萧太妃这里却是丝毫不闻其声,一片安静。
萧太妃推走柳芸妱后,便顺手将她的衣服也全丢进了暗道,然后迅速躺下,装作正在熟睡的样子。
直到四个黑衣蒙面人闯进里间,拿着明晃晃的长剑来到她榻前,她才惊慌失措地从睡梦中“惊醒”:“你们、你们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其中一人道。
“别跟她废话,这可是九王府,再慢,没命的就该是我们了”另一人恶狠狠地接过话,将剑抵在萧太妃脖子上,凶神恶煞地问:“老东西,还有个女的呢!你要老实交代,我们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若是不说,我们就一把火烧了这里,让你们死无全尸,死也做个没头没脸的炭头鬼!”
萧太妃眼泪婆娑,很是惊恐的样子:“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这凝曦堂向来就只有哀家一个老婆子独居,再就是伺候哀家的一群丫头婆子,都是跟了哀家多年的老人……”
“别踏马废话,爷问的是新来的那个丫头”那人手里的剑又往萧太妃脖颈里送了送。
滚烫的鲜血,立马从萧太妃细嫩的皮肉中涌出。
萧太妃也是人,对死也很恐惧。
可当她听到这些人明确说出柳芸妱来的时间;
当她感觉到脖子上流出来的血的滚烫温度,和颈间的刺痛,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这一辈子,做过不少错事;
但唯一不后悔的,
就是生下柳芸妱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