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3章: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而他的看法则是:”卿等所言,固是如此,亦有未尽。本王昔时遭板荡,栖迹蓝山,本欲苟全性命而已,初无取天下之心。及其贼虐愈甚,民命弗堪,凡有智识者,皆被其害。本王虽罄家所有以奉事之,冀其免祸,而彼害本王之心曾不少恕,义兵之举,本王实出于不得已焉耳。”这里隐含他的真实想法出了几个亲信知晓外,其余众人并不明白,此时听阮廌暗含的话儿,如何让他不心惊:“是啊, 若只是要安南国南部,乂安倒也足够应付,可要一统安南,势必要占领北方,况且他的雄心可不止如此,占人、哀牢、忙礼州、复礼州可都是他想要征服的地方,哪能区区甘心守住一个南方呢,他自问才学不输给任何人,骨子里素以李朝开朝皇帝李公蕴为榜样。
这李太zu不过北江古法州人士,原是前黎朝官员,曾为前黎中宗黎龙钺、黎卧朝帝黎龙铤效力,卧朝帝任命为“左亲卫殿前指挥使”。
卧朝帝在位期间,多行暴虐,人心不服,而李公蕴则“宽慈仁恕,颇得众心,而掌握兵柄”,便产生“觊觎神器之心,而人亦附焉”。黎景德二年,卧朝帝死后,太子开封王黎龙乍(黎乍)年纪幼冲,卧朝帝弟弟行军王黎明提(黎龙鍉)、定藩王黎明昶(峰州刺史)起兵争立,但都被李公蕴与右亲卫殿前指挥使阮低各率龙兵五百人所歼灭。
祗候陶甘沐便劝李公蕴“主上昏暴,多行不义,天厌其德,弗克终寿,嗣子幼冲,未堪多难”,并利用迷信思想提出“李姓大兴,图谶已见”,坚请李公蕴夺位称帝。李公蕴知道时机成熟,就登基为帝,于是建立李朝,后世称他为“李tai祖”。
tai祖开国后,出兵打击各地反抗势力,于李顺天三年十二月,tai祖亲征演州,仅过一年命太子开天王李佛玛(即李德政)伐峰州、开国王李菩伐都金州。
此后更是用兵不断,亲征占城,以李常杰为先锋,攻陷占城王都,迫使占城割让北部地哩、布政、麻令三州之地,把大越国领土向南扩张到广平和广治北部地区。
便是越西北,也受到李朝的虎视眈眈,经过tai祖的打击,等太宗时,、李佛玛起开始大事“讨伐”牛吼国,不断掠夺人、牛、马象带回升龙,不久 李仁宗“擒其洞长魏滂等数百人……而还,单说这也罢了,有了太zu的榜样在前,后继的皇帝也不敢落后,趁着 宋朝与辽、西夏发生战争无力南顾之机,不断侵犯宋朝边疆和蚕食宋朝领土。李公蕴于天顺四年在芳林州打败大理军队后,向北向西北扩张,最终占领今永富省、河宣省及北太省等地僚人区,并以其女嫁与甲峒首领甲承贵,封他为谅州知州,大有尽取宋邕、钦二州之势。宋朝一直忍让,认为“交州瘴疠,宜州险绝,若举兵攻取,死伤必多。且祖宗开疆广大,若此当谨守而已,何必劳民动众,贪无用之地!”。
等李仁宗时,李仁宗李乾德派李常杰、宗亶等人领兵十万,大举入侵中国,攻陷钦州(今宁山)、廉州(今合浦)和邕州(今南宁)等地,侵略军所到之处,大肆烧杀掳掠。因邕州地方官苏缄率众顽强抵抗,李常杰率军残酷屠城,居民被杀者“凡五万八千余人”连同钦廉二州“死者几十余万人”,并“俘三州人而还”。
宋朝军队多次南下反击,但最终被越南以持久战击败(越南和宋朝相比国力处于劣势,不占天时,但拥有地力和人和。军事上进行持久战,利用复杂的地形和炎热的气候消耗对手、一般退到红河一线才转入反击),宋朝被迫把广源州、门州、苏茂州、桄榔县等地赐给大越国以求太平。这一系列的事迹,莫不是激励着他也要做一个李tai祖一样的英雄人物,恨不得将疆域扩大到“北边与中国毗连,大体和今天的越、中边界相同,南边以横山(今义静省内)为界与占婆接壤的大安南国,又岂甘心守住安南南部几座城池便算了事呢。
乂安城虽也不错,可要着眼天下,雄霸安南格局不免小了些,不适合作为帝都,而升龙就不一样了,此地“宅天地区域之中,得龙蟠虎踞之势,正南北东西之位,便江山向背之宜,其他广而坦平,厥土高而爽垲,民居蔑昏垫困,万物极蕃阜之丰,遍览越邦,斯为胜地,诚四方辐辏之要会,为万世京师之上都”。况且当年,李朝迁都后,在升龙城里修建宫殿、府库、城隍、城墙、寺庙等等设施,使升龙城具备相当规模。这些年没遭受更大战火,可以说是一统天下的理想都城。
想到了这里,目光一闪道:“阮大人所言极是,升龙有龙蟠虎踞之势,正南北东西之位,便江山向背之宜,其他广而坦平,厥土高而爽垲,民居蔑昏垫困,万物极蕃阜之丰,遍览越邦,斯为胜地,诚四方辐辏之要会,为万世京师之上都”理想的建都场所,李朝便是以此龙兴之地,让百姓安居乐业,农业多年丰收,国库盈余,国家达于富有;军事上执行强兵政策,实行征兵制。大越国国势威严天下,我黎利虽不计,但愿意效仿李朝tai祖,开创盛世安南国!“
“王爷能如此想,我安南幸也,百姓幸也!“阮廌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黎利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黎利喃喃道:“皇越陈第六帝……受天眷命,奄有中夏,薄海内外,罔不臣服,蕞尔哀牢,犹梗王化。岁在乙亥季秋,帝亲帅六师巡于西鄙,诸部各奉方物,争先迎见,独逆俸(即哀牢酋名)执迷畏罪未即来朝。季冬,帝驻于密州巨屯之原,乃命诸将及蛮夷之兵入于其国,逆俸望风奔窜,遂降诏班师。希望本王有生之年也能有这样的丰功伟绩。说完,忽的扭过头来,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道:“迁都一事就这么多了,升龙龙兴之地,为万世京师之上都,此事就交给阮大人着手准备了,至于大王那里就交给本王好了?”
二人各自应了声,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厢房立即恢复了安静,黎利走窗户前,从书桌上拿起从敌军手中缴来的《孙子兵法》,低声诵读了起来:“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也不知诵了多久,直过了掌灯时分,他才放下手中书本,抬头看了看窗外,立即起身站了起来,从墙壁上取了一把宝剑,打开了房门,左右看了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外。
朦胧的夜色映射着他的脸庞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深色肃然,嘴巴紧紧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如刀一般,闪射了几下,便走到一颗大树下,将自己的身子隐与一片朦胧的夜色当中,然后就那么静悄悄地站了会儿,见无人来,这才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将腰间的宝剑捏在了手中,悄悄的穿过了山洞左绕右拐,也不知穿过了几道亭,几道长廊,才到了一处庙堂。
庙堂不大,却是学了汉人的建筑模式,由立柱、横梁、顺檩等主要构件建造而成,各个构件之间的结点以榫卯相吻合,构成富有弹性的框架。中国古代木构架有抬梁、穿斗、井干三种不同的结构方式。抬梁式是在立柱上架梁,梁上又抬梁,所以称为“抬梁式”。宫殿、坛庙、寺院等大型建筑物中常采用这种结构方式。
自左起,由照壁、门楼、大成门、大成殿、两庑、崇圣祠、明伦堂等部分组成,若不是对这里熟悉,还真不知该进哪儿好,就算出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黎利看样子是常来,只是扫了一眼,便转身往左,进入了大成殿。
殿内烟雾缭绕,灯火明亮,房舍的剧中的地方,高高的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为两个人,左侧的老者,头戴道冠,身穿道袍,手把拂尘甩在身后。一派仙风道骨之感。
右侧老者,宽衣薄带,一幅谦谦老者的样子。
黎利只是扫了一眼,便知这二人身份,左侧的为道教始祖老子,右侧则是儒家始祖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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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要指向敌人无法救援的地方,行动要在敌人意料不到的方向。行军千里而不疲困的,是因为行进在没有敌人及其没有设防的地区。进攻必然得手的,是因为攻击敌人不注意防守或不易守往的地方;防守必然巩固的,是因为扼守敌人不敢攻或不易攻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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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4章:停车致仕
画上画着是孔子问学与老子,孔子手中捧有一雁。Zi幽阁wwW.ZIyouge.cOM雁在古代是一种高贵的馈赠礼品,《仪礼.士相见礼》曰:“下大夫相见以雁。”在孔子和老子中间有一小儿,为童子项橐。《战国策.秦策》曰:“项橐生七岁,而为孔子师。”孔子手拉项橐连向其请教问题。画像石下层为一轺车和一匹马。轺车车辕用一根杆支起,马也没有輓系,意为“停车致仕”。
孔子见老子的故事,《史记.老子列传》和《史记.孔子世家》都有记载,孔子向老子问礼,老子送之以言。《字语》载:“孔子谓南宫敬叔曰,吾闻老聃博古而达今,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归,即吾师也。遂至周,问礼于老聃焉。”该画像石线条流畅,人物生动,展现了儒家先师孔子和道教始祖老子互敬互学,交流思想的历史画面。尤其是一代宗师的孔子,长途跋涉,虚心求教,谦恭、诚恳、严谨、不耻下问,其治学态度让后世学者感叹和羡慕不已,这二人不仅在大明受到尊敬,在这安南之地同样受人瞻仰。
黎利看了一会儿,才听得动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跟着从一阵烟雾缭绕之中,走出来一个黑衣人,那人身材高大,朦胧的烛光里,看不清楚神色,但黑衣里微微凸起的肌肉,展示着来人的强壮。
来人在烟雾里扫了一眼黎利,忽然道:“树根杳杳,禾刀木落。十八子成,东阿入地,木异再生——?“说完盯着黎利一动不动。
黎利缓缓收回目光道:“震宫见日,兑宫隐星。六七年间,天下太平!“
那人又问:“将军手中为何剑?“
黎利道:“还朝剑!“
那黑衣人立即走上前,对着黎利双手一抱拳道:“属下见过主公!“
黎利摆了摆手道:“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但黑衣人并没有放下抱着的双拳,而是毕恭毕敬的又行了一礼,这才算着黎利在一旁的茶桌旁落了座。
黎利将手中的宝剑放在桌上,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大明可有什么动静”。语气不急不缓,唯独双眉皱了皱。
那人靠近了一些,同样压低声音道:“明朝已经派人来了交州!”他说话的语调略显生硬,一句话儿颇费了一番功夫,显然是汉语说得并不流畅!
一听这话儿,黎利眉头抖动了一下,面上神色为之一凝,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显得有几分威严。
“可是杀人王张辅?”黎利吞了一下吐沫问。
那人身为微微抖了一下,显然是被张辅这个名字吓了一大跳,这也难怪,当年的张辅的手段的确有些吓人,虽说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可听那些百姓,说书的说起来,仍是吓人无比,若是此人来,哪还有好日子过,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低声道:“听说,柳升战死后,消息传到大明皇宫,张辅见此情状,不顾年迈,主动请缨,愿立下军令状,只需十万军马保证一年内平复安南。大明皇帝有所心动,但以杨荣、杨士奇为代表的群臣已经被这场持续二十多年的战争弄得筋疲力尽,于是便以安南僻远荒芜、人性奸诈为由极力上疏,还说“国家之安危所系,在北不在南”,鼓动大明皇帝放弃安南,不过……?“
黎利本听得心中欢喜,忽见对方语气一变,心头不免有些紧张,皱眉道:“不过什么?“
黑衣人道:“不过听说,大明的皇帝本同意与将军议和,可不知为何半路杀出了一个年轻人来,此人力主不能将让大明无辜的将士血白流,不能让大明穷二十年之公就这么白白放弃,硬是说服了大明的皇帝。
宣宗皇帝再三权衡利弊,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出兵安南国!“
“再一次出兵?“黎利眉头皱了皱:“此人是什么来头?”
那黑衣人将自己打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起初黎利还有些担心,可听说新来的主帅不过是二十好几的年纪人,还是个文官,只是靠着写了几篇好文章,获得了大明的皇帝的欣赏,不顾群臣反对做了眼下安南的主帅,登时鄙视的哼了声道:“此人带了多少人马?”
黑衣人道:“总共八千人马,不过人马尚未抵达交州,如今所依靠的是王通的两万人马?”
“不足三万的人马?这个叫杨峥的要么就是读书读傻了,要么就是太看不起我黎,想要三万人马剿灭本王,当本王是豆腐做的么?”黎利先是一笑,随即有些怒色,这种不被对手看重的感觉,的确不大好!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比自己年轻足足二十岁的人。
黑衣人看了看黎利脸上的神色,想起这几日打探的情况,想要说什么,却是没出声。
想了想有些担心的道:“将军,这人是大明朝廷派来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黎利嘿嘿一笑道:“本王所虑者张辅也,大明的皇帝放着张辅不用,却派一个娃娃来,何惧之有,此人在厉害,能比得过王通、柳升,再说了大明在安南民心已失,他就算再有本事,又能怎样,此人若是知趣到也罢了,倘若他不自量力,有心想试一试这安南水池的深浅,那么,本王也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本事!“
黑衣人道:“将军能力出众,优恤百姓,深得民心,如今大半个安南都在将军的手中,兵马也有十万,明朝皇帝竟让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做了安南经略,看来这明朝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黎利微微颔了颔首道:“话虽如此,但此人还是好生留意为好,明朝的皇帝虽昏庸,可那帮手下却是厉害的人物,张辅、杨士奇、杨荣、杨溥都是老而弥坚的厉害角色,在此等大事上,竟不加阻止,可见这人也未必那么没用,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意思是说,在军事纷争中,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有危险;不了解敌人而只了解自己,胜败的可能性各半;既不了解敌人,又不了解自己,那只有每战都有危险。本王征战多年,能有今日靠的便是小心谨慎,此人还须好好留意!”
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应了声,便退到了一旁。
黎利望着前方墙壁上的画卷,继续说道:“眼下的局面,虽有利与我安南过,但明朝势力不容易小视,此人能被大明皇帝委以重任,未必就如此不堪,还是小心应付为好,如果我们走错一步,日后的局面,你们也知道,只怕是举步维艰渡日如年,大明还容得下我们讨生活么?”
那个黑衣人神色为之一凝道:“卑职等明白,安南的局面不容有失,卑职等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大明再占半点好处,那个姓杨的若是老老实实的议和便罢了,否则,只需将军一声令下,我们立即挥军杀至。”
黎利似很满意黑衣人的表态,淡淡一笑,道:“很好,你们能这么想,本王也就放心了,此人若如你所言,识相的话,本王不想赶尽杀绝,可若不知趣的话,本王虽不喜杀生,倒也不怕破例一回?“
黑衣人惊喜的道:“将军文韬武略无能人比,亲自出马那小子还能活下去么?“
黎利似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摆了摆手。
黑衣人会意,正要隐退,忽的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道:“将军……?“
黎利听语气有异,不免好奇的扫了一眼黑衣人,道:“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踌躇了片刻,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小报来,这张报纸是今日一早在交州大家小巷流传的报纸,看势头只怕用不了几日便风靡整个安南角落了,他好奇下也收了一份,细看之下,觉得这小报有些不寻常,上面内容除了新奇之外,更多的是黎利起义军的谩骂,当然了这种谩骂倒也不是无端放矢,比如安南不少将士在征战时,乱杀了不少百姓,也趁机牵走了百姓不少牛羊,这些本是不伤大雅的小事,但在这小报上,就不是小事了,尤其是有名有姓,何年何月,杀了多少人,牵走了多少牛,偷吃了多少鸡鸭鱼肉,颇有罄竹难书的感觉,让他慢慢觉察事情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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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5章:三人成虎
若说这些到也罢了,偏生娱乐板写了一则趣事,说的是黎利寻得的陈氏后人,陈皓原叫胡翁,是“丐者之子”,“假称陈氏之后”。黎利拥立陈皓的原因,是由于黎利在起义时鉴于“人心思陈,故立之以从人望”,并且“欲籍辞以应明人”。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效仿了中国三国时的曹家父子,真正的目的不是解救安南百姓,而是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为了说更明白,后面更是附带了史载曹家父子是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后又是如何窃取了刘姓的江山!“文章的最后,还说一旦黎利驱逐明军后,必效仿曹家父子杀陈皓,然后登基称帝。关于这一点黑衣人不傻,岂能不知道黎利的心思,只觉得这小报的文章,此时将这种消息一一散播,加以分析,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了。
最厉害的则是最后一板,朝闻天下,通篇便是以“伏以天讨有罪,聿兴吊伐之师;武功告成,爰举献俘之礼。渠魁尽获,海峤肃清。盖除恶必锄其本根,而绝患宁存乎萌蘖。安南逆贼黎季更姓名胡一元,及子黎苍更姓名胡者,僻居炎徼,负固海隅,豺狼之残孽,蛇虺之遗毒。戕贼国主,潜移陈氏之宗祧;荼毒生民,数犯朝廷之边境。攻围诏使,侵暴邻邦;僭称大虞,窃纪年号。
酷刑威众!开头,以雪前代之遗恨,解斯民之倒悬。将士欢呼,知天心之助顺;蛮夷舞忭,信人道之恶盈。是皆圣略渊深,明见万里之外,天威烜赫,坐收三捷之功。数百种周题舌之民,咸跻寿域;几千里鱼盐繁衍之地,尽入舆图。复隆古之封疆,布中华之礼制。
臣等曾无汗血之劳,获申敌忾之志,皆遵成算,得效微勤,平定南夷,克清大憝。献俘而告庙社,仰答神灵;盛醢以赐蛮夷,用昭天宪。聿新万年之治化,永乐四海之清宁,无任欢呼庆忭之至,结束,痛骂安南胡朝、陈朝的不是,赞扬大明解救安南百姓与水红种种,同时对大明官员在安南种种不利之举,做出负荆请罪之举,可以说整片文章算是做到了面面俱到,难得是以与阮大人写《平吴大浩》的笔法与出一辙,以北宋苏洵的《六国论》为模本,以秦国为一方,以六国(齐、楚、燕、韩、赵、魏)为一方,展现出战国时代错综复杂的形势,此文亦采用此一技巧,把明军及安南军之间历时十年的战事,以文约事丰的方式记述出来,不经如此,文中对各场重要战役记述得十分具体,一一点明日期,既能通报战况,又营造出当初大明来解救安南百姓的义军之举。
如”过师枕席之上,箪食来迎,救民水火之中,室家相庆。宽宥迫胁,招抚流离,奉宣恩命,获遂更生。扫魑魅于炎荒,息妖氛于瘴海。臣辅稽诸载籍,安南本古交州。汉唐仅能羁縻,宋元犹被侵侮。僭窃跳梁,狃于故习,虽知兵而致讨,终叛服而不常,覆载不容,人神共愤。今父子兄弟皆绑缚于辕门,宗族伪官咸生擒于麾下,将英国公张辅与其他将士为了解救安南百姓所遭受的巨大苦楚,以及毫无怨言的付出,可以说这样的文章,便是他这样的义军将士,也莫名的对大明的将士多了几分亲切之感来!
正是有了这样的感觉,让他感到事态严重,生怕黎利不得而知,才打着胆子提起此事。
黎利见黑衣人神色凝重,倒而不敢大意,接过小报,低头便看,这样的小报他还是头一次见过,起初抱着好奇的心思看了什么名士风流,每日一说、娱乐天下,只觉得这小报虽上不了大雅之堂,但这些趣事倒也值得一读,当看完娱乐天下后,神色便慢慢有些不悦,等看朝闻天下的时候,面色变得无比难看,这也难怪,自己的那点心思本就不为人知,如今到好,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曹家父子,什么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黎利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云云?“这些本是不为人知的稗官野史,可通过这小报的一渲染,无疑是扩大的影响,尤其是百姓,不辨是非,对于这种道听途说从来是三人成虎,一来二去,对自己声明,以及日后的大事可是大大不利,让他如何不气恼?”
“这,这是何人所为?”黎利气得面色大变,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脸面,这会儿恨不得将手中的这张小报撕得粉碎,才解心头只怒。
黑衣人似有预料,这也难怪,看到这样的煽动性的小报,便是圣人也会大怒,更何况黎利不是圣人,有这番表现可谓是最正常不过了。
“卑职打探过,这小报的笔法是出自一个叫徐朗的人,不过是整个小报的创办,以及取材,如何抄写,可都是姓杨的一手策划的,说这小报是他所为,也不为过!”
“是他!“愤怒的黎利,在听到了杨峥的名字的刹那间,变得平静了下来,他忽然又看了看手中的小报,自言自语的道:”庞恭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恭曰:‘夫市之无虎也,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离市场很远,而议臣者过于三人,愿王察之也。’王曰:‘寡人自为知。’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看来此人甚至此道啊,本王到是小看了他!“
黑衣人道:“那我们怎么办?”
黎利神色彻底放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愤怒不曾发生过一般,他惦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小报,呵呵一笑道:“街市是人口集中的地方,当然不会有老虎。说街市上有虎,显然是造谣、欺骗,但许多人这样说了,如果不是从事物真相上看问题,也往往会信以为真的。
三人成虎的故事本来是讽刺魏惠王无知的,但此人能从中学到了这一手,并加以运用,如此看来,此人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没用,至少他懂得利用谣言来收获人心!”顿了顿,他继续道:“只可惜,他懂得其一,不知其二,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离市场很远,而议臣者过于三人,愿王察之也。谣言有时的确可以做到掩盖真相的地步,但他忘记了,谣言终究是谣言,是经不起岁月的洗礼,大浪淘沙,淘出的可是沙,而是金子!对于这种谣言,咱们若去反驳,反而是越描越乱,而且咱们有些是见不得人的,可我们也不能任由这种谣言在百姓间流传,民心如水,好得也好失去!“
“一切听请将军吩咐!“黑衣人本就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儿,那里还不知道黎利已有了应对之法。
黎利看了看手中的小报,道:“大明人有一句话儿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能用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我们为何不能用?”
黑衣人道:“将军也要办这种小报?”
黎利道:“不错,阮大人的才学,想来不输给这个叫徐朗的人,再说了,这小子倒是提醒了本王,在大明的皇帝能坐上龙椅的人,多是顺应天意的人,叫做真命天子,本王往日不曾想起来,只觉得本王一旦能将大明赶出安南,便可一脚将陈浩那窝囊废给踢开,如今看来倒不是那么容易了,还是这小子知道厉害,看透了这一点,利用小报,百姓的愚昧无知散播这样的消息,我们或许不信,可百姓却深信,一旦局势稍对我不利,眼下的局面可就举步维艰了,好在这小报本王看到了,既如此,本王既能看到了,岂能容得他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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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魏国大臣庞葱(恭),将要陪魏太子到赵国去作人质,临行前对魏王说:”现在有一个人来说集市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吗?”魏王说:”不相信。”庞恭说:”第二个人说集市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这种说法吗?”魏王说:”我怀疑这件事。”庞葱(恭)又说:”第三个人说街市上出现了老虎,大王相信这种说法吗?”魏王道:”我相信了。”庞葱(恭)就说:”集市上没有老虎是明摆着的事,但是有三个人说有老虎,就变成真的有老虎了。现在赵国国都邯郸离魏国国都大梁的距离比距离这里的街市远了许多,而议论我的人也一定超过三个人。希望大王能考察识别那些人的话。”魏王说:“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庞恭告辞而去,果然很快就有许多谣言传到了魏王耳朵里。后来太子结束了人质的生活,回到了祖国。果然庞恭再也没有见到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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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6章:丹书铁卷
“将军,卑职该怎么做?”黑衣人盯着黎利眼里的狂热道。( . . )
黎利望着墙上的画卷,道:“汉人皇帝以真命天子来收买人心,咱不能把这个给忘了。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世祖光武皇帝讳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高祖九世之孙也,出自景帝生长沙定王发。发生舂陵节侯买,买生郁林太守外,外生巨鹿都尉回,回生南顿令钦,钦生光武。光武年九岁而孤,养于叔父良。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
高祖文皇帝,姓杨氏,讳坚,弘农郡华阴人也。”
“皇妣吕氏,以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生高祖于冯翊般若寺,紫气充庭。有尼来自河东,谓皇妣曰:‘此儿所从来甚异,不可于俗间处之。
尼将高祖舍于别馆,躬自抚养。皇妣尝抱高祖,忽见头上角出,遍体鳞起。皇妣大骇,坠高祖于地。尼自外入见曰:‘已惊我儿,致令晚得天下。’为人龙颔,额上有五柱入顶,目光外射,有文在手曰‘王’。”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讳世民,高祖次子也。母曰太穆皇后窦氏。生而不惊。方四岁,有书生谒高祖曰:‘公在相法,贵人也,然必有贵子。’及见太宗,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几冠,必能济世安民。’书生巳辞去,高祖惧其语泄,使人追杀之,而不知其所往,因以为神。乃采其语,名之曰世民。”
“a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讳元璋,字国瑞,姓朱氏。先世家沛,徙句容,再徙泗州。父世珍,始徙濠州之钟离。生四子,a祖其季也。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你听听,汉高祖、光武帝、唐高祖、唐太宗、便是朱家皇帝那个不是弄些糊弄人的把戏,这些东西不仅文武大臣信了,百姓信了,便是史书也大为记载,不免有些可笑。
但不得不说汉人这套蛊惑人的法子,很有效果,本王往日疏忽了,今日得这小子提醒,也给了应对这小子的法子?“说完对着黑衣人招了招手。
黑衣日走了近前,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
黎利压低声音一切窃窃私语,黑衣人频频点了点头道:“将军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利又道:“此事需小心谨慎,不可有半分的泄露,否则……?“
黑衣人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卑职明白!”
黎利恩了声,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黑衣人又抱了抱拳,这才转身闪了出去,不多时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黎利等黑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收回了目光,看了看手中的小报,讥讽的一笑道:“本王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来年八月,这一日,整个交州城内议论纷纷,青楼、酒肆,便是寻常的百姓家,也都说过不停,据有人传说,说昨日在平定王的府邸里,狂风暴雨大作,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忽的轰隆一下,天降惊雷,跟着突然天光大亮。有五彩祥云笼罩王爷的府邸,然后一把长剑从天而降,正落入王府的王爷寝宫里,然后便地动山摇。
王爷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身体发有异光,形体也很特殊,“日角龙颜,重岳虎顾,舌文八字,项有浮光,身映日无影,两骻骈骨,项上隆起”;并且右手有一天然的“武”字,“能蹈空而行”,让人感觉光怪陆离。平日居住的卧室中常有云气飘浮,人们以为有神仙下凡,都不敢露头,直到天亮时,那光彩被日光所掩盖,雾气也不见了踪影,四周的百姓才敢出来查看,结果一看院了一颗参天大树被硬生生的劈开了人们大着胆子凑过去一看,便见一个足有半个人的高的铁盒,正完好无损的夹在了劈开的树干里,奇怪的是那大树被劈开后,却很好的夹住了这块盒子。
听得动静,黎利命武士下去看,见铁盒上写有文字,不过是斟料似的文字,浑然天成、不似雕琢,却也认不得,黎利让人将铁盒打开,众人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清香众人从未闻过,淡淡的,却让人沉醉而不能自拔,众人越发好奇起来。
然后几个大胆的人,伸长脖子看了过去,里面竟是一个黄色的丹书,金光闪闪,这时有人从中走出,大声道:“:”季秋之月甲子,赤爵衔丹书入于酆,止于昌户。其书云:'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以不仁得之,不仁守之,不及其世。'此乃天佑我安南!”
众人觉得奇怪,纷纷点头不止。
这时有大胆的侍卫打开丹书,只见光芒一闪,那侍卫吓了一大跳,但还是大着胆子打了开来,见丹书上有汉家的字儿,便大声诵了出来:“「冬,蝝生。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幸之者何?犹曰受之云尔。受之云尔者何?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天灾,其诸则宜于此焉变矣。」何休《公羊解诂》注云:「上谓宣公,变易公田古常旧制而税亩,应是变古易常而有天灾,众民用饥,言宣公与此天灾饿后,能受过变悟,复古行,中冬大有年,其功美过于无灾,故君子深为喜而侥幸之。」蝝即虫众,今谓之煌虫。始生曰蝝,大曰虫众。依《春秋》书法常例,书虫众而不书蝝生,因始生之蝝尚未为灾害。而《春秋》变例所以书蝝生者,因宣公于天灾后能反省改过复古制,故孔子为宣公侥幸而书之。
《传》中明言宣公变古易常天应之而有灾,即是天人感应之义。“
就在众人听得迷迷糊糊之际,那侍卫又大声道:“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及至后世,yn佚衰微,不能统理群生,诸侯背畔,残贼良民以争壤土,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盭而妖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这下众人听得明白了,这是老天爷给的暗示!黎将军是上天派下来的,这不,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天子违背了天意,不行仁义,天就出现灾异,进行谴责。若“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天人同类”说,认为“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天地之阴气起,而人之阴气应之而起;人之阴气起,而天之阴气亦宜应之而起。其道一也”。这种说法,以气为中介,认为气具有刑德的作用,“阳为德,阴为刑”。同时,人的道德行为也可以引起气的变化而相互感应,说“世治而民和,志平而气正,则天地之化精而万物之美起;世乱而民乖,志癖而气逆,则天地之化伤,气生灾害起”。这可不是说黎将军未来的天子么,众人便是高呼,可黎将军却制止了,说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需找个高人来解说解说才好。
听了这话儿,人群里竟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慈眉善目,一身道袍,白发飘飘,自称是道教始祖老子的徒孙,从《道德经》中窥得天道,愿意为将军解除疑惑,黎利见这老者一派仙风道骨,又是老子的后人,自是十分的乐意,便将丹书交给了那老者。
那老者看了看了丹书,又是占卦,又是掐手指,最后吟唱《道德经》,最后咿咿呀呀的一阵才说这天书,是天降大于将军,自古火干木,蛮虫早出,雷早行;土干木,胎夭卵毈,鸟虫多伤;金干木,有兵;水干木,春下霜。土干火,则多雷;金干火,革木夷;水干火,夏雹;木干火,则地动。金干土,则伤五谷,有殃;水干土,夏寒雨霜;木干土,倮虫不为;火干土,则大旱。水干金,则鱼不为;木干金,则草木再生;火干金,则草木秋荣;土干金,五谷不成。木干水,冬蛰不藏;土干水,则虫蛰冬出;火干水,则星坠;金干水,则冬大寒。“而今日将军以一己之力反抗暴明,解救安南数十万百姓与水火之中,有得与上天,故而上天降下异象,让将军得以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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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7章:三山半落青天外
此事经过这道士一解释,便迅速传开了,一时之间人人对这件异象充满了好奇,不过两日的功夫,黎利的声明安南境内,人人得知,便是目不识丁的乞丐,也知道上天给黎将军降下了暗示。
又几日,黎将军率领一干将士泛舟绿水湖,此湖湖岸四周树木青翠,浓荫如盖。湖水清澈如镜,幽雅娴静,黎将军正要高歌一曲,忽然湖面大动,湖中的鱼儿滚滚而起,跟着湖面大开,正值众人大惊之际,从湖面的水底涌出一直乌龟来,那乌龟大如拳而色如金,上甲两边如锯齿,爪至利,能缘树食蝉,从水中缓缓而来,口中含一把宝剑,那宝剑却是十分的奇怪,只见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黎将军接过剑柄之后,背面的湖面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更为奇怪的影子一般的剑身,上刻”顺天”二字,顺天乃大越国李朝tai祖李公蕴使用年号,此剑显示此等年后,岂不是说黎利将军应顺应天意么?“
这几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传到最后越传越神乎,说那乌龟又送了一把剑给黎利,并告诉他,这两把剑拼在一起特有力量,黎将军将会凭着这把宝剑打败不少敌军,后来成为皇帝,建立了黎朝。会在十年后的一天,黎利在绿水湖上游船时,突见一只金龟浮出水面,游向船边,向黎tai祖说:”敌军已被打败,请皇上还我宝剑。”话一说完,黎tai祖腰部的宝剑突然摇动,掉到金龟嘴里,金龟于是含着宝剑往湖底潜去。黎tai祖与群臣非常惊讶,以为是神仙现身,把金龟称为神金龟,为了表达对金龟的尊敬。湖名从此被改为还剑湖,种种传闻,通过黎将军的后院天降异象,以及绿湖乌龟赐剑,早已传遍了整个安南。
只可惜,对于这样热闹的传闻,我们的杨大人却是一无所知,这几日一直躲在府邸里阅读朝廷送来的奏折,大半年的功夫,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第一件事,便是年初的时候,宣宗朱瞻基曾谕兵部臣:典兵之职,关系重大。自今凡都司官及卫所正官,必择老诚历练、足为表率之人充任。而人之智愚贤否未易尽知,惟公惟明,方可得人。宜尽心于此。
宣德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尚书张本以在安南所见所闻,便往朝廷上了一份奏折,奏中所言:内外年职不下九万余人,有现任、多余有老疾优给、有操备未经任事、有犯罪立功或调除、有亲属袭替。必加清理,才知其详。今拟定选武臣条式付与各官。其条式:一脚急,二状貌,三才行,四封赠,五袭荫。令各具年甲状貌及初从军来历、所建勋劳、得官详、及今有无残疾,仍从亲管官及同僚、同队并首领官保勘回报,取其历练有才智之人擢用,方可得人。宣宗允准,且谕此但可稽其履历,若选将任贤,尤当询察其实。此事经过内阁三位杨大人的支持,这件事迅速便得到了解决,往日军中虚报,老资格的不良风气,顿时为之一改,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第二件事倒是一件趣事,当年朱元璋不懂什么经济法,设宝钞提举司,下设钞纸、印钞两局及宝钞、行用二库。同年开始印制宝钞。大明宝钞以桑穰为料,其制方,高一尺,广六寸,质青色,外为龙文花栏,横题其额曰“大明通行宝钞”。其内上两旁,复为篆文八字,曰“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下部印“户部奏准印造大明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钱贰佰伍拾两,仍给犯人财产。”大明宝钞共分六等: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一贯。由于当时政府禁止用银,而大量发行宝钞,导致宝钞很快贬值,流通受阻。
经过永乐一朝后,宝钞的弊端越来越明显,但一来朱棣做的大事太多,洪熙一朝太过暂短,以至于宝钞的弊端明明人人都知道,却无人着手改革,朱瞻基登基后,先是为了巩固皇位,一直腾不出手来,如今藩王之乱已平定,江南在况忠、周枕的治理下,慢慢恢复,可以说如今的大明正处于最好的时候,在没有战事,没有下西洋,没有编修大典籍的情况下,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了,年轻力强的朱瞻基开始着手改革了,他以钞法不通,谕户部尚书夏原吉:国家造钞,本以便民交易,何分新旧。吾近闻以前民间用钞,不问残缺,惟字贯稍可辨者皆通引无滞,自户部榜出示以钞样务要明白完全。小民无知,缘此便生好恶,自今为梗。今即停造新钞,在库新钞亦不要支付。拣旧造堪者备赏赍,不堪用者烧毁,如此钞法可通。
于是,宣德三年六月二十八日,命造钞工匠休息,郡县岁办桑粮全部停止,可以说此举,大大有利于大明的国库,以及百姓。
第三件事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杨峥最为关心的一件大事,自从朱棣迁都北京,虽说已有十几年,无论是从影响力,还是从发展程度,北京的影响力都是与日俱增,但仍有不少人留念金陵,这个说金陵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个说是“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还有说“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更有甚者,干脆说“一带秦淮河洗尽前朝污泥浊水,千年夫子庙辉兼历代古貌新姿。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一时迁都金陵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谁知朱瞻挤自小长在北方,对于北方的凛冽与南方的温柔,他更喜欢北京,对于群臣的吆喝,若是两年前,他或许还有些犹豫,可三年京杭大运河的小船里,杨士奇的一番告诫的话儿,以及今时今日,他稳坐皇帝宝座,权势与威望日渐壮大,自是不理会一些不满的意见,但此事不处理,少不了一些人惦记,就在八月十二日命公、候、伯、尚书、都御史、学士商议此事,英国公张辅、吏部尚书蹇义等言:北京既有五府、六部大小衙门,其行府、行部应该革除。宣宗采其议,遂罢行府、行部。改驸马都尉、广平候袁容掌行在后军都督府事,行部尚书李友直改行在工部尚书。诸司仍沿行在之称,自此一锤定音,定下了大明今后两百年的国运直到大明灭亡,都不曾迁都南京。
而比起迁都这件事,接下来的这件事大事,可以说算是惊心动魄了,不知是不是宣德元年御驾亲征乐安洲上了瘾,对于战事一直十分的兴奋,自今年八月得知鞑子不断扣边的消息,与八月十四日,他于奉天门召集公、候、伯、五军都督府都督,告谕道:北寇在每年秋高马肥时必定骚扰边境,近来边境的守备不知情况如何?东北各个关隘都在京都附近,现在农活将结束,我准备趁田猎的时机亲自巡视各个闪隘,整饬军备,你们备齐士卒、马匹,来等候命令。
二十八日,车驾由京师出发,少师、吏部尚书蹇义,少保兼太子少傅、户部尚书夏原吉,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杨荣,行在礼部尚书胡氵荧,兵部侍郎王骥,刑部侍郎施礼,工部尚书吴中,右佥都御史凌宴如,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杨溥,太常寺卿姚友直,大理寺少卿王文贵等人扈从,英国公张辅、阳武候薛禄等分将各兵。宣宗经蓟州(今天津蓟县)至喜峰口(今河北宽城南)外,遇到兀良哈率一万人侵扰边境,遂命西宁候宋瑛、武定候郭玹、半城候李贤、都督冀杰屯兵遵化(今属河北),而自己率领三千精锐骑兵,每人两匹马,带十天口粮,前去迎敌,文臣只有杨荣跟从。三年九月初六傍晚,抵达宽河(今喀喇沁左翼南),与敌人相遇。宣宗亲射其前锋,杀死三人,将铁骑分为两翼夹攻,大胜,斩其首领,获军器马驼不尽其。十五日班师,二十四日,宣帝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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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8章:装神弄鬼
都督陈怀弘,破“番”军,招降诸寨。命山云为总兵官,镇广西、瑶、壮各族,斗争转入低潮。阿鲁台屡为瓦剌所败,东走兀良哈,遣使贡马。此战虽是大获全胜,却让群臣好生担心了一阵,纷纷上奏折,埋怨皇帝视军国大事为儿戏,朱瞻基性子温和,加上又打了胜仗,也懒得与这帮文人打嘴上功夫,最后干脆来个不予理会,仍由这帮文人骂来骂去,一来二去,这些文人也没了脾气,此事就此作罢。
虽说是奏折,可此事细细看来,倒也十分的有趣,也不知看了多久,只觉窗前的日光黯了几分,正要起来点燃灯火,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一人如风一般走了进来,让人吓了一大跳。
“大人……?“徐朗急切的抱了抱拳喊了声。
杨峥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一看吓一跳,徐朗满脸的汗水,大口的揣着粗气,面色潮红,整个人仿佛从火坑走出来的一样,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窗外,此时已经过了午后,八月的阳光虽有些毒辣,但毕竟是秋后的纸老虎,看着吓人,却什么杀伤力。
“军师,你这是从那里出来的?”杨峥一脸惊讶的道。
徐朗也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珠,见桌上有放着的凉茶,端起来咕噜咕噜喝得干净,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出事了?”
杨峥心头一惊,通过这差不多大半年的相处,早已摸清楚了他的性子,为人谨慎沉稳,有担当,平日里便是天塌下来的,也是有条不紊的处理,似今日这样火急火燎的,还是头一次不免感到惊讶。
“出了什么事?“
徐朗也不多言,道:“黎利那小子可鬼得很,这小报本想恶心恶心他,却不想到是成全了他,这几日整个安南的百姓,三教九流都在传言他的种种异象,声望可是渐增啊!整个安南的百姓早已将他看做了真命天子了!“
杨峥听得有些疑惑,道:“还有这种事情!“
徐朗也不多言,将今日听到的种种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小报递了过去。
杨峥听得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将手中小报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这小报很显然是模仿了他板块模式了,同样分为朝闻天下,娱乐周记,甚至几个小版块也只是做了内容上的修改,模式却是一字不改,他先从娱乐周记开始看,作为重头戏,百姓关注的稗官野史也从这里而出,所以他看得甚是认真,待看到什么“上谓宣公,变易公田古常旧制而税亩,应是变古易常而有天灾,众民用饥,言宣公与此天灾饿后,能受过变悟,复古行,中冬大有年,其功美过于无灾,故君子深为喜而侥幸之。“的丹书,全然不理会徐朗在一旁看着,仍大笑不止。
待一路看到了朝闻天下,如杨峥办的小报一样,让专门人氏写了一纸文采飞扬的文章,将这些时日所发生的异象加以,种种神话,说什么天和人同类相通,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天是至上的人格神,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如今天降丹书,湖中有乌龟赐剑,就是天降祥瑞与将军。对于这种把戏,杨峥着实感到好笑,第一点,这种把戏完全套用了中国汉代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哲学问题,就是所谓“天人相与之际”。这个问题,汉朝人也简称为“天人之际”。这个问题也就是人和自然的关系问题。这确实是哲学所要讨论的一个重要问题。关于这个问题,从先秦以来,就一直进行着争论,到荀况作了一次唯物主义的总结。荀况根据“明天人之分”的原则,比较正确地处理了人和自然的关系,集中地驳斥了宗教神秘主义的天人感应论。董仲舒在荀况之后,又重新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对这个问题却作了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的回答。从某种意义说,他又复活了古代的天人感应的迷信,同时也是对荀况的天论的一种否定。
但是,董仲舒也不是简单地重复战国时代的有神论的理论,而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加以改造,并企图给以理论上的根据。天人感应论是董仲舒的哲学体系的核心。上面所讲的关于天的理论和阴阳五行的学说,都是为这种迷信服务的。“天人同类”的观念是董仲舒所宣扬的天人感应论的一个理论基础。他说:“以类合之,天人一也。”
这是说,天和人是同类的,人有什么,天也就有什么;天有什么,人也有什么。人也可以说是天的副本,宇宙的缩影。他说:“天地之符,阴阳之副,常设于身,身犹天也。……天以终岁之数成人之身,故小节三百六十六,副日数也。大节十二分,副月数也。内有五藏,副五行数也。外有四肢,副四时数也。乍视乍瞑,副昼夜也。乍刚乍柔,副冬夏也。乍哀乍乐,副阴阳也。……于其可数也,副数;不可数者,副类。皆当同而副天,一也。”
这是从人的身体的构造方面讲天人同类。他又说:“人之形体,化天数而成。人之血气,化天志而仁。人之德行,化天理而义。人之好恶,化天之暖清。人之喜怒,化天之寒暑。人之受命,化天之四时。人生有喜、怒、哀、乐之答,春秋冬夏之类也。……天之副在乎人,人之性情有由天者矣。”
这是从人的情感意识方面讲天人同类。以上这些说法,都是毫无根据的主观比附。不过,这种比附,在他的体系中都有重要意义。在董仲舒看来,人是宇宙的缩影,是一个小宇宙。反过来也可以说,宇宙是人的放大,是一个“大人”。
他实际上是把自然拟人化了,把人的各种属性,特别是精神方面的属性,强加于自然界,倒转过来再把人说成是自然的摹本。这是一种典型的唯心主义的拟人观的理论。在这种唯心主义的基础上,他宣传天人感应的迷信。这种说法,无疑很对当朝者的胃口,为此,汉武帝采纳丞相卫绾之议,罢黜治申不害、商鞅、韩非、苏秦、张仪之言的贤良。汉武帝此举受到好黄老的祖母窦太后的强烈反对,她于次年借故把鼓吹儒学的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减系狱。
儒家势力受到打击,但汉武帝在建元五年又置《五经》博士,使儒家经学在官府中更加完备,过一年,窦太后死,儒家势力再度倔起。元光元年,汉武帝将不治儒家《五经》的太常博士一律罢黜,排斥黄老别名百家之言于官学之外,提拔布衣出身的儒生公孙弘为丞相,优礼延揽儒生数百人,还批准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根据成绩高下补郎中文学掌故,吏有通——艺者选拔担任重要职务。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独尊儒术以后,官吏主要出自儒生,儒家逐步发展,成为此后二千年间正统,虽说这样做有不少弊端,在不得不承认,在古代的确是皇帝需要的,为此,不少大一统的帝王,莫不是弄点虚头巴老的东西来表示自己是君权神授,是天命所归,来获得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黎利这一招不能说不妙,但碰上了老祖宗,还是浅薄了些,不要说杨峥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就算是吃,这一套太儿戏了些。
徐朗今日一早也看了这小报,他可不这么看,这些骗人的把戏,看起来毫不起眼,可一人说,两人说就真的,杨峥主张办这张小报的目的,本就是趁机恶心一下黎利,顺便弄点虚虚实实的传闻,让百姓从黎利的崇拜中一点一点淡化下来,这种手段,过程虽慢了些,但效果却是几号,历史上不少人用过这种法子,但如今看来,黎利并不上当,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了一个翻身仗,不但将自己的大名成功的散播到了三教九流,还弄了什么天降丹书,乌龟赐剑,什么天命所归,为自己狼子野心做出了有利的作证,如今谁还会去怀疑一个老天爷选中继承大统的人呢,即便这个时候,黎利杀了安南王陈浩,登基做了皇帝,只怕也没人说什么,这让他如何不急?“
“大人为何发笑!”徐朗终于忍不住发问。
杨峥笑罢道:“我笑黎利想法虽好,手段却不高明,处处给人留下破绽?着实让人好笑?“
“大人有法子应对?“徐朗心头一惊,自从他一早看了这小报,便开始思索应对之策,老实说他法子不是没有,但不完善,还需雕琢一番才敢说出口,如今却听杨峥说有应对之法,不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看他脸上神色,又不似说谎,心道:“也罢,我且先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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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9章:醉枕美人膝
杨峥倒也不含糊道:“怪异、勇力、悖乱之事,非理之正,固圣人所不语。【舞若小说网首发】.鬼神,造化之迹,虽非不正,然非穷理之至,有未易明者,故亦不轻以语人也。谢氏曰:“圣人语常而不语怪,语德而不语力,语治而不语乱,语人而不语神。你看连咱们的圣人都不说(关于)怪异、勇力、悖乱、鬼神(这些邪门歪道和不能说明白)的事。咱们怎么还信了?”
徐朗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自是知道孔夫子对神鬼之事的态度,他曾经教育弟子们,对于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这和道家的守中,佛家的断妄念是一个道理的。儒家讲究中庸之道,以人道为修行准则。儒家相信有鬼神,但不主张去追求,崇拜。正念若衰,邪念则主。道家修行是求道而非求术,是要道人们明白道术神通终究只是悟道过程中的副产品,不可沉迷。佛家也有这样的思想,佛祖曾经说过,追求神通的人不是我的弟子。三教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后来传承过程中因为人的原因而变化了而已。但其中的精髓其实是一致的。杨峥这么一说,他微微感到有些脸红,心道:“看来这圣人之书还要读啊?”
“这世间许多事真真假假,看似看不明白,其实多看几眼,必能辨出真假来,一切假的东西,做得再真,也是假的,什么天降丹书,什么乌龟赐剑,不过是陈涉、高祖、玩的把戏而已,要想破解又有很难?”
“大人是说……?”徐朗终究是个聪明人,从杨峥字里行间的话儿,多少听出了些端倪。
但杨峥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微微冲他招了招手。
徐朗很知趣的将头凑了过去,一双招风耳,贴在了杨峥嘴巴上,只听得杨峥一阵窃窃私语,徐朗一直皱着的眉头便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听到最后,不仅仅眉头舒展,便是那张饱含沧桑的老脸也开始浮上了孩子般的笑容,许久才听得他轻叹了声道:“高,实在是高招!”
杨峥重新坐回了长椅上,嘿嘿一笑道:“他黎利不是姑苏慕容复么,那咱只做张教主了,乾坤大挪移可不是吃素的?”
徐朗一愣,道:“大人,这慕容复是谁,张教主又是谁,乾坤大挪移很厉害么?”
“恩,很厉害!”杨峥重重的点了点头。
徐朗哦了声道:“那我这就是去乾坤大挪移!”说完,不等杨峥招呼,便一阵风的去了。
杨峥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摇头苦笑了声:“这个徐军师,还很不是五十好几的人啊?这么充足的精力,让人好生佩服的很?“
看了一阵,眼看天色不早了,便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将军府,早已有两个轿夫走了上前,将一顶蓝妮小轿抬了过来,自从听从了沈艳秋的劝告后,他也请了两个轿夫,当然了,那种八人大轿还是没用上。
上了轿子,轿夫吆喝一声,便抬着轿子向杨家府邸走去,好在不远,加上两人年轻气盛,抬着杨峥不多时便到了,听得轿夫低声道:“大人,到家了!“
杨峥才揉着额头一低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两人抱了抱拳道:“你们辛苦了!你们这就回去吧?“
这么一段路,两人说不上辛苦,况且主人家给钱,再说了,人家这么大一个官儿,这样的好事,便是给钱也找不到,所以两人也用足了劲儿,抬起的轿子又快又稳,此时听到了东家如沐春风般的赞扬,登时心头如和了蜜糖一般,望着杨峥飘逸潇洒的身影啧啧啧了两声道:“这个大人还正是干大事的人,对下人都这么细心!”看了一阵,这才抬起轿子出了杨家府邸。
杨峥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已的卧室,习惯性的往床上一躺,便舒服的哼了声,开始打起盹来,不得不说沈艳秋是个勤快家庭主妇了,这辈子被她浆洗得干干净净不说,还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熏过,一躺下去,这被褥软软的还带着股淡淡的熏香,躺在上边中让人沉醉,恨不得就这么一睡不要醒才好。
他抱着被子舒服的哼了声,跟着转了一下,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在床榻上偷懒。
这样的被窝,这样的熏香,让人是很有睡觉的愿望,所以他正想美美地睡上一觉,门扉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跟着一个倩影便走了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杨峥微微睁开眼一看,就见沈艳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笔墨纸砚,看他如此模样,微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走了过去,伸出雪白的皓腕,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棉被,轻轻拿起来,然后轻轻落了下去。
一阵柔软熏香的感觉,差点没让他舒服的哼了出来,沈艳秋看了看,雪白的皓腕忽然在杨峥略带倦意的脸上轻轻抚了一下,就在这时,杨峥双眼迅速的眨了一下,跟正一双大手出其不意的伸了出来,不偏不起,正抓脸上雪白的小手,嘿嘿一笑道:“原来沈姐姐喜欢偷偷抚摸我啊?”
沈艳秋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忸怩着身子道:“说得真难听,谁偷窥你了!我只是……?“
杨峥嘿嘿一笑,手臂用力一拉,便将她拥入了怀中,感受怀里的柔软,道:“只是什么?”
沈艳秋被他拉入怀中,倒也没挣扎,两人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她极为珍惜这样的时刻,将一张粉嫩的小脸埋入他怀里,轻轻摩擦了下,这才用小手轻轻在他怀里敲打了一下,道:“只是,好久没这么看看你吧了?“
这大半年来,杨峥的确忙得厉害,先是巩固连云十八寨的友谊,然后忙着训练将士,再加上这二十年来,大明在安南留下了烂尾的差事,一时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有时候忙起来,便是连家也没回,干脆就住在签押房了,他每日有事情可忙,加上还有一帮同僚,所以倒也不觉得,而沈艳秋独自一人在家,每日除了练练剑法,便是种种黄瓜,如今细细想来,自己来到了安南后,还真没好好陪陪她,想到这里,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愧疚之意,抚摸着沈艳秋的小脸道:“让你受苦了?”
沈艳秋扬起一张吹弹可破的小脸,冲着他嫣然一笑,道:“有你在身边,就不苦!”
杨峥眼睛有些湿润,道:“都是我不好了,让你受累了!”
沈艳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道:“我们是夫妻,还说这些话儿干什么,从我打定主意跟着你,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峥心头有些感动,加上这样的气氛里,一个美人再怀,若不研究些什么,还真不是个男人。
杨峥侧过身子,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沈艳秋媚眼如丝,俏脸秀红如火,婴宁了声道:“讨厌,你们男人坏死了……?”
杨峥嘿嘿一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当初若你家相公一本正经的,你会看得上么?”
沈艳秋想了想当初的情景,一张俏脸越发红了道:“狡辩!”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那似嗔似怒的模样,越发迷人,杨峥又不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那里还忍得住,嘿嘿一笑,道:“我的小乖乖,小可爱,相公我来了?”
“讨厌……?”沈艳秋娇嗔的低骂了声。杨峥嘿嘿一笑,便贴了过去。
“讨厌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卧室里才停止了骚动,听得一声长叹,道:“还真舒服啊,真想就这么醉枕美人膝,一睡不醒啊?”
沈艳秋慵懒一笑,道:“那我还不成了苏妲己,杨贵妃了,红颜祸水了?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名声,所以你啊还是醒掌天下权吧?“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道:“好一个醒掌天下权,还别说,你家相公还真有这个打算!“
沈艳秋咯咯一笑,道:“哪有天下权在床榻上掌握的,你啊,还是快些起来吧,不然你的那些老学究,少不了要埋怨人家了?“
杨峥嘿嘿一笑,忽然伸手狠狠在沈艳秋光滑的臂膀上摸了一把,道:“起什么起,今日我还就不起来了,好好陪陪娘子!“说完又是一拉,只听得沈艳秋婴宁了声,骂道:”讨厌……?“
“啊……?“
“坏死了……讨厌……?“
又是一顿春风无限好,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再一次变得安静了下来,白色的帷帐里,杨峥头枕在沈艳秋雪白的皓腕上,望了望天色道:“奇怪,这天儿黑得怎么这么快,这还没怎么着,就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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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0章:一朝一夕
一旁的沈艳秋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个死人,还没怎么着……,人家都这样了……?“
“哦……?“杨峥扭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我怎么你了?你就这样了?“
“坏蛋,你这个大坏蛋!”沈艳秋涨红着脸,咬牙骂道,正要挥手欲打,杨峥忽然来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忽然叹了声道:“雄风犹在啊……?”
沈艳秋面上一红,秋水般的眸子,飞快的扫了一眼那迷人的腹肌,立即生出眩晕的感觉。
杨峥拉开帷帐,一个箭步跳了下去,这才开始穿戴打扮,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走到了茶几边上,自斟了一杯茶汤喝了一口,这才开始从沈艳秋的托盘里,拿出笔墨纸砚了,将纸张铺好,然后又起身从包裹里拿出两本书来,昏黄的灯光下,映射书的名目来《练兵实纪》、《纪效新书》,杨峥看了看,然后轻轻拍打了一番,道:“想不到我也有用你们的时候!”
帷帐里一阵窸窸窣窣后,一只雪白的玉手便伸了出来,跟着一张脸,大半个肩膀,再就是那迷人的身段了,沈艳秋一手拉过帷帐,一手轻轻收拢了一下凌乱的青丝,随手将灯台上的灯火给端了过来,轻轻将灯火放在桌上,走回去整理好床榻,这才重新走了回来,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本,一看那厚厚的两本书,一对柳枝般的眉毛不禁皱了皱,似乎有些埋怨杨峥不太爱惜自己的身子,轻轻叹了声,道:“你这官儿倒是越做越大,可这事情似也做不完似的,不是奏折,便是小报,再者就是练兵,陪人吃酒席,你啊,都赶上了……?”
“三pei嘛?“杨峥自嘲的一笑,将手中的两本书放在桌上,开始着手吸收这两本书的精华了?”
沈艳秋道:“你看你,在杭州也训练过将士,又剿灭过弥勒教,还是打败过蒙古鞑子,按说应该会练兵,会打仗了,怎么还看书啊,这两书这么厚,等你看望还不得累死啊?”
杨峥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打弥勒教那是因为有你对我的无限情谊,若不然我早就死在你剑下了,再者杭州古城的兵马也训练过,而你们弥勒教也都是乌合之众,所以被我剿灭倒也不冤枉!“
“那蒙古鞑子,人家可是一万精锐,你还不是靠三千将士把人家赶回蒙古草原?”沈艳秋不服的道。
杨峥哈哈一笑道:“这个么,还有点技术含量,不过运气太大,一来,当时皇帝御驾亲征,全局上下士气一致,再者,鞑子毕竟统领中原百年,昔日的残暴手段,京城人氏最有体会,所以对蒙古鞑子也是最仇恨,杀气敌人来,也是最不要命,打败鞑子,多少有些运气罢了?”
“你啊,就你会说!”沈艳秋心疼的白了他一眼,道:“鞑子再不济,也比这些反贼厉害吧?我就不信,你不看这些兵书,就不能打仗了?“
杨峥看着她一脸关切的神情,忍不住将她拉入了怀里,刚刚还握着朱笔的大手,一转眼的功夫,便滑入了一片沼泽之地,不急不缓的探索起来,沈艳秋那里想到这坏人刚刚做完了研究,这么快又使坏,一张小脸早已涨得通红如火,此时此刻,恨不得马上就躺在他怀里就好。
杨峥也难得碰上这丫头如此温柔的时候,一颗心儿也有些异动,鼻子中充斥着淡淡的幽香,手下是一片沼泽之地,这种感觉,仿佛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恨不得立即就进入温柔乡才好!
可想着眼下安南的局面,容不得半分马虎,沈艳秋所说的话儿,他不是没这么想过,可安南的局面,既不是杭州的弥勒教,可以围而攻之,也不是北京城下的蒙古鞑子,要的是破釜沉舟,安南的叛乱就如同一块硬骨头,需要慢慢放在水里慢慢的熬,熬出它的枝,熬出它的胆,最后不得不软化,因此对付这样的一根骨头,需要不但的添油加火才行,而王通手中的两万兵马显然不具备这个素质,这才迫使他不得拿出看家本领来,再者,从这些年朝廷与安南的对战上看,明军在两次围剿战中输得很掺。
而从国内增援的明军也被击退,迫使王通不请示明廷就私下和黎利等人讲和,最后明军和官吏撤出安南,“得以回国者8万6千人,被贼拘留截杀者不计其数”(《明史》),这就是历史上的“王通弃交址”。外国一些历史书也有记载,“他们不但包围了在越南的中**队,还打败另一支增援的军队,不过他们很快就表示向中国臣服而转移了中国皇帝的愤怒,而皇帝也认为不要再干涉安南的事为好”。
二十九年的明对安南战争也以安南对明廷臣服而结束,究其这个原因,除了用人不当之外,最大的原因在于安南的地形,安南位于中南半岛东部,北与中国(崇左、防城港)接壤,西南与老挝、柬埔寨交界,东面和南面临南海。地形包括有丘陵和茂密的森林,又因山脉,临海的缘故,使得整个安南山溪峻险、连绵无垠、叛贼潜处其间,就如同当年八路军打游击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满山头的跑,东追则西窜、南捕则北奔,久而久之,早就了明军一直征讨不利了,针对这种情况,杨峥大致方针是堡垒从内部攻破,但自身的本身也要过硬了,否则如何谈平定安南。
为此,他才不惜牺牲每日睡觉的时间,来研究戚继光的这两本书,他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将眼下的这支军队打造成戚家军,军旗所致,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然了,要打造一支这样的军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大半年,他已经着手训练,无论是军纪,还是士气都开始高涨了起来,不再是当初军纪散漫,看着就像一盘散沙,落在他的眼里,也有了些军人气息,让他感欣慰。
眼看整顿的目标基本上实现了,他这才懂了打造戚家军的心思,便与王通、徐朗等人商议了一番,准备来点实在的训练。
王通为武将多年,对于训练毕竟是老手,所以不等杨峥招呼,便开始让将士进行日常的练习。
从明朝沿袭下的日常训练主要是练习步射、骑射和枪、炮的射击,以及步围、阵法,并有分操、合操、大会操、大阅制度。京师的各部队中,五军都督府分领在京除亲军指挥使司外的各卫所和在外各都司卫所。凡武职世官﹑流官﹑土官之袭替﹑优养﹑优给等项﹐所属皆上报于府﹐府再转送兵部请选。选定后﹐经府下达都司卫所。首领官之选授和给由﹐皆由吏部。其它如武官诰敕﹑水陆步骑之操练﹐军伍之清勾替补﹐俸粮﹑屯费与屯种之器械﹑舟车﹐军情声息﹐边腹地图文册﹑薪炭荆苇诸事﹐移与相关机构会同处理﹐各府只有统兵权﹐调兵之权在兵部﹐每逢战事发生﹐由皇帝命将为帅﹐调领五军都督府所辖卫所之兵佩印出征。军还即归印于朝﹐兵回卫所。
而日常的训练,则是步军营则专习步射。健锐营主要训练云梯,兼习鸟枪、水战,以及马步射、鞭刀等艺。内火器营变相剥削操练鸟枪、子母炮,外火器营主要营习鸟枪、水战。骁骑营下置鸟枪营、炮营、护炮藤牌营。这些营兵除习骑射外,主要是操枪、炮和藤牌技术。
在京城的各部队的训练,每年按季合操四次。其中不少兵营,每月两天训练骑射,四天训练步射。骁骑营,每月六天习射,由都统以一各官亲临督导训练。每年擐甲习步射四次。前锋营,每月初二、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习步射,每月初九、十四、十九、二十九共四天练习鸟枪。内火器营每月六天习步射、六天习骑射。可以说练习的任务也不轻松。
但杨峥不需要这样的日常练习,在他看来,这些练兵并没有特色,像什么体能、器械操练都是基本功,多半当兵的人都会一点,真正难练的是士兵掌握的团体性,比如古代练兵中,要求兵士能在各队正的带领下,快速在指定的位置到位,队正不但要负责指挥全队战兵,还要熟悉军队中的钟、鼓、旗帜号令。否则,传令后,不执行或执行失误,上了战场,可就是一盘散沙了。
所以,他在看了王通组织的训练后,果断的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训练,而是着实戚继光的训练模式了。
但这种训练方式是一百年后,有没有效果,他心头还真没底,为了做到心头有底,他着实研究这两本传世名作了,当然了,为了好生研究,他特意让人将这两本抄写了一卷,毕竟在二十一世纪,这两本还不算太过经典,可在眼下的时代,这两本书可就是宝贝中的宝贝了,不做个备份,着实有些不放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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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章:手无博杀之方
徐朗是最先拿到《纪效新书》的手抄书。这本书是属于戚继光在东南沿海平倭战争期间练兵和治军经验的总结。他在《自序)中说:”数年间,予承乏浙东,乃知孙武之法,纲领精微莫加矣。第于下手详细节目,则无一及焉。犹禅家所谓上乘之教也,下学者何由以措。于是乃集所练士卒条目,自选*亩民丁以至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间择其实用有效者,分别教练,先后次第之,各为一卷,以海诸三军俾习焉。顾苦于缮写之难也,爱授粹人。客为题曰:《纪效新书》。
此书为十八卷,卷首一卷。具体篇目如下:卷首包括”任临观请创立兵营公移”、”新任台金严请任事公移”、”纪效或问”三篇。正文分:束伍篇第一、操令篇第二、阵令篇第三、谕兵篇第四、法禁篇第五、比较篇第六、行营篇第七、操练篇第八、出征篇第九、长兵篇第十、牌筅篇第十一、短兵篇第十二、射法篇第十三、拳经篇第十四、诸器篇第十五、旌旗篇第十六、守哨篇第十七、水兵篇第十八,共十八篇十八卷。这本书可以说是集合了戚继光多年练兵和治军经验,融合了一代名将的天才智慧。
徐朗本就是军事上的好手,只是苦于没有施展的机会,但没有施展,并不表示不识货,看这书后颇有如梦初醒的感觉,书中的总序中的”公移”紧密结合东南沿海的地形、我情与倭情,论述了练兵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提出了一套较为完整的练兵理论和计划。《纪效或问》则对重要问题,尤其是最急需解决的事情进行申明和论辨,以防疑惑不解,他自注说:”柬伍既有成法,必信于众,则令可申。苟一字之种疑,则百法之是废,故历述所急与可辨者,为或问以明之。”
正文十八卷详细而又具体他讲述了兵员的选拔和编伍、水陆训练、作战和阵图、各种律令和赏罚规走、诸种军诫兵器及火药的制造和使用、烽堠报警和旗语信号等建军作战的各个方面,并有大量形象逼真的兵器、旗帜、阵法、习艺姿势等插图。书中还详细记述了戚继光发明的鸳鸯阵,即一种以牌为前导,筅与长枪,长枪与短兵互防互救,双双成对的阵法。以及鸳鸯阵的变体”三才阵”。该阵法组成人数更少,用于冲锋时追歼敌军。这种练兵之法,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得是这本书语言通俗,”其词率如口语,不复润饰”,结合士卒实际讲道理,情深意切,易学易记,如在《禁令篇》对士卒说:”凡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
这银分毫都是官府征派你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那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上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他,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杀你。”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兵书。
之所以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在徐朗看来,一共有三点,第一在练兵上,《纪效新书》特别强调按实战要求从难从严训练,反对只图好看的花架子。认为”设使平日所习所学的号令营艺,都是照临阵的一般,及至临阵,就以平日所习者用之,则于操一日,必有一日之效,一件熟,便得一件之利。”但从这一点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一直军队但凡能坐到这一点的,无不是一支优秀的军队,如岳家军莫不是日积月累的训练,才达到了号令严明的效果,更难得是,兵书上,还不批评不按实战要求的训练方法是”虚套”,”就操一千年,便有何用,临时还是生的。
”尖锐指出”各色器技营阵杀人的勾当,岂是好看的。”这就道明了训练将士的实质,又是一大进步,再说了人家还说了,”凡武艺,不是答应官府的公事,是你来当兵防身立功杀贼救命本身上贴骨的勾当。你武艺高,决杀了贼,贼如何又会杀你。你武艺不如他,也决杀了你。若不学武艺,是不要性命的呆子。
书中规定:”凡比较武艺,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真可对搏打者,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徒支虚架,以图人前美观。也就说,一支军队纵然武功在高,杀敌也有限,真正厉害的还是军队的整体,重视号令训练,让人惊讶的是,书中对这一点也做出了规定:”各便宜简明号令,合行刊给,各于长夜,每队相聚一处,识字者自读,不识字者就听本队识字之人教涌解说,务要记熟。”要求将士”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重视平时养成训练,认为”操兵之道,不独执旗走阵于场肆而后谓之操,虽闲居坐睡嬉戏亦操也。”
不仅仅如此,书中还认为,训练毕竟与实战有所差别,平日十分武艺,临时如用得五分,便可成功。”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若没有深刻的认知,绝不会看得这么远。
第二点特别强调赏罚在治军中的作用,主张赏罚要公正,赏不避仇,罚不避亲,指出:”凡赏罚,军中要柄。若该赏处,就是平时要害我的冤家,有功也是赏,有患难也是扶持看顾;若犯军令,就是我的亲子侄,也要依法施行,决不干预恩仇。”
第三点,重视兵器在战争中的作用,认为:”器械不利,以卒予敌也;手无博杀之方,徒驱之以刑,是鱼肉乎吾士也。”(《长兵篇》)书中以大量篇幅记述了各种兵器的制造、形制、样式、作用、习法等。并对长短兵器的使用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认为”长则谓之势险,短则谓之节短。”可以说算是对战事的灵活运用,一本练兵书,能写到如此详细,且用之有效的还是头一个,以前的兵书虽不少,无论是《孙子兵法》、《孙兵兵法》、《八阵总述》、《美芹十论》、《太公兵法》《百战奇略》、《墨子城守各篇简注》、《太公兵法》、《便宜十六策》、《乾坤大略》《太公金匮》、《兵制》等千古名篇,说的多是纲领性的东西,具体如何操作上,
涉及到练兵带兵的要点,但大都讲些精微莫加的纲领提要,至于具体的作法,却是言之无物,这就好比一个绝世的高手,明明有一肚子的本事,却不知该如何教自己的徒弟,最后勉强教了些,不过是自己几成的本事,如此一来,一代传一代,最先的本事慢慢都流失了一大半,到最后什么本事也没学到,这可以说是历代将士的悲哀。
而杨峥这本书,无疑是开创了先河,书中不仅将兵法运用阀门,自己独特的见解,都以为孙武之法,纲领精微莫加矣。第于下手详细节目,则无一及焉。犹禅家所谓上乘之教也,下学者何由以措。于是乃集所练士卒条目,自选*亩民丁以至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间择其实用有效者,分别教练,先后次第之,各为一卷,以海诸三军俾习焉。顾苦于缮写之难也,爱授粹人,这就说这是一本为将的教科书,书中以理论联系实际、并将多年行军布阵的经验,好不藏私的加以公布,从而达到让后来将帅,可以从中明白,行军布阵的奥妙,这就比那些高深莫测,不知所云的兵书要来得实惠多,加上书中,将练兵的条目,从选丁征兵开始,以致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并各种地形条件下的战术,用最简单,通俗的话儿说出来,这对于读书少,以及将士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有了这样的一本兵书,战场上的每一个将士都能心领神会,只需按照书中步骤一一展开,便可迅速让将士们练习,而不是拿着兵书先去揣摩,等领悟了书中的精妙之处,早已是几年后,甚至是几十年以后,这对于一支急着打仗的军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杨峥的这本书,无疑是缩短了一支军队,从训练到打仗的时间,而且只需需要,无论谁作为将帅,都可以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才是本书最大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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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2章:饿死不掳掠
其实这一点不仅徐朗能看出来,就是杨峥这个军事外行,也能从中看出精妙来,戚家军之所以能与岳飞的岳家军并驾齐驱,成为享誉千古,说到底与前朝的将士还是有极大的差别,岳飞的岳家军以牛皋、董先各部义军为主干,后陆续收编杨么等农民军部众,吸收山东两河忠义社梁兴、李宝等,汇成大军。飞申明纪律,加强训练,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金贵族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语从根本上可以看出他的不同,从前的将帅,无论是李世明、李靖、赵匡胤千古名将,在建立一支军队之初,招募的无不是武艺高强,身材高大将士,说到底是追求个人能力,而岳家军,戚家军固然将帅武功高强,但他们军中所有的将士,并不是那些弓马娴熟、以一敌十的高手们,而是身体素质过硬普通百姓罢了,戚家军更是以凶横简称的义乌人为兵,为将,加以训练,便是一支强军。
戚继光曾明确指出,一场战斗的胜败并非完全决定于个人武艺,在一群人和另一群人的战斗中,如果能做到战术组合合理,武器配置完美、配合技术娴熟,哪怕个人能力均低于对方,也会取得胜利。
也就是岳家军与戚家军与前朝名将的最大不同,两人军队在前朝名将注重个人能力的时候,他们更注重的整体的能力,号令严明,军纪严谨,将士训练有素,所以他们的军队,即便是主帅不在了,仍能保持强大力量,如岳家军在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高宗,秦桧杀害后,岳家军在岳飞死后,岳家军还存在了一段时间,直到宋金议和后,南宋朝廷裁军,才把岳家军正式裁撤。
其中最精锐的”背崽“”踏白“”游奕“等军以及其他的一些精兵被编入重建的国家正规军;”背崽军“甚至被编入了御林军。至于其他的官兵则就地解散。岳家军的官兵大多都是北方人,此时已经不可能回老家了,所以基本上就地安置,生活在了襄樊地区。南宋末年,正是这批岳家军的后裔在襄樊地区与蒙古军血战十余年,保卫了南宋江山。
而戚家军更是厉害,戚继光死后,他的侄子戚金,在戚继光去世后统帅戚家军余部与nu尔哈赤的后金军在浑河战役中血战大凌河,以数千火枪兵击毙满清两白旗两黄旗精锐上万人,后满清以重金收买被俘的明军炮手,发炮轰击明军阵地,戚家军余部在汉jian炮队轰击之下苦撑数日,最终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可以说,这两支名扬天下,又流传千古的军队,莫不是将军队作为了一个整体在练习,如戚家军的阵法,十二人组成个有机的集体,按照预定的战术进退击敌。这个过程要求士兵之间分工合作,很少有个人突出的机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作战时,配合无间,一种并不见得如何厉害的阵法,在他们的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以多胜少的奇迹!
当然了戚继光的这本书还有一个更大的意义,他以个人经验,写下了束伍篇第一、操令篇第二、阵令篇第三、谕兵篇第四、法禁篇第五、比较篇第六、行营篇第七、操练篇第八、出征篇第九、长兵篇第十、牌筅篇第十一、短兵篇第十二、射法篇第十三、拳经篇第十四、诸器篇第十五、旌旗篇第十六、守哨篇第十七、水兵篇第十八,共十八篇十八卷,规范了一支军队训练的章法,使得军队走向职业化,规范化!这一点是千余年来,无人能比!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身为主帅的杨峥,不得不是加以研究,不得不说通过这大半年的阅读,研究,再加以实践,越发体会到了戚继光的卓越目光,以及天才般的见识,才写出了这样的一本兵书来。
沈艳秋见他模样,便知今晚又要大半个晚上了,眼看他一片疲倦的模样,心头越发心疼起来,忽然伸出一双洁白的小手,将杨峥的两只脚掌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虽说隔着衣物,但那种柔软还是能感受得到,杨峥心儿一动,道:“沈姐姐,你看我这还有大半的兵法要研习,你看咱们是不是明日再……?“
沈艳秋一听这话儿,顿时一张小脸骚得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想什么呢,本姑娘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杨峥疑惑的道:“难道不是……?“
沈艳秋哪里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红着脸嗔道:“人家,人家看你一脸倦色,想给你捏捏脚而已,你胡思乱想什么?“
“捏捏脚啊,姐姐为何不早说,我还以为姐姐欲求不满呢?“杨峥大言不惭的道。
沈艳秋红着脸,哪敢搭话,狠狠地在他脚丫子上捏了一把,只疼得杨峥一阵龇牙咧嘴。
沈艳秋不管不顾的搬来了一个凳子,托起他一条腿开始帮他脱起了靴子。
这样一来,杨峥倒也有不好意,嘿嘿一笑,道:“姐姐的手是舞刀弄剑的手,是弹曲的手,是做女红的手,可不是帮我杨峥脱鞋袜的手,还是我自已来吧,这可如何使得?”
沈艳秋哼了声,跟着白了他一眼,说道:“说得好听,我都是你的女人了,难道还计较这双手不成,你啊,就好好的看你的书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杨峥还想挣扎,可看沈艳秋模样,也只好仍有她做了。
沈艳秋将他两只靴子脱掉,又扯开他袜上绳索,葱头般的玉指伸进脚根处,轻轻向下一拉,便将一双白色的袜子给脱了下来,然后抬起他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自己的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下,让自己的正面正要与杨峥相对,一双玉指便在一双脚丫子上开始跳跃了起来。
这脚底按摩杨峥在前世的时候,就极为喜欢,什么法子也听过不少,最常用的就是按摩师,用无名指、小指第一二指关节各屈曲九十度度紧扣于掌心,中指微屈后插入到被按摩足趾与另一足趾之间作为衬托,食指第一指关节屈曲九十度,第二指关节的尺侧面(靠小指侧)放在要准备按摩的反射区上,拇指指腹紧按在食指第二指关节的桡侧面上,借拇指指关节的屈伸动作按压食指第二指关节刺激反射区。
发力点:靠拇指指关节的屈伸动作带动食指对反射区发力。中指不发力只辅助衬托作用。从而达到按摩的效果,但沈艳秋的手指轻轻一按,杨峥便觉得有些不一样。
倒不是说这手法的不一样,而是在于感受,手指的力道完全是通过穴位传递全身,这种刺激酸麻的疼痛感觉,立即让人忍不住舒服的哼了,可哼过后,全身立即变得舒坦了下来,比起前世,这种手法的确好了不少。
古人认为脚,位于人体的最低层,心脏的最远端,却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负担着人的站立与行走的任务。故这里的血液循环最为不良、养分差、肤温低,使积存毒素不能及时排出体外,而成生病之源。所谓“寒从脚下起”,“人老脚先衰”。
因此在古人看来,脚,虽是生病之源,其实也是治病之位。
I因经络“内连脏腑外络肢节”,是运行全身血气,沟通上下内外的道。通过经络,足部与全身体表、五脏六腑组织成有机的一体,双足成为全身组织器官的缩影。当经络脏腑器官发生病变时,通过经络传递到足底对应反射区;刺激、按摩足部反射区反过来,又通过经络传递到身体的病变部位,从而达到调节改善脏腑、筋骨、气血之功效。
不仅中国古代对脚丫子的重视,便是欧洲也如此,血液细循环的学说流传后,不少医学家认为血液很重要。人体离开血液就会失去生命,而人体中其一脏器与部位若失去血液滋养,则丧失活动。
所以人体中不仅要具有旺盛充足的血液,而且要保持血液的良性循环。血液循环的动力是心脏,但双足是离心脏最远的部位,既使血压很大,让血液循环到脚也是比较困难的,尤其在体内有病变时更是如此。长此以往,不仅影响血液回流,而且还会影响其他脏器的功能。若欲“促进”血液回流,在人体中完成“第二次启动”非脚莫尾。由此证明,足部按摩可增强血液流速,保持血液在体内循环畅通,具有治病、保健的双重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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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3章:犹如源泉之水
因经络“内连脏腑外络肢节”,是运行全身血气,沟通上下内外的道。通过经络,足部与全身体表、五脏六腑组织成有机的一体,双足成为全身 组织器官的缩影。当经络脏腑器官发生病变时,通过经络传递到足底对应反射区;刺激、按摩足部反射区反过来,又通过经络传递到身体的病变部位,从而达到调节改善脏腑、筋骨、气血之功效。
不仅中国古代对脚丫子的重视,便是欧洲也如此,血液细循环的学说流传后,不少医学家认为血液很重要。人体离开血液就会失去生命,而人体中其一脏器与部位若失去血液滋养,则丧失活动。所以人体中不仅要具有旺盛充足的血 液,而且要保持血液的良性循环。
血液循环的动力是心脏,但双足是离心脏最远的部位,既使血压很大,让血液循环到脚也是比较困难的,尤其在体内有病变时更是 如此。长此以往,不仅影响血液回流,而且还会影响其他脏器的功能。若欲“促进”血液回流,在人体中完成“第二次启动”非脚莫尾。由此证明,足部按摩可增强 血液流速,保持血液在体内循环畅通,具有治病、保健的双重功效。
中国的中医的脚心按摩,多半是来自神医华佗的《足心道》天地有常道,万物存常性;人体yin阳气,双足藏玄机。阴气运储于脚趾之里,阳气运行于脚趾之表。生命经络,通体脉理,凝聚脚心。生命在两端,人体有四根:鼻为窍根,ru为宗气根,耳为神机根,脚为根中根。两端是为首足,头为统帅,脚为根本。人劳伤骨,足寒伤心,百病从寒起,寒从脚下生,是以华佗著有《足心道》流传与世人,可以说中国的足疗有上千年的文化,比起前世的什么足疗,无论是手法还是力道都要正宗的多。
沈艳秋自小习武,于人的穴位最为熟悉,脚底按摩,说到底来自涌泉穴,这穴位,在人体足底穴位,位于足前部凹陷处第二、三趾趾缝纹头端与足跟连线的前三分之一处, 为全身俞穴的最下部,乃是肾经的首穴。
《黄帝内经》中说:“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 意思是说:shen经之气犹如源泉之水,来源于足下,涌出灌溉周身四肢各处。所以,涌泉穴在人体养生、防病、治病、保健等各个方面显示出它的重要作用。她利用手指的顶端,将力道一点点的送了进去,如此这般轻柔,慢搓了一阵。听得杨峥舒服得哼了几声,便知道这力道是对了。
两人一个搓揉脚丫子,一个研究兵法,画面倒也不是太猥琐,但也不太好看,摇曳的烛光里,若是有画匠在此地,必觉得眼前是一幅极好的灯下脚底按摩图了。
沈艳秋一边通过手指将力道送了进去,一边轻声说道:“今日还没回来时,高大哥来过一次,说是张将军的人马已经到了,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训练训练?我见你不在,又不是说,只好说你不在,让他明日再来与你说?“
杨峥听得眉头一展,跟着松了一口气道:“张翼、金一笑总算是到了,这下我心里有底了,各种训练也可以展开了?“
沈艳秋有些好奇的道:“难道张将军他们不来,你的这阵法便不能实施么?“
杨峥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舒服的哼了声,道:“那倒不是,只是效果没那么好罢了?“
“这儿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训练,效果有何不同?”沈艳秋有些好奇的问。
杨峥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张翼的五千兵马在杭州经过训练后,效果如何通过剿灭弥勒教,与张辅的对战中早已体现了出来,对于自身的感受,将士们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们训练起来,毫不含糊,好不打折扣!这也是这五千兵马能一直保持绝佳的战斗力的原因之一了?“
弥勒教虽说已经灰飞烟灭,但说到底也是自己呆过的地方,此时说起,沈艳秋还是有些不服气,哼了声道:“是了,是了,你们厉害了,五千将士对抗我们两万,零伤亡,就剿灭我们弥勒教?”
杨峥听出沈艳秋语气里的不满,哈哈一笑道:“其实弥勒教还是挺厉害的?”
沈艳秋道:“少来!”
杨峥哈哈笑道:“你看我这个主帅都甘心拜倒石榴裙下,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啊,什么开疆辟土都比不了的?”
沈艳秋还从未听他如此说,心头欢喜,面上却道:“什么拜倒石榴裙下,我看是我拜倒在你脚下吧?”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也不接话,继续先前的话儿道:“张翼的兵马既然到了,这下可以好好练上一场了?”
沈艳秋看他神情便知他打什么心思,道:“你是想让张翼与这两万将士打一场?”
杨峥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这训练法子虽好,但毕竟是说教的,这帮兔崽子没见识过,所以训练起来,不免有些不满了,可若有一场实战的话,效果就出来了, 这样一来,训练的法子好不好,这帮兔崽子最是清楚,可以说张翼来得最及时啊?”
“你准备一八千对抗两万?这可是你们当初消灭我们弥勒教的人马?“沈艳秋问道。
杨峥摇了摇头道:“八千,你未免太看不起张翼、金一笑他们的,别忘了他们可是我的精锐,早已经受过战场的犀利,若还以八千对两万,我还打什么仗?“
“五千对两万?“沈艳秋抬起头道。
杨峥呵呵一笑,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千对两万?“
“两千对两万?人数是不是少了点?万一败了,还不被人笑话?”沈艳秋有些担心的道。
杨峥道:“不少了,你忘记了我五千兵马对抗弥勒教两万,那个时候张翼等人还是一群散兵,不堪中用,如今这五千兵马早已脱胎换骨了,两千人马足矣?”
于杭州的五千兵马,因与自己弥勒教打过一场,所以从骨子里,沈艳秋也多了几分关注,这支昔日的散兵,在经过弥勒教洗礼后,的确算得上脱胎换骨,之所以有这种效果,说到底还是杨峥留下的训练法子好,整个五千人马,按照杨峥留下的兵书,重新经过选人,然后不厌其烦的训练将士的整体,如戚家军的阵法,十二人组成个有机的集体,按照预定的战术进退击敌。这个过程要求士兵之间分工合作,很少有个人突出的机会。经过常年累月的练习,这五千兵马可以说与战事佩服得相当的默契,无论是行军,还是打仗,莫并不是做到配合无间,一种并不见得如何厉害的阵法,在他们的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以多胜少的奇迹!杨峥以两千对抗两万,倒也不是空口说把话,的确有这种可能。
而且这一场比试后,诚如杨峥所言,对于眼下的这两万将士无疑是一种极大冲击力,对接下来魔鬼式的训练,无论是从方面来说,都是有莫大的好处。
沈艳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按着脚丫子,不知不觉的力道大了些,是人体足底穴位,位于足前部凹陷处第二、三趾趾缝纹头端与足跟连线的前三分之一处, 为全身俞穴的最下bu,乃是shen经的首穴。力道轻一些到也罢了,一旦重了,无疑是最疼的,杨峥起初还以为这是古代脚底按摩必经的阶段,所以苦苦忍耐,到最后越来越疼,终于忍不住“啊……?”一声惨叫。
沈艳秋正想着练兵之事,陡然听到这一声惨叫,吓了一大跳,再见杨峥面容,立即明白了什么,吓得高文心慌了起来,手里提着一只脚丫子,手足无措地只是叫:“怎么了?怎么了……?“
疼痛只是那一刹那,过了一会儿也就好了,眼看沈艳秋手舞足蹈的模样,到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见这丫头扁着小嘴儿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又感到有些好笑,呵呵一笑道:“没事,没事,不过是按到了穴位深处罢了,你看你,堂堂一个封疆大吏的老婆,吓得花容失色,若是传扬了出去,还不是被人笑话!“
沈艳秋刚才的确吓了一大跳,这按摩的法子是她医术上看来的,今日还是头一次施展,不免有些戚戚然,一听杨峥的惨叫,如何不惊慌。
松了一口气,忽的脸色一变,伸手狠狠在杨峥的脚丫子上打了一记,道:“都是不好,好端端的说什么练兵,害得人家分了心,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说好?“
杨峥哈哈一笑道:“咳,瞧你说的,一个脚底按摩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有个好歹,这穴位是肾经的首穴,大不了捏坏了,咱们……?嘿嘿,到时候就是姐姐莫要埋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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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了,今晚就这么多了,请诸位见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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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5章:凤鸟不至,河不出
古时候盛行预测吉凶的宗教迷信活动。陈胜和吴广经过一番谋划后,又专门找了一个算卦的卜问吉凶。聪明的卜者知道了他们的用意,便说:”你们的事业能成功,且能为百姓立大功。可是你们把事情向鬼神卜问一下吧”陈胜、吴广听后非常高兴,并从卜者的话中悟出了借鬼神”威众”的启示。
于是,他们用朱砂在一块绸帕上写了”陈胜王(wang)”三个大字,塞到渔民捕来的鱼肚子里。戎卒们买鱼回来吃,发现了鱼腹中的”丹书”,都觉得惊奇。与此同时,陈胜又让吴广潜伏到营地附近一座荒庙里,半夜里在寺庙旁点燃篝火装作鬼火,模仿狐狸声音,大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wang)”!正在睡梦中的戎卒们被惊醒,十分惊恐害怕。第二天戎卒们交头接耳,都指指点点地看着陈胜。加之陈胜平时就待下属热情和气,便将陈胜的形象跟楚国复兴联系在一起,陈胜在戎卒们心中的威望就更高了。
吴广见时机基本成熟,于是趁两个押送士卒的军官喝醉,故意扬言逃跑,以激怒押送他们赴边的将尉。喝得醉醺醺的两个将尉果然大怒,责骂和鞭打吴广,引起士兵们不满,群起而哄之。吴广奋起夺下一名将尉佩剑将其杀死,陈胜也乘势杀了另一名将尉,趁机拉开了起义的序幕。
这则趣事说得极为含蓄,虽说通篇都没说黎利天降丹书,乌龟赐剑的事情,但陈涉如何一手打造陈胜王的典故,刻意渲染了一番,加上是娱乐头版新闻,效果自是不一样,况且黎利的手法,与陈涉的**不离十,他相信这则娱乐头板一出的话,无疑给了众人想象的空间了,所以他基本上是带着满愿的态度看完了这则娱乐新闻了。
接着则是朝闻天下了,要说徐朗才华的确不一样的很,真对人家什么真命天子,君权神授,人家的言论,人家根本不予你含糊,直接搬出了自己的老祖宗——董仲舒。
这文章写得实在太好,饶是文言文也让人忍不住高声诵读起来:制曰:“朕获承至尊休德,传之亡穷,而施之罔极,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俊,郡国诸侯公选贤良修洁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夫然为举首,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
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于《韶》,于周莫盛于《勺》。圣王已没,钟鼓管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陵夷至乎桀、纣之行,王道大坏矣。夫五百年之间,守文之君,当涂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后王而后止,岂其所持操或缪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查复反,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与?乌乎!凡所为屑屑,夙兴夜寐,务法上古者,又将无补与?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缘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寿,或仁或鄙,习闻其号,未烛厥理。伊欲风流而令行,刑轻而奸改,百姓和乐,政事宣昭,何修何饬而膏露降,百谷登,德润四海,泽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祜,享鬼神之灵,德泽洋溢,施乎方外,延及群生?
子大夫明先圣之业,习俗化之变,终始之序,讲闻高谊之日久矣,其明以谕朕。科别其条,勿猥勿并,取之于术,慎其所出。乃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极,枉于执事,书之不泄,兴于朕躬,毋悼后害。子大夫其尽心,靡有所隐,朕将亲览焉。
仲舒对曰:”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求天命与情性,皆非愚臣之所能及也。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自非大亡道之世者,天尽欲扶持而全安之,事在强勉而已矣。强勉学习,则闻见博而知益明;强勉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此皆可使还至而有效者也。《诗》曰“夙夜匪解”,《书》云“茂哉茂哉!”皆强勉之谓也。
道者,所繇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久安宁数百岁,此皆礼乐教化之功也。王者未作乐之时,乃用先五之乐宜于世者,而以深入教化于民。教化之情不得,雅颂之乐不成,故王者功成作乐,乐其德也。乐者,所以变民风,化民俗也;其变民也易,其化人也著。故声发于和而本于情,接于肌肤,臧于骨髓。故王道虽微缺,而管弦之声未衰也。夫虞氏之不为政久矣,然而乐颂遗风犹有存者,是以孔子在齐而闻《韶》也。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者非其道,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于宣王,思昔先王之德,兴滞补弊,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诗人美之而作,上天晁之,为生贤佐,后世称通,至今不绝。此夙夜不解行善之所致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故治乱废兴在于己,非天降命不得可反,其所操持誖谬失其统也。
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周公曰“复哉复哉”,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邻”,皆积善累德之效也。及至后世,淫佚衰微,不能统理群生,诸侯背畔,残贱良民以争壤土,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而娇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
臣闻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情者人之欲也。或夭或寿,或仁或鄙,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美,有治乱之所在,故不齐也。孔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故尧、舜行德则民仁寿,桀、纣行暴则民鄙夭。未上之化下,下之从上,犹泥之在钧,唯甄者之所为,犹金之在熔,唯冶者之所铸。“绥之斯俫,动之斯和”,此之谓也。
臣谨案《春秋》之文,求王道之端,得之于正。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为也;正者,王之所为也。其意曰,上承天之所为,而下以正其所为,正王道之端云尔。然则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
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是故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天使阳出布施于上而主岁功,使阴入伏于下而时出佐阳;阳不得阴之助,亦不能独成岁。终阳以成岁为名,此天意也。王者承天意以从事,故任德教而不任刑。刑者不可任以治世,犹阴之不可任以成岁也。为政而任刑,不顺于天,故先王莫之肯为也。今废先王德教之官,而独任执法之吏治民,毋乃任刑之意与!孔子曰:“不教而诛谓之虐。”虐政用于下,而欲德教之被四海,故难成也。
臣谨案《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春秋》深探其本,而反自贵者始。故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五谷孰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四海之内闻盛德而皆徕臣,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
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自悲可致此物,而身卑贱不得致也。今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又有能致之资,行高而恩厚,知明而意美,爱民而好士,可谓谊主矣。然而天地未应而美祥莫至者,何也?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是故教化立而jian邪皆止者,其堤防完也;教化废而jian邪并出,刑罚不能胜者,其堤防坏也。古之王者明于此,是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太学以教于国,设痒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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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6章:屈民而伸君
圣王之继乱世也,扫除其迹而悉去之,复修教化而崇起之。%D7%CF%D3%C4%B8%F3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岁尚未败也。至周之末世,大为亡道,以失天下。秦继其后,独不能改,又益甚之,重禁文学,不得挟书,弃捐礼谊而恶闻之,其心欲尽灭先圣之道,而颛为自恣苟简之治,故立为天子十四岁而国破亡矣。
自古以来,未尝有以乱济乱,大败天下之民如秦者也。其遗毒余烈,至今未灭,使习俗薄恶,人民嚣顽,抵冒殊扞,孰烂如此之甚者也。孔子曰:“腐朽之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今汉继秦之后,如朽木、粪墙矣,虽欲善治之,亡可奈何。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如以汤止沸,抱薪救火,愈甚亡益也。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古人有言曰:“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今临政而愿治七十余岁矣,不如退而更化;更化则可善治,善治则灾害日去,福禄日来。
《诗》云:“宜民宜人,受禄于人。”为政而宜于民者,固当受禄于天。夫仁、谊、礼、知、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当修饬也;五者修饬,故受天之晁,而享鬼神之灵,德施于方外,延及群生也。“
天子览其对而异焉,乃复册之曰:
制曰:盖闻虞舜之时,游于岩郎之上,垂拱无为,而天下太平。周文王至于日昃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岂不同条共贯与?何逸劳之殊也?
盖俭者不造玄黄旌旗之饰。及至周室,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八佾陈于庭,而颂声兴。夫帝王之道岂异指哉?或曰良玉不瑑,又曰非文亡以辅德,二端异焉。
殷人执五刑以督奸,伤肌肤以惩恶。成、康不式,四十余年天下不犯,囹圄空虚。秦国用之,死者甚众,刑者相望,秏矣哀哉!
乌乎!朕夙寤晨兴,惟前帝王之宪,永思所以奉至尊,章洪业,皆在力本任贤。今朕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劝孝弟,崇有德,使者冠盖相望,问勤劳,恤孤独,尽思极神,功烈休德未始云获也。今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淆,未得其真,故详延特起之士,庶几乎!今子大夫待诏百有余人,或道世务而未济,稽诸上古之不同,考之于今而难行,毋乃牵于文系而不得骋与?将所繇异术,所闻殊方与?各悉对,著于篇,毋讳有司。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朕意。
仲舒对曰:
臣闻尧受命,以天下为忧,而未以位为乐也,故诛逐乱臣,务求贤圣,是以得舜、禹、稷、卨咎繇。众圣辅德,贤能佐职,教化大行,天下和洽,万民皆安仁乐谊,各得其宜,动作应礼,从容中道。故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此之谓也。尧在位七十载,乃逊于位以禅虞舜。尧崩,天下不归尧子丹朱而归舜。舜知不可辟,乃即天子之位,以禹为相,因尧之辅佐,继其统业,是以垂拱无为而天下治。孔子曰“《韶》尽美矣,又尽善矣”,此之谓也。
至于殷纣,逆天暴物,杀戮贤知,残贼百姓。伯夷、太公皆当世贤者,隐处而不为臣。守职之人皆奔走逃亡,入于河海。天下秏乱,万民不安,故天下去殷而从周。文王顺天理物,师用贤圣,是以闳夭、大颠、散宜生等亦聚于朝廷。爱施兆民,天下归之,故太公起海滨而即三公也。当此之时,纣尚在上,尊卑昏乱,百姓散亡,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是以日昃而不暇食民。
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文焉。由此观之,帝王之条贯同,然而劳逸异者,所遇之时异也。孔子曰“《武》尽美矣,未尽善也”,此之谓也。
臣闻制度文采玄黄之饰,所以明尊卑,异贵贱,而劝有德也。故《春秋》受命所先制者,改正朔,易服色,所以应天也。然则官至旌旗之制,有法而然者也。故孔子曰:“奢则不逊,俭则固。”俭非圣人之中制也。臣闻良玉不瑑,资质润美,不待刻瑑,此亡异于达巷党人不学而自知也。然则常玉不瑑,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
臣闻圣王之治天下也,少则习之学,长则材诸位,爵禄以养其德,刑罚以威其恶,故民晓于礼谊而耻犯其上。武王行大谊,平残贼,周公作礼乐以文之,至于成康之隆,囹圄空虚四十余年,此亦教化之渐而仁谊之流,非独伤肌肤之效也。至秦则不然。师申商之法,行韩非之说,憎帝王之道,以贪狼为俗,非有文德以教训于下也。诛名而不察实,为善者不必免,而犯恶者未必刑也。是以百官皆饰虚辞而不顾实,外有事君之礼,内有背上之心;造伪饰诈,趣利无耻;又好用酷之吏,赋敛亡度,竭民财力,百姓散亡,不得从耕织之业,群盗并起。是以刑者甚众,死者相望,而奸不息,俗化使然也。故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此之谓也。
今陛下并有天下,海内莫不率服,广览兼听,极群下之知,尽天下之美,至德昭然,施于方外。夜郎、康居,殊方万里,说德归谊,此太平之致也。然而功不加于百姓者,殆王心来加焉。曾子曰:“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于它,在乎加之意而已。”愿陛下因用所闻,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
陛下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夙寤晨兴,忧劳万民,思维往古,而务以求贤,此亦尧、舜之用心也,然而未云获者,士素不厉也。夫不素养士而欲求贤,譬犹不琢玉而求文采也。故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太学者,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今以一郡一国之众,对亡应书者,是王道往往而绝也。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则英俊宜可得矣。今之郡守、县令,民之师帅,所使承流而宣化也;故师帅不贤,则主德不宣,恩泽不流。今吏既亡教训于下,或不承用主上之法,暴虐百姓,与奸为市,贫穷孤弱,冤苦失职,甚不称陛下之意。是以阴阳错缪,氛气弃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皆长吏不明,使至于此也。
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訾,未必贤也。且古所谓功者,以任官称职为差,非谓积日累久也。故小材虽累日,不离于小官;贤材虽未久,不害为辅佐。是以有司竭力尽知,务治其业而以赴功。今则不然。累日以取贵,积久以致官,是以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淆,未得其真。臣愚以为使诸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吏民之贤者,岁贡各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所贡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遍得天下之贤人,则三王之盛易为,而尧、舜之名可及也。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材而授官,录德而定位,则廉耻殊路,贤不肖异处矣。陛下加惠,宽臣之罪,令勿牵制于文,使得切磋究之,臣敢不尽愚!
于是天子复册之。
制曰: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于阴阳所以造化,习于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乎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明与?听若眩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究之,孰之复之。
《诗》不云乎,“嗟尔君子,毋常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
仲舒复对曰:
臣闻《论语》曰:“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虖!”今陛下幸加惠,留听于承学之臣,复下明册,以切其意,而究尽圣德,非愚臣之所能具也。前所上对,条贯靡竟,统纪不终,辞不别白,指不分明,此臣浅陋之罪也。
册曰:“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臣闻天者群物之祖也。故遍覆包函而无所殊,建日月风雨以和之,经阴阳寒暑以成之。故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亡私,布德施仁以厚之,设谊立礼以导之。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德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繇此言之,天人之征,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参之于古,考之于今。
故《春秋》之所讥,灾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恶,怪异之所施也。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古者修教训之官,务以德善化民,民已大化之后,天下常亡一人之狱矣。今世废而不修,亡以化民,民以故弃行谊而死财利,是以犯法而罪多,一岁之狱以万千数。以此见古之不可不用也,故《春秋》变古则讥之。
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度制不节。是故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入有父子兄弟之亲,出有君臣上下之谊,会聚相遇,则有耆老长幼之施,粲然有文以相接,欢然有恩以相爱,此人之所以贵也。生五谷以食之,桑麻以衣之,六畜以养之,服牛乘马,圈豹槛虎,是其得天之灵,贵于物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谊;知仁谊,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之。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为君子”,此之谓也。
册曰:“上嘉唐、虞,下悼桀、纣,浸微浸灭浸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臣闻众少成多,积小致臣,故圣人莫不以晻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已,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著。《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胡尧兢兢日行其道,而舜业业日致其孝,善积而名显,德章而身尊,以其浸明浸昌之道也。
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非明乎情性察乎流俗者,孰能知之?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善恶之相从,如景乡之应形声也。故桀、纣暴谩,谗贼并进,贤知隐伏,恶日显,国日乱,晏然自以如日在天,终陵夷而大坏。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以渐至,故桀、纣虽亡道,然犹享国十余年,此其浸微浸灭之道也。
册曰:“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臣闻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之弊,弊者道之失也。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处,故政有眊而不行,举其偏者以补其弊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反,将以救溢扶衰,所遭之变然也。
故孔子曰:“亡为而治者,其舜乎!”改正朔,易服色,以顺天命而已;其余尽循尧道,何更为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变道之实。然夏上忠,殷上敬,周上文者,所继之救,当用此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夏因于虞,而独不言所损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受而守一道,亡救弊之政也,故不言其所损益也。繇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汉继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
陛下有明德嘉道,愍世欲之靡薄,悼王道之不昭,故举贤良方正之士,论议考问,将欲兴仁谊之林德,明帝王之法制,建太平之道也。臣愚不肖,述所闻,诵所学,道师之言,廑能勿失耳。若乃论政事之得失,察天下之息耗,此大臣辅佐之职,三公九卿之任,非臣仲舒所能及也,然而臣窃有怪者。夫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古以大治,上下和睦,习俗美盛,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吏亡奸邪,民亡盗贼,囹圄空虚,德润草木,泽被四海,凤皇来集,麒麟来游,以古准今,壹何不相逮之远也!安所缪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试迹之于古,返之于天,党可得见乎。
夫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其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与天同意者也。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此民之所以嚣嚣苦不足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是故众其奴婢,多其牛羊,广其田宅,博其产业,畜其积委,务此而亡已,以迫蹴民,民日削月浸,浸以大穷。富者奢侈羡溢,贫者穷急愁苦;穷急愁苦而不上救,则民不乐生;民不乐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蕃而奸邪不可胜者也。
故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此上天之理,而亦太古之道,天子之所宜法以为制,大夫之所当循以为行也。故公仪子相鲁,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其葵,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古之贤人君子在列位者皆如是,是故下高其行而从其教,民化其廉而不贪鄙。及至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于谊而急于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讼。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惟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尔好谊,则民乡仁而俗善;尔好利,则民好邪而俗败。由是观之,天子大夫者,下民之所视效,远方之所四面而内望也。近者视而放之,远者望而效之,岂可以居贤人之位而为庶人行哉!夫皇皇求财利常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
《易》曰:“负且乘,致寇至。”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着小人之事也,此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其患祸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亡可为者矣。
《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老祖宗的天人三策的威力自是不同反响,这三策的厉害之处,在于董仲舒杂揉诸家,加以发展,吸收了阴阳五行学说和对自然现象的比附来详尽论证,将这个学说发展成为天人感应学说。董仲舒认为《春秋》一书记录了几百年的天象资料,所以后世灾异要以《春秋》为根据来解释。他通过援阴阳五行学说解《春秋》考察其中与天灾人事的联系,从而建立起“天人感应”学说。“天人感应,君权神授“是董仲舒天人关系的核心。
董仲舒认为有“天命”、“天志”、“天意”存在,认为:“天者,万物之祖,万物非天不生。”、“为人者天也,人之为人本于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天者,百神之君也。”、“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
天是宇宙间的最高主宰,天有着绝对权威,人为天所造,人副天数,天人合一于是天命在论证君主权威的重要性得到了空前提高。把君权建筑在天恩眷顾基础上,君权乃天所授。人君受命于天,奉天承运,进行统治,代表天的意志治理人世,一切臣民都应绝对服从君主,“屈民而伸君,屈君而伸天””(《春秋繁露•;玉杯》)从而使君主的权威绝对神圣化。这有利于维护皇权,构建大一统的政治局面。
天人感应在肯定君权神授的同时,又以天象示警,异灾谴告来鞭策约束帝王的行为。认为:“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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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7章:庶人非下侯王非高
这就使得臣下有机会利用灾祥天变来规柬君主应法天之德行,实行仁政;君王应受上天约束,不能为所欲为,这在君主**时期无疑具有制约皇权的作用,有利于政治制约和平衡。
“天人感应”为历代王朝帝王所尊崇,影响深远。天人感应对皇帝的警策作用,据《汉书》、《后汉书》记载,汉宣帝、汉元帝、汉成帝、光武帝等几个皇帝,在出现日食、旱灾、蝗灾、洪灾、地震等灾异时,都下罪已诏。后世帝皇逢灾荒年实行免租减赋、开仓赈灾等措施无不深受天人感应的影响,可以说,董仲舒坦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旨在支持政治。他比李斯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既不“焚”也不“坑”,而是用文化对抗文化。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并不是禁绝其它各家的思想和著述,只是在选拔人才和统治思想上不取其它诸家。
他向汉武帝建议要“明教化”、“正法度”,力主实行“德主刑辅”的仁政,希望通过广设学校,来散布儒家道德礼仪,维护儒家地位和君主**政权。“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因此帝王君临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他建议汉武帝:“立大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汉书•;董仲舒传》中董仲舒反对“郎选”、“任子”和“货选”等汉代官吏选拔制度。呼吁:“毋以日月为功,实试贤能为上。量才而授官,录德而定位。提倡建立新的人才拔擢制度。认为设学校以广教化,这是巩固统治的关键堤防。
汉武帝于是从其所议,“立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材……。”、“选贤才,举孝廉,郡国岁献二人,著为功令……。”班固曰:“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才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教育、选官等制度服务于儒家,为儒生进入政治权力机构,参与权力运作,提供了便利条件,儒生逐渐成为政治思想界的决定性力量,有利的维护了儒家的独尊地位,董仲舒还极其推崇《春秋》。认为:“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春秋》,义之大者也……。《春秋》,礼仪之大宗也。”(《史记•;太史公自序》),董仲舒认为《春秋》的宗旨是辨是非,正名分。认为孔子是带着政治目的作《春秋》的,《春秋》是孔子仁义道德和政治思想的集中体现。
董仲舒的学说是从维护汉朝的大一统出发的,他援引“春秋大一统”之精义:“《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把封建的大一统说成是天经地义不容更改之事。他认为应该损抑诸侯,尊王襄夷,一统乎天子,并使四海“来臣”。这一大篇写出来虽显得啰嗦,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徐朗的用意何在,那就是什么君权神授,什么真命天子,不过是皇帝好糊弄百姓,披上了一件好看的外衣而已,一旦外衣破了,天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要说这样的话儿,作为一个诵读圣人之书的读书人,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的,但他少年成才,此后科举不中,早已看透所谓圣人之言,不过是那些假道学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道士、伪君子,说的好听的话儿罢了。
他曾大胆的指斥那些所谓的道学家们:名心太重,回护太多。“实多恶也,而专谈志仁无恶;实偏私所好也,而专谈泛爱博爱;实执定己见也,而专谈不可自是。”“及乎开口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实际上都是“读书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显”,全是为自己打算,“无一厘为人谋者”。如此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反倒不如“市井小夫”与“力田作者”实实在在,干啥说啥(同上)。他还进一步指斥道学家们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学,“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道学家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借道学这块敲门砖,“以欺世获利”,为自己谋取高官利禄,他们“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这些话儿可谓是大胆至极,不经如此,他甚至对孔夫子也大加鞭策,比如他认为孔子并非圣人,“虽孔夫子亦庸众人类也”。
孔子没什么了不起的,“耕稼陶渔之人即无不可取,则千圣万贤之善,独不可取乎?又何必专门学孔子而后为正脉也”。人人都是圣人,又何必一定要去学孔子呢?这就把孔子从至高无上的圣人地位上拉下来了。如果一定要将孔子奉为偶像,言行举动都学孔子,那就是“丑妇之贱态”)了。既与这种话儿都敢说出口,自是不怕说一个皇帝呢,而杨峥来与二十一世,孔子是不是圣人,他不知道,不过在他看来,什么真命天子,什么君权神授,自是故弄玄虚了,这篇文章他虽没授意,但效果却比自己授意还要大得多,他相信看了这则朝闻天下,即便是黎利脸皮再后,也不好说什么真命天子,君权神授了?
看着效果甚好,杨峥心头哪个欢喜,本还有些话儿想与沈艳秋好好说说,可看了看天色,也不好再耽搁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军中主帅,若不能以身作则,如何做到号令天下,当下与沈艳秋招呼了几声,便出了门。
刚出门就见徐朗低着头,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道:“大人……?“
杨峥见他如此模样,有些好奇的道:“徐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徐朗忽然双腿一跪道:“请大人责罚?”
杨峥一愣,道:“军师,你这唱的哪一出,我为何要处罚于你?“
徐朗咬了咬牙道:“属下不听号令,自作主张,写了这么些大逆不道的话儿,请大人责罚……?“
“责罚……?“杨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责罚你,你说出了实话,真相与良知是这份小报的宗旨,《天人三策》本就是应了武帝的要求罢了,便是董仲舒对汉武帝说过这样一段话“《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道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你说了实话,为何要惩罚与你,相反这次的小报,做得极好,本官甚感满意,惩罚的话儿就不要说了?“
徐朗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杨峥,重重抱了抱拳道:“大人请放心,卑职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杨峥摆了摆手道:”军师的手段,我自是放心不过了,不过有些不合时宜的话儿,能少说则少说?“
“大人……?“徐朗浑身一颤,刚才的惊喜,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峥轻叹了声道:“军师终生为争取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而斗争。蔑视传统权威,敢于批判权威。自幼“便倔强难化,不信学,不信道,不信仙释”。甚至认为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政治见解和思想,不应盲目地随人俯仰。“士贵为己,务自适。如不自适而适人之道,虽伯夷叔齐同为淫僻。不知为己,惟务为人,虽尧舜同为尘垢豼糠”。便是军师认为要获得个性解放和思想自由,就必须打破孔孟之道及其变种宋明理学的垄断地位,认为孔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话并不都是千古不易之理,不能以他的是非为是非,每一个人都应该自为是非。为了打破孔丘提出的是非标准,为此编写了《藏书》和《续藏书》,用自己的是非标准,重新评价了历史人物。不瞒军师,我是心生佩服的?“
“那大人为何?“徐朗有些惊讶,他从晚年开始追求个性自由的,为此,他着实说了些不利自己的话儿,以至于许多人,认为他是疯子,如他说提倡人类平等。认为,按照万物一体的原理,社会上根本不存在高下贵贱的区别。老百姓并不卑下,自有其值得尊贵的地方;侯王贵族并不高贵,也有其卑贱的地方。
他说:“致一之理,庶人非下侯王非高,在庶人可言贵,在侯王可言贱”。这些话儿,那些王侯将相自是不答应,就是那些穷苦的读书人也极少有人同意这种离经叛道的话儿,所以不少人干脆骂他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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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8章:天下惟器而已矣
他也不以为意,这些年越发得厉害,开始对朝廷奉为金科玉律的儒家经典进行抨击,认为儒家经典的六经,如《论语》、《孟子》并不都是圣人之言,是经过后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当做万年不变的真理。(..)
他反对歧视妇女,当有人说:“妇女见短,不堪学道”的时候,他驳斥说,人们的见识是由人们所处的环境决定的,并不是先天带来的。他指出:“夫妇人不出阃域,而男子则桑弧蓬矢以射四方,见有长短,不待言也。……故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谓见有长短则可,谓男子之见尽长,女人之见尽短,又岂可乎?”(他主张婚姻自由,热情歌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恋爱的故事。
反对理学空谈,提倡功利主义。不合时宜的说了些道学家的丑恶面目,指出他们都是伪君子,“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仁义道德不过是掩盖他们卑鄙龌龊的假面具,“本为富贵,而外矫词以为不愿,实欲托此以为荣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义之事以自盖”(同前)。他不同意道学家宣传的“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说法,认为人类的任何举动都有其谋利和计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义”、“明其道”的宣传,也是以功利为目的的。
从功利的观点出发,李贽主张富国强兵。他批评理学家“高谈性命,清论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痒置之不闻,反以说及理财为浊”的行为。他指出:“不言理财者,决不能平治天下”。针对儒家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现象,他强调武事重要,认为“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他提倡耕战,认为“务农讲武,不可偏废”,说“盖有所生,则必有以养此生者,食也。
有此身,则必有以卫此身者,兵也”、。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yu”的命题,他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可谓是大胆至极,若说这些到也罢了,圣人是死人,教科书已经延续了千年,不会因为他一人的言语而发生动摇,况且他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说话的分量自是有限,纵然他认为“至道无为”才是最佳的治国良药,认为人类社会之所以常常发生动乱,是统治者对社会生活干涉的结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则是“因乎人者也”,顺乎自然,顺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顺其性不拂其能”,对人类的社会生活不干涉或少干涉,可一来人言轻微,二来旁人早已将他当做了疯子看,虽说了多年不合时宜的话儿。
倒也没怎么样,久而久之,胆子也大了些,碰到杨峥后,见这位朝廷二品官儿,年纪虽轻,见识却不凡,好多的见解,甚至比自己还要大胆,他认为“尽天地之间,无不是气,即无不是理也”,以为“气”是物质实体,而“理”则为客观规律。又以“絪蕴生化”来说明“气”变化日新的辩证性质,认为“阴阳各成其象,则相为对,刚柔、寒温、生杀,必相反而相为仇”。强调“天下惟器而已矣”,“无其器则无其道”。由“道器”关系建立其历史进化论,反对保守退化思想。又认为“习成而性与成”,人性随环境习俗而变化,所以“未成可成,已成可革”,而教育要“养其习于蒙童”。
在知行关系上,强调行是知的基础,反对陆王“以知为行”及禅学家“知有是事便休”观点,在为官上反对豪强大地主,认为“大贾富民”是“国之司命”,农工商业都能生产财富。可谓是一阵见血的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儿,不经如此,他提出的“行己有耻”,即是要用羞恶廉耻之心来约束自己的言行,把“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来、辞受取与”等处世待人之道都看成是属于“行己有耻”的范围。
有鉴于眼下诞生的些学人和士大夫寡廉鲜耻、趋炎附势而丧失民族气节,他把“博学于文”与“行己有耻”结合起来,强调二者的关系。他说:“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之学,吾见其日是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也。”因此,他认为只有懂得羞恶廉耻而注重实学的人,才真正符合“圣人之道”。否则,就远离了“圣人之道”。所以,“博学于文”、“行己有耻”,可比自己的要明确了许多,正是如此,才让他有了知己的感觉。
可听他如此言语,先是感到惊讶,既而有些疑惑,才大胆喊了声。
杨峥缓缓收回目光道:“军师,这世间有些事情,不是认同就一定要说出来,有时候不说出来,或许更好?“
徐朗道:“卑职愚钝,还请大人指点?”
徐朗摇了摇头道:“军师严重了,能将孔圣人看成寻常人,又岂能是愚钝之人,我之所以不说,是眼下的局面,不容许罢了?”
徐朗似还有些不解。
杨峥继续道:“军师我问你,眼下你我什么最重要?”
徐朗想了想道:“平定安南!”
杨峥道:“不错,平定安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平定安南,若因为这些大实话儿引起了那些言官的主意,军师以为如何?”
徐朗心头一惊道:“必然是攻击?”
杨峥道:“不错,那些读书人脑筋死得很,明知道我们这些话儿说的是对的,却为了什么圣人之言,足以将我们往死你整,我虽受皇帝信任,但天下读书人何止千千万万,皇帝岂会为一个我,而去得罪天下人呢?所以这些话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好,至于其他的非我等能改变,还是不说为好?“
徐朗道:“大人所率甚是,卑职明白了?”
杨峥点了点头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他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有些认知,可不是寻常的人能明白的,难得有徐朗这样一个无论是见识,还是学识上,都与自己有共同话题的,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徐朗好好说说,无奈自己如今身居安南经略,正儿八经的二品官儿,容不得他有这个闲心去探讨这些东西,轻叹了声转身赶往练兵场,早已得到了消息的王通等人,早已将将士们召集在练兵场上。
不得不说,经过大半年的整顿,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往日军纪散漫的问题立即得意体现,一声令下,无论是在睡觉的,还是在蹲茅厕的,甚至是在洗澡的,都能已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而往日经常骚扰的周边百姓的兵痞也没再出现过,就是往日白吃白喝的现象也没有了,不少百姓甚至开始说好话了。
这也难怪,在杨峥雷厉风行的手法下,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目无军纪的事情来,他们开始说话不那么粗声大气了,对寻常的百姓,也变得军爷客气了,买东西知道给钱了,也不会再白吃白喝了,更没有敢打人骂人的,转变如此之巨大,不仅仅杨峥大感意外,就是寻常的百姓也有些适应不了,还以为这些人哪根经搭错了。
虽说感到惊讶,但效果还是让杨峥十分的满意,什么是民心,就是让他们看到这些兵痞子的改变,一点一点的体会,从而对他们获得好感,再一次接纳他们,但让杨峥没想到的这些老百姓,很自然的将这份功劳算在了杨峥的头上,可以说短短一年的功夫,杨大人的大名在交州这一亩三分地可谓是如雷贯日,甚至围屋里的山民们,都知道交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把这些当兵的都管得服服帖帖的,没人再敢欺负自己这些无辜的老百姓,让他们甚是高兴。
这种结果无论是对眼前的安南,还是今后的安南都有莫大的好处,当然了,单凭这一点是不够的,一直军队能遵守军纪,固然是好,可仅仅只是能遵守军纪,这支军队还是没用,所以他要这支军队不仅能遵守军纪,还要能打仗,还得打胜仗。
所以他除了整治军纪外,还要进行残酷的训练,但在这之前,得去去他们身上的傲气。
为此,他特意让徐朗安排了今日这场比试。
随着二人进入了练兵场,气氛为之凝固了起来,唯独呼呼作响的军旗,显得十分的耀眼。
杨峥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颔了颔首,忽然喝道:“张翼何在?”
“末将在此!”随着一声呼喝,便听得一个赛过张飞的大汉走了进来,他不过三十好几的年纪,身材魁梧高大,浑身的肌肉仿佛要涨破了衣服一般,一脸的落腮胡须浓而密,显得甚有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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