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9章:九五之尊
朱瞻基何曾看过这等场面,登时满脸的兴奋,许久才道:“诸位百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连声称谢,声响如雷。
闯过一个个的关口,朱瞻基巨大的辂车在承天门外一处专门为今日设置了高台,台高数丈,站在此处,大可扫视全场,朱瞻基下了马车,由四名锦衣卫,四名东厂的番子护卫下,登上了高台。
场上大大小小的官儿,将士、百姓纷纷跪下行礼,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场面甚至宏大。
朱瞻基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都平身吧!”
“咚!“
“咚!”
一声的锣鼓声迅速响起,早有侍卫前来告知,检阅仪式正式开始,早有两个将士将长蛇一样的炮竹送到前方,随着前方将士一声呼喝:“开始检阅!”
火花四射,咚咚咚声络绎不绝,伴随着场外胆子小的百姓的惊呼声,此时此刻的承天门外,已是热闹非凡。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炮竹算是点放完毕,英国公走上前,下达检阅正式开始。
已经等了大半天的将士,听了号令纷纷冲杀起来,虽说场上众人明知道不会是真厮杀,可看到刀光剑影,喊打喊杀之声,还是让不少人心头振奋,尤其这些将士没冲杀一次,口中大呼:“保家卫国!”这种带着磅礴的气势,落在百姓的耳朵里,竟有说不出的感染力,那些围观的热血男儿,个个都是血脉贲张,跟着大声喊道:“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朱瞻基也是满心激动,看着冲杀不断的将士,看着满腔热血的百姓,那咚咚咚的站鼓声,还有那响亮的“保家卫国”的口号,无不让人热血沸腾,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也脱去龙袍,换上一身铠甲,随着这些将士厮杀一番才好,也不知看了多久,朱瞻基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厮杀的将士,由衷的叹道:“我大明有如此奋勇杀敌的将士,乐安州此行何愁不平呢?”
这声音不大,但一来,朱瞻基站得高,二来就在刚才张辅已让互相冲杀的将士,停止了下来,所以此时场上是一片宁静,皇帝的这几句话儿人人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在看朱瞻基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期盼。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寂静的人群才开始反应过来,纷纷大呼万岁,朱瞻基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动情的道:“朕一定不负诸位的期望,还我大明一片安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也受到了感染,纷纷高呼万岁,声音竟是久久不去。
在海啸般的呼喊声中,朱瞻基正要走向高台,却见张辅走过来,抱拳道:“陛下,神机营的诸位将士请陛下看一场军演?“
一听军演,朱瞻基眼前一亮,还是神机营,这次征讨乐安州可以说大部分是靠神机营了,他只听神机营的威名,具体如何厉害,还不曾见过,今日有这么机会见识一番也不错,便点了点头道:“也好,朕也想看看我大明神机营的威力如何?“
张辅点了点头道:“陛下,这里日头太大,陛下可上城楼观看?“
此时虽说已经入了秋,可秋后的日头还是厉害的很,刚才被气氛所感染,朱瞻基并不曾察觉,眼下被张辅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这日头热得厉害,便点了点头道:“也好!“在八个锦衣卫的拥簇下,朱瞻基走下台去,然后乘车上了承天门的二楼。
整个承天门城楼高十丈,最下面是汉白玉石的须弥座,座上为高三丈多的红色墩台,以每块重达九十多斤的大砖砌成。墩台上的城楼大殿东西宽九间、南北深五间,用“九、五”之数,是取帝王为“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含意,城楼内所用木材大部分是楠木,六十根红漆巨柱排列整齐,柱顶上有藻井与梁枋,绘着金龙吉祥彩画和团龙图案。地面铺的全是金砖,屋顶的正脊与垂脊上装饰着螭吻、仙人、走兽;甚有气势,城楼上早有太假布置好了桌椅板凳,一壶上等的碧螺春,刚刚泡了下去,桌上放着京城眼下最流行的小吃,瓜果,甚至还怕皇帝不爱吃,特意让宫中的御厨做了一道莲子羹,用食盒温热着,只等皇帝看得饿了好吃上两口
朱瞻基登上了城口后,舒舒服服的坐在华盖下,等待着神机营的表演。
神机营自建立之初,就担负著“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是朝廷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平日里的训练也多半是武器操练,以及阵型的配合,在军中威望极高,俨然是京城军营之首,但朱瞻基并不未见过,所以这会儿充满了期待,不仅是他,就是场外的百姓也是伸长的脖子绕首期盼。
神机营人数不少,好在这承天门外的场地不小,但也不担心演练不开,随着张辅一声令下,准备完毕的神机营将士立即从队伍中走出了三千将士,人手火铳和鸟铳,这种武器,其形体和口径都较小,一般筒内装填铅弹和铁弹等物,其射程仅数十步至二百步,为神机营最常用的武器,跟着迅速布置阵型,按照神机营作战时的布阵原则是:“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前锋要疏,后队要密,锋疏则达,阵密则固”,战斗开始后,“首以铳摧其锋,继以骑冲其坚”。这一作战原则,是朱棣鉴于永乐八年(率军亲征漠北大败阿鲁台一战后总结的经验。当时,朱棣命军队以神机火器为前锋,“铳发,声震数十里,每矢洞贯二人,复中傍马,皆立毙-----斩其王以下百数十人”。在此战后的永乐二十一年,朱棣第四次亲征漠北时正式提出了这一作战原则。这是对神机营与骑步兵协同作战的高度概括。总的要义是:作战开始后,三者要互相协同,发挥总体杀敌作用,神机枪炮兵列于全阵之前,各射手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便填装弹药,实施轮番射击,摧毁敌人的前锋;待敌阵溃乱时,后队的密集骑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击敌军本队,追歼败逃之敌。。朱棣的论述,总结了明军神机营与步骑兵协同作战的新战术,这种战术主要利用枪炮与冷兵器的杀伤距离远近的不同,多层次地杀伤和消耗敌军,达到最后歼灭全部敌军的目的,朱瞻基居高临下,看得甚是清楚,见这些神机营的将士快速的摆好阵型,然后嘶鸣一声,竟从队伍中冲出一对精锐来,为数两千多人,个个身强力壮,弓马纯属,在马背上翻腾腾挪,好不快活,引得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不止。
朱瞻基正暗自奇怪张辅弄什么鬼,明明是神机营的军演,怎么又涌出了三千营的骑兵来了,这支军队,和之所以叫三千营,是因为组建此营时,是以三千蒙古骑兵为骨干的,当然后来随着部队的发展,实际人数当不止三千人,三千营与五军营不同,它下属全部都是骑兵,这支骑兵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朱棣手下最为强悍的骑兵力量,他们在战争中主要担任突击的角色,也是大大的有名,正好奇,却听得人群一声惊呼:“快看,神机营的将士要冲三千营射击了!”
“什么?“朱瞻基大吃一惊,猛的抬头看去,只见场上长达百丈的射击线上,神机营的将士正望火器里上足了弹药,只等张辅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的开始厮杀,而那些三千营的骑兵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感觉,不少人在马背上吹着口哨,大声欢呼。
“快去让英国公速速来见朕?“朱瞻基满脸惊讶的道。
“是!“一个锦衣卫飞也似的去了,不多时张辅快步走了朱瞻基的跟前,正要抱拳行礼,朱瞻基摆手了摆手道:”张爱卿,你这弄的是什么鬼?“
张辅似早会料到这种结果,倒也如何慌乱,道:“微臣正在组织神机营的演习?“
朱瞻基道:“朕自是知道这是演习,可让神机营的将士射杀三千营的骑兵,这不是胡闹么?“
张辅道:“皇上误会微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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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少人在问,为什么好多章节没显示,为什么精彩的去掉了,这都不是我能左右的,咱们写书的,精彩的部分,人家认为不该出现,所以给隐藏了,甚至有些清水因写了几个字眼,也必须修改的,其中的苦楚就不多说了,一个码字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自己写出的东西,却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出现,为此,我不得不调整写法,甚至大纲我都改了两遍,这份艰辛不用多说想来诸位也明白了,后面的文大多以朝廷争斗为主了,所以某些方面,诸位还是莫要期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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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2章:唐朝古话
这一日京城的百姓也大开眼睛,对皇帝御驾亲征乐安州越发期待起来。
宣德元年八月在经过八月初九一天的紧张准备,审批了广平侯袁容所拟皇帝亲征期间朝中急缓公务的奏报处理程序后,八月初十,朱瞻基就“以高煦之罪,告天地宗庙社稷百神”,然后登上扈从车驾,亲率征讨大军轰轰烈烈地从北京出发,奔山东乐安州而来。
这一天,杨峥送走了皇帝后,直接返回了家中,倒是让群臣着实意外了一把,谁都知道皇帝属意他留守监国,可他竟连签押房都不去,还明确规定,自己年轻见识短,担当不了这么大的责任,遇事可找两位王爷,内阁找黄淮大人,竟将自己身上的胆子推得一干二净,着实让群臣大感失望,可人家是皇帝的宠臣,心头有怨言,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随他去了。
话说两头,这次出兵乐安州,除了先派出的由阳武侯薛禄等所率二万前锋兵马外,京军、边军,神机营,三千营以及英国公张辅、安远侯柳升、崇信伯费瓛等众多五军都督府调动的兵马,竟有十万之多,更有沿途运送粮饷、整修道路所调成千上万兵民,可谓劳师动众,声势浩大。
大军一路上不急不缓,不知是消息放出,还是汉王太过紧张,第一日驻跸通州境内,就“谕丰城侯李贤、吏部侍郎郭琎等曰,军行粮刍为重。寇闻大军出,或有潜伏窥我辎重。尔等严堤备,营中夜不得举火。或闻炮声及人马声,宜静以镇之,不可妄动。”让朱瞻基大为愤怒,下令让大军加速前进,急速行军了几日,八月十九日,车驾至盐山,得到阳武侯薛禄等驰奏“前军已至乐安城下,谁知汉王朱高煦竟大胆的送来信函,约出大军明日出战,这下彻底激怒了朱瞻基,当下不顾尚书蹇义、夏原吉、大学士杨士奇、杨荣等的谏阻,令大军蓐食兼行,总算在这一日夜幕的时候,可见乐安州,依着朱瞻基的性子,本想即可入城,让自己那个好叔叔见识见识自己的胆气,可深知朱高煦善打伏击的英国公张辅、安远侯柳升等提醒:“前军已至乐安,彼知大军在后,或设伏林莽间,伺我不虞。况百里趋利,军法所忌。请少驻,兵广哨望而后进”他不得不让他将士就地歇息。
朱瞻基少年时代就跟朱棣远征蒙古,所以一路上并没觉得不适合,与将士们有说有笑,气氛倒也融洽。
那些将士起先生怕皇帝在军中,所以即便是做些歇息也不敢太过放肆,可相处了几日,发现皇帝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威严,甚至比他们还熟悉军旅生涯,说起染色的笑话,比他们还要不要脸,渐渐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这不,刚刚坐下歇息,几个将士就开始说笑话了,这些将士文学并不高,所说的笑话也多是从军营里听来的来,多少带了点色彩,这时只听得一人道:“从前啊,有个人,带他儿子去朋友家作客。到了朋友家,朋友的儿子好热情哦,“嗨,世伯世伯”,就把他们给接进了院子。老爸看见院子里拴了头牛,那个壮啊,就说,“你家这牛好壮哦”。朋友儿子答道:“小小畜牲,何足挂齿?”老爸又问道:“你爸呢?”答到:“去山上和老和尚下棋,今晚在寺里过夜”。抬头看见有幅画不错,问道:“这是什么画”?答:“唐朝古画”。
老爸回去后教儿子说:“你看看人家小孩,多会说话。”儿子不服气,“唏,我也会。
下次别人来的时候,你先别慌出来,在后面听着。”
过了两天朋友回访。朋友问儿子:“你老爸呢?”“小小畜牲,何足挂齿?”
“那你老妈呢?”
“在山上和老和尚下棋,今晚在寺里过夜”。“啊?!”。
老爸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啪就是一个巴掌,“这是什么话?”儿子摸摸脸颊,“唐朝古话”。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叫道:“说得好,说得好,再说一个?”
一个将士道:“我啊就这么一个,下一个该樊将军了?”
这樊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百户樊忠,听将士们吆喝,想了想道:“既然大伙儿这么高兴,我便说一个?“
“说一个!说一个!”众将士大喊。
樊忠略一沉吟道:“一个秀才到一间茶棚喝茶,棚里有个尼姑因为经书上一个字不认得,便去请教秀才:”请问这位监生,这个字怎念?“
秀才一听别人喊他监生,有意炫耀一下才学,便道:”这位和尚,要知哀与衰,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
尼姑一听他竟叫自己和尚,颇不以为然的说:”要知齐与斋,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kua下不同。“
茶棚中一个端茶的小姑娘听了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什麽?“
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听他们叫自己大嫂,便很生气的说:”要知好与好,姑娘与大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
若说先前的笑话,还算面前的凑合,那么这个笑话就是这些将士想要的,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变得融洽不少。
但仅仅两个笑话显然不够,于是意犹未尽的将士又开始喊了起来:“樊将军,你的笑话说得那么好,再说一个呗?”
樊忠平日里与这些将士也极为火熟络,知道这些底层的将士没读什么书,喜好的就是一点笑话了,这几日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不少将士累得厉害,这会儿想的就是说几句笑话舒缓舒缓几日来的艰苦,想到了这里,便大手一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再说一个?”
众人哄堂叫好不止。
樊忠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便道:“有一个读书人准备去赶考,他日夜发愁,那副怪模样弄得妻子莫名其妙。
她说:“瞧你那窝囊样,难道男人写文章比女人生孩子还不好受吗?”
读书人叹道:“女人生孩子比起写文章来,总还是容易些呵!”
女人又问:“为什么?”
读书人回答:“女人肚子里有孩子,总是能生下来的,而我腹中空空如也,怎么能写出文章来呢?”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不止,好不热闹,也许是这里欢乐声,吸引了朱瞻基,就在这时走了过来,众人一见是皇上,立即停止了嬉笑,纷纷起立,就要行礼。
这一路上朱瞻基都有意与诸位将士打成一片,见众人拘束起来,呵呵一笑道:“诸位将士都说什么,说得这么欢实,也让朕听听?“
这是樊忠便大着胆子将刚才所言一一说了一遍,朱瞻基听得有趣,也呵呵笑起来了,众将士看皇帝并无架子,个个放下心来。
朱瞻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重新落了座,这些将士多是穷苦百姓出生,也没那么多的讲究,见皇帝示意,也不含糊,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一旁的陈芜一看这摸样,有意想搬个凳子来,可被朱瞻基用眼神给制止了,只见他掀开龙袍,小心的卷起,将袍角撩起扎在腰间,盘起双腿就落了座,终究是坐贯了龙椅,头一次在这地上落座还是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
众将士见皇帝如此没架子,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嚷着说笑话,一个将士不会说笑话,只好面前用了一段家乡了段子,什么老婆是瓜,情人是花,?累了吃瓜,闲了赏花,?俸禄种瓜,奖金养花,?吃瓜别想花,陪花勿念瓜,?没花还有瓜,瓜曾也是花,既然有了瓜,何必再惹花,用心雕刻瓜,瓜也能雕成花……?“
众将士起先不答应,可看皇帝笑得牵引后仰的好不欢快,才算放过了那将士,那将士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幕又没少引起众将士的欢喜。
一个接一个的笑话说开了,场上的气氛也彻底放开了,这时不少将士则是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朱瞻基。
朱瞻基看了看左右,呵呵一笑,道:“看摸样朕也要说个笑话了?”
众将士纷纷点头,不少人更是满心期待。
朱瞻基道:“朕说个什么笑话好呢?对了,就是它了?“
众将士本满心期待,此时听朱瞻基如此神情,越发好奇起来。
朱瞻基先是哈哈一阵大笑,随即说开了:“话说一日曹操和刘备喝酒论英雄。二人小酌了几杯,刘备忽然放了个响屁,十分尴尬。正窘迫时,只听身后关羽坦然地说道:“诸位莫见怪,屁从羽(雨)中来!”
关羽话音刚落,一旁的赵云跨前一步,道:“诸位莫见怪,屁从云中来!”
赵云刚刚说罢,张飞又接着叫道:“方才一响屁,屁是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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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章:自绝死路
徐朗双眼通红,自从朱高煦竖起了靖难大旗,他便一直为其谋划,可效果确一直不理想,先是各路指挥使纷纷倒戈,再者就是汉王的犹豫不决,乐安州地方太小,不足以行图王之举,他属意的是济南城,然后是山东,从而席卷天下,可朱高煦却是迟迟不肯发兵,以至于错过了好时机,等朝廷大军前来,再行攻打济南城,得不偿失了,饶是他平日里机智百出,此时也有些慌了。
听了朱高煦的召见,急急忙忙赶来,尚未进门,便见朱高煦散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道:“军师,军师,你可要想想办法……?”
徐朗还从未见过朱高煦如此惊慌,不免吃了一惊,道:“王爷何事如此惊慌?”
朱高煦道:“刚刚得到消息,狗皇帝御驾亲征乐安州了?”
“什么,皇帝御驾亲征?”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徐朗也暗暗吃了一惊,看样子朝廷是对扫除汉王志在必得啊,从这几日朝廷的布置来看,朝廷显然对乐安州也早有准备,否则来的不会如此迅速。
“来了多少人马,除了狗皇帝外,还有什么人?”徐朗猛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心神大声问道。
不知是被徐朗镇定的神色给感染,朱高煦也平息了少许,恢复了往日的王爷,但语气仍颤抖不已。
“来了十万兵马,出了狗皇帝外,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少保夏原吉、太子少傅杨荣、太子少保吴中、尚书胡濙、张本、通政使顾佐扈行;阳武侯薛禄、清平伯吴成为先锋……?”
徐朗眉头迅速凝了起来,该来的人都来了,皇帝这是要彻底扫除汉王了?“
“本王该如何是好?“朱高煦着实慌了,皇帝御驾亲征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随军十万,自己岂能是对手。
徐朗对朱高煦如此沉不住气大干失望,可眼下顾不得说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番,道:“昔年,秦攻赵阏与(今山西和顺)甚急,诸将慑于道远险狭,不愿领兵往救,赵奢认为此种战势犹犹如“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遂受命为将率军救阏与。以攻其不备的方略,西出邯郸十里即滞留不进,就地筑垒,造成不敢与秦交战的假象,并借秦间之口使秦军难料赵军意图,反以赵军为怯弱。随即卷甲疾行二日一夜赶至距阏与五十里地,严阵以待秦军,并抢先攻占北山高地,以有利地形发动反攻,大败秦军,解阏与之围,今日王爷的情况与昔年赵国相同,皇帝御驾亲征,王爷唯有如此亲率领大军去取济南城,乐安州城小不利于大战,取了济南才能坐拥雄关力拒王师,我等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的王斌也道:“徐军师所言极是,朝廷只知我等会固守乐安州,十万大军势必会围观乐安城,趁此机会王爷,亲自率领府中将士,以王爷的勇武,夺取济南城也不是不可,等夺下济南城池,再据城而守,狗皇帝人数虽多,只要攻不下济南城,迟早是要退兵的,等那时王爷声威大震,各路指挥使,朝廷各方大臣势必会重新归顺王爷,王爷只需谋划得当何愁大事不成?”
朱高煦点了点头道:“两位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容本王想想?”
王斌急道:“王爷一旦错过时机,将无以为拒,请王爷早早定夺?”
朱高煦神色有些犹豫不决,道:“此事本王已知晓,容本王细想片刻!”说着摆了摆手。
王斌与徐朗相视一望,各自轻轻叹了声,摇头出了朱高煦的府邸。
朱高煦眉头紧皱起,神色显得无比犹豫,一会儿觉得徐朗所言极是,一会儿又有些担心,若济南城久攻不下,自己腹背受敌,到那时四海虽大,却没有自己落脚之地,正犹豫不决之时,听得身旁伺候的太监道:“王爷,此事何不找个局外人看看?”
“局外人?”朱高煦眉头一挑,猛的抬起头来道:“此话何意?”
那太监有些害怕的道:“徐军师、王大人将身价性命投靠王爷,所图莫不是丰功伟绩,荣华富贵,双眼所看也都是局中事,况且两人心头所图,未必会全心全意为王爷着想,反而是那些局外人,他们身无牵挂,毫无所图,看得反而比徐军师、王大人要深一些,远一些……?“
朱高煦双眼一亮道:“本王怎么忘了?那个老神仙?快,快请潘天师来?“
潘天师这几日也是大大的不顺,自从那老神仙给自己测了字儿,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老神仙说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全在汉王的身上,唯有他反了朝廷,自己才算是有了出头之日,所以这几日汉王彻底反抗朝廷他出力不少,他本以为汉王是天命所归,只需竖起了大旗,必定是所向披靡,用不了多久,攻下了京城,夺了狗皇帝的宝座,君临天下,自己也来个封王拜相,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骨干的很,先是济南城的各路指挥使纷纷脱离汉王,然后是朝廷派遣大军,如今靖难的大旗也竖起了有数日,天命所归的汉王竟乐安州都没打出去,让他大感失望,对他那个什么高人心生怨恨,可如今上了贼船也只好一头走到底了,只希望那老神仙的话儿能仙灵了。
正胡思乱想,听说汉王找自己,倒也不敢怠慢,眼下局势虽不明朗,可也没有坐拥天下的机会,昔年燕王凭北平一座燕王府不是杀出重围,从而夺取了天下,坐了龙椅,成了永乐大帝么,汉王酷似永乐皇帝,未必就没这个可能,想到了这里,脚下也加快了许多。
“天师,那世外高人可还在乐安州?“不等潘天师问话,朱高煦急急忙忙的问。
“在才怪呢?“潘天师心里嘀咕了一声,自从那次测字后,他听弟子清风说过,那位老神仙不知所踪,当时他也不在意,似这等人物,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能遇见,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奢求人家天天呆在乐安州,再说了不见了才是高人的表现,所以潘天师对极为高人不见了踪影并没有在意,可没想到朱高煦还记着倒是有些意外,看他神色有些紧张,犹豫着道:”王爷,高人从来都是来去无踪影,贫道也不知,不过小徒最近倒是结识了一个测字的,倒是挺准?“
一听高人不在,朱高煦顿时双眼满是失望之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潘天师倒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看朱高煦神色有异,小心的问:“王爷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
朱高煦全然没了主意,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个人听自己说说话儿,顺道给自己点主意。
潘天师是自己的心腹,这些年来都置身事外,也算是个世外之人,或许他能给自己点主意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朱高煦倒也不隐瞒,见徐朗与王斌的打算都说了一遍,潘天师听完,心道暗暗惊讶,没想到眼下的局面,竟到了这种地步,再一听攻打济南,顿时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啊王爷,此乃自绝死路?”
朱高煦本就没了主意,听了这话儿道:“天师何出此言?”
潘天师道:“王爷用兵自问比永乐皇帝如何?”
朱高煦一愣,他虽自命勇武天下第一,就是自己父王也比不上自己,可那只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声势而已,事实上他无论是勇武,还是军师才能都比不过自己的父王,父王早在就藩燕京北京时,多次受命参与北方军事活动,两次率师北征,曾招降蒙古乃儿不花,并曾生擒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其才能初现,此后靖难一路挥军南下,无论是耿炳文、李景隆、平安、盛庸等当时名将,莫不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更别说此后五次出兵蒙古,哪一次不是打得蒙古鞑子望风而逃,可以说自己父王的军事才能,自己是不及万分之一,吐了口气,道:“本王不及父王?“
潘天师嗯了声,道:“敢问王爷当年永乐皇帝如何攻打济南城的?“
一听这话儿,朱高煦立即看了潘天师一样,迟迟没说话。
潘天师道:“还是我来来说吧?”潘天师轻轻吸了口气,说了开来:“当年朱棣认识到济南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夺取济南,进可南下金陵(今南京),退可以划黄河而割据。因此,他督促北军筑长围,昼夜攻击。铁铉依仗济南城池高大,拼死抵抗,并在夜间派出少数人马焚毁北军的攻城器具。朱棣见硬攻不克,就射书入城促降,希望铁铉像其他投降的守将一样,放弃抵抗,归降北军。但铁铉不为所动,反把城中儒生高贤宁作的《周公辅成王论》射回朱棣,劝其效法周公,忠心辅佐建文帝。朱棣当然不会做周公,见铁铉拒降,只得继续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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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5章:一片混乱
当这场攻守战已持续了近三个月而济南城依然固若金汤时,朱棣急了,决定以水淹城,逼迫铁铉等守军投降。城中军民很害怕,铁铉却说:“不用担心,有妙计可破,用不了三天燕王就得退兵。”铁铉用的是诈降计,他派军民千人出城迎请燕王入城,说:“奸臣不忠,让大王风霜露宿,忧心社稷。谁不是高皇帝的子孙,谁不是高皇帝的臣民?我们愿意归附。只是我们东海之民不习兵戈,见大军压境,以为是来攻杀我们的,没有体会到大王安定天下的本意。恳请大王命令军队后撤十里,您先单独入城,我们一定夹道欢迎。”燕王朱棣一听,面露喜色。连月的攻战不息,真是太苦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入城了,岂不令人高兴。却不知铁铉已在城门上方置放大铁板,就待朱棣入城时将其击毙。不知是计的朱棣果然仅率少量亲信入城,刚进城门,铁板自上急落,因城门楼上士兵放铁板稍早一会,只砸伤马头,未伤着朱棣。朱棣知道上当,换马而逃。事先埋伏好的士兵跳出拦截,守城士兵急忙收挽吊桥,眼看吊桥就要被挽起,朱棣策马飞奔,才捡回性命。回营后,恼羞成怒的朱棣下令加紧攻打济南城,连续用火炮轰击城墙。眼看城池危在旦夕,铁铉机智地让守城将士将朱元璋的神牌悬于城上,燕军投鼠忌器,不敢再用炮轰击城池。铁铉乘机将城墙修补牢固,又不断派出小分队出城骚扰燕军。朱棣围城数月不下,将士疲倦,南军援军又即将赶到,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谋士道衍劝他撤回北平休养后再南下,朱棣只好撤军北返,铁铉与盛庸见燕军后撤,便从后面一路掩杀并收复德州。“说到了这人,潘天师稍作停顿后,继续道:“永乐皇帝雄才伟略,自靖难起兵莫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独在济南城吃了败仗,可见这座城池的坚固!”
朱高煦有些不服的道:“那都是铁铉的功劳?如今的那些都指挥使可不是铁铉?“
潘天师呵呵一笑,道:“他们不是铁铉,可王爷也不是永乐皇帝了,再说了当年的永乐皇帝手下可还有王爷,丘福、朱能、张玉这等当世猛将,王爷麾下除了王爷才堪一用外,可有张玉、丘福、朱能这等人物,王爷别忘了,济南城里没铁铉不假,可济南城还是济南城,王爷舍弃了乐安州而攻打济南城,万一久攻不下,王爷可就进退不得?那该如何是好?”
朱高煦心头也是这般想,闻言道:“那潘天师看,本王该如何是好?”
潘天师也没什么主意,可人家王爷这么问,也不好不说,想了想道:“王爷还记得那位道长说得话么!“
朱高煦道:“当然记得,说本王乃天命所归,就是未来的皇帝?”
潘天师道:“那王爷还相信这位道长的话儿么?”
朱高煦心头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但听潘天师的口吻,似有了计较,便点了点头道:“那位道长仙风道骨,想来是不会骗本王的?“
潘天师心道:“骗的就是你?“嘴上却道:”王爷所言极是,那道长是陈抟老祖的传人,自不会骗王爷,他说王爷是天命所归,那王爷定是天命所归了,既如此王爷何不据守乐安州,抗拒王师,有老天爷的照顾,王爷若能一举挫败王师,这天下还不是王爷的么?“
朱高煦双眼一亮,忽的朗声道:“是啊,本王乃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占据哪里不都是一样么,乐安州被本王经营多年,城池坚固,以此据守,挫败我那侄儿也不是不可能啊!本王哪儿都不去了,就在乐安州抵抗王师!”
潘天师道:“王爷英明!”
此番谈话,让朱高煦信心大涨,当即告知徐朗,王斌二人固守乐安州,得知这个结果,徐朗与王斌同时说了句“竖子不足为谋!“便再没行劝阻。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几句汉王的好侄儿朱瞻基了,自从大军开将要抵达乐安州的时候,关于汉王的消息就一直没断过,先是汉王所立的五军及统领人员并将“择日出兵”外“没过多久,又传来消息,最初与朱高煦有约靳荣先往取济南,然不得按察司布政司官之心。继闻大军已出,遂不果行。朱恒、力言宜引精兵趋南京,得南京大事成矣。军师徐朗、王斌则言汉王攻打济南,汉王却不从,到了这一日末,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汉王起初听说朝廷遣薛禄将兵,喜曰,此易制也。及闻皇上亲征,始有惧心。”
群臣听了这一路的消息,纷纷佩皇帝的先见之明,都说皇帝精于料敌,贼不足平矣。“朱瞻基心头也大为高兴,本对自己这位叔叔的几分警惕之心立即去了一大半,这一日正要差前方打探消息的锦衣卫-问话,却见樊钟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说乐安州有个叫陈庭的护卫来投诚?”
朱瞻基一听这个名字,嘴角一笑,随即喝道:“带上来!”
不多时一个精壮的汉子被押了上来,推推送送中,陈庭被踢了两脚,可神色并无愤怒的模样,他看了一眼朱瞻基,不等樊忠推送,双腿便一跪,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朱瞻基点了点头,随即对樊忠等人摆了摆手,那意思很明显,朕要单独见他。
樊忠有些不放心,可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嘴唇动了动还是退了下去。
“将军,我们真的退下去么,万一那护卫伤了皇帝怎么办?“其中一个将士低声道。
樊忠瞥了一眼陈庭,又看了看朱瞻基,他虽是个百户,可不傻,汉王自就藩乐安州后,就不曾来过北京,更别说汉王的那些护卫了,而此人竟认得皇帝,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感到奇怪,更被说皇帝的模样,显然是认识陈庭,此事稍加推测的话,就能明白了,这陈庭其实是陛下的人,否则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来投诚了。
“放心吧,皇帝没事的?“樊忠匆匆扫了一眼,便不在多看,大步流星的退了下去。
龙座旁,陈庭仍跪在地上,朱瞻基似并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慢条斯理的喝着碧螺春,等一杯茶汤见了底,才垂下眼帘扫了一眼,陈庭道:“起来说话?”
陈庭谢了恩,艰难的站了起来。
朱瞻基皱了皱眉头喝道:“陈公公……?”
陈芜立即应了声走了上前道:“皇上……?”
朱瞻基道:“给松绑?”
陈芜微微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庭显得有些犹豫:“皇上,这样,这样怕不妥吧?”
朱瞻基哈哈一阵大笑,道:“陈公公放心,他不会伤害朕的?”
陈芜在朱瞻基身旁多年,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个极有主见,极有自信的人,从不做出没把握的事情,无论是金陵城不顾风险返回北京城,还是如今御驾亲征,这一切莫不是在绝对的把握下完成的,所以他没再有丝毫的担心,上前解开陈庭的绳索。
“多谢皇上……?”陈庭轰动了被绑着的双手,谢恩道。
朱瞻基摆了摆手,并没在意,事实上樊忠猜得没错,陈庭就是一年前,他秘密安排去了乐安州的锦衣卫,负责监视汉王的一举一动,此时及时出现对眼下行动有莫大的帮助,喝了最口的一口茶汤,朱瞻基才问了声道:“汉王府什么情况?“
陈庭道:“回禀皇上,汉王得知陛下亲临乐安州已经方寸大乱,不顾军师徐朗攻打济南城的建议,准备死守乐安州对抗王师?“
“固守乐安州?”朱瞻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心情在这一刻,的确不错,起先他对这个叔叔着实有些顾忌,他为人虽有勇无谋,却是一员猛将,只要谋划得当,凭乐安州眼下的兵力,攻下济南城,从而占据山东,进可攻,退可守,在图王图霸业也不是不可,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他果真不去济南城,也不去南京,竟选选了一个最没有活路的乐安州,这让他如何不开怀大笑。
一阵大笑后,又细细询问了一番,陈庭都一一做出了回答,朱瞻基大感满意,当即封了官并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并让他马上带着榜文转回乐安晓谕民众,等王师抵达乐安州时,莫要造成城中混乱。
陈庭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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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6章:据城死守
如此行了一日,八月十五,车驾驻跸静海独流镇时,朱瞻基先派人传敕,提醒打前锋的阳武侯薛禄等,“大军去贼境日近,宜严切堤备,振扬士气,以为先声。今发哨骑五百与尔相接,遇有声息及军中一应机务即驰奏”。八月十六驻跸流河驿时,又命崇信伯费瓛率兵去加强前锋部队,又怕前方将士对汉王的身份有所顾忌,特意嘱咐费瓛,让他转告诉薛禄他们,“汉王朱高煦以反为名,拥乌合之众,有识者心不附之。此坐成擒耳。“怕军中将士不理解,朱瞻基特意让大学士杨士奇将东汉初年光武帝刘秀手下的建威大将军耿弇,横扫张步的事迹说了一遍,耿弇少年时期以勤奋好学著称。常见郡中岁终举行郡试,讲武练兵,由衷爱好,因而学习骑射,喜好兵法,后来天下大乱,耿弇便投靠了光武帝刘秀,封建威大将军、好畤侯。此后,耿弇败延岑、平齐鲁、攻陇右,为东汉的统一立下赫赫战功。
在奉光武帝之命扫平张步之时,命令军中不得妄自侵掠,到达剧县城下,必须等到张步到了才发起进攻,以激怒张步。张步听到后大笑说:“以尤来、大彤十多万众,我都就其营而打败他。今天耿弇兵比他们少,又都疲劳,有什么可怕呢!”于是与三弟张蓝、张弘、张寿及大彤大帅重异等率兵到临淄大城东,欲攻打耿弇。耿弇先出淄水,与重异相遇,故意示弱以盛其气焰,回兵小城,陈兵城内。张步气盛,直攻耿弇营地,与刘歆等大战。耿弇登上王宫的坏台观看,又自率精兵从侧面突击张步兵阵,大破张步。战中,飞矢射中耿弇股部。次日早晨,耿弇又勒兵出战。陈俊对耿弇说:“剧贼兵强盛,可暂时闭营休养士卒,以等待皇帝到来。”耿弇说:“天子将到,臣子应杀牛洒酒以等待百官的到来,反而还要以贼虏来麻烦君上吗?”于是出兵大战,自清晨至黄昏,再次大破张步军,杀伤无数。耿弇知道张步兵困将退,预先设置左右两翼伏兵以待。到深夜,张步果然引兵退去,两翼伏兵奋起纵击,追到钜昧水,**十里死尸相连,收得辎重两千多辆。张步回剧县,兄弟各自分兵散去。“
几日后,刘秀亲自到临淄劳军。群臣大会,刘秀盛赞耿弇,并将其与韩信相比。不久,耿弇再次追击张步。张步逃到平寿,脱去上衣身负斧锧请罪于军门。耿弇送张步到行辕,而勒兵进据其城。后来。耿弇再引兵至城阳,收降五校余党,平定齐地,凯旋回京。
费瓛等人再不知皇帝心思,听了这典故,多少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思,此番须得悉心协力,共灭此贼,不必顾念汉王身份。”彻底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费瓛等人登感放心,纷纷领命而去。
再说乐安城里,自下定了决心固守乐安州,朱高煦还真有几分王爷的模样,今日天色尚未大亮,他便一身戎装出现在城楼上开始对众将士下达各项指令:“诸位将士听本王号令,城池上各位将士要轮流巡视,若有情况需及时禀报,再者,城中其余人马需要加强戒备,严守乐安城每一道城门。
一旦发现敌情,立即飞报诸位将军,本王自会亲自率领兵马前来营救,还有城楼上,滚木擂石,也要准备,这些东西,可比羽箭的杀伤力多了,万一来敌军来袭,不及射杀,大可依此为武器。
朱高煦说了一阵,王斌等人则将一条条的指令传了下去,各个城门的将士纷纷领命而去。
如此过了两日,倒也没发生战斗,朝廷的大军只是在城池外游动,并没有立即攻城,可消息慢慢就传递开了,说薛将军不攻打乐安州,不是怕了汉王,而是等待陛下亲临,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城中百姓并不知晓,自今日一早消息传来后,城池立即骚动了起来,不少百姓,城中大户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可不想谋反,只是迫于汉王的淫威,才不得不呆在城池中支持,如今皇帝亲自御驾亲征,那还有活路么这个时候,唯有出城与汉王撇清关系,才能活命,所以今日一早,乐安州句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不少百姓纷纷要出城,可汉王明确规定,非常时期,城池百姓、大户不得出城,以免朝中人马趁机攻了进来。
可这些百姓、大户哪里管这些,纷纷涌向城门,大声嚷着要出城,几个阻挡的将士更是被愤怒的民众给大伤,眼看如此情况,城池将士哪还敢阻拦,只好飞报汉王。
朱高煦大干头疼,可眼下不得不做出处理,他在王斌的陪同下走出了王府,早已奉命巡视的将士,开始赶往城门,朱高煦看了城门前涌动的人群,心头有烦躁,立即命令道:看看是那些人在闹事,还有立即查出是谁散播不利于本王的消息,本王要严惩不贷?“
王斌道:“眼下是安抚百姓要紧,若不加以安抚,任由这些人闹动起来,稍有不慎,只怕不好收拾,再者,我们能不能坚守乐安州,还需他们的粮食、银子支持,这都需要王爷好好处理此爱好?“
朱高煦站在远离城门的一颗大树下,看着城门前人头涌动,少说有几千人,不少人已经愤怒了,稍有不慎,还真不好收拾,可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的士兵可是用来死守城门的,可不是来对付他们的,想到了这里,眉头又皱了起来,低声道:“速速调集人手,梳理他们!“
王斌却是一脸的苦相,道:“王爷这个只怕不好办?“
朱高煦猛的回过头,双目如电扫了一眼王斌道:“什么意思?“
王斌叹了声道:“我城的将士不过一万多人,乐安州城门不少,每一个城门都要死守,人手已经不够,再抽调人手,万一被薛禄得知,率领大军攻城,将士们怕守不住城门?“
朱高煦面色有些不好看道:“那该如何是好?”
王斌看了一眼前方涌动的人群,叹了声大:“此事只怕还要王爷出面才能解决?“
“什么,你让本王去处理这种事情?“朱高煦一脸惊讶的盯着王斌问。
王斌道:“正是,王爷乃成祖之子,当今皇上的皇叔,于国有大功,只要说话定会让百姓信服,到时,我们趁机在百姓中,征召一批壮丁,作为王府的预备队,除了维护城内治安,还可充足将士,由卑职亲自率领,补充各道城门兵员不足的问题?王爷意下如何?”
朱高煦思索了一阵,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试试看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涌动的人群,叹了声道:”幸亏狗皇帝的大军还没到乐安州,不然本王也不能保证这些百姓能听本王的劝告了?“嘀咕了两声,又想了想道:“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唯有本府邸的人才知道,你派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不然人心再次浮动,本王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斌应了声道:“王爷请放心,卑职这就去查探!”
朱高煦点了点头,提着马缰向城门走去,早有人员一路喊开了,涌动的百姓对王爷还是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几个胆大的汉子,这会儿也停止了呼喊,纷纷扭头看向朱高煦。
朱高煦今日一身戎装,他神采极高,加上久居高位,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此时在诸将士的拥护下,来到了城门前,对着城池的百姓说话,他并不擅长这个,可为了疏散百姓,也只好耐着性子说了一通,起初还能知道自己说些什么,说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到一颗大树下歇息。
不多时,手下将士来报,涌动的百姓开始退去了,那几个闹事的大户也各自退了去,城门之危解除了。
朱高煦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头却也暗暗有几分窃喜,心道:“往日父王是说我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今日这舌战群儒的功夫,怕是孔明再生未必有这个本事?”
正暗自得意,徐朗走了上来,面色十分难看。
朱高煦心头有些不喜,但眼下可是片刻少不了他,道:“军师如何这般模样,莫非是薛禄攻城了?由本王坐镇,他可没这个胆子?“
徐朗轻轻叹了声:“都这个时候了,汉王还如此夜郎自大?“
见徐朗不说话,朱高煦耐着性子又问了声,徐朗这才将手中的奏折递了上去,朱高煦没好气的问:“这是什么?“
徐朗道;“户部的统计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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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章:城在人在
朱高煦心头有些不喜,但眼下可是片刻少不了他,道:“军师如何这般模样,莫非是薛禄攻城了?由本王坐镇,他可没这个胆子?“
徐朗轻轻叹了声:“都这个时候了,汉王还如此夜郎自大?“
见徐朗不说话,朱高煦耐着性子又问了声,徐朗这才将手中的奏折递了上去,朱高煦没好气的问:“这是什么?“
徐朗道;“户部的统计的数据?“
朱高煦一听户部心头登时咯噔了一下,自家家底如何,旁人不知,他可是心知肚明,当年洪武爷,为了防止藩王作乱也制定了很多措施如:不许亲王同时朝觐,只能一个亲王来朝,平安回到封国后,派人以书信方式报给其他亲王,才能来朝;而且进京朝觐时,留京时间不过十天左右,即遣返封国,以防止藩王与朝臣的勾结。又规定:亲王王子要入侍,这更是含有人质之意。后来又规定:王府废除王府的相傅,升长兄司为正五品,长史由皇帝亲自选派,若王有过,则诘问长史,即长史有监督、规劝藩王之责。到了洪武后期,藩王虽有藩号,但已是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锡土,食禄不治事;王国文官由朝迁选派,犯法时依律审判;王国百姓有侮慢王的,亦要解京审问明白然后才能治罪,以防止王对封地内官民的控制;经济方面则删除了王府若有兴建工程,有司即时由王所居的城中市户差付,不得稽延这条;亲王的岁禄亦减为万石,大多数的藩王,不能向西汉藩王那样拥有自主的经济独立权,他们多半是靠手中的庄田赚取银两,而藩王的庄田分为两种,一种是皇帝给的。一种是自己花钱的。
皇帝赏赐给藩王的庄田,面积很大,也不用交税,但实际上收入很少。因为这些田地实际上是由地方官吏控制和征收的。每亩地地方官一般可征收得0。3-0。5两银子,但只交给藩王0。015-0。03两,地租收入绝大部分都被这些文官和当地大地主豪强们给瓜分了,藩王得到的并不多,他作为成祖的第二子,加上为国立下不少战功,封底倒也不少,差不多有两万顷,仁宗皇帝登基后,也给了些奖赏,擦不多有三万倾田地,这样的待遇在藩王当中绝对是第一位的,除了每年需要向朝廷交银两五万两外,剩下就是自己了,这种经济来源一直汉王府邸的主要来源。
当然了除此之外,藩王还有一种获利的法子,那就是自己花钱去买,或者自己花钱去开垦的民田。这些地是必须照样交税的。但每亩地,藩王可将每亩0。3-0。5两银子地租都收入囊中。但是,这种地必须和官僚大地主争夺竞价,才能买得到,因此各藩王手里的数目相当有限,但他经营乐安州多年,早些年就开始出钱就近围垦,经过差不多五年的努力,如今差不多有四万顷良田,除了朝廷的五万两银子,这些年他每年可以到手的银子约莫七万两左右,这对于一个藩王来说,绝对不算少,这还不算自己每年的俸禄,按照洪武爷定下的规矩,朱家任何一个后代,只要凭着朱字号的出身就可以终身领取工资。朱元璋将自己的二十多个儿子统统封为王,他们的后代可以按照血统的亲疏得到不同的等级,从亲王到郡王再到将军、中尉等等,每个等级对应一定的待遇。这些工资也是从国库里出的。亲王的年薪仅大米部分就高达每年五万石,是国家一品大员的五十倍,至于其他的布匹等收入就更多了。这仅仅是工资部分,还有各种赏赐,除此之外,藩王的嫁娶、丧葬、建房、装修、仪仗等所有生活费用都可以通过向朝廷汇报,朝廷给予批准后,便可得到大笔的银两,这次修建汉王府邸,他可没少向朝廷要银子,不知是自己皇兄对自还有几分情义,竟给了三万两之多,着实让他大大意外了一回,所以这些年来,他府上的银子可不少,按说足够他应付,可自己为了谋划大事,没少用银两,且汉王府邸规模甚大,堪比皇城,单靠三万两白银是修不下来,几年下来,府上的银两并不多,这也是他为何堂堂的汉王,不敢给城中大户脸色看,因今日这场战事,还需要他们来支持。
“还有多少?“朱高煦紧张的问。
徐朗叹了声道:“王爷这些年用度大了些,又修建了王府,除去府上的开销用度,所剩不多,这几日,城内一万多兵马吃喝拉撒睡,府上的那点粮草,银两不足以维持,如今皇城没围攻,外面的粮草运送不进来,今年的粮食已经收了,使得府库也丰盈了些,可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一旦被朝廷知道我们的粮草不多,银两不够,不用攻城,只需将我们死死围住,用不了几日,我们的将士也会饿得没了气力,放弃了死守,到时候城池再坚固只怕也没用了?”
一听还未维持几天,朱高煦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这些年他为了收买人心,自就藩以来,对乐安州的百姓还算不错,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乐安州这几年在他的治理下,也是年年丰收,不少富户都囤积了不少粮草,眼下是同舟共济的时候,他相信凭着他的什么声望,让那些富户支持些日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朝廷的兵马人数不少,所消耗的粮草不少,最是持久不得,所以只要自己有凉粮草,依着城池坚守,最后的胜利就是自己的。想到了这里,道:“王大人放心,我们的粮草不多,朝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这两日必定会攻打我乐安州,我等只需死守,撑过了这些时日,时日一长,狗皇帝久攻不下,必然不会长久僵持,到那时候局面就对我们有利了,再者我大明的皇帝可不轻出宫,狗皇帝御驾亲征一两日还行,时日一长必然不会放心朝政,势必会返回朝廷,留下薛禄,此人虽也是个能将,可还是容易对付,那时本王再亲自率领我乐安州将士出城迎敌,必能取胜!“
徐朗虽也觉得朱高煦这番话儿分析得到有几分道理,可堂堂一个造反的王爷,事到临头,不思如何迎敌杀出去,反而缩在城中固守,且将希望寄托在城中大户富户,未免有些让人大失所望,再者,皇帝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来扫平乐安州,岂会轻易撤离乐安州,否则王师师出无名,皇帝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呢,所以别人回退,皇帝的十万大军是绝对不会撤退的,朱高煦却寄希望皇帝退兵,单凭这一点,汉王的造反大业必败无疑了。
“王爷未免太低估了朝廷的决心了,此番皇帝御驾亲征,其决心入如何王爷难道还看不出来么,王爷还是做好长久坚守乐安州的准备吧?“徐朗叹了声。
对于徐朗的这番话儿,朱高煦十分的不满,可也不好说什么,自己是王爷不假,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有自己去干啊,这向大户要粮的事情,还想让他去给那些大户富户说道说道,谁知却他听了这番话儿,语气不悦的道:“这个就不劳军师费心了,本王自有计较,军师还是替本王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向城里那些大户要粮为好,朝廷不是弄了一个纳援么,本王不需要什么纳援,你只需告诉那些富户,本王就是昔日的子楚,只要他们效仿大商人吕不韦,以粮草助本王守城,他日本王兵临城下,荣登大宝,今日之恩情绝不敢忘!“
徐朗轻叹了声道:“奇货可居,如今的这局面,还有这种可能么,王爷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这些话儿,他自不敢说出来,只能应了声,算是答应了这个任务。
朱高煦见徐朗神色有些不高,忍不住道:“徐军师不必太过担心,昔日我父王以一城,挥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从而夺取天下,本王今日的局面可比父王当日好多了,父王能夺取天下,本王有何不可!“顿了顿道:”本王今日之举,不过是效唐之张巡,一旦能守城成功,这天下还有本王不敢去的地方吗,到那时别说济南城,就是得了北京城又何妨?“
徐朗定睛看了看朱高煦,见他神色刚毅,不似说谎,没由来的多了一股豪气,朗声道:“王爷说的是,是卑职多虑了,不管成败如何,我等只需死守乐安州,必能有出头一日?“
朱高煦欣然道:“说得对,只要我乐安州君臣上下同心同德,死守它个一年半载,狗皇帝就是兵马再多,气势再旺,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为本王所败,本王今日再次起誓,愿与诸位将士死守乐安州,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徐朗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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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8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军经过九日的急行,朱瞻基亲自率领的大军终于抵达了盐山县,此地在商、周、战国时期称“饶安邑”,意为“其地丰绕,可以安人”秦始皇六年“赵将庞攻齐取饶安”即指此地。秦时此地称“千童城”,“始皇遣徐福将童男女千人入海求蓬莱,置此城以居之,故名。”汉高祖五年于此置县称“千童县”。汉灵帝改千童县置,治今旧县镇,属渤海郡。北魏熙平二年后为沧州治,等西晋武帝泰始元年,司马炎做皇帝时高成县改为高城县,属冀州渤海郡。南北朝时北齐天保七年文宣帝高洋将章武县、西章武县撤消并入高城县,隋唐后改为盐山县,此地位于沧州市东南部,东临渤海、北倚京津、南接山东,是“两省”(河北省与山东省)“三市”(沧州市、德州市、滨州市)的中心,素有“冀鲁枢纽”、“京津门户”之称。朱瞻基见大军连续行军数日,人人脸露疲倦之色,便听从了杨士奇的建议,让诸将士在此地歇息一日,明日一早一口气赶往乐安州。
号令连番下达后,十万大军便就地安营扎寨,开始烧火造饭,朱瞻基做一天御驾,也累得厉害,这会儿在大帐里任由陈芜捏着手脚,便在此时雅,一个将士来报,阳武侯薛禄的前军已至乐安城下,随时准备攻打城池,朱瞻基一听,立即召集群臣商议,最红不顾众文臣武将的谏阻,立即命令大军向乐安发起急行军,军令如山,军中将士虽累得厉害,可看人家皇帝也没歇息,倒也没人抱怨,如此行军,傍晚时分,大军便过了庆云,夜色降临的时候,大军不负众望总算是抵达了阳信,阳信乃是乐安州属县之意,过了阳信就是乐安州了,大军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拂晓大军就进抵乐安城北了,算是正式进入了乐安州了。
十万大军潮水一般涌入了乐安州,立即惊动了整个乐安州,刚刚恢复平静的乐安州城再一次变得热闹了起来,不时的有叫喊之声传了出来,朱瞻基端坐在御驾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城里的一切,许久巍然一叹道:“这一战不知又要死伤多少无辜的百姓啊?“
“呵呵,微臣倒是有一法子,让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夺了乐安州?”尾随而来的杨士奇同样望着城池笑呵呵的道。
朱瞻基素来知道杨士奇之能,并没有觉得他说了大话,反而问道:“杨爱卿有何妙计?”
杨士奇望着城池一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副面具来道:“妙计在此了?”
朱瞻基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爱卿是说再当神仙?”
杨士奇道:“正是如此!”
朱瞻基道:“只怕汉王未必肯信爱卿之言?”
杨士奇道:“陛下请放心,微臣自有法子让他信了微臣!“
朱瞻基道:“既如此,那朕就……?“
杨士奇点了点头道:“微臣定不负使命!“
处理了城门之乱的朱高煦返回王府,尚未来得及好好歇息,饿了大半天的肚子早就不真气的咕咕叫了起来,立即吩咐侍卫去准备吃食。
乐安州城的粮草不多,但少了谁的吃食,也不会少了汉王的吃食,此时朱高煦的书房里,一个侍卫刚刚从乐安街里买回了一桌丰盛的下酒菜,虽说比起平日里的奢华少了些色彩,可眼下的乐安州,能买到一桌地道的豌豆黄、象鼻子糕、馓子麻花、麻团、焦圈、面茶、杂碎汤、豆汁等京城小吃,可以说算是难得了,这些平日里小吃浮摊。摊主们支个布棚,亮出字号,摆上条案、长凳,有的索性把肩挑的担子或手推独轮车找个地儿,庙里一停,边安炉边坐锅,锅旁摆上调料罐、碗筷,这就拉开了“阵势”准备开卖:“豆面糕来,要糖钱!”、“滚糖的驴打滚啦”……庙会上的小吃、茶食等是最受欢迎的食品。年糕、灌肠、煮羊霜肠、扒糕、凉粉、爆肚、茶汤等小吃品种在食摊上应有尽有,可如今整个乐安州只怕也找不到十个这样的人,倒不是他们没粮食做,而是做了多半会碰上城池内巡视的将士,这些人可不讲什么公平,吃干抹净不给银子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这两日,军中开始限制粮草,这等想象越发明显,所以再也没人卖这种小吃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会买,战事虽能让人家破人亡,可也能让人大发其财,比如城中的那些大户,他们有钱有粮,眼下的战况,便是汉王也不得不仰仗他们伸出援手,所以对于他们的利益,汉王可不敢有丝毫的毁坏,早已下达了各项指令,明确保护了城中的不少大户生意,即便是将士吃饭,也要按菜肴付银子。
汉王的侍卫这会儿能买到这桌子菜肴,就是去了城中大户张记的店铺上买的,若非如此,岂会有如此齐全的吃食。
朱高煦吃菜好南京菜肴,可说道吃小吃,还是吃北京城的小吃来的有味道,此时看着满满一桌,顿时食欲大动,端起一碗面茶吃了起来,刚刚奉命走进来的盘天师也是许久没看到这等丰盛的小吃,双目一亮,不等朱高煦说话,一屁股便落了座。
面茶,既小米面、糜子面掺一起熬成糊状的流食。喝面茶很讲究吃法。不用筷、匙,真正的“吃主”是一手擎碗,嘴沿着碗边转着喝。据说,这样是为了每口面茶入口都能品到麻酱和芝麻盐的香味。面茶之魅力不仅是品米面、芝麻盐之美味,更在于它养人的功效和“茶”之油润的口感。豆面糕的雅号叫驴打滚儿。在早做豆面糕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再上豆沙馅卷卷儿后,再滚粘些炒熟黄豆轧成的面。吃起来那种滚烫、芳香的口感保你瘾性大发,朱高煦喜好这一口,平日里总会吃上一碗。
而潘天师不太喜欢吃这种稠糊的东西,他更倾向喝豆汁,北京城头熬出的豆汁儿之精妙在于酸、甜、瞍。喝时就着浇了辣椒油的细咸菜丝儿,配上焦黄酥透的焦圈,感觉之自如“得味在酸咸之外”。两人各自喝了半响,眼看彼此的一碗面茶,豆汁见了底,潘天师才看了一眼朱高煦道:“王爷,还记得前些天给王爷测字的那个老神仙么?”
朱高煦正喝着面茶,这种面茶不用汤匙,不坐着,用嘴唇吸噬,碗在手中转着,喝完碗净如洗。一碗面茶,上边放两勺果子蛋,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也是让人无限回味的原因所在,听了潘天师这话儿,朱高煦停止了吸噬,抬头看了潘天师一眼,好奇的道:“怎么,那老神仙还在么?“
潘天师道:“嗯,听说回来了?“
朱高煦双眼一亮道:“此话当真?“
潘天师嗯了声,就在今日一早回到了乐安州,贫道的大弟子清风今日一早还测了一字,嘿嘿还是那么灵验?“
朱高煦一言不发。
潘天师道:”眼下局面,王爷不妨请他来府上测一字儿,就算不知真假,也可指点迷津!“
朱高煦有些心动,道:“这样可以么?”
潘天师道:“聊胜于无吧,说不定得他指点,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呢?”
朱高煦点了点头道:“不错!可这老神仙骨子清高,未必肯来啊?“
潘天师呵呵一笑道:“王爷放心,他来了?“
朱高煦一愣道:“什么,来了,他这等人物,怎么会来王府?沾染俗气?”
潘天师嘿嘿一笑道:“这等人物也有追求的,只不过是不是我这等俗人追求的功名利禄,王图霸业罢了?”
朱高煦奇道:“那他们追求什么?“
潘天师道:“自然是位列仙班了?“
朱高煦点了点头,这世间的确有那么一些由此想法,不然也不会有《列仙传》了!天师是怎么说服他来王府的?“
潘天师道:“王爷忘了贫道虽是个俗人,也是个炼制丹药的,在丹药一途上还是花费了些功夫,那道长虽是道教众人,却不会炼制丹药,而想位列仙班,法子不好,可最好的法子,就多为食用神果仙花,金丹妙药和神泉。巴人赤斧,能炼丹砂和硝石,服之身轻,而毛发尽赤。赤须子,秦穆公时人,主鱼吏也,好食松实,齿落再生,发堕再出。赤将子舆,黄帝时人,不食五谷而吃百草,至尧时为木工,能随风上下,日行百里,一岁十易皮,后仙去。,唐尧时人,槐山采药者,本人好食松实,形体生毛,两目正方,行走如飞,能逐奔马。以松子送尧,尧无暇服用。时人服之,也获长寿。犊子,少采松子伏苓服之至数百年,时壮时老,时好时丑。商丘子胥,汉高邑人也,好收吹竽,年七十不娶妇亦不老,但食术与菖蒲根,饮水而已!不饥不老,三百余年……?贫道以丹药诱之,自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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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章:天狗食日
朱高煦对于神仙的修炼法子,倒也听说过不少,比如因神仙以气为形之本,故服气是修养要法。服气,即吐纳之法也。彭祖,“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了。历夏至殷末,八百余岁。常食桂芝,善导引行气”。邛琉则因“能行气炼形,煮石髓而服之”,结果得到成仙。
再比如行善积德;木羽之母尝助产儿,一儿产下便开目,视母大笑,母大怖!暮梦大冠赤帻者守儿,言此儿司命君也,当报汝恩,后母生木羽,至十五岁,夜有车马来迎之,呼“木羽!木羽!为我御来!”遂俱仙去。
而更多的则是有时除自己修行外,还需得人点化或异人相助,如服闾,常止莒,往来海滨。寓祠中遇三人,令担瓜数十颗,使瞑目。及觉,乃在方丈山上。后往来莒,取方丈山上珍宝珠玉卖之,久矣。后年貌更壮,不知所终。吕洞宾,武后时两举进士不第,四十六岁时,其父强命赴试。至长安酒肆,遇钟离权祖师以黄粱梦点化之,授予长生之术。初居终南山,后权又传以上真秘诀。吕祖既得道,乃游历天下,行化度人,后乃升仙去。女丸,陈市上沽酒妇人也。作酒常美,遇仙人过其家饮酒,以素书五卷为质。丸开视之,乃养xing交接之术。乃更设房室,纳诸少年饮酒止宿。三十年颜色更少。仙人复来,与之俱去,莫知所之。《列仙传》中所叙述的成仙方法,虽未必是真的,但历来被一心想成仙的道士们奉为经典,所以潘天师此言倒也不是没可能的。
“既来了府上,本王就再测几个字儿?“朱高煦猛的一口吸干了碗中的面茶,接过身旁太监递过来的手绢,轻轻擦拭嘴巴道。
潘天师也一仰头喝干了碗里的豆汁,扯过身上的道袍擦了擦,道:“我这就去请他来?“
朱高煦嗯了声,道:“把这里收拾了?”
那侍卫利索的收拾着桌面,刚刚收拾完毕,潘天师便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走了进来,朱高煦一看,正是前些时日测字的那个老道,脸上的神色立即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哼了声道:“道长别来无恙啊?”
这道长不是别人正是杨士奇,他是今日一早奉命进了城,重新摆上了摊位,然后利用锦衣卫的眼线,很自然的让潘天师的弟子清风看见了,再施展测字的本事,糊弄的清风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了潘天师,经过潘天师的引荐,自然而然的进了王府,眼看朱高煦面色不悦,杨士奇倒也不在意,呵呵一笑,拱手道:“拖王爷的洪福,老道吃得香,睡得安稳!“
朱高煦冷冷的道:“你吃得好,睡得安稳,本王可吃不着,睡不安稳了,当日道长可说了本王可是要成就大事的?本王正是信了道长所言,才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你再看看本王今日的局面,哪有半分君临天下的样子,道长分明是糊弄本王,你可知罪?”
面对朱高煦的喝问,杨士奇并不动色,当年的朱棣兵临天下,气势何等威严,他都不曾怕过,何况是一个去了势的王爷。
杨士奇摇了摇头道:“自是不对的?”话音一落,不等朱高煦问话,继续说道:“贫道问王爷,在见王爷之前,贫道可见过王爷?”
朱高煦道:“没见过!”
杨士奇道:“这便是了,当日贫道不认识王爷,不过是凭着王爷写的字儿,测出了王爷的身份,然后又给王爷测出了黄道吉日,怎么能算是糊弄王爷呢?”
朱高煦不听还好,一听更气恼道:“你说过,本王会成就大事,如今本王问你,本王的大事何在?”
杨士奇不慌不忙的道:“王爷不是在做大事么,贫道也没算错啊?”
朱高煦大怒道:“本王说的可是王图霸业?”
杨士奇哦了声,忽然道:“王爷现在做的不是王图霸业么?“
朱高煦气急,却也奈何不得,忽的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妖道给本王拉出去杀了?“
“王爷……?“潘天师大急。
杨士奇却纹丝不动,等府外的侍卫冲了进来,才道:“且慢!“
朱高煦眉头一挑,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
杨士奇淡然一笑,道:“王爷是否再容老道给王爷再测一字儿?若是老道是胡言乱语,王爷再杀我也不迟啊?“
朱高煦本只是装腔作势吓唬吓唬杨士奇,好让他露出本来面目,可如今看他镇定的模样,对当日的测字儿越发相信起来,哼了声道:“谅你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本王就给你的这个机会,你若有一句说错了,本王让你不得好死?”
杨士奇道:“王爷放心,贫道来之前已经给自己测了个字儿,今日贫道死不了?“
“哼,少胡说八道!“朱高煦喝道。
杨士奇也不在意,道:“请王爷写个字儿吧?“
早有侍卫送上了笔墨纸砚,朱高煦接过湖笔,想了想写了一个“春“字,朱高煦毕竟是武将出生,平日里极少写字,写这个“春”字时,上面的头写得有些大,下面的“日”字小了些。杨士奇看了看,叹了口气说:“春乃四季之首,国泰民安之相也!”
朱高煦一听,眼下的乐安州哪里还有什么国泰民安之相,正要呵斥一派胡言乱语,又听得杨士奇重重的叹了声,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可惜了?”
朱高煦好奇的道:“可惜什么?“
杨士奇道:“可惜‘日’字太没了光彩,若非如此,王爷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朱高煦听他所言,低头看去,此时一抹阳光斜照了进来,那光芒不偏不奇,正落在了“春“字的上头,下面”日“字果真没有半分的光彩,心头一动,不露声色的道:”你杀糊弄人,不过一个“日“字没了光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杨士奇道:“可不是老道大惊小怪,王爷此番王图霸业不显,正是这”日“字无光在作怪?”
朱高煦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心头已经信了几分,可终究是拉不下颜面来,一旁的潘天师十分的机警,忙问了声:“还请道长指示?”
杨士奇叹了声道:“此等天机,老道本来是不能多说的,不过看在天师给老道丹药的份上,今日就告诉王爷也无妨?”
朱高煦等人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儿之盼望他快些说出下文,哪里还敢说话。
杨士奇瞥了一眼朱高煦,见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王爷,这会儿如此温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从嘴角溢了开来,装模作样的捻了捻颌下的长须,道:“天师也是道教众人,贫道敢问天师,日头在何时没了光彩?”
“乌云密布!”潘天师想了想道。
杨士奇道:“乌云密布不过一时,等风吹云散,日头的光彩还要鲜艳几分?”
潘太师“哦”了声,又苦苦思索了起来。
朱高煦也低头不语。
殿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杨士奇淡淡一笑,并不多言,转身走到了一张太师椅上,落了坐,眯着叔双眼闭目养神起来。
还是潘天师最先想起来,惊喜的道:“道长,贫道知道了,贫道知道了,是天狗……?“
潘太师一说,也不知是怕不吉利,竟硬生生的将后面的两个字儿给吞了回去,朱高煦立即急躁了起来,道:“天师有话不妨直说,到底是什么?“
潘天师看了看朱高煦咬了咬牙,道:“是天狗食日对吧?“
“天狗食日?“朱高煦也吃了一惊,在古代科技不发达,自然知识和知道得不多,并不知道太阳比月球宽四百倍,离地球也是四百倍远。由于对称的缘故,月球的暗影,也就是落在地球表面的阴影,宽度正好可以遮住整个太阳。太阳光球完全被月亮遮住,原本明亮的太阳圆盘被黑色的月球阴影遮盖。然而,也只有在日全食发生时才可能用肉眼观测到模糊的日冕。日全食只在月球位于近地点时发生,此时月球的本影锥长度较月地之间距离长,本影锥才能扫到地球表面。由于太阳的实际体积比月球大很多,所以日全食通常只能在地球上一块非常小的区域见到,因为月亮的本影对太阳来说只是一个小点。在阳光照射下,月亮和地球在背向太阳的方向拖着一条影子。月亮扫过地面,产生了日食。日食必发生在朔日,即农历的初一。月亮钻进地影,造成了月食。古人而是简单的认为天代表大自然,太阳在大自然里有着最崇高的地位,皇帝称为天子,则意指其为上天派来管理人民的。既然天代表皇帝的父亲,它会透过太阳表面上的现象来警告其地上的代理人--皇帝,明示他做错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要小心等等;于是,透过各种征兆呈现出来,日食就是一个常被利用的状况。根据古书避镇殿记载,汉朝每当发生日食时,皇帝就不到大殿做早朝,而到偏殿旁的小殿进行早朝,并且一切从简,所以一听天狗食日,不仅是朱高煦吓了一大跳,就是潘天师也有些害怕,目光不住的在朱高煦的身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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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章:属相为狗
朱高煦被他看得有些发麻,道:“你看我做什么?“刚问了声立即明白了过来道:”本王可没做什么有损德行的事情?“
潘天师嗯了声,将目光看向杨士奇,道:“道长,你可得解说解说啊?“
杨士奇猛的真开了双眼,道:“王爷不瞒你说,你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天生是帝王之相,可可眼下是有人压着你的光芒,让你出不得头啊?“
朱高煦喝道:“是谁?“
杨士奇目光一闪,道:“王爷是日,是天,能压制王爷的自然是这个狗了?“
“狗?”朱高煦此时彻底信了杨士奇的话儿,猛的冷声喝道:“去,查一查,看看本王府上谁养了狗,都给我杀了?”
“王爷,这府上好像没人养狗啊?“潘天师皱着眉头道。
“对啊,本王的府上可没人养狗,道长这次你测错了吧?“朱高煦盯着杨士奇道。
杨士奇哦了声道:“是么,莫非这府上没人属狗的?“
“属狗?“朱高煦微微楞了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杨士奇道:“王爷属相!“
“本王属相龙?“
杨士奇哦了声,开始掐指算了算,忽然笑吟吟的对着一旁的潘天师问道:“天师,你说说,龙属相配什么属相为好?”
潘天师毕竟是道门中人,自然知道演变成“六冲、六和、六害、三刑”,合,就是合就是合得来,冲、害就是不好。自己查:
**:子与丑(鼠与牛)、亥与寅(猪与虎)、戌与卯(狗与兔)、酉与辰(鸡与龙)、申与巳(猴与蛇)、午与未(马与羊)。
六冲:子与午(鼠与马)、丑与未(牛与羊)、寅与申(虎与猴)、卯与酉(兔与鸡)、辰与戌(龙与狗)、巳与亥(蛇与猪)。
六害:子与未(鼠与羊)、丑与午(牛与马)、寅与巳(虎与蛇)、卯与辰(兔与龙)、亥与申(猪与猴)、戌与酉(狗与鸡),按照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生肖: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五行:水,土,木,木,土,火,火,土,金,金,土,水?属龙五行属土,木克土,属龙和属相兔相克。属龙忌配属相狗、兔,不能和睦终世,破坏离别,不得心安。这些潘天师熟悉无比,看了一眼朱高煦道:“狗!”
“若狗与龙相伴会如何?”杨士奇继续问。
潘天师道:“灾害垒起,钱财散败,一生艰辛,事与愿违。”
朱高煦本没在意,可一听:“灾害垒起,钱财散败,一生艰辛,事与愿违。这句话儿,双目登时冒出凶光来,咬牙道:”本王如今落得这个局面,竟这属狗的人给害的,天师,你可知道府上何人属狗?“
潘天师尚未答话,忽听得朱高煦盯着他道:“天师属相是什么?“
潘天师看朱高煦吃人一眼的目光,吓了一大跳道:“回禀王爷,贫道属相马,与王爷的属相不相冲?”
朱高煦又道:“那何人属相为狗?”
潘天师想了想道:“贫道,贫道记起来了前些时日,军师不是让王爷打发到贫道这里帮忙炼制火药么,贫道当时随口问了几句,徐军师的属相好像是属狗的?”
“军师真是属狗么?”朱高煦有些怀疑,可又不得不信。
杨士奇这时道:“王爷,灾害垒起,钱财散败,一生艰辛,事与愿违。这可都是属狗给王爷带来的,若非如此,单凭王爷的雄才大略,这些年何愁一事无成呢?说到底是天狗吃了日头的光芒……?“
朱高煦本就常以李世民自比,本以为自己竖起靖难大旗,便可横扫天下,夺了狗皇帝的宝座,可自己谋划多年,尚未出得乐安州,便迎来了朝廷的十万大军前来围攻,让他心头本就有些疑惑,此时听杨士奇这几句话,眼里立即闪过一些怒色道:“道长说的是,本王才比李世民,竟夺不了天下,可见是这个属狗的可恨至极!可徐朗这些年为自己忠心耿耿谋划,让他有些怀疑?“
这时潘天师道:“王爷若非天狗食日,依着王爷的勇武,此时还会在这乐安州么,只怕早打紧了京城,夺了天下,坐上了龙椅君临天下了?“
朱高煦心头一动:“是啊,若不是天狗食日,我有天命所归,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呢?说到底这一切都是……?”
正思索着,潘天师道:“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的局面,可容不得这般犹犹豫豫,须得早些做出计较,不然等朝廷大军来了,我们可就没有出路了?”
朱高煦心头一动,随即咬了咬牙道:“本王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侍卫飞身来报,道:“王爷,不好,不好了?”
朱高煦心头一紧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道:“皇帝,皇帝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乐安城下了……?”
“十万兵马都来了,你可看清楚了?”朱高煦大吃一惊,乐安州不过是座小城,十万兵马不用攻打,就是围也能将整座城池,也能将整座城池围得跟铁桶一样,自己靠着这点兵力,又如何能抗衡呢?“
“王爷,天狗食日?“潘太师小心的提醒道。
朱高煦双目凶光一闪,心道:“徐军师你到底是不是那天狗呢?“正思索着要不要下定决心,忽听得门外徐朗的声音道:”王爷,王爷……?“
朱高煦尚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徐朗便走到了面前,不及行礼道:“王爷,朝廷,朝廷大军来了,乐安州怕是守不住了,不如放手一搏,攻打济南城池?”自从得知朱高煦放弃攻打济南城池,徐朗心头就十分的不乐意,乐安州城池虽然也坚固,可毕竟城池太小,不足以抗拒天下,再者,乐安州距离北京城太近了,一旦有变化,朝廷立马可以派遣大军来,而济南城就不同了,不但城池坚固,还备考整个山东,山东自洪武年始设立山东布政使司明初光复时,山东“多是无人之地”,政府奖励人民垦荒。南直隶的徐州道、太仓道、颍州道,由山东管理。至洪武二十六年,耕地面积有七千二百四十余万亩,是北宋时期的两倍,在大明除北京城、南京外,在没有比这更大的耕地,更何况,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以后,京杭大运河沿线的济宁和临清由于漕运的发展而繁荣起来,若能占据山东,无论是财力、粮草,还是兵力都能得到更大的补充,夺取天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几日他着实着急,可人家是王爷,身负统帅之权,那容得自己多言,这两日忙着给王府筹备粮草,总算是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几个富户献些粮草,细细算了一下,若是都能集中起来,还有几十车粮草,若能凑合着吃,倒也能坚持十几日,可就在昨日,他听说朝廷大军快要抵达乐安州了,本来他昨日想劝说朱高煦放弃乐安州,率领城中一万多将士,凭着他汉王的勇武,未必就不能夺了济南城,到时候趁机大乱了狗皇帝计划,可谓是一举两得,谁知汉王死活不听劝,让他无可奈何,今日一早城外人头涌动,他便知朝廷大军抵达了,眼下的局面虽大坏,却未到最坏的一步,朝廷大军连夜而来,人困马乏,而且乐安州太小,容不下朝廷的十万兵马,所以在没有摸清楚乐安州状况之前,朝廷的大军是不敢轻易下达攻城的指令,这样一来,就给了朱高煦机会了,趁着朝廷大军人心未稳,一举破门而出,趁机杀出去,那可是另外一番局面,不过这需要当年项羽破釜沉舟的决心罢了,他心知汉王没这份心思,正犹豫着要不要进行劝说,恰好黄俨、王斌、韦达等人找自己商议此事,一致觉得此举可行,让他劝说劝说汉王。
他琢磨了一阵,觉得事到如今,汉王或许能听自己的,所以便借着朝廷大军抵制乐安州这个机会,前来劝说。
谁知朱高煦根本不容他说话的机会,只是盯着他问了句:“你属啥的?”?
饶是徐朗聪明绝顶,这会儿也有点晕,稀里糊涂的道:“回禀王爷的话儿,卑职不太明白王爷话中的意思?“
朱高煦不及说话,一旁的潘天师道:“没听明白么,王爷问军师的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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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章:心生退意
徐朗还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问了自己属相来,狐疑的看了一眼朱高煦道:“回禀王爷,卑职属相为狗?“
虽然早就知道,可毕竟不是徐朗亲口说出来的,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徐军师啊,不是本王对不住你,要怪就怪你的属相不好,夺了本王的光彩,让本王有了今日这局面……?”
“王爷……?”徐朗还要说话,却见朱高煦摆了摆手道:“军师无需多言,你退下吧,本王还有要事与天师相商!“
“王爷……?”徐朗还有些不死心,继续喊了声。
只可惜朱高煦已经不给他半分的机会,喝道:”退下……?“
徐朗心头一震,抬头看了看朱高煦冷清的脸色,咬了咬牙道:“王爷,眼下的局面,唯有放手一搏……?“
“徐朗……?“朱高煦喝道:”退下!“
徐朗就那么看着朱高煦,忽然轻叹了声,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毕竟是有些感情在,朱高煦面前硬着心肠呵斥了几句,当看到徐朗退去的身影,还是有几分惆怅的感觉。
潘天师趁机道:“王爷,徐朗这么一走,压在王爷头顶的天狗去了,王爷还不得光芒万丈!”
朱高煦叹了声道:“但愿如此”!
这一日便这么过去了,朝廷的十万大军并没有攻打城池,朱瞻基亲自指挥十万兵马,以张辅、薛禄为首,壁其四门。将整个乐安城围得铁桶一般,这种巨大的压力下,城池将士慢慢开始出现了溃逃,不少将士干脆举起了白旗投诚而去,得知这个消息,朱高煦大吃一惊,他为人虽不善于谋略,但毕竟是武将出身,对于敌对双方,尤其是守城的一番,最忌讳城池内人心浮动,将士溃逃,此等风气若不加以制止,用不了几日,城中将士的人心就会散了,城池也死守不了几日,所以他连夜查探了各道城门,将那些司机逃走的将士抓了起来,就地斩首,虽血腥了些,但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只好这么做了。
第二日,王斌来劝说,这样围而不打对自己最为不得力,朱高煦细细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当下亲自率领太师王斌等乘城举炮。大军四门神机铳炮垒发,除了火药不太灵光外,每一炮均是震如雷霆,让他大感满意,眼看着城门下的薛禄等人环聚城堞,顾望股栗,迫于皇命在身,不敢隐退,难得看到这种局面的,登时心情大好,继续让将士居高临下的轰打,他就不相信炸不死这些人,这一日从清晨一直打到午后,如不是火药供应不少,他恨不得炸他个几日。
城门下朱瞻基的人马人头涌动,不少人似围着一个大树下,在争论什么,朱高煦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朱瞻基御驾的所在,有心想攻击,无奈自己手下神机统射程不够,只好作罢。
大树下,朱瞻基端坐在御驾上,从这儿足以看清楚城池的状况,便是朱高煦的模样也看的清清楚楚,十几年没见,自己这个皇叔倒也没什么长进,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便是刚才身为统帅,不去作战指挥,竟亲自上城楼上捣鼓神机统,不免让人感到好笑。
“皇上……?“张辅喊了声。
“将士可有伤亡?“朱瞻基问道。
张辅道:“反贼的火药威力不够,看似架势挺大,却没什么杀伤力,将士除了受伤外,伤亡并不大。”
朱瞻基道:“那就好,告诉将士们,此番咱们围而不攻?”
“皇上英明!”张辅应了声,领命而去!
“徐勉!”朱瞻基一声冷喝。
徐勉立即上前,单腿跪地道:“卑职见过皇上!“
“安排锦衣卫敕谕朱高煦,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朱瞻基双眼了精光一闪,盯着前方的乐安州冷声道。
“是!“徐勉应声而去。
乐安城内,朱高煦今日的心情不错,王师是不少,可多是乌合之众,在神机大炮的轰击下,竟毫无还手之力,这下总算是见识见识了本王的厉害了吧,朱瞻基你那小儿,还不退兵滚回京城。
正洋洋得意,却见一个侍卫急忙走了进来,断腿跪地抱拳道:“王爷,锦衣卫送来皇帝的敕谕?”
朱高煦哼了声道:“这等把戏,当年的方孝孺、黄子澄等人可没少玩过啊,想不到我的好侄儿,父王的好圣孙,也不过如此嘛?呈上来!”
那侍卫将手中敕谕小心的送了上去,朱高煦大大咧咧的打了开来,随即递给了身旁的太监,道:“念!”
那太监这些时日跟着黄俨,倒是认得不少字儿,闻言尖着声音道:“朕先前有人说你反了,朕还不信,等看到你的奏折,“知王志在祸生灵,危宗社。朕兴师问罪非得已也。”并质问“王,太宗皇帝之子,仁宗皇帝之弟。朕嗣位以来,事以叔父礼,不亏毫发。今何为而反耶?”那太监尚未念完,朱高煦就冷哼了声道:“好一个事以叔父礼,不亏毫发,你们父子二人都是小人,若果真真心对待本王,就该让出皇位,让本王君临天下!“
那太监与侍卫各自吓得面无土色,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儿,万一传了出去,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朱高煦骂了几声,喝道:“继续念!“
那太监又朗声念了起来:“今朕师已压境,王能悔祸,擒所倡谋者来献,朕与王削除前过,恩礼始终。王不失为宗藩,而子孙永保封国,善之善者也。王如执迷,甘与小人同死生,或出兵拒敌,或婴城固守,图侥幸于万一,能终保其无虞乎。乌合之众,少有不利,大军乘之,即成禽矣。或麾下以王为奇货,执以来献,至此之际,王何以施面目。朕虽欲保全不可得也。王读书知古,今转祸为福一反掌之间,其审图之。”这几句话儿朱高煦倒也听得懂,皇帝是说了两个例子,让自己选。
其一说的是西汉初年的赵王张敖,张傲本是赵王张耳之子。秦末随父参加陈胜、吴广起义,曾封成都君。汉高祖五年,张耳去世,张敖袭爵赵王,娶汉高祖长女鲁元公主,威望极高,渐渐了有了二心。
汉八年,皇上从东垣回来,路过赵国,赵王献上美人,厉王的母亲得临幸,怀有有身。张敖不敢进入宫内,为厉王的母亲建筑外宫居住。之后贯高等人在柏人县馆舍的夹壁墙中隐藏武士,想要拦截杀死他,放到隐蔽的地方。皇上经过那里想要留宿,心有所动,就问道:“这个县的名称叫什么?”回答说:“柏人。”“柏人,是被别人迫害啊!”没有留宿就离开了。
汉九年,贯高的仇人知道他的计谋,就向皇上秘密报告贯高谋反。于是把赵王、贯高等人同时逮捕,十多人都要争相刎颈自杀,只有贯高愤怒地骂道:“谁让你们自杀?如今这事,大王确实没有参予,却要一块逮捕;你们都死了,谁替大王辩白没有反叛的意思呢!”于是被囚禁在栅槛密布而又坚固的囚车里和赵王一起押送到长安。审判张敖的罪行。皇上向赵国发布文告说群臣和宾客有追随赵王的全部灭族。郎中田叔、孟舒等,都自己剃掉头发,用铁圈锁住脖子,装作赵王的家奴跟着赵王来京。”
贯高一到,出庭受审,说:“只有我们这些人参予了,赵王确实不知。”官吏审讯,严刑鞭打几千下,用烧红的铁条去刺,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但始终再没说话。吕后几次说张敖因为鲁元公主的缘故,不会有这种事,皇上愤怒地说:“若是让张敖占据了天下,难道还会考虑你的女儿吗!”不听吕后的劝告。廷尉把审理贯高的情形和供词报告皇上,皇上说:“真是壮士啊!谁了解他,通过私情问问他。”中大夫泄公说:“我和他是同乡,一向了解他。他本来就是为赵国树名立义、不肯背弃承诺的人。”皇上派泄公拿着符节到舆床前问他。贯高仰起头看看说:“是泄公吗?”泄公慰问、寒暄,像平常一样和他交谈,问张敖到底有没有参予这个计谋。贯高说:“人的感情,有谁不爱他的父亲妻子呢?如今我三族都因为这件事已被判处死罪,难道会用我亲人的性命去换赵王吗!但是赵王确实没反,只有我们这些人参予了。”他详细地说出了所以要谋杀皇上的本意,和赵王不知内情的情状。于是泄公进宫,把了解的情况详细地作了报告,皇上于是赦免了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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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2章:世外桃源
皇上赞赏贯高是讲信义的人,就派泄公把赦免赵王的事告诉他,说:“赵王已从囚禁中释放出来。”因此也赦免贯高。贯高喜悦地说:“我们赵王确实被释放了吗?”泄公说:“是。”泄公又说:“皇上称赞您,所以赦免了您。”贯高说:“我被打得体无完肤而不死的原因,是为了辩白赵王确实没有谋反,如今赵王已被释放,我的责任已得到补救,死了也不遗憾啦。况且为人臣子有了篡杀的名声,还有什么脸面再侍奉皇上呢!纵然是皇上不杀我,我的内心不惭愧吗?”于是仰起头来卡断咽喉而死。就在这时,他已经在天下闻名了。朱高煦虽读书不多,但这层话儿的意思倒是听得明白,张傲因为谋刺汉高祖刘邦一案而失掉王位和封国,罪谋本来是赵国之相贯高所为;皇帝这是明示他,可以将自己谋反的罪行向属下推脱罪责,还是有回旋的余地,不得不说这番话儿,的确起到了攻心的作用,自这几日的局面来看,他想要夺取天下,着实不可能,心头也有些动摇,若不是王斌等人在一旁苦苦劝说,他未必能走到这一步,另一方面,自己谋划了多年,就这么放手着实有些不甘心,再说了自己就算放shou,狗皇帝未必肯放过自己,前车之鉴,建文帝对待他的叔叔可是毫不手软,若不是父王奋起反抗,下场只怕比周王。齐王更惨。
自己连番谋反他们父子,狗皇帝岂能轻易饶了自己,正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一直苦苦死守。可皇帝这番话儿倒也不是没道理,自己毕竟是成祖之子,仁宗之弟,当今圣上的皇叔,若能找个人将罪责都承担了下来,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仁义,未必就不肯放过自己,不过后半生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皇帝不杀自己,囚禁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自己堂堂大明汉王,岂能走一步。
“士可杀,不可辱!”朱高煦暗暗的想,可脑海里又禁不住想皇帝的这话儿有几分真假。第二个同样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淮南王父子谋反的事情,这时儿朱高煦原本并不知道,可这些年了为了笼络那帮文人,着实诵读了不少史书,这淮南王的事情,还真的从刘邦说起,汉高祖刘邦共生有八个儿子,刘安的父亲刘长是他的第七子,在“西楚霸王”项羽败亡后,刘邦在齐王韩信、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和燕王臧荼等诸侯王的“劝进”下,由“汉王”摇身一变而成了汉王朝的“皇帝”,完成了由秦到汉的历史性过渡。汉王朝建立后,朝廷与各诸侯王的矛盾很快便浮出水面,各诸侯王纷纷举兵叛乱。
汉高祖六年,淮南王英布率兵反汉,年老体弱的刘邦抱病亲率大军迎战,并最终将英布击败。此后,在大大小小一系列针对诸侯王的平叛战争中,刘邦得出了一条“经验教训”———各诸侯王之所以会与中央政权离心背德,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都不姓“刘”。于是,刘邦开始将诸侯王分封给刘氏的宗室子弟,到他去世时,总共有九位刘氏子弟被封为诸侯王,其中刘长“接”了英布的“班”,被父亲立为淮南王。淮南国共领有九江、衡山、庐江和豫章四郡,都城在寿春,就藩之地可比朱高煦的乐安州大多了,足见被刘邦的喜爱。
但历史有时候总是很奇妙,比如后来的发展表明,刘邦总结出的这条“经验教训”实在是荒唐透顶得很,被他亲自册封为诸侯王的刘氏子弟,随着羽翼的丰满和势力的膨胀,又很快走上了英布等异姓诸侯王的老路,他们不仅“跨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同制京师”,甚至公然与朝廷分庭抗礼、“叫起板”来。汉文帝即位没多久,济北王刘兴居便举兵反叛;眼看着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谋反,淮南王刘长也开始动了心思。
这个刘长的生母赵姬原是赵王张敖的姬妾,当年刘邦伐韩信经过赵国时,赵王将赵姬献给了刘邦,赵姬在和刘邦一番巫山**之后竟有了身孕。后来张敖叛乱,赵姬受牵连被捕,她在生下刘长后愤而自杀。由于有了这样的出身,刘长从小便养成了不太正常的心理,在被立为淮南王后,他更是将这种变态的心理发展到了极致,平素为人傲慢,骄横无比。到汉文帝时,刘邦的儿子们大多已不在人世了,剩下的只有汉文帝和刘长,因此,刘长做起事来更是骄纵妄法,无视朝廷的各种典章制度。比如他因为怨恨大臣辟阳侯当初没有替生母赵姬辩白,甚至用袖中藏着的一把铁锥,亲手将辟阳侯杀死。刘长不仅在淮南国内不用汉法,而且还自己任命起各级官员来,小小的淮南国,俨然成了不在汉王朝统治下的“世外桃源”。
暗中筹备了几年,刘长谋反的心思,越来越大,他先是暗地里派人与太子启等勾结,并打算联合闽越人和匈奴人联手叛乱,这手段与今日的朱高煦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比朱高煦还不如,自己的大事尚未开始准备,很快便被朝廷发觉,他本人也被捉拿到了京城。汉文帝因念及兄弟之情,并未依法处刘长极刑,而是将他废爵流放蜀郡。刘长在发配途中绝食而死,死时不过二十五岁,死后被谥为淮南厉王。刘长死后,淮南国被取消,收归朝廷管理。
这事情影响不大,加上汉文帝文人仁慈善良,对自己这位兄长也极为尊敬,两年后不知怎么想起了刘长这个自杀了的弟弟,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便下诏将刘长四个年仅七八岁的儿子都封了侯;几年后,有人提议刘长的几个儿子都长大了,汉文帝想起昔日的愧疚之意,于是再次下诏,将原来的淮南国一分为三(淮南、衡山和庐江),分别封给刘长的三个儿子,其中长子刘安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出任淮南王。
这刘安倒是个妙人,似并不喜治国岸边,甚至连自己这个王爷的位置也是极不喜欢的,终日读书鼓琴,著书立说。由于爱贤若渴,礼贤下士,淮南国都寿春成了文人荟萃的文化中心。刘安和众门客著成《淮南子》(又名《淮南鸿烈》)。《淮南子》有《内篇》二十一篇、《外篇》三十三篇、《道训》两篇,二十余万字。又著诗歌《淮南王赋》八十二篇、《群臣赋》四十四篇、《淮南歌诗》四篇、《淮南杂星子》十九卷、《淮南万毕术》。内容涉及政治学、哲学、伦理学、史学、文学、经济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农业水利、医学养生等领域,包罗万象,是个大大的才子,加上为人好黄白之术,召集道士、儒士、郎中以及江湖方术之士炼丹制药,最著名的有苏非、李尚、田由、雷被、伍被、晋昌、毛被、左吴,号称“八公”声名大显,天下人谁都知道淮南王是个贤才。
但很快,有人发现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刘向表面无心政务,喜好读书鼓琴,著书立说,实乃是迷惑朝廷,他所制下的淮南“无为而制”,对道家思想加以改进,不循先法,不守旧章,遵循自然规律制定了一系列轻刑薄赋、鼓励生产的政策,善用人才,体恤百姓,使淮南国出现了国泰民安的景象。刘安也声名显赫,被天下百姓所拥戴,声望颇有战国孟尝君的美誉。
但这一切不过是刘向刻意为之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谋反,他有个女儿名刘陵,聪敏,有口才。淮南王喜爱刘陵,经常多给她钱财,让她在长安刺探朝中内情,结交皇上亲近的人,凭着这耳目,刘向深得皇帝信任,皇上赏赐淮南王几案手杖,恩准他不必入京朝见。淮南王王后名荼(tu,图),淮南王很宠幸她。王后生太子刘迁,刘迁娶王皇太后外孙修成君的女儿做妃子。淮南王策划制造谋反的器具,害怕太子的妃子知道后向朝中泄露机密,就和太子策划,让他假装不爱妃子,三个月不和她同席共寝。于是淮南王佯装恼怒太子,把他关起来,让他和妃子同居一室三月,而太子始终不亲近她。妃子请求离去,淮南王便上奏朝廷致歉,把她送回娘家。王后荼、太子刘迁和女儿刘陵受淮南王宠爱,专擅国权,侵夺百姓田地房宅,任意加罪拘捕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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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章:负荆请罪
两年后,太子学习使剑,自以为剑术高超,无人可比。听说郎中雷被剑艺精湛,便召他前来较量。雷被一次二次退让之后,失手击中了太子。太子动怒,雷被恐惧。这时凡想从军的人总是投奔京城,雷被当即决定去参军奋击匈奴。太子刘迁屡次向淮南王说雷被的坏话,淮南王就让郎中令斥退罢免了他的官职,以此儆(jing,井)示后人。于是雷被逃到长安,向朝廷上书申诉冤屈。皇上诏令廷尉、河南郡审理此事。河南郡议决,追捕淮南王太子到底,淮南王、王后打算不遣送太子,趁机发兵反叛。可是反复谋划犹豫,十几天未能定夺。适逢朝中又有诏令下达,让就地传讯太子。就在这时,淮南国相恼怒寿春县丞将逮捕太子的命令扣下不发,控告他犯有“不敬”之罪。淮南王请求国相不追究此事,国相不听。淮南王便派人上书控告国相,皇上将此事交付廷尉审理。办案中有线索牵连到淮南王,淮南王派人暗中打探朝中公卿大臣的意见,公卿大臣请求逮捕淮南王治罪。
淮南王害怕事发,太子刘迁献策说:“如果朝廷使臣来逮捕父王,父王可叫人身穿卫士衣裳,持戟站立庭院之中,父王身边一有不测发生,就刺杀他,我也派人刺死淮南国中尉,就此举兵起事,尚不为迟。”这时皇上不批准公卿大臣的奏请,而改派朝中中尉殷宏赴淮南国就地向淮南王询问查证案情。淮南王闻讯朝中使臣前来,立即按太子的计谋做了准备。朝廷中尉到达后,淮南王看他态度温和,只询问自己罢免雷被的因由,揣度不会定什么罪,就没有发作。中尉还朝,把查询的情况上奏。公卿大臣中负责办案的人说:“淮南王刘安阻挠雷被从军奋击匈奴等行径,破坏了执行天子明确下达的诏令,应判处弃市死罪。”皇上诏令不许。公卿大臣请求废其王位,皇上诏令不许。公卿大臣请求削夺其五县封地,皇上诏令削夺二县。朝廷派中尉殷宏去宣布赦免淮南王的罪过,用削地以示惩罚。中尉进入淮南国境,宣布赦免淮南王。淮南王起初听说朝中公卿大臣请求杀死自己,并不知道获得宽赦削地,他听说朝廷使臣已动身前来,害怕自己被捕,就和太子按先前的计谋准备刺杀他。待到中尉已至,立即祝贺淮南王获赦,淮南王因此没有起事。事后他哀伤自己说:“我行仁义之事却被削地,此事太耻辱了。”然而淮南王削地之后,策划反叛的阴谋更为加剧。诸位使者从长安来,制造荒诞骗人的邪说,凡声称皇上无儿,汉家天下不太平的,淮南王闻之即喜;如果说汉王朝太平,皇上有男儿,淮南王就恼怒,认为是胡言乱语,不可信。
淮南王日夜和伍被、左吴等察看地图,部署进军的路线。淮南王说:“皇上没有太子,一旦过世,官中大臣必定征召胶东王,要不就是常山王,诸侯王一齐争夺皇位,我可以没有准备吗?况且我是高祖的亲孙,亲行仁义之道,陛下待我恩厚,我能忍受他的统治;陛下万世之后,我岂能事奉小儿北向称臣呢!”
淮南王的种种举动,引起了汉武帝的警觉,恰逢他强力推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统治思想,而刘安推崇的“无为而治”的道家学说无疑给了他借口,当下对刘安一番打压,此番举动,让刘安大为愤怒之余,也害怕国中密谋造反之事败露,想抢先起兵,但他的谋士伍被认为难以成事,于是淮南王再问他道:“您以为当年吴王兴兵造反是对还是错?”伍被说:“我认为错了。吴王富贵已极,却做错了事,身死丹徒,头足分家,殃及子孙无人幸存。臣听说吴王后悔异常。希望大王三思熟虑,勿做吴王所悔恨的蠢事。”
但刘安心意已决,对谋士说:“男子汉甘愿赴死,只是为了自己说出的一句话罢了。况且吴王哪里懂得造反,竟让汉将一日之内有四十多人闯过了成皋关隘。现在我令楼缓首先扼住成皋关口,令周被攻下颖川郡率兵堵住轘辕关、伊阙关的道路,令陈定率南阳郡的军队把守武关。河南郡太守只剩有洛阳罢了,何足担忧。不过,这北面还有临晋关、河东郡、上党郡和河内郡、赵国。人们说‘扼断成皋关口,天下就不能通行了’。我们凭借雄据三川之地的成皋险关,招集崤山之东各郡国的军队响应,这样起事,您以为如何?”伍被答道:“臣看得见它失败的灾祸,看不见它成功的福运。”淮南王说:“左吴、赵贤、朱骄如都认为有福运,十之有九会成功。您偏偏认为有祸无福,是为什么?”伍被说:“受大王宠信的群臣中平素能号令众人的,都在前次皇上诏办的罪案中被拘囚了,余下的已没有可以倚重的人。”淮南王说:“陈胜、吴广身无立锥之地,聚集起一千人,在大泽乡起事,奋臂大呼造反,天下就群起响应,他们西行到达戏水时已有一百二十万人相随。现今我国虽小,可是会用兵器打仗者十几万,他们绝非被迫戍边的乌合之众,所持也不是木弩和戟柄,您根据什么说起事有祸无福?”伍被说:“从前秦王朝暴虐无道,残害天下百姓。朝廷征发民间万辆车驾,营建阿房宫,收取百姓大半的收入作为赋税,还征调家居闾左在贫民去远戌边疆,弄得父亲无法保护儿子平安,哥哥不能让弟弟过上安逸生活,政令苛严刑法峻急,天下人忍受百般熬煎几近枯焦。百姓都廷颈盼望,侧耳倾听,仰首向天悲呼,捶胸怨恨皇上,因而陈胜大呼造反,天下人立刻响应。如今皇上临朝治理天下,统一海内四方,泛爱普天黎民,广施德政恩惠。他即使不开口讲话,声音传播也如雷霆般迅疾;诏令即使不颁布,而教化的飞速推广也似有神力;他心有所想,便威动万里,下民响应主上,就好比影之随形、响之应声一般。而且大将军卫青的才能不是秦将章邯、杨熊可比的。因此,大王您以陈胜、吴广反秦来自喻,我认为不当。”
此番忠告,刘安仍旧不听,一意孤行,伍被见自己的谏言得不到采纳,也决定反戈一击,将刘安谋反一事密报给了朝廷。汉武帝正愁找不到刘安的罪行,遂派有名的酷吏张汤前来办案,结果认定刘安谋反属实。汉元狩元年,汉武帝以刘安“阴结宾客,拊循百姓,为叛逆事”等罪名,派兵进入淮南,从刘安家中搜出了准备用于谋反的攻战器械,和用来行诈而伪造的玉玺金印,自知罪无可赦的刘安被迫自杀,而与他串通一气的衡山王刘赐闻讯后,也自杀而亡。但从始至终,汉武帝只是说因其门客伍被促成的。并以“自古小人事藩国,率因自图富贵而陷其主于不义。及事不成则反噬主以图苟免。若此者多矣。”明示汉王朱高煦还可以向属下推脱罪责,有回旋余地和台阶可下。可以说算是仁至义尽了,朱高煦不傻,狗皇帝有给自己披上仁义君王的外衣,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做,到了最后的一步,只需找个台阶下,就可以活下来,不过是活得如猪狗一般罢了。
当然了,狗皇帝也不是一味的好言相劝,这道旨意里至少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自己若敬酒不吃吃罚酒,纵是皇帝仁义,免不了兵戎相见,王师有十万兵马,良将无数,而乐安州不过一万多人马,多是乌合之众,岂是王师的对手,到时候城池破败,将士俘获皇叔,纵是朕有意给皇叔一条生路,也要顾及天下百姓以及十万将士的心愿,到时候就由不得朕了?“
“王爷……?“那太监念完了,却不见朱高煦吭声,这才大胆的喊了声。
“啊……?“朱高煦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太监,喝道:”什么事?“
那太监小心的道:“奴才念完了?“
朱高煦哦了声,忽的道:“天师何在?”
那太监道:“奉王爷命在炼制火药呢?”
朱高煦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这道圣旨让他有些犹豫,他是行伍出身,除了极少数有父王那样的运气,单凭一座城池,一万多人对抗整个朝廷的,不说眼下自己粮草不多,就是自己粮草足够,被十万大军包围,人心也散了,可一旦自己投降,将会过着猪狗不如一般的生活,这非他所愿,一时不免忐忑不已。
那太监见他神色变化不定,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不敢。
朱高煦道:“你说眼下本王该如何是好?”
那太监不确定朱高煦是对自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但还是大着胆子道:“府上不是来了个老神仙么,此事王爷何不找他来测一测,是吉是凶一测便知,王爷也不必如此苦恼了?”
朱高煦双眼一亮,道:“是啊,本王怎么忘了他?快快去请老神仙来?“
书房里,杨士奇眯着双眼看书房的九龙壁,这道九龙壁无论是规模,还是豪华程度都不亚于京城的那一座,而龙的细腻之处,竟比京城的还要精确几分,可以说这是一座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看得杨士奇竟忘了此番来的目的。
朱高煦可没这么好的心情,他心头此时早已是一团乱麻,一会儿是大丈夫就是死,也要死得悲壮,一会儿又想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才有东山再起,看那勾践,看子楚,若是他们当初悲壮的死去了,会有后来的春秋五霸、大一统的秦么,一番天人交战,却见杨士奇悠闲在看九龙壁,心头气恼,却又不敢得罪人家,谁让人家是老神仙呢,这不刚赶走了徐朗,去了自己头顶上的这只天狗,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皇帝给自己抛来了橄榄枝,若不然凭着自己这样谋逆的大罪,还有活命的机会,所以对杨士奇可谓是从骨子里敬重,早已忘记了当初人家说过自己是天命所归!“
两杯龙井茶见了底,朱高煦才有些按耐不住的问:“老神仙,你看本王……?”
杨士奇捻着长须缓缓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朱高煦,故作高深的道:“此乃军国大事,贫道不懂,也不便说,不过老道可是帮王爷测个字儿看看?”
朱高煦正有此意,忙点头道:“如此甚好?“
杨士奇道:“既如此,王爷请写个字儿吧?“
早有太监送上文房四宝,朱高煦凝神了片刻,写了一个朋友的“友”字让杨士奇测一下吉凶。
杨士奇端详了片刻,随即又瞥了朱高煦,皱着眉头道:王爷你可不要见怪。这个‘友'字很不好啊,它乃是‘反'字为首,且上面被一个字儿个压着,您看,眼下皇帝已经御驾亲征乐安州了,这么大的动静,则不意味着谋反者出不了头,王爷先是被天狗食日,错过了最佳的出头之日,如今又被皇帝压一头,眼下怕是对王爷的大事大大不利!“
朱高煦听后闷闷不乐,看又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暗自镇定的道:“仙长测错了,不,是本王自己搞错了。实际上我想拆的字不是‘友'字,而是个‘有'字,因为音同字不同,所以搞错了,你不妨再替我拆拆看,吉凶到底如何?”杨士奇淡然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竟比先前还要凝重了几分,朱高煦心头咯噔了一下,道:“仙长可是这字儿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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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得更加紧了,重重叹了声对他说:“贫道不敢隐瞒王爷,此字儿大为不妙啊!把这个‘有'字拆开来看时,它是由‘ナ'和‘月'拚起来,这不明明是‘大明'的天下已经去掉一半了吗?,‘ナ'即“大”字少了一捺‘ヘ’;“月”即“明”字少了“日”字旁。殿下想要夺取大明江山,如今这日月都失去了,如何再能夺得江山呢?“
朱高煦这下子可有些嘀咕了,其实从朱瞻基御驾亲征,他就感觉自己的谋反大业走不长久,可毕竟没到哪一步,他不相信自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这么多年的准备,也让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所以一直不相信最坏的结局,此时听杨士奇说来,心里仰更加蒙上了一层倒霉的阴影。但是他还不肯认输,说道:“仙长莫见怪,我今天有点心不在焉,连续讲错了两次,实际上,我想要你测的是个‘酉'字,你再替我看一看?”
这话儿一出,杨士奇立即面色大变,吓了朱高煦一大跳,道:“仙长你这是怎么了?“
杨士奇面色依旧没丝毫的缓和,道:“王爷有所不知啊,这‘酉'字是把‘尊'字去掉首尾而成的。‘至尊'(对皇帝的称呼)都说不定会去头去脚呢!你可不能随便乱说啊,否则是有灭门之祸的。”朱高煦一听,面孔顿时发白,喃喃道:“本王该怎么办?”
杨士奇看了看惊慌失措的朱高煦。冷笑了声:“这哪有半点李世民的样子,比那陈叔宝好不了多少?”
“王爷莫要慌,贫道刚才看王爷落笔,笔法苍劲有力,不似短命的样子,可见在此事上,王爷还有一线生机?”杨士奇一副高深莫测的道。
朱高煦双眼一亮道:“仙长请说?”
杨士奇道:“我听说当今皇上心底仁慈,对王爷也是信任有加,王爷是成祖之子,仁宗之弟,当今皇帝的叔叔,早些年对朝廷有莫大的功勋,此时若能负荆请罪的话,想来还不算太晚?”
“负荆请罪?”朱高煦面上神色红一阵,白一阵,自己先是与自己皇兄斗,最终皇兄赢了,坐上了宝座,好不容易熬到皇兄驾崩了,而自己可以效仿自己的父王,来一场靖难大战,从侄儿手中夺取了宝座,做个一个被人称颂的好皇帝,如今看来自己并不是父王,而朱瞻基也不是建文帝,杨士奇、夏元吉、杨荣等人也不是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人,为了防止;李景隆悲剧再生,皇帝御驾亲征,从哪一方面看,自己都没有夺取天下的希望,想到这里,往日的雄心立即化为乌有。
“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若是本王率领大军杀出去如何?“朱高煦忽的抬起头,咬牙问。
杨士奇摇了摇头,道:“时机已失去了,况且王爷被天狗食日所压迫,如今更是被皇帝气势所迫,王爷难以出头啊?“
朱高煦神色黯然了不好,咬牙道:“让本王想想!”
杨士奇倒是不急道:“王爷慢慢想,不过这一线生机在王爷的手中,若是王爷太过犹豫不决,机会错过,便是贫道也无能为力了?王爷可要想清楚了?“
朱高煦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乐安城外,朱瞻基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感到乐安州后,薛禄便将皇帝围而不攻的号令一一传递了下去,难得不去攻城,将士们自是欢喜,按照指令在乐安州外按扎下十里连营,一眼望去甚是壮观。
朱瞻基对这个气势甚是满意,当下在乐安州城下,扎下营盘。召集众将,商议一直犹豫不觉的大事,那就是乐安州到底要不要攻打?
此番大军前来,军心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谁都看得出来,攻下这座乐安州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一来,此番出战的多是神机营、三千营的精锐部队,无论是打攻击战,还是据守战这些将士都能大,反而是乐安州,每个人心里清楚,一是乐安州地方狭小,城池中有效的武器也不多,对朝中大军构不成什么危险,二是双方的兵力悬殊太大,此次出征,朱瞻基亲自率领大军十万,还不算薛禄的先锋两万兵马,以及沿途的锦衣卫侍卫,少说也有十几万,而是乐安州自从起兵以来,原先约定的山东,青州、济南的指挥使答应的兵马都没来,通过锦衣卫打探的消息,城中的兵马不过一万六千兵马,守住乐安州还算面前,可要靠这点人马对抗朝廷的十几万大军,除非孔明再生。三来,一早探知了消息,乐安州的粮草并不多,能支撑这么几天,全靠城内的大户在支持,王府没有多余的粮草,所以张辅等人一些老将,举得皇帝人强马壮,大可对乐安州采取围而不攻的方式,到时候就可兵不血刃的占了乐安州。
但以薛禄为首的一部分将领则认为,眼下的形势,朝廷已有压倒性的优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能采取那么温柔的法子,直接攻城略地,一来可以彰显朝廷的大军的威严,对大明各地虎视眈眈的藩王起到警示作用,让他们别生二心?“
从心里上,朱瞻基自然是喜欢第一种战略,兵不血刃就能攻下乐安州,除掉心头大患,无疑是每个主帅最想看到的结果,可他最终被薛禄的意见打动,一来,他此番御驾亲征除了征讨汉王外,更大的目的是借此机会,打击打击朝中各地的藩王,自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拿下乐安州自是很好,可这样威慑的效果就不大,这才是他被打动的愿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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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4章:一鼓作气
朱瞻基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既是做出了决定,绝没有反悔的道理,当下连番下达了攻城的号令。
一时乐安州城外,神机营的将士开始紧锣密鼓地建造攻城器械,而三千营则是人人亮出了腰间的朴刀。
数千把明晃晃的朴刀,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其余将士则是奉命将乐安州围得如铁桶一般,望着城池下这般景象,城池上的将士个个心惊胆战,早有侍卫将这一切送到了王府。
城池自薛禄的先头大军赶到就开始围城,城中的百姓多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所以整座城池在围了五日后,城的情况不再是一片安宁,越来越多的人买不到粮食,越来越多的商铺开始关闭的店门,街道上到处都是游荡的人群,他们多是有气无力,因为买不到食物,不少人已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在这狭小的城池里,里面的百姓,大户人家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镇定从容,城池被围得如同铁桶一样,连一只鸟儿都难以飞出去,若说这些倒也罢了,他们是百姓,这大明的龙椅朱家子孙谁坐都一样,他们不过是继续坐他们的百姓罢了,可眼下的情况,让他们没有田耕,没有饭吃,甚至没得自由,他们开始感到恐惧、害怕了,生怕这种日子要无穷无尽的过下去,所以街道上不少百姓开始嚷着要吃饭,要出城……?“
汉王府邸里,朱高煦剧中个而坐,两侧的是前军王斌,韦达左军,千户盛坚领右军,知州朱暄领後军。指挥韦贤、韦兴,千户王玉、李智领四哨,以及诸子朱瞻垐、朱瞻域、朱瞻埣、朱瞻墿。人人面色凝重,大厅中气氛极其压抑。
许久,朱高煦长长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朝廷的大军已经全部抵达了,估摸着这两日便要对本王动手了,乐安城虽坚固,可毕竟城池太小,且城中粮食有限,许多将士每日只吃一顿米饭,体力虚弱,患病者日渐增多,在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城中只怕没可守城的将士了?“
众人一阵沉默,谁也没说话,这几日的情况,不用人多说,这些奉命守城的将士也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确若是朝廷大军再围攻个几日,这样的情况将会越来越多,而且靠这些富户上交的粮草并不多,勉强还能维持个几日,一旦将士们吃不到米饭,会是怎样的后果,众人各自心头一紧?“
片刻,王斌扭头对千户李智道:“李千户,如今我乐安州还有多少粮草?”
粮草一事一直是徐朗在管理,可昨日徐朗莫名其妙的被朱高煦叫进去骂了一番后,这事儿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对这粮草并不在行,只是按照徐朗的交代,收取了一些大户、富户人家的粮草,加起来也就是一辆车的光景,其实并不多?想了想道:“若王爷想要死守下去,依着我们的粮草。还能坚持五日?”
“五日?”朱高煦心头一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眼下我城中粮草缺少,兵员不足,又被朝廷十万大军围攻,此番景象,不知诸位还有什么建议?“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各道:“这都是瓮中捉鳖了,除了被人吃点,还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斌道:“王爷,以微臣看,单靠乐安州是无力守城了,现在,必须得集中城中青壮,按照原先计划,末将为前军,韦达领左军,千户盛坚领右军,知州朱暄领後军。诸子朱瞻垐、朱瞻域、朱瞻埣、朱瞻墿各监一军。王爷率中军,世子朱瞻垣居守。指挥韦贤、韦兴,千户王玉、李智领四哨,趁着此刻粮草还能支持
几日,城中人心还在,打开乐安城大门,杀将出去,或许,或许还能缓解眼下危机!
顿了顿又道:“济南,贯通南北,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王爷须得拿出项羽破釜沉舟的气势来,一举占了济南城,一旦济南城在我们手中,王爷可背靠山东,粮草、兵员绝对的充足,如此一来,王爷就可以有了与朝廷抗衡的本钱,这是我等眼下唯一的希望,所以今日此举,哪怕死人再多,王爷也要带领将士们杀出去!”
其余将士纷纷大声叫好。
朱高煦面色阴晴变幻了一阵,道:“王大人所言极是,一切就依王大人所言,你速速着急将士,随本王破釜沉舟去?”
“末将领命!”王斌抱拳而去。
众人也纷纷抱拳各自去准备,偌大的王府立即变得冷清了不少,便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迎了上来,道:“王爷,王爷……?”
朱高煦眉头一皱,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太监也顾不得那么多,道:“皇帝的手谕?”
朱高煦心头一动,道:”快念!“
那太监不敢怠慢,打开黄色的手谕,尖着嗓音道:“今山东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及卫、所、府、州、县官邓真等,并尔护卫军校余丁枚青等,民人王土富等五百余人奏尔反逆,朕皆未信。及览陈刚赍至本上,诬先帝遂及朕躬,尔罪著矣。朕以祖宗付畀之重,天下生民大计,亲率问罪之师已至城下。尔不来朝,亦不遣护卫及王府官出见,是负固不服。今以诚心待尔。尔能战则战,不能则诣军门面陈尔情,庶得保全始终。如怙终不受命,城破之日,悔罔及矣。”那太监念完,本以为朱高煦会破口大骂,却没听得声音,不免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朱高煦,见识他神色变化,似乎有某种重大决定难以下定决心一般。
那太监越发不敢大意,弓着身子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朱高煦道:“拿来?”
那太监一愣,随即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手谕递了过去,朱高煦飞快的扫了几眼,目光落在了“如怙终不受命,城破之日,悔罔及矣。”几个字上,久久不去。
城池外,随时候命的神机营、三千营的将士都被张辅、薛禄安排妥当,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便空大城池。
朱瞻基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乐安州,若说十几日前,他对这场战事尚有几分担心,那么现在彻底的放心了,十万大军将乐安州围得铁桶一般,而自己那个好叔叔竟如自己所料,哪儿都不去,就缩着在乐安州,所以这场战事,从他的大军抵达乐安州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这场大战,心头大好的他,高声道:“让汉王见识见识朕的神机营的厉害?”
“是!”早已锦衣卫将命令送了出去。
不多时已准备好的神机营,开始发射武器了,这次来的神机营了打好这一战,特意带来了大量的火铳,这种武器筒内装填铅弹和铁弹等物,其射程仅数十步至二百步,虽比不上火炮,但在神机营的精准的射杀下,威力还是不容小视,不多时便听而城内一阵阵的轰隆声,跟着一声比一声还要惨烈的喊叫声。
阵阵的烟雾里,朱瞻基轻轻叹了声道:“这非朕之所愿啊?”
夏元吉道:“陛下该做的已经做了,是汉王没有自知之明,此番攻城也算是给他点教训?”
朱瞻基嗯了声,不再说话。
神机营出动了后,三千营开始攻打城池了,他们的目的并非是攻打城池,乐安城不如北京城、南京城、襄阳城,但毕竟是也是一座精心打造的城池,一时想要攻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经过一番磋商后,三千营攻城的目的,志不在攻城略地,而是给城内的守军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自己崩溃,这种法子是蒙古骑兵惯用的法子,极为厉害。
随着薛禄一声令下,三千营的三千蒙古骑兵立即呼喊着冲杀,气势凶横,可冲到城池下,等待城上守军准备战斗之时,这三千骑兵便如同风一般撤了去,跟着又是一队,如此一个下午,这种冲杀进行了数十次,城墙上的守将均是人心惶惶,也不知那一次是真那一次是假,只好每一次陆续冲上城头严阵以待,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对方就风一般就撤了,如此仿佛弄得疲敝不堪。
经过一夜的轰炸与冲刺,第二日守军城墙的将士精神明显低了许多,而就这个时候,神机营的火炮,三千营的攻击又开始了,城墙上的守将本以为这不过是重复昨日的画面,竟很少有人前来。任由神机营轰炸、三千营冲杀。
但很快,守城的将士脸色开始变了,因为她么发现这一次的三千营比起先前略有不同,他们手中已经多了弯弓与羽箭,冲杀中羽箭仿佛天空的雨丝一般,射向了城楼上,城中的守将这才惊慌了起来,开始死守自己的岗位,可毕竟是被朝廷大军占了先机,加上神机营一轮又一轮的的火器攻击,城池内的留言开始传递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朝廷大军开始攻城了,城门已经失守了……?“混乱的城中,而不知是谁喊了声。
这一声立即被传了下去,整个乐安州立即人心惶惶。
朱高煦的府邸里,朱高煦、王斌等人面色沉重,今日这个消息他已经收到了,而且神机营的威力,他们也看到的,攻破这座城池只是迟早的事情。
朱高煦道:“诸位眼下军心已经涣散,这城怕是守不得了。本王本想趁机率领府中将士,来一场破釜沉舟,突围而出,然后趁势占领济南城,想不到竟被狗皇帝先下了手,此番我等出去不得,假以时日,朝廷大军只需将乐安州死死围住,乐安城必破无疑,我等个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诸位说说看,本王该如何是好?”
王斌面色苍白,他对朱高煦犹豫不决的性子着实很生气,若早听了自己的,听了徐朗,坐下了攻打济南城的准备,也不至于有今日,可事到如今,他与汉王可算是同一条绳索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为他出谋划策,略一沉吟后道:“王爷,卑职刚刚巡视城墙,狗皇帝的人马的确不少,可只用三千营、神机营做些无谓的恭敬,所以卑职以为我们大可继续坚守?”
此话一出韦达立即不满了道:“王大人此言差矣,本将也刚刚巡视了城池,敌军将士太多,又有先进的火器,乐安城虽坚固,可未能抵挡得住朝廷大军的围攻,趁着我军将士还在,城中还有些粮草,不如杀出去,便是死也死得痛快?”
一直没说话的韦贤这时道:“城中将士人心涣散,尤其是那些百姓,富户、大户人家听得这炮声,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如今这局面,只需神机营的炮声不断,三千营不断的厮杀,这城池迟早破的?“
王斌哼了声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让王爷去投诚不成?“
“胡说八道?“朱高煦忽的喝道:”本王是成祖之死,仁宗之弟、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完目光一扫,道:”诸位大人,你们可都是本王的心腹,旁人投降得,唯独你们投降不得,唯有跟随本王杀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
韦达等人忙道:“我等对王爷忠心耿耿,岂有此意,只是忧心狗皇帝如此攻打城池,王爷做何种打算而已,如今王爷心意已决,我等自是追随王爷杀出去?”
朱高煦道:“如此甚好,告诉诸位将士,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准备,随本王破釜沉舟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只要出了乐安城,这天下有那一处本王拿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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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称王爷英明。朱高煦摆了摆手,众人纷纷告退,看着众人渐渐消失的身影,一道人影立即闪了进来,跪在地上低声道:“王爷……?“
朱高煦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来,道:“你马上出城,将这个送给狗皇帝?”
“是!”那侍卫应了声,立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整个乐安城已经被朝廷大军死死包围,半夜时分,一道人影飞快的闪下城头,赶往朱瞻基的御座而去。
“什么人?”尚未靠近,便听得一声呼喝,一个身着飞鱼袍、手握绣春刀的锦衣卫跳了出来。
“小人毛峰,是汉王的信使?”
那锦衣卫看了一眼身后,却听得朱瞻基的声音缓缓传出:“信使,汉王让你何来?”
毛峰不敢言语,只是恭敬的将手中的信笺高高举起,一个锦衣卫小心的打开,检查无误后,这才递给了朱瞻基。
借着灯火,朱瞻基打开了信笺,竟是朱高煦投诚之信?信上说愿假今夕与妻子别,明旦躬赴军门归罪”。“
朱瞻基明亮的眸子在灯火里一闪,道:“此信当真是汉王亲手所写?“
毛峰道:“回禀皇上,是!“
朱瞻基又细细看了一遍,朗声道:“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若他有意投降,朕念在他早年与朝廷有功勋在,绝不会难与他!“
毛峰应了声,不敢多待,转身便去了,这一日攻击竟比昨日要小了许多,只是偶尔传来神机营的轰炸声。
朱高煦得知了这个消息,知道自己昨晚的那个信封是起到了作用,暗暗松了一口气,往日他没觉得朝廷是个庞然大物,也没觉得朝廷是不可战胜的,想当年自己父王凭着府上八百勇士、北平一府之地,挥军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所到之处,南军莫不是望风而逃,那时他便觉得朝廷的军队的大多都是这个样子,自己勇武天下无敌,只要有自己在,这些朝廷的军马还不是吓得夹着尾巴逃走。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是他太过异想天开了,不说京城庞大的兵马,就是这十万兵马,他就难以应付,这几日的围攻,朝廷不急不躁,显然是对自己是志在必得,而自己还能坚守多少日,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一旦城池被破了,他就是想效仿刘安父子也不可得,与潘天师一番商议,他决定投降!将谋逆这份罪责留给城中的将士?决定既定下,便也不含糊了。
第二日一早,乐安州的攻打彻底停止了,朱瞻基端坐在御座上细细品读朱高煦这封信笺,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是他与朱高煦约定的时间了,若不见朱高煦出来,攻城则继续。
汉王府邸里,朱高煦有些恋恋不舍的烧去了制作多日的龙袍,然后与妻执手告别,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正要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却不想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王斌,王斌看到朱高煦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立即明白了朱高煦要做什么,整个人差点没崩溃,这算什么,自己与城池中的将士拼死拼活为了死守乐安城出谋划策,身为主帅的汉王不但不思索着如何退敌,却是想着打开城门,这不是让诸位将士一起配上性命么。
“王爷……?”王斌高声道:“常言道,宁一战死,毋为人所擒,王爷是朱家子孙,其能做出如此有辱身份的事情来呢,况且城中将士还有不少,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未必就不能守住乐安州,就算守不住到不了一死而已,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朱高煦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王斌还有这等骨气,心头大为震动,可震动归震动,比起自己的小命,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厉声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本王惭愧,你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绝不投降!“
王斌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不似说谎,点了点头道:“但愿王爷能做到?“
朱高煦将胸脯拍得响亮道:“本王说话自是算数?“
有些挫败的回到了王府,眼看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去,只怕皇帝以为自己诚心不够,到时大举攻城,这座乐安城能支持多久,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无比的清楚,所以此时的他是万分的焦急。
“王爷……?我们可以走间道?”毛峰这时低声道。
朱高煦一听顿时大怒道:“胡说八道,本王乃堂堂汉王,岂能钻狗洞?”
毛峰道:“王爷,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钻个狗洞算得了什么,你看那韩信不是钻过人家的裤裆么,还不是一样做了大将军,封侯拜相……?”
朱高煦有些犹豫。
毛峰继续道:“王爷,时候不早了,错过了约定,城外的十万兵马就攻进来了,到时候王爷再投降,只怕……?”
朱高煦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从间道出去吧?”
当下两人钻出了狗洞,避开了乐安城的正门,从小道赶往朱瞻基的御座。
御座四周早已被人用帐篷围了起来,做了临时的行宫,虽是临时的,但看桌上的新鲜瓜果,京城的各色小吃,以及一壶美酒,与宫中并没什么差别。
朱瞻基平日里从饮酒,但今日的兴致似乎很高,竟让陈芜给自己准备了一杯花雕酒,轻轻抿了一口,随即,一仰脖子,便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只是看他脸色,郁郁然却不像是开怀模样,接过陈芜递送过来的白色锦帕轻轻擦拭了一番,语气冷冷的问:“汉王可有出来?“
陈芜恭敬的道:“回禀皇上还没有?“
朱瞻基面色一黯道:“约定的时间可到了?“
陈芜早有准备道:“约莫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朱瞻基哼了声,盯着乐安城自言自语的道:“那好,朕就等你一盏茶的功夫,去,告诉张辅、薛禄,待会儿再看不到汉王,就一鼓作气攻破乐安州,朕可没耐心在这里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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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章:人在城在
“是!”陈芜弓着身子去了,大帐里唯独杨荣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朱瞻基双目射出一道精光,盯着乐安州道:“杨爱卿,你说汉王他会来投降么?”
闻言的杨荣也抬起头来,看了看乐安州的方向,道:“一定会?”
“哦,杨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朱瞻基瞥了一样杨荣道。
杨荣道:“汉王勇猛无比,为人可做大将,却做不了统帅,微臣已经听人说了汉王这几日的部署,既没有规划,而且汉王养尊处优贯了,未必能与将士同甘共苦,我大军在一日,汉王内心就慌一日,所以在眼下这局面,只要汉王还想活着,那就一定会来投降的?”
朱瞻基正要说话,忽听得前方一阵喧哗,跟着两道人影迅速走来,朱瞻基眼尖,见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威猛,颌下一把长须随风而动,每一步莫不是透着皇家的气度,不是大名鼎鼎的汉王还能是谁。
朱瞻基与杨荣各自一望,彼此眼里涌出了笑意,朱瞻基重新满上了一杯花雕酒,一仰头,一口气喝得干净,才朗声道:“果然还是来了?”
“陛下,陛下啊……”
朱高煦仆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啊,皇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属下奸佞的谣言,学了父王奉天靖难,若非皇上英明,皇叔差点犯了大错……?”
不得不说这一番哭得半分真,半分假,那浑浊的了泪珠仿佛断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若是乐安城将士看到这一幕,打死也会相信平日里心狠手辣的汉王,竟也有小丑的一面。
朱瞻基看着眼前这小丑的一幕,一时轻叹了声道:“而今山东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及卫、所、府、州、县官邓真等,并尔护卫军校余丁枚青等,民人王土富等五百余人奏尔反逆,朕皆未信。及览陈刚赍至本上,诬先帝遂及朕躬,尔罪著矣。朕以祖宗付畀之重,天下生民大计,亲率问罪之师已至城下。尔不来朝,亦不遣护卫及王府官出见,是负固不服。今以诚心待尔。尔能战则战,不能则诣军门面陈尔情,庶得保全始终。如怙终不受命,城破之日,悔罔及矣。皇叔既有此心,就该让将士打开城门……?”
朱高煦叩头不止:“陛下,微臣这就去办?“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来,交给毛峰道:”快,将这个交给王斌,让他打开城门,就说本王已经投降了……?“
毛峰应了声,闪身而去。
“什么,王爷他……?”城门处王斌面色苍白,不知是这消息太过惊讶,还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竟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语。
“王大人,王爷既已投降了,我看你也不必苦苦死守了,这城中军心涣散,粮草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会儿投降还能让朝廷对你有几分好感,倘若你拒不开门,等十万大军打进来,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毛峰小声的提醒道。
王斌叹了声道:“竖子不足为谋啊,汉王狂妄自大、骄兵慢敌,以致一败涂地,才有今日的这个地步,我早该知道有这一步,哈哈……哈哈……?“
毛峰可没他那么多感慨,对着城门的将士道:“汉王已经投降,诸位不必做无谓的挣扎,打开城门迎接圣驾吧?“
众人早已没了主意,此时又听汉王投降的消息,却没见汉王出来喝止,心头又信了几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谁喊道:“王爷既投降了,我们还等什么,我们打开城门迎接圣驾!“
“对,打开城门迎接圣驾!“
众将士高呼了一声,便是开始打开了乐安城的各道城门,城门一开,城中士气也就算了,只听得哐当一声,也不知谁第一个丢了兵器,跟着带起连锁反应,纷纷丢了武器,只听得哐啷声一片,各道城门被打了开来。
朱瞻基道:“皇叔你与朕一同进城吧?”
朱高煦脸色发白,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总算是他还算坚强,咬牙点了点头道:“应当的,应当的!”
说完快步上前,率先向城门走去,城门上的将士人人都看着朱高煦,朱高煦没想到谋划的了多年的结果,竟是这样,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既败了那就得承受失败的滋味,咬牙走了进去。
朱瞻基看着朱高煦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对杨士奇、杨荣、夏元吉、张辅、薛禄等人道:“诸位爱卿随朕进城?”
众人齐声高呼:“是!”
自此这场藩王叛乱的闹剧就此落幕,自此到死都没有能力兴风作浪过,大明在未来数十年的时间里在没有藩王叛乱,直到正德年间,宁王叛乱才算是真正意义的大叛乱,这自然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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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朱瞻基在乐安州打得热火朝天,杨峥在京城倒是一片清闲,他虽有大权,但对京城的军务并不清楚,所以干脆放权给了两位王爷,内阁则交给了黄淮,黄福,只是非要商议的大事,才去一趟签押房里与诸位留守的大臣商议,而商议的时候,他也只是凝听,很少插话,在凝听的过程中,他会反复比较双方的说辞,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加以前世的文字记载,加以点拨,一件大事便很快获得诸位大臣的同意,如宣宗朱瞻基以史籍所记前代外戚及臣下善恶足为鉴戒之事,摘录编辑成书,在四月十五日辑成,并亲自作序,颁赐外戚及群臣。朱瞻基告谕道:吾惟治天下之道,必自亲亲始;至文武诸臣,亦欲同归于善。前事之不忘,后世之师。所以于暇日采辑其善恶吉凶之迹,汇为此书,以示法戒。其择善而从,以保福禄。“群臣为了两本书的名字,争论不已,最后还是杨峥定下《外戚事鉴》、《历代臣鉴》,群臣才勉强通过,在让内阁发了下去。
又比如巡按御史张政奏陈:百姓先有逃徒,荒废田土,逋负税粮。近奉诏赦宥,令其复业。所有积逋,全部蠲免,欢腾远迩,莫不来归。臣见山西百姓多复愁沮,究其原因,因初逃时,有司惧罪,未申户部,无从蠲免。今来归田,有司仍旧征税。恐交不起逋税而又逃徒。在这之前,朱瞻基让户部尚书夏原吉:大赦之后,何逋不除,岂可谓初未申闻,但要交纳!此乃失信于民。其即下所司,悉予蠲免逋税。“只是这道指令没下去,杨峥听取了双方的争论后,直接让内阁颁布了这道指令,然后派人火速将这道奏折送到了乐安州,不久朱瞻基给的旨意是“尽除开荒田逋税”。与杨峥的意见不谋而合,诸人才对他另眼相看。
杨峥可不管这些,除了有商议之事去一趟签押房,平日里也不去京城,而是带着一干娇妻四处游玩。
自从从乐安州返回京城后,杨峥便派人火速去了一趟杭州,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除了大小姐意外、二小姐以外,其余娇妻总算是安全抵达了,尤其是李嫣儿,在得到了消息后,更是连夜感到了京城,让他好生感动了一番,趁着这些日子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干脆带着他们四处游玩,这三个妮子,倒也是肯玩的主儿,起初还能本着矜持,杨峥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可玩了三天,三妮子彼此熟悉,胆子也大了些,最后竟提出要去翁山泊,杨峥本没这个闲心,可禁不住小月与李嫣儿的苦苦劝说,也只好答应去湖上住上几日,好在他如今的身份也算是个高官,所以一声吩咐后,不多时就得到了答复,第二日一早,四人便乘着马车赶往了翁山泊。
这翁山泊原为北京西北郊众多泉水汇聚成的天然湖泊,曾有七里泺、大泊湖等名称。后因万寿山前身有瓮山之名,又称瓮山泊。昆明湖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湖.原先这里是西山山麓拱积扇前缘由泉水汇集成的一块沼泽低地.金贞元元年,金定都燕京后,金主完颜亮看中这块凤水宝地,就在此建造金山行宫.到金章宗时,更从西面的玉泉山引泉水注金山脚下,使它成为一处贮水地,称金水河.这就是今日昆明湖的前身.到元代,为增大金水河水量以供应京都漕运之需,水利学家郭守敬导引昌平县白浮村的泉水和玉泉山的泉水入泊.当时金山改称瓮山,湖泊就改名瓮山泊,水面比原先扩大.杨峥毕竟是来自前世,自是知道这翁山泊还有一个动人的名字——昆明湖。
据说白浮村泉水渠道(白浮堰)失修,水源枯竭,瓮山泊面积缩小.清代乾隆时凿深了瓮山泊并加以扩充,成为面积比明代时扩大两倍的巨浸,始名昆明湖.这一命名,是乾隆帝采用的汉武帝在长安都城凿昆明池操练水师的典故.此名沿用至今。
此湖自元代定都北京后,为兴漕运,经水利学家郭守敬主持,开发上游水源,引昌平神山泉水及沿途流水注入湖中,成为大都城内接济漕运的水库。明代湖中多植荷花,周围水田种植稻谷,湖旁又有寺院、亭台之胜,酷似江南风景,遂有”西湖”、”西湖景”之誉。此时正值八月,四周枫树、银杏、合欢、翠竹、法桐等名贵一片火红,万里长城隐现在峰峦叠嶂之间,千顷湖面,碧波荡漾,百船争流。倒也是个好出去。
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几棵红枫零落,以为昨日下过一场大雨,打落了不少树叶,红火的叶子落到了湖中,又被碧波荡漾到了岸边,慢慢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波纹,随风而动。
杨峥看了看四周,这里地势开阔,难得是身后红枫垂柳不少,留下了一片阴凉之地,虽说已经进入了八月下旬,可午后的日头还是厉害,而在放上一张香妃竹榻,一张茶几,茶几上一壶一炉,炉里放着明火,被风轻轻一吹,发出扑哧扑哧之声,壶中的茶汤偶尔发出咕噜一声,杨峥舒服的将一手枕在脑后,一脚踏着香妃竹塌上,然后单手握着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早被他丢入了水中,唯独那白色的鱼漂儿在水面上随波荡漾,若是有心人一定会惊叹这该是一副怎样的优美画卷。
趁着鱼儿还没上钩,他干脆眯起了双眼,开始打起盹来,反正那三个丫头一时半会也不知疯道那里去了。
可想睡却是睡不着,从朱瞻基的大军离开京城已经有十几日了,这十几日里他看似浑不在意,其实,心头却是一点不轻松,不说京城的灾情还需他处理,就是每日听六部的奏折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所以他干脆不闻不问放权了下去,让黄淮等人做主,当然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是一无所知。
至少在乐安城方面的战况他还是很关注了,当初让跟朱瞻基约定好了,乐安城的情况都要进及时送上京城,这对安抚京城有很帮助。
朱瞻基倒也说话算话,从出发口,每日让东厂的番子、或是锦衣卫送上最新的消息,因为在京城这几日里,让对乐安州的情况是清清楚楚。
就在昨日,皇帝送来的消息说,经过连番打击,朱高煦已经投降了,就在昨日一早,只身出城后,立即被城外的官军捆绑了押到朱瞻基军帐前,按照祖宗的规矩,这时应该由御史之类的言官来数落朱高煦的滔天罪行了。但人家是皇帝的叔叔啊,骂轻了骂重了都不好交差。皇帝只好随意点名,没想到一点就点出个“乌龙指”来。只见接到任务后的于谦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面对这位昔日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王爷,大义凛然、滔滔不绝地数落起来,且其骂声之洪亮、内容之丰富、条理之清晰、动作之潇洒,直数落得江河为之倒流,天地为之变色(正词崭崭,声色震厉),充分体现了于谦作为“优秀御史”的综合修养及专业水平。可怜的朱高煦在于谦的凌厉攻势下,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发抖(伏地战栗),一个劲称罪该万死。朱瞻基同志龙颜大悦,认为于谦同志完全合符后备干部选拔标准,当即下令派其巡按江西,到地方上历练历练,日后有机会再加以重用。得知这个消息,杨峥一笑,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算是跳出了龙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朱高煦被伏后,许多臣子认为朱高煦罪大恶极,按律当斩,但朱瞻基认为就这样直接杀了只身受缚的亲叔父,未免不太合适,最终以“彼固不义,祖训于待亲藩自有成法”而回绝了群臣的鼓噪。朱瞻基一面让人将群臣告发朱高煦谋反的劾章给其看,一面令其写信,召诸子同归京师,并遣其所亲信内侍回到汉王府,慰安宫眷。同时派锦衣卫逮捕了被指认为“同谋”的王斌、王彧、韦达、朱恒、钱巽等数十人。
随后大军入住城池,朱瞻基不知出入什么原因,十万大军竟在乐安州停顿了三日,在这三天里,一是安排阳武侯薛禄、兵部尚书张本及御史给事中等安抚军民,收缴民间兵器。二是于八月二十二日,下令改乐安州为武定州。三是在八月二十三日,以胜利平定了朱高煦的“反叛”,分派官员敕谕在北京居守的皇弟郑王瞻埈、襄王瞻墡代为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并分别奏报皇太后、告谕北京文武群臣,同时派员专程送信给自己的另一位叔叔赵王朱高燧,详细通报了自己讨伐朱高煦的原委及过程,并说明了自己对朱高煦“以亲亲之故,不忍弃绝。令同宫眷居于北京,以全始终之恩”的处置方式。同日,下诏让各处动员之兵不必再前进,同时停止了为这次亲征提供保障的粮饷运输,派礼部官员先期出发告拜班师归程所过山川。八月二十四日,在命阳武侯薛禄、尚书张本仍留武定州安抚军民,并设置武定守御千户所,调德州卫前所官军充实其兵员,强化了对乐安一带的守备之后,朱瞻基的征讨大军取道相对来程偏西的乐陵、东光方向,让太监“护送”着朱高煦父子和全部家眷,让锦衣卫官“械系”着所逮捕的所有“同逆者”紧随其后,一路浩浩荡荡踏上了班师归程。
这些消息杨峥虽早有预料,不过陡然听来,还是心情不错,至少大明的一大威胁解除了,接下来的数十年里,大明的百姓可以好好过过日子了,而朱瞻基也继续开创大明的盛世了。独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鼻子被人捏了两下,想要打个喷嚏,却是打出来,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有些恼怒的睁开了双眼,只见映入眼帘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手中正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用多说,刚才的恶作剧就是出自她的手臂了。
“好啊,嫣儿姐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戏弄你家相公?”杨峥双手伸出一把抱住了李嫣儿的身子,做出要报复的模样。
李嫣儿不羞不恼,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身子,柔软道:“你这坏人,到会享受跑到这儿来睡觉了?丢下人家就不管了?“
杨峥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偏生好看的不行,忍不住伸手在她小鼻子上点了一下,道:“哪里不理你了,这几夜可不是夜夜理会你?“
李嫣儿俏脸一红,轻咬着红唇道:“讨厌,你明知道人家,人家不是说的这个意思,你欺负我……?”说着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
“我日,这眼泪来得也太快了,奥斯卡没请你去演戏实在可惜了?”杨峥嘀咕了声,拉过她的小手,柔声道:“不是你说要去数一数石桥上的狮子么,怎么狮子数完了?”
昆明湖的七孔桥横跨在南湖岛和东岸之间.桥长四十几丈,像一条长虹架在粼粼碧波之上.它系仿著名的卢沟桥之作,桥上每个石拦柱顶部都雕有形态各异的石狮,显得精致、雄伟和美观.十七孔桥东头湖岸上矗立着一座全国最大的八角亭,附近蹲卧着一座如真牛一样大小的铸造精美的铜牛,昂首竖耳,若有所闻而回首惊顾的神态,非常优美生动,原取神牛镇水之意,只要来了昆明湖的游客,莫不是好奇的去数一数,可总是没人能数的清楚。
李嫣儿小嘴轻轻嘟起道:“那么多的狮子,哪里数得过来么,再说了我一个人数,也好生无趣的很?”
杨峥道:“不是还有沈姐姐和小月姐姐陪着你么?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李嫣儿嘟着小嘴,扭着身子道:“这能一样么,他们是姐妹,与我又不是姐妹?人家一个人好孤单的很?”
杨峥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你可别,不然她们该对我有意见了,话儿也不如我说,我岂不是更可怜?“李嫣儿一把抓住杨峥的手腕道。
“那该怎么办?“杨峥这些有些不知咋办了,初来的那会儿他看三人相处融洽,正说自己的后宫,可比皇宫的后宫要要安静的多,要太平的多,可没想到才几日,就开始生分了起来,着实让他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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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6章:城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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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芜弓着身子去了,大帐里唯独杨荣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朱瞻基双目射出一道精光,盯着乐安州道:“杨爱卿,你说汉王他会来投降么?”
闻言的杨荣也抬起头来,看了看乐安州的方向,道:“一定会?”
“哦,杨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朱瞻基瞥了一样杨荣道。
杨荣道:“汉王勇猛无比,为人可做大将,却做不了统帅,微臣已经听人说了汉王这几日的部署,既没有规划,而且汉王养尊处优贯了,未必能与将士同甘共苦,我大军在一日,汉王内心就慌一日,所以在眼下这局面,只要汉王还想活着,那就一定会来投降的?”
朱瞻基正要说话,忽听得前方一阵喧哗,跟着两道人影迅速走来,朱瞻基眼尖,见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威猛,颌下一把长须随风而动,每一步莫不是透着皇家的气度,不是大名鼎鼎的汉王还能是谁。
朱瞻基与杨荣各自一望,彼此眼里涌出了笑意,朱瞻基重新满上了一杯花雕酒,一仰头,一口气喝得干净,才朗声道:“果然还是来了?”
“陛下,陛下啊……”
朱高煦仆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啊,皇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属下奸佞的谣言,学了父王奉天靖难,若非皇上英明,皇叔差点犯了大错……?”
不得不说这一番哭得半分真,半分假,那浑浊的了泪珠仿佛断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若是乐安城将士看到这一幕,打死也会相信平日里心狠手辣的汉王,竟也有小丑的一面。
朱瞻基看着眼前这小丑的一幕,一时轻叹了声道:“而今山东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及卫、所、府、州、县官邓真等,并尔护卫军校余丁枚青等,民人王土富等五百余人奏尔反逆,朕皆未信。及览陈刚赍至本上,诬先帝遂及朕躬,尔罪著矣。朕以祖宗付畀之重,天下生民大计,亲率问罪之师已至城下。尔不来朝,亦不遣护卫及王府官出见,是负固不服。今以诚心待尔。尔能战则战,不能则诣军门面陈尔情,庶得保全始终。如怙终不受命,城破之日,悔罔及矣。皇叔既有此心,就该让将士打开城门……?”
朱高煦叩头不止:“陛下,微臣这就去办?“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来,交给毛峰道:”快,将这个交给王斌,让他打开城门,就说本王已经投降了……?“
毛峰应了声,闪身而去。
“什么,王爷他……?”城门处王斌面色苍白,不知是这消息太过惊讶,还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竟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语。
“王大人,王爷既已投降了,我看你也不必苦苦死守了,这城中军心涣散,粮草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会儿投降还能让朝廷对你有几分好感,倘若你拒不开门,等十万大军打进来,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毛峰小声的提醒道。
王斌叹了声道:“竖子不足为谋啊,汉王狂妄自大、骄兵慢敌,以致一败涂地,才有今日的这个地步,我早该知道有这一步,哈哈……哈哈……?“
毛峰可没他那么多感慨,对着城门的将士道:“汉王已经投降,诸位不必做无谓的挣扎,打开城门迎接圣驾吧?“
众人早已没了主意,此时又听汉王投降的消息,却没见汉王出来喝止,心头又信了几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谁喊道:“王爷既投降了,我们还等什么,我们打开城门迎接圣驾!“
“对,打开城门迎接圣驾!“
众将士高呼了一声,便是开始打开了乐安城的各道城门,城门一开,城中士气也就算了,只听得哐当一声,也不知谁第一个丢了兵器,跟着带起连锁反应,纷纷丢了武器,只听得哐啷声一片,各道城门被打了开来。
朱瞻基道:“皇叔你与朕一同进城吧?”
朱高煦脸色发白,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总算是他还算坚强,咬牙点了点头道:“应当的,应当的!”
说完快步上前,率先向城门走去,城门上的将士人人都看着朱高煦,朱高煦没想到谋划的了多年的结果,竟是这样,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既败了那就得承受失败的滋味,咬牙走了进去。
朱瞻基看着朱高煦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对杨士奇、杨荣、夏元吉、张辅、薛禄等人道:“诸位爱卿随朕进城?”
众人齐声高呼:“是!”
自此这场藩王叛乱的闹剧就此落幕,自此到死都没有能力兴风作浪过,大明在未来数十年的时间里在没有藩王叛乱,直到正德年间,宁王叛乱才算是真正意义的大叛乱,这自然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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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朱瞻基在乐安州打得热火朝天,杨峥在京城倒是一片清闲,他虽有大权,但对京城的军务并不清楚,所以干脆放权给了两位王爷,内阁则交给了黄淮,黄福,只是非要商议的大事,才去一趟签押房里与诸位留守的大臣商议,而商议的时候,他也只是凝听,很少插话,在凝听的过程中,他会反复比较双方的说辞,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加以前世的文字记载,加以点拨,一件大事便很快获得诸位大臣的同意,如宣宗朱瞻基以史籍所记前代外戚及臣下善恶足为鉴戒之事,摘录编辑成书,在四月十五日辑成,并亲自作序,颁赐外戚及群臣。朱瞻基告谕道:吾惟治天下之道,必自亲亲始;至文武诸臣,亦欲同归于善。前事之不忘,后世之师。所以于暇日采辑其善恶吉凶之迹,汇为此书,以示法戒。其择善而从,以保福禄。“群臣为了两本书的名字,争论不已,最后还是杨峥定下《外戚事鉴》、《历代臣鉴》,群臣才勉强通过,在让内阁发了下去。
又比如巡按御史张政奏陈:百姓先有逃徒,荒废田土,逋负税粮。近奉诏赦宥,令其复业。所有积逋,全部蠲免,欢腾远迩,莫不来归。臣见山西百姓多复愁沮,究其原因,因初逃时,有司惧罪,未申户部,无从蠲免。今来归田,有司仍旧征税。恐交不起逋税而又逃徒。在这之前,朱瞻基让户部尚书夏原吉:大赦之后,何逋不除,岂可谓初未申闻,但要交纳!此乃失信于民。其即下所司,悉予蠲免逋税。“只是这道指令没下去,杨峥听取了双方的争论后,直接让内阁颁布了这道指令,然后派人火速将这道奏折送到了乐安州,不久朱瞻基给的旨意是“尽除开荒田逋税”。与杨峥的意见不谋而合,诸人才对他另眼相看。
杨峥可不管这些,除了有商议之事去一趟签押房,平日里也不去京城,而是带着一干娇妻四处游玩。
自从从乐安州返回京城后,杨峥便派人火速去了一趟杭州,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除了大小姐意外、二小姐以外,其余娇妻总算是安全抵达了,尤其是李嫣儿,在得到了消息后,更是连夜感到了京城,让他好生感动了一番,趁着这些日子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干脆带着他们四处游玩,这三个妮子,倒也是肯玩的主儿,起初还能本着矜持,杨峥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可玩了三天,三妮子彼此熟悉,胆子也大了些,最后竟提出要去翁山泊,杨峥本没这个闲心,可禁不住小月与李嫣儿的苦苦劝说,也只好答应去湖上住上几日,好在他如今的身份也算是个高官,所以一声吩咐后,不多时就得到了答复,第二日一早,四人便乘着马车赶往了翁山泊。
这翁山泊原为北京西北郊众多泉水汇聚成的天然湖泊,曾有七里泺、大泊湖等名称。后因万寿山前身有瓮山之名,又称瓮山泊。昆明湖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湖.原先这里是西山山麓拱积扇前缘由泉水汇集成的一块沼泽低地.金贞元元年,金定都燕京后,金主完颜亮看中这块凤水宝地,就在此建造金山行宫.到金章宗时,更从西面的玉泉山引泉水注金山脚下,使它成为一处贮水地,称金水河.这就是今日昆明湖的前身.到元代,为增大金水河水量以供应京都漕运之需,水利学家郭守敬导引昌平县白浮村的泉水和玉泉山的泉水入泊.当时金山改称瓮山,湖泊就改名瓮山泊,水面比原先扩大.杨峥毕竟是来自前世,自是知道这翁山泊还有一个动人的名字——昆明湖。
据说白浮村泉水渠道(白浮堰)失修,水源枯竭,瓮山泊面积缩小.清代乾隆时凿深了瓮山泊并加以扩充,成为面积比明代时扩大两倍的巨浸,始名昆明湖.这一命名,是乾隆帝采用的汉武帝在长安都城凿昆明池操练水师的典故.此名沿用至今。
此湖自元代定都北京后,为兴漕运,经水利学家郭守敬主持,开发上游水源,引昌平神山泉水及沿途流水注入湖中,成为大都城内接济漕运的水库。明代湖中多植荷花,周围水田种植稻谷,湖旁又有寺院、亭台之胜,酷似江南风景,遂有”西湖”、”西湖景”之誉。此时正值八月,四周枫树、银杏、合欢、翠竹、法桐等名贵一片火红,万里长城隐现在峰峦叠嶂之间,千顷湖面,碧波荡漾,百船争流。倒也是个好出去。
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几棵红枫零落,以为昨日下过一场大雨,打落了不少树叶,红火的叶子落到了湖中,又被碧波荡漾到了岸边,慢慢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波纹,随风而动。
杨峥看了看四周,这里地势开阔,难得是身后红枫垂柳不少,留下了一片阴凉之地,虽说已经进入了八月下旬,可午后的日头还是厉害,而在放上一张香妃竹榻,一张茶几,茶几上一壶一炉,炉里放着明火,被风轻轻一吹,发出扑哧扑哧之声,壶中的茶汤偶尔发出咕噜一声,杨峥舒服的将一手枕在脑后,一脚踏着香妃竹塌上,然后单手握着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早被他丢入了水中,唯独那白色的鱼漂儿在水面上随波荡漾,若是有心人一定会惊叹这该是一副怎样的优美画卷。
趁着鱼儿还没上钩,他干脆眯起了双眼,开始打起盹来,反正那三个丫头一时半会也不知疯道那里去了。
可想睡却是睡不着,从朱瞻基的大军离开京城已经有十几日了,这十几日里他看似浑不在意,其实,心头却是一点不轻松,不说京城的灾情还需他处理,就是每日听六部的奏折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所以他干脆不闻不问放权了下去,让黄淮等人做主,当然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是一无所知。
至少在乐安城方面的战况他还是很关注了,当初让跟朱瞻基约定好了,乐安城的情况都要进及时送上京城,这对安抚京城有很帮助。
朱瞻基倒也说话算话,从出发口,每日让东厂的番子、或是锦衣卫送上最新的消息,因为在京城这几日里,让对乐安州的情况是清清楚楚。
就在昨日,皇帝送来的消息说,经过连番打击,朱高煦已经投降了,就在昨日一早,只身出城后,立即被城外的官军捆绑了押到朱瞻基军帐前,按照祖宗的规矩,这时应该由御史之类的言官来数落朱高煦的滔天罪行了。但人家是皇帝的叔叔啊,骂轻了骂重了都不好交差。皇帝只好随意点名,没想到一点就点出个“乌龙指”来。只见接到任务后的于谦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面对这位昔日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王爷,大义凛然、滔滔不绝地数落起来,且其骂声之洪亮、内容之丰富、条理之清晰、动作之潇洒,直数落得江河为之倒流,天地为之变色(正词崭崭,声色震厉),充分体现了于谦作为“优秀御史”的综合修养及专业水平。可怜的朱高煦在于谦的凌厉攻势下,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发抖(伏地战栗),一个劲称罪该万死。朱瞻基同志龙颜大悦,认为于谦同志完全合符后备干部选拔标准,当即下令派其巡按江西,到地方上历练历练,日后有机会再加以重用。得知这个消息,杨峥一笑,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算是跳出了龙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朱高煦被伏后,许多臣子认为朱高煦罪大恶极,按律当斩,但
朱瞻基认为就这样直接杀了只身受缚的亲叔父,未免不太合适,最终以“彼固不义,祖训于待亲藩自有成法”而回绝了群臣的鼓噪。朱瞻基一面让人将群臣告发朱高煦谋反的劾章给其看,一面令其写信,召诸子同归京师,并遣其所亲信内侍回到汉王府,慰安宫眷。同时派锦衣卫逮捕了被指认为“同谋”的王斌、王彧、韦达、朱恒、钱巽等数十人。
随后大军入住城池,朱瞻基不知出入什么原因,十万大军竟在乐安州停顿了三日,在这三天里,一是安排阳武侯薛禄、兵部尚书张本及御史给事中等安抚军民,收缴民间兵器。二是于八月二十二日,下令改乐安州为武定州。三是在八月二十三日,以胜利平定了朱高煦的“反叛”,分派官员敕谕在北京居守的皇弟郑王瞻埈、襄王瞻墡代为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并分别奏报皇太后、告谕北京文武群臣,同时派员专程送信给自己的另一位叔叔赵王朱高燧,详细通报了自己讨伐朱高煦的原委及过程,并说明了自己对朱高煦“以亲亲之故,不忍弃绝。令同宫眷居于北京,以全始终之恩”的处置方式。同日,下诏让各处动员之兵不必再前进,同时停止了为这次亲征提供保障的粮饷运输,派礼部官员先期出发告拜班师归程所过山川。八月二十四日,在命阳武侯薛禄、尚书张本仍留武定州安抚军民,并设置武定守御千户所,调德州卫前所官军充实其兵员,强化了对乐安一带的守备之后,朱瞻基的征讨大军取道相对来程偏西的乐陵、东光方向,让太监“护送”着朱高煦父子和全部家眷,让锦衣卫官“械系”着所逮捕的所有“同逆者”紧随其后,一路浩浩荡荡踏上了班师归程。
这些消息杨峥虽早有预料,不过陡然听来,还是心情不错,至少大明的一大威胁解除了,接下来的数十年里,大明的百姓可以好好过过日子了,而朱瞻基也继续开创大明的盛世了。独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竟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鼻子被人捏了两下,想要打个喷嚏,却是打出来,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有些恼怒的睁开了双眼,只见映入眼帘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手中正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用多说,刚才的恶作剧就是出自她的手臂了。
“好啊,嫣儿姐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戏弄你家相公?”杨峥双手伸出一把抱住了李嫣儿的身子,做出要报复的模样。
李嫣儿不羞不恼,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身子,柔软道:“你这坏人,到会享受跑到这儿来睡觉了?丢下人家就不管了?“
杨峥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偏生好看的不行,忍不住伸手在她小鼻子上点了一下,道:“哪里不理你了,这几夜可不是夜夜理会你?“
李嫣儿俏脸一红,轻咬着红唇道:“讨厌,你明知道人家,人家不是说的这个意思,你欺负我……?”说着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
“我日,这眼泪来得也太快了,奥斯卡没请你去演戏实在可惜了?”杨峥嘀咕了声,拉过她的小手,柔声道:“不是你说要去数一数石桥上的狮子么,怎么狮子数完了?”
昆明湖的七孔桥横跨在南湖岛和东岸之间.桥长四十几丈,像一条长虹架在粼粼碧波之上.它系仿著名的卢沟桥之作,桥上每个石拦柱顶部都雕有形态各异的石狮,显得精致、雄伟和美观.十七孔桥东头湖岸上矗立着一座全国最大的八角亭,附近蹲卧着一座如真牛一样大小的铸造精美的铜牛,昂首竖耳,若有所闻而回首惊顾的神态,非常优美生动,原取神牛镇水之意,只要来了昆明湖的游客,莫不是好奇的去数一数,可总是没人能数的清楚。
李嫣儿小嘴轻轻嘟起道:“那么多的狮子,哪里数得过来么,再说了我一个人数,也好生无趣的很?”
杨峥道:“不是还有沈姐姐和小月姐姐陪着你么?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李嫣儿嘟着小嘴,扭着身子道:“这能一样么,他们是姐妹,与我又不是姐妹?人家一个人好孤单的很?”
杨峥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你可别,不然她们该对我有意见了,话儿也不如我说,我岂不是更可怜?“李嫣儿一把抓住杨峥的手腕道。
“那该怎么办?“杨峥这些有些不知咋办了,初来的那会儿他看三人相处融洽,正说自己的后宫,可比皇宫的后宫要要安静的多,要太平的多,可没想到才几日,就开始生分了起来,着实让他大感意外。
可细细一想也不难理解,沈艳秋与小月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么些日子没见面,在一起少不了要亲切有些,而与李嫣儿毕竟没有这份亲切感,久而久之就有些冷落李嫣儿了,而李嫣儿在此地除了杨峥以外,举目无亲,倍感失落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要不,你把双儿姐姐和香儿妹妹都接过来吧?我和她们熟悉,她们来了,我也有个伴儿?“李嫣儿望着他道。
杨峥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大小姐那丫头好面子,送了口信去,非说杭州的生意忙,脱不开身?我有什么办法?”
李嫣儿在他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道:“你啊,平日里看似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事儿上那么糊涂呢?”
杨峥好奇的道:“我怎么糊涂了,我一样的是送了口信,你不是来了么?”
李嫣儿没好气的道:“那是我彻底爱上了你这个大坏蛋,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自然是来了,可双儿姐姐可就不行了?”
“哦?此话怎讲?”杨峥好奇的问。
李嫣儿道:“彭家一直靠着大小姐在支撑,这一点你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她仗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硬是将彭家打理的有声有色,如今也算是杭州大户人家,你派人送个口信,人家姑娘就得千里迢迢的离开自己的家,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京城来见你?想得美?”
杨峥嗯了声,又拉着李嫣儿的小手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嫣儿道:“双儿姐姐肩上还担负着彭家的生意,你大可从彭家生意着手,这些年彭家的生意在大小姐的努力下,彭家的丝绸店已经开到了南京去了,可谓是远近驰名,你可以邀请大小姐来京城开彭家分店?我想双儿姐姐会来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大小姐因放不下彭家拒绝了我的提议,可为了彭家的生意,总不会不来吧?此事就这么办?“杨峥大喜道。
两人就这么相互拥着说着话儿,此时正值午后,从这里望去,湖面上画舫,载着游客环湖游览,条条小船,乘着游客划桨而航,桥、岛、殿、阁,倒映水中,湖面上生气勃勃。呈现出一幅壮丽的画面,让人心旷神怡,杨峥看着李嫣儿一头青丝高高盘起,露出了肌肤如玉一般的肌肤,此时正用水一般地双眼静静的看着自己,见自己抬头看,也不知是羞是愠,只是呼吸起伏不定,惹得好一阵眼热。
“嫣儿姐姐……?“
“嗯!“李嫣儿颔首嗯了声,轻盈的声音动人无比。
杨峥心头一动,伸手拉过李嫣儿的小手,不咸不淡的道:“你真好看……?“
李嫣儿飞快的瞥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小手,红着脸蛋儿道:“你讨厌……?“
杨峥嘿嘿一笑,正要张开双手,就在这时,前方的石板小路上传来一阵谈笑声,两个俏丽的女孩儿走了过来,老远看见二人,沈艳秋欣然唤道:“相公你们在这儿啊,害得我们还一阵找呢?“
杨峥心头暗恨,张开的双手很自然的收了回去,咳咳了两声道:“你家相公一直在这儿看京师,你看这湖中景色微波涟漪。西望玉峰宝塔,立于青山之上,北看佛香高阁,处于翠柏之间。远山近水,诗情画意,真是好一幅优美的画卷是吧,嫣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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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儿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杨峥刚才想好做什么,她如何看不来,正害羞这家伙会怎么解释,没想到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好,竟无耻的说湖中景色起来。
沈艳秋与小月相视一笑,刚才的一幕,她们可是看在眼里,本以为被自己撞破了好事,这家伙怎么也脸红一下吧,谁知跟没事人一样,沈艳秋登时不服了,咯咯一笑,一双狐媚的眼眸子,在杨峥脸上滴溜溜的乱转了几下道:“我看相公看得不是湖中的风景吧?”
杨峥奇道:“那我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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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艳秋咯咯掩着小嘴一阵娇笑,道:“这个只怕要嫣儿妹妹才能知晓哦,对吧?嫣儿妹妹?“
李嫣儿可没杨峥那种不要脸的功夫,一张粉脸涨的通红,低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对,我不知道?”
沈艳秋看她模样,倒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道:“今日是赏风景的,湖中景色也罢,人儿也好,只要是好看的就得看是不是?”
杨峥一鼓掌道:“沈姐姐说得太在理了,不愧是我杨峥肚子里的蛔虫啊?”
沈艳秋大窘道:“去你的,才不是呢?”
四人说说笑笑倒也有趣,加上这湖面的四周长廊蜿蜒曲折,穿花拂柳,联殿通阁,犹如一条彩带.在长廊中漫步观湖,步移景换,变化万千,置身在这样的景色中,还有红袖添香,不得不说人生一大乐事。
过了午后,小月乖巧的从马车上拿下了食盒,四色精致的小菜,二十几张京城的面饼儿,还有几根黄瓜,以及了一壶竹叶青,摆在了杨峥的茶几上,四人坐下开始吃饭,杨峥对这博饼没什么好感,吃了几张便放下不吃,倒是李嫣儿不知是头一次吃着这种博饼,就坐在杨峥的对面,小口地咬着甜软的薄饼,慢嚼细咽,那粉嫩的红唇,沾上那薄饼的饼末,甚是诱人。
杨峥可受不住这种诱惑,正要移开目光,却听得远远的有人高声喊道:“杨大人,杨大人你在哪儿……?“语气吐着焦急。
听得声音,杨峥急忙跳了起来,急急穿上靴子。他刚刚站起身来,就见几个身着锦衣的汉子尾随其后,左右看了一眼,才见一个身着青色的素花长袍,裙摆撂倒腰间,显然是为了方便赶路,他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四下瞧了一眼,先是在沈艳秋脸上滴溜溜的一转乱转,跟着又盯着李嫣儿很是看了一会儿,便是小月也没有放过,直到杨峥走到了跟前,抱拳行礼,这年轻公子才回过神来,先是啧啧啧了几声,随后才一抱拳道:“本王总算知道为何这两日到处找不到杨大人了,原来是躲在这里陪美人啊,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的美人相伴,什么王图霸业不要也罢了?”
杨峥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耐着性子道:“还算入得法眼,让王爷见笑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留守京城的郑王朱瞻埈,为人性子虽暴躁,但颇为顾全大局,自接到留守的圣旨后,每日按部就班,倒也算说得过去,可没想到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微臣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啊?“杨峥装模作样的客气了一番。
朱瞻埈笑嘻嘻地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记,道:“少跟本王来这一套,本王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了,麻烦又没什么用?”
杨峥哈哈一笑,趁势收回了拱手礼道:“王爷这话儿可说到微臣的心眼去了,一个人若要尊敬你,自然会从心底尊敬你,未必需要一套又一套的繁文缛节才能表示不是,这些礼节麻烦不说,还让人累得慌?”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本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人了?”朱瞻埈大声笑道。
“我日,这么快就志同道合了,要不要拜把子,桃园三结义啊?”杨峥心里嘀咕,也跟着一阵大笑后,这才小心的问:“王爷此番找微臣可是有急事?”
一说到急事,朱瞻埈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看了一眼杨峥身旁的三个如花美眷,杨峥会意,冲着沈艳秋道:“沈姐姐,嫣儿姐姐刚才说了,很欣赏你的黄瓜美容**,正想与你讨教讨价呢,要不,你们去前面探讨探讨……?”
三人都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哪里不知道相公话中含义,沈艳秋一拉李嫣儿道:“走,姐姐带你去试一试,妹子这肌肤这么好,敷上了黄瓜只怕更粉嫩了,那坏人说了取鲜黄瓜汁加入牛奶、蜂蜜适量,风油精数滴调匀后涂面,半柱香洗净,或将黄瓜洗净切薄片直接贴于脸部,具有润肤、增白、除皱的用……?”
沈艳秋还没说完,一旁的李嫣儿、小月立即惊叫了起来:“真的么?”
沈艳秋道:“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爱美之心是女人的天性,有了黄瓜美容法子,哪里还在乎这些臭男人,你来我往的热烈的讨论起来,不多时便去了前方的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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