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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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客人
齐子晞刚刚写完功课，和先生行礼之后走出书房，因为天生有暗疾，他和寻常人不一样，不能去书院上课，外婆给他请了先生在家里传授他学业，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孤单。
其实他觉得外婆有点太谨慎过头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犯病，说不定早就已经痊愈，根本不用担心会在上课的时候发病无法医治。
哎，可不管他说什么，外婆都不肯答应。
十二三岁的少年比同龄人更多了一分落寞和早熟。
正在发呆的齐子晞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外婆回来了，惊喜地回过头，却是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在慢慢地往他这边走来。
那个女子长得极美，而且眼睛很诡异，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你是谁？”齐子晞歪着头看她，疑惑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齐若水眸色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平静如水的心底起了一层涟漪，虽然她是狠心，不过到底是亲生骨肉，怎么可能真的一丝感情都没有，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了。
“你觉得我是谁呢？”齐若水淡淡含笑地看着齐子晞，当时她离开的时候，这个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如今再见，恍如隔世，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经生下一个孩子了。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你。”齐子晞认真地说道，他如果有见过她，肯定会印象深刻，不会忘记的。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会不同的。
“我以前见过你。”齐若水含笑地说道，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孩子已经快和她一样高了。
她终于认真地打量齐子晞。
这孩子长得很像他，和她并不相似，眉目精致如画，那双丹凤眼乌黑清亮，年轻稚嫩的脸庞对她只有困惑没有防备。
看来是被养得极好，大概与世无争过着无忧无虑生活才有这样的澄澈的目光。
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他还会这样看着她吗？
齐子晞并不知齐若水心中所想，他脸上露出友好温柔的笑容，“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吗？”
客人？齐若水笑了笑，“算是吧。”
既然她跟齐瑾已经断绝了关系，勉强也就是客人了。
“你若是找我外婆，她去了承德山庄，这两天就该回来了。”齐子晞一派天真地说着，那模样显得玲珑可爱，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发软。
齐若水微微地笑了起来，“我不是找你外婆，我是来找你的。”
“你找我？”齐子晞疑惑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从小就有暗疾，我是……我和你舅舅相识，这次来京都，便替他来看一看你。”齐若水低声说道，抓过齐子晞的手把脉。
齐子晞听到她原来是认识皇甫宸，眼睛不由一亮，“你认识我的舅舅吗？那你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吗？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嗯，他在一个挺远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齐若水笑着说，只是齐子晞的脉象却让她皱起眉心。
“其实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齐子晞笑着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病了，外婆说我这是痊愈了。”
痊愈？怎么可能！连她当时都无法医治，有谁还能治好他的病？
“是吗？”齐若水松开他的手，淡淡地看着他，“这京都有哪位神医能够治好你的病？”
齐子晞仔细地想了想，“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姐姐，我小时候在大街上发病遇到一位神仙姐姐，她给我喝了一杯仙水，我就好了啊。”
什么神仙姐姐？齐若水微微蹙眉，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仙。
“你仔细再想一想，那人究竟是谁？”齐若水冷声地问道。
齐子晞被怔住了，不明白这位客人怎么忽然严肃起来。
“不管那人是谁，她治好了晞儿，对于我们来说，她就是神仙。”齐瑾扶着秀姑的手走了过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她一脸寒霜，目光凌厉地看着齐若水。
“我很好奇，京都城除了齐家，还有谁的医术能够逆天到这个地步。”齐若水淡声地问道，她自认为医术是天下无双，完全得到齐妍灵的真传，不可能有人的医术比她更好了。
她的自负第一次受到打击。
凭什么她儿子的病她治不好，别人却轻易就治好了。
齐瑾怎么会不了解女儿在想什么，她冷笑了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最厉害的。”
“不管是谁，治好了就好。”齐若水淡淡地说道，回头看了齐瑾一眼，“人我已经看到了，那就这样吧。”
“秀姑，送客。”齐瑾冷冷地说，似乎一点都不想看到齐若水。
齐若水低眸看了齐子晞一眼，见他仍然是目光清澈地看着她，一脸好奇，她微微一笑，“你想跟我走吗？”
齐瑾听到她这话立刻怒声地喝道，“齐若水！”
“他若是想跟我走，你也阻拦不了他。”齐若水看都没看齐瑾一眼。
“你让他如何自处？自己丢人现眼就够了，难道还要……还要晞儿以后也抬不起头做人吗？”齐瑾厉声地问道。
齐若水抬眸淡淡地看向齐瑾，“你就不丢人现眼吗？”
“你……”齐瑾觉得一股怒火又冒了上来，她看到齐子晞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立刻又按下怒火，对秀姑吩咐，“秀姑，先带少爷回书房。”
“外婆？”齐子晞有些害怕地看着齐瑾，他从来没看过外婆这么生气的，所以有些害怕。
齐瑾温和地笑着，“外婆跟这位客人有几句话要说，你出来这么久，先生肯定在等你了，快进去吧。”
“好。”齐子晞听话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书房。
“是谁治好他的病？”齐若水问道，这是她如今最在乎的问题了。
齐瑾冷声说，“与你无关，你已经见过晞儿了，请你离开，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算你不说，我早晚会知道的。”齐若水淡淡地说道，“还有一件事，这次我回京都，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晞儿，是为了皇甫宸。”
“什么？”齐瑾怔了怔。
可惜，齐若水却什么都不肯说，施施然地离开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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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虽然同意墨容湛先让人去查一查单先生，可她还是让沈异照着画像先去找人了，不管真假，就算找到两个西凉祭司殿的侍卫也爱后，肯定多少能够打听到消息的。
沈异那边还没有眉目，红缨便来禀话，说是齐医官回京都了。
“今日时候不早，明日再请齐医官进宫吧。”叶蓁看了看天色，夕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齐医官上了年纪，从承德山庄回来肯定也是累了。
叶蓁的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齐医官求见的禀话。
“齐医官怎么这时候来了？”叶蓁愣了愣，“快请她进来。”
别是太后的病情有什么问题才好。
齐瑾一脸焦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下官见过娘娘。”
叶蓁说，“齐医官免礼，快请坐，你今天才刚回京都，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
“娘娘，我听说阿辰出事了？”齐瑾急声地问，她身边的亲人不多了，她几乎将皇甫宸当儿子看着的，虽然齐若水没有明说，可她觉得肯定是他出事了。
“齐医官，你这事儿是听谁说的？”叶蓁心中暗惊，不动声色地问着齐瑾，除了单先生，宫外应该没人知道的，沈异他们更加不可能将这件事对外说。
何况，齐医官才刚刚从承德山庄回来。
齐瑾为难地看了叶蓁一眼，她肯定不能说是从女儿口中无意中听说的，从十几年前，她就已经当自己没有女儿的。
“我……我是无意中听说的，娘娘，这是真的吗？”齐瑾问道。
叶蓁早就从她的面色中看出端倪了，无意间？听谁说的？
“师父的确不知所踪……”叶蓁轻轻地点头，“他在齐国被人抓了。”
齐瑾大吃一惊，“怎么会被人抓了？”
叶蓁轻轻摇头说道，“本宫也是想不明白，抓走他的人极有可能是西凉巫王，师父留下的线索迷糊不明，本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西凉巫王？”齐瑾更是诧异，“阿辰怎么会和西凉车上关系，他难道是得罪了西凉的巫王吗？”
“齐医官，齐家……以前跟西凉可有什么渊源吗？”叶蓁问道，她想了许久，那个齐字最有可能是指齐家，可齐家里面除了齐瑾还有谁呢？
齐瑾仔细地回想，“齐家不曾听说过跟西凉有何关系，阿辰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得罪人的，我想不通那西凉巫王为何要抓他，娘娘，请您一定要救救阿辰。”
叶蓁说，“他是本宫的师父，如今他有难，本宫岂有不救他的道理，只是……如今无法确定是巫王抓走了他，无凭无据如何去跟西凉要人。”
“这……这怎么办？”齐瑾有些慌乱，若是皇甫宸有什么意外，她将来哪里有面目去见自己的亲姐姐。
“齐医官，究竟是谁跟你说师父的事情？除了告知你师父出事了，那人还有说别的吗？”叶蓁狐疑地问道，她觉得告诉齐瑾这件事的人也是很可疑的。
齐瑾一脸为难，她看了叶蓁一眼，“那人……身份特殊，请恕下官无法明言。”
让齐瑾无法说出来身份的人会是谁？叶蓁愈发疑惑，不过她没有再多问了，“本宫这里有两张画像，据说是抓走师父的人，齐医官可要看一眼。”
“好。”齐瑾立刻点头，她倒是想知道究竟谁抓走了外甥。
叶蓁让红缨去拿两张画像过来，铺开在桌面上给齐瑾过目。
齐瑾的视线落在画像上，她差点跳了起来，像是被毒蛇咬中一样，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
这个反映看在叶蓁的眼中自然是不寻常的，她和红缨对视了一眼，沉默地看着齐瑾。
“齐医官，你见过画像上的人吗？”叶蓁低声地问道。
齐瑾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摇了摇头，“没有……没见过……”
叶蓁深深地看着她，“这是巫王祭司殿的侍卫，如果真是他们抓走了师父，那就跟巫王有关了。”
“娘娘，有人亲眼看到阿辰就是被这些人抓走吗？”齐瑾急忙问道。
“是的。”叶蓁轻轻地点头，“齐医官，你是师父的姨母，若是有任何关于师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本宫。”
齐瑾慌乱地点头，“下官知道，下官……还有事，娘娘，下官先告退了。”
叶蓁从来没见过齐瑾这个样子，她说道，“好，齐医官先出宫吧。”
“下官告退。”齐瑾行了一礼，慌忙地离开。
“让薛林跟着。”叶蓁低声地吩咐红缨，红缨应诺。
齐瑾离开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她要去找齐若水，齐若水一定知道皇甫宸在哪里。
画像上的两个人她是没有见过，可她认得他们脸上的刺青，当年……当年齐若水就是跟这样的人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知道齐若水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在西凉吗？那她跟西凉巫王又有什么关系？
巫王……西凉……
齐瑾的脸色煞白如纸，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捂着胸口。
“小姐，您怎么了？”秀姑急忙扶住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秀姑，你还记得他吗？”齐瑾低声地问道。
“谁？”秀姑一头雾水，不知道齐瑾说的到底是谁。
齐瑾咬了咬牙，含着恨意从嘴里挤出一个名字，“就澜……”
秀姑脸色微变，她已经几十年没有在小姐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今日怎么忽然又提起了，“小姐，他怎么了？”
“当年受伤回来的时候，他后背是不是有刺青，两条怪异的蛇？”齐瑾小声地问道。
“是，我记得是有的。”秀姑点了点头。
齐瑾无力地坐在地上，“秀姑没去找齐若水，她一定还在京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秀姑惊讶地问。
“不要问那么多，让你找就去找。”齐瑾叫道，如果是画像上的人抓走皇甫宸，那齐若水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澜当初是去了西凉吗？
皇甫就澜去西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八百七十三章 迷雾
叶蓁虽然同意墨容湛先让人去查一查单先生，可她还是让沈异照着画像先去找人了，不管真假，就算找到两个西凉祭司殿的侍卫也爱后，肯定多少能够打听到消息的。
沈异那边还没有眉目，红缨便来禀话，说是齐医官回京都了。
“今日时候不早，明日再请齐医官进宫吧。”叶蓁看了看天色，夕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齐医官上了年纪，从承德山庄回来肯定也是累了。
叶蓁的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齐医官求见的禀话。
“齐医官怎么这时候来了？”叶蓁愣了愣，“快请她进来。”
别是太后的病情有什么问题才好。
齐瑾一脸焦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下官见过娘娘。”
叶蓁说，“齐医官免礼，快请坐，你今天才刚回京都，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
“娘娘，我听说阿辰出事了？”齐瑾急声地问，她身边的亲人不多了，她几乎将皇甫宸当儿子看着的，虽然齐若水没有明说，可她觉得肯定是他出事了。
“齐医官，你这事儿是听谁说的？”叶蓁心中暗惊，不动声色地问着齐瑾，除了单先生，宫外应该没人知道的，沈异他们更加不可能将这件事对外说。
何况，齐医官才刚刚从承德山庄回来。
齐瑾为难地看了叶蓁一眼，她肯定不能说是从女儿口中无意中听说的，从十几年前，她就已经当自己没有女儿的。
“我……我是无意中听说的，娘娘，这是真的吗？”齐瑾问道。
叶蓁早就从她的面色中看出端倪了，无意间？听谁说的？
“师父的确不知所踪……”叶蓁轻轻地点头，“他在齐国被人抓了。”
齐瑾大吃一惊，“怎么会被人抓了？”
叶蓁轻轻摇头说道，“本宫也是想不明白，抓走他的人极有可能是西凉巫王，师父留下的线索迷糊不明，本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西凉巫王？”齐瑾更是诧异，“阿辰怎么会和西凉车上关系，他难道是得罪了西凉的巫王吗？”
“齐医官，齐家……以前跟西凉可有什么渊源吗？”叶蓁问道，她想了许久，那个齐字最有可能是指齐家，可齐家里面除了齐瑾还有谁呢？
齐瑾仔细地回想，“齐家不曾听说过跟西凉有何关系，阿辰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得罪人的，我想不通那西凉巫王为何要抓他，娘娘，请您一定要救救阿辰。”
叶蓁说，“他是本宫的师父，如今他有难，本宫岂有不救他的道理，只是……如今无法确定是巫王抓走了他，无凭无据如何去跟西凉要人。”
“这……这怎么办？”齐瑾有些慌乱，若是皇甫宸有什么意外，她将来哪里有面目去见自己的亲姐姐。
“齐医官，究竟是谁跟你说师父的事情？除了告知你师父出事了，那人还有说别的吗？”叶蓁狐疑地问道，她觉得告诉齐瑾这件事的人也是很可疑的。
齐瑾一脸为难，她看了叶蓁一眼，“那人……身份特殊，请恕下官无法明言。”
让齐瑾无法说出来身份的人会是谁？叶蓁愈发疑惑，不过她没有再多问了，“本宫这里有两张画像，据说是抓走师父的人，齐医官可要看一眼。”
“好。”齐瑾立刻点头，她倒是想知道究竟谁抓走了外甥。
叶蓁让红缨去拿两张画像过来，铺开在桌面上给齐瑾过目。
齐瑾的视线落在画像上，她差点跳了起来，像是被毒蛇咬中一样，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
这个反映看在叶蓁的眼中自然是不寻常的，她和红缨对视了一眼，沉默地看着齐瑾。
“齐医官，你见过画像上的人吗？”叶蓁低声地问道。
齐瑾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摇了摇头，“没有……没见过……”
叶蓁深深地看着她，“这是巫王祭司殿的侍卫，如果真是他们抓走了师父，那就跟巫王有关了。”
“娘娘，有人亲眼看到阿辰就是被这些人抓走吗？”齐瑾急忙问道。
“是的。”叶蓁轻轻地点头，“齐医官，你是师父的姨母，若是有任何关于师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本宫。”
齐瑾慌乱地点头，“下官知道，下官……还有事，娘娘，下官先告退了。”
叶蓁从来没见过齐瑾这个样子，她说道，“好，齐医官先出宫吧。”
“下官告退。”齐瑾行了一礼，慌忙地离开。
“让薛林跟着。”叶蓁低声地吩咐红缨，红缨应诺。
齐瑾离开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她要去找齐若水，齐若水一定知道皇甫宸在哪里。
画像上的两个人她是没有见过，可她认得他们脸上的刺青，当年……当年齐若水就是跟这样的人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知道齐若水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在西凉吗？那她跟西凉巫王又有什么关系？
巫王……西凉……
齐瑾的脸色煞白如纸，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捂着胸口。
“小姐，您怎么了？”秀姑急忙扶住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秀姑，你还记得他吗？”齐瑾低声地问道。
“谁？”秀姑一头雾水，不知道齐瑾说的到底是谁。
齐瑾咬了咬牙，含着恨意从嘴里挤出一个名字，“就澜……”
秀姑脸色微变，她已经几十年没有在小姐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今日怎么忽然又提起了，“小姐，他怎么了？”
“当年受伤回来的时候，他后背是不是有刺青，两条怪异的蛇？”齐瑾小声地问道。
“是，我记得是有的。”秀姑点了点头。
齐瑾无力地坐在地上，“秀姑没去找齐若水，她一定还在京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秀姑惊讶地问。
“不要问那么多，让你找就去找。”齐瑾叫道，如果是画像上的人抓走皇甫宸，那齐若水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澜当初是去了西凉吗？
皇甫就澜去西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八百七十四章 撒谎
单识在屋子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齐若水，她微微皱眉，不明白那个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已经离开京都了吧？
当年好像也是这样，一夜之间就不知踪影，十几年后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却是告诉她皇甫宸出事了，如今回了京都，她不说去看望母亲，居然连儿子也不顾，这不知道是个什么女人。
“你在等我？”
就在单识等得不耐烦，心里越想越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齐若水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看向齐若水，“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又悄悄地离开京都。”
齐若水淡淡一笑，“你不是说我应该去看望一下儿子吗？我听了你的话，去找他了。”
单识愣住了，“你去看望你儿子了？”
“顺便看望了一下我母亲，不过，她并不原谅我。”齐若水笑着说，似乎并没有将齐瑾的态度放在心上。
“你当年不告而别留下儿子，齐医官若是能即刻原谅你才怪。”单识没好气地说，“既然去了一次，那肯定不介意再去第二次，多去几次，齐医官自然会原谅你的，母女俩难道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齐若水笑而不语，“她若是那么容易原谅就好了。”
就算齐瑾原谅了她，不见得她愿意承认这个母亲。
单识一直以为齐若水和齐医官之间的恩怨就是当年的不告而别，她劝着齐若水，“齐医官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计较太多，让一下老人家不行吗？”
齐若水轻轻地点头，“好啊。”
大概没想到齐若水会这么爽快地说好，单识还愣了愣，后面一堆劝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明天我想去护国寺走一走，你和我一起去吗？”齐若水忽然问道。
“你去护国寺做什么？”单识疑惑地问。
齐若水笑了笑，“多年没有回京都，就想到处去看看，将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来呢。”
“你既然都和儿子相认，还想着要离开？”单识不能理解地问道。
“我只是去看他，不是和他相认，在晞儿心目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齐若水淡淡地说道。
单识没好气地骂道，“有你这样的人吗？见了儿子也不相认。”
“我和他相认？呵呵。”齐若水嘲讽地冷笑着，她要是和齐子晞相认，最着急的人应该就是齐瑾了。
她什么都给不了儿子，只能隐瞒他的身世，让他有一个清白的身份。
“难道和他相认还委屈你了？”单识问道。
齐若水不想跟单识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我可以想起更多的事情呢。”
单识听到她这么说，只好点头答应了。
……
……
齐瑾从宫里出来就想去找齐若水，可是，等她带着秀姑开始找人的时候，才知道她们根本不知道齐若水在什么地方。
京都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小姐，已经天黑了，我们回去吧，明日奴婢再出来找。”秀姑扶着齐瑾小声说道。
齐瑾苦笑了一声，“早知道就应该问她在哪里落脚了。”
“说不定明天若水姑娘还会来看望晞儿呢。”秀姑安慰着，这都已经快深夜了，齐瑾本来就颠簸了大半天，再这么找下来肯定要累倒的。
“那就回去吧。”齐瑾失望地叹息，和秀姑一起回了家里。
她们并没有发现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悄悄地跟踪着她。
薛林在看到齐瑾她们进家门之后才回宫跟叶蓁回话。
“……齐医官出宫之后在找人？一直找不到吗？”叶蓁疑惑地蹙眉，她在找谁，为什么会漫无目的在京都找着呢？
“属下隐约听到好像提到若水姑娘。”薛林回道。
若水姑娘？叶蓁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她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知道这个人跟齐医官是什么关系吗？”
薛林回道，“属下还没来得及查清楚，不知道……和单先生一同回京的女子有没有关系。”
叶蓁诧异地问，“单先生是和别人一起回京的？”
“回娘娘，沈异查到单先生并非独自一人回京，如今和一个女子住在东郊的一处宅子里，只是那女子身份还没查出究竟是谁。”薛林说。
“会不会是单先生的学生？”叶蓁问道。
薛林抬头看了叶蓁一眼，“属下如今也不好说。”
“你下去吧，明日继续去跟着齐医官，单先生那边有沈异，他若是查出什么，会跟本宫说的。”叶蓁疲倦地挥了挥手，怎么觉得前面雾蒙蒙一片，还有一双手在牵着她走呢。
到底是谁在引导着这一切的。
过了一会儿，墨容湛才从乾清宫回来，看到叶蓁还在盯着画像，他无奈地走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你就算一直盯着他们看，也不能将他们从画像里面盯出来的。”
“今天齐医官进宫了，她不知从何处得知师父的事情，而且看到这两个画像的时候，神情过于怪异，好像她以前见过一样。”叶蓁低声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墨容湛，“你说齐医官会跟这件事有关吗？”
墨容湛轻笑，“你该不会以为那个齐是在指她吧？”
叶蓁嗔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他留下齐字，也不一定是说齐家有问题啊，说不定还可能是指齐家有人能救他，或是知道他在哪里。”
“说的有道理。”墨容湛点了点头。
“我让薛林去跟踪齐医官了，听说她在找一个叫若水的女子。”叶蓁说。
墨容湛一愣，“若水？齐若水？”
叶蓁猛地抬头看他，“你知道是谁？”
“如果是齐若水的话，她是齐医官的女儿，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齐医官一直是这么说的。”墨容湛沉声说道，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京都呢。
“啊？”叶蓁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墨容湛摸了摸她的头，“别急，如果齐若水跟皇甫宸的事情有关，只要她在京都，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叶蓁无奈轻笑，“我觉得我一个脑子都不够用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对峙
齐瑾这个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东方出现一抹白的时候，她已经是躺不住了，立刻就起来准备梳洗一番出去找人。
“小姐，您这么早就起来了？”秀姑就睡在旁边的耳房，听到隔壁屋子有动静，立刻就过来了，“您的脸色好差，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齐瑾说，“我哪里还能睡得着，我再出去找她。”
“小姐，这天还没完全亮呢，就算您去找她，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啊。”秀姑无奈地说道，“您先坐下，我去给您拿早膳，吃完早膳再出去找也不迟。”
“好吧。”齐瑾看了看天色，也知道此事出去定是不好找人的，“晞儿昨天可有问什么吗？”
秀姑低着头说道，“问了几句，都被奴婢给敷衍过去了，小孩子忘性大，过几天肯定就不会问了。”
齐瑾叹了一声，“幸好当年没跟他说过他母亲的名字。”
“小姐也别太担心了。”秀姑说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齐瑾摇头苦笑，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什么都没查清楚就让齐若水离开了。
秀姑不知如何劝她，毕竟这件事是她们母女心里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你去看看晞儿吧。”齐瑾说道，把秀姑打发了下去，“我吃过早膳再出门。”
秀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好。”
齐瑾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她其实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齐若水，昨晚去找了几个客栈都没有打听到，今天她打算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打听。
在她刚出门的时候，躲在暗处的身影就动了起来。
东边的鱼肚白被一抹金黄的光芒冲破，阳光渐渐笼罩在这座古老的城墙上。
吱呀——
偏僻静雅的某处宅子开了门，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单识向来喜欢睡回笼觉，今天一早被强迫去护国寺，心中已然十分不悦，脸上没有几分欢喜的神色。
“这几年你是越来越懒了，记得以前在学院里，你可不是这样的。”齐若水一身浅蓝色底白玉兰花衣裙，本来这样的裙子更适合小姑娘，她这样的年纪着实有些不适合，不过穿在她身上，却没有显得突兀，反而更衬得她端丽秀美，妩媚天成。
“以前是以前，难道我还是十五六岁一样的小姑娘吗？”单识没好气地说道。
“越是上了年纪，就越不能偷懒。”齐若水含笑说。
单识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年纪比你还小，你别动不动就上了年纪。”
齐若水只是笑着不说话，“快上马车吧。”
“你究竟是想去护国寺作甚？”单识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随便走走。”齐若水笑着说。
单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觉得齐若水不像是那种会到护国寺去闲走的人呢？心里虽然狐疑，和她还是跟着上了马车，一道去了护国寺。
坐在马车里，齐若水眸中含着浅笑，她知道后面一直有人在跟着，看来陆夭夭是怀疑单识了？还是从齐瑾那里得知了她的身份呢？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
……
叶蓁得知齐若水的身份震惊不已，今天就让吴冲去查齐若水是个什么人。
没多久，薛林便亲自过来给叶蓁回话。
“娘娘，齐医官早早出门在外面找寻，每间客栈都去打听有没有一个双眼不同的女子。”薛林说道。
“双眼不同？”叶蓁挑了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林说，“属下暗中听到齐医官是这么形容的，那个女子的眼睛一只黑色一只是琥珀色，和寻常人不同。”
“还有这样的人？”叶蓁吃惊地问，她忽然很好奇那个齐若水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一个人的眼睛若是不同，那岂不是很奇怪吗？
“娘娘，齐医官似乎很着急要找到那个女子。”薛林说道，“不过，依属下看，她这样做是海底捞针，只怕不容易找得到。”
京都如此大，客栈不知多少，何况那个女子不一定住在客栈。
“去请齐医官进宫吧。”叶蓁低声说道，让齐医官这么找下去迟早要累倒，她已经大约猜到和单先生在一起的人就是齐若水。
只是，或许齐若水会知道皇甫宸的消息，是从单先生那里得知的。
薛林出宫去请齐医官，叶蓁也派人去暗卫所那边打听消息，不知道那两张画像的事情可有着落了。
如今只能确定画像上的人就是西凉祭司殿的侍卫，可其他的依旧一无所知，巫王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一个谜。
“娘娘，福公公求见。”黛眉进来说道。
叶蓁微怔，让福公公进来说话，
“娘娘，皇上请您到乾清宫，有事与您商议。”福公公见了叶蓁笑着行了一礼。
墨容湛这时候让她去乾清宫？叶蓁心中暗惊，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了。
到了乾清宫，叶蓁直接就去御书房找墨容湛了。
“皇上，怎么了？”叶蓁以为是有皇甫宸的消息，看着墨容湛的脸色阴沉，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墨容湛将放在桌案上的一封密信拿给叶蓁，“单识最近半年都在北冥国，根本不是在齐国。”
“什么？”叶蓁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单先生不在齐国？”
“皇甫宸是一个月前在齐国被人带走的，试问，在北冥国的单识怎么知道他的事情？又怎么亲眼看到是谁带走了他？”墨容湛沉声地说道。
叶蓁心中震惊不已，她想不通单先生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单先生要做什么？”她小声地问道，“既然她没亲眼看到，那怎么知道……怎么画出祭司殿的侍卫？”
“这才是朕想知道的。”墨容湛冷声地说，“朕已经让人去将她请进宫里了。”
“你要当面质问她吗？”叶蓁问。
墨容湛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她是你的老师，你来问她吧。”
“好。”叶蓁点了点头，她也想知道，单先生撒谎的原因。
“别因为她是你的老师就什么都相信她。”墨容湛低声地说道。
第八百七十六章 离镜
单识并不太想要到护国寺的，只是齐若水要求，她才舍命陪君子，在护国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齐若水兴致就已经消失了。
“还以为这么多年了，护国寺会有所不同，看来也不过如此。”齐若水淡淡地说道，眼中尽是失望。
“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单识皱眉问道，别以为她真看不出齐若水到护国寺来的真正目的。
齐若水笑了笑，对单识笑道，“方丈，可惜他在外云游，我是不用见到他了。”
单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既不信佛也不信道，见方丈有何用？难不成找他替你批命吗？就算他给你批命了，你会相信？”
“说得好听就相信了。”齐若水笑眯眯地说。
两人并肩走出护国寺，正要上马车的时候，沈异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单先生，皇上请你进宫一趟。”沈异作揖一礼，抬头看向单识。
皇上请她进宫？
单识心中暗惊，转头看向齐若水。
齐若水面色镇定，对着单识轻轻点头，仿佛今日此景，是她早有预料。
“是，我随你进宫。”单识回了沈异一礼，她心里对锦国这位皇帝是有怨恨的，叶家因他而亡，然后叶亦清还活着，叶家和她也没有什么想法，当初她被逼着离开京都，一时的怒意是有，但她不得不佩服墨容湛。
这位皇帝比起先帝，他能够给锦国带来不一样的天下。
沈异请单识上了马车，目光深沉地看了齐若水一眼，这个女子过于奇异，他虽暗中派人盯着，不过他却觉得对方是知道的，她知道有人在跟踪她的。
齐若水目送单识的马车渐渐远去，她在护国寺闲走半天的阴郁心情还轻松起来，吩咐马车将她送回城里。
马车刚刚进城就被人拦下，齐若水在车上差点颠倒，她微微蹙眉，正要呵斥几句，外面传来了齐瑾的声音，“下来。”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突然就冲出来。”车夫不悦地训斥着，幸好是他及时拉住绳子，不然那婆子就要被撞死了。
“齐若水！”齐瑾大声地叫道，“下来。”
齐若水伸手打起帘子，淡淡含笑看着齐瑾，见她头发已经散乱，面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应该是在这外面找了她许久吧，“看来你是有话要对我说，难不成你还想着在这里吵起来，不如先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虽然不愿意和齐若水相处太久，但齐瑾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她们之间所说的不适合在大庭广众说出来。
她沉着脸上了马车，坐在齐若水对面却不肯多看她一眼。
齐若水让车夫直接回了宅子，这里绝对的僻静，她们之间说什么都不会让外人听到。
她率先下了马车，转头淡淡地看着齐瑾，见她动作缓慢，才发现齐瑾比她记忆中老了许多，就连头发都已经有了银丝。
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不变老。
齐若水转身不再去看齐瑾。
在幽静的院子里，齐瑾冷眼看着站在前面的女儿，“这些年你都在西凉？”
“如今才来关心我这些年去了何处，是不是太晚了些？”齐若水好笑地说道，眼中毫不掩饰对齐瑾的鄙视。
齐瑾寒声说，“阿辰是不是你带走的？”
“皇甫宸？这才一个晚上，你这么快就得了臆想症？”齐若水冷笑。
“抓走阿辰的人面上有刺青，你当年就是跟这些人走的，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齐瑾怒声地问道。
齐若水挑眉冷冷地看着她，“凭着两张画像，你就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你怎么知道是两张画像？”齐瑾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问。
“我和单识一起回京都，怎么会不知道。”齐若水呵呵地笑着，“你想问的就是这些吗？”
齐瑾想问的自然不止是这些，她有太多想问的，可是她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你还是不敢问不敢提吗？”齐若水嘲讽地问道，“不如我替你问好了，你看到宫里的两张画像，想起了他，那刺青是不是似曾相识呢？”
齐瑾的脸色一白。
“我猜的果然没错。”齐若水掩嘴一笑。
“你到底想要什么？”齐瑾低声地问，“你不会无缘无故回京都，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
齐若水眼中仿佛有寒霜渐渐凝结，“你是在以什么身份问我这样的话？我为何回来，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你有资格过问吗？”
“你和巫王是什么关系？”齐瑾不理会她的质问，她如今只想知道巫王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走皇甫宸。
齐若水冷笑了一声，“你是想问皇甫就澜当年到底为何会去西凉吗？明知道你有身孕都不肯跟你走，而是要去西凉吗？”
齐瑾沉默不语，眼神沉痛伤悲。
不说话就是默认。
齐若水笑得更加狂冷，“当年你问不出口的话，如今怎么就问得出口了？”
“前尘往事，我不想再提，我只问你，抓走阿辰是为何？你和巫王又是什么关系？”
锦国和西凉的战事早已经打响，谁都知道如今西凉是巫王的天下，锦国和西凉，实际上就是跟巫王的战争。
“就是因为你这种懦弱逃避的态度，才害了我的一辈子。”齐若水愤恨地看着齐瑾，“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不问就能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却要别人去承担，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齐瑾如遭雷击，脸色发白地看着齐若水。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十恶不赦，所以皇甫宸被人抓了必然和我有关，你以为我抓皇甫宸是要做什么？”
“我为什么会生下晞儿，还不都是因为你的隐瞒，如果你早点说出皇甫就澜就是我的父亲，我会爱上他吗？”
“住口！”齐瑾无力地开口喝道。
齐若水解恨地看着她，“怎么，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吗？你天天对着晞儿，居然还能够若无其事地活在这个世上，你也真厉害。”
“你不是想知道皇甫宸是被谁抓走了吗？”齐若水含笑地问道，“我回答你。”
第八百七十七章 美人
庭院中，齐若水和齐瑾仍然是僵持着。
“到底是谁抓走了阿辰”齐瑾瞪着齐若水问道。
齐若水淡淡地笑了起来，“是巫王，西凉祭司殿的人抓走他了。”
“就是脸上有刺青的人你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齐瑾厉声问道。
“他们是祭司殿的侍卫，当年就是他们将我带走的，我在祭司殿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对他们自然是避而三舍，见他们抓走表弟，便是有心相救，也不敢露面。”齐若水淡淡地说。
祭司殿齐瑾对西凉并不熟悉，她皱起眉头，“他们抓走阿辰要做什么”
齐若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知道当年皇甫就澜为什么明知你有身孕还要回西凉吗因为他最深爱的女人就在西凉，而且还是西凉的巫王，他虽风流成性，可最爱的女子却只有一个人。”
齐瑾愣了愣，“什么”
“皇甫就澜当时是因为却鸾留在西凉，为了她甚至改名换姓，连皇甫家族都抛弃了，若不是他被人陷害受伤遇到你，估计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他一直在祭司殿陪着却鸾，是却鸾让人将我带去西凉的。”齐若水淡淡地说着，提到却鸾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眸色冷得让人想要坠入冰窖中。
“就澜是祭司殿的护法，却鸾身为巫王，所以不能嫁给他，他就在西凉陪着她一辈子，可惜，他在得知你我的身份之后，一病不起，死在了祭司殿。”齐若水淡声地说着，“知道他死的时候说什么吗他说这辈子最后悔有两件事，一是是没有让却鸾嫁给他，他若是还有当年皇甫王朝称霸天下的力量，那就能够让却鸾不必被巫王之名困住一辈子，他唯一遗愿，是想看到皇甫王朝君临天下二是，不该被你所救，你毁了他，也毁了我。”
“胡扯他想要君临天下，那是他痴心妄想。”齐瑾冷笑，“不是我毁了他，是他毁了我，毁了你如今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祭司殿的巫王为何要抓走阿辰”
齐若水笑了笑，“那你不如去问就澜好了。”
“你”齐瑾气结，她很清楚不管怎么问齐若水，她都不会说出真相的，“阿辰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西凉吧。”齐若水笑着说，“至于是不是在祭司殿，那我就不清楚了。”
齐瑾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那你随我进宫，你跟皇后娘娘去说，她是阿辰的徒弟，一定会派人救他的。”
“皇甫宸知道你和他叔叔的事情吗知道晞儿的身份吗”齐若水看着齐瑾含笑问道，“若是知道了，不知会如何看你这个姨母呢。”
“闭嘴”齐瑾觉得心尖绞痛，她不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一想起来整个人都痛不欲生。
她是后悔了，不该隐瞒女儿关于她父亲的身份，若是一开始就告诉她，后面就不会那么多事情，也不会有这种无法见人的家丑了。
齐若水在知道皇甫就澜的身份开始，她就喜欢看到齐瑾这种痛苦又愤怒后悔的神情，好像只有看到齐瑾痛不欲生，她才会觉得解恨。
“你走吧，陆夭夭早就知道皇甫宸被带走的事情，你再怎么担心也救不了他。”齐若水厌烦地挥手，忽然失去了看齐瑾痛苦的乐趣。
“你回来见晞儿，还有什么目的”齐瑾问道。
齐若水勾唇一笑，“晞儿是我的儿子，我带走他是天经地义。”
“你休想”齐瑾顿时大怒，她怎么会让晞儿跟着齐若水走。
“我如今也没想带他走。”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齐子晞必须好好地活着。
齐瑾冷冷地看了齐若水一眼，“希望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你。”
“同有此愿。”齐若水说。
齐瑾转身走出庭院，刚走出宅子的大门，便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从马车下来。
“红缨”
“齐医官，皇后娘娘请齐若水姑娘进宫。”红缨有些诧异在这里见到齐医官。
“娘娘要见她”齐瑾诧异地回过头，正好看到齐若水慢慢地走了出来。
叶蓁对齐若水很好奇，她想要让单识多跟她说一说，可是单识所知道的齐若水并不多，两人只是当年闺中好友，可自从齐若水未婚先孕生下孩子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年整个医学馆属她学得最好，老师还没教的，她都已经会了，如果她没有失踪，她说不定也会进宫成为医官。”叶蓁回忆当年的齐若水，摇头笑了起来，“娘娘可知当年京都但凡见过她的人都称她是仙女再世，一见倾城，再见倾国形容她也不过了。”
叶蓁没想到齐若水在单先生的口中评价这么高，“那她是为何离开京都她和齐医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导致今日这样的水火不容”
单识摇头苦笑，“这个我也不知详情，只隐约猜得到是跟齐若水未婚先孕有关系。”
叶蓁轻轻地点头，抬眸看向外面，照着时辰来看，红缨应该快将齐若水带进宫了。
果然，没多久，红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奴婢将齐若水带来了，齐医官也在。”
“让齐若水进来。”叶蓁离开说道，她隐隐觉得这个齐若水会是事情的关键。
叶蓁从单识的口中已经大约能想象得到齐若水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当她看到从门外走来的女子时，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这世上美人有许多，可是大多容易被岁月掩埋，像齐若水到了这般年纪还能这样精致如画，美艳无双的，只怕真的仅有她一人了。
在齐若水身上没有看到齐瑾的影子，看来她长得应该是像她的父亲。
齐瑾当年究竟为什么没有成亲就生下齐若水，好像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齐若水的父亲真实身份。
在叶蓁打量齐若水的同时，齐若水也在打量着她。
齐若水自认为已经是绝美之人了，见到了陆夭夭，她也明白为何那么多男人为这个锦国皇后沉迷的原因了。
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如此美人，哪个男子不动心
第八百七十八章 可疑
庭院中，齐若水和齐瑾仍然是僵持着。
“到底是谁抓走了阿辰”齐瑾瞪着齐若水问道。
齐若水淡淡地笑了起来，“是巫王，西凉祭司殿的人抓走他了。”
“就是脸上有刺青的人你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齐瑾厉声问道。
“他们是祭司殿的侍卫，当年就是他们将我带走的，我在祭司殿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对他们自然是避而三舍，见他们抓走表弟，便是有心相救，也不敢露面。”齐若水淡淡地说。
祭司殿齐瑾对西凉并不熟悉，她皱起眉头，“他们抓走阿辰要做什么”
齐若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知道当年皇甫就澜为什么明知你有身孕还要回西凉吗因为他最深爱的女人就在西凉，而且还是西凉的巫王，他虽风流成性，可最爱的女子却只有一个人。”
齐瑾愣了愣，“什么”
“皇甫就澜当时是因为却鸾留在西凉，为了她甚至改名换姓，连皇甫家族都抛弃了，若不是他被人陷害受伤遇到你，估计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他一直在祭司殿陪着却鸾，是却鸾让人将我带去西凉的。”齐若水淡淡地说着，提到却鸾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眸色冷得让人想要坠入冰窖中。
“就澜是祭司殿的护法，却鸾身为巫王，所以不能嫁给他，他就在西凉陪着她一辈子，可惜，他在得知你我的身份之后，一病不起，死在了祭司殿。”齐若水淡声地说着，“知道他死的时候说什么吗他说这辈子最后悔有两件事，一是是没有让却鸾嫁给他，他若是还有当年皇甫王朝称霸天下的力量，那就能够让却鸾不必被巫王之名困住一辈子，他唯一遗愿，是想看到皇甫王朝君临天下二是，不该被你所救，你毁了他，也毁了我。”
“胡扯他想要君临天下，那是他痴心妄想。”齐瑾冷笑，“不是我毁了他，是他毁了我，毁了你如今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祭司殿的巫王为何要抓走阿辰”
齐若水笑了笑，“那你不如去问就澜好了。”
“你”齐瑾气结，她很清楚不管怎么问齐若水，她都不会说出真相的，“阿辰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西凉吧。”齐若水笑着说，“至于是不是在祭司殿，那我就不清楚了。”
齐瑾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那你随我进宫，你跟皇后娘娘去说，她是阿辰的徒弟，一定会派人救他的。”
“皇甫宸知道你和他叔叔的事情吗知道晞儿的身份吗”齐若水看着齐瑾含笑问道，“若是知道了，不知会如何看你这个姨母呢。”
“闭嘴”齐瑾觉得心尖绞痛，她不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一想起来整个人都痛不欲生。
她是后悔了，不该隐瞒女儿关于她父亲的身份，若是一开始就告诉她，后面就不会那么多事情，也不会有这种无法见人的家丑了。
齐若水在知道皇甫就澜的身份开始，她就喜欢看到齐瑾这种痛苦又愤怒后悔的神情，好像只有看到齐瑾痛不欲生，她才会觉得解恨。
“你走吧，陆夭夭早就知道皇甫宸被带走的事情，你再怎么担心也救不了他。”齐若水厌烦地挥手，忽然失去了看齐瑾痛苦的乐趣。
“你回来见晞儿，还有什么目的”齐瑾问道。
齐若水勾唇一笑，“晞儿是我的儿子，我带走他是天经地义。”
“你休想”齐瑾顿时大怒，她怎么会让晞儿跟着齐若水走。
“我如今也没想带他走。”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齐子晞必须好好地活着。
齐瑾冷冷地看了齐若水一眼，“希望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你。”
“同有此愿。”齐若水说。
齐瑾转身走出庭院，刚走出宅子的大门，便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从马车下来。
“红缨”
“齐医官，皇后娘娘请齐若水姑娘进宫。”红缨有些诧异在这里见到齐医官。
“娘娘要见她”齐瑾诧异地回过头，正好看到齐若水慢慢地走了出来。
叶蓁对齐若水很好奇，她想要让单识多跟她说一说，可是单识所知道的齐若水并不多，两人只是当年闺中好友，可自从齐若水未婚先孕生下孩子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年整个医学馆属她学得最好，老师还没教的，她都已经会了，如果她没有失踪，她说不定也会进宫成为医官。”叶蓁回忆当年的齐若水，摇头笑了起来，“娘娘可知当年京都但凡见过她的人都称她是仙女再世，一见倾城，再见倾国形容她也不过了。”
叶蓁没想到齐若水在单先生的口中评价这么高，“那她是为何离开京都她和齐医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导致今日这样的水火不容”
单识摇头苦笑，“这个我也不知详情，只隐约猜得到是跟齐若水未婚先孕有关系。”
叶蓁轻轻地点头，抬眸看向外面，照着时辰来看，红缨应该快将齐若水带进宫了。
果然，没多久，红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奴婢将齐若水带来了，齐医官也在。”
“让齐若水进来。”叶蓁离开说道，她隐隐觉得这个齐若水会是事情的关键。
叶蓁从单识的口中已经大约能想象得到齐若水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当她看到从门外走来的女子时，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这世上美人有许多，可是大多容易被岁月掩埋，像齐若水到了这般年纪还能这样精致如画，美艳无双的，只怕真的仅有她一人了。
在齐若水身上没有看到齐瑾的影子，看来她长得应该是像她的父亲。
齐瑾当年究竟为什么没有成亲就生下齐若水，好像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齐若水的父亲真实身份。
在叶蓁打量齐若水的同时，齐若水也在打量着她。
齐若水自认为已经是绝美之人了，见到了陆夭夭，她也明白为何那么多男人为这个锦国皇后沉迷的原因了。
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如此美人，哪个男子不动心
第八百七十九章 多事之秋
“你觉得齐若水可疑”墨容湛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难得到乾清宫来找他的叶蓁，小丫头正挠着额头将今日见到齐若水的经过告诉他。
“听她解释是半点纰漏都没有，她曾经被抓去祭司殿给老巫王治病，后来逃走了，数月前在齐国遇到师父，姐弟二人多年不见总是有许多话说的，她因为惧怕祭司殿的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抓走，如此听来合情合理，似乎她一点错处都没有，可是，千里之外的祭司殿当初为何不抓走医术更为精湛的齐瑾而是齐若水祭司殿既然是西凉最神圣的地方，她一个弱女子会那么容易逃出来吗这些难道不是疑点”叶蓁转头看着墨容湛认真说道。
墨容湛点了点头，“是疑点，朕还以为你会对齐瑾母女深信不疑。”
“我相信齐医官，可齐若水出现得太蹊跷，我不相信她，今日让她回去也是不想打草惊蛇。”叶蓁很清楚不管她怎么问齐若水都不会问出更多的事情，那齐若水太淡定了。
“她们母女为何水火不容这件事你问过齐瑾了吗”墨容湛问道。
叶蓁摇了摇头，“我还没问呢，今日见齐医官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她们母女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墨容湛对着叶蓁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身边，“齐若水说自己从祭司殿逃出来必然有问题，她可有说过当今巫王的身份”
“说是以前老巫王收养的养女，是个女子。”叶蓁说。
“女子”墨容湛峻眉微挑，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巫王应该是个男子，不然不会这么鼓吹西凉和锦国开战的。
叶蓁看到他惊讶的神色不由一笑，“你也想不到吧，我也是没想到，巫王居然是个女子。”
墨容湛皱眉说，“当初完颜熙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们当时不也没想到巫王会是个女子，自然就没多问。”叶蓁觉得是他们疏忽了，“是了，完颜熙和阿沂还在军营中，不知道如何了太后日夜都在惦记着阿沂，他倒好，去了荒原都这么久还不回来，他真以为是去玩了。”
“开战这么久，西凉根本没提过他，看来西凉王根本没将这个儿子放在心里，完颜熙带着他的侍卫已经回西凉，你哥哥给了他数人相助他。”墨容湛低声说。
叶蓁愣了愣，“西凉不是正在通缉他，他回西凉作甚”
“救他的舅舅。”墨容湛沉声说，“拓跋玄元如果知道自己的外甥落难一定会相救，这么久以来都没消息，只怕也是被软禁起来，或是被杀了。”
“看来西凉是多事之秋。”叶蓁说。
“至于阿沂那个小子”墨容湛揉了揉眉心，“你哥哥把他留下了，没将他绑回来。”
叶蓁皱眉，“不会还让阿沂上战场吧”
“若是他敢上战场去立功也好，别是拖了别人的后腿。”墨容湛冷哼了一声，等那小子回来了，他在教训一顿。
“千万要平平安安回来才好。”叶蓁说，太后如今都恨不得杀了她，要是墨容沂有个什么意外，那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恶劣了。
墨容湛笑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这小子在京都是呆不住的。”
叶蓁不懂墨容湛话里的意思，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墨容沂肯定应该是没事的。
“哎，有没有知道齐瑾母女以前的事情”叶蓁问道，她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齐若水和齐瑾的恩怨。
墨容湛挑眉想了想，因为太多年了，齐家的人口简单，这些年来又是深居简出，想要打听出来还真的不容易，“你不想要问齐瑾吗”
“骨肉之情最是深刻，母女会这样水火不容必然不简单，我去问她，岂不是让她在回忆一次过去的痛苦吗”叶蓁低声说，“我让薛林再去查一查吧。”
荒原，军营。
烽火台上，唐祯和叶淳楠并肩而立，他们眺望着西凉军营那边的方向。
“探子来报，陆翎之已经不在军营里面了。”叶淳楠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怒意。
“他从来不做无缘无故的事情，离开军营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唐祯低声说道，他了解陆翎之，所以有些担心接下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叶淳楠看向他，“陆翎之会去做什么”
唐祯道，“我不知道。”
如今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加重要，让陆翎之必须离开的唐祯想到了一个原因，可他觉得荒谬，所以他不能说出来。
和陆翎之认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将他看透，不知道原来好友早就爱上叶蓁，更不知道他后来对夭夭也是如果要说陆翎之还有什么会在乎的，可能就是陆夭夭了吧。
可是，夭夭已经成了锦国皇后，他难道以为还能够改变什么吗
“将来我会亲手杀他。”叶淳楠说，目光坚定。
唐祯微微一怔，侧头看向他，“叶将军如此痛恨陆翎之，是因为先皇后吗”
“他毒害我妹妹，我们和他不共戴天。”叶淳楠说。
“我虽没有见过先皇后，不过听说她与皇后娘娘是一母同胞，想来不会比皇后差的，若是我有这样的妹妹，自然也是捧在手心呵护，舍不得受到一丝伤害，叶将军的愤怒，我能理解。”唐祯说道，想象着夭夭若是他的妹妹，他说不定比叶淳楠更加爱护着。
叶淳楠看了唐祯一眼，如今的陆夭夭不就是叶蓁么可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
“免战旗摘了”唐祯忽然沉声说道。
叶淳楠一愣，转头看向前方，果然，西凉军营的烽火台本来一直竖立的免战旗被拿下来了。
“看来，是楚离到军营了。”叶淳楠露出一丝冷笑，低头看向还不知情的金善善，或许应该跟她说一声了。
唐祯说，“离镜的战术出其不意，诡谲难辨，和陆翎之有些不同。”
“还阴毒卑鄙，不然也不会被赶出金家军。”叶淳楠冷哼。
第八百八十章 谁是巫王
齐若水过了两天再次进宫，是她终于想起关于祭司殿的一些事情，她都写在纸上了。
叶蓁一直相信暗卫所想要查任何事情肯定不难，何况齐瑾一直就生活在京都，本来她们母女俩的事情应该不难查，可薛林查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她对齐若水就更加好奇了。
“这就是西凉的祭司殿”叶蓁看到齐若水还将一座宫殿画了出来，她诧异地看了过去。
齐若水说，“是的，只是我已经逃出来多年，走的时候也是匆忙看了一眼，不太能记得太详细。”
叶蓁看着齐若水画出来的祭司殿，虽然画的的确不够精致详细，但还是能够看出祭司殿的样貌。
“你当年是怎么让祭司殿的人发现你的”叶蓁好奇地问。
齐若水蹙了蹙眉，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神色，那表情只是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
叶蓁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看来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
“那你治好老巫王的病了”叶蓁淡声问道。
“不算是治好了。”齐若水淡淡地摇头，“老巫王的病根本治不好，不过，虽然没治好，却算是救了她的命，所以我在祭司殿的日子不算太难过，不然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叶蓁蹙眉沉思着，她听单识说过，齐若水当年在医学馆的时候，已经是声名远播，她的医术并不会在齐瑾之下，大概就是因为名声太盛，祭司殿的人才会将她带走。
“你说如今的巫王是老巫王收养的女儿，你见过她吗”叶蓁问道。
齐若水低头说，“没有，只听说过她的存在，从来没见过她。”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是否有生病了。”若是没有生病，为何要带走皇甫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巫王要带走皇甫宸的目的。
“我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齐若水低声说。
叶蓁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和齐医官呢”
齐若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和悲痛，“娘娘，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她。”
看来是连齐医官都不想提起啊，“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宫就不问了，你先回去吧，本宫若是有疑问，会再召你进宫的。”
“是。”齐若水低头应是。
齐若水离开没多久，沈异就来求见了。
“娘娘，叶瑶瑶离开京都之后没多久又回来了。”沈异行了一礼，将叶瑶瑶的行踪回禀给叶蓁。
自从叶瑶瑶从监察院离开，沈异一直就让人跟踪这她，她在离开监察院后离开了京都，只是还没多久，她居然又回来了，其间并没有发现她跟谁接触过，一直都是一个人。
叶蓁听着沈异说完叶瑶瑶的行踪，她摇头说道，“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回京都的，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提示。”
巫王能够解了陆翎之的七日之痛，能够将他救出荒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巫王肯定是懂医术的。
巫王，女子，医术。
好像有什么要在她脑海里破涌而出。
姓齐
齐若水
可是，无凭无据她不能凭这些猜测就说齐若水是巫王。
“叶瑶瑶回了京都之后呢”叶蓁沉声地问道。
“她在郊外的村子里住下了，娘娘，放心，属下的人一直跟着她。”沈异说道。
叶蓁说，“如果发现她去找齐若水，立刻来告诉本宫。”
她没有理由不去怀疑齐若水，但是她最想不通的是，如果巫王是齐若水，那她回京都是为了什么
齐若水难道不知道她这样地出现会招来怀疑吗
“红缨，去请齐医官。”叶蓁吩咐。
齐瑾不在宫里，她为了防止齐若水再去见齐子晞，这两天都在家里防备着，不过，她没有再见到齐若水。
“秀姑，你带着晞儿回牛家村。”齐瑾将秀姑找了过来，沉声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小姐，为什么”秀姑不明白，进了牛家村想要再出来就不容易了，难道小姐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晞儿见面了吗
齐瑾说道，“我没有办法了，秀姑，若水不再是以前的若水，她这次回来肯定不是为了见晞儿，我很担心她会伤害了这个孩子，让他去牛家村吧，村里的人会替我看着他的。”
秀姑泪盈满目，“小姐，我们走了，那您怎么办”
“我要留下，牛家村我是没脸回去的。”齐瑾低声说，“别再多说了，趁着齐若水如今还没想起晞儿，你快带着晞儿走吧。”
“小姐”秀姑跪下来给齐瑾磕头，“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
齐瑾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会照顾自己，你们也是，不要跟晞儿说太多，先哄着他离开再说。”
如果晞儿知道要离开自己的外婆，他肯定不会同意走的。
秀姑忍着伤悲应了下来。
齐瑾在屋里忍着伤悲流了一场泪，想着去偷偷看晞儿一眼，才刚走出房门，便听说宫里要请她进去。
也好，就算去见了也是改变不了事实，免得狠不下心将晞儿送走。
齐瑾一咬牙就跟着红缨进宫了。
“娘娘，不知您找下官有何事”齐瑾行了一礼，心里却明白皇后娘娘找她，那应该是跟齐若水和皇甫宸有关系了。
“齐医官，本宫有一事困惑，希望您能给我答案。”叶蓁看着齐瑾，见她眼红发红浮肿，看起来应该是大哭了一场，自从她认识齐医官，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位坚强冷静的长辈，能够让她大哭的，肯定不是小事了。
齐瑾低声回道，“娘娘请问。”
“本宫想知道你和女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叶蓁低声说道，“齐医官，师父的事情至今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祭司殿，齐若水为什么会被带去祭司殿，本宫不相信是因为她的医术，你是她的母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娘娘，这有关系吗”齐瑾脸色一变，她怎么开口说那件事，那是拿刀在戳她的心。
叶蓁深深看了齐瑾一眼，“因为本宫不想因此怀疑齐若水，更不想滥杀无辜。”
齐瑾虽然恨齐若水，却没想过她会死，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听到叶蓁的话，她脸色变得煞白，她就知道只要齐若水回来，有些事情就会瞒不住。
第八百八十一章 身世
三十几年前，齐瑾救了自己的表哥，却不知对方身份，爱上他有了身孕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皇甫就澜，她原是想劝就澜可他不肯跟她归隐牛家村，她只好大着肚子来到京都，对外称丈夫已死，生下齐若水之后，也没有提过皇甫就澜，齐若水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齐若水十六岁那年遇到皇甫就澜，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皇甫就澜清隽秀雅，成熟稳重，一下子就吸引了齐若水的芳心，少女怀春总是情，何况皇甫就澜虽然深爱却鸾，可一生不得所爱，难免在情感有些放纵，齐若水又是那样艳绝倾城，他如何能抵挡得住，几转含情脉脉的凝视，他顺水推舟将齐若水抱在怀中。
不曾经历过男女之爱的齐若水第一次动情自然是全心全意，她一心等着就澜娶她，无意中得知他最爱的人是另有其人，她才幡然醒悟，她爱得浓烈，也恨得刻骨，几番试探，才知道就澜喜欢的人是西凉巫王却鸾，却鸾对他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既不肯和他在一起，又让他每一次的狠心都无效。
齐若水为了逼皇甫就澜离开却鸾，不顾一切想要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在这个时候，齐瑾发现了她的不对，将她软禁起来逼问，才知道齐若水爱上一个男子，而且还已经珠胎暗结，她再怎么生气都无济于事，只好让那个男子上门提亲。
皇甫就澜是爱着却鸾，可想着齐若水一个小姑娘为了他生死不顾，便打算不再回西凉，让人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他和齐瑾一碰面，两个人都怔住了。
他本来还奢望齐若水不是他的女儿，可看到齐瑾恨不得将他生吞的仇恨眼睛，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风流犯下什么样的错误，于是连夜逃走。
齐若水知道皇甫就澜是她的父亲，更是气得吐血，恨死了齐瑾隐瞒她关于父亲的真相，母女关系从亲密无间变成了水火不容。
齐瑾逼齐若水打掉孩子，齐若水不肯，她说要让齐瑾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要齐瑾每天对着外孙受锥心之痛。
生下齐子晞，齐若水就被却鸾派人带去了西凉，从此和齐瑾恩断义绝。
“”叶蓁无法形容此时心里的震惊，她猜测过造成她们母女反目成仇的各种原因，却没有想过居然是她觉得自己经历的已经十分稀奇，但从来没听说过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齐瑾很明白这件事说出来会让人感到震惊和鄙夷，可她更清楚，如果不说出来，皇后一定会怀疑齐若水，到时候不但帮不了阿辰，还会让齐若水负罪。
“娘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齐瑾的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这件事我本来想带到棺材里去，此生都不想再提的。”
叶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了齐瑾的话，算是解了她不少对齐若水的怀疑。
当年要带走齐若水的人是却鸾，可却鸾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皇甫就澜。
“本宫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叶蓁对齐瑾保证，“你放心，除了本宫，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多谢娘娘。”齐瑾跪了下来行礼，“娘娘，若水她不可能是巫王，她从小就心地善良，只是只是被我连累了。”
叶蓁此时对齐若水多了几分同情，但是，但她不认为齐若水的身世能够洗清所有嫌疑。
“齐医官，本宫不会冤枉她的。”叶蓁说，她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的真相再确定齐若水到底是不是巫王的。
单识离开京都，这座幽静的院子就只有齐若水了。
她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孤单，反而自得其乐在院子里晒太阳。
“都已经来京都好几日了，您还不打算离开吗”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衣着怪异的男子，看他的服侍并不想锦国的人。
这个男子叫无名，是齐若水的护法之一。
齐若水微眯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事情还没办完，如何离开”
“你就这样回来，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无名问道，锦国皇帝那么精明，肯定会怀疑齐若水的身份，他怕的是将来他们无法周全离开这里。
“我本来就没打算掩饰。”从齐若水将单识找来，她就已经步步为营，陆夭夭会怀疑她是巫王，本就在她的安排之中，如果不是她故意露出破绽，陆夭夭连她是谁都不会知道的。
无名看了她一眼，“你是在玩火**，从各种调查中看来，墨容湛和陆夭夭都不是简单的人，叶瑶瑶几乎被他们折磨成一个废人。”
齐若水挑了挑眉，“叶瑶瑶人呢”
“在郊外，容貌已经毁了，想要求您医治她。”无名说。
“到时候让她一起回西凉吧，她也是为了我。”齐若水温声地说着，“陆夭夭必然会派人盯着她，让她别来找我，陆夭夭还没上钩。”
无名不明白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什么，“您说只有陆夭夭才能让皇甫宸改变主意，可如今所做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齐若水淡淡一笑，“如果没猜错，陆夭夭此时应该知道我的身世了，且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翎之已经在路上了，离镜先生在军营中，我们和锦国的战争不能再败。”无名说。
“让他等着，等陆夭夭出宫，我们便能离开。”齐若水说，既然已经没时间，那就早点离开，本来还想逗一逗那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
“若是她不出宫，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无名问道，他担心继续等下去会有麻烦。
齐若水轻轻摇头，“她不出宫，那就引她出宫。”
“要如何引她出宫”无名皱眉问道。
“那就借用我那位母亲了。”齐若水笑了笑，不是说陆夭夭医术高明么那就让她见识见识吧。
本来她也不想来京都的，无奈皇甫宸什么死穴都没有，她只好从他心爱的徒弟下手。
无名低声问，“那小少爷”
齐若水说，“我还要借他一用，到时候你再将他带走。”
“是，巫王。”
第八百八十二章 明透
叶蓁从齐瑾那里得知齐若水的身世，她并没有因此放松对齐若水的警惕，仍然让沈异他们继续暗中调查和跟踪。
荒原那边也传来叶淳楠送来的急报，陆翎之在不久之前离开了军营，去向不明。
“陆翎之不在军营了？”叶蓁抬头看向面色清冷的墨容湛，陆翎之不在军营那会去什么地方？
墨容湛淡淡地点头，“西凉挂了免战旗，这应该是陆翎之的主意，但不是他的做法，朕和你哥哥的想法一样，他应该不在军军营了。”
“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叶蓁问道，别人她尚且可以置之不理，可陆翎之的行踪她无法忽视。
“或许是回西凉了。”墨容湛知道她对陆翎之的痛恨，更加后悔当初念及一点陆翎之的功劳没有杀了他。
若是当初杀了陆翎之，如今就不会让她感觉到紧张和防备了。
叶蓁沉着脸说，“他或许也会回京都。”
墨容湛低声一笑，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后背，“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回来。”
京都都是墨容湛的人，只要他一出现，立刻就会被抓了起来，陆翎之就算有三头六臂，估计也不敢轻易冒险，叶蓁其实还真希望他回来的，这样一来就不会再花心思去找他了。
“那个齐若水……你查出什么了吗？”墨容湛转移了叶蓁的注意力。
叶蓁想起答应了齐瑾不会说出她们母女之间的恩怨，她低声说道，“她和齐医官之间的心结是一时半会都解不开，当初是老巫王让人将她带走的，虽然有因有果，不过我还是对她不放心。”
“那就让沈异将她带去监察院，审问几天自然什么都清楚了。”墨容湛说道。
“这样做就显得太心狠手辣了，她本来可以不用到京都来，是为了告诉我们皇甫宸的消息才来的，我们就这样将她带去监察院，好像不太好吧。”叶蓁倒是想审问齐若水，可是以什么理由呢？无凭无据，只有猜测就将人抓起来，到时候传了出去，这叫人多寒心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墨容湛问道，他最近的心思都在西凉的战事上，今日才传来北冥国万子良在集兵的消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离镜的出现，跟北冥国的集兵是有关系的，一旦西凉和北冥国联手，他就要提高警惕，而且还要加派兵力。
叶蓁说道，“沈异的人还在盯着叶瑶瑶，叶瑶瑶返回京都肯定似乎有原因的，齐若水如果真的是祭司殿的人，那她这次回来就肯定有目的，不会什么都不做，而且，祭司殿的人抓了皇甫宸肯定不是为了杀他，应该是有求于他，所以，他肯定暂时是安全的，之前是我们太急了，我总觉得一直被牵着走。”
墨容湛含笑地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娘娘去办了。”
叶蓁对他挑眉一笑。
翌日，叶蓁请齐瑾进宫，自从知道她们母女的身份，齐瑾就一直没有再进宫，她觉得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叶蓁，她们母女之间的这件事太骇人听闻，如果让牛家村的人知道，大概恨不得将她们拉去丢进深渊。
“齐医官，那日本宫听说齐若水的医术十分高明，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本宫也想缓解你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不如让她到医坊帮忙吧。”叶蓁含笑对齐瑾说道。
她想要更加了解齐若水，让齐若水进医坊就是最好的选择，医坊里有蒹葭和红菱，都是她的心腹，能够替她看着齐若水。
齐瑾听到这话却脸色一变，“娘娘，齐若水如何配进医坊？还请娘娘三思。”
叶蓁抬眸看着她，“齐医官，为何不配？”
“……”齐瑾怔怔地抬起头，为何不配？她都已经将齐若水做过的丑事说了出来，难道娘娘不觉得这是齐若水这一生无法磨灭的羞耻吗？
这是永远都无法原谅的耻辱啊。
“齐医官，齐若水其实也可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不该爱的人，这不能算是她的错。”叶蓁低声说道，她只是觉得，如果当初齐若水不是为了报复生下孩子，或许她跟齐瑾之间的关系不会变得这么水火不容。
齐瑾摇头，“下官觉得她不配，并非全是因为这件事，娘娘，齐若水虽是我的女儿，可她消失十几年突然回来，阿辰又失踪了，下官虽觉得此事与她无关，但是……”
不敢保证齐若水这次回来没有目的。
叶蓁对齐瑾顿时有了新的看法，原来齐医官在看待齐若水的事情上还是很明透的，“其实本宫只是想让她在医坊，这样多些接触，也好多些了解，生得让皇上对她有怀疑。”
“只怕她未必同意，会辜负娘娘一番好意。”齐瑾如何不希望皇甫宸的事情跟齐若水无关，若是能够证明齐若水真的如她所说，只是恰巧碰见此事，她也好安心一些。
叶蓁说，“那本宫明日召她进宫问一问。”
齐瑾想着反正秀姑已经将齐子晞带出京都了，她如今没有后顾之忧，齐若水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她担心了，“是，娘娘。”
可是，还没等叶蓁将齐若水召见进宫，齐子晞就出事了。
夜幕即将降临，齐瑾才刚刚从宫里回到家，还没坐下喝口水，下人就飞快过来禀话，秀姑带着齐子晞回来了。
齐瑾知道秀姑不会无缘无故带着齐子晞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心头一慌，手中的茶杯摔了在地上，急忙地往外面跑去。
她看到一脸憔悴泪痕的秀姑跑了进来，齐子晞被车夫背在身上，已经是昏迷不醒，脸色更加苍白如纸。
“晞儿怎么了？”齐瑾惊声问道。
“小姐，小少爷不知怎么回事……在路上忽然就发病了……您的药就是吃下去也没用处，奴婢没办法……”秀姑哽咽着一边解释。
齐瑾已经顾不得太多，“快把晞儿放到床榻上去。”
她这辈子已经失去太多，唯一的依托就是齐子晞，她不能让晞儿出事。
秀姑自责不已，见到齐瑾大哭了一场，加上两天两夜都不敢休息，此时终于将齐子晞送回了齐瑾身边，她自己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第八百八十三章 远方的杀气
千雪在看到慕容恪的瞬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费尽心思，千山万水地跋涉过来，终于看到了他俊秀依旧的身影，她的激动让她忽略了慕容恪眼中的寒霜，此时她只想让慕容恪知道，为了他，她付出了多少。
藤烨往周围看了一眼，千雪能够离开监察院肯定是被跟踪了，她是怎么找到西凉来的？
“王爷。”千雪给慕容恪行了一礼，“奴婢……”
“谁让你来这儿的？”慕容恪的语气冷若冰霜，眼中也没有千雪想要的怜惜和感动。
这和她所想象的不一样，她好不容易来到西凉，王爷难道不是应该先感动她的付出吗？面对墨容湛的逼迫，她也没有出卖他，王爷难道一点心疼她的念头都没有吗？
藤烨还算是比较有心的，他低声地对千雪说，“你快走吧，怎么就跑这儿来了，会让人发现行踪的。”
她从小就在王爷身边伺候，要怎么当不认识王爷？
“王爷，您是怕有人跟踪千雪吗？您放心，奴婢将他们都甩开了，没人知道我来找您的。”千雪说道。
慕容恪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客栈。
藤烨叹了一声，“你以为监察院是那么容易逃出来的？要不是墨容湛故意放了你，你如今能找到西凉吗？你怎么就让墨容湛给抓住了。”
千雪得不到慕容恪的一声称赞，心里难过得想死，听到藤烨的话，她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让皇上发现吗？偏偏那完颜熙躲在山里面，正好遇到皇上去狩猎，他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
“所以也怀疑阁主了？”藤烨挑眉问道。
虽然他们兄弟俩迟早都要亮剑相见的，不过，让墨容湛这么快怀疑上也不太好。
千雪说，“我觉得他早就怀疑王爷了。”
“走吧，进去吧，反正都已经找到这儿了，就算被跟踪也无所谓。”藤烨说道。
“阁主到这里来作甚？”千雪压低声音问道，不明白慕容恪到西凉到底是为了什么。
藤烨冷哼了一声，“除了锦国那个女人，阁主还会为谁连命都不要？”
陆夭夭？千雪心底无法控制涌起一股嫉妒的恨意，“阁主这么对她，她根本不领情。”
慕容恪要是还在乎对方领不领情就不会在这里了。
进了房间，慕容恪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颀长而冷漠的背影让千雪心底那点嫉妒顿时烟消云散，不敢再有一点抱怨。
“阁主……”千雪小声地叫了一声。
“有什么你认为非要来找我的原因？”慕容恪没有回头去看千雪，声音冷冽得吓人。
千雪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为什么要来找他？从监察院的时候，她不怕死不怕受到什么折磨，只怕再也见不到她，逃了出来，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点头，她想见他，就算只有一眼也好。
如今终于见到他，他冷冷地问她有什么非要来找他的原因？她能说因为爱他，所以想来见他吗？
“阁主，墨容湛已经怀疑您了，您不能再回京都，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陷害您的。”千雪低声地说着，她……她是为了他的安危而来的，这能算不算一个理由呢？
慕容恪回过头睨了她一眼，嘴边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阿湛早就怀疑了，他若是想要陷害我，还会让我离开京都吗？不过，今日之后他对于我就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多亏了你将他的人引到这里，让他们看到了你来见我，证实了阿湛对我的怀疑。”
千雪急忙说道，“不，不会的，我知道有人跟踪，已经甩开他们了，他们不会跟踪到这里的。”
藤烨轻叹了一声，“墨容湛的暗卫不是那么容易甩开的，他们让你发现踪迹，就是要让你以为已经甩开了他们，千雪，你在千罗刹这么多年，居然还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什么？”千雪脸色发白，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是在墨容湛的掌控中，她被利用了？
“你以为监察院是什么地方？”慕容恪冷冷地问道。
千雪脸色变了变，“我……我不知道。”
藤烨见她这个模样心里不忍，说到底，千雪是被他给坑了，要不是他让她去杀完颜熙，估计也不至于被墨容湛给抓去了，他转头看向慕容恪，“反正本来就隐瞒不了多久，就算千雪没来找我们，墨容湛也是迟早要知道的。”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千雪惊恐地看向慕容恪。
慕容恪淡淡地说，“回去。”
千雪既然都来到她的身边，又怎么舍得离开他，“阁主，我留在你身边吧。”
“不必。”慕容恪淡淡地说，“我这里有藤烨就够了。”
“阁主……”千雪转头看了藤烨一眼，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话。
藤烨早就看出千雪对慕容恪的心思，他笑着劝道，“反正我们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就让千雪留下吧。”
慕容恪回头冷眼看他一眼，似乎是怪他多管闲事。
“千雪，锦国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藤烨问道，赶紧转移了话题。
“听说……听说西凉跟锦国已经开战了，樊鲁多的军师是陆翎之。”千雪知道自己终于能够留下来了，她有些兴奋地说道。
慕容恪知道锦国跟西凉开战，但不知道陆翎之的存在，“陆翎之？”
“就是害死了先皇后的陆翎之，听说……”藤烨看了他一眼，“陆夭夭曾经被陆翎之抓走，好像是对陆夭夭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
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夭夭虽然是陆翎之的堂妹，不过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这句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阿湛对叶蓁并没有感情，不可能为了叶蓁废了陆翎之，肯定是陆翎之做了什么事情。”显然，这件事是跟陆夭夭有关系了。
慕容恪脑补了陆翎之会做的事情，顿时对陆翎之有杀之后快的怒意。
远在他方的陆翎之仿佛感觉到一股来自远方的杀气。
“今晚去祭司殿，你去查陆翎之和巫王的关系。”慕容恪对千雪说道。
第八百八十四章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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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瑾成为医官已经几十年，中间治过不知多少疑难杂症，她就算称不上神医，可是医术绝对不会差的，偏偏在医治外孙的时候素手无策。
“小姐，晞儿还没醒。”一夜过去，秀姑已经醒来，齐子晞却依旧沉睡不醒。
“没有……秀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齐瑾一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憔悴，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晞儿依旧没有醒来。
秀姑说道，“没有，离开京都之后，奴婢不敢耽搁带着晞儿赶路，本来晞儿是好好的，不知道晚上怎么就说全身难受，看起来又不像发病的样子，奴婢就请了大夫，大夫说不碍事，只是疲累了而已，喝了一碗安神药，少爷半夜就大哭起来说不舒服，没多久就晕倒了……”
齐瑾觉得一定是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安神药是那大夫开的？”
“那大夫开得安神药奴婢不敢用，还是用小姐给我的那些。”秀姑说道。
既然不是药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如果再不醒来……齐瑾心里一阵恐慌，她感觉晞儿的脉搏越来越弱了。
“你去找齐若水，让她来。”齐瑾说道。
秀姑点了点头，对啊，若水姑娘医术也是极厉害的，“奴婢这就去。”
齐若水早就在家中等着秀姑了，在秀姑带着齐子晞离开京都的时候，她就收到消息，要是齐子晞被带着回了牛家村，那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她让无名去想办法将齐子晞留下，只要齐子晞无法回到牛家村，那肯定要回京都的，虽然是让这个孩子受点苦，不过没关系，有她在这里，她肯定能够让他恢复如初。
秀姑的到来在她料想之中，听说是齐子晞发病，她还露出恰到好处的紧张，立刻就和秀姑去齐家了。
齐瑾虽然不像看到齐若水，但她知道齐若水的医术，如果她能够救晞儿，她可以忍受的。
齐若水也不是来跟齐瑾吵架的，虽然她对齐子晞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将来还要用得上他，她自然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死去。
想要救醒他并不难，他会昏迷不醒也是因为她的药。
“我上次来看他不是好好的吗？这才没有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齐若水几乎是质问地问道。
秀姑哪里忍心看到齐瑾被责怪，立刻就说到，“若水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带晞儿少爷出去没照顾好他，才让他又发病了……”
齐若水问道，“你带他去哪里了？”
“奴婢……奴婢……”秀姑看了齐瑾一眼。
“我让秀姑带晞儿去牛家村。”齐瑾淡淡地说。
齐若水震惊地看向齐瑾，“让晞儿去牛家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不让他回去，我回来了，你就把他送走？”
“如今世道即将大乱，让他回牛家村是为了他好。”齐瑾低声说。
“你……”齐若水气得冷笑，“我且记下了，等我救醒晞儿再跟你算账。”
对于救醒齐子晞，齐若水是有绝对的自信，为了表现出她对儿子的关心，她甚至还亲力亲为地去煮药，亲自喂他喝下，再过半个时辰，齐子晞肯定就醒来了。
齐瑾看到她这么关心晞儿，对她这么多年的一走了之的恨意也有一点缓解。
“你能治好晞儿的病？”齐瑾问道，毕竟她至今都治不好晞儿，本来以为这么多年没犯病肯定是没事了，谁知道才离开京都没几天立刻就出事。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把我找来。”齐若水冷笑，她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自信，何况齐子晞还是她做了手脚才晕倒的。
齐瑾看了她一眼，低眸看着齐子晞。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齐子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好像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了……
齐若水不留痕迹地蹙眉，不可能，以药效而言，齐子晞应该是醒了才对啊。
“晞儿的病是自娘胎带来的。”齐瑾淡声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若水不是没有打听过齐子晞的消息，知道他从小就体弱多病。
齐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因为他的出身不正常，所以才有天生的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没有办法让他痊愈的。”
提到齐瑾说的出身，齐若水转开了头，“你不是说皇后娘娘把他的病治好了吗？”
看到齐若水的反应，她以为这是心虚的表现，齐瑾淡声说道，“是多年不曾复发。”
陆夭夭的医术这么好吗？齐若水不以为然。
又过了一个时辰，齐子晞的脸色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难看，可依然没有醒来的样子。
齐瑾站了起来，“我进宫去求娘娘。”
说着，她想要弯低腰去抱起齐子晞。
“你想要抱他去哪里？”齐若水立刻组织她问道。
“如今只有皇后的医术能够救他了，我要去找皇后。”齐瑾立刻说道。
齐若水说，“晞儿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你还要他去外面颠簸，你以为宫里的人会让你带着他进去吗？别说去见皇后了，还没进宫就被赶出来了。”
齐瑾这才想到那是皇宫，皇宫守卫森严，怎么可能让她带着一个病人进宫。
那就只能求皇后娘娘出宫了……
“你看着晞儿，我进宫。”齐瑾说道，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为了晞儿，为了她生存下去的依靠，她一定要求皇后救救他。
当年皇后能够让齐子晞多年没犯病，如今肯定能够救醒他的。
在宫里的叶蓁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把齐若水叫进宫里，外面就传来齐瑾求见的声音。
齐瑾一进来就跪在叶蓁的面前，“娘娘，求娘娘救救下官的外孙！”
叶蓁愣住了，“齐医官，到底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娘娘，还记得数年前您在大街上救过下官的外孙吗？多亏了娘娘，他这几年都好好的没有发病，前两****让下人带他出去走一走，没想到就发病了，昏迷了两天还没醒来，娘娘，您菩萨心肠，求您救救下官的孙子……”
叶蓁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用灵泉医治的孩子，还是皇甫宸的外甥。
“齐医官，你先起来，本宫随你出宫。”叶蓁低声说道。
第八百八十五章 不以为然
齐若水皱眉看着还在昏睡的齐子晞，为什么会这样？按照她的计划，齐子晞这时候应该已经醒来了，她让无名在他身上动手脚并没有危险，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如今她已经给他吃了解药，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秀姑见她一直皱着眉心，以为她是在担心晞儿，便开口说道，“若水姑娘，您别担心，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医术高明，她肯定能够治好晞儿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陆夭夭的医术高明？她的医术不是几年前才从医学馆学的吗？了不起就是皇甫宸传授了一些，难不成就这几年时间已经成了神医，那是多让人惊叹的天赋？
她齐若水的医术在这世上已经是登峰造极，不可能有谁比她更厉害，陆夭夭那个小丫头，难道就能逆天不成？
“晞儿以前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齐若水淡声地问着，当年她生下晞儿就被带走了，只知道他天生有暗疾，至于究竟是什么病，她就不太清楚了，更不知道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秀姑说道，“小时候会羊癫疯一样在地上抽搐，要是及时看到阻止了还好，若是阻止不了就会昏迷三天三夜，小姐花费了许多时间都没查出是什么病，还是多亏了当时的皇后娘娘，是她治好了晞儿。”
齐若水微微地眯眼，陆夭夭当真这么厉害？她重新坐下来给齐子晞把脉，脉象并没有异常，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至今还没有醒来？
正疑惑着，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齐瑾推门进来，她侧了侧身让叶蓁进来。
叶蓁只作寻常打扮，朴素得让人无法将她和皇后娘娘的身份联想在一起，可即便是这样，背对着阳光，她依旧妍丽秀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齐若水虽然年纪已经比叶蓁多出一截，看到比起年轻的自己丝毫不逊色的姑娘，她还是不可控制地衍生出一丝嫉妒和想要毁灭的冲动。
她心里虽然不屑，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和秀姑一样蹲下身子行礼。
叶蓁让他们都平身，和齐瑾一起来到齐子晞的身边。
“昏迷之前晞儿又羊癫疯了吗？”叶蓁此时顾不上去去观察齐若水的神情，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齐子晞的病情上。
秀姑说道，“回娘娘，晞儿少爷在昏睡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叶蓁轻轻地点头，一边给齐子晞把脉，“他并非旧疾重发。”
“那娘娘觉得他是什么病呢？”齐若水淡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充满挑衅。
“这脉象……”叶蓁皱起眉心，“是吃错什么药和他原先的病情相克了。”
齐若水神色一紧，差点无法维持她的伪装，“你说什么？”
叶蓁回头看了她一眼，“晞儿的病本来就非比寻常，并非什么药物都能用的。”
“秀姑？”齐瑾震惊地看向秀姑，秀姑是看着晞儿长大的，很清楚晞儿不能吃什么碰什么。
“小姐，晞儿少爷的膳食都是我亲自做的，绝对不会让他乱吃一点不该吃的。”秀姑立刻说道。
齐若水目光凌厉地扫了叶蓁一眼，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会昏睡不醒？”
“嗯，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叶蓁轻轻地点头，这还是她在藏书塔里面的医书看到的，齐子晞的脉象和书中所描述的很相似。
除了和书中看到的一样，叶蓁还感到一股奇特的指引，好像不必把脉，只是看一眼病人就知道对方是什么病。
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是跟她识海里的凤凰有关系，随着凤凰的成长，她的灵泉越来越多，那个纹路繁复古老的碗已经变成了一个井口，周围的绿地也越来越大了，她尝试在里面种植的药材甚至长得比医学馆的药田还要好，药效更是加倍有用。
这个所谓的空间……简直就是她的逆天助力啊。
“娘娘？”齐瑾见叶蓁沉默不语，以为是不止如何医治晞儿，一时悲伤难以自禁，眼泪涌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
叶蓁回过神看向齐瑾，“齐医官，别担心，虽然是比较棘手，不过暂时还性命无忧。”
齐若水心里却有些震撼，这个小丫头只是把脉检查了一下就知道晞儿是因何昏迷，她的医术竟然已经这样出神入化了吗？
不，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
“红缨，把药箱拿过来。”叶蓁对红缨低声吩咐，如今她不必再防着别人用灵泉了，她种在空间里的药材都是用灵泉浇灌出来的，和灵泉有同样的效果，只要用她的药材，比用灵泉还要有效果。
“娘娘，您写了药方，下官让人去抓药。”齐瑾说道。
叶蓁笑着说，“正巧我药箱里有用得上的几味药，倒是用不着出去抓药。”
红缨将药箱拿了过来，这个药箱是叶蓁让人专门做的百宝箱，里面有十几个格子放着各种急用的药材，虽然份量不多，不过却是足够用的。
齐若水见她拿的都是寻常可见的药材，心下越发狐疑，难道这样就能够让齐子晞醒来吗？
“你也在这里。”叶蓁让红缨下去煮药，这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齐若水。
其实叶蓁清楚，今日如果不是齐瑾去宫里请她出来，只怕齐子晞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生病的人最怕沾染相克的东西，何况齐子晞天生有暗疾，更是要小心地养着，要不是她的药材有灵泉滋养，不管是齐瑾还是齐若水，都不可能救得了他。
齐若水低声说道，“秀姑去找我，说是晞儿病了，我便急忙过来，只是素手无策，还是娘娘医术高明。”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仍然不相信，陆夭夭真的比她还厉害吗？
红缨很快就将药煮好了，齐瑾一点点地喂齐子晞服下，她紧张地看着外孙，如果再不醒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半个时辰，齐子晞的眼皮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
齐若水没有看向他，而且微微眯眼看着叶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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