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章 吩咐
“五个杀手都杀不了方彦钧？听到方汝生的回报，北堂钰眼中露出惊讶，他派去的杀手在北冥国都是顶尖的，让他们去杀方彦钧已经是给足面子，居然连个少年都杀不了。
方汝生说，“方彦钧身边的人武功高强，他自己本身似乎不会武功。”
“难怪方云松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孙子独自来到荒原城，原来身边是卧虎藏龙。”北堂钰冷哼了一声。
“皇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方汝生低声问道。
北堂钰沉着脸思考着，他本来是想要利用藤烨的，虽然藤烨在锦国的势力不足，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够被他利用，只要藤烨能够放他进入荒原城，他半个月之内就能够抢夺锦国三个城，而且藤烨还有千罗刹剩余的势力，想要让他杀几个碍事的人也容易些。
“知道藤烨在京都城还有谁是同党吗？”北堂钰低声问道。
方汝生说，“是军部的一个将军，以前是千罗刹的堂主，叫蔡启师，在朝廷得不到重用，跟叶淳楠等人相处不下，慕容恪看重的叶淳楠等人，对千罗刹的旧部下并十分看重，不然藤烨也不会来到荒原城。”
“既然蔡启师能够背叛慕容恪，对藤烨自然不会诚服，你去联络这个人，跟他联手。”北堂钰说道，蔡启师以前在千罗刹的地位比藤烨还要高，他连慕容恪都不忠心，会对藤烨心服口服吗？不过是利益关系才合作的，如果他给蔡启师更大的诱惑，他还会对藤烨言听计从吗？
“那藤烨要怎么办？”方汝生低声问。
“既然已经没有用处，留着做什么。”北堂钰冷声说。
方汝生皱眉犹豫了一下，“杀了藤烨容易，但是方彦钧不好应付，看样子，方云松还真的动了那么一点心思。”
“方云松会心动，那是因为他知道藤烨有必胜的可能，藤烨必胜的可能是什么，那是有我们北冥国，如果我们自己跟方家结盟呢？”北堂钰淡淡地说，“明天把方彦钧请来，朕亲自跟他谈。”
“是，皇上。”方汝生低声地应诺。
北堂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目光沉冷地看出窗外，“墨容湛和陆夭夭如今在哪里？”
他对锦国势在必得，然而并非没有忌惮。
墨容湛还活着……
这件事让他既兴奋又愤怒。
活着，那就能够让墨容湛亲眼看到自己的锦国被夺走，可也是因为活着，北冥国想要入侵锦国，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皇上，我们的人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京都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方汝生说。
北堂钰冷哼了一声，“墨容湛这次回来之后，居然真的对自己的皇位不在乎了，他想要美人不要江山，等朕得到锦国，就让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方汝生感觉到北堂钰全身散发的强大怨恨，垂眸不再多言。
……
……
明熙从千层楼离开之后，便回了客栈，不一会热，藤烨得知消息立刻来找他。
“姬少爷，你没事吧？”藤烨心里怒意翻腾，他很清楚是谁要杀方彦钧，北堂钰这是想要让方家和自己彻底反目，想要逼他没有任何退路答应他的条件。
“托福，没有受伤。”明熙淡淡地说，“不过，藤大人的荒原城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安全了，北冥国的杀手说来就来，而且还是在千层楼动手，要不是我了解藤大人的为人，还以为是你要派人来杀我。”
藤烨急忙说，“我绝对不会伤害姬少爷，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会查清楚的。”
“只怕是查不清楚了。”明熙笑了笑，“那些杀手早就离开荒原城，藤大人要怎么去查，难道你还能到北冥国去吗？”
“姬少爷，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藤烨低声说。
明熙似笑非笑地看了藤烨一眼，“能够在荒原城自由来去的杀手，而且还是北冥国的，藤大人，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姬少爷的意思？”藤烨闻言微微眯眼看着明熙。
“没什么意思，我在荒原城也有些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明熙淡淡地说，今天北堂钰的人杀不了他，估计很快要对藤烨下手。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北堂钰杀了藤烨之后，便会立刻出兵荒原城了。
藤烨想到如今北堂钰在荒原城，方彦钧留在这里的确有点危险，“我会让人护送姬少爷回去的。”
“有劳藤大人了。”明熙淡淡一笑。
送走藤烨没多久，沈异就来了。
“少爷，您没事吧？”沈异紧张地打量着明熙，生怕他哪里受伤，千层楼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刚刚要来的时候，发现藤烨在这里，所以才一直没出现。
“就那几个杀手，还伤不了明熙。”火凰说道。
明熙对沈异说道，“北堂钰在荒原城，他既然已经忍耐不住对我下手，可见他和藤烨的结盟是快没用了。”
“北堂钰？”沈异脸色一变，“他居然藏在荒原城！”
“火凰，你出城一趟，看看北冥国的边境有没有什么变动。”明熙低声地对火凰说道。
沈异神色一凛，“少爷，您觉得北堂钰要攻打荒原城？”
“他想要攻打的不仅仅是荒原城。”明熙冷声说，“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我舅舅了，这边也要做好防备，藤烨不用指望，荒原城还有谁可信任？”
“还有司马将军，他在军营里。”沈异说道。
明熙说，“那要沈大人亲自去一趟了，北堂钰如果出兵的话，只怕我们要抵挡不容易。”
沈异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我马上就去。”
“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出来……”明熙若有所思，或许北堂钰能够告诉他，藏在京都的那个人是谁。
翌日，明熙正打算出城的时候，方汝生亲自来找他了。
“姬少爷，想请你叙两句，不知可否赏脸？”方汝生笑眯眯地看着明熙说道。
明熙淡淡地笑了，“好啊。”
他就知道，北堂钰杀不了他，肯定会来找他的。
“少爷……”许晋北拦住他，“小心有诈。”
第二千零九十一章 约见
许晋北觉得不应该跟方汝生走的，昨天他们才在千层楼遭遇刺杀，他们都知道是北堂钰派来的杀手，今天北堂钰就要请明熙去说话，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说不定早就布下等着明熙呢。
不管如何，都要小心谨慎。
“没事。”明熙对许晋北笑了笑。
“叫上澪儿一起吧。”许晋北低声说，火凰出城了，要是不带上澪儿，他也是不放心。
明熙想到北堂钰是皇帝，身上有紫气保护，除了澪儿，他是伤不了他的。
“你们去哪里？”澪儿揉着眼睛从客栈出来，“不是说要去给我买包子吗？”
“有人请我们吃东西。”明熙淡笑着说，“要不要一起去？”
澪儿眼睛一亮，“要啊要啊，我也要去。”
明熙给许晋北示意了一下，让他去准备马车。
“姬少爷，请。”方汝生请明熙上马车。
“我习惯坐自己的车，方大人请见谅。”明熙淡淡地说，依旧坚持着方彦钧的习惯。
方汝生闻言一笑，“姬少爷的这个习惯倒是少见。”
明熙听出他话中的调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许晋北很快就驾着车过来，明熙牵着澪儿的手上车。
“走吧。”方汝生吩咐小厮，马车辘轳前行，竟是直接出了城。
守城的士兵并没有怎么检查马车，盘问几句就让方汝生出去了。
“这荒原城到底是北冥国的还是我们锦国的？”许晋北愤怒地哼了一声，对守门的士兵没有好脸色。
马车来到城外的一座精致别院里。
“姬少爷，请。”方汝生含笑说。
“倒是没想到，原来城外还有这么景致幽雅的地方。”明熙淡淡地笑着。
方汝生笑着说，“是朋友暂时借住的。”
明熙淡淡一笑，对这套说辞并不怎么相信。
“还是请方大人领我去见你的主子吧。”明熙淡声地说道，这个院子是谁的根本不重要。
“姬少爷这话……从何说起？”方汝生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一句都没有提到要
明熙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方汝生轻笑，“姬少爷果然是聪明过人。”
“过奖。”明熙淡淡地说。
“里面请。”方汝生打量着方彦钧，心想难怪方云松会这么看重这个小孙子，的确是很聪明，说不定将来清河城方家就是交在这个人的手中。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必须除掉。
可惜，连五个顶尖杀手都杀不了他，想要将他除掉是不那么容易的。
明熙走了进去，经过长长的走廊，方汝生将他们引到一处水榭里面，有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席地而坐，手边放着正在温着的酒，空气中有淡淡的梅子酒味。
“方少爷，请坐。”北堂钰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明熙，不过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称呼他姬少爷。
明熙合手一礼，“见过北冥国皇上。”
北堂钰轻笑，“你知道朕？”
“能够让方大人亲自去接人的，除了是您，我想不出别的身份。”明熙含笑说，在北堂钰的对面坐下来，好像昨天的刺杀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能够谈笑风生。
“方少爷是个聪明人。”方汝生在旁边说。
北堂钰深深地看了明熙一眼，“听说昨天方少爷在千层楼遇到意外了。”
“只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三流杀手，不知道谁派来的，出手有些让人看不上，要杀我，至少也要找千罗刹堂主以上的杀手。”明熙拿起桌面的茶杯，眼中傲然毫不遮掩。
“的确，很三流。”北堂钰神色不变地喝了一口酒，“方少爷身边的人卧虎藏龙。”
明熙看了澪儿和许晋北一眼，淡淡笑着说，“确实。”
他身边就藏着一条小白龙。
“方少爷这么聪明，那能不能猜到朕今日找你的原因？”北堂钰含笑问道。
“总不会是想杀我。”明熙说。
北堂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是个人才，杀你可惜了。”
“那就是想要和我谈结盟了。”明熙淡声说，“皇上避开藤大人，想来您和藤大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你们方家想要的，朕能够给更多，藤烨给不了的，朕都能给。”北堂钰沉声说，“你们何必将赌注压在一个不确定胜负的人身上。”
明熙低眸看着茶杯，沉默了片刻，“和皇上结盟，那就是通敌卖国，只怕我做不了主。”
“难道和藤烨就不是通敌卖国吗？”北堂钰冷声问。
“皇上，方家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示要和藤烨结盟。”明熙含笑说，他是假的方彦钧，真正的方彦钧根本不曾出现，方云松的态度很明显，根本不想参和到藤烨的事里面。
北堂钰目光幽冷地看着方彦钧，好像……这个少年说的没错，他对外只是说道荒原城游玩，根本没有说过自己是方彦钧，更没有参与到其他事情里面。
方云松是老狐狸，这个方彦钧就是一头小狐狸。
北堂钰笑了笑，“锦国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锦国，慕容恪名不正言不顺，将来锦国的皇帝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中，你们方家还想在清河城憋屈几十年，方少爷有大才，遇到明君的话，将来或许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博得千古留名并不稀奇。”
“谁又知道将来墨明玉不能一统天下。”明熙淡淡地笑了笑，原来北堂钰这么看不起锦国，是觉得锦国会落在明玉的手中。
这天下人的眼中，到底是多看不起明玉。
他从来不觉得明玉很差，她这是被保护得娇气了，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哈哈哈……”北堂钰放声大笑，“如果是墨容湛的儿子，或许还能有几分期望，一个小女娃，方少爷，你是在逗朕吗？”
“不是。”明熙说道，“锦国数年前才大败了北冥国，你们元气大伤，锦国如今比往年只会更强大，您有什么把握，能够稳操胜券？”
北堂钰冷笑，“里应外合，自然不成问题。”
“看来皇上在京都城也有人了。”明熙笑了笑，“真是，好手段。”
“所以，方少爷的意思呢？”北堂钰信心满满地问。
明熙微笑，“我还是对明玉更有信心一些。”
第二千零九十二章 有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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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明熙的话，北堂钰的脸色一沉，明玉？听方彦钧的语气，好像跟锦国公主的关系匪浅，居然是直呼其名的。
“看来，方少爷早就见过锦国公主了。”北堂钰冷冷地说。
明熙浅笑，将手中的茶轻轻放下，“嗯，见过了。”
北堂钰的脸色阴沉，“看来方少爷到荒原城并不是想要和藤烨结盟，而是为了别的原因。”
“皇上真是健忘，方才我就说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是为了跟藤烨结盟而来的。”方彦钧淡淡地说道。
“你以为自己今日还能从这里离开吗？”北堂钰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明熙笑了起来，“这里是荒原，是锦国的地界，北冥国皇上在我们锦国威胁我，好像有点不太合理。”
“方彦钧，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方汝生面色阴沉，果然和他猜的没错，方云松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轻易不会拿方家出来当赌注的，方云松根本就是慕容恪的人。
“要是说了半天都不知道跟谁在说话，那我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明熙笑着说，眼睛看着北堂钰阴沉的脸庞。
北堂钰在心里迅速判断明熙话里的意思，不对劲！
藤烨几个月前亲自去过清河城，方云松并没有见他，意思其实很明显，那就是不想要跟藤烨合作，方云松不可能在拒绝见藤烨之后，还让最宝贝的孙子来到荒原城的。
就算身边有再厉害的下人，只要在荒原城都是冒险。
“你不是方彦钧！”北堂钰冷冷地盯着明熙，眼前这个人不应该是方彦钧，如果是的话，不会是这种反应的。
“何以见得？”明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正方彦钧的身份已经没有用处了。
北堂钰冷笑，“你连藤烨都能瞒过去，那就是说，你对藤烨还有几分了解的。”
“我对藤烨不了解。”明熙说。
“不管你是谁，今日都别想离开这里。”北堂钰手指一动，他们周围出现了不少穿着黑色劲服的杀手。
明熙耸了耸肩，“你应该派人去杀藤烨了吧，你和他合作，为的就是能够进入荒原攻打其他地方，如今藤烨对你来说没有用处，要么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要么就是另有可以利用的人。”
“继续说。”北堂钰嘲讽地看着明熙，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四年前，千罗刹彻底解散，江湖从此没有千罗刹的存在，可是，千罗刹的人何止上千，他们学的本就是心狠手辣的杀人功夫，让他们去当兵守卫国家，只怕适应的人不多，藤烨在荒原重新组织千罗刹的旧部，只靠他一个人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必然还有别人帮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会跟他同流合污的，应该就是以前在千罗刹的。”明熙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怀疑，他一直在想，京都里还会有谁跟藤烨联手的。
可惜，他四年没有在人间大陆，对朝廷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只能让舅舅去找出来了。
北堂钰目光沉冷地盯着明熙。
“我想，你应该也让人去找这个人了吧。”明熙淡笑着问。
“你确实很聪明。”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洞察力，的确是不同凡响。
所以更不能放过他。
明熙面色淡淡地看着北堂钰。
北堂钰继续说道，“可惜，你不知道天妒英才吗？太聪明的人，会死得更快。”
“哦，是吗？”明熙对周围出现的杀手视若无睹，“我倒是觉得，如果将你带回京都城的话，皇上会给我什么奖赏呢？”
“杀了他！”北堂钰下令。
他的话才刚说完，那些黑衣人立刻就朝着明熙他们攻打过来。
明熙挑了挑眉，手中出现圆刀，在那些黑衣人还没靠近他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北堂钰的身后，圆刀就架在北堂钰的脖子上。
“你确定他们能杀了我？”明熙笑着问。
北堂钰瞪圆眼睛，他根本没看清楚明熙是怎么到他身后的，好像只是闪了一下。
他自身的武功本来就不低，不可能会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
“你到底是谁？”北堂钰寒声问道，他感觉到圆刀锋利的刀刃贴着他的脖子，如果他动一下，那刀刃就会没入他的脖子里。
“都要杀我们了，还不知道我们是谁。”许晋北哼了一声。
那些黑衣人看到北堂钰被挟持，全都站在水榭外面盯着明熙，眼中带着杀气。
“放开我们皇上！”方汝生叫道，紧张地瞪着明熙。
“开玩笑呢，你们想杀我们，难道还不让我们反击吗？”明熙嘲讽地笑道，封住北堂钰的穴道之后，将他扔给澪儿，“澪儿，看着他。”
澪儿一脚踩在北堂钰的背上，“好的。”
方汝生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他第一次看到北堂钰这么狼狈，居然被一个孩子就这样制服了。
“你……方彦钧……”方汝生怒声地大叫，却发现那个少年已经飞出水榭，跟那些黑衣人激烈地打斗起来。
“不对！”方汝生的脸色发白，“方彦钧不会武功，他真的不是方彦钧！你们到底是谁？”
许晋北本来想要去帮明熙的，看到他一个人应付那些黑衣人也是绰绰有余，他就没有再插手，而是看向方汝生，手中的剑指向他，“我们是谁不重要，除了藤烨，你们还跟谁联系？”
方汝生看了北堂钰一眼，“没有！”
澪儿娇哼了一声，拿过许晋北手中的剑，抵住北堂钰的胳膊，“再问你一次，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我就砍断他的手，回答错两句，我就砍断他一双腿。”
“你敢！”北堂钰咬牙切齿地叫道，想要充破身上的穴道。
“我为什么不敢？”澪儿皱眉，手中的剑刺入一寸，“痛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明熙不能杀北堂钰，不代表她不能啊。
刚刚她听清楚了，这个人以后是会伤害明玉的。
方汝生叫道，“我说！那个人是陆世鸣……”
“陆世鸣？”明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水榭外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汝生。
第二千零九十三章 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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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水榭外面，那二十个黑衣人居然被方彦钧一个人给打得起不来了……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对，陆世鸣……”方汝生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口就将陆世鸣的名字说了出来。
“我外祖父要对付我妹妹？”明熙轻笑出声，眉眼变得清澈动人起来，“你怎么不说是我爹跟你们勾结呢？”
许晋北嘲讽地看着方汝生，说谁不好，居然说陆大人，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呢。
“你……你是谁？”方汝生脸色大变，陆世鸣就一个女儿，能够叫他外祖父的只有两个人。
锦国公主，和跟着墨容湛失踪四年的墨明熙。
明熙笑了笑，“看来你没说实话啊。”
“我说的是实话！”方汝生大叫，“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回去查清楚，陆世鸣早就有了反心，就是他跟藤烨暗中勾结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比较好哄？”明熙淡淡地问。
方汝生看着明熙，“你……是墨明熙？”
“既然你知道我是墨明熙，还在我面前污蔑我外祖父？”明熙冷哼，别以为他看不出方汝生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想要让锦国内讧，如果外祖父真的跟藤烨勾结，六叔断然会治陆家的罪，如此一来，他爹娘就不会坐视不管了，肯定会保住外祖父的。
他爹娘跟六叔之间就会生出间隙。
啧啧，方汝生难怪能够成为北冥国的丞相，这卑鄙无耻的诡计信手沾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说谎。”方汝生叫道。
“把他们带回去。”明熙懒得跟方汝生废话，“我们去京都城对质好了，如果你冤枉了我外祖父，或是拿不出证据，我看你这辈子也不用回北冥国了。”
方汝生叫道，“你若是敢抓我们，北冥国一定会立刻出兵的。”
“哦，你们北冥国要是敢出兵，我就先用你的人头祭旗。”明熙微微一笑。
“不愧是墨容湛的儿子。”北堂钰眼底透出强烈的怨恨，他曾经败在墨容湛的手中，如今居然又栽在他儿子的手里，将来他有机会，一定要他们父子付出代价。
“不愧是北冥国的皇帝，十年前不自量力，十年后还是这么不自量力。”明熙睥睨着北堂钰，“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觉得能够在我们锦国呼风唤雨来去自如？”
北堂钰冷笑，“你以为抓了我就能够对付北冥国吗？别太天真了！”
“不抓你，想要对付北冥国也绰绰有余。”明熙淡淡地说。
“呵呵，那就等着瞧。”北堂钰冷笑。
明熙笑了笑，“北堂钰，我忽然间决定一件事。”
北堂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狠毒地看着明熙。
“把北冥国送给明玉，就当是她日后的嫁妆，你觉得这份礼可以吗？”明熙笑着问。
澪儿笑着说，“好啊，好啊！”
北堂钰脸色铁青，“痴心妄想！”
“就是想了才能得到。”明熙说。
不一会儿，沈异就带着暗卫赶来了。
“明熙少爷，你没事吧？”沈异紧张地进了水榭，看到眼前的一幕完全愣住了，“这……”
呵呵，北堂钰居然就这样被抓住了。
外面那些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黑衣人也是他们三个孩子……打的？
“沈大人，你来得正好，把他们先带回去。”明熙说。
“哦，好。”沈异反应过来，过去将北堂钰拎了起来。
北堂钰突然奋起挣脱，一掌拍在沈异胸口。
“谁让你走了！”澪儿娇斥，腾空而起抓住北堂钰的脖子，将他给拖了回来。
北堂钰见澪儿靠近，想要抓住澪儿作为人质，他反手要抓住澪儿，却发现他的内力莫名地消失了。
他脸上闪过惊恐，这个女孩对他做了什么？
澪儿将北堂钰拎了回来，交给沈异。
方汝生本来打算趁乱溜走，如今却连动都不敢动了，这次他们以为带的人够多了，只是对付几个少年而已，二十几个杀手根本是绰绰有余。
谁想到他们会这么厉害。
沈异让人将北堂钰和方汝生绑了起来，能够把北冥国的皇帝和丞相一起抓住，真是一个奇迹。
“北冥国的人肯定想不到他们的皇帝已经被我们抓住了。”沈异抑制着兴奋说道。
几个暗卫将方汝生和北堂钰带了下去。
明熙看向沈异，“沈大人怎么会来这里的？”
“昨天晚上我就出城去找司马将军了，进城时听说您被带出城，我怕您有危险，发现这里附近都有人埋伏，便将外面的人都抓起来了。”沈异说道。
“如今北堂钰在我们手中，北冥国不敢轻易出兵的。”明熙低声说。
沈异说道，“我过来的时候还听说了一件事，藤烨受伤了，好像伤势很重。”
“北堂钰果然对藤烨下手了。”明熙冷声说，这是意料之中的，并不意外。
“如果藤烨死了，那沈越轩那边……”许晋北低声问着明玉。
明熙说，“没有藤烨，沈越轩那边根本不成气候，不过，那些藏匿在这里的千罗刹旧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将他们找出来，抓出京都的奸细并不难。”
“司马将军借了兵力给我，他已经下令封城，三天之内会把千罗刹的人都找出来。”沈异说道。
“我去守备府，北堂钰狡猾多端，要看好他。”明熙对沈异说道。
沈异说，“少爷放心，不会让北堂钰溜走的。”
他们都清楚，抓到北冥国皇帝意味着什么。
“澪儿，许晋北，我们走。”明熙说道。
先把荒原城肃清一遍，至于京都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
沈异让人将这里的黑衣人都抓了回去，亲自送明熙他们入城。
如今整个荒原城都封禁，不能进出。
城内看起来依旧人来人往，却已经多了几分压抑的气息。
守备府也已经被包围起来了，看起来像是为了保护藤烨。
唐德仁脚步慌乱地从守备府出来，看来明熙骑着马过来，他愣了一下，“姬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望藤大人，听说遇到刺客。”明熙含笑说。
“藤大人受伤了……”唐德仁说着，接着才诧异地看着明熙，“姬少爷怎么知道？”
第二千零九十四章 是你
藤烨遇刺的事并没有宣扬出去，连唐德仁都是刚刚才知道，方彦钧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明熙淡淡地看了唐德仁一眼，“藤大人的伤势重吗？”
“你……不是方彦钧！”唐德仁发现守在守备府门外的士兵居然给方彦钧身后的男子行礼，而那个男子对方彦钧却是毕恭毕敬的。
不，不可能！他如果不是方彦钧，那会是谁？
明熙没有再理会唐德仁，什么都没回答，径自进了守备府大门。
唐德仁呆愣在门外，好像哪里不对。
守备府已经完全被沈异的人控制住了。
沈异为什么会对方彦钧这么恭敬？
“到底是谁？”唐德仁心中感到惊涛骇浪，他和藤烨都被一个少年给骗了吗？
已经来到后院的明熙见到藤烨，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胸口和背部都中了一剑，本来伤势不致命，偏偏……伤他的剑是喂毒的，虽然及时解毒，但是要活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明熙走进屋里的时候，藤烨刚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姬少爷？”藤烨微微眯眼看着明熙，他想要坐起来，感觉到胸口和后背的疼痛，他喘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你不是被方汝生带走了吗？”
“是啊，听说藤大人受伤，所以来看看。”明熙看了藤烨一眼，“看来伤得很重。”
藤烨没有说话，他抬眸看向明熙，又看了看明熙身后的沈异。
“你不是方彦钧，你到底是谁？”藤烨捂着胸口，他知道方汝生带走方彦钧是为了什么，如今方彦钧能够完好地站在这里，身后还跟着沈异，其身份不言而喻。
“藤大人苦心积虑那么久，落得如今下场……有点可怜。”明熙淡淡地说。
“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藤烨冷眼看着明熙，他本来是北堂钰最适合的结盟，就因为这个假冒的方彦钧出现，北堂钰以为能够拉拢方家，才会毫无顾忌地对他下手。
看来北堂钰也是打错算盘了。
明熙微微一笑，“对啊，如果不是我，北堂钰肯定不会让人杀你，更不会这么急想要出兵荒原城，不过，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是……”藤烨冷冷地盯着明熙，脑海里闪现一个少年的身影，“墨明熙。”
“藤大人还是不算笨的。”明熙笑了笑，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果然！藤烨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再次栽在这个少年的手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藤烨问道，他都已经命不久矣，所以连挣扎都没有，他的人应该都被清算了吧。
那他留在京都城的人……是不是也已经被慕容恪发现了？
他还是太优柔寡断。
当初没有离开京都城的时候，如果杀了慕容恪，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在沧海城的时候见到你了。”明熙淡淡地说，“除了沈越轩，还有谁是你的同党？”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藤烨嘲讽地问。
明熙说，“你不告诉我，我一样能够查出来，不过是要废些时间，不过，你藤烨在京都城的家人，只怕都要跟着你陪葬了。”
“那些废物不死，没有我也难以在这个世上生存，我又怎会在乎他们的生死。”藤烨冷笑说道。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替他们安排后路？藤烨，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京都城了？”明熙轻声地问。
藤烨终于沉默了，他目光如浸毒的蛇信子盯着明熙。
“比起你做的，我已经算是仁慈。”明熙淡声说。
“呵呵……”藤烨自嘲地笑着，“就算我说出来，他们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不过，墨明熙，你等着替你妹妹收尸吧。”
明熙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你早就想着对明玉下手了。”
“我早就预料到，我们是不会成功的。”藤烨呵呵地笑着，“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让慕容恪明白，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阁主，你的母亲……你的女儿……都只会是他的羁绊。”
“原来你这么做，还是为了皇上着想。”明熙目光冷凝着藤烨。
沈异知道藤烨要说的话有关于以前的皇后娘娘，便将屋里的其他人都打发下去了。
屋里只剩下明熙和藤烨。
“怎么，怕别人知道你母亲是怎样一个贱人吗？”藤烨眼中充满对叶蓁的怨恨。
“原来你是嫉妒。”明熙疑惑地看着藤烨，“我娘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
“陆夭夭不是碍着我，是碍着慕容恪！”藤烨愤怒地叫道，“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他为了她，毒蛊钻进身体里都不在乎，为了她宁愿终身不娶养大她的女儿，将来更会为了她，将锦国交到她女儿的手中，他这一生……本来能够过得很精彩，可如今却只是为了她而活着，陆夭夭回报他什么了？”
明熙面无表情地看着藤烨，“这又关你什么事？你是我六叔的什么人，他愿意为谁做什么，愿意过怎样的生活，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藤烨冷笑一声，“的确是不需要，我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不能看着他这样毁了自己。”
“自以为是。”明熙冷哼，“分明是你自己自私，却偏要想出为了别人好的理由。”
“当初我应该杀了陆夭夭。”藤烨低声说，“那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
明熙冷眼看着他，“宫里还有谁是你的人？”
“你不是很聪明，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自己去找吧。”藤烨无声地笑着，好像已经看到陆夭夭痛不欲生的表情。
只要墨明玉死了，陆夭夭肯定会恨慕容恪的。
到时候，慕容恪还会心存幻想吗？
他真是太期待了，可惜，他只怕没有活着看到那一幕的机会了。
“你以为我妹妹那么容易就被你害死吗？”明熙走过去揪着藤烨的衣襟，“我便让你活着，看到你全盘皆输的时候，再让你死。”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在这边出事，京都那边立刻就会动手的。”藤烨笑着说，“说不定，墨明玉已经死了……”
第二千零九十五章 喝酒
京都城。
自从元宵节之后，明玉就被慕容恪拘在宫里，好不容易过了清明节，选秀也结束了，除了几个在选秀期间想要偷偷去偶遇的秀女被送出宫，其他没有错处的都被留下来，这是明玉的意见，反正宫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她觉得那些秀女都难以挑出好坏，便给慕容恪出主意，干脆都留下来。
慕容恪连个答应都没有，这些秀女也不算多了。
不过，除了沈幻儿因为她父亲的功德升了妃嫔，也就两个看身份封赏的贵人，其他不是婕妤就是答应，不过后宫却热闹了不少，明玉稀罕了几天，发现这些妃嫔对她的讨好都是为了吸引慕容恪，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还是出宫好玩啊。
“父皇，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宫去玩了。”明玉这几个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颇有亭亭玉立的样子，粉雕玉琢的五官长开后更显得精致如玉，和叶蓁越发地相似了，她被教习嬷嬷教了几个月，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扑到慕容恪的身上，不过还是撒娇地拉着他的袖子，请求着慕容恪能够答应她出宫。
“前几天不是还去了狩猎场吗？”慕容恪好笑地说。
明玉立刻说，“那不一样啊。”
虽然狩猎场也很好玩，不过是跟着父皇一起去的，身边跟了不少侍卫，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要是想要去找燕小六，那可能要等一些时候，朕让他跟着你舅舅出征了。”慕容恪说道，收到明熙的信之后，他就让叶淳楠带兵去荒原城，叶淳楠把燕小六也带着去了。
他知道，这是叶淳楠想要给燕小六争军功的机会。
算是为了明玉。
“什么？燕小六怎么去出征了，他居然没跟我说。”明玉一愣，前几天燕小六来找好过她，都没有跟她说这件事。
“不跟你说，是不想要你担心。”慕容恪说道。
明玉咬了咬唇，心里开始担心燕小六在荒原城会不会受伤。
“如今京都城还不是很安稳，你就暂时不要出宫了。”慕容恪低声地说，藤烨造反的罪证已经是送上来了，但藏身在京都的奸细还没完清除干净，他不放心让明玉出去。
“我又没有去哪里玩，我……就去找舅母。”明玉想了想，觉得去舅母家还有表弟表妹一起玩，怎么也比在宫里有趣多了。
慕容恪失笑，“你前几天不是说宫里也好玩吗？”
“好玩也会腻的。”明玉小声说。
“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慕容恪沉声问道，虽然所有秀女都留下来，他也封赏了几个，不过这些天他都没有去过后宫，更没有让任何人侍寝，他以为明玉跟那些妃嫔应该是相处得不错的。
明玉笑着说，“谁会惹我不高兴啊，她们天天哄着我高兴呢。”
慕容恪揉了揉她的头，“你要是觉得无聊，我让你舅母带着孩子进来陪你。”
“父皇，我是公主啊，宫外谁敢欺负我。”明玉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出宫。
“等过几天，就让你出去玩。”慕容恪笑着说。
“父皇……”明玉拉着慕容恪的衣袖，“小婶婶生了妹妹，我都没去看过的。”
慕容恪无奈地说，“再过几天，一定让你出宫玩个够。”
“好吧。”明玉见慕容恪坚决不让她出宫，知道再怎么磨蹭下去也没用的。
“今天就免你在这里看奏折了，回去吧。”慕容恪笑道。
明玉脸上终于闪过喜色，“好啊，那我先回去了。”
慕容恪眼中都是宠溺的浅笑，“嗯。”
“公主，在大殿等候您多时了。”看到明玉回来，含露迎了上去，手指往大殿点了点。
沈幻儿还真的是……天天雷打不动地来找她啊。
明玉皱了皱眉，一开始她是觉得沈幻儿还挺好玩的，不过，她渐渐发现沈幻儿其实更多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便觉得有些无趣了。
“公主回来了？”沈幻儿看到明玉，眼睛不自觉地往明玉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慕容恪的身影，她心中略感失望。
之前有几次，她还能在这里遇到慕容恪的。
“是啊，沈贵嫔什么时候来的？”明玉笑着问，看出沈幻儿眼中的失望。
“刚来没多久，大家都在御花园里赏花，想来请公主一起的。”沈幻儿重新打起精神，她已经比宫里其他女子幸运多了，不但是位份最高的，而且接触皇上的机会也更多。
明玉想了想，她要是不去御花园的时候，肯定要花半天时间在这里应付沈幻儿的，“好吧，我们去御花园。”
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到御花园了，明玉刚出现，立刻便被团团围住。
“你们一个两个围着公主，她还怎么赏花呢。”沈幻儿淡淡地说，她自是知道这些女人想要讨好明玉的原因，可惜，皇上既然没有送明玉回来，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明玉笑着说，“听说你们一边赏花还一边玩游戏，我来凑热闹。”
“公主先上座，我们游戏正要开始呢。”沈幻儿说道。
“好啊。”明玉走进凉亭，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人，正拿着晶莹的玻璃杯子在喝果子酒，看到明玉进来，才站起来行礼，“公主殿下。”
明玉打量她一眼，认出是之前在储秀宫见过的秀女，好像是……叫雷冰芙来的，被封了贵人，是唯一没有上赶着巴结她讨好她的人。
“雷贵人。”明玉回了一礼，对这个雷冰芙有几分好奇，别人都想要借着她接近父皇，好像只有这个女子对于争宠可有可无的样子。
“你怎么还在喝酒，真是个酒鬼。”沈幻儿嗔了雷冰芙一眼，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
雷冰芙淡淡地说，“这么好喝的果子酒，不喝太可惜了。”
“是吗？我试试。”明玉感兴趣地说。
“殿下还是个孩子，可不能喝酒。”雷冰芙笑道。
明玉坐了下来，让含露去给她拿酒，“谁说的，我哥哥也喝酒。”
雷冰芙想起和明熙的交易，她看了明玉一眼，“说的也是。”
第二千零九十六章 刺客
明玉拿过果子酒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不过凝香和含露都盯着她，只喝了一小杯就不让她喝了。
宫里的日子本来就是枯燥的，何况连续下了几天春雨，大家在屋里都闷坏了，难得今天阳光普照，在御花园赏花赏树玩几个小游戏都能过一天。
沈幻儿想要陪在明玉身边，不过有几个答应来请她去斗诗，她心里痒痒的，“明玉，要不要一起去斗诗？”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看你们玩儿。”明熙笑着说，她最不喜欢就是看到那些诗啊字啊，每天看那么多奏折都累死了，现在还要折磨自己吗？
“那我去去就来。”沈幻儿看了旁边的雷冰芙一眼，觉得以雷冰芙的性子应该不是明玉会喜欢的，便放心走出凉亭了。
明玉转头看到雷冰芙还在优哉游哉地喝着果子酒，不由有些羡慕。
“你不去玩吗？”明玉看着雷冰芙问道。
“跟她们一起看着几株花草吟诗作对吗？我还不如回去睡觉。”雷冰芙懒懒地说，“这么好的天气，就应该在这里晒晒太阳，吃点好吃的，喝点好喝的。”
明玉秀眉一挑，站起来走到雷冰芙的身边，“你好像跟她们不太一样。”
她要是跟那些妖艳贱货一样，上一世就混不到太后的位置了。
“哪里不一样了？”雷冰芙含笑望着明玉。
“你不争宠吗？”明玉问道。
雷冰芙轻笑出声，压低声音说，“皇上有宠谁吗？不都是一视同仁吗？有什么好争的。”
宠在哪里都不知道呢，有什么好争的，等哪天慕容恪将注意力放在后宫，开始宠幸后宫的妃嫔，那才是各显神通的时候。
不过，她是进宫了才知道慕容恪比她想象的要难应付啊。
这位锦国皇帝，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一抹白月光。
不然怎么会对着后宫这么多美人置之不理呢？
雷冰芙非常想不通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争了没用？”明玉问。
“小女孩，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就会明白。”顿了一下，雷冰芙改口，“算了，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明白争宠是什么，你的父母和哥哥都会爱护你，一定会让你嫁一个真心待你，舍不得你受委屈的人。”
明玉皱眉看着雷冰芙，“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哥？”
从刚刚她就隐约觉得雷冰芙的话有点奇怪，好像是见过明熙一样的，再听她这么说，明玉很难不去怀疑。
她的话才刚问完，有两个宫女端着鲜果走进来。
雷冰芙没有回答，只是倒了一杯果子酒拿在手里。
明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公主，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贡品。”有个宫女端着一盘果子朝着明玉走来。
“放下吧。”明玉头都没回，随手指着桌面。
雷冰芙淡淡地抬眸，眼睛落在那个宫女的身上，在宫女快要接近明玉的时候，她拉着明玉的手，用力地扯了过来。
宫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支尖利的朱钗，上面闪着诡异的光芒。
“刺客！”雷冰芙将明玉护在身后，大声地叫了起来。
凝香和含露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拿起桌面上的东西往那个宫女身上砸了过去。
那宫女目光狠毒，将拦住她前面的宫女刺死，眼睛直直地盯着明玉。
“抓刺客，有刺客。”含露尖叫出声。
在凉亭外面的妃嫔们听到叫喊，都大惊失色，特别是看到凉亭里的一幕，全都吓得不敢动了。
“快救公主！”沈幻儿怔愣了一下，看到明玉被雷冰芙保护着，立刻就要跑过去帮忙。
那刺客宫女武功高强，将含露和凝香都已经打晕了，生死不知，她朝着雷冰芙刺了过去。
雷冰芙将明玉推开，手中的杯子砸了过去，那刺客侧头避开，手中的朱钗却被雷冰芙一脚给踢开了。
“你会武功啊！”明玉惊讶地看着雷冰芙叫道。
“一点皮毛功夫。”雷冰芙和那刺客打了起来，她的武功是学着来自保的，并不是为了什么，以前在宫里吃过不会武功的苦头，还以为这辈子估计用不上，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要不是和墨明熙的交易，她还真不想冒险啊，刚刚那支朱钗肯定是喂了毒的。
那刺客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雷冰芙根本不是对手，好在她支撑了几招，在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宫中侍卫已经出现了。
“拿下！”
“快走！”雷冰芙拉着明玉飞快地跑了，怕跑得太慢会被那刺客抓着当人质。
刺客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结果却只看到雷冰芙抱着明玉踩在鲜花上跑了！
“要活口，抓住她。”御林军已经将凉亭包围，在刺客要逃走的时候迅速抓住她，可惜，没有来得及阻止她饮毒自尽。
慕容恪已经闻讯赶来了，英俊的脸庞难掩怒色和担忧。
“父皇，父皇！”明玉在雷冰芙的怀里抬起头，大声地叫着。
“明玉，你没事吧？”慕容恪大步走了过来，将明玉上下打量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没有，那刺客还没接近我就被发现了，不过她杀了一个宫女。”明玉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如果不是雷冰芙发现那个宫女有问题，她可能已经死了。
薛林走了过来，低声对慕容恪说道，“皇上，刺客自尽了，那是几年前进宫的宫女，属下与她对过几招，是受过训练的杀手，应该是……”
“以前千罗刹的杀手！”慕容恪知道薛林的难言之隐，他以前是千罗刹的阁主，如今却有千罗刹的杀手要来杀他的女儿。
“是。”薛林低下头。
慕容恪挥了挥手，寒声地命令，“立刻彻查，宫里还有多少人是有牵连的。”
“是，皇上。”薛林应诺。
“别怕，我先送你回去。”慕容恪牵着明玉的手，觉得她应该是被吓坏了。
明玉指着还跪在地上的雷冰芙，“父皇，是雷贵人救了我。”
慕容恪这时候才注意到明玉身边还跪着一个年轻女子，她微垂着头，嫩黄色的衣裳被勾破几处，露在外面的手背也有擦伤，看起来很狼狈，他只看到她半张白皙的脸庞。
“起来吧！”慕容恪淡淡地开口。
第二千零九十七章 有功
雷冰芙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慕容恪，他比她想象的要年轻不少，上次选秀封赏的时候，她只是远远见到他，根本看不清他的真是样貌。
原来是这么英俊。
看来伺候他也不算太累，比起以前已经好了不少。
慕容恪打量着这个女子，她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好像在审度着什么。
“你会武功？”慕容恪目光漠然，沉声地问着雷冰芙。
“回皇上，臣妾只是自幼学了一点皮毛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不算是会武功。”雷冰芙低声回道。
虽然只是皮毛功夫，但是观察力却极佳，不然不会发现宫女的不对劲。
“你救公主有功，朕会嘉奖你。”慕容恪淡声说。
雷冰芙微微一笑，“公主没事就好了，臣妾不敢要什么嘉奖。”
慕容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明玉，“明玉，你受到惊吓，朕送你回去休息。”
“好。”明玉轻轻地点头，其实她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只是有些奇怪，雷冰芙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像沈幻儿平日总是讨好她，到了这种关键时刻，都只是站在凉亭外面喊救命，不像雷冰芙将她保护在身后。
刺客已经被带下去了，那些受惊的妃嫔全都跪在地上，每个人都脸色发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公主，您没事吧？”沈幻儿紧张地看向明玉。
“没事啊。”明玉笑了笑。
慕容恪看都没有看沈幻儿一眼，“都回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宫殿。”
宫里会出现千罗刹的杀手让慕容恪很震惊，除了宫女，或许还有其他人是以前千罗刹的旧部，他太大意了，居然以为解散千罗刹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当杀手。
“是，皇上。”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程度，这件事不会轻易揭过去的，还不知道要禁足多久。
沈幻儿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雷冰芙，心下有些嫉妒，今日怎么就让雷冰芙有了出头的机会，她救了公主，皇上肯定会注意到她的。
雷冰芙不知道沈幻儿在想什么，在慕容恪和明玉离开之后，她也被自己的宫女搀扶着回去了。
“父皇，那个宫女是什么人？”明玉被慕容恪牵着，她能感觉到父皇身上阴沉愤怒的气息。
“以前应该是个杀手，被人安排进宫的。”慕容恪声音微冷地说，没有打算隐瞒明玉这件事，她已经开始懂事了，有些事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明玉知道父皇以前是千罗刹的阁主，不过，千罗刹已经解散很多年了，“是不是有人想要伤害父皇？”
慕容恪低眸望着明玉，淡淡一笑，“为何这样说？”
“直觉。”明玉说道。
“伤了你，便是伤了我。”慕容恪低声地说着，“藤烨在荒原城勾结北堂钰，想要起兵造反，被明熙发现了，藤烨在京都还有内应，这些天一直在找他的同党，朕没想到他还安排杀手在宫里……”
慕容恪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口涌上来的怒火，他让藤烨成为暗卫所的统领，是他做过最错的决定。
明玉拉着慕容恪的手，“千罗刹的人，不一定都是听他的，父皇以前才是阁主。”
“朕不会滥杀无辜的。”慕容恪明白明玉的意思，低声地说道。
如此过了几天。
因为明玉差点遇刺的事情，整个皇宫的侍卫增加不少，到处仿佛笼罩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压抑气息，雷冰芙没有去打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她安心地养伤，好不容易养得细皮嫩肉的，一点擦伤都不能留下疤痕。
不过，虽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偶尔会听说哪个宫殿抓出宫女，好像有一个答应也被抓走了。
怎么有一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呢。
说起来，宫里怎么会有杀手呢？而且是对明玉下手，有本事去杀慕容恪啊，对一个孩子下手算什么东西，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绝对成不了大事的。
“雷贵人，公主殿下来了。”宫女走进来低声对雷冰芙说道。
“哦，快请公主进来。”雷冰芙正躺在软榻上休息，听到明玉来了，她慢吞吞地坐直身子，便看到明玉如花似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明玉走进殿中，看到雷冰芙只穿着一件素淡的衣裳，脸上不施脂粉，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雷贵人好像一个人反而更自在。”明玉看了雷冰芙一眼，有些奇怪她这份闲情逸致到底从哪里来的。
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宫里的生活，懂得找一个让自己轻松自在的方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雷冰芙进宫也就几个月吧。
“谁不是一个人自在些。”雷冰芙朝着明玉眨了眨眼，“这是我自己做的果脯，要不要试试？”
明玉看了一眼，在旁边坐下，“你不着急吗？”
“嗯？”雷冰芙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明玉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皇还没有给你赏赐，你会不会介意？”明玉小声地问，雷冰芙救了她，上次父皇也说了要嘉奖的，不过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还担心雷冰芙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雷冰芙轻笑出声，“我救你，又不是为了什么赏赐。”
“那你是为了什么？”明玉目光灼亮地盯着雷冰芙。
“为了一个承诺。”雷冰芙低声说。
明玉愣住了，“什么承诺？”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如今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雷冰芙笑着说，“公主前几天才遇刺，今天怎么就敢一个人出来了？”
“宫里都已经被肃清一遍了，而且身边那么多侍卫，还能有什么事。”明玉撇嘴说，她在宫殿里闷得快发毛了。
雷冰芙轻笑出声，“很闷吧，我陪殿下玩一玩吧。”
“又不能出宫，有什么好玩的？”明玉嫌弃地说，宫里能玩的游戏早就玩遍了。
“也是，就我们两个蹴鞠也不能尽兴。”雷冰芙摆了摆手，“我们来玩簸钱吧。”
明玉叫道，“不要，就玩蹴鞠，正巧宫里也有场地。”
“皇上允许吗？”雷冰芙挑眉问。
第二千零九十八章 审问
慕容恪把明玉如珠如宝地保护着，前几天才差点被刺客伤了，会同意让她们去蹴鞠场玩儿吗？
明玉笑着说，“当然会允许啊，宫里上下都肃清一遍，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来找你。”
“你是可以出来了，但皇上还没解除禁令，大家都还不能出去。”雷冰芙摆了摆手，她倒是想出去的，不过她不想当出头鸟。
“好像是还没解除禁令，我去找父皇。”明玉说道，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忽然又回过头看着雷冰芙，“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哥哥？”
雷冰芙默默地望着明玉，片刻后才说，“在白龙江，曾有一面之缘。”
所以，她之前说的承诺，是跟明熙有关咯？
明玉没有再问下去了，如果是明熙跟雷冰芙之间的承诺，那雷冰芙应该是有什么值得让明熙相信的吧。
雷冰芙望着明玉远去的背影，这个女孩跟墨明熙真不愧是龙凤胎，刚进宫的时候，她以为明玉是个被保护得天真无知的小公主，所以一直持着观望的姿态，虽然她是答应了墨明熙，但如果明玉自己没用，她再怎么扶持都没用。
她冷眼旁观，看着沈幻儿讨好明玉，看着明玉跟沈幻儿来往，还以为这个公主单纯好哄，将来容易被糊弄，倒是没想到，明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只是看似天真罢了。
不过，明玉的确是很聪明，但是将来成为女皇……只怕好付出的代价不少，她看起来似乎也没那样大的志向。
罢了，反正如今慕容恪没有别的孩子，她如果能够扶持明玉，日后在宫里的生活也会舒适的。
明玉不知道雷冰芙心中的打算，在她看来，雷冰芙和其他妃嫔的想法应该还是差不多，都是希望得到父皇的宠爱，她是挺看好雷冰芙的，至少她跟其他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她来到乾清宫要见父皇，却被福德拦在外面。
“殿下，皇上正在里面审问，您且在偏殿等一等可好？”福德对明玉说道。
“审问谁啊？”明玉疑惑地问，不是说都已经招供了吗？宫里的奸细都已经被抓住，连朝廷里跟藤烨勾结的大臣也被找出来了，还要审问什么人啊。
福德手指往后宫的方向点了点，“好像跟沈贵嫔的娘家有点关系。”
沈幻儿？明玉挑了挑眉，“那我在这里等着吧。”
大殿中，沈幻儿脸色苍白地跪在中央，脑海里一片空白，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她的父亲跟藤烨勾结……要造反？
怎么可能？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父亲……对您忠心耿耿，断无可能会造反的，一定是被冤枉的。”沈幻儿的声音微弱，她替沈越轩辩驳着，可她却经常看到藤烨去找父亲，难道是真的吗？
“朕让人去沧海城了，你父亲是不是冤枉的，很快就会知道了。”慕容恪淡淡地说，他知道沈越轩跟藤烨有关系，但还没有起兵造反的证据，他怀疑沈幻儿是不是在替藤烨做事，查了几天，沈幻儿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幻儿泪流满面，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将来能够在宫里有一席之地，她对未来充满希望，心里满满都是对皇上的爱意，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是这样的结果。
“把沈贵嫔带回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见她。”慕容恪沉声地开口，让人将沈幻儿带下去了。
宋炯望着沈幻儿的背影，侧头看向慕容恪，“皇上……”
“如果你想要替藤烨求情，那你最好不要开口。”慕容恪冷冷地说。
“臣不敢！”宋炯说道，他怎么还会为藤烨求情，他早已经对藤烨失望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前他只觉得藤烨太偏执了，谁想到他居然还暗藏这样的野心，“只是……沈越轩曾经是陛下的好友，他怎么会……”
“沈越轩确实不至于那么蠢，他已经招供，将跟藤烨有关的人都招了，念在他对沧海城的贡献，朕让他将功赎罪。”慕容恪淡淡地说，他和沈越轩以前来往过，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如果他的女儿没能送进宫里，说不定已经跟藤烨一起造反了。
沈越轩不是不会造反，而是没来得及。
“那沈贵嫔……”宋炯指着门外，虽然沈幻儿已经离开了。
“留着吧，等沧海城那边的消息。”他要看看沈越轩到底招了多少人出来，是不是真的想要将功赎罪，而且，沈幻儿的命是夭夭救的，他念在这一层上，都不会杀她。
宋炯感慨，“这次如果不是有明熙少爷，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藤烨真的跟北堂钰勾结，打开边境让北冥国的精兵进城，锦国一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的。
幸好……
最要紧的是，明熙少爷居然把北堂钰被抓住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明熙这个孩子……”慕容恪嘴角浮起浅笑，和墨容湛有些不同，却又很多地方是一样的，“有他在，将来一定能够守护者明玉。”
宋炯心中暗想，如果明熙想要继承皇位，其实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
“有秦王他们的消息吗？”慕容恪皱眉，夭夭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到底跑哪里去了。
“还没有……”宋炯低声回道。
这时，外面传来福德的声音，“皇上，公主求见。”
慕容恪冷硬的神情柔和下来，“进来。”
明玉轻快如蝴蝶翩翩起舞的身影出现在慕容恪的视线中，“见过父皇。”
“怎么了？才关了几天，又觉得受不了？”慕容恪好笑地问。
“父皇，我想去蹴鞠场。”明玉娇声娇气地说道。
慕容恪板起脸，“你已经几天没来御书房看奏折了，怎么才放你出来就想着玩。”
“就是在屋里关了几天才要玩啊，不然打不起精神啊。”明玉嘟着小嘴叫道，“你就别关着大家了，我想要和雷贵人一起去蹴鞠场。”
“雷贵人？”慕容恪皱眉，一时想不起雷贵人是谁，以为是哪个讨好明玉的妃嫔给出了什么主意。
“就是上次救了我的雷贵人，我让她陪我去蹴鞠，她说还不能离开蒹葭宫。”明玉小声说道。
第二千零九十九章 蹴鞠
慕容恪想起明玉说的那个雷贵人是谁了，明玉差点遇刺的时候，是那个女子护着明玉，他却是一时间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当时只是一眼看过去，并没有怎么记住她的样貌。
“她让人去找你了吗？”慕容恪微微皱眉，他忘记给雷冰芙奖赏了，难道她想要通过明玉提醒他这件事吗？
“没有，是我主动去找她，雷贵人自己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还自己做了好多吃的。”明玉说道，她还没见过有哪个妃嫔跟她一样的。
包括沈幻儿在内，哪个嫔妃不是在努力适应后宫的生活，就雷冰芙自得其乐，像是早就已经过惯这样的日子，能够找到适合她的乐趣。
慕容恪微微挑眉，“你想要和她去蹴鞠？”
“对啊，宫里没有几个会蹴鞠的女子，难得雷贵人会蹴鞠，父皇，你就让我们去蹴鞠场吧。”明玉恳求着，“今天天气很好呢。”
“让薛林跟着，加派侍卫守在蹴鞠场。”慕容恪皱眉，后面那句话是对宋炯说的。
明玉的眼睛发亮，“父皇，你是答应我和雷贵人一起去蹴鞠场啦？”
慕容恪好笑地点头，“只可一次。”
“谢谢父皇。”明玉欢呼着，“我去告诉雷贵人这个好消息。”
望着明玉高高兴兴地离开，慕容恪将福德叫了进来。
“这个雷贵人，是什么人？”慕容恪沉声地问着福德。
他前几天就想着要查一查这个雷冰芙，事情忙起来就忘记了，要不是明玉来找他，他都忘记还要给雷冰芙奖赏。
福德说道，“回皇上，雷贵人是出自武陵雷家，雷贵人是雷家大小姐，在武陵颇有名声。”
“原来是武陵的。”慕容恪淡淡颔首，“传朕旨意，雷贵人救公主有功，升为惠嫔。”
“是，皇上。”福德应道。
宋炯看了慕容恪一眼，他觉得皇上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了，这个认知，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欣慰又觉得有一点遗憾。
皇上心里不可能会放下陆夭夭，但是为了锦国，他还是广纳妃嫔，日后他会越来越像个帝王的，更懂得帝王的权衡之术。
他不能再将慕容恪当以前的阁主了。
特别是在藤烨差点造反的这件事上，他本来还以为能够有转圜之地的。
“皇上，臣去加派人手前往蹴鞠场。”宋炯低声说道。
慕容恪挥了挥手，“去吧。”
“皇上，那宫里的娘娘们是不是还要禁严呢？”福德低声问。
“不必了，解了宫里的禁严吧。”慕容恪说道，宫里的杀手已经肃清，不必在拘着那些妃嫔的自由。
福德领命去办事。
慕容恪回了御书房，收到从荒原城寄来的信。
叶淳楠和燕小六已经到达荒原城，因为北堂钰在明熙的手中，所以北冥国边境的大军不敢轻举妄动，正派使者提出交涉，想要他们交出北堂钰。
明熙正带着北堂钰返回京都城。
藤烨受了重伤，如今只是吊着一口气，只怕是无法送来京都城问罪了。
慕容恪给叶淳楠去了手谕，让他留在荒原城，谁也不知道北冥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荒原城需要重兵防守。
“明熙都要回来了，你们呢？”慕容恪低声地问着。
他还不知道墨容湛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
……
明玉让雷冰芙陪她到蹴鞠场，看到雷冰芙穿着玫红雀纹窄袖骑马服出现，明玉惊讶了一下，“你穿红色真是好看。”
“就算再好看，站在你身边也要黯然失色。”雷冰芙这话不是在恭维明玉，她说的是实话，明玉只是简简单单一套嫩绿色的骑马服，却已经明妍动人到极点，站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显得耀如春华。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娘。”明玉扬起下巴，“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
雷冰芙失笑，她当然知道陆夭夭是天下第一美人，不过，美人都会迟暮的，如今第一美人只怕要易主了。
“你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吗？”雷冰芙笑着说。
“来了。”明玉指着蹴鞠场另一边，有几个女子牵着马过来，远远便跟她们招手。
明玉解释说，“她们都是我以前的伴读，如今在女子学院读书呢。”
雷冰芙点了点头，“年纪比我小，万一我赢了，那岂不是胜之不武。”
“你别太小看她们了。”明玉看了雷冰芙一眼，“她们的骑术都很好，上次还赢了琉球来的勇士呢。”
“是吗？那真要讨教一下了。”雷冰芙笑着说，“不过我马上蹴鞠并不十分厉害。”
明玉说，“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真的比赛。”
“公主，您来啦。”那四个比明玉大不了几岁的姑娘走过来，给明玉行了一礼。
“这位是雷贵人，今天我们和她分队吧。”明玉介绍着雷冰芙的身份。
那四个被明玉叫进宫的女孩是她以前的伴读，另外一个是后来在女子学院遇到的，明玉对她颇为喜欢，便也经常叫进宫玩了。
雷冰芙打量着这几个年纪比她小两三岁的女孩，忍不住笑道，“能够在这里遇到志同道合的不容易，一会儿要是我踢得不好，你们几个要见谅。”
“雷贵人客气了，我们也偶尔才能玩一次，并不见得有多好。”谢兰月笑着说，对雷冰芙的直率有几分好感，不过，能够让明玉喜欢的，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慕容恪来到蹴鞠场的时候，便是看到一抹红艳的身影在轻快地踢着蹴鞠，明玉和另外两个女孩都拦不住她，她的身影敏捷，左右来回便将蹴鞠给带开了。
这个女子……慕容恪皱眉，其他几个女孩都是明玉的伴读，他是认得的，那这个红色衣裳的女子，就是雷冰芙了。
阳光下，那女子笑容灿烂，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在这个宫里，除了明玉，他还没见过有谁笑得这么心无旁骛的。
“皇上，公主和雷贵人玩得很开心呢。”福德在慕容恪身后小声地说。
“嗯。”他确实是很久没有看到明玉玩得这么高兴了。
第二千一百章 封赏
“输了！”明玉看到雷冰芙将蹴鞠踢进球门，嗷呜地叫了一声，她累得坐在地上，“雷贵人，你还说自己不擅长蹴鞠，你们两个人，就已经赢了我们四个人了，你这叫不擅长，那我们叫什么啊。”
雷冰芙笑着抹去额头的汗水，她以前可是蹴鞠好手，投胎重生之后，雷家对女孩子的教养严格，碰都不让她碰蹴鞠，今天她也是第一次玩，全凭以前的记忆，已经是生疏了不少。
“我今天踢得并不算好。”雷冰芙笑着说，“我像你们这样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
“说得好像你比我们年长许多似的。”明玉笑道，“我们平日是没什么机会练习，女子学院里面好多人都不爱玩。”
雷冰芙走过去将明玉牵了起来，“我确实比你年长。”
而且年长不少。
“雷贵人，您以前在家里经常玩蹴鞠吗？”周慧慧好奇地问道。
“没有，并没有经常玩。”雷冰芙含笑说，“偶尔玩一下。”
明玉说，“以后我们能经常玩了。”
她的话才说完，抬头便看到慕容恪站在蹴鞠场外面，正在沉默地看着她们。
“父皇……”明玉朝着慕容恪欢快地招手。
雷冰芙这时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她转头看了过去，穿着明黄色衣裳的男人威严霸气，目光却温柔地注视着她身边的女孩。
“父皇，您怎么来了？”明玉跑了过去，笑盈盈地站在慕容恪的面前。
“玩得满头大汗。”慕容恪伸手拭去明玉脸上的汗水，“开心吗？”
明玉眼睛亮晶晶的，用力地点头，“开心。”
雷冰芙和其他人已经走了过来，给慕容恪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慕容恪的目光淡淡地转向雷冰芙，落在她纤细高挑的身上。
“谢皇上。”雷冰芙起身，站到一旁，目光清澈坦然，她没有看向慕容恪，只是微垂着眼睑，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虽然已经是春末，天气依旧微凉，慕容恪对明玉说，“快回去换了衣裳，免得着凉。”
“好。”明玉笑着点头，跟雷冰芙他们招了招手，便被凝香她们带着回去了。
谢兰月她们跟慕容恪行礼之后，也跟着退下。
雷冰芙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转身离开的那抹明黄色身影，这个男人……还真的让人挺有压力的。
回到宫里，雷冰芙才换下衣裳，圣旨便到了。
她因为救了明玉公主，所以成为惠嫔。
蒹葭宫上下都很高兴，如今宫里嫔位的娘娘就只有一位，加上她们的主子，也就才两位，皇上如今应该是注意到他们娘娘了，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福分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所有的宫女都笑盈盈地朝着雷冰芙道喜。
“今天是好日子，都有赏。”雷冰芙手里拿着圣旨，并不意外慕容恪会给她升位份，虽然是为了他的女儿，不过也算是好的开头。
一个宫女上前扶着雷冰芙的手臂，“娘娘，奴婢听说，沈贵嫔被下令禁足了。”
“嗯？”雷冰芙微微一愣，“不是才下令解了禁严吗？”
“奴婢也是听说的，早上那位被召见去了乾清宫，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如今已经被禁足在储秀宫。”宫女低声说道。
那就不寻常了！
雷冰芙目光严厉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关于乾清宫的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许去打听，包括沈贵嫔的消息，希望你们记住自己本分，你们只需要好好伺候本宫，其他事情，本宫没让你们去做的，最好不要自作主张。”
“是，娘娘。”本来想要卖乖讨好的宫女被惊了一下，顿觉她们是打听了不该打听的话。
“本宫知道你们是一心为我，但是，隔墙有耳，有时候说错一句话，都足以让你们万劫不复，独善其身才是最重要的。”雷冰芙放缓了语气，低声地对所有人说道。
“谨遵娘娘教诲。”
……
……
雷冰芙升为惠嫔的消息很快就传开，这是早已经预料的结果，那日在御花园，不少人都亲眼看到雷冰芙救了明玉，不过，还是让宫里不少人嫉妒红了眼。
“没想到让雷冰芙出头了，哼，要不是她救了公主，何时轮到她呢。”在自己的屋里闷了几天，终于得了解禁的令，平时总喜欢聚在一起说话的几个婕妤都来到刘婕妤的住处，就在庭院里面小声地说着话。
她们是昨天晚上知道雷冰芙成为惠嫔的，憋了一个晚上的不满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
“可不就是嘛，以前公主哪里知道她是谁啊，要不是那天我们都没在凉亭，还轮不到她出头。”刘婕妤咬牙切齿地说，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接近沈幻儿，就是想要利用沈幻儿让公主注意到她，结果她白费一番心思，却是便宜雷冰芙。
“你们都听说了吗？沈幻儿好像还在禁足。”李婕妤压低声音，“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
刘婕妤眼神一闪，“我是听说了，不过不知真假，她刚进宫那会儿是出尽风头，不过还是跟我们一样，都没有去伺候过皇上。”
说到伺候皇上的事，所有人的眼睛都发亮了。
她们都进宫这么久了，皇上一直都没有召她们侍寝，就算此时位份不同，可她们似乎都是一样的，皇上根本没将谁放在心里。
“能够成为第一个伺候皇上，那必然是不同的。”刘婕妤低声说，眼底充满了决心。
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注意到她才行。
可皇上根本不喜欢到后宫，就算来了，也只是去找明玉公主。
“我们大家还是有机会的。”李婕妤笑着说。
她和刘婕妤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滔滔烈火。
“如今最好的机会都已经被雷冰芙给抢走了，她昨天还陪着公主去蹴鞠，好像皇上也去蹴鞠场了。”一个婕妤小声地嘀咕着。
“她为了讨好公主，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蹴鞠是女孩子该做的吗？”刘婕妤不屑地冷哼，“尽是教坏公主。”
第二千一百零一章 中毒
叶蓁在收到明熙的信时，方彦钧的病也终于有了起色。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方彦钧中的毒是一种来自玄天大陆的毒草，叫幻魂草，这种毒草一般只生长在高阶妖兽洞穴的附近，是妖兽用来迷惑敌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在人间大陆，方彦钧的情况会更加严重，说不定还会因为幻觉出现癔症。
“这几天感觉怎样？”叶蓁低声问着方彦钧，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已经比第一天看到的要好许多了。
方彦钧含笑说，“昨天一夜无梦，睡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
叶蓁替他把脉，“虽然是已经好了些，不过还是不能疏忽，东西不要乱吃。”
“叶大夫，这几天你让我不要吃别人给我的任何东西，只吃你给我准备的，是不是……那些东西有问题？”方彦钧低声问道。
“嗯。”叶蓁轻轻颔首，将一颗丹药放在水中，化开之后让方彦钧服下，“是中毒了。”
方彦钧早已经猜到结果，不过从叶蓁的口中得到确认，他还是很震惊，“我想不出自己究竟为何会中毒。”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噩梦连连，难道你猜不出吗？”这几天墨容湛一直在查方云松，可惜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明知道上房那里有问题，但见过方云松又不觉得他有异样。
这让她和墨容湛都觉得困惑。
“你怀疑我的祖父？”方彦钧稚气未脱的脸庞露出凝重的表情，有几分不悦地看着叶蓁，“我自幼就在祖父的身边长大，我写的第一个字说的第一句话都是祖父教的，他怎么会害我。”
“我没有怀疑你祖父。”她只是怀疑他祖父出了什么事，“总之，先治好你的身子，至于其他的，我想你去发现会比我们更容易。”
方彦钧看了叶蓁一眼，皱眉不说话。
这时，桃花在外面走了进来，对方彦钧说道，“小少爷，老太爷让您去上房。”
叶蓁看向方彦钧，那方云松这么多天对这个宝贝孙子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就要见他了。
“祖父要见我？”方彦钧愣了一下，这几天他一直想要求见祖父的，但都被找借口推了回来，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情，惹了祖父生气，所以才不肯见他。
“你还不太适宜出去。”叶蓁皱眉说，不太想要方彦钧去见方云松，万一又被下毒了呢。
阿湛还没有查出上房哪里有问题，还是要小心为妙。
方彦钧说，“我只是去上房见祖父，不碍事的。”
说着，他已经坐了起来，要桃花过去给他更衣。
“方彦钧，如果你不想再次做噩梦，你到了上房之后，什么东西都不要吃。”叶蓁叮嘱着他，她是没办法阻止他去见方云松的，这个孩子对方云松的儒慕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桃花转头瞪了叶蓁一眼，“叶大夫这话真是奇怪，我们少爷能吃你的东西，怎么不能吃老太爷的东西，难道你比我们老太爷还能值得信任。”
叶蓁冷眼看着她，“我治好你们少爷的病，你们老太爷呢？”
“你……”桃花瞪着叶蓁，对于这个大夫，她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的，她是方彦钧身边的大丫环，别人见了她都客气三分，就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大夫，居然对她冷言相向，还不允许她拿东西给少爷吃，好像这里他才是主人一样。
可偏偏他居然治好了少爷的病，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赶他走也不行，少爷和大少爷都相信他。
叶蓁皱眉看着方彦钧。
“叶大夫，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是我的祖父。”方彦钧说道。
“看在我好不容易治好你的份上，你听我一次。”叶蓁低声说。
方彦钧轻轻点头，“好。”
叶蓁微微蹙眉地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总觉得他对方云松太过于依赖，即使这些天那个祖父从来没看过望过他，他心里依旧坚信方云松是对他最好的。
“少爷，我们走吧。”桃花对方彦钧说，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姓叶的大夫给赶走，不然她的少爷会越来越相信这个人的。
看着方彦钧的背影，叶蓁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急忙回去找墨容湛，但是墨容湛并不在屋里，应该又是去查方云松了。
“叶大夫，怎么了？”方彦轩看到叶蓁站在院子外面着急走动，疑惑地走了过来。
“哦，小少爷去上房，我有些担心。”叶蓁低声说，她和方彦轩接触过几次，觉得他还算是比较靠谱的。
方彦轩愣了一下，“祖父要见钧哥儿？”
他是很久没有看到祖父出现了，前几天见到祖父，他还提到钧哥儿的病有了起色，但是祖父看起来似乎毫不关心的样子，他还诧异了很久，若是平日，钧哥儿有哪里不舒服，祖父都是非常上心的。
“有件事，一直没有和你们说。”叶蓁说道，“小少爷之所以会有之前的噩梦连连，是因为中毒了。”
方彦轩瞪圆眼睛，“中毒？怎么会！谁会给钧哥儿下毒，他一直都在方家……”
“我听说，他是从从上房回来之后开始出现噩梦的。”叶蓁没有说得太明白，毕竟她还没有证据证明是方云松想要害自己的孙子。
“叶大夫！”方彦轩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你这样说的意思吗？”
“我知道，所以一直不敢说。”叶蓁低下头，“所以我有些担心……上房不是只有方老太爷的吧。”
方彦轩看了叶蓁一会儿，想到最近方彦钧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不由得相信她说的话。
“我去上房看看。”方彦轩说道，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叶大夫，你和我一块去上房吧。”
“好。”求之不得呢，她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跟着一起去的。
从这里去上房需要一段距离，他们走得很快，叶蓁在接近上房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难受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应该是属于人间大陆的。
“大少爷，请留步。”他们在上房的大门外被拦了下来。
第二千一百零二章 方老太爷
方彦轩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大门外的两个护卫，上房什么时候多了这几个人，居然还拦着他不让进去。
“我要见祖父，让开。”方彦轩沉着脸喝道。
“大少爷，没有老太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上房，请您见谅。”长得魁梧高大的护卫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让方彦轩走进去。
方彦轩怒视着他们，“是老太爷意思，还是你们自作主张？”
“大少爷，真的是老太爷的意思，您稍等片刻，等小的去回禀。”护卫说道。
“还不快去！”方彦轩叫道。
叶蓁皱眉看着上房的上空，这里的气息和方家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样，但她又说不上哪里出问题，墨容湛都来过几次了，既然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不知道祖父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方彦轩小声地说着，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以前……方老太爷是怎样的？”叶蓁疑惑地问。
方彦轩看了那护卫一眼，压低声音叶蓁说，“祖父以前很和蔼，最疼爱钧哥儿，但对我们几个也是亲切慈祥的，断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祖父好像变了个人……”
“变成什么样了？”叶蓁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迫切，方云松和以前听说的不同，让她想起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被夺舍的仇憾。
因为方彦钧身上中的毒，让她很难不去怀疑方云松是不是一样被夺舍了。
“好像很冷漠，像个陌生人。”方彦轩低声说。
“有没有做过什么……”叶蓁正想多问几句，却看到前去禀话的护卫回来了。
那护卫看着方彦轩说道，“大少爷，老太爷正在跟小少爷说话，让您先回去。”
什么？方彦轩愣住了，祖父居然不见他？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
“祖父真的那么说的？”方彦轩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护卫为难地点头，“大少爷，老太爷真的这么说。”
方彦轩皱眉看着大门，怎么会这样？
“方大少爷，钧哥儿差不多到时间吃药了。”叶蓁低声地提醒，如果他们不进去的话，方彦钧说不定就有危险了。
“那我们进去找钧哥儿。”方彦轩已经开始怀疑方云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两个护卫立刻将他们拦下。
方彦轩要强行进去，“让开！”
“大少爷，您若是继续强闯，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两个护卫沉声说道。
“你们想怎样不客气？”方彦轩怒眼看着他们。
叶蓁皱眉地看着两个护卫，方彦轩虽然是年轻，但哪里是魁梧高大的护卫的对手，推攘之间，他已经被撂倒在地上了。
“让开！”叶蓁扣住那两个护卫的手，将他们给推了出去，几下便让他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们不过是方家的奴才，竟敢对主子动手。”
“你是何人？”那两个护卫只觉得虎口一阵酸软，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对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叶蓁将方彦轩扶了起来，“方大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方彦轩诧异地看了叶蓁一眼，叶大夫竟然会武功。
“快进去找钧哥儿。”叶蓁说。
方彦轩看了看那两个护卫，和叶蓁一起走进上房。
好诡异的气息！叶蓁越发感觉这里的空气让人觉得难受，可她感觉不到有妖兽的存在。
“大哥，叶大夫，你们怎么来了？”方彦钧正好从大厅走出来，看到方彦轩和叶蓁，一脸诧异。
“钧哥儿，你……没事吧？”方彦轩急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弟弟。
方彦钧失笑，抬头看着方彦轩，“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
叶蓁看了方彦钧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身后，那里慢慢地走出一个雪鬓霜鬟的老者，虽然年纪已大，可双目锐利，看起来炯炯有神。
这个人就是方云松吧！
“怎么回事？”他来到方彦钧的身后，目光凌厉地看着方彦轩，“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祖父。”方彦轩垂手站立，脸色变幻不定，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方彦钧笑着说，“祖父，是我该吃药了，大哥也是关心我。”
“哼，一点规矩都没有，成何体统！”方云松呵斥着。
“祖父，我错了。”方彦轩低声说道。
方云松转头看向叶蓁，“你又是谁？”
“他是叶大夫，我的病就是他治好的。”方彦钧急忙解释着。
“哦？叶大夫是哪里人？”方云松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叶蓁。
叶蓁面色平静淡漠，“在下是从凤梧城来的，居无定所，四处为医。”
方云松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钧哥儿生的是什么病？”
“祖父……”方彦钧想要解释，却被方云松冷冽的眼神打断了。
他微微一怔，以前祖父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的。
叶蓁淡声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迷症，痰迷心窍、痰火上升，还需要再调理一段时间。”
“别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叶大夫才几天时间就治好了，真是医术高明。”方云松面无表情地说道。
“恰好我曾经治过这样的病。”叶蓁回答得滴水不漏。
她一直在感应着方云松身上的气息，可他跟普通的凡人并没有区别，也不像是被夺舍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方云松是怎么跟以前判若两人，最让她想要知道答案的，就是幻魂草。
究竟是上房这里其他人给方彦钧喂了幻魂草，还是跟方云松有关系呢？
“老夫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叶大夫可否为老夫诊脉？”方云松说道。
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哪里有不舒服的。
不过，叶蓁正在想办法接近他，这不就是机会。
“自然是可以的。”叶蓁含笑说。
方彦钧担忧地看了叶蓁一眼。
“你们先回去，好好吃药。”方云松对方彦钧说道，转身进了大厅。
“叶大夫……”方彦钧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叶蓁对他笑了笑，“我已经把药准备好，你回去吃了，然后休息一会儿。”
“你……小心。”方彦钧的嘴动了动，无声地说着。
第二千一百零三章 妖兽
叶蓁随着方云松走进大厅，这里的诡异气息更加明显，但她还是感觉不出有妖兽的动静。
如果有妖兽的话，她是能够感应到的。
“叶大夫，有什么问题吗？”方云松挑眉看着叶蓁。
叶蓁敛目说道，“没有。”
“那就请叶大夫替我诊脉。”方云松虽然已经到了耳顺之年，脸上都是皱纹，可一双眼睛仍然锐利炯亮，看起来精神矍铄，不像是被夺舍的样子。
“好。”叶蓁走上前几步，将手轻轻地放在方云松的脉搏上。
如果方云松是被夺舍的，她只要替他把脉就能看出来了。
可是，他的脉象稳定，除了有一点上火，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叶蓁在疑惑方云松的同时，方云松也在打量她。
这个叶大夫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治好方彦钧的病？
“方老太爷，您只是有些肝火上升，身体很是康健，没有其他问题。”叶蓁说道。
“是吗？”方云松收回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叶蓁，忽然他伸手向叶蓁抓了过来。
叶蓁伸手一挡，往后退了一步，眼眸清寒地看着方云松，“方老太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潜入我方家？”方云松厉声问道。
“方老太爷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来方家自然是给钧哥儿治病的，却不知道做错什么，让这样怀疑我。”叶蓁冷声地说道，她刚刚没有感觉到方云松有使用灵力，但他的内力未免太深厚了。
方云松冷眼看着叶蓁，冷哼了一声，“一个行医的大夫，居然会武功？”
叶蓁嘲讽一笑，“我行走江湖，自是要练武功自保，却不知道隐世的方老太爷，原来是个高手。”
“叶大夫很伶牙利嘴。”方云松并没有看出叶蓁有露出什么破绽，难道是他想多了？
“只是实话实说。”叶蓁平静地说道，她从进了这里就没有运转过气海，就是怕被看出她的来历。
方云松收回手，漠然地看了叶蓁一眼，“钧哥儿有劳叶大夫了。”
叶蓁心想今日在这里也没法发现什么，反正还能留在方家，那就是还有机会的。
她已经能够确定，上房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从上房离开，叶蓁先去见方彦钧。
方彦轩已经不在这里，方彦钧喝了药，靠在床榻上闭眸休息，听到叶蓁回来，立刻就醒了。
“叶大夫，你没事吧？”方彦钧担忧地问道。
“你下去。”叶蓁看向一旁的桃花。
桃花脸色一变，怒目瞪着叶蓁，“你凭什么让我下去？”
“桃花，我和叶大夫有话说，你先下去吧。”方彦钧开口将自己的大丫环打发下去。
“小少爷……”桃花错愕地看着方彦钧，顿时有种失宠的难堪。
方彦钧此时并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丫环的情绪，他还有话要跟叶蓁说的。
桃花跺了跺脚，委委屈屈地退下去了。
“我祖父他有没有对你如何？”待桃花退下之后，方彦钧才紧张地问叶蓁。
“你怎么觉得你祖父会对我怎样呢？”叶蓁狐疑地看着他，他不是觉得方云松并没有任何问题吗？
方彦钧的脸色有些发白，“叶大夫，或许你说的对，我祖父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叶蓁问。
“他好像不太记得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方才还重复问了一遍，而且……他根本不关心我的身体是不是好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还一直要我吃东西……”方彦钧不想去怀疑自己的祖父，可是叶蓁之前在他心底埋了一颗狐疑的种子，他重新面对祖父的时候，便觉得祖父有太多漏洞了。
叶蓁惊了一下，“你吃了？”
“没有。”方彦钧说，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我吃了一块桂花糕，趁我祖父没看到，吐出来了。”
“给我看看。”叶蓁不顾恶心拿过桂花糕，果然在里面发现幻魂草的气息。
方彦钧眼中带着一抹最后的期望，“叶大夫……”
“里面有毒。”叶蓁低声说。
“不可能！”方彦钧的眼眶发红，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祖父不可能……不可能会害我的。”
叶蓁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祖父判若两人吗？或许想害你的人并不是你祖父。”
“叶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彦钧急切地问。
“你装病吧。”叶蓁低声说，“任何人都别说，等我查出真相。”
方彦钧抓住叶蓁的手，“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便是为此而来。”叶蓁低声说。
“什么意思？”方彦钧仍然不明白叶蓁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今想来，她忽然出现治好他的病似乎太巧合了。
叶蓁笑了笑，“以后会告诉你的。”
方彦钧一脸困惑，但叶蓁顾不上跟他解释太多，“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找你。”
“叶大夫，你会不会伤害我祖父？”方彦钧目光坚定地看着叶蓁。
“如果你祖父是被害的，我会救他的。”叶蓁肯定地承诺。
方彦钧轻轻地点头，虽然他对叶大夫的来历有了怀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个人会帮他的。
叶蓁拿着那块被吃过的桂花糕去找墨容湛。
“阿湛，阿湛！”叶蓁跑进屋里，并没有看到墨容湛。
奇怪，墨容湛去哪里了，她刚刚在上房并没有发现他啊。
“夭夭，我在这儿。”墨容湛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将门给关上了。
“你去哪里了？”叶蓁松了口气，皱眉地问道。
墨容湛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上房有妖兽，不是来自玄天大陆，是上神大陆的。”
“什么？”叶蓁的脸色骤然一变，“你看到了？”
“没有。”墨容湛低声说，“上神大陆有一种妖兽叫鬼兽，已经销声匿迹多年，能够隐身摄取人的记忆，而且还能隐藏自身的气息，特别是炼出金丹的高阶鬼兽，还能控制别人的思想……”
叶蓁目瞪口地啊，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妖兽，“那他岂不是能够为所欲为了？”
“也不是。”墨容湛沉声说，“这种鬼兽怕光。”
第二千一百零四章 自责
鬼兽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又不需要夺舍就能够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所以他们虽然觉得上房的气息诡异，却一直都没能发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墨容湛偶然找到地窖，在地窖里面发现鬼兽掉的毛发，他还想不起这种已经销声匿迹多少的妖兽。
当初炎域还是上神大陆放养灵兽的地方，那里就曾经出现过鬼兽，是唯一被当灵兽养着的妖兽，不过，后来随着炎域被遗弃，鬼兽也没有再出现过了。
还以为已经绝种了，没想到会在人间大陆出现。
“鬼兽只能生存在黑暗中，通常只有晚上会出现，白天就藏在洞穴里，幻魂草是他们用来保护洞穴的东西，我不知道鬼兽怎么会出现在人间大陆，不过这种已经在上神大陆消失的妖兽突然出现，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墨容湛沉声说道。
“它是因为那个缺口……才会出现在人间大陆的吧。”叶蓁的脸色沉重，听到墨容湛这么说，他们想要收服这个鬼兽只怕不容易，她的气海受到限制，而墨容湛的伤势又还没有痊愈，如何去跟一头高阶妖兽斗法。
何况人间大陆还斗不起来。
墨容湛沉默了想了想，“如今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不是从缺口出现的，等日后抓住它再说。”
“它如今控制了方云松，又差点害死了方彦钧，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叶蓁想到方云松连自己的孙子都不在乎，对这个鬼兽还是非常警惕。
“鬼兽畏惧光，所以最喜欢夺舍，它如今只是控制方云松的思想，还没有夺走他的身体，应该是受到天道制衡的影响，没有能力一下子夺舍，不过，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就会被夺舍了。”墨容湛说。
叶蓁深吸了一口气，想象着如果方云松被妖兽夺舍，那方家日后肯定就不可能继续这种隐世的低调状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阿湛，有没有办法抓住鬼兽？”叶蓁低声问。
“它发现你了吗？”墨容湛面色沉重，如果他的气海没有受伤，抓住鬼兽自是没有问题，他去地窖看了一下，只怕在人间大陆的这只鬼兽，已经是修炼出金丹，而且是属于上神大陆的，至少也是跟圣尊差不多的级别了。
叶蓁轻轻摇头，“没有，我没有在方云松面前运转气海，一点灵力都不显，不过，他既然再次给方彦钧下毒，应该是对我有怀疑了。”
毕竟人间大陆的大夫是不可能解幻魂草的毒。
“这几****小心一些，别让方云松发现，我先找到鬼兽藏身的地方。”墨容湛低声说。
“你不是说它藏身在地窖吗？”叶蓁问。
“鬼兽不会经常在一个地方久留的，夭夭，这个鬼兽和以前遇到的妖兽不同，何况你的气海还受到限制，一定不能冲动，鬼兽的出现跟我们来到人间大陆是没有关系的，你不用将它当成你的责任。”墨容湛将叶蓁搂在怀里，明白她留在方家的原因，除了她身为大夫的医者仁心，她以为会出现天灾跟他们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总是想着要弥补。
他没有告诉她，如果鬼兽是通过缺口出现再让人间大陆的，那可能……人间大陆如今存在的妖兽或者其他什么，比他们想象会更多。
墨容湛目光阴沉，几乎可以预见将来人间大陆会如何生灵涂炭，战争不断。
那些来自玄天大陆或者上神大陆的，对于这个没有任何法术的人间大陆，必然会充满了征服欲望，不会甘于平凡的。
“我知道，但是我们也不能由着妖兽在这里害人。”叶蓁说。
“嗯，方彦钧的毒都解了吗？”墨容湛低声问。
叶蓁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我想，鬼兽应该知道方云松最是看重方彦钧这个孙子，而且方彦钧是对了解方云松的，鬼兽以为把他除掉了，以后就没人发现他的不同。”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墨容湛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毒害的人就不是只有方彦钧了。”
“还以为很快能够回京都城，如今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了。”叶蓁无奈地叹息，知道明熙抓住北堂钰，她心里是既欣慰又担心的，如果北堂钰是普通人就算了，他还是北冥国的皇帝，如果因为明熙改变他身为帝王的命运，还不知道会不会触犯天道制衡。
墨容湛看了叶蓁一眼，低声说道，“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叶蓁抬头看向他。
“我今日才收到的消息，宫里有刺客，想要杀明玉。”墨容湛压低声音说道。
叶蓁的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别慌！”墨容湛安抚她，“明玉没事，刚好有个妃嫔在她身边救了她。”
“妃嫔？”叶蓁愣了愣，一时没想起慕容恪已经选秀进宫的事。
墨容湛轻抚着叶蓁的鬓角，“是武陵雷家的女儿，听说明熙之前在白龙江救过她。”
“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叶蓁内疚地说，“我没有保护明玉。”
就知道她会这样想！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慕容恪没有处理好千罗刹的问题，该自责也是他。”墨容湛冷声说，“等我们回京都，便把明玉接到秦王府。”
“我倒是想，明玉愿意吗？”叶蓁小声说。
墨容湛道，“总会愿意的，别忘了，明玉小时候最黏的人是谁。”
“那雷家的女子……对明玉好吗？”叶蓁不确定地问。
“在后宫，谁敢对明玉不好。”墨容湛淡淡地说。
话虽这样说，可叶蓁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偏偏方家这边的事情没办法放下，只能速战速决了。
“明熙在回京都的路上，难道你还担心明玉会被欺负吗？”墨容湛笑着安抚她，“除了明熙，还有火凰和澪儿的。”
“……”叶蓁瞬间平静下来，心底的担忧得到安抚，老实说，有他们三个在明玉身边，她只担心会不会有别人被他们欺负了。
“京都城好像有点要不太平静的样子。”叶蓁半天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