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 虐待未成年奈奈？
只见小奶猫“唰”一跳，便飞身跃出去老远。
肥墩墩的小身子在半空中花式翻转了数下，一张口就将小黄鱼叼在了口中。
姜奈面无表情抬手鼓了鼓掌，弯腰将扔地上的药包拣起，斜挎在身上，转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朝山下方向走去。
“主子，这就走了？”
“嗯，大后天就八月十五了吧。”两三天时间慢悠悠溜达回京，这不正好赶上八月十五歇暑假了么。
呵呵，美好的日子正在向姜小奈招手呢。
“主子，赵院长让庞胖同学他们给您带个口信。让他们委婉地提醒下主子，就是您那学分？”
“之前虽然凑够了六百三十分，看似已经能结业了。但您也别忘记，上回闲话小本子的事情，您又被管理院给抹掉了五十学分。”
“所以现在的学分才五百八十分，依然不能够结业。”
“赵院长意思是，您还需再努力一下下。”
姜奈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儿，唰一下黑了。
……
都怪小冰块那坑货，好端端搜什么话本子。
把她那些一本都未看完的话本子，统统搜罗一空不说，还扣她学分。
让她从原先的六百多学分，又变成如今的不满六百！
姜奈一想到这事儿就恨得牙痒痒的。
若是小冰块此时就在自己面前，她恨不能立刻上手狠狠揍他一顿。
小姑娘气哼哼地挎着个小药包往山坡下走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念骂骂咧咧数落着小冰块的种种不是。
忽听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本王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
姜奈：……
倏地回头一看，就见一道人影轻飘飘从树上一跃而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
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滑过低矮的草叶。
月光下，那人面如玉石般沉凝，薄唇微抿，正眼波轻漾地望着自己。
姜奈装模作样咳嗽一声，顿时有种被抓了个现形的感觉。
小姑娘仰头望天，沉吟一声，“啊，眼看马上就要十五了，难怪这月亮是越来越圆啦。”
这就是典型的没话找话讲了。
沈翊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身形一闪到她近前，上下打量她一眼，“晋级还挺快。”
姜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是的呀殿下，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不打。”沈翊毫不犹豫便拒绝了。
万一又把她打挂树上，自己的罪行岂不是又多了一条，虐待未成年的奈奈？
之前已经有一条虐待童年奈奈的恶毒罪名了……
小姑娘撇撇嘴，蹦跶蹦跶正走上前来，沈翊忽地眸光一凝。
倏然跨步到她身旁，抬手间微一转身，便接下一支突如其至的飞镖。
姜奈作势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捏住小冰块的一角衣袖，摆正了自己柔弱无依女一号的位置，开始了她的夺命表演。
“谁？哪路宵小躲躲藏藏隐在暗处，想要害我性命！还不快现身么！”
沈翊眉眼抽了抽，却仍旧十分配合地将她拉到身后，转身看向从黑暗的山林间猝然窜出的四人。
842 收拾你们不需费劲
这四人皆一袭灰色衣衫，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外露的眼睛。
姜奈立刻伸手捂住小脸，发出一声尖尖的叫声，“大胆狂徒，你们是何人，竟敢夜半伏击拦我去路？”
那四人显然根本不想与她多废话，直接操起家伙便朝她砍杀过来。
沈翊冷笑一声，修长的身形蓦地横空掠过一人面前。
一个重重的旋空扫腿，直接将俩人放倒在地。
转身的瞬间，修长的腿沉沉踢在第三人胸口。
将他踢得打横飞起重重磕碰在树上的同时，沈翊已到了第四人面前。
拳风厉厉狠狠一记肘击。
最后一人清清楚楚听到自己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整个人便仰面躺倒在地，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这一切做来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小冰块这一番打斗，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人到拳脚到，分分钟就将那四人撂倒在地，压根儿都没动用掌控者的星力。
两者实力悬殊之大，可见一斑。
姜小奈从一旁捡了根粗粗的树棍，照准一名趴地上的男人后背，便是一顿猛抡。
“让你半夜三更吓唬本小姐，让你好好的人不当偏要来当鬼。”
沈翊转身望向她，一脸无奈道，“别演了。”
演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千金呢，演的一点都不像。
看那手劲，两棍子下去，地上趴着的那倒霉蛋，就只有翻眼白的份儿了。
沈翊向黑暗处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暗卫走近，将地上四人拎了起来直接当成死狗似的拖走。
姜奈丢了手上树棍，拍拍一双素净小手瞄了他一眼，“是什么人。”
“刺杀者联会听说过么。”
姜奈摇摇小脑袋。
“刺杀者联会不久前接了暗杀你的任务，如今派出的这四个，估计是排名在五百号左右的杀手。”
“他们这次动手没成功，下次估计会派更厉害一点的人来，你需做好准备。”
“你这么晚等在这儿，就是为此事而来。”姜奈望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下山？”
沈翊并不言语，转身在山道前慢慢走着。
姜奈却瞬间秒懂。
看来小冰块这货，并不是第一天守在这里了。
他一直在等她下山？
明明知道她身边有天下第一楼的人，而且以她的身手，也决计不会被这几个小喽喽给算计了去。
却还是不放心么？
姜奈眸色微微动了动，负着一双小爪子蹦跶蹦跶跟在他身后，摆出一副老沉的模样，“洗澡水不够用了吧？”
“这次多提几桶吧。”
“泡到八月底，七七四十九天就泡完了。”姜小奈伸手从纳戒中取出个药瓶朝他脑袋上扔去。
“解毒丹我已经制好。等八月底你就开始服用，二十一天后我再给你针灸半个月，便能大功告成。”
到时候，咱俩就真正互不相欠了！姜奈在心底暗暗说道。
沈翊仿佛背后生了眼睛，抬手一抓，便将她丢来的药瓶握在手中。
“学院歇暑假了。”
“我知道啊。”姜奈点点脑袋。
843 小冰块的心
“这次歇暑假期延长了，通知上写着九月底再继续开课。”
姜奈闻言眼睛一亮。
“但是你这一个月期间拉下不少功课。”沈翊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管理院商议决定，再扣除你五十学分，作为学习态度不佳的扣分。”
“希望你下学期再接再厉，把损失的时间给补齐全了。”
晴天霹雳！
原本五百八十分学分，离着结业就二十分的距离了。
现在越差越远了，又被莫名其妙扣了五十分。
奈奈不要脸哒么？
姜奈猛地朝前面的沈翊扑了过去，涨红小脸怒吼一声，“把我的解毒丸还来！”
我特么不给你解了！
不但不给你解，我还要毒死你你你你你！
沈翊面无表情地将挂在他后背的小祖宗扒拉下来，眼波淡淡瞅了她一下，“不是本王建议的。”
“提出扣你五十学分的，是你老师赵明河院长。”
姜奈毫不犹豫一拳头重重扣在沈翊的大头上。
沈翊：……
不都解释清楚了么怎么小骗子还打他不应该是回学院爆打赵明河一顿么难道他看上去就比赵明河好欺负点儿赵明河这老小子真把他给坑苦了这个锅他沈翊能背么他当然不能背
“你没听清楚？”沈翊蹙了蹙眉，转头看了姜奈一眼。
“是赵院长坑了你一把，并不是我。”
回应沈翊的，是脑壳上又一记暴揍。
沈翊：……
他一定会去赵明河那儿，把这场子要回来的，绝对！
姜小奈这个混球儿，不但龟毛还暴躁，喜怒无常不说，还不分青红皂白！
可就这么个暴躁小混蛋，动不动就给他甩脸色的小姑娘。
他莫名其妙就想着步步靠近，越近一些越好，不知何故如此，也不知何时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就譬如这次，收到刺杀者联会的消息后，心里总担心她会出事，害怕她会为人所伤。
他来了。
他已经在这条山道上，等了她足足七八天。
不知她何时会下山，也不好前去打扰，就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执着如一地等着她。
沈翊心下隐约觉得，或许他是时候好好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别再撒谎自欺欺人。
那冰魄心经于他而言，根本就毫无一点用处。
他好像……
真得动心了。
哪怕是嘴上说的再怎么果断坚决，他心底还是清楚一件事的。
拎着她读书习字，督促小骗子上进什么的，那好像全都是假大空的虚妄之言。
他只是……
想多看看她，多与她相处相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靠近她身边的借口。
他做的这些事，全都出自一个目的。
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多看两眼也好。
姜奈打了个哈欠，抬头望了他一眼，“能从那几个人口中问出是谁指使的么？”
沈翊点点头，“尽量。”
那就是说小冰块心里也没底了。
姜奈忽然想到什么，眸色微微动了动，“那些人的衣服，我倒是有些眼熟。”
“那杀手组织是不是还有一零零八、一三五七这样的杀手？”
844 心疼
沈翊点点头，“自然是，这个刺杀者联会也算是个老牌组织了。在云天大陆上存在已久。”
“杀手排名一千靠后的，基本都是些明劲武者，只能出一些暗杀普通官宦、富户的小任务。”
姜奈眸光一动。
她记得六年前，在仙女峰出任务时，就曾经碰到过一三五七、一零零八这样的杀手。
还真是够可以的，都这么多年了，这杀手组织还惦记她呢？
小姑娘蹦跶着踢到块石头，身子一个趔趄之际，被沈翊一把扶住。
“既然困了，为何不等天亮再下山？”
姜奈伸手揉揉眼睛，“我就是想着早点赶回京呢。外祖母她们应该又在念叨我了吧。”
沈翊叹了口气，抬手放出一匹白虎。
说是白虎，身形却比普通白虎大出数倍，周身黑斑白毛，脑袋非常巨大。
沈翊一把抱起姜奈飞身而上，将她放在白虎背上轻柔地摸了摸脑袋，“睡吧。”
姜奈的确是看到他就有点犯瞌睡。
不造为毛，大概是以前他老逼着自己读书读书来着，看到他总想到读书二字，一想到读书就瞌睡。
白虎的皮毛十分温暖柔软，完全不像它的外形那样凌人威猛。
“这是你的妖兽？”
“嗯。妖兽狴犴。”沈翊从纳戒中取出一条毛毯覆在小姑娘身上。
“醒来就入京了，睡吧。”
小家伙趴在白虎背上，嗅了嗅鼻子，“小冰块，你跟神族有什么关系……”
沈翊一怔，低头望去，就见小姑娘闭着眼，似乎只是梦呓一句。
这么快便睡着了，想来也是真累了。
这段日子小姑娘一直在山上当野人，日夜修炼晋级，看着整张小脸都清瘦了不少，怪可怜见的。
沈翊有些心疼，想着回京后应该给她好好补补，补圆润一点儿，看着也喜庆些。
……
翌日一早
姜奈从床上一骨碌滚了下来，呆呆地坐在地上发了会儿愣。
“主子。”艳艳端着水盆推门而入，急忙抢上前来扶她。
姜奈被她搀扶着坐到桌前，眼神依然有些呆滞，“你怎么在这儿？”
“是摄政王殿下通知奴婢来此。”
姜奈环顾一圈，这看来是个客栈厢房，布置还算不错，房钱应该不便宜。
这货拿起巾子擦擦小脸，嘴里叨咕了一句，“他人呢？”
“殿下一早上就被大皇召进宫了。”
这大皇消息也挺灵的，小冰块前脚一入京，后脚就被召了回去。
姜奈心下嘀咕着。
“用完早膳回家。”小姑娘偏着脑袋想了想，“先回李家看看外祖母。”
“哦对了，小冰块房钱付了吧。”
艳艳点了点头，“殿下临走前告知奴婢，给姑娘您点了一顿豪华早膳。只待姑娘您醒了，下去直接用膳就是了。”
“算他有良心。”小姑娘哼了一声。
不枉费我劳心劳力苦心造诣，给他制出一瓶解毒丸。
“走吧。”小姑娘洗漱过后穿戴整齐，领着艳艳顺楼梯“咚咚咚”往下走去。
“大家快去看啊，美人斋门口姜家小姐在施粥赠药呢！”
845 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
姜奈对外面的喧闹充耳不闻，自顾自找了张临窗的空位坐下。
果然小冰块给她点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膳，粥粉面馄饨饺子应有尽有，再加上各色糕点足足摆满一桌。
路过窗边的人，都会忍不住朝她这儿望一眼。
姜奈却目不斜视，招呼艳艳一块儿坐下吃。
艳艳却不敢逾越规矩，只在一旁尽心尽力端茶递水伺候着。
姜奈吃饭时根本没那么多规矩，见艳艳直挺挺站着，索性伸手将她拉拽坐下。
艳艳见她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动筷。
姜奈从窗口望出去，就见俩妇人喜笑颜开拎着一包药有说有笑走了过去，边走便称赞道：“姜家那位绵绵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啊。”
“可不是嘛。”
“绵绵姑娘的医术可真好。那个乞丐抬过去时还血淋淋的，她三两下就妙手回春了。”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艳艳将筷子搁在一旁，小声问道，“主子，属下要过去看看么？”
“不必了。你好好吃你的吧。”姜奈端起一杯茶水，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
“别人的闲事嘛，不必多管。”
“是。”艳艳低下头，继续嗦着碗里的面条。
姜奈一手托腮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面，视线落在一群撒欢奔跑的孩童身上，唇边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今日阳光真不错。”
艳艳朝窗外看了一眼，一边咀嚼一边点了点头，“嗯”。
姜奈喃喃自语道：“若是往后每一天，都如此阳光灿烂，你说多好。”
艳艳怔了怔，心说这怎么可能。
月都有阴晴圆缺呢，更何况这说变就变的天。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指不定说翻脸就翻脸，立刻就给你来一场暴雨倾盆。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即便想得再天真，那也都是对的。
艳艳加快速度嗦完一碗面，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主子，现在是先回李府么？”
姜奈点点脑袋，“吃完了？”
“嗯。”
“那走吧。”俩人刚要起身，就见一只脏兮兮的瘦弱小手伸到她们桌上，抓了两个包子转身就夺路而逃。
“诶站住，站住！”两个伙计冲了过来，一下便扭住那衣着破破烂烂，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小子。
其中一名伙计拎着小乞丐的耳朵，边扭边骂道：“好你个臭乞丐，竟敢跑我们店里来撒野？看我不打死你。”
“喂。”姜奈神色淡淡喊了一声。
“这桌席面，有人付账了吧。”
“是是是，之前那位贵公子已经帮姑娘付过账了。”
“那这还有几盘糕点都不曾动过，给那小孩一并打包带走。”
伙计一怔，连忙松开抓住乞丐的手，赔笑着连连点头，“是，是。”
姜奈带着艳艳离开这家客栈没走多远，就听身后冒出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
“喂。”
艳艳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瘦弱的小乞丐正拎着一个装满糕点的包袱跟在她们身后。
“你跟那个装好人施粥赠药的姑娘，是一路人吧。”
“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
846 我们不是一路人
“哼。像你们这种女子，全都是为自身名利，才装出一副乐善好施的模样，当谁不知道呢？”
“只有那些傻子，才会相信你们。”
艳艳横美冷目一竖，“你说什么？”
乞丐小少年往后退了一步，“别，别以为我，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富家千金，出来做这种事，都，都是抱有明确目的的。”
“哼，我，我大哥就，就是被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女子骗了。”
“为、为了那一粥之恩，帮那女子做事。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姜奈颇为兴味地看了他一眼，挑眉微微一笑，“小朋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跟你说的那些人，都不是一路人。”
“艳艳。”
“是，主子。”艳艳眸光一冷，立时飞身上前，劈手便将那孩子手里的包袱给夺了过来。
“你！”乞丐小少年，大概是生平从未遇见过这般恶劣之人，整个人都愣在当场，傻不愣登瞪视着姜奈。
姜奈接过艳艳递来的包裹，直接将里面的糕点尽数抖落在地，一脚踩上去狠狠碾压了一下。
转身冲那少年露出一丝阳光明媚的笑意。
小乞丐完完全全愣住了，傻眼地看着她行为恶劣地在糕点碎屑上来回碾磨两下。
好好的几盘糕点，现在完全被压烂了，哪里还能入口？
怎，怎会有如此恶劣之人？
明明在做着人神共愤之事，偏偏笑容却耀眼夺目。
“少年，你经历的事，看到的人，还是太少了。”姜奈冲他眨眨眼，直接将那空包袱往花坛里一扔。
“那些人，至少表面上会对你很好。即便你待她们恶声恶气的，她们也会对你善心善德小意温柔一番。”
“可本小姐完全不一样啊。本小姐从来不会惯着谁。本小姐从内到外，都很恶毒的呢，嗯？”姜奈哈哈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艳艳回头看了看那呆若木鸡的乞丐少年，摇摇头随即拔步跟上了自家小姐。
这孩子太不了解自家主子了。
她虽然跟着主子的时间不长，但主子的脾性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几分。
主子向来就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
行为举止从来都是那么恣意洒脱，遗世独立，特异独行，丝毫不会在意他人目光。
这少年错就错在，既得了东西，竟还追出来嘲讽主子假善心。
以主子的脾性，能按捺住那小爆脾气，不把他打一顿已经算得上是客气至极，又岂会好心好意再留给他糕点吃？
姜奈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心善之人。
从前世到今生，从来就不是。
她的行为举止多半皆是随心而来，怎么高兴便怎么使，怎可能去关注世俗界那些普罗大众的目光。
别人嘲讽她挖苦她，她不可能再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人继续打。
即便对方年纪小又如何？
在姜奈看来，这孩子还是太欠缺社会毒打了。
少年看上去也该有十岁出头年纪，却依然天真到有些可笑。
乞丐小少年愣那儿半晌，当回过神来时，哪里还能望见姜奈主仆二人的身影，不禁恨得牙痒痒。
847 美人斋
这一段小插曲，姜奈自然不会将之摆在心上。
她回李府半道上，还特意绕了绕路，打算过去看看姜绵绵摆摊赠药施针的场面。
只可惜她去的比较晚了，人都已经散场。
艳艳打听一圈回来禀报道：“主子，是美人斋的管事出来赶的人，说姜绵绵堵在他们店门口太不厚道。姜绵绵身边那些善男信女们，还险些跟管事吵了起来。”
“后来管事说要去请巡防营的人来主持公道，他们这才怏怏不乐散去。听说还有人骂管事狗眼无珠目中无人。”
姜奈忍不住冷笑一声。
人性便是如此，事关自己的利益，他们对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当然会群起攻之。
“来都来了，去美人斋给外祖母和舅母她们挑点东西再回去。”
姜奈带着艳艳刚入门，立刻有一名扮相清爽的妇人，十分殷勤迎上前来给她们带路，“姑娘是想看看胭脂水粉，还是沐浴用品，抑或是首饰衣物呢？”
“咱们这一楼专卖胭脂水粉。”
“二楼出售沐浴用品。”
“三楼则有许多别家店买不着的首饰衣物，款式都比别家新颖许多。”
姜奈点点小脑袋，“我都想看看。”
“好的小姐，那小妇人带您一路走走看看。”那妇人笑着说道。
这美人斋专做女子生意，故而在这店里招呼客人的，全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女伙计。
一来是各家千金小姐身份尊贵，不方便由小厮领进内室。二来也算是这美人斋的特色。
美人斋的生意常年红红火火，在这条安平大街上可算是惹眼极了。
周边店铺羡慕嫉妒恨也没什么办法。
谁都知道美人斋做女人生意，还极其得女人们欢心。
据说连宫中那些娘娘们，三不五时都要吩咐小太监出来看看美人斋是否出了新品。
整条安平大街上的脂粉首饰铺，基本都会绕着美人斋开。
毕竟去年在美人斋斜对面开的那间胭脂水粉铺子，没到三月就关门歇业了。
再往前推，前两年在美人斋斜对面作死开的那间首饰铺子，也撑不到过年。
以至于如今美人斋附近，基本都是些饮食店、茶楼酒楼什么的，反正不能开跟它同类型的铺子。
姜奈兴致勃勃地在美人斋内逛了起来，领着她闲逛的妇人说话声音十分柔顺，介绍的产品也不琐碎。
姜奈就是那种看啥啥都好，看啥啥都想买的人……
虽然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并不陌生，但逛街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想到她星辰手环里那么多座山高的钻石币，姜奈买起来完全没啥后顾之忧。
给外祖母舅母买的泡澡用品。
给祖母买的安眠熏香。
给女同学们买的特制小香包，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还有给自己买的一瓶玫瑰香露。
最后又挑了些新奇的首饰花钿，钗环配饰。
艳艳与那眉开眼笑的妇人，双双跟在小姑娘身后，越往里走手上抱着的东西便越多。
最后大盒子小盒子都快把艳艳的脸给淹没了。
848 绵绵柔柔
姜奈转身一看，不由扑哧一乐，“就买这些吧，结账，还有别的一些东西，以后再来逛逛看。”
难怪那些无聊的女人们都喜欢逛街买东西啊。
在店铺里挑这挑那，抱了满满当当东西回去，这感觉还的确蛮有趣的！
小姑娘跟着美人斋女伙计来到一楼大厅。
她正站在柜台前看女伙计飞快拨动算珠加加减减。
忽听一道声音响起，“咦，是四妹妹？”
姜奈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靛蓝色镶金丝长裙少女，明媚如春地冲她笑着而来。
身后跟着一位其貌不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正眼神奇怪地朝她上下打量。
说实话，姜奈真有些认不出人了。
若不是姜绵绵率先开口叫她四妹妹，即便擦肩而过，她都没法认出眼前这人是姜绵绵。
“四妹妹，这是我妹妹柔柔，姜柔柔。你先前回家回的匆忙，应该还没见过她吧。”姜绵绵笑得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
好像之前姜奈与二房起的那些龃龉，全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的干干净净。
她完完全全表露出自己大肚的一面。
姜奈的表情却有几分古怪。
老姜家三房的排名，是男孩排男孩的，女孩排女孩的。
故而除了大姐姜念芙、二姐是二房的姜念芯，三姐是三房的姜念如，年十五左右。
姜奈在姑娘中行四，十三岁，下面还有五六七八四位妹妹，年纪相仿都十二岁出头。
五姑娘姜念燕出自大房，乃周姨娘的女儿。
六姑娘便是二房那个从小行为古里古怪颇多秘密缠绕的姜念娇。
七姑娘姜念蕊也是二房的，八姑娘姜念瑶则是三房的。
如今这二叔娶了房小寡妇，带回一对拖油瓶。
姜绵绵与姜柔柔是一对长相天差地别的双胞胎，年纪都在十五岁左右。
按道理她们跟姜念芯姜念如一样岁数，应该排在二三或者四五的位置。
然而她们身份比较尴尬，自从入了老姜家之后，也不知是老祖母刻意给遗忘了，还是二叔没好意思提。
这姐姐妹妹的排序就一直不曾动过，她俩到现在也没能排上个号码。
于是见了面便只能按照年纪来称呼。
称呼她为四妹妹倒也没错，但这绵绵柔柔姐妹俩个，与二房三房的姜念芯姜念如见了面说话就比较尴尬。
她们四人年纪相差也没一两个月，见了面都不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姜绵绵就经常喊姜念芯姜念如二妹妹三妹妹，但这称呼姜奈听着感觉万分不爽。
她就一个大姐，哪里又来两颗蒜装大姐？
因而对着笑脸迎人的姜绵绵，她破天荒没给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事么？”
姜绵绵温柔一笑，“我们姐妹刚巧路过此处，看四妹妹在美人斋，便进来与四妹妹打个招呼。”
姜奈“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望她一眼，“你们施粥赠药的活动搞完了？”
姜柔柔皱了皱眉，对这位四姑娘感觉有点不好。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总感觉这四姑娘对她们姐妹两个说话那么冲呢？
849 见识短浅
姜绵绵像是完全不能体会出姜奈语气中暗含的嘲讽，十分恬淡地笑了笑，点头道，“嗯是啊。老百姓他们反响都很热烈呢。”
他们当然反响热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些前来混药混粥的群体，他们之中太半人家境都很不错的。
真正前来讨要米粥药物的乞丐，反倒是被那些人远远地轰去一旁，嫌弃地赶走。
至于那什么流血乞丐，被姜绵绵几下就弄得活蹦乱跳起来，姜奈估计八成又是一场早作准备的大戏。
这姜绵绵太会演戏了，她那一脸的面具都不知道她何时真何时假。
姜奈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弯唇一笑，“那你们下次也得注意了，尽量去广场那边人群聚集之地散药施粥啊。在人家店门口做这种活动，真得很影响别人做生意呢。”
美人斋内几名女伙计，此时早已认出绵绵柔柔两位姑娘，正是之前在她们店门口做活动，被一群百姓们拥在当中，差点跟管事吵起来的人。
听姜奈如此说，她们都不由微微低下脑袋，隐去唇边一抹笑意。
姜柔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忍着心里的怒气，把姜绵绵往身后拽了拽。
她一副母鸡保护小鸡仔的模样，怒视着姜奈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姐也是为了城中百姓们着想。”
“她是在做好事，你因何嘲讽我们姐妹？”
“别以为你是大房四姑娘，就能对我们姐妹阴声冷气闲言碎语。这整个姜府，没人敢对我们俩姐妹如此说话行事。”
“妹妹。”姜绵绵一副不想惹事的模样，连忙拽了拽姜柔柔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姜奈一脸好整以暇的模样，“哦，那是因为你见识少，现在见识到了吧。”
姜柔柔露出一副被姜奈气到的表情。
正待说话，就听女伙计插话：“姑娘，总共是两千八百五十二两。这边给您抹掉个零头，算您两千八百两吧。”
姜奈点点头，从随身小腰袋里掏出张卡递了过去，“钻石币卡能刷嘛。”
“可以的小姐。”女伙计当即露出更加恭敬的神色，伸出双手接过姜奈递来的钻石币卡。
而另一侧，姜绵绵与姜柔柔就跟听到天方夜谭一样，双双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位四姑娘，居然一次性在美人斋购买了两千八百两的东西？
那可是两千八百两啊，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更让她们觉得玄幻的是，四姑娘递去的那张什么钻石币卡，真就顺利完成了美人斋的付款。
递还钻石币卡的美人斋女伙计还对她神色异常恭敬。
姜绵绵心里仿佛被什么给刺痛了一下，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四妹妹可真是财大气粗呢。”
“还好了，平时在学院，外出历练的时候，都能存一点自己的小钱钱。日积月累的，存款还算可以。”
什么还算可以，那是很富足了好么！
没见过哪家富家千金，能在美人斋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钱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850 姜小奈的财力
这才是姜府真正的财力是么？
但这份财力，似乎就只给了大房这位嫡出小姐。
她们姐妹俩进姜府五年有余，与她们的母亲阮氏，每天却过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就怕哪天银钱不够维持整个二房的生活。
然而姜奈居然就在她们姐妹二人面前，眼都不眨一下花出去两千八百两，这谁受得了？
姜绵绵难受得用指甲抠住了自己的手心，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四妹妹，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一起回家吧。”
“哦不忙，两位先请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姜奈面无表情，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全都归整到自己的纳戒中。
姜柔柔吃惊地望着她指间的戒指，“这是纳戒么？”
打造纳戒的方法，不是在一千多年前便已失传？
如今整个云天大陆上，纳戒的存量不多。
当一只纳戒出现在拍卖行时，其争抢程度就别提了。
价钱飙到哪怕是万两黄金，似乎也不为过。
而现在，这姜府四姑娘指尖就戴着这样一只纳戒。
看纳戒容量，这应该起码是一只上品以上的纳戒。
绵绵柔柔姐妹俩，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
姜柔柔更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纳戒？”
大伯父虽然身居朝廷要职，但他们姜府说白了，也就是个世俗界的官宦人家。
以大伯父的年俸根本不可能弄到一只纳戒。
姜府如何跟那些老牌的隐世家族相提并论？
姜奈满脸古怪地望了她们一眼，心说我要是告诉你们，我这纳戒里其实还藏着一把的闲置纳戒，不知道你俩又会是怎么个五颜六色的表情呢？
但本宝宝不高兴搭理她俩，姜奈傲娇地仰了仰脑袋。
“艳艳。”
“是，主子。”艳艳立刻跨步跟上前来，随着姜奈一块儿往门外走去。
姜绵绵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副被姜奈欺负狠了的表情。
姜柔柔伸手扶住自家姐姐，蹙眉冷笑道，“哼，且看她能得意到几时。我可是听说了，那位周夫人已经告状告到太后娘娘面前。这件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奈去了李府，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外祖母与舅母，陪她们用了午膳后才回到姜府。
她已经十三岁了，其实早该搬离母亲的荔园，单独去小院居住。
只是因着一直在外游历的关系，延到如今杏花小院归整完毕，才吩咐人把她的所有家当都搬了过去。
姜奈才踏进杏花小院的门，就见春芽松了口气迎上前来，“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太太那边派余香过来三趟了，催着姑娘您过去呢。”
姜奈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小表情儿。
“谁在老太太那儿。”
春芽沉吟道，“听说绵绵柔柔两位小姐，中午回来后便一直陪在老夫人苑子里，连午膳都是陪着老夫人一起用的。”
姜奈摇了摇头。
这就忍不住在老太太面前给她上眼药了么？
若不是惦记家里人，其实她方才离开李府，本想绕道去一趟幽夜司，问问妖尊大人毒牙的事情。
851 就凭你们？
柳拂衣说牙牙的事情交给他，那必然是极有把握将牙牙从山窟窿内弄出来。
姜奈去内屋换上一件干净衣袍，走出来后便从纳戒里取出两只精致的盒子。
一盒花钿，一盒时下最为鲜丽的嵌宝石耳坠。
姜奈笑着对春芽道，“给二房三房念字辈的姐妹送去挑一些，若有剩下的你们便自己分一分。”
言罢又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递给秋叶，“这给五妹妹送去。”
“是。”秋叶躬身接过盒子。
“艳艳、屏东随我去老太太的午阳院。其他人留在这儿。”姜奈跨步向外走去，小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众人齐声应是，目送小姑娘领着俩丫头往杏花小院外走去。
屏东是个沉稳的丫头，小步跟在姜奈身后轻声说道，“姑娘，咱们的人从余香姐姐那儿打听来一些消息。”
“绵绵柔柔两位姑娘，在老太太面前旁敲侧击地说您……在美人斋大手笔购置了太多东西，说什么传出去对姜家家声不好。恐会妨碍大老爷的官运云云。”
“余香姐姐还说，老太太虽然嘴上没说道什么，但能看出来，心情怕是有些不太好了，小姐您去了得注意着点儿。”
姜奈忍不住失笑。
她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不曾见过，去一个午阳院莫非还会怯场不成。
再说老太太近年来虽然身体欠佳，但脑子却还并不糊涂。
光凭旁人的三言两语，未必能挑拨了去。
姜奈踏进午阳院的正门，便有嬷嬷匆匆进去禀报。
不消片刻，老太太身边的红姑便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四姑娘来了，老太太一直心心念念着您呢，快请进。”
“有劳嬷嬷前来相迎。”姜奈笑着点点头，看了眼身后的屏东。
屏东连忙上前几步，抢在老嬷嬷面前帮忙挑起帘子，笑着说道，“嬷嬷快请，这等粗笨的活儿，奴婢来便可。”
红姑忙笑道，“四姑娘身边的，可全都是伶俐人儿。四姑娘先请。”
姜奈含笑跨步入门，一眼便看到老太太半倚靠在美人榻上。
榻上居中放着一张小茶案。
热腾腾的茶香弥漫在室内，冲散了一些让姜奈闻之皱眉的香腻之气。
绵绵柔柔两个小姑娘坐在老太太脚边的蒲团上，正陪老太太谈天说地。
姜奈进去的时候，也不知俩小姑娘说到哪儿，把老太太给逗得哈哈直笑。
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和谐，姜奈眸光动了动。
“奈奈见过祖母。”姜奈笑眯眯地上前行了一礼，“咦，绵绵柔柔两位小姐也在啊。”
姜绵绵与姜柔柔连忙起身，笑着朝她点头，“四妹妹来了。”
“四妹妹可真是个大忙人，明明中午时已到美人斋，却拖到现在才回来。祖母啊，都念叨你老半天了呢。”姜柔柔轻笑一声，当着姜奈的面，就这么十分直白地给她上眼药。
姜奈半点也不恼怒，反而轻轻一笑，亲昵地挨近老太太身旁，“祖母才不会像你们那样，处处管着我呢。”
852 还太嫩了
“孙女儿虽然上午便已入京，但在路上耽搁了一些事，劳祖母挂心了。”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小姑娘软呼呼的小手。
“祖母，我这大半个月在陆洲城一切都很好呢。回来的时候，还让人给祖母带了陆洲城的土鸡，专门给祖母炖汤补身子来着。”
“祖母您今晚一定要多喝两碗鸡汤，万不能辜负孙女儿一片心意。”
“好好好。”老太太被小姑娘两句话就哄得笑了起来。
姜奈转身朝屏东招了招手。
后者急忙上前两步，笑着将一只锦盒捧了上来，口齿伶俐道，“老太太，这是姑娘在美人斋时，特意为老太太挑选的一些个安眠熏香，能够有助于老夫人您好好休息。”
老太太笑着连连点头。
红姑赶忙上前一步，从屏东手里接过锦盒，口中笑着说道，“老太太，四姑娘到哪儿都念着您呢。”
老太太连声说好，又让余香端来果盘零食，招待自家小孙女儿。
绵绵柔柔坐在老太太身旁的蒲团上，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
看着那祖孙二人携手坐在美人榻上亲亲热热说着话，绵绵柔柔尴尬极了。
最终坐了半刻，俩人便寻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老太太的院子。
稍晚，红姑送姜奈出来的时候，小声说道，“老太太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老念叨着头疼。”
“点了绵绵姑娘特制的香，似乎也没多大用处了。老奴就想着，四姑娘医术精湛，不知能否配一些给老太太延缓头疼的药物。”
姜奈转身看向她，“什么香？”
“哦，绵绵姑娘医术不错，还会制香，端得是心灵手巧。最近几年，老太太屋里都点着绵绵姑娘拿来的香。初时用着真正是不错的，睡眠也好，精神头也足。只是最近半年，那香的效用每况愈下，好像就不起作用了。”
姜奈眸色微微一动。
哦？就是每次去老太太屋里，都会闻到的那股甜腻香味？
闻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感觉那味道太过腻歪了，老年人成日里点着这种香，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那，嬷嬷能否取一根香来，容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红姑一愣，“四姑娘，您要带回去研究？”
她语声一顿，目露紧张之色，“该不会是那香，有什么问题吧。”
“哦这倒也未必。”姜奈一脸天真含笑，“只是容我细细研究一番，说不定我能研究出其中成分，再进行妥善改良，配出适合祖母如今体质的香。”
红姑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忙让人取了一根特制香来交给姜奈。
姜奈朝屏东看了一眼。
屏东笑着走上前，将一木头盒子塞到红姑手中，“嬷嬷，姑娘在美人斋里还挑了各种香味的沐浴粉，嬷嬷拿去给院里的小姑娘们分一分吧。”
红姑眼睛一亮，美人斋出品的东西，那可全都是好东西呢，四姑娘真大方。
连忙笑着接过再三道谢，笑呵呵地送姜奈主仆三人离开午阳院。
853 嫉妒使你们变形
姜奈出了午阳院大门，就见绵绵柔柔两姐妹坐在不远的凉亭内，看样子似乎就是在等她。
见姜奈出来，那两姐妹从凉亭中走出，轻移莲步到她面前。
“四妹妹可真够大方的。”姜柔柔轻哼一声，“百两一瓶的熏香，一送就是一整盒六瓶。”
“难怪这么讨老夫人欢心了。”
姜奈看了她们一眼，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祖母对我也很好啊。之前逢年过节，小金锭子都封给我很多呢。我这当孙女的，当然得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哪能像有些人那么抠抠索索呢。”
“空着手到祖母苑子里来，蹭了顿饭说没两句就走了，这多不懂事儿呐。”
屏东微微垂下头，隐忍住唇边的笑意。
绵绵柔柔露出一副快被气炸的表情，涨红脸看向姜奈，“你，你说什么。”
“啊，绵绵柔柔小姐，我不是说你们啊。我说的是那些抠唆的人，你们哪会如此。”姜奈笑眯眯地冲姐妹花眨了眨眼。
姜柔柔怒声道，“姜奈，我劝你对我们客气点！”
“不准对主子无礼。”艳艳上前一步，横亘在姜柔柔与姜奈中间，一把拦下姜柔柔的手臂。
姜柔柔自从入了老姜家，还从没见过什么人敢在她们姐妹面前这么横过。
实在是被气狠了，一抬手便朝艳艳脸上甩了过来。
“姜柔柔，你动她一根手指试试看？”姜奈的眸子眯了起来。
冰冷的语音幽幽响起，霎时让整间亭子气氛为之一滞。
姜柔柔高高悬起的手掌，半空中僵了僵。
姜绵绵心下一惊，连忙顺势把她的手拽下，“柔柔不要冲动，有什么话，我们跟四妹妹好好说。四妹妹也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啊。”
姜奈冷笑着看向姐妹二个，“姜绵绵，少跟我来你那套。你那戏就别搁我面前演了。特假！”
“我呢，就把丑话先给你撂前头。管好你妹妹，也管好你自己。别来招惹我。否则，后果你们谁都承担不起。”
言罢，直接从她们身旁擦肩而过，看也不再看二人一眼。
艳艳和屏东一左一右伸手拦在俩姐妹面前，冷冷注视二人一眼，旋即快步跟上自家小主子一同离去。
姜柔柔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伸手指着姜奈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气得大口大口喘气，“姐，你看她那副嚣张的样子。”
“你就让她这样踩着咱们的脸面，随意践踏么？”
姜绵绵的黑色瞳孔内，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与恼怒之色。
“我们最好不要跟她直接对上。”
“你忘了么？上回我们母亲都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姜绵绵深吸一口气，“你看老太太今天对她的态度就该知道了。”
“我们若是跟她起了冲突，老太太八成是向着她的，不会帮我们二房。”
姜柔柔气得呼哧直喘气，“那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她那样儿，好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面孔。”
“我咽不下这口气。”
姜绵绵又何尝咽得下这口气呢？
854 庶女难熬
只是如今，这位四妹妹风头正盛，不能贸然与她正面硬碰硬。
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们姐妹二人。
两姐妹气鼓鼓回到自己的秋香小院，一进门就看到七姑娘姜念蕊与六姑娘姜念娇正笑着。
确切来说，应该是七姑娘姜念蕊拉着六姑娘姜念娇，摇晃着手里一对明媚的宝石耳坠，两姐妹满面笑容正说着什么。
“谁让你们跑主院来的？”姜柔柔正憋着一肚子气，哪里能见到别人笑得欢脱。
她不高兴，全院的人都得陪着她不高兴才成。
姜绵绵拽了下她，“柔柔，别那么生气了。”
姜柔柔却不管不顾呵斥一声，“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也给我们听听。”
“对，对不起啊姐姐。”姜念蕊胆儿小，一看姜柔柔那刷黑的脸色就吓得不行，怯生生说道：“我，我跟六姐姐正，正打算去给母、母亲问安，这，这就走。”
阮氏规矩重，自从入门站稳脚跟后，便要求二房的几个女儿，风雨无阻晨昏定省地来给她问安。
不管什么天气，哪怕下雪下冰雹，也得来她这位嫡母的荷香园问好。
一则是摆摆嫡母的谱儿，二则也是不忘敲打敲打这几个女儿，不要忘记如今她阮氏才是二房最能做得了主的人。
姜念娇常年在上京书院，倒是免了许多事儿，可怜了姜念芯与姜念蕊俩姐妹，日日要去嫡母面前听训半个时辰。
站着立规矩还是最简单的事情了，若是碰到阮氏心情不佳时，还会让两个闺女端茶递水敲腿伺候。
做错事动辄罚跪一两个时辰，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站住！”姜柔柔没事找事呵斥住二人，“你那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
也是这七姑娘姜念蕊倒霉，刚从姜奈那里得了一对金银花钿，一副宝石耳坠，心情十分高兴，掩饰不住喜悦拉着六姐姐姜念娇，蹦蹦跳跳说起此事，结果迎面就遇上姜柔柔这煞星。
姜柔柔一个眼色，便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嬷嬷，直接将七姑娘姜念蕊反手捉到眼前，使劲掰开她的手指。
“姑娘。”一名嬷嬷将姜念蕊藏在手里的耳坠与花钿悉数交给姜柔柔。
姜柔柔一看便知这几件小东西并非凡品，于是沉着脸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姜念娇。
姜念娇十分识相，主动将自己得到的耳坠与花钿也都交了过去。
“这哪儿来的？”姜柔柔问出此言时，心里却立马有数了。
姜念娇微垂下脑袋，细声细气道，“是四姐姐给我们带的礼物。”
姜柔柔差点气疯，拔高声音，“果然是美人斋的东西。”
姜念蕊哭着抹眼泪，小声说道，“姐姐，你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们呀。”
自从阮氏进门，大面儿上做的还不如先前的二夫人姜姚氏。
庶女跟姨娘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连月例钱都给克扣了三分之二。
姜念蕊已经好久好久没得到新首饰了，如今看到自己心爱的耳坠被抢走，一时悲从心来不免哭出声。
855 哭有什么用？
姜柔柔横眉竖目瞪着她，“哭什么哭？哭丧呢！晦气。”
姜绵绵却在一旁适时地温柔安慰，“柔柔，把东西还给念蕊吧，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
“呵，一个下贱的庶女，她也配有美人斋出品的东西？”
姜柔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向姜念蕊，“哭什么哭？再哭把你毒哑了。还不快滚出去给母亲请安？眼泪鼻涕脏了我们的主院。”
姜念蕊“哇”一声哭着奔跑了出去。
姜念娇叹了口气，转身给绵绵柔柔行了一礼，温顺地说道，“我去劝劝她。”
姜绵绵露出个悲天悯人的伪善笑容，点点头道，“快让七妹妹别伤心了。不然去了母亲那儿，怕是又要被训斥。”
“我这有些月例银子，你给七妹妹拿去，就当作是补偿了。让七妹妹自己出去逛逛，喜欢什么便买点什么吧。”
姜念娇深深地看了姜绵绵一眼，点点头，接过那二两碎银快步走了出去。
这姜绵绵可真有意思啊。
搁她面前装好人，却就给了二两碎银打发叫花子。
姜念娇不由摇了摇头，谁不知道美人斋出品的东西，光是那么一对金银花钿，价钱便不低于五十两。
给二两银子奚落谁呢。
姜念娇在秋香小院外一处荒僻的池塘旁找着了哭得正凶的姜念蕊。
看她哭了好一会儿，不由皱眉道，“哭有什么用？你若是自己立起来，像四姐姐那样，谁又能欺负得了她？”
“别人见了她还不都绕道走么！”
姜念蕊从小就是个嘴上厉害，实际胆子小的。
她重生前，姜念蕊欺负她也狠着呢。
可如今却只有给她伏低做小的份儿。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她姜念娇慢慢改变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即便现在她回到姜家，那个刻薄寡恩的嫡母阮氏，对她也不敢过分苛待。
毕竟她如今可是正经的上京书院学生，歇了暑假就要回学院了。
“呐，姜绵绵给你的补偿。”姜念娇怜悯地望了姜念蕊一眼。
她一点都不同情她，出了事只知道哭的人，也没什么好同情。
姜念蕊接过二两银子，眼里的泪水涌得更加汹涌万丈。
……
姜奈收到消息的时候，正靠在床头上雕着一枚生肖法器。
老太太的生辰快到了，姜奈打算给老祖母亲手刻一枚吉运安康的法器。
带着这枚法器在身，也能给祖母补补亏空的身子。
姜绵绵亲手制的那支香，她回来后已经查验过了，那香的效用倒是让她也跟着吃了一惊。
姜奈放下手中还未完成的法器，转头看向春芽，“她们不但抢了我给六妹七妹的礼，还抢了二姐的？”
“嗯。”
“呵。”姜奈叹为观止地嗤笑一声。
“那位新二夫人呢？”
“新二夫人带着几个嬷嬷，哭哭啼啼去找老太太说道姑娘您了。”
“她说我？”姜奈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她那小家子气的女儿，抢了我给姐姐妹妹们买的礼物，她还去老太太面前说道我是非？？”
这人脑子磕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