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6章 我相信他们
“咱们做个假设，王长富先摸清王大顺家，经常夜里来他们家，然后到了案发这天，他进来先解决掉大黄狗，然后是牲口。他的帮手再出现，这样，左邻右舍不就不知道了吗？”
“不过，这只是猜测。这两天让何刚何强盯着王长富，要是没发现情况的话，咱们就把荷包这个事给秦大人说，让秦大人命人去搜查，然后问出王长富跟王张氏的关系。王长富从辈份上来说，可是王张氏的堂叔，是没有资格带着王张氏的东西的。”
郑秋听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
做起事来，时间是过的很快的，两人的马车进了城，已经到了酉时了，陆铮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城墙边，看着赶车的人立马精神了。
这马车是顾家的，车夫自是认得陆铮的，见到陆铮过来，也停下了马车。
“芯芯。”不等顾芯问什么事，陆铮就撩开了车帘，笑容满面。
他以为就顾芯跟冬雪在，没想到郑秋也在，那脸上的笑意一时间没收回去。
“陆世子。”郑秋对陆铮点点头。
“郑公子，你也在呀！”陆铮这会儿表情正常了。
“圆圆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我去衙门等你吗？”顾芯也没想到陆铮在城门口等她。
“刚去做了点事，就没回衙门。想着带你晚上去吃好吃的，所以就过来了。”陆铮解释道。
顾芯一听好吃的，自是乐意的，还邀请郑秋一起去。
郑秋想到昨晚上看着这两人腻腻歪歪吃东西的样子，毫不犹豫地摇头：“三公子和陆世子去便是。上午的报告我还没有整理，我一会儿要去整理了交给秦大人。”
顾芯遗憾地表示，等这个案子完了一定请她去吃东西。
然后她吩咐车夫把郑秋送回去，又让冬雪回去说自己跟陆铮吃饭去了，饭吃了就回家。
马车离开，两人手拉着手开始逛街了。
“圆圆哥，我跟你讲，今天我有好几个发现，是秦大人都没有发现的呢！”顾芯兴奋的给陆铮把她今天一天的事都细细的讲了一遍。
“我初步推断，凶手是王长富和王刘氏娘家的两个侄儿。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连凶器都没能找到。不过快了，王长富已经被我派人监视起来了。”顾芯道。
“你不是说秦大人给你那两人连屋顶都上不去还要爬梯子吗？你不怕他们监视人被人发现了？”陆铮笑问道。
“不会，虽然武力值太低，但两人都挺机灵的，我相信他俩的。小秋也说他俩挺擅长这个的。”顾芯摆摆手，说道。
这么一通聊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陆铮请顾芯吃饭的地方，一个小饭馆。
饭馆的女掌柜看到陆铮来了，热情的招呼着：“世子来了，快这边来，给你留了靠窗的位置。”
陆铮点点头：“有劳于姨了。”
说完他拉着顾芯去到了女掌柜指的窗边位置。
坐下之后，陆铮给女掌柜介绍道：“于姨，这是芯芯，我未婚妻。”
女掌柜眼睛一亮，然后赶紧给顾芯行礼：“民妇见过芯芯公主！”
第2057章 这是什么意思
吃饭的时候，顾芯才知道，这个于姨是陆铮的亲娘周氏到了京城之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丫鬟。
后来周氏死了，于姨就照顾陆雪，直到陆雪出嫁，就放了于姨的奴籍，于姨手里有些存留，便在这边开了一个小饭馆，规模不大，但以前有陆雪照看着，现在有陆铮照看着，这些年倒是过得平平淡淡没有大的波折。
陆铮告诉顾芯，他对娘亲所有的了解除了来自周爷爷和萧奶奶以外，就是从于姨这儿知道的。
顾芯听完也对于姨有了好感，更重要的是，于姨的手艺很好，顾芯晚上吃了三大碗饭，并且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
看着顾芯胃口这么好，于姨心里也挺高兴的。
还留下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天色实在是太晚，才送他们离开的。
今天顾芯第一天去衙门，陆铮也不好带着她多逛，吃了晚饭就送她回去了。
“啧，三姐，你这一去衙门，给人一种不着家的感觉呀！”顾忍今天放假，看到顾芯这会儿才回来，笑话她道。
“你个臭小子，说啥呢？我是在外面做正事！”顾芯敲了一下他的头。
“是吗？大理寺这么好，还包饭的吗？”顾忍笑问。
“臭忍忍！”顾芯扯着他胖乎乎的脸蛋就往两边拉。
顾忍大呼救命，结果没人救他，就连他胖娘都跟着笑。
顾忍内心叹气，这是古代吗，还是他写的那个热血的古代吗？他怕不是穿到了女尊国了，全家都是重女轻男的。
笑闹之后，家里人就问起了顾芯今天去办案的情况，主要是问她习不习惯，有没有欺负人，有没有被人欺负。
关于案子的事情，他们倒是没有多问。
顾芯也没给家里透露情况，只说了郑秋何刚何强他们。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顾芯就往衙门去了，知道自己可能要去义庄找郑秋，冬雪又害怕，顾芯连冬雪都不带了，自个儿乘马车去。
反正到时候有什么跑腿的事情，可以让车夫去做，车夫不行还有何刚何强嘛。
衙门里，大家都对芯芯公主挺好奇的，如果昨天只是觉得她是来玩玩的，那经过昨天她找到的卷发线索，以及屋顶瓦片的情况，今天他们是怎么也不觉得顾芯是来玩玩的了。
秦大人把顾芯叫到了自己办公的房间。
秦大人听起来是个中年大叔，其实他年纪不大，也就只比陆铮大两岁而已。
他请顾芯坐下，拿了一幅图出来。
顾芯不明所以的看去，看着觉得有些熟悉，问道：“秦大人，这是王家村的方位图纸吗？”
秦大人点点头：“这一处便是此次死者王大顺他们一家的院子。这里，是王家村里正家，这里是王大顺的兄长王大安的家。这边是上后山的路口，在此处，也就是王家村的后山林子里，有一个山洞。”
说完，他看向顾芯。
顾芯挑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秦大人继续道：“昨天公主让何刚何强盯着王长富，丑时，王长富带着一个包袱出门了，来到了山里。”
第2058章 详情
顾芯眼睛一亮：“是不是刘家兄弟？王长富是不是想去灭口？”
秦大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公主昨天单凭第一次相见便能发现王长富的不对劲，还故意说出不管是死是活，都得拿刘家兄弟归案。公主可曾想过，王长富不上钩？若是不上钩，公主意欲如何？”
顾芯一愣，然后道：“秦大人，我当时是话赶话，而且我是根据王长富的表现才说出这番话来的。如果王长富的表现一切正常，我是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当然，他若是小心谨慎一些，没有上钩，那我今天就继续去找线索。”
秦大人点点头，问道：“公主打算如何寻线索？”
顾芯道：“去问小秋那里所有尸体的检查结果，再去王家村问王顺子的左邻右舍以及王刘氏和王家儿媳孙媳娘家的情况。”
秦大人继续问：“公主心中可有此次案件发生的经过？换句话来说，就是凶手作案的动机，以及整件案情的经过？”
顾芯想了想，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如实地道：“这个我还真有想法。首先，从昨天的情况来看，王家男女的死状不同，那在王家的女子中，又以王思云和王张氏的死状最惨烈。我可以认为，凶手的首要目标是王思云或者王张氏。从王思云断裂的指甲里找到了王张氏当时衣着的布料，也证实了，王张氏的衣裳的确有损。那说明，王思云比王张氏死得早。从王思云的房间到王张氏的房间那一路，一点血迹都没有，可以推断出，王张氏在王思云的房间里并没有受到伤害，她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才遭遇毒手的。”
“那么，可以说，王张氏与凶手是认识的。所有死者的房间角落都有卷发，只有王张氏的房间里没有，可以推测，凶手在其他人的房间里皆是躲藏了一会儿，但在王张氏的房间里并未曾躲藏。凶手打扫现场的时候忘了角落，所以，在王张氏房间没有躲着的凶手可以清理他在房间里掉落的头发。但其他房间因为他的躲藏，又或者是时间不多他没想到，所以，他的卷发留了下来。”
“从这些上面可以得出，王张氏和王思云都是与凶手认识的，关系且不一般。也可以说，凶手对王思云是仇恨。至于为何王家所有女子的死状如此惨烈，我们可以做个设想，比如，王思云与凶手相处时，王家女子无意间也说过伤害了凶手的言语。”
“从已知消息知道，王刘氏娘家哥哥当初打算替小儿子娶王思云，但被王刘氏拒绝了，两家还吵起来了。今年刘家这对兄弟来拜年，说不准，刘家小子还真的看上王思云了。但王思云生长在京城周边，又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可能她看不上这个远方的穷表哥，言语间会伤到人也说不定。王家的女人也觉得自家小姑子不该就找个这么个人嫁了，所以，刘家小子把看不上他的人都杀了。”
第2059章 捉拿归案
“刘家两个小子并不是本地人，对王家村并不熟悉，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般精心筹划杀了王家一家。所以，他们肯定是有一个本地人帮凶的。而这个帮凶，我猜就是王长富。”
“我看过死者们的衣着，昨天又看到了王长富。两家是亲兄弟，但这贫富差距从衣着上便能看得出来。而王长富手里有王张氏的手帕，绣了王张氏名字的手帕，要么是王长富捡的，要么是他跟王张氏有私情。”
“金钱，女人，如此大的诱惑，王长富帮着谋划这一切也很正常。或者，刘家兄弟的到来，正好帮了他这个忙。王顺子一家被杀，那王家所有的财产，屋子田地牲口全部都是王长富家的了。王长富又是老来子，肯定还没有成亲，那这些东西不就大部分是他的了吗？”
顾芯说完自己心中所想，看着秦大人。
秦大人点点头，指出了其中一点不符的地方：“照着公主说的王长富与王张氏有私情，那为何他又会把王张氏给杀了？”
顾芯笑了一下：“秦大人，我可没说王长富杀人。我只是说他是帮凶，真正动手的是刘家兄弟。”
“哈哈哈哈……”秦大人大笑了起来，“公主，此三人一于今晨捉拿归案，公主可有兴趣去前堂听审？”
顾芯一愣，然后赶紧点头。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理寺衙门的前堂。
王长富，刘大刘二兄弟两个都已经被抓住了。
刘大刘二看起来更加狼狈，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有刮了。
刘二的精神看起来要稍微好一些，刘大看起来十分颓废。
顾芯就搬了个椅子坐到了旁边，有东西挡着，她看得到外面，外面不注意的话是看不到她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审案，还不知道流程。
没一会儿，大理寺的衙役给她端来了茶水点心和小零食，顾芯道谢了又继续看。
审案过程中，王长富一开始是拒不承认的，后来秦大人这儿摆事实拿证据，让他辩无可辩。
至于刘大刘二兄弟，说话的一直是刘二，刘大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低头跪着，身子颤抖。
这个事大致跟顾芯推测的一样，但有些小细节是顾芯没有想到的。
刘大刘二此次来王家村给姑姑拜年，送了好些贵重的东西，也是想探探王家的口风，刘二觉得自己对表妹是越来越喜欢了。
两人平常本来就有联系，刘二经常托人送王思云一些首饰和好吃的，王思云得了东西，也吊着他，就让刘二以为王思云对他是有意思的。
在刘二心中，他该是跟王思云两情相悦的，只是王家长辈不愿意。
刘二问了王顺子的意思，王顺子只说你姑姑和表妹愿意了，这亲事就成了。
刘二这些年挣了不少钱，所以对王家一向很大方，给表哥送东西，给王思云侄儿侄女们都买东西，在王家男人眼里，这个表弟就是以后的亲妹夫了，完全不把他当外人的。
只是，王刘氏和王家几个媳妇以及王思云并不这么想。
第2060章 经过
在刘大刘二来王顺子家第一天晚上，刘二就偷听到了王刘氏跟王思云的对话。
王刘氏有心想让王思云去京城一富户家给人当继室，那家人是做金器生意的，满屋子的金子，还有在朝廷当官的亲戚，王刘氏很动心，王思云也很动心。
两人也知道刘二的意思的，就在商量着怎么才能摆脱刘二。
母女俩想的法子是，让王思云隔天带着刘二去后山逛，再叫上家里的孩子，都不用担心孤男寡女在一块儿了。
等到了后山，王思云就找机会把刘二带到山洞，到时候王刘氏和几个儿媳会找个女乞儿来，让刘二与女乞儿在山洞里过一夜，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刘二也没脸再说娶她了，可能还会觉得对不起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好，说不定还能出钱给她添嫁妆的。
这女乞儿哪儿去找呢？王张氏是隔壁村子的，王张氏娘家村子有一户人家，只有一个瘸腿的老头子带着小孙女，到时候让王张氏把那小孙女给带来就行了。
那小孙女也的确是经常穿得破破烂烂的去附近的镇上或是京城里讨吃的。
刘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怒极了，当场就想进去大骂自己的亲姑姑和自己的心上人，却被人拉住了。被突然出现的王长富给拉住了。
刘二当时都没想，王长富怎么会突然出现，然后就被王长富拉到了外面，大黄狗那时候叫了的，只是王长富经常在王顺子家出入，只叫了几声，家里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刘二就被王长富给灌输了王家女人们对他的各种嫌弃，告诉刘二，王刘氏和王思云就是想用他的银子，等到他哪天没银子了，这对母女肯定理都不理。
刘家兄弟最近几年是挣了钱的，而且还是第一批去坤城那边做生意的，两人擅长种庄稼，到顾大伯这儿来买了几种种子还有果树苗，买回自己家乡种，又从顾家买了不少小东西，买回自己家乡卖，赚的就是这个差价，去年果子成熟了，又让两兄弟赚了钱，有钱了有底气了就敢来姑姑家提亲了。
刘二还当时还没有冲动到想杀了王家人，是王长富撺掇他，让他第二天看看这家子女人们的嘴脸，到时候再看看男人们的嘴脸，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乎，第二天刘二成功被带到了后山，所有计划一一进行着，直到第三天王家人跑去后山找刘二，顺便发现了刘二跟隔壁村女乞儿在洞中。
王刘氏当时就带着几个儿媳妇冲上去打两人，刘二护着那女乞儿，着实被抓挠了不少伤痕出来，女乞儿跑了，刘大上前帮自己的弟弟。
王刘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又痛心说她是多么希望刘二当女婿，可这口头上的亲事都还没谈好，刘二就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让他们家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嘛！
王顺子也有些生气，看到几个儿子要去揍刘二，想到这一两年来刘二托人送来的东西，他还是顾及着面子的，总归没订亲，王刘氏是刘二亲姑姑，打了就打了，他再让儿子们揍刘二，那就是不该了。
第2061章 为了钱财
刘大刘二被王家人赶出去了，他们来拜年时带的包袱，除了路引王家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做得是非常决了。
王家三兄弟陪着他们一起出村子的，所以，村民也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隔壁村的女乞儿，她得了王家的银钱，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刘家兄弟离开村子后，王长富当晚上就追上了他们。
他添油加醋的说了王刘氏母女说他们兄弟坏话，说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到底是娘家侄子，路途这么远，也给够了他们盘缠的。
反正王长富是一句好话都没有说，把仇恨值给拉得满满的。
刘二脸上被王家几个妇人抓花了，听着王长富的话，就感觉脸痛，他说他要报仇。
然后就有王长富引导性的话言话语。
刘大作为兄长，已经成亲生子了的，看着兄弟为了表妹这样，他还是劝了的，说是回村再找就是了，现在家里种着蔬菜和果树，已经跟城里的酒楼签了几年契了，家里稳定，不愁娶不到媳妇的。
可是刘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王长富又在旁边说他们那个村里的姑娘哪有京城周边的姑娘好看，比如他们王家村，大半的姑娘都认字的，都看过了好的，哪能看得上差的。
刘大还要再说，刘二就不让他说了。
刘二想得很明白，自己没成家，爹娘尚在，可是他有大哥，有侄儿，他做什么都不会毁了刘家的，所以他只一个人去报仇。
衙门查出来了也跟他哥没关系，他大不了被砍头，反正他心上人到时候也死了，他不信到了黄泉路大家都变成鬼了，王家人还敢耍花样？
再不济，地下还有他们老刘家的列祖列宗，他姑姑还敢胳膊肘往外拐？
刘二这么一想，就跟着王长富报仇去了，他都没想过，王长富为什么会这么积极。
刘大被他和王长富捆起来，也阻止不了。
这一场灭门惨案，刘大全程并没有参与，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事，等刘二杀了人之后，就打算带着他回村的，只是，刘二还没给他哥哥解绑，他自己被王长富给捆起来了。
然后兄弟俩就被装麻袋里扔到了王家村的后山。
王长富这么做，是怕他们被抓到之后把自己抖出来了，这几天只给兄弟俩送了一次吃的，还就是昨天夜里，结果，还被何刚何强跟踪上了，那吃的刘家兄弟自然是没吃到，吃到了的话，一条命也就交代在那山洞了。
他俩都是被抓到衙门来，才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水垫着的。
整个犯案过程，刘二供认不讳，王长富根本就无法给自己脱罪。
王长富的目的，是为了财，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当然，他没有说儿子的事，但秦大人提出来了。
王张氏跟王长富都不是一个辈分的人，王张氏也已经遭难了，但秦大人多年办案的直觉，总觉得这个事不简单，说不定王张氏在里面也有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不然，现场不会那么干净的。
第2062章 新的线索
一开始王长富打死不认，只说自己是为了叔叔家的钱财，因为他是老来子，所以得了叔叔家的钱财之后大部分他爹娘肯定会给他。
秦大人也不是那种屈打成招的人，就算是觉得不对劲，眼下也没有线索。
这个时候，郑秋那边及时送来了一份验尸结果。
王家死的那个孩子，已经有两岁了，这两天她的注意力都在大人身上，只检查了小孩的外表并没有发现不妥。
也是早上听义庄的守门的说起山下有个村子有户人家，继母虐儿，孩子还不足两岁，经常不给人吃饱，看着就心疼，郑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王家死的那个孩子来了一次全面的尸检。
这一检查，首先年龄就对不上了。
王家的小孩应当是一岁零两个月，而死去的孩子，都快两岁了。
衙门的人都没有见过王家人，当初是确认死者身份时，是王长富带着他娘和几个哥哥一起来确认的，他爹身体不好，兄弟一家死了，直接病倒在床上了。
他娘是被王顺子家女眷死状给吓到了，又怕见到婴儿的尸体，所以并没有多看，王长富几个哥哥都是老实人，平常王顺子这曾孙都是王张氏抱着的，他们见面也少，而且小孩一天一个样，只要穿得是平常穿的那些，又是在王张氏屋里的，其他大人都确定了身份，他们也就觉得这就是王顺子家的小孩了。
年龄不对，郑秋就立马让人从义庄把资料送过来了，顺便去王家村找了王顺子家左邻右舍胆子大又经常看到孩子的女人去义庄辨认。
这都死了好几天了，大家可都不敢去，倒是邻居有一家说王顺子家这曾孙身上是有胎记的。
郑秋问了胎记的位置和形状，也没有逼迫他们，就一个人回了义庄再次检查一边，死了的这个孩子身上并没有胎记。
所以，这个孩子肯定不是王顺子家的。
郑秋又急匆匆的回城来告诉秦大人确定的消息。
王长富打死不认，但秦大人已经让人去寻义庄那山下虐待继子那户人家了。
王长富额头都在流汗了。
直到下午，把所有的证人都找来，真相大白，王长富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
王张氏的儿子的确是他的。
他对叔叔王顺子一家的恨，也是因为这个王张氏。
他是老来子，年纪只比叔叔家的长孙大一岁，所以跟王张氏也是年龄相当的，两人认识很久了，情投意合，就在王长富要让家里去提亲时，他叔叔王顺子一家去给长孙提亲了，给的聘金让王张氏娘家人立马答应了这门婚事。
王长富暗恨自己家里没这么多银子，又暗恨叔叔一家横刀夺爱，心里的阴暗慢慢滋生出来。
跟王张氏经常在后山的山洞幽会，等到王张氏有了孩子之后，他就开始谋划着把叔叔一家的东西据为己有，然后带着王张氏和孩子远走他乡。
刘家兄弟的到来是个契机，他只是没想到，刘二气性大，把出面去找女乞儿的王张氏也恨上了。
第2063章 真相大白
刘二作案的过程，王长富一直在外给他盯梢，是以，并不知道王张氏死了。
直到刘二出来，他没发现王张氏，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他决定直接把刘大刘二也给杀了的原因。
王长富和王张氏的孩子，被王长富在城里买了个婆子租了个房子照顾着的，王长富拿了王家的银票，只是没有一下子拿完，所以衙门的人以为王家没损失。
除了王家老两口，没人任何人知道他们家到底存了多少钱，王长富留下的钱也恨符合王家村村民家里的存银，所以在这一点上，衙门并没有怀疑。
查到婆子和孩子，还是因为那义庄的守门说的山下那虐待继子的继母，要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王长富就得去买，正好，那继母那家那个继子已经被虐待得奄奄一息了，王长富买走了，喂点给王家下的那种药，这孩子就没了。
这家的继母也是个聪明的，她还来王家看热闹了的，趁着义庄没人偷偷跑去看了继子的尸体，他想到了王长富跟王家的关系，虽然没有把事情想明白，但她就想着用这个威胁王长富，说不定能得更多钱。
这王家这么多猪呀鸡呀还有田地这些，不得给她分点？好歹他们家的孩子陪着王家人死一趟了的。
一切就这么真相大白了。
哪怕是午时饭都没吃，顾芯依然不觉得饿，她是觉得有些可怕。
她现在明白了她爹娘说的那句话，有些事死人并不可怕，怕的是活着的人。
这句话是她小时候还在村里时，那时大伯笑话大伯母怕鬼，她其实也有点怕的，然后她爹娘看出来了，就告诉顾芯，活人比死人更加可怕，我们只要问心无愧，不管什么鬼魅魍魉，都不用怕。
现在她懂了这句话，可不是活人比死人更加可怕吗？
王长富和刘二被判了秋后处斩，刘大无罪，刘大连刘二和王长富的具体计划都不知道，还劝过两人，只是从王顺子离开之后，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一直被两人捆着，直到昨夜衙门的人去他才被松绑，所以是无罪的。
至于王家的财产，按律例是该给王顺子的哥哥一家的，但王顺子的哥哥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到衙门，说他不要，全部交到王家村的学堂，让王家村读不起书的孩子都去读书。
他为自己宠出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深感惭愧，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长富没有读过书。
秦大人很想说，读过书的人也有那丧尽天良的，而且手段比不读书的人更厉害。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应允了王顺子哥哥的请求，也保证衙门会亲自监督王顺子一家财产的处理，然后尽数送到王家村学堂。
……
顾芯心情沉重的走出了衙门。
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的天就沉下来了，她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发觉。
“轰隆隆！”
天空响起了雷声，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三公子，你还没离开？”这时，郑秋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第2064章 人心
“小秋。”顾芯转头看她，“你是不是看过很多像这件案子这样的事？”
“嗯，我从小就跟着义父在县衙做事，所以看多了。王长富这样的人常有。”郑秋淡定地道。
“我就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有句话叫做财帛动人心，可是钱财真的能够让人迷失心智，手段残忍的杀害自己的至亲吗？还有刘二也是，受了欺辱，不应该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没人敢欺辱自己吗？去杀那些人做什么？杀了他们就能改变现状吗？并不能，反而赔上了自己的一生。”顾芯迷茫地道。
“三公子，你知道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什么吗？”郑秋看着不断掉落的雨滴，轻声问道。
顾芯一愣。
“人心。这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不等顾芯回答，郑秋就给出了答案。
“人心。是呐，人心。”顾芯笑了一下。
“三公子不必为了案子里的人事扰乱自心，人活于世，做自己该做的便可。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圣人先贤都无法教导他们，更何况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让这世间少一些冤屈，多几个不枉此生之人。”郑秋拍拍顾芯的肩膀，对她笑了一下。
当初她被人故意弄丢，被卖到江南那边的小县城里，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从悬崖上摔下去了，被她义父救了，一开始她是没有原本的记忆的，第一次了解的案子是三兄弟为了父母的财产互相伤害，那时候她也不了解，也跟顾芯现在一样。
之后一岁又一岁，她义父对她也好，在十四岁时，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来，她就突然明白了。
……
顾芯跟郑秋聊了好一会儿，又让郑秋跟着自己乘车送她回家，然后才回了顾府。
走到门口便听门房说：“三姑娘，临州府的顾大人和顾夫人来了，还带着神女国的公主！”
顾芯眼睛一亮：“清远叔和五姑姑来了呀！还有小明月！那我得快点去找他们了。”
她主要是想去看看那对龙凤胎，都半年多了，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长成一样的没，她三姑姑的那对龙凤胎现在都六岁多了，可是一模一样的。
冬雪在门口等着顾芯的，知道下雨了他们家姑娘可能把外衣打湿，所以还带着一套外衣的。
正好，顾芯到了旁边的小房间去换了外衣，然后就去正堂见人去了。
“五姑姑，我好想你呀！”顾芯一进屋就往彭忆竹那儿跑。
“哎哟，芯芯这一身公子哥的打扮瞧着可真精神！”彭忆竹都见过了顾家的孩子了，就没见着顾芯，这乍然看到，也觉得心情挺好的。
“嘻嘻！晨阳跟明珠呢？五姑姑，我想看看晨阳跟明珠。”顾芯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奶娃娃呀！
“他们瞌睡多，这会儿睡觉去了。一会儿就能见着。”彭忆竹笑说道。
“三表姐，你都进屋这么一会儿，没看到我吗？”小明月站在顾芯身旁，一脸不高兴的又委屈巴巴的扯着顾芯的衣袖。
第2065章 这对不糟心
“呀！这是明月呀！我就说嘛，哪里来的小仙童，原来是我家小明月呀！大半年不见，小明月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呀！”顾芯蹲下身子，搓着小明月的脸，笑嘻嘻地说道。
“三表姐，我不是忍忍那个小胖墩，别搓我脸。”小明月一脸严肃的拍开顾芯的手。
她是神女国独孤氏的传人，天生神力，哪怕现在年纪小，一拍还是能够拍开顾芯的。
“嘿，你这小丫头，我就是要搓你，就是要搓你！”顾芯不信邪了，又上手去搓。
小明月一脸看弱智的样子看着顾芯。
顾芯：“？”
屋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不是多番确认独孤明月那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小娃，蔡小莲和顾守信真要怀疑她是穿的。
也可能是她跟顾忍在一起时间多了，再加上她本来就很聪明，所以很多时候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五岁的娃。
独孤明月是顾芯他们去坤城第二年出生的，那时候顾芯才十二岁，所以，独孤明月今年也就五岁，要比顾忍小两岁。
本来独孤女王是打算让独孤明月跟着彭二夫人一起来京城的，要二月才出发，结果，这丫头趁着独孤女王不注意，自个儿让人带着去了临州，并且说服了顾清远和彭忆竹让他们带着自己一起来京城。
既然两口子都愿意，那独孤女王也只有放行了，丫鬟也只给她配了一个，让她就住在顾家，不许调皮，要是调皮了，你姨奶绝对会收拾你的。
独孤明月是年前接到顾忍的信，知道顾忍要去那皇家学院，她也想去的，别国的王子公主都能去，她也是神女国的公主，所以她一定要来。
神女国的王宫都没有跟她一般大的孩子，大臣们家里有，但那些小屁孩她不满意，年纪比她大的也没有她聪明，想来想去，她还是喜欢跟着姨奶家的表哥表姐们一起玩耍，特别是忍忍那个小胖墩。
顾清远和彭忆竹早已经托顾奶奶顾爷爷在京城给他们置办了宅子，所以到了京城也不用住在顾家，只是两口子还是先过来拜访二老。
顾奶奶对顾清远两口子还是挺好的，这毕竟是她爹那边唯一关系近的亲戚了，这两孩子识趣，不糟心，所以她愿意帮他们，换个糟心的她才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直接丢给老大老二他们就行了。
顾清远和彭忆竹的小家离得顾府不远，花了几千两买下来的，当然，顾奶奶没用自己的钱，而是用的福州茶园那边的收益，反正那都是他们老顾家的产业，他们这一脉以后就让顾清远继承下去吧，所以宅子也不能买差了。
顾奶奶还让人在宅子里弄了祠堂，以后过年祭祖就可以直接去那边宅子里了，把家里长辈的灵位也弄来了，目前这一脉的第一代就是顾奶奶的爷爷奶奶，然后是顾奶奶的爹娘和顾清远的爷爷奶奶，再往下就是顾清远的爹娘了。
以后他们顾家会越来越繁荣的，就族谱上的人口，那也有好几页了。
第2066章 偷看
第二天，独孤明月进宫拜见了太皇太后还有皇帝皇后之后就被送到了皇家学院。
看着小丫头挺直的背，皇帝对皇后道：“可惜呀，这丫头以后是要做女王的人，不然给咱们做儿媳妇多好呀！”
皇后无奈地笑了笑，这就给儿子媳妇都安排上了？
不过，这明月公主还真的是讨人喜欢了，她也喜欢，可惜人家要当女王的。
小太子看着自己父皇母后，抿抿嘴说道：“父皇，母后，明月公主凶，力气大。儿臣听忍忍表哥说过的。”
皇帝皇后一愣，皇帝戳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脸：“凶点不好吗？凶点才能震慑住下面的人。”
皇后也摸摸太子的头：“明月是跟你一样的，她是神女国的女王，她不能太柔弱，必须得凶。你也一样，不能太弱了，太弱了，就会被人欺负的！”
皇帝眼睛一亮，嘿，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教育机会呀，于是他把太子拉到跟前：“太子，父皇告诉你，父皇也是当过太子的人，以前……”
小太子听得津津有味，皇帝就越说越起劲。
皇后无奈，起身亲手去给这父子俩准备喝的。
……
王家村的案子结了，顾芯还是会每天去大理寺衙门报道的，没事做还会往京兆府去。
就这么过了大概十天，除了在京兆府遇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顾芯倒也没有不高兴，只是一时间没事做了，有些茫然，这天下午，她难得没有出门，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她想起来了，她们家的托儿所已经准备就绪了，五姑姑都进京了，家里的小子们肯定全往托儿所送去了。
她午觉也不睡了，跑到北苑那边去。
她还是从过年的时候来过，后面没怎么来，现在的北苑完全变了个样。
那大门，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喜欢的，用了好多种颜色画了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大门口有两个穿着一样的侍女，她认出来了，是彭忆竹从临州带回来的人，此刻正准备关上大门。
顾芯也没想着进去打扰，于是就在外围悄悄的看。
“嘿！”突然，她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一听是程怀瑾。
“哥，你今天没去皇家学院呀？”转头来看，的确是。
“没有去。五姑姑说，怕云哥儿不适应，我留在府里最好，所以我就回来了。”程怀瑾答道。
“是吗？那咱们一起去看吧！那边那棵树，能够完全看到屋里的情况，走，我们一起过去！”顾芯指了指北苑竹林那边的树，虽然隔得这边有些远，但两人都是视力极好那种，也不用担心看不清。
程怀瑾也挺想知道云哥儿的情况的，之前五姑姑跟他说过，这个托儿所里面，不像是外面一个婆子一个丫鬟照顾一个孩子，是两个人照顾几个孩子。
兄妹俩来到竹林边，轻松上树，两人一人找了一根树枝，稳稳地坐下，看向教室里的孩子们。
这会儿正是刚午睡完的时候，府里的几个孩子一个个睡眼惺忪，还有哇哇大哭的。
第2067章 她为什么脸红
哇哇大哭的正是云哥儿和顾小九，顾小九是惯常爱闹腾的，云哥儿脾气好，但这小孩儿就起床气。
两人哭得厉害，孩子们的哭声一想，会引发一片小孩子哭的。
所以，很快，除了年纪稍大的顾小七和顾小八没有哭以外，小十十一十二全哭了起来。
顾芯都看乐了，她都搞不明白了，把这一群小崽儿弄一堆来，这不为难雪儿吗？雪儿平时也就照顾一下云哥儿了，哪里经得住这么多的魔音。
程怀瑾也紧张的看着教室里，云哥儿大哭的样子，让他心痛极了。
结果，教室那边的情况不到一刻钟便逆转了，程怀瑾和顾芯听不到顾映雪和阿暖说了什么，但能够清楚的看到，孩子们全部都不哭了，在小桌子小椅子上做好。
最活泼也是哭得最厉害的小九，这会儿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和水果。
他们又看到顾映雪蹲在小桌子边，一脸温柔的跟小家伙们说了什么，然后大家都开始吃了。
吃了之后，乖乖的去洗手台那边洗手，用帕子擦手。
顾芯惊讶地看向程怀瑾，程怀瑾同样也惊讶。
“雪儿到底说了啥？怎么哄的呀？”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道。
说完，又笑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就像是雪儿也不知道他们俩在战场上怎么打退敌人，怎么用计的一样。
“哥，你说，雪儿怎么就这么喜欢孩子呢？以前我就以为她只喜欢云哥儿，结果才不是，她都喜欢，当然，除了忍忍那个小胖墩。”顾芯笑说道。
“雪儿本来就是很单纯的人。小孩子也是很单纯的，所以，单纯的人跟单纯的人是能够玩到一块儿去的。”程怀瑾看着正牵着小孩子往另外一间教室走的顾映雪，温柔地笑道。
“哥，你不对劲哦！”顾芯一直看着程怀瑾，突然问道。
“嗯？”程怀瑾一脸莫名的看向顾芯。
“哥，我听思思说，元宵那天，我跟忍忍不见了，你们去找我们，你跟雪儿是一路的，那天晚上回家了，雪儿脸都是红红的。你是不是对雪儿做了啥？”顾芯问道。
这件事她一直想问的，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的。
“没有呀！”程怀瑾摇头，“那天我们就一起去找你，没找到你，我想着她脚才好，怕她脚痛，就背了她一段路而已。”
“那你有没有说什么专门逗姑娘的话？要不然她为啥脸红？”顾芯是相信程怀瑾的，只是觉得程怀瑾有点傻，可能无意中说了什么，自己却记不得了，然后人家姑娘还记得。
“就是路上遇到了一个卖糖水的老婆婆，她那小推车坏了，我就给她修好了，那老婆婆送了两碗糖水给我们喝，老婆婆跟她说她找了个好相公，她就解释说不是，老婆婆不信，我想着还要找你，就问她喝完了没，喝完了我们继续走。就这样而已。”程怀瑾道。
“你都没有想过解释的吗？”顾芯问道。
“她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人家不信，我说了人家还是不信呀！找你要紧。”程怀瑾皱眉说道。
第2068章 闲的
顾芯一拍脑袋：“我的亲哥哦！雪儿这个傻丫头哦！”
程怀瑾笑了一下：“我都没注意，雪儿她脸红了吗？”
顾芯白了程怀瑾一眼，也不知道他这是看出来雪儿喜欢他还是没有看出来。
程怀瑾又道：“芯芯，我们这些公主王子的，可能要等到明年才回去了。”
“好哇！”顾芯一愣，然后开心地道，“我巴不得你不回去呢！不过俊叔肯定不允许的。”
程怀瑾点点头：“我说了要背你出嫁的。之前你忙着王家村案子那两天，镇国公又来府上了，我正好遇见了。我问过爷爷奶奶了，他们说，不出意外的话，你跟陆兄的婚礼是明年正月十五。不过他们还没有定下来。”
顾芯撇撇嘴：“不是不出意外的话，是最早只能是明年正月十五。那天我十八。我们家的规矩，姑娘家出嫁必须年满十八才行。”
程怀瑾笑道：“看你很不满意这个规矩呀！难道你很想嫁人？”
顾芯叹了口气：“我是觉得无聊，想快点去镇国公府搞事情呀！他们家极品多嘛！我得为我生活增添点乐趣。之前何三姐写信给大姐，说是云州那边的边境有动静，说实话，我都想去云州了，可是家里人肯定不愿意的！你说我每天在家能干啥？账目有思思妹管着，其他府里的各项事，大伯母管着，娘每天也有事。现在就连几个小崽子都能在托儿所上学了。我已经十七了，也不能去上学呀！所以，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我也不能祈求天天有大案发生，我还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所以嘛，能给我增添乐趣的，就只有镇国公府呀！我也不能以未婚妻的身份去管着别人的家嘛，得以世子夫人的身份去管家呀！”
程怀瑾扯扯嘴，他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闲的，闲得想成家，去收拾夫家的极品了。
“三姑娘，三姑娘，外面有人找！”这时，冬雪匆匆跑来，好不容易看到树里坐着的顾芯，怕打扰了托儿所里面的孩子，只有轻声地喊着。
“谁呀？”顾芯轻松地从树上跳下来，站到冬雪面前，拍了拍在树上蹭到的脏污。
“是大理寺的人，说是郑公子身边做记录的。城西有户人家的井里发现了尸骨，捕头和郑公子已经过去了。”冬雪说完。
“行，你跟家里说一声，我马上就去。那人还在门口吧！”顾芯一下子来了精神。
“在，在等姑娘你。”冬雪点点头。
顾芯一点都不耽搁，都忘了跟程怀瑾打招呼了，跑了。
冬雪给程怀瑾行了个礼，然后追了去。
程怀瑾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又爬上了树，他斜躺在树干上，手撑着脑袋，看着托儿所里顾映雪带着孩子们玩耍，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以为他在看着云哥儿，其实他的眼里却只有顾映雪。
顾芯来到大门，都不用顾家的马车了，郑秋身边的学徒驾着车的，看到顾芯出来，准备行礼的，顾芯直接上了车：“不用多礼了，走吧！”
第2069章 情况
“我记得你是小秋身边做记录的吧？叫张丙对吧？”顾芯坐上车之后，问道。
“回公主，小的张丙。”张丙没想到顾芯还记得他，开心地答道。
他是跟着郑秋一起上京城的，也是去年才在郑秋身边，准备学习如何做一名仵作的，京城的官话还不熟悉，但他也尽量说得慢些，让人能够听懂。
顾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裙装，害，忘了换男装了，不能穿着裙装逼人家喊自己公子吧，于是顾芯只有让张丙喊她三姑娘了。
不是她不喜欢芯芯公主这个称呼，主要是别人一喊公主老是有很多麻烦的礼节，她嫌麻烦，不喜欢。
“好的，三姑娘。”张丙从善如流，然后给顾芯说起了大概的情况，“三姑娘，尸体是今天中午时发现的，在城西细麻巷子宋家院子里的水井里发现的。这巷子里的一排屋子都是宋家的，主人家住在最里面的一套，家里就只有一个寡母和儿子，宋公子是今年准备参加会试的学子。他们母子就是靠着收租为生的。发现尸体的这户人家，是昨天才签下租约的人家，今天收拾院子，闻到了异味，是从水井里散发出来的，那口水井是废弃的，底下没有水。租户是一家三口，也是寡母带着儿子，不过这家有儿媳。这家姓梁，这位梁公子也是学子，准备参加今年九月的会试的，提前来了京城居住。梁公子下到井里发现的尸体，然后就报官了。小人暂时只知道这些情况。”
“尸体挪上来了吗？”顾芯问道。
“梁公子来报案的，并没有挪上来。梁公子是套了绳子在院子里的树上下的水井，他说他无法把人弄上来。根据他说的尸体的外表，郑公子推测死者死了至少四天了。”张丙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郑公子说，虽然现在春暖花开，天气回暖了，但水井下面挺凉的，所以一定是四天以上。”
“张丙，你跟了小秋一年了，那你知道怎么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吗？”顾芯好奇地问道。
她也是最近才感兴趣的，所以对于这一点是的确不知道的，顾忍话本里着重写的是神探，而不是仵作，所以对于仵作的尸检也并没有多提，只说了仵作得出的一些消息，神探从中结合案情来判断。
“一般的小的知道，但是复杂的，小的就不知道了。比如说，自然死亡，或是简单的凶杀，可以从他尸体僵硬程度以及尸斑来判断。但是凶手若是用了其他像是冰或是火之类的东西，那小的就不知道如何判断了。不过，郑公子教了小的从尸骨来判断大致年纪。”张丙说道。
“啊，还可以判断年龄呀？我以为只能从判断男女呢！”顾芯惊讶地道。
“小的也是跟了郑公子之后才知道的。”张丙道。
“小秋懂得真多，看起来也就跟我一样大嘛！”顾芯感叹道。
“三姑娘，郑公子比三姑娘年长两岁多呢！”张丙道，很多人都知道顾芯的年纪和生辰的。
第2070章 不是巷子里的人
当初，在坤州的第一个元宵，有不少人有幸的见识了顾三姑娘和陆二公子的琴箫合奏的，大家都知道他俩同一天的生辰，至于年纪，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啊？那我还以为小秋跟我同年的，原来比我大呀！那我以后要喊秋哥了！”顾芯心里琢磨着，要不就是郑秋对外宣称的年纪不对，要不就是白衣他们之前无意得到的消息不准确。
很快，便到了细麻巷子了。
细麻巷子的出入口已经被衙门的人围了起来，不过这些捕快并不是大理寺的，而是京兆府的。
顾芯下了马车正好见到了认识的人，也就是之前李玉言被冤枉的那个案子的捕头，高捕头，宫里贵妃的亲戚。
“高捕头！”顾芯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顾三姑娘。”高捕头上次就知道了，这位公主喜欢人称呼她为姑娘，所以他也没行大礼。
“里面怎么样了？”顾芯点点头，问道。
“大理寺仵作正在验尸。”高捕头道。
“我现在也是衙门的人了，允许我进去瞧瞧吧！”顾芯道。
“三姑娘请，卑职还要在此询问这附近的人。”高捕头也早就知道顾芯之前在王家村案子中寻到卷发这一重要线索，算是参与了王家村案子的人了。
“那我先走了啊！”顾芯带着张丙就进入了巷子。
这条巷子里一共有十二家人，左右两边共六家。
出事的院子是在最里面出来的倒数第二家，也正好是跟这条巷子的主人宋家母子住的院子相邻。
井里的尸体已经捞出来了，郑秋正在堂屋进行尸检，院子门口有衙役守着，里面除了郑秋和一个记录的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张丙跟着进去之后，就去了堂屋，顾芯落后一步。
“三姑娘，别！”张丙正想提醒顾芯来着，结果顾芯已经进了堂屋。
味道不是很好闻，尸体也不是很好看。
顾芯只皱了一下鼻子，倒是没有退后。
郑秋对顾芯点了一下头，便继续手中的活了。
顾芯走到郑秋身边，看着她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记录的人旁边看他的记录。
死者是个女子，年十六岁左右，身体无明显致命伤，但有擦伤挂伤。
等到郑秋检查完给尸体缝合上，天也晚了。
外面高捕头也已经问完了这条巷子所有人了。
“郑仵作，最近十天，这条巷子十二户人家三十九个人全部没有外出，也并没有人失踪。”高捕头进来说道。
“嗯，已经检查完毕了，可以他们进来看一下这是否是认识的人。”郑秋道。
不一会儿高捕头就带着人进来了。
这院子里还有些杂草，租户昨天才定下了，今天准备收拾，还没开始收拾院子就发现了尸体，所以，院子里杂草丛生，有些荒凉。
院子里那棵大树上还套着两条绳子，一条应该是租户梁公子下去时套上的，一条应该是衙门的人来了，把尸体运上来的时候套上的。
顾芯在水井的周围走了一圈，周围的草都有被人踩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