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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医:弃妇带娃也嚣张全文阅读

作者:吾名璇玑     极品女医:弃妇带娃也嚣张txt下载     极品女医:弃妇带娃也嚣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八章 挖了本王的墙角,还想逃?

    “南国的这些个臣子,还真是……”萧太后一脸汗颜的摇了摇头,看了眼顾长生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红岩娇娇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一脸不胜唏嘘的继续,“还真是傻的可爱啊!”

    “皇祖母,南皇她……”金珠儿一脸羞红的搀扶着自家祖母,羞怯的问道,“南皇她真的是要抓壮丁充盈后宫吗?”

    这也太……太离经叛道了啊!

    南皇就算是身为皇帝,可毕竟是个女子啊,女子,怎么可以有很多男人?这太颠覆一直受着贵族教育熏陶的金珠儿的三观了,她有点儿接受不了。

    “傻姑娘,泱泱天下,无奇不有,南疆巴蜀那片天下,一女娶多夫比比皆是,你们生在宫廷,长在宫闱,见识终归是少了些,待南皇与沐太子大婚之后,你们与那将一等人的婚事自然有他们主持,到时候可要跟着将一他们多学着点儿!”萧太后闻言,老脸慈祥的教导跟在身边的两个美貌如花的孙女,“将一那几个年轻人,虽然出身行伍,算不得温文儒雅,可是一身武功端是不低,又随着沐太子南征北战,见多识广,如此人才,即便是放在我北国辽东,也势必是威震一方的良将,配你们也是绰绰有余的,他们只是被沐太子掩了光芒,你们万万不可轻慢了他们,平白毁了自己的好姻缘,后悔莫及,往后也要多向他们学着点儿,长长见识。”

    “皇祖母……瞧你说的!孙女哪有瞧不上他……”金珠儿闻言,脸色顿时就娇艳欲滴,羞红了。

    “皇祖母,你又岔开话题,你还没说南皇是不是真的要充盈天宫抓壮丁纳夫呢!”金苗儿脸上也挂着红晕,可还是不依的扯着自家祖母的衣袖开口道。

    “呵呵……”萧太后被自家俩孙女不胜娇羞的小模样给逗乐了,抬手指了指她们的小脑袋,笑着转身往顾长生消失的方向走去,“说南国的那些个臣子傻的可爱,你们也跟着傻的可爱!是与不是,日后你们就知道了,来来来,咱们也算是顾丫头的家臣,平日里你们俩就多跟在她身边多学着点……”

    “可是皇祖母,将一说,让孙女离南皇陛下远点儿啊!”

    “对哇,将二说,跟着南皇会学坏的。”

    金珠儿和金苗儿两姐妹闻言,顿时纠结的把自己中意的男人的话摆了出来。

    “哼!那两个没出息的小子,有种让他们把这话当着顾丫头的面儿说!”萧太后闻言,当即哼了哼,“量他们没那个贼胆!傻孙女,别听那俩小子的,你们想想沐太子对顾丫头的情有独钟,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甚至不顾大周太子的身份深夜爬床,就该明白,这南皇啊,那就是女人中的人精啊,能揽尽一人心,可不是没两把刷子的女人能办到的,你俩,差的远了啊!”

    金珠儿金苗儿两姐妹闻言,顿时就低头没言语了。

    “饶是本宫也曾冠绝天下,可是你皇祖父昔日后宫之中也不乏三宫六院,如此说来,身为女子,就连本宫,也差顾丫头远矣……”萧太后老脸上满是追忆缅怀,摇了摇头开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于一个女人而言,足以!你们,多学着点儿吧!”

    祖孙三人说着就缓缓的往行宫深处走去了……

    而议事大殿前,顾长生前脚刚走,后脚月西楼就变脸了,手中的折扇狠狠的敲在一旁的雕龙柱上,气愤难掩的开口,“胡闹!那丫头也太胡闹了!怎么能为了泄愤就对郑氏动手,这可是关系到周沐那小子……”

    “顾长生虽然不着调了点儿,但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一旁,孛儿只斤念从震惊中回神,心缓缓落地,脸上恢复了轻松姿态,绕着如墨的长发,颇具深意的看着月西楼开口。

    看似风月无边,不关心他人的月西楼,其实,真的很在乎身边的亲人吧?

    孛儿只斤念心底,暗自想着。

    “事关人命,这是能意气用事的吗?”月西楼瞪眼,眉眼不善的看着孛儿只斤念,“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就不关心你师兄的死活,就不怕他因此丧命?”

    “我……”突然被如此呵斥,孛儿只斤念的脸色一沉。

    这顶帽子扣的有点儿大,也有点儿伤人心……

    “哼!”月西楼又瞪了孛儿只斤念一眼,转身往议事大殿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孛儿只斤念从生气中回神,就看到月西楼焦急离开的五彩斑斓背影,连忙开口问道。

    “本楼主去盯着那个贱妇,免得她有个闪失!”月西楼头也没回的开口,修长的双腿疾迈,大踏步的继续往外走。

    “你……”大殿中孛儿只斤念抬手刚要开口说他多此一举,就看到大殿外闪过一抹紫金色的衣角,然后,她未出口的话就那么噎在嘴里了,连忙撒丫子也大殿外奔去……

    奔去……看戏!

    “怎么?小舅舅这是要临阵脱逃?”周沐修长的身影,好巧不巧的挡住了月西楼的去路,英挺的眉尾微微挑着,背着双手看着眼前一如往昔做女子打扮的男人。

    “别拦着本楼主,忙着呢!”月西楼一看来的是周沐,脸色顿时更沉了几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要绕开他继续去寻关押郑氏的地方。

    “忙什么?忙着挖本王的墙角吗?”周沐见此,语气凉凉的开口,显然,月西楼当着众人的面挖他家长生的事儿,已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月西楼闻言一噎,看着眼前宛如神邸的男人叹了口气,张口欲言,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摆了摆手,“少拿这些个事儿来烦本楼主,本楼主有正事儿要忙!”

    郑氏,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眼前这个人,是那两个老家伙不惜丢家弃子也要保全的人,也是他……仅有的亲人了!

    月西楼想着,妖艳的美脸上越发的焦急了。

    “小舅舅,我们打一架吧,让你一手!”周沐见此,挑眉开口,一脸势在必得,“在本王眼里,吾爱长生就是正事,敢肖想他的男人,就算是小舅舅你,本王也照揍不误!”

    “你!你!你个没大没小的!”月西楼语噎,想要阻止,可是周沐已然单手往他攻了过来。

    两个人琼枝玉树的修长人影,顿时纠打在了一起,起起伏伏,眨眼之间就过了数十招,周沐只出了一只手,这是对月西楼红果果的鄙视啊,饶是心有他顾的月西楼也被周沐激出了火气,两人的招式都愈发的凌厉了起来……

    “哇!又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巴拉着一双小短腿赶过来的小肉包,看到打成一团的两人,顿时就激动的手舞足蹈了起来,“孔雀狮虎和木头叔叔都好久没打架了,我娘亲前两天还在念叨呢,这就又打起来了!哇!哇!好厉害!”

    “……”孛儿只斤念对小肉包看戏的激情很无语,看着已然打到半空中的两个人,颇有点儿呀呀切齿,“哼!师兄,揍他!让他刚才凶我!揍!狠狠的揍!把他那张美脸打成猪头!”

    “念姨,我赌一个鸡腿,你的愿望达成不了!”地上的小肉包,一双圆嘟噜的大眼睛随着两人起伏,兴致高昂的开口。

    “为什么?”

    “因为我娘亲说,打人不打脸,而且,木头叔叔和孔雀狮虎以前天天打,两人都很少伤到脸,因为我娘亲最讨厌丑人……”小肉包一脸蠢萌,有理有据的开口。

    孛儿只斤念一噎,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师兄,不打脸,打屁股也行!”

    为了自己的眼不受伤,孛儿只斤念当即选择了妥协,对着大成一团的两人张牙舞爪的大喊。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焦急赶来的半山先生看到掐架的两人,老脸顿时就黑了,吼了两声见没人理会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扭头走了。

    “快快!快去叫我娘亲来看戏,我娘亲最稀饭看孔雀狮虎和木头叔叔打架了!”见自家干爷爷被起跑了,小肉包顿时笑眯眯的对着一旁的女官开口,“还有还有,把我家小媳妇儿也叫来,叫来看戏哇!”

    女官:“……”

    终是恋恋不舍的从大起大落招式恢弘的两人身上收回了眼神,认命的去寻人来……来看戏了!

    听到妖孽和花孔雀打起来了,而且自家义父又没提着扫帚监视,顾长生二话不说,当即巴巴的赶来看戏了,不一会儿,巫常月也黑着一张小脸,出现在了掐架现场,只是离小肉包的距离要多远就有多远!

    “我去,这俩人吃了枪药了吗?怎么掐的跟乌眼鸡似得?”顾长生被两人凌厉的招式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好戏的心态不减,一脸呐呐的开口。

    “情是穿肠毒,这俩人中毒已深,无解!”孛儿只斤念睨着顾长生,一脸讪讪的开口。

    顾长生闻言,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瞧你那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没的丢人!你追美男的无敌心态哪里去了?”

    “顾长生!我们打一架吧!”孛儿只斤念瞪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你也让我一条胳膊!”

    顾长生:“……”

第七百零九章 打架要成双

    顾长生闻言,一阵儿无语,这叫什么事儿?

    “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天可怜见的,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啊大实话,她不就是路过看个戏,顺带对着孛儿只斤念说了句实话而已吗?孛儿只斤念现在真的很像怨妇啊,她说错了吗?怎么眨眼这个北蒙妞就要对她喊打喊杀了呢?

    还尼玛,这么理直气壮的叫她让她一条胳膊?什么鬼?

    还要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孛儿只斤念这么不要脸的!太欺负人了!

    “顾长生,你这看戏的不合格,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俩人因为什么打起来了吗?”孛儿只斤念一张深邃俊娇美的小脸,是黑的,黑的!

    “……”顾长生默。

    妖孽和花孔雀为啥会打起来?曾经的曾经的经验告诉她,原因只有一个,闲的操…蛋打着玩儿……

    还有,盯着争抢她这个路过打酱油的女人的幌子!

    想到这里,顾长生顿时就明悟了,得,难怪眼前的女人会变成深闺小怨妇一枚,感情问题出在这里,这里!

    “念,你听我说,我跟花孔雀,那真的是清水白菜,再没恁一清二白的了!”顾长生看着摩拳擦掌挥动着小马鞭的孛儿只斤念,当即抬着手阻止,焦急的解释,“真的,再没恁清白的,比小葱拌豆腐都清白!”

    “小葱拌豆腐?这都拌一块了?”孛儿只斤念挥舞着小马鞭,继续欺近。

    靠之!越描越黑了!

    顾长生无语。

    “哪能啊!兔子还尼玛不吃窝边草呢,念,你要相信我,我绝壁是古往今来最在本的兔子,就算花孔雀长的美了点,看着可口了点儿,让人想入非非了点儿,但是我绝壁没有对他下嘴的意思,真的!我是个有节操的兔子!”那边纠打在一起的俩人已然越打越远了,顾长生这边巴巴的跟如狼似虎的孛儿只斤念解释着。

    “节操?你顾长生有节操?你的节操早就喂了狗了!”孛儿只斤念吼,她真是受够了,月西楼适才在大殿说的话,深深的伤了她的心,她急需发泄啊发泄!

    “别!别激动!念,你要相信我,咱们可是五好闺蜜来着,不能被花孔雀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给挑拨离间了,他就是居心叵测,故意那么说的,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怀疑咱俩情比金坚的友谊啊,我对你的心,真的是可昭日月啊!”不远处,小肉包和巫常月那俩小娃,都已经开始等着看她俩打架了,她顾长生可是要脸的人,本来就是被人看好戏的戏子了,绝壁不要更戏子来娱乐大众!

    “你跟我情比金坚?还可昭日月?”孛儿只斤念咬牙,瞅了眼打着飞远的两道修长人影,一双美目含火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你是不是想让我师兄听到,以为我跟你有点儿什么不正当的取向,然后也揍我一顿?”

    顾长生:“……”

    这尼玛,脑洞开外挂了吗?

    她真的很像扒开孛儿只斤念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沟到底有多深,或者,这个古人,其实也是个穿越货?

    太让人无语了啊!平白的,她就被蕾丝边了有没有?

    “我是直的!直的!性别美女,爱好美男,千真万确!”眼瞧着一帮子老臣的眼神都变得微妙了,顾长生连忙指天对地的解释。

    这尼玛,真是兔子带帽,冤的没边没沿了!

    她招谁惹谁了她?

    “我就知道!你爱好果然是美男!你还一直怂恿我去追月西楼,顾长生,友尽友尽!我们打一架吧!”孛儿只斤念跳脚,怒极的她犹记得加上了一句,“你要让我一只胳膊!”

    这点很重要,因为,她真的打不过顾长生!

    “……”顾长生真的是无语凝噎了,她觉得,人生都灰白了!

    果然,看戏也是个技术活啊,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有没有?这尼玛,真是无妄之灾啊!

    她堂堂南皇,没事儿在自家行宫里跟人打架,像样么?像样么?她的臣子还在眼巴眼望的看着呢,多么有损她南皇的威严啊,跟她的气质不符啊!

    要打架咱也瞅个没人的地儿,瞧瞧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好不好?

    为嘛偏偏要在妖孽和花孔雀打起来之后,她们两个女人也跟着掐起来?

    这一个不巧,花边了不是?微妙了不是?让人想入非非了不是?

    什么三角恋,四角恋,什么奸&情哇,桃花色啊……

    这可不是明摆着娱乐大众呢吗?

    顾长生苦大仇深的胡思乱想时,孛儿只斤念已经不管不顾的往她挥鞭子打了过来。

    “我去你个先人板板,孛儿只斤念,我是南皇!吾是皇帝!你敢抽吾!”顾长生仓惶躲开,爆吼,尼玛,真是不把皇帝当皇帝啊,太欺负人,太丢脸了!

    “少摆你那南皇的谱,奶奶我不吃这套!”一手掐着小蛮腰,孛儿只斤念一手挥着鞭子不忘叮嘱,“只能用一个手,你敢用两个手试试,奶奶我分分钟切腹自尽给你看!”

    顾长生:“……”

    这都啥子时候了?还记得这个?

    她尼玛分明是被打架的那个人对吧?这个明晃晃要跟她打架的女人,还这么更明晃晃的告诉她只能用一只手反抗?还尼玛盗她台词,分分钟切腹自尽?你丫的倒是给我自尽个看看啊?

    “敢不敢更不要脸?”顾长生无语。

    “敢!”孛儿只斤念抽了抽鼻子,鞭子顿时疾风暴雨一般往顾长生站立的方向扑了过去。

    “%……&*”顾长生嘴里,顿时吐出一连串的问候符号,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身边,不要脸的人无敌人,呃,有点儿多!

    “哇!我娘亲和念姨也打起来啦!”小肉包趴在一块假山石上,双手托腮,肉嘟嘟的小脸蛋粉嫩嫩,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一边说,还不忘和站在远处的小巫常月联络感情,他抬起一只小爪子指了指在远处打成两团的两对人,笑眯眯的瞅着巫常月,傲娇的开口,“小媳妇儿,我娘亲,我木头叔叔,我孔雀狮虎,我念姨,他们厉害吧?”

    巫常月闻言,顿时白了小肉包一眼,白皙如瓷的小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对那个称谓的抗拒!

    她是巴蜀曾经的小巫主,现在是退位让贤的小天巫,她才不是什么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我以后也会跟他们一样厉害的奥,我会保护你,还会保护我将来的小妹妹,小媳妇儿,谁要是挖我墙角,我就像木头叔叔一样,把他揍成猪头!猪头!”小肉包一边说着,还一边笃定的挥了挥小拳头。

    “你木头叔叔揍的是你师傅!”巫常月冷着一张小脸蛋,吐出这么一句。

    “呃……”小肉包闻言,小脸顿时就纠结了,皱成一团,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我觉得,我孔雀狮虎都这么老了,应该不会来挖我墙角吧?”

    如果他孔雀狮虎来挖他墙角,那该怎么办?他没有木头叔叔那么厉害,打不过孔雀狮虎啊!

    好忧伤!好纠结……

    某个思考着跟自家师傅打架抢媳妇儿的小肉包,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有点儿欺师灭祖……

    巫常月闻言,对小肉包更无语了,小脸也皱了起来,如果眼前这个小娃儿不是她族姐的儿子,她真的不介意,画个圈圈诅咒他千万遍,她是天巫,诅咒什么的,最拿手了!

    “呜……”趴在假山石上的小肉包突的就拍打着小胳膊小腿大嚎了起来,“呜哇!我孔雀狮虎还真可能挖我墙角跟我抢媳妇儿,他有前科,他就是因为抢木头叔叔的媳妇儿才打架的,呜哇!怎么办?怎么办?”

    娘亲说,要有忧患意识,要居安思危,可是他这么一有忧患意识,这么一居安思危,顿时就为自己以后追小媳妇儿的路担心了起来!

    巫常月:“……”

    嘴角抽成了筛子,自家族姐,到底教出了一个什么奇葩儿子?这小包子才将六岁吧?这……

    她很为三宫的未来担忧!

    巫常月摇了摇头,惹不起,她决定躲,高手过招的大戏也不看了,转身就往自己的宫邸走去!

    “啊!小媳妇儿你去哪里?小媳妇你等等我!”小肉包见此,顿时从假山石上跳了下来,巴拉着一双小短腿巴巴的追了上去。

    “小媳妇儿,你听我说,我孔雀狮虎就是人长的好看了点儿,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好的,他很坏,喜欢虐待小朋友,整天虐我,他睡觉还打呼,还爱臭美……”

    “小媳妇儿,我孔雀狮虎身边有好多好多女人,他的手下也都是女人,桃花一朵朵,数都数不清,他……”

    “……”

    “本天巫比你大!”巫常月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不过又加了句,“大三岁!”

    “那……”尾巴小肉包一愣,眨巴了下圆嘟噜的双眼,“大媳妇儿?”

    巫常月额头垂下三条黑线!

    “大媳妇儿,你不要稀饭我孔雀狮虎,你稀饭我吧,我很好的,我将来也会长的很帅很美的,也会很厉害很厉害的……”

第七百一十章 你们点燃了老娘的激情!

    “大媳妇儿,我娘亲说老牛吃嫩草是不对的,你要稀饭我,不能稀饭我孔雀狮虎,他最坏了……”

    巴拉巴拉……小肉包像个小跟屁虫似得,一张小嘴巴不停地巴拉,说尽了自家师傅的坏话!

    “大媳妇儿……”

    “……”

    “谁说我稀饭你师傅了?”巫常月忍无可忍,终于发出了一声很不符合她淡定小天巫形象的大吼。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月西楼了?有么?

    她才不到九岁,她喜欢什么?她喜欢自由!喜欢不当巫主的自由!

    “那……”小肉包的小脸蛋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儿,肉爪子指了指自己,“那你是稀饭我咯?”

    巫常月:“……”

    这个小娃儿,真的太能挑战她身为天巫的耐心了,巫常月只听到心头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让自家族姐生气的事儿,小小的巫常月撂开巫袍的裙摆,撒丫子……

    跑!

    小肉包见此,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追!

    两个小主子你追我赶的跑远了,这边行宫的一众女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自家陛下打架不用受拘束了!

    就连老臣都出门办差去了,这简直就是给她们看大戏腾舞台啊!

    是以,一列列女官都放下了差事,巡逻的顾不上巡逻了,处理朝务的顾不上处理朝务了,一个个人头挤满了行宫一处,远远的躲着,对着在宫殿间打成两团的四个人指指点点。

    “你们说,陛下该不会真的和楼爷有点什么吧?”

    “我看像啊,未来的皇夫大人很生气啊,如果皇夫大人出手没什么,连向来对楼爷的心思都不掩饰的念公主也对陛下出手了,念公主可是跟陛下有过命矫情的朋友啊,她都动手了,这就绝对有问题了……”

    分析的有理有据!

    是以,行宫的数以万计的女官们,顿时就喧嚣了。

    “要我说,陛下贵为我南国之皇,看上一两个男人怎么了?念公主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还有未来的皇夫大人也忒没有大家气派了!”

    “就是就是!咱家陛下多好的一人啊,人长的美,还权倾天下身份尊贵,饶是咱们,在南疆看上哪个男人,谁不是感恩戴德的求收走,偏偏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就这么千难万阻了呢?”

    “谁说不是?皇夫大人和念公主也忒不通泰了!”

    “就是说啊,还对陛下动手,这是大不敬大不敬!也不怕给北蒙那小国招来亡国之祸!”

    “哼哼!”

    “……”

    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总之,她们家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私语声声音很低,但是,搁不住场中被围观的两对掐架人武功高啊!

    周沐的脸色是黑的!黑的!

    孛儿只斤念的脸色也是黑的!黑的!

    饶是月西楼,脸色也是黑的!黑的!

    得,打架的空隙,顾长生打眼这么一瞄,就看到了三个锅底灰!

    坑爹呢这是!顾长生真想仰天大吼三声,这尼玛,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就说,当南皇什么的,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甩都甩不开,瞧瞧,这些个臣子,都是猴子派来坑她的吧?

    说啥呢这都是?真以为他们都是菜鸟听不到怎么滴?

    顾长生此时,无比的希望自己是菜鸟!啥都没听到,也不用这么想自杀了!

    “大不敬?恩?亡国之祸?恩?”孛儿只斤念手中的小马鞭挥动的更凌厉了。

    “念!你听我说!我是冤枉的!”顾长生连忙招架,期期艾艾的解释。

    什么事儿这都是?尼玛,她就是打个酱油看个戏,咋就成了被看的戏子了?

    这尼玛,真心没天理啊!

    “其实,丫头你如果真那么做,本楼主真的会如她们所说一般,感恩戴德!”月西楼黑着脸,也被周沐打出了脾气,火上浇油的开口。

    怎么做?顾长生闻言明显一愣。

    尼玛,收走么?

    周沐的脸色更黑了,黑的已经能掐出来墨汁了,是以,往月西楼攻去的招式更凌厉了!

    当然,他还记得,用一只手!

    不过眨眼而已,场中的四人,已然打的更不可开交了。

    “嘭!”在孛儿只斤念一鞭子下,一处假山变成碎石。

    “我擦!老娘的江南活石山!”顾长生看着化为齑粉的假山,心疼的滴血。

    活的假山石啊,这么大一块,这才运来当摆设几天,就炮灰了?

    心疼肉疼蛋疼,爱财如命的顾长生很凌乱!

    “轰!”

    月西楼一扇子扫过,掀起人工湖边几丈高的水浪,还有湖边无数白玉鹅卵石化成粉末……

    “尼玛,我的湖!我的玉石湖岸!”

    顾长生瞪着血红的大眼睛,吼。

    “哗!”

    下一个瞬间,更大的声响传来。

    湖边的一处凉亭在周沐的一道掌风横扫之下,轰然倒塌……

    “我的亭子!我的亭子!我尼玛……”

    顾长生要疯了!

    这仨人都吃了兴奋剂了么?打的这么拼命?

    说好的只是打打而已,说好的看戏呢?

    “我的九转连廊……我的小花园……我的……”

    顾长生一边招架孛儿只斤念的攻势,一边看着自家的东西一样样被摧残……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其实,这三人是上天派来整她的吧?是上天派来拆她的行宫的吧?

    破财了!破财了!这下尼玛真心破财了!

    心在滴血,肉疼的要死要死的!

    虽然这行宫不是她的,只是周临帝用来安置她这个南皇用的,可是,这里面的一草一木已然被她手下的人给精心改良过了啊!

    这些个摆设装饰全都是她的仪仗大军为她带来的啊!都是她的家财啊家财!

    就这么被败了?败了!

    “孛儿只斤念!月西楼!妖孽!你们点燃了老娘的激情!”长发飞舞,某个破财的娘子暴走大吼,“老娘不揍的你们爹娘都不认识你们,老娘就不叫顾长生!”

    这都是钱啊!都是钱啊!

    敢让她破财,就是要她命,她跟这仨人拼了!

    是以,某个爱财却破财的南皇忍无可忍了,暴走了,顿时,分成两拨打架的两对男女变成混战了!

    一挑三!

    顾长生的招式大开大合,完全不管不顾的往三人招呼了过去,连周沐这个也参与让她破财的人都不例外!

    “轰!”

    “嘭!”

    “……”

    是以,行宫的一处,被破坏的更彻底了,倒塌声,破碎声此起彼伏,响彻顾长生的心头。

    周沐等三人都被顾长生发疯似得攻势给吓着了,这,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

    喊某个暴走的女人住手,某个心在滴血的女人不管不顾!

    顾长生的身手,真心不低,在场之中,那是仅次于周沐的存在,是以,在她发疯般的攻势之下,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不得不还手招架,很是狼狈!

    周沐明白过来他家女人在想什么,顿时就无奈了,可是这往他身上攻来的招式更不含糊啊,甚至比攻向另外两人的都要凌厉许多,显然,他是颇受照顾的那一个!

    “长生,住手!”周沐一边躲开顾长生拍来的一掌,一边焦急的开口,他真的怕这样乱打下去,她会受伤。

    “丫的,拆了老娘的行宫,还让老娘住手,老娘不揍你们,丫的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顾长生吼,周身的内力肆虐。

    “顾长生你疯了!”头上的珠玉簪被打的七零八落,身上的五彩衣也被削烂了几处,月西楼很狼狈的招架。

    “疯了疯了!这女人又抽了!”孛儿只斤念一头长发被打的乱成了鸡窝,想要逃走都不能。

    围观的行宫众女官都被这乱战给吓呆了,一个个瞪着眼睛,不知道该怎样了。

    “天爷,来真的了?”

    “不是吧……这是要拆了行宫的节奏?”

    “陛下,不要打了,行宫已经被你拆了一角了!”

    场中,犹打的忘我的顾长生听到了这一嗓子,身形一顿,尼玛,果然,再她发飙之后,这破坏力更足了……

    这……好肉疼!

    “长生,小心!”眼瞧着孛儿只斤念一边躲避一边挥出的一鞭子就要扫到在场中发愣的那个女人身上,周沐当即不管不顾了,喊了一声,紫金衣袖一挥隔开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两人,将那个傻呆傻呆的女人给带出了乱战范围,一眨眼飘落在地。

    “发飙你还走神?伤到哪里没有?”放下怀中的女人,周沐顿时焦急的将顾长生周身上下给摸了个遍。

    “顾长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孛儿只斤念也提着鞭子一脸讪讪的跑了过来,适才,她的鞭子竟然险些伤到了顾长生,这……

    “打架就打架,喂招你也不专心,走什么神呢你?”月西楼看到顾长生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开口。

    周沐没有说话,只是紧张的撸着顾长生的衣袖检查她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长生木木的站着,任由周沐检查,打眼往四周扫了一圈,入眼的满是狼藉,嘴巴顿时一撇,凤眸之中氤氲出一丝水光,“呜!老娘的行宫!挨千刀的,你们赔!赔!”

第七百一十一章 半山先生愤怒鸟

    还记得顾长生曾经讲过一个文字笑话么?老娘向来视金钱和美男如粪土!

    事实证明,那个老娘之所以那么视,纯粹是因为别人也是那么看她的,而顾长生却不一样!

    对此,顾长生只想说一句:臣妾真的办不到哇!

    好吧,她就是一个视金钱和美男如生命的人!

    谁敢害她破财,她一准儿暴走,美男也不行!

    比如眼前的俩美男外加一美女,那更不行!

    “赔!赔!本王赔!”曾经朝夕相处,后来共患难,周沐是最了解顾长生的人,没有之一,是以,他很认命的开口。

    顾长生闻言,顿时将目光转向了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这俩货,才是害的她行宫被拆了一角的元凶,不能放过!

    “你!你至于吗?”在顾长生哀怨控诉的凝视之下,月西楼美胜过妖的面容有点儿扭曲。

    顾长生是南皇没错吧?是幅员辽阔,执掌南疆巴蜀外加把昔日的南陈都收入南陈的南皇没错吧?

    堂堂南皇,因为拆了一角园子,就在这里用这样的眼神控诉他,真的好吗?

    没错,顾长生就是在控诉,因为她看到月西楼就只有一个想法,肥羊!穿的五彩斑斓的嚣张肥羊!花孔雀的有钱,全展现在他那一身五颜六色的兴头上了!

    天下第一大银庄的幕后老板,天下第一大青楼的老板,天下第一大暗杀组织的老本,月西楼!在顾长生的眼里,那就等于肥羊!

    月西楼可不是个蠢的,心思稍微一动,就从顾长生的眼神中体会出深意了,是以嘴角有点儿抽,白了顾长生一眼开口,“本楼主不过是一介商贾……”

    “天下最有钱的商贾!”月西楼话音一落,顾长生就毫不犹豫的补刀。

    “江湖出身,你好歹得让本楼主留些银钱傍身。”月西楼很无语。

    “我就趁火打劫一点!”顾长生标着一点小手指肚,打劫的心思毫不掩饰。

    月西楼:“……”

    “瞧瞧,果然是为富多不仁啊,花孔雀你这么有钱,拆了我的行宫你难不成想赖账?”顾长生见月西楼不言语,当即就嘲讽模式全开,说着还拍了拍立在自己身边的周沐,一脸与有荣焉的开口,“瞧瞧我家妖孽多上道,我说赔,人家都没二话的!”

    “本楼主跟他能一样吗?等你俩大婚之后,你的他的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家?月西楼很郁卒。

    周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看着月西楼的眼神顿时没了情敌的敌视!

    “花孔雀,难不成你真相赖账?”顾长生瞪眼,该打劫的时候,毫不手软。

    “本楼主……”月西楼看着眼前不依不挠的女人,分外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婚之日,待本楼主喝了你敬的茶,给你见面礼!”

    虽然这见面礼来有点儿名不副实。

    周沐闻言,脸色顿时就春暖花开了,那是刹那间温暖了周围的空气啊!

    “大大的见面礼?”顾长生眨着一双无辜的凤眸,眼里冒着明晃晃的泡泡。

    钱啊钱!她的最爱啊!

    “大大的!”月西楼一脸割地赔款般的开口。

    顾长生顿时就笑眯眯的心满意足了,然后转头看向孛儿只斤念。

    “你!你别看我!”孛儿只斤念一见顾长生转头过来,顿时摇着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家都被师兄洗劫了,我私房钱可少了!”

    不要打劫她!她很穷的!

    她孛儿只斤念就是古往今来最穷的公主!

    “哼!”顾长生闻言,当即翻了个小白眼,分外不屑的开口,“就没指望能从你个瘦死的骆驼身上拔毛!”

    孛儿只斤念:“……”

    嘴角顿时就抽了,她真的很想揍眼前的女人,怎么办?

    想象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事实证明,她揍不过!

    行宫的一角满目狼藉,被四人荼毒的不轻,半山先生赶来的时候,四人早已不见踪迹,徒留下一些女官在有条不紊的收拾残局!

    “这几个家伙!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到底有没有大家的体统?”半山先生看着眼前的乱象,跳脚,“来人!来人!吩咐下去,今日行宫中不准给那几个人准备膳食,老夫倒要看看,他们饿着肚子,还能不能有力气折腾!”

    这像是待嫁的人吗?这像是当南皇的人吗?

    这简直就是一群没规矩的街头混混啊,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先生……”一旁随侍的女官闻言,缩着脖子上前了一步,一脸菜色的回道,“先生,陛下说等你赶来,定要大发雷霆,是以,他们出去逛街了……”

    不在行宫中用膳了,您饿不着他们了……

    他们很有先见之明的!

    女官一脸冷汗,对自家陛下抱有十二万分的敬仰!

    “……混账!”半山先生噎的一把长须跳了几跳,恨恨的跺脚。

    女官:“……”

    不敢接话了!先生是自家陛下的义父啊,平日里自家陛下待先生的纯孝那是有目共睹,这做义父的说闺女……她们能说啥?只能装聋作哑,当没听到了!

    “翅膀硬了啊!反了他们了啊!”半山先生急的直转圈圈,然后转身往书房走去,“不行!不能由着那不肖女乱来,这是婚姻大事,还是国婚,她竟然敢这般给老夫生乱,东一出西一出的,一点儿也不上心,一点儿也没体统,老夫身为他的义父,管教不好她,可如何跟她的生父交代?老夫这就跟巫常台天再去封信,催他快些赶路!”

    在世人的眼中,顾长生的生父,出身巴蜀巫常一族,贵为西南主上!

    “先生,您已经给主上大人去了两封信了,主上大人不是回信已经在赶路了吗?”女官闻言,冷汗流的更快了。

    这一个义父一个生父,俩人不断的用信笺沟通,明显的就是在针对她们陛下啊!

    “那就再赶一点儿,不行!要不你们出京去迎!那丫头三天不管,已经开始上发揭瓦了!”半山先生摇头,何止上房揭瓦啊,这都拆行宫了开始!

    “先生,迎接主上大人和先皇主陛下的仪仗已然出京了啊……”女官很无奈。

    “不是先皇主陛下,巫常台天说他的发妻还有重生的契机!”半山先生闻言回头,一脸叮嘱的开口,“吩咐下去,让行宫中的人都注意点儿,没的回头说错了话,平白的惹了他们父女俩伤心!”

    死而复生,谈何容易?可是长生爱女的生父坚信不疑,连他那长生爱女也甚是笃定,这让半山先生能如何?

    他就算不相信死人真的能复生,也只能表示支持!

    “是!下官有罪!是太主陛下!”女官闻言心头一凛,连忙改口。

    半山先生这才不言语了,他听到自家爱女说起她的生父会带一副棺椁回来,第一反应就是设好灵堂,可是,听了自家爱女那一番话之后,又果断放弃了!

    父母之爱女,比为之计长远,一双父母,在南疆昔日的朝代更替之下,豁出去性命保全尚在腹中的女儿,此情可敬,其人可敬!

    如果说让风凰弱水死而复生,那他们父女两个唯一的希冀的话,那么,他这个身为家人的,一定会不会成为让这份希冀幻灭的人!

    “死而复生,枯木逢春……难啊!小和尚竟然由着他们父女俩乱来,给了他们这样一份不切实际的希冀!”想了想,半山先生还是叹了口气,他真的不忍心自家的长生爱女失望……

    但是顾长生现在明显不这么想,顾长生觉得,人生很圆满!

    刚刚打劫了月西楼一票,能不圆满吗?

    她已然决定,回头如果月西楼给她的见面礼不是大大的,就去洗劫了他在上京的清风明月楼去,哼哼!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啊!”

    “糖人!不粘牙甜到心坎的糖人啊!”

    “包子,又香又大的包子啊,两文钱一个!”

    “……”

    大街上,到处是扯着嗓子的叫卖声,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顾长生一袭红衣,头上带了一个蛟纱毡帽,身边跟着几个同样头戴毡帽的人,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兴致勃勃的逛着,手里提满了零食。

    他们四人出门,穿的很寻常,可是那身段气势,还是少不了惹来街上之人的侧目。

    就算不露脸,可那气势在那摆着呢不是?

    一个卖泥娃娃的小摊上,顾长生兴致勃勃的挑拣着捏的憨态可掬的泥娃娃。

    “喂,你注意到没,上京城中的女人,好多穿红衣服的啊!”孛儿只斤念戳了戳顾长生的胳膊,没有在街上喊她的名字。

    “啊?没注意。”顾长生眼睛,在玲琅满目的泥娃娃上拔不出来,好可爱,好萌啊!

    “客人一看就是外来的,是要来目睹南皇和我大周太子殿下大婚的盛况的吧?”摆摊的小贩是个八面玲珑的年轻人,见到眼前的人看似穿着寻常,但离近了才知道那衣着打扮处处透着股低调的不凡,当即开口。

    “是啊是啊!是来参加的。”挑拣泥娃娃的顾长生兴致勃勃的开口,她还是猪脚呢有木有?正牌的猪脚!她不参加大婚可不就没新娘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沐太子大忽悠

    参加?卖泥娃娃的小贩愣了愣,笑了笑没有说啥,倒是接了孛儿只斤念适才的话头,继续道,“客官有所不知,上京城里女子喜红衣那是有典故的!”

    “奥?”孛儿只斤念闻言,当即就来了精神。

    “嘿嘿……”摆摊的小贩挂着与有荣焉的笑,热络的解释,“南皇陛下,大周和南皇联婚的南皇陛下,想必几位客官知道吧?”

    小贩说着,还对着天拱了拱手,以示对南皇的尊敬。

    “知道啊!”毡帽之下,孛儿只斤念眨了眨大眼睛,何止知道啊,你嘴里的南皇陛下,就搁你跟前爱不释手的挑拣你家泥娃娃呢!

    忒没出息啊!堂堂南皇,竟然喜欢寻常百姓家的小玩意儿,没的掉价,偏偏自家师兄还兴致勃勃的帮她挑拣!

    “这就是了!南皇陛下的冕服就是绯红打底,你是不知道南皇陛下进京时的惊艳啊,那简直……天上地下再挑不出来比南皇绯红打底的冕服更漂亮的衣服了!”摆摊小贩一边说着,一边星星眼,“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啊!偏偏南皇陛下还没那些个皇亲贵胄的架子,一点儿也不端着掖着,谁开罪了她,当场就发难了,有仇必报,丝毫不矫揉造作,不愧是龙潜时跟咱们一样的百姓出身,就是亲民啊,说不出的可亲!”

    说着,那小贩就来劲了,连挑拣泥娃娃的一紫一红两个顾客都顾不上了,跟孛儿只斤念口若悬河的聊了起来,“客官,你说说,那个大户人家里有点儿个勾心斗角,不是生怕人知道,为了脸面啥的藏的一个比一个严实?可南皇陛下就不这样!小的虽然没什么大见识,可是还是觉得,人活着真点好,有啥说啥,没的装高贵!先太子妃极尽落了她的面子,南皇陛下一点儿都没兜着,当场就发作了,上京城数百万百姓看着,就是那么英姿飒爽,大快人心!”

    说着,小贩又往穿行在大街上的女子们指了指,“瞧见了没,满大街女子皆着红衫,百姓们倒不是指望能有多美貌,就是想沾点南皇陛下的边儿,红就红的美绝,艳就艳的嚣张,人活一辈子,可不就图个畅快?能像南皇陛下一般,快意恩仇,值了!”

    孛儿只斤念看着滔滔不绝的小贩,呆了。

    天爷,上京的百姓,到底是个啥子审美和理论?

    身为南皇,当场发作,那明明是一件很有失体统的事儿啊?怎么到了百姓嘴里,竟然成了不矫揉造作,快意恩仇的亲民之举了?

    别说孛儿只斤念呆了,就连顾长生也呆了,捧着两个富富态态的憨泥娃娃,木木的看着那张着嘴巴说不完的小贩,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丫的,这些个话,真该让她这几天扫帚不离手的义父听听啊!

    快别整日里拿规矩体统的大帽子扣她脑门了,看看人百姓,觉悟多高啊!多可爱啊!

    “看看,这个肉嘟嘟的小男泥娃是不是有点儿像夭夭?”周沐拿着一个穿着短打打手作揖的小男泥娃娃伸到了顾长生的面前。

    “是有点儿像。”很蠢萌,顾长生点头。

    周沐很满意,一手拿着那小男泥娃娃不放,一手继续挑拣,“夭夭整日里想着要个妹妹,给他挑个小女娃娃,他肯定喜欢。”

    顾长生:“……”

    想的都真尼玛长远!

    “这个怎么样?”周沐将一个捏的很娇俏,总着个包子头的小女泥娃娃递了过来。

    “嗯嗯!好萌!”顾长生点头,爱不释手的接了过来。

    周沐见此,毡帽之下顿时露出了个笑颜,很好,他也喜欢女娃娃!

    “这两个娃娃,我们买了。”周沐打断犹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小贩,指了指自己手中和顾长生手中一男一女的两个小泥娃娃,难得的声音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往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啊?好的好的客官,小的这就给你们包上,八文钱,童叟无欺。”卖泥娃娃的小贩这才回神,想起自己的生意,连忙拿出身边草纸,伸手管眼前的二人要泥娃娃,想着帮客人把泥娃娃包好。

    顾长生抱着女娃娃,直觉的缩了缩手。

    周沐见此,摇头一笑,“不用包了,我们抱着就好。”

    “那万一磕碰了……”小贩看着几位客官像是要逛街的样子,对自己家售出的泥娃娃直觉的担心。

    抱着?

    一旁的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直觉的把头歪向了另一边,毡帽下两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一个南皇,一个大周的沐太子殿下,两个让人闻名色变的人,一人抱着一个廉价的泥娃娃逛街,这简直……不忍直视!

    传出去,谁信啊?

    亏得他们俩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真让人无语!

    “好吧,那两位客官注意点儿,这泥娃娃就像瓷器什么的,只是简单烧制了下,虽然不是很脆,但磕碰了也会变形的,就不那么讨喜了……”小贩见此,连忙细心的叮嘱。

    “好的,记下了!”周沐出人意料的好说话。

    “恩恩。”顾长生也抱着个泥娃娃忙不迭的点头。

    这宗小生意,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见到客官是真的喜欢自家的泥娃娃,摆摊的小贩欣喜不已,脸上都挂着真切的笑意,伸着手就开始讨银子了。

    “嘭!”

    一个暗紫色的腰牌出现在他的手中,摆摊的小贩一愣,眨了眨眼,没大反应过来。

    “拿着本王的腰牌去太子詹事府,讨个管事的缺,闲来无事也可做些个精致的娃娃来讨吾爱欢欣。”周沐往那呆愣呆愣的小贩靠近了点儿,低声开口,“别声张,本王还要带着吾爱继续逛街呢。”

    摆摊的小贩不敢置信的瞪着大眼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直觉的把手中不算大的腰牌握紧掩在了袖子低下。

    周沐见他如此,毡帽下宛如神邸的脸上勾出了一朵笑话,甚至抬手拍了拍那小贩的肩膀,才揽着身边爱不释手玩弄泥娃娃的女人离开。

    “这个泥娃娃漂亮吧?”

    “恩。”

    “这个泥娃娃可爱吧?”

    “恩。”

    “这个泥娃娃的小脸蛋小头发,蠢萌吧?”

    “恩恩。”

    “我们大婚后,也生一个像这个泥娃娃一样的女儿吧?”

    “恩。”抱着泥娃娃一边走一边爱不释手摸着玩的顾长生直觉的回道,然后又觉得不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恩?”

    “卑鄙。”两人身后,孛儿只斤念不忍直视的抽了抽嘴角。

    “不要脸。”月西楼对周沐诱拐女人的下三滥招数更是无语,批判的毫不嘴软。

    毡帽之下,顾长生的脸突的就黑了,黑了!

    可是周沐明显很开心,怀里抱着个小男泥娃娃,宛如神邸的脸上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们就要个女娃娃,男娃娃有小顾泽就够了,再有个女娃娃,我们就儿女双全了!”

    顾长生:“……”

    说定了?她说了啥?

    她尼玛……只不过玩泥娃娃玩走神了那么一米米而已!

    怎么就许了个女娃娃出去?

    她……没想生娃娃啊!

    她尼玛还没嫁呢,怎么就扯到生娃娃上了?

    “走,我们去裁缝店逛逛,看看有没有给泥娃娃做小衣服的,这俩娃娃穿着捏出来的衣服太僵硬了,我们给他们打扮打扮,让他们穿的暖暖的。”周沐一手抱着一个泥娃娃,一手牵起身边女人的小手,琼枝玉树的身形如沐春风的在街上穿梭,热门熟路的往一家裁缝店走去。

    “卑鄙!太卑鄙了!师兄他竟然知道讨女人欢欣这一套了!”孛儿只斤念看着扎到裁缝店,就抱着俩娃娃浑然忘了被自家师兄诱拐的顾长生,此刻她正跟一个裁缝师傅在那里兴致勃勃的讨论,什么样的小衣服穿在泥娃娃身上才可爱!

    “学过!这肯定是学过!”月西楼一脸气呼呼的呼啦着一把折扇,笃定的开口,“元宝!肯定是元宝那个二缺教的!”

    堂堂大周太子,十几年未曾回京,竟然知道哪里有卖泥娃娃的小摊,还知道最近的裁缝铺子,还这么轻车熟路,这不科学!

    这肯定是吃准了顾长生那丫头对萌萌可爱的东西没有招架之力,才下过功夫挖好坑在这里等着她呢!

    “你说那个卖娃娃的小贩是不是周沐那小子安排好的?那套说辞……”月西楼不得不怀疑周沐的险恶用心。

    “不像,那小贩的手上有经年玩弄泥巴的干裂,不是作假。”孛儿只斤念摇了摇头。

    “那他还许一个寻常小贩詹事府管事的缺?”月西楼皱眉,太子詹事府中人,就算是个洒扫的仆人也是太子龙潜时的亲信!

    “那个小贩八面玲珑,为人质朴,言谈之中,还有几分不俗的见解……”孛儿只斤念抽着嘴角,“最重要的一点儿,那小贩说的话,讨了顾长生和师兄的开心!”

    所以,一跃龙门飞黄腾达,成了太子亲信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而此时此刻,周沐一行人早已在泥娃娃小摊前消失了,某个被馅饼砸了的小贩还双手做捧心状……

第七百一十三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贩还有点没大回过神。

    他虽然不识太多字,可手里这个腰牌上大大的沐字他还是认识的!

    想到这里,那小贩又郑而重之的将手中的那腰牌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沐字,没变!

    小贩在这里傻愣傻愣的发呆,来往的看泥娃娃的顾客跟他说话问价他都没回神,顾客悻悻然的走了一波又一波,隔壁摆摊的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了,青天白日的,在这犯什么傻呢?

    “相公?相公?怎么了这是?”一个背上拴着个娃娃的娇小妇人跑来,看见自家相公在发傻,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把手里提着的午饭往旁边一放,当即就焦急的开口问道。

    这小媳妇儿长的颇有一番容貌,虽然打扮质朴,可那通身的气质端是掩不住,就连焦急的时候,就隐隐带了几分隐忍的气派。

    话说这个卖泥娃娃的小贩,也是这条街上一个传奇,天降的美妻啊!

    别人都为娶妻发愁之时,他就那么在街上捡了个美貌如花的小媳妇儿回来,而且这小媳妇儿还颇会持家,一两年就为小贩添了个大胖小子,而小贩的摊子生意也越做越好,言谈举止也不像寻常那些百姓般粗俗了,甚至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愿意来他摊子上买泥娃娃。

    “相公?相公?到底出了何事?怎的不做生意在这里发呆?”见自家相公犹木呐呐的不做回应,小妇人把背上的娃娃放下来抱在怀里,一手扯着小贩的衣袖焦急的追问。

    “娘……娘子……太……太子……”胳膊被摇晃,小贩终于从魂游天外中回归,木木的看着面前的娇妻,呐呐的开口。

    小妇人闻言,眉头当即一皱,小身子不由得一僵,“太……太子?”

    “娘子!太子!太子啊!太子跟我说话了!南皇来咱们摊子上买泥娃娃了!太子还拍我肩膀了!”小贩彻底的回神,紧张的抓住娇妻的胳膊,兴奋之中犹记得周沐的叮嘱,把声音压低了些许。

    “相公!别闹了!”小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担心。

    “真的!娘子是真的!太子殿下还送了我这个!”小贩见自家娇妻不信,连忙将手中的腰牌瞧瞧递了过去。

    一家三口,就这么在街边的小摊上窃窃私语了起来。

    小娃儿在小妇人怀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而那小妇人却看着手中的腰牌直接趴跪在了小摊上。

    “九龙滚边的腰牌,果然是太子御用之物……”小妇人有点儿失神的低喃。

    “娘子,太子殿下让我去什么事府讨个管事的缺,往后你就不用跟着我给人浣衣讨生计了,我王满保证不让你再吃一点儿苦了!”小贩见此,连忙依着自家娇妻盘跪在小摊边,低声的开口许诺。

    “太子詹事府……”小妇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腰牌,一脸的神情莫名,木得,她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向自家相公,怯怯的开口,“相公,能不去吗?我们就这么安安生生的过寻常日子,不好吗?”

    “娘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可是天降的好事儿啊!”小贩王满闻言,一愣之下,眨了眨眼开口,又执起小妇人的手,心疼的开口,“你看看,你的手,整日里给人浣衣,都泡皱了,娘子,我们遇到贵人了,往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小全受一点儿苦。”

    “呵呵……”小妇人低头苦笑了下,抱着儿子起身,“无情最是帝王家,悔教夫婿觅封侯……”

    说着小妇人就指了指地上盛在瓦罐里的午饭,“午饭我给你送来了,下午你寻思一下,到底要不要接这个差事吧。”

    “娘子?”小贩王满皱眉,怎么遇到了这样天大的好事儿,自家娘子反到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想到平日里,自家娘子是个有主见有见识的,王满连忙上前了一步,紧张的抓住小妇人的衣袖,低声问道,“娘子是不想让我接这差事吗?我只是不想你和小全跟着我受穷,我……”

    “相公……”小妇人见此,一脸为难,叹了口气,“一切都由你自己选择,只忘你能不忘初心……”

    说完这句,小妇人就不再言语,转身走了。

    只留下小贩王满呆呆的站在小摊前,手中还握着自家娘子临走前塞回来的腰牌。

    小妇人走了好远才靠着墙根停下,一脸悲戚的低喃,“躲不过去吗?皇姑姑都能躲得过,为什么我躲不过去?我明明也逃出来了,皇姑姑……”

    想到幼时见到的那个一脸决绝出走的姑姑,小妇人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担忧。

    顾长生此时已经走出好远,如若不然,她一定会为这小妇人的容貌大吃一惊。

    而此时此刻,顾长生正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兴高采烈的穿梭着,说实话,她这一路走来,真的很少放松自己好好的玩耍过,如今难得完事儿不烦心,还有周沐和月西楼孛儿只斤念相陪,能这么上街走走逛逛,像个寻常百姓一样,感觉真的很好,让顾长生有种她还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喧闹的街头,形形色色的人流,人生百态众生相,这才是生活。

    这才是一个普通人该过的日子,而不像她!

    “欲带王冠,必承其重,原来,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寻常人这么远了。”站在一处喧闹的街头,顾长生忍不住低声的唏嘘道。

    自从遇到周沐之后,她的日子,仿佛已经离寻常百姓家的生活真的越来越远了,再加上她的身世,这一切的一切演变下来,如今,不论她走到哪里,远远的总会缀着明明暗暗的保护之人,所到之处无不是谨小慎微的随从官员……

    她已经从一个柳州城的寻常医娘,变成了周沐的未婚妻,然后又变成了南国之皇……

    如今想来,一切都如梦似幻,当她站在人群中,才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差距,已然越来越远,而这份远离,曾是她最不想要的!

    “鲜衣怒马,寻常巷陌,诡辩朝堂,不论你想去哪里,我一直在你身边……”

    手,不期然的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围,掌心的老茧,微微僵硬,带着说话人的温度,划过顾长生的小手,划过她的心间。

    “对啊!我好歹还有你!”顾长生回头,隔着毡帽对着周沐璀璨一笑。

    还好还好,王者道孤,她还有他,还有他陪着她!

    “肉麻!”

    “适才酒酿丸子吃多了,有点酸牙!”

    身后,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毫不留情的批判两人不分场合地点的调情!

    “我可以理解你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顾长生回头,呲牙,满含怜悯的开口,还示威的将怀里的泥娃娃他们面前伸了伸。

    那意思很明显,孤家寡人,没资格说他们这俩将要大婚的人!

    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不忍直视的转开头,决定不看前面两个把肉麻当情趣的人了。

    “哼哼!”顾长生见此,顿时就心满意足了,昂着脖子一手抱着泥娃娃一手拽着身边的周沐继续逛街。

    而他们的身后不远处,隐在人群中的几个人,身上拎着大包小包,一脸的哭笑不得。

    自家陛下和皇夫大人这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是打算把这街上的小摊都搜刮一遍吗?

    他们都快要拿不下了,是不是要请求支援?或者往行宫里先运送一批自家陛下逛街的战利品?

    还有,自家陛下和皇夫大人,可不可以把那俩泥娃娃也交给他们来拿?

    自家陛下和皇夫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啊,就这样乔装上街也就罢了,可是为嘛就抱着俩四文钱的泥娃娃不撒手了呢?这和他们的身份气质忒不搭调了啊!太违和了啊!

    “对了妖孽,你怎么就把那个卖娃娃的小贩给收进你的詹事府了?”逛街间隙,顾长生闲极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周沐此人,用人及其苛刻,别看他身边有元宝四喜这样两个不太着调的小太监,还有将一他们那几个不甚规矩的大将,可是真论起实力来,嘿嘿,饶是那二缺元宝,也是管理王府上下的一把好手,端是不能小觑。

    “能言善辩,见解不俗,培养一二,堪当大用。”周沐的回答,很是一本正经。

    “真的?”顾长生一边拿起一个小摊上的的绒花看着,一边回头,给了周沐一个质疑的眼神,“我可不认为,你是一个有耐心培养人的人。”

    雕琢璞玉是个功夫活,显然,周沐在顾长生心中,不是个有耐心雕琢璞玉的人,他啊,你就想想他剁菜的英姿,就知道他是个多么注重效率和结果的人了。

    周沐闻言,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含笑开口,“我们来打个赌吧,赌他会不会接我许他的差事?”

    “这有什么好赌的?”一旁的孛儿只斤念听到两人的谈话,插话进来,“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不接?他脑袋被门夹了啊?”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人世几回伤往事

    顾长生点头,对孛儿只斤念的观点表示赞同,“我觉得也是!”

    这完全不用赌好吧?完全没有第二结果出现好吧?

    她赌才是傻子!

    “呵呵……”周沐闻言,低头笑了,捡起小摊上一朵嫣红的绒花往顾长生的毡帽上比了比,“这一朵比较好看,不繁琐,寻常可以带带。”

    “恩恩,我觉得也是。”顾长生点头,忙不迭的接过那一朵嫣红的绒花。

    周沐付了银子,从顾长生手里拿起绒花,抬手簪在了她的毡帽上,点了点头,“很好,跟你今天这一身衣服颜色很搭,走吧。”

    顾长生抬手摸了摸脑袋上多出来的那朵寻常绒花,嘴角慢慢的勾起,颠颠的继续往下逛。

    孛儿只斤念对两人这种把寻常廉价小物件当情趣的举动很无语,她敢保证,即便是寻常,顾长生如果敢带着这么一朵只值一文钱的绒花出寝殿门,她跟前伺候的那群女官一定会哭给她看,一定会的!

    月西楼看着顾长生脑袋上的那朵绒花,毡帽下的美目闪了闪,“大俗大雅,返璞归真,这小子的目光倒也不错!”

    孛儿只斤念闻言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抽。

    就见月西楼对着那小摊扔下了一锭银子,特土豪气息尽显的开口,“把这些个绒花都给我包起来,没种眼色都要,全要了!”

    “是是是!”卖绒花的小贩见此,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了。

    然后,月西楼转身就走了。

    孛儿只斤念这下不止嘴角抽,连眼角也抽了,想了想,从小摊贩手里抢过一朵鹅黄的绒花簪在了自己的毡帽上往前面的三人追了过去。

    “唉!客官,你们的绒花!”绒花包好,小贩才发现买绒花的人已经走远了,连忙扯着嗓子喊道。

    月西楼远远的对着那小贩挥了挥手。

    小贩还来不及明白他的意思,小摊前就多了一个身着家仆衣衫的人,接过了他手里包好的绒花挂在自己满是包裹的身上,转身往那消失的四人追了过去。

    “我还年小的时候,住在宗宝那里,很喜欢家里的一个姑姑,我那姑姑最喜欢看民间的小话本子,收集了满满的一屋子,她会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周沐一边和顾长生逛街,一边聊些寻常话题,自觉的规避了自己住的是后宫,他家是皇宫的用词。

    “哇啊,你家姑姑这个喜好跟我很像,我也喜欢看话本子!”顾长生闻言,抱着泥娃娃憨憨的笑,头上一朵嫣红的绒花随风轻摇,竟然有种娇俏的感觉。

    看来,出门逛逛街放松的不止她一个,连向来不喜回忆往昔的周沐,都能谈起童年。

    “然后呢?然后你那姑姑怎么样了?”顾长生是个合格的听众,当即发出了好奇的问声。

    跟来的孛儿只斤念也靠近了点儿,难得能有机会听到自家师兄提起往事啊,师兄的往事,都是宫闱秘辛有没有?而且还是大周的宫闱秘辛!

    作为一个北蒙公主,孛儿只斤念表示,对大周的宫闱秘辛啥的,抱有十二万分的好奇心!

    “然后,我那姑姑就死了。”周沐愣了愣,淡淡的开口,“他们说,姑姑是染了顽疾暴毙的,可是……”

    说到这里,周沐愣了愣,然后抬手揉了揉顾长生的头顶,没有继续说。

    顾长生闻言,叹了口气,“也是啊,你那样的家里,怎么会允许一个看惯民间话本子的人活着?你姑姑是不是很离经叛道?是不是跟你家人格格不入?”

    “是啊!”周沐含笑开口,声音中倒是没有多少伤感,还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当时与我一同听姑姑讲故事的除了我还有家里的一个小皇妹,我被贬至柳州,十数年未曾上京,才知那丫头竟然也死了!”

    “真死了吗?”顾长生皱眉,直觉的有点儿疑惑。

    “谁知道呢……”周沐不置可否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不是认识和前阁老杜家曾有过交集吗?”

    “是啊,杜胖子的大胖儿子还是我给他接生的呢!”忆起往昔,顾长生也笑了,不知道杜辰之那个已经变成瘦子的杜胖子柳州城城主当的可还顺手,有没有把她的封地弄得一团糟。

    “你兴许不知道,我其实不喜那杜明礼的!”

    “啊?”顾长生一愣,杜明礼,就是前阁老,杜胖子的老爹,顾长生犹记得当年她开口讨要诊金拒绝人情的时候,杜明礼那一脸错愕的样子,“是因为当年他是老头子的亲信,东宫一事他……”

    “不是。”周沐摇了摇头。

    不是?顾长生一愣,难不成还有旧怨?不是吧!

    这样说来,杜胖子到柳州城给她来那么一个熊抱,气的周沐从闽南回来,她还保下他,周沐竟然忍下了怨气?

    “杜明礼出身累世大家,你兴许不知道,如今的杜夫人曾经只是个妾吧?”周沐牵着顾长生的手,一边在街上走走停停,一边状似寻常的话着家常,“杜明礼还未入仕之时,和我那姑姑情投意合,但是家里人因为杜明礼不曾建功立业不肯许婚,后来,杜明礼一朝科举功成名就入仕朝堂,我那姑姑在家里听到消息欣喜异常,可是你知道的,我家的女婿,那是不能在朝上掌有实权的,如此,一方不肯放弃抱负,一方不肯让外戚掌权,拖了三两载,家里给姑姑定了外族的婚事,而杜明礼也在那时纳了朝堂中权臣家的女儿为贵妾,据说那贵妾长的和我姑姑很有几分相像……”

    “这真是个百转柔肠的故事!”顾长生是真没想到昔日见到过那个紧张家人的杜阁老,竟然还有这样的清史,“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姑姑在送嫁前一日就暴毙了,只托人给杜明礼了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侯!”周沐像是讲故事一般继续开口,“然后,杜阁老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颓废了一阵儿,接着就不顾家里人反对不顾外人的嘲讽,抬妾为妻,誓言一生只有一妻。”

    “有个屁用?”听到最后,饶是顾长生心底都有点儿不开心,愤愤的长长吐了口气,“抬妾为妻又能怎样?终究不是那个人,即便是长的有几分相像,也不是那个人,不是吗?”

    如果真的爱,那为什么连当年不肯退一步?男人的抱负,女人的爱情,皇室的忌惮,这还真是说不出谁对谁错!

    “是啊!终究不是那个人,所以,我很知道我要什么,我就要你!不论你是谁,我是谁,这辈子,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周沐含笑,满含深情的开口。

    “切!”适才还被自家师兄姑姑的凄美爱情故事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孛儿只斤念听到这句话,顿时就一脸不屑的转开头了。

    前面的肯定都是铺垫!铺垫!

    最后这句肉麻的情话才是重点!重点!

    “……”月西楼倒是没说话,只是哼哼着把头歪向了一边。

    虽然身边的人不配合,但是顾长生还是被周沐的这句话给感动了!

    诚如周沐所说,不论他是谁,不论她是谁,他们还在一起!

    现在,百姓们提起她在柳州城的时候,说那是她龙潜中原之时,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个时候,她和周沐,其实是天壤之别的,她其实是抗拒不想沾染周沐这号人的,因为,那时候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只是而今,绰绰有余了而已!

    “妖孽,你肉麻到我了!”顾长生抽了抽鼻子,呐呐的开口。

    她很感动,有种和周沐已经历经沧桑的感觉!

    就是那种执手回头看,身边故人依旧的感觉!

    诚然,她的身边,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都是故人,都是曾经在她还不是现在的她的时候认识的故人!

    这种感觉,果然是幸福,只愿,再过经年,幸福还能依旧,不要像周沐的姑姑那样,也不要像杜阁老那样,留下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伤情遗憾。

    四人停在一个卖帽子的摊主上,周沐拿起一顶小老虎帽,开口,“不要去想那些伤情往事了,我们继续刚才的那个赌注如何?”

    “怎么赌?”顾长生挑眉,隐约的觉得其中点猫腻。

    尤其是在自家妖孽回忆了一番伤往事之后,这种猫腻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难道说那卖泥娃娃的小贩也有个不教夫婿觅封侯的娇妻?”顾长生眨了眨凤眸,说出自己的猜测。

    “呵呵……”周沐笑了笑,无奈的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轻松的开口,“如果他接了我许的差事,我就给他这顶小帽子!”

    周沐伸了伸手中的小老虎帽,然后又继续,“如果他拒了我许的差事,我们就给他换一顶大帽子,许他权势荣华,绝不猜忌,怎么样?”

    “师兄,这顶大帽子,那个小贩是注定带不上了!”一旁的孛儿只斤念撇着嘴开口,“就算像你家谁说的,那小贩家里有个不教夫婿觅封侯的娇妻,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哪个男人有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

第七百一十五章 这恩爱秀的!

    “我会!其实我更愿意和她做那寻常夫妻!”

    孛儿只斤念的声音才落,周沐就看着眼前的女人,笃定的开口,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一人。

    顾长生:“……”

    抬手摸了摸鼻子,难道,这才是谈恋爱?

    好吧,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被羞涩造访过,此时此刻,顾长生突然多多少少有点儿羞涩了!

    果然,这逛逛街啥的,才是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场合啊!

    比在床上,来的有感觉多了!

    想想,她和他家妖孽的相处,唯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能独处,咳咳!想岔了,有点儿跑偏!

    顾长生觉得脸颊有点儿烫,直觉的要低头,才猛然发现她尼玛带着毡帽呢好吧?面纱遮着呢好吧?

    眼前这个明目张胆说情话的古人都不羞涩,她尼玛羞涩个屁啊?

    她好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稍微瞄过几眼岛国动作片的人好吧?咋能这么不开化呢?这是想不开!得改!

    是以,顾长生当即就收起了还没来得及泛滥的羞涩,分外傲娇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寻常夫妻多好啊!男耕女织,共话桑麻,也是佳话啊!

    孛儿只斤念,果然就算是再奇葩,也还是个共主,忒不亲民!

    “得!坑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孛儿只斤念见此,顿时就一脸无语了,“师兄,我其实忍你半天了,说好听点,咱们今天是出来逛街避难的,说难听点,其实是来花前月下变着花样说情话秀恩爱的吧?”

    瞧这花样多的,这恩爱秀的,当真是闪眼,让人羡慕嫉妒恨!

    “怎么说话呢你?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顾长生闻言,当即抬起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孛儿只斤念拍,猛地又注意到手中的一直抱着的泥娃娃,顿时收回,改成踢了她一脚,愤愤然的开口,“怎么我和妖孽花前月下一下,就是说难听点那一类了?”

    “我看不惯不行啊?在我这种求爱未遂的人面前,你们这么秀真的好吗?”孛儿只斤念梗着脖子,指了指那卖帽子的小贩,“摊主,你说说,这俩人肉麻不?”

    摆摊的小贩被眼前几个气势非凡的客人给吓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在周沐拿着他家小摊上的帽子来了一番大帽子小帽子的言论以后,那就更愣了,突然被这么一问,小贩才回神,听着孛儿只斤念动听的声音,突然有点儿脸红,“那个,不肉麻不肉麻,俺才娶了媳妇儿,也这样,也这样,俺要不是怕俺媳妇儿跟着俺出摊会晒着累着,俺都想把她拴裤腰带上了!”

    “……”

    “……”

    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闻言,脸顿时就木了。

    “噗!”

    “呵呵!”

    顾长生顿时埋头在周沐肩上,笑喷了,饶是周沐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都拉的什么声援啊?这是拆台呢!”月西楼看着呆傻呆傻的孛儿只斤念,很有几分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拴裤腰带上?你让周沐把顾长生拴裤腰带上一个试试?

    这话说的……太通俗易懂,让人头疼外加浮想联翩了!寻常百姓家的情调,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了的!

    “我与你甚有同感!”那边两个人还在雷击的震撼中没回神,周沐这边却已经笑着接过了买帽子小贩的话。

    “对吧对吧?这二位客官也才成婚吗?”卖帽子的小贩顿时有种遇到同道中人的知音之感,激动的开口。

    “还没,不过快了。”周沐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全然没有往日里身为沐亲王的架子。

    “哎呀,那是好事儿将近啊!客官,早些准备也是好的,你拿的那个是个小虎头帽,那孩儿带的!”小贩说着,就把周沐一只手中的大帽子拿了回去,换上了一个兔耳猫的小帽子,“一个虎头帽,一个兔耳猫,喜结连理,来日儿女双全,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周沐甚是给面子的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收起那两个可爱但算不上精致的小帽子,按价付了银子,但是却对着身后掩在人群中跟随的人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有赏!

    “师兄,我真是败给你了!”孛儿只斤念捂着毡帽,一脸拜服。

    别说孛儿只斤念,饶是顾长生也有点儿败给周沐的趋势。

    她咋就不知道自家妖孽这么亲民呢?还是说,这大婚将近,丫的心理出问题了?

    婚前恐惧症?不像啊!

    尼玛,就算是婚前恐惧症,也该是她得啊,妖孽抽的哪门子的疯?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

    逛街是轻松的,最起码离了行宫,离了随处可见的女官御林军,顾长生的心无比的放松,无比的惬意!

    这一趟逛下来,周沐这个作为大周沐太子的东道主很是地道的带领着他们领略了一番上京城的街头巷陌,风土人情。

    当然,也没忘了联络感情恶心恶心跟随而来的两个人。

    收获满满,四个人终于决定一边逛着一边往这番行宫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街头之后不久,一列列穿着南国苗族服侍的女官涌现在了街头之上。

    “抓起来!抓起来!长相颇佳,身份清白的年轻男人,统统抓走!”

    红岩娇娇骑在一屁高头大马之上,豪气干云的挥手大吼。

    转眼,一个个浑身戴满银饰的女官分散在街头各处,见到男人就拌过人家的脸相看一番,长的好的确定没有家室的就带走,长的差的已经成婚的就扔下!

    “怎么了这是?这不是南皇的仪仗大军吗?”

    “是啊是啊!没瞧见她们那遍身的罗绮银饰吗?那是南疆巴蜀之人!天爷,真的是苗女哎!可算是让俺见到活的了!”

    “怎么抓男人啊?还要长得好的清白的?这到底是搞什么?”

    “据说,南疆巴蜀那边,女子可以择夫,而且,可以有好多夫婿,就像咱们这男人三妻四妾一样一样的……”

    “那……南皇呢?”

    “这……难道……”

    一时间,整个街头巷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南国抓壮丁行动给惊动了,虽然红岩娇娇秉承的是非暴力不合作原则,可是,总的来说,她们的抓壮丁行动进行的还是颇为顺遂的,因为,她们根本就没遇到反抗!

    被抓走的男人虽然一脸茫然,倒也没有多少惧怕,若是换成从前,中原之人听到南疆巴蜀苗人肯定就会吓得尿裤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的沐太子殿下就要和南皇大婚了!

    这,好歹也是自家人不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沐太子殿下坐镇,他们总归不会丢了性命就是了。

    反抗啥的,快别闹了,这是南皇的仪仗大军,那在上京就是横着走,都没人敢吭一声的有没有,还反抗!

    “启禀大人,这条街上,就有十几个勉强能看过眼的。”负责抓壮丁的女官到了红岩娇娇马前回禀。

    “哼!周朝小国真不愧是小国,男人的质量都这么差,就没抓着一个能和皇夫大人日月争辉的?”红岩娇娇一脸不愉的问道。

    “禀告大人,没有。”女官闻言,一脸冷汗,抬起头,还是倍儿实诚的回答,“大人,想抓能和皇夫大人相媲美的,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皇夫大人是什么人?琼枝玉树,风月无边宛如神邸,那冷峻的气质,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派,你在街头要是能抓到一个能和皇夫大人相媲美的,那才怪了!

    别说媲美,就连能及皇夫大人气质之一二者,你都抓不到啊抓不到!

    她们不知道,她们心里那个琼枝玉树,气质冷峻的皇夫大人,今天就很是和煦的在街上逛了大半天,那叫一个亲民,丝毫没被认出来!

    “抓!继续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非要抓一群能争奇斗艳的美男入了皇主陛下的眼不行!”红岩娇娇满心满眼的都是天宫充盈,然后,小皇子,小皇女满地跑的和美场景。

    好不容易自家陛下能想开,她这个当人臣子的,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那是必须把这个差事办的完美,办的漂亮!

    “是!”女官应命而下。

    两人就这么明晃晃的在街头上说话,不出意外的,传到了街边的百姓耳中。

    一时间,她们周围的人先是有些呆,呆过之后,顿时就炸锅了!

    “皇主陛下?南皇?”

    “美男子?入皇主陛下的眼?天!快掐掐我!”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苗女抓夫婿,而是为南皇陛下……那我们的太子殿下他……”

    “那是南皇!是拥有这一大半天下的南皇!她虽龙潜过中原,可她……她也是苗女!”

    “天爷!感情这满大街的抓壮丁,是为南皇抓的?这……”

    “……”

    大街小巷上的抓壮丁行动开展的如火如荼,而流言也随着这如火如荼的行动以燎原之势迅速传遍上京城!

    整个上京城,都沸腾了!

    流言蜚语,各种猜测各种议论,无人不在谈论帝王家备受瞩目的那一对将要大婚之人,啊,不!或许,这一对人之外,还会有被抓去的壮丁插足,第三者,第四者……面首三千?

第七百一十六章 她就是个棒槌

    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举动,满大街抓俊美壮丁,无疑给沐太子和南皇的大婚又添了浓重点墨的一笔,而且这一笔颇带了几分离经叛道挑战人神经的震撼性!

    事实上,震撼性的效果确实很十足!

    流言蜚语规避事主,更何况这事主是两个皇族?是以,顾长生的行宫暂且不提,抓壮丁的旨意就是从顾长生的嘴里下达的,而最终身为另一方事主的大周皇宫,被惊动了!

    而且惊动的速度相当的快速!

    在顾长生前脚刚回到行宫的时候,后脚周临帝就听到了南皇在街上抓壮丁的事儿。

    你要问为啥会有人到周临帝面前去讲流言?

    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多了,不是有那些个长舌妇去周临帝面前讲什么流言蜚语,而是,咳咳,红岩娇娇连抓了几条街,没抓到满意可心的美男,着急了,一拍马屁股,抓到大周的皇亲贵胄府邸里去了!

    文武百官,王爷郡王,王府侯府,无一幸免,眨眼间被以红岩娇娇为首的南皇仪仗军给扫荡了个遍。

    那叫一个满朝人心惶惶啊,不安啊!

    “切!一个一个没出息的,这壮丁抓的忒没成就感!”红岩娇娇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鄙夷的看着某个王府的亲卫军。

    一个一个都抖成了筛子,反抗一下会死啊?

    贱族之民果然是贱族之民,就这么点骨气,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不怪她们瞧不上!

    “大人,要求不能太高!”红岩娇娇身边的女官一头冷汗的开口。

    她心里没底啊,这抓到大周朝臣皇亲府里来,真的没问题吗?

    皇主陛下不会生气吗?未来的皇夫大人不会发飙吗?

    女官心里惶恐不安,是以,背着自家大人遣了个人回去行宫,将自家大人的恣意妄为告诉自家陛下,好歹打个预防不是?寻个主意,没的回头再被清算了!

    顾长生接到女官前来报信的时候,正被自家义父给骂的狗血淋头。

    大抵就是她胆大妄为无南皇规矩体统竟然拆了行宫一角,顾长生觉得很冤枉,可是,长辈在前,不能反驳不是?

    而且,顾长生觉得,自家义父之所以如此生气,更大的原因是她拆了行宫一角之后,还挥一挥衣袖没等自家义父当场发作的带人落跑逛街去了!

    这是嫉妒!这是嫉妒她能去逛街happy!

    传信的女官见自家陛下被先生骂的缩着脖子不言语,禀报了一下之后,得到半山先生允许,很有眼力界的跑到了自家陛下身边,又很失体统提着脑袋的靠近了自家陛下的耳朵开始窃窃私语。

    “陛下,红岩大人和一干大人们嫌街上的人长的差,抓壮丁抓到周朝文武百官和皇亲贵胄府里去了。”咬耳朵是个技术活,传信女官胆战心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陛下,传完这个口信,她会自觉的去刑堂领罚,她冒犯圣颜了!

    “嘎?”传信女官的声音压得很低,跟做贼似得,就怕虎视眈眈的先生听到,可是顾长生没忍住啊,顾长生一听到这消息,顿时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抓到人家府邸里去了?”顾长生眨了眨眼,丝毫没有压制声音的问道,毫不脸红,很是光明磊落的样子。

    “真的……”传信女官都快哭了。

    “恩恩,有点儿见识,这世家官员,皇亲贵胄,最是注重血脉,代代这么优化下去,基因想来不差。”顾长生点了点头,很是客官的评价,娶个漂亮媳妇儿生个漂亮娃儿,一代传一代,那孩子想必丑不到哪里去。

    她是站在科学的立场上这么评判的。

    “嘎?”这下,轮到传信女官惊讶了。

    “陛下,真的没问题吗?”传信女官有点儿不相信。

    “没问题,告诉红岩,让她在姓周的人里面多抓点,总有几个顶用的。”顾长生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传信女官:“……”

    在萧瑟中凌乱了……

    这不但要抓?还要单捡人家皇室里的多抓点儿?

    她亲耐的陛下啊,恁这到底要干啥?恁要抓美男,难不成还要来个效法娥皇女英?让未来的皇夫大人跟自家堂兄弟来个满堂亲?

    这……这……

    传信女官的身形有点晃……饶是她是个根正苗红的南疆人,也有点儿消化不大了如此开化的陛下思想……

    “你那是啥表情?你打击到了你家陛下我的一片热血心肠!”顾长生被传信女官的表情给刺伤了,为嘛这么惊悚的样子?她有说过什么惊天的话吗?

    她家妖孽为了大周出了那么大的力,如今更是为了大周都要献身给她这个南皇了,这大周皇室咋就不能出点血?

    出点血又不会死,可是不出血,她家妖孽会死!

    当然,献身给她这个南皇这话,不是顾长生自己说的,是昨夜某只妖孽跟她咬的耳朵,当时,那只妖孽的语气很幽怨很幽怨,因为,他们啥都没干,纯睡觉了!

    “陛下,下臣懂了!”传信女官一脸破釜沉舟的开口,还给自己打气般的点了点头。

    没错,给自己打气!

    她家陛下,那是她南疆的皇族皇主!那是她南国至高无上的存在!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陛下莫说只是让皇夫大人来个堂兄弟满堂亲,就是让人来个父子聚那也是对的,因为,陛下就是陛下,她们的陛下永远没错!

    “你俩在那唧唧歪哇什么呢?君臣君臣!君君臣臣!君臣之礼都吃肚子里去了?”这边君臣俩在哪里咬耳朵,那边余怒未消的半山先生看不下去了,太没体统了,他家女儿跟自己的臣子全然没个君臣的样子,这可怎么好?这样下去,南皇的威严何在?眼瞧着就要荡然无存了啊!

    这是他这个当义父的教导不当的错,他改如何跟义女的亲父交代?

    “下臣有罪,请先生责罚!”传信女官闻言,当即就跪了。

    南疆虽然是个重男轻女的地界,但是,孝道不分地界,那是人伦纲常!

    是以,即便是向来眼高于顶的南国之人,也对自家陛下的义父半山先生抱有十二万分的尊敬!

    因为,半山先生,值得他们尊敬!这是一位睿智内涵的老者,是一位一心只为他们陛下着想的老者!

    “说!咬什么耳朵呢?抓什么人去了?长生爱女你又做什么热血的事儿了?”半山先生吹胡子瞪眼睛的走了过来,对着自家义女抬手就是一扫帚。

    顾长生象征性的躲了躲,反正,也就是打打,自家义父又不肯真用力。

    地上跪着的传信女官见此却缩了缩脖子,见半山先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明显在等答案,当即求救的望向自家陛下。

    这……不可说啊不可说……说了自家陛下一准儿又挨扫帚!

    自家的臣子瞄扫帚的眼神太明显,饶是顾长生想忽视都难。

    顾长生不由得三十度望天,忧伤的叹了口气,哎,都是被妖孽逼得,自家温文儒雅的义父,越来越暴力了,眼瞧着,这扫帚都不离手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好?等到两爹来个喜相逢,还有她的安生日子过么?

    义父拿扫帚,老爹拎个锅,动不动就来个全武行,她尼玛绝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不活了直接!

    都是妖孽!不是要你爬墙头,自家义父也不会拎了个扫帚就不撒手了!

    悲催的!她真的很想告诉自家义父,您老晚上别睡了,拿着扫帚给她守房门吧,绝壁能堵着爬床的人,而且一堵一个准!

    可是,顾长生是个很孝顺的好女儿,她不忍心自家义父不休息!对,就是这个理由!

    “别打眼神了!你家陛下又抽到云海里去了,你就是把眼珠子白出来,她也理解不了你的一腔深意!”跪地的女官打眼色求救求的太明显,把半山先生都给气笑了。

    顾长生:“……”

    听到这话,她要是还不回神,她就是个棒槌!

    “我哪有抽到云海里去了?我就是抽风了那么一米米……”有这样的义父吗?有这样揭自家女儿的义父吗?她的命,好苦啊!

    “你还敢说!”又是一扫帚。

    顾长生当即跳到一边,低头,站立,做恭听教诲状,史上最悲催的皇帝,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因为她有爹!

    “虽然说法不传六耳,但还有一句,事无不可对人言,身为南皇,身为臣子,就要有个君臣的样子,王者行事,不论对错,都要坦坦荡荡,做什么一副贼眉鼠眼的作态?还不给老夫说!”半山先生瞧着手里的扫帚,沉声教训。

    王者行事,不论对错,都要坦坦荡荡?

    恩,这句话她喜欢,顾长生点头。

    “说,抓什么人去了?”半山先生抬起扫帚点了点跪地女官的肩头。

    女官泪流满面,聆听了教诲,无比坦荡的开口,“抓美男壮丁去了。”

    “去哪里抓的?”

    “大街上抓了个遍,现在已经抓到文武百官府邸还有皇亲贵胄哪里了,眼瞧着就快要进宫去抓了……”不论对错,都要坦荡,传信女官很受教,是以,很实诚。

    半山先生的身子抖了抖,“住美男壮丁,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所为者何?”

    “皇主陛下要的啊……”

第七百一十七章 她被家暴了

    皇主陛下要的啊!要的啊!要、的、啊!

    传信女官答的很无奈而干脆,声音中带着一股理所当然。

    她们是自家陛下的女官没错啊,当然是为自家陛下办差啊,这其实没什么好问的吧?

    半山先生如遭雷击一般的体会着传信女官回禀的话,抓美男壮丁,是因为他家义女要的啊!要、的、啊!

    半山先生的身子颤了颤。

    “啊!义父!”

    顾长生惊呼了一声,身形一闪,就往那个缓缓倒地的人扑了过去。

    如果再慢一分分,自家义父肯定要和大地母亲来个拥抱了!

    “义父!义父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顾长生一边扶着半山先生缓缓坐在地上,一边焦急的道。

    “来人!来人!传御医!御医!”传信女官现在也顾不得跪着了,爬起来就往外跑去。

    她这嗓门很大,顿时就惊动了许多人。

    “传御医,传个屁啊!我就是医者。”顾长生终于想到自己也是医生,还是个好医生的事儿,当即顾不得其他了,拉起自家义父的手腕,细细的诊起脉来。

    脉搏弹跳有力,不像是染疾,就是有点快。

    顾长生当然没有白目的把自家义父的心跳加快当成是激动,她觉得吧,她家义父大抵是让传信女官的话给吓着了,这不,直接吓厥过去了。

    这……

    难道是她家义父的心思也不纯良了那么一下下?

    咋就这么不了解自家女儿呢?自家女儿多么纯良的一人,怎么可能做出不纯良的事情啊!

    这是一个伤人心的发现!

    “扶着义父去寝殿休息吧,他老人家,呃……思虑过多。”顾长生扶着自家义父从地上起来,在女官的帮助下,往自家义父住的寝殿而去。

    她这话说的多含蓄啊,不过秉持着老人情绪起伏也未必是坏事,顾长生倒也没急着解释。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原本就是好事儿啊,分明是自家义父想多了。

    厥过去就厥过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又是一条生龙活虎,一准儿能挥扫帚挥的倍儿棒!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所谓的老,不光是身体上细胞器官的老化,还有心理上的老化,老人心稳,渐渐的心如止水,等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够直面死亡的时候,潜意识里,死亡就已经离他不远了,所以,保持热血的激情,是何等的重要啊,她这个做人义女的,正在身体力行的为自家义父的心跳维持在热血沸腾状态做贡献,多么的孝顺的一人啊!

    握爪,就是这么个理!

    半山先生是真的被气厥过去了,因为他觉得自家女儿这次太过分太有失体统了,他有点儿承受不能。

    顾长生本可以让他迅速醒来,但是却选择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等明日里他醒来了再跟他解释。

    是以,当周沐和月西楼孛儿只斤念一干人等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顾长生正安置了自家义父,在他寝殿里点了一只安神香出来。

    “先生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周沐眉头轻皱,他知道他家长生对半山先生的尊敬,而他自己对于半山先生也是相当的尊敬的。

    周沐的话问的很含蓄,而一旁的孛儿只斤念却问的很直接,“顾长生,先生不是在教训你闯祸落跑么?是不是你不乖乖受教,把先生给气晕过去了?天底下有你这样当人义女的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长生就来气,当即就瞪眼了,“天底下有没有我这样当义女的我不知道,天底下像你这么当朋友的真的欠捶我知道,丫的你还有脸来找我兴师问罪。”

    丫的,他们回了行宫,才一到门口就看见自家义父提了个扫帚站在宫门中间。

    妖孽的动作很直接,看了那扫帚一眼,脚后跟一转,直接往行宫隔壁的一处高大门庭走了过去。

    而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更是直接,把她往扫帚上一推,俩人也撒丫子落跑了!

    靠之!她被自家义父抓包当场,直接提溜着从行宫大门骂到了后殿,骂的她满脑袋符号飞舞,丢人事小,反正她在自家女官下属们心里也未必见得有多少威严,可是,她还挨了好几扫帚,她尼玛被家暴了有木有?有木有?

    “……”

    “……”

    孛儿只斤念和月西楼听到顾长生这话,当即有点儿讪讪。

    他们确实很不厚道的丢下顾长生落跑了来着,但是,那是她的义父不是么?

    “好了,先说说先生的情况,我们还在担心。”周沐上前一步,抬手将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揽在怀里,止住了她的跳脚。

    “哼,你也不是好鸟。”顾长生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丫的,这家伙是第一个脚后跟一转落跑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咳!本王觉得,先生若是见到本王,肯定会气急,气大伤身啊。”那扫帚,原本就是为了阻挡他和长生婚前见面准备的!

    “哼哼……”顾长生哼了哼,一脸讪讪的开口,“已经伤着了,我家义父被气厥过去了……”

    汗里个汗,多么直白的事实……

    音落,一道道谴责的目光顿时往顾长生投了过来。

    “肯定是你没有好好的聆听教导,态度不够恭顺!”孛儿只斤念毫不犹豫的指责。

    月西楼点了点头,他觉得也是。

    “冤枉!我尼玛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再没恁乖觉了!”顾长生直接喊冤,天可怜见的,她就是挨扫帚的时候,象征性的躲了躲而已,还不是为了让自家义父打的有点儿成就感?

    “……”

    众人对她的喊冤,表示不敢苟同,但也没有追究。

    “先生他真的无恙?”周沐犹不放心。

    “我是大夫。”顾长生的回答简单干脆,掐人中掐醒?那还不如让自家义父好好的睡一觉,别整日里想着她大婚的事儿,平白的愁白了头,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家义父哪里来的那么多犯愁的事儿。

    “就这么气晕过去,不会……”周沐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尤其是在见识过自家女人的没心没肺之后,他觉得,他真的很有必要多问一句。

    “我是大夫。”顾长生直接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她像是那么不在本不着调的人么?她对自家义父很负责的有没有?

    义父虽然家暴了她,她待义父如初恋有没有?

    “……”周沐没话说了。

    “妖孽,我家义父家暴我!”周沐不说话了,顾长生却有话说了,前世今生两辈子,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被家暴的滋味了,前世,她家老头子就整日里被她气的跳脚,满大院的追着她揍她,有时候气急了还放枪,弄得一个大院的守卫兵兵荒马乱。

    被家暴的感觉,真的很销魂,很销魂啊!

    “……”周沐愣了愣,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无碍,本王清晨爬墙过来也挨了几扫帚,你伤到哪里了没有?”

    先生即便是气急了对他挥扫帚都没有大力气,可毕竟没被他气昏过去,谁知道自家女人有没有被伤到?

    “没有,只是被家暴的有点儿饿了……”顾长生捂着肚子,一脸可怜兮兮的开口。

    孛儿只斤念嘴角一抽,逛街逛了大半天,这丫的吃了一路没停嘴好不好?

    月西楼的眼角也是一抖,他就没见过这么会吃,这么贪吃不厌的女人!

    “真的没伤到?你想吃什么?本王让人去准备。”周沐一边检查她全身上下,一边开口。

    “猪肉养肉牛肉鸡肉,哇,妖孽,我们去吃火锅吧!”一提到吃的,顾长生的眼睛顿时晶晶亮了,拽着自家妖孽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兴致勃勃的开口,“我们去后花园吃火锅吧,把今天逛街的战利品拿出来看看,一边吃一边玩……”

    半山先生气晕了,睡的很沉,一群人在某个没心没肺的人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开往了行宫诺大的后花园。

    亭台掩映,奇花异草姹紫嫣红连成一片,说不出的雍容雅致的后花园中顿时传来了一个嚣张至极的不和谐声音。

    “妖孽,是片肉!片肉!不是剁肉!剁肉!你丫的真没有当大厨的料!你起来,看我……看我家小雷子的刀工!”

    “小肉包,让你烧水,不是让你烧自己,你是要把自己弄成红孩儿装盘上菜么?”

    “尼玛!公主就是公主,就算奇葩也改不了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本质,太尼玛一无用处了!”

    “花孔雀,你丫的别把蔬菜和肉放一盘里,不卫生……”

    “……”

    后花园里很热闹,炊烟袅袅伴着肉香,虽然和雅致的园景很不符吧,但是随侍在行宫的女官们觉得,有这样一个陛下也挺好,最起码,平易近人,让人恭敬中又多了分亲近。

    日暮西垂,晕染着朦胧光晕的灯火点亮了各处,行宫后花园很热闹,外面也很热闹。

    不得不说,红岩娇娇是个行动派,办差相当的靠谱。

    是以,不过小半天的时间,荼毒晚大街上的壮丁之后,红岩娇娇又大张旗鼓的率领着众人把文武百官府邸给祸祸了个遍……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你不是处-男,不要!

    你还别说,这些个官员家中,还真有那么几个长的不错的公子哥,虽然看着忒没有自家皇夫大人的威严了点儿,但好歹也勉强能靠脸吃饭。

    红岩娇娇很满意,大手一挥,抓走!

    不得不说,反抗那是没有的,一众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甚至敢直叱周临帝失误的大官儿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欲哭无泪,连个救命都没喊出来。

    在得到传令女官传命的时候,红岩娇娇已经开拔到了皇亲贵胄的那条街上。

    大周上京的布局很是正规,皇宫居中,皇宫外三围,分别住着朝臣,外姓封侯还有离皇宫最近的那条街上,住的就都是开府出来的皇亲贵胄,什么王爷郡王,公主府郡主府,打眼看去,一拉溜。

    这也给红岩娇娇的行动带来的很大的便利,得了自家陛下的话,姓周的多抓点儿,那红岩娇娇当然不敢含糊,一个字,搜!

    搜完了,合格的自然要抓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岩娇娇赫然从内围街上的这一头抓到了快到那一头,甭管是王爷郡王还是公主府郡主府,无一幸免,相当的是一同仁。

    那些个王爷向来眼高于顶,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强抢民男的勾当?顿时被气得一佛升天儿佛冒泡了,看着一列列戴满银饰的苗女冷着脸在他们王府里穿梭,那些个自命不凡的王爷只想哭!

    沐太子殿下在哪里?沐太子殿下在哪里?快来管管你家未过门的媳妇……家的兵啊!

    这简直就是乱来啊乱来!

    可惜,他们心心念念的沐太子殿下很忙,正陪着自家长生在花园里吃火锅,时不时的兼职一下喂菜工,忙的乐此不彼还很销魂,没时间理会他们。

    “大人!大人!我家吉儿还没吃完饭……”一个身穿王妃服侍的女人拉着一个女官的衣袖,焦急的开口。

    在她们身前不远处,一个十八*九岁穿着郡王服侍的阳春白雪嘴里还含着一口鱼翅没咽下去,就这么被抓了出来。

    “嗤!我南皇天宫,还能差了他这一口饭?莫说是燕窝鱼翅,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泥上爬的,但凡你能说得出名,天宫之中自然能给你做成珍馐端上桌!抓走!”分队领头的女官闻言嗤了声,豪气干云的道,然后特威武霸气的挥了挥手。

    她嘴里的南皇天宫,就是顾长生如今所在的行宫。

    就这样,一个周家的小皇亲又被抓走了。

    虽然说不知道南皇到底要干啥,但是看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捕,可是这些皇亲贵胄府邸里却连个花草都没伤到,也没被打劫走。

    想想也是,富倾天下的南皇会看得上他们府邸里的东西才怪。

    可是,咋就看上他们府里的儿郎了呢?

    再一听那女官的话,好吧,珍馐美味,难道这是抓去做客?

    不知道街头传闻的皇亲贵胄们激动了,能去南皇天宫做客,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前日里周临帝亲临南皇天宫门口,都被毫不留情的拦下了,他们竟然能进去?能进去?

    天!

    单纯的皇亲贵胄们啊,被能去天宫做客,能在顾长生面前混个脸熟这样的好事儿给弄激动了。

    “喂喂!你看看我!我怎么就不行?我长的也仪表堂堂啊!”某个郡王扯着一个女官的衣袖,巴巴的跟着焦急的道,“把我也抓走吧!把我也抓走吧!我也想尝尝天宫里的珍馐,据说我朝给南皇准备的人全被清了出来,想必南皇是自带了厨子来的,你把我也抓走吧,我就是去吃个饭。”

    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儿快,那奉命搜捕的女官还有点儿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很尽职尽责的打量了他一圈,然后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行!你已经不是处男!身家不清白者,不能入天宫。”

    “嘎?”某个郡王直接呆了,另一个手里拎着的一个鸡腿落地。

    “噗!”他的身后,一个穿着郡王妃服侍的女子没忍住,当即掩唇而笑。

    “你!你们!你们咋知道我不是……不是……那什么?我……我……”这是皇亲贵胄里吃名甚大的一个郡王。

    “本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目光所及这么一扫,就能知道你清白不清白。”那女官颇得意洋洋的开口。

    她们南疆的女人,要是连这么点眼力界都没有,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可是去天宫做客,跟是不是……那什么,有什么关系吗?”惦记着天宫美食的郡王很郁卒。

    “有!关系大了去了,吾皇面前,岂容不恪守男道的男子觐见?边去,别拦着本官办正事!”女官说着,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进行搜捕行动了。

    “我……我只是想去蹭个饭而已……”被拒绝的某个郡王在风中凌乱,一脸幽怨的开口。

    难不成,这往后,蹭饭还要看看是不是处男?

    不恪守男道的男子不能觐见?这规矩,真心太苛刻,太伤人了哇!难怪他家皇爷爷都被拒之门外,感情是因为他家皇爷爷已经有后宫三千了啊!

    某郡王自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本该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没蹭上美食,顿时就有点儿不甘。

    “行了,荣王府是缺了你吃的还是喝的?没的传出去让人笑话!”荣郡王妃上前一步,扯着被筛选下来的自家郡王往膳堂折返。

    “这不一样,你没听过一句话么,饭是别人家的香,再说了,南皇天宫里肯定有好吃的啊!”某个贪吃还不胖的郡王一脸不甘心。

    “那你还想怎样?你都死皮赖脸的跟过去了,人家都不要你。”说到这里,荣郡王妃又是低头一阵儿掩笑。

    “不行不行!咋能定这规矩呢?这不合理啊!”荣郡王周荣越想越不甘心,他已经娶妃他有罪,可是他的美食没有罪啊!

    “不准笑,明日里跟我去沐太子殿下那里走动走动。”荣郡王一本正经的拍了自家王妃一下。

    “啊?你还不死心啊?”荣郡王妃一愣。

    “当然不死心,御膳房小王我都偷吃了千儿八百遍了,天宫怎么能错过!”

    “可是天宫的守卫……”荣郡王妃对于自家除了吃向来不关心其他的王爷很了解,是以也不阻拦,反倒是很客观的提出意见,御膳房好偷吃,那是因为就连周临帝都对他这个除了吃什么都不关心的孙子放之任之,但是天宫明显不同,那里守卫森严。

    “所以才要去沐太子殿下那里走动走动啊,走后门你懂不懂?”荣郡王周荣为了吃的,那是什么都能干,“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在宫里就住在宝亲王的隔壁,我从小贪吃虽然跟沐太子殿下不很熟吧,但也给他分过他好吃的,反倒是我那皇妹,她和沐太子从小就很熟稔……”

    “嘘!谨言!别提皇妹的事儿,没的让人听到又要说三道四。”荣郡王妃变色一变,连忙扯了扯自家王爷的衣衫。

    “怎么了?小王想妹妹也不行?她就算再离经叛道,那也是我妹妹,小王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还不能想一想吗?”周荣闻言,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

    “父王和母妃就住在隔壁王府,若是让他们知道,没的……”

    “她算是哪门子的母妃!一个续弦的,也敢说我妹子不是?”

    “可是皇妹她毕竟……算了,我们继续用膳,明日里我与你一起去沐太子殿下那里走动走动……”荣郡王妃欲言又止,只得岔开话题。

    “恩,只是父王那个老家伙这些年没少给沐太子殿下使绊子,不知道沐皇弟是不是还记得我与他当年的情分……”周荣点了点头,依言和发妻往膳堂走去,声音有点儿沉闷。

    荣郡王妃脸色变了变,没有开口。

    “不管了,不管他记不记得,小时候小王偷了吃食可从没少过他的,吃人嘴短,用他媳妇儿家的饭来还,正好!”就在荣郡王妃神情莫变之时,荣郡王拍了拍手,兴高采烈的总结。

    荣郡王妃猛地松了口气,好笑的看着自家王爷,自觉自己白担心了,自家王爷那就是个好吃懒做,啊,不,好吃不做的闲散郡王爷,怎么可能会有那心思去和沐太子殿下攀附关系呢?

    这一个小插曲没多少人注意,因为真的有好些个人求抓走!

    但是,女官们的眼太毒了,就算某些求抓走的皇亲并紧双*腿,也还是逃不过她们的法眼,一眼就能看出清白不清白有没有?

    “嗬!这不是梁王府么?”终于,红岩娇娇搜捕到了梁王府门前。

    而被勒令在家关禁闭思过的梁王,此时也因为南皇仪仗军的扫荡而得了自由,无他,连周临帝派来监视他的御林军也不敢在红岩娇娇面前大喘气。

    若非周沐大婚在即,上京不易多见血腥,周临帝大抵已经将这个不孝子给剁了,但是,哎,本是亲生子,就算多有不堪,可又有哪个老父愿意一而再的扼杀亲子?周临帝是皇帝,但他也是个人,而且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嘿嘿……红岩大人,你看看,本王府里这些个儿郎如何?”

第七百一十九章 家有阿斗三两个

    梁王站在自家王府门前,身边站着一排……呃……阳春白雪的青年儿郎……

    他很自觉,早就去打听了规矩,是以,从府里挑拣出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清白美男!

    周沐已然入京,他的百万大军也已经停在了上京城外,南皇入住天宫行宫,上京城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唯独对于他们这些个曾经祸乱上京的王爷的处置还在搁置状态。

    梁王虽然容易被枪使唤,但也不是个纯傻子,此时也明白了,什么叫大势已去!

    是以,他真的是不想争不想抢,只想能活命就好!

    能在顾长生面前落个好,待他们大婚过后被清算时,说不定能留下一条命不是?

    是以,梁王腆着一张老脸,笑的很是谄媚。

    但是红岩娇娇却丝毫不给面子的冷哼了一声,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睨了梁王一眼,那眼神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嘴角一撇开口,“梁王说笑呢?你府里的人即便是长成一朵花,本官也不敢抓!”

    “这……”梁王一噎,搓着的老手一顿。

    “因为脏!没的沾了你的花柳病,污了我家皇主陛下的眼睛!哼!走!继续搜!继续抓!唯独不要这家的!”红岩娇娇也不跟他啰嗦,直接招呼着身后数以万计的手下,浩浩荡荡的继续搜捕去了。

    徒留梁王肥肥胖胖的身子站在自家王府门前,在萧瑟的风中凌乱,病态的老脸上又白了几分。

    地毯式的搜捕抓人,没有一家落下的,唯独他这个梁王府!

    唯独他这个梁王府幸免于难!啊!不是幸免于难,是被……嫌弃了?

    “呜……天要亡我周梁啊!”梁王一拍大腿,当即就哭了。

    是以,当红岩娇娇在夜色中继续祸祸皇亲贵胄府邸时,某一个被嫌弃的王爷终于借着这个机会逃出了关禁闭的御林军监视,巴巴的进宫了。

    周临帝已然听到了内侍们传来的消息,说是南皇下旨,在街上大肆抓捕美男壮丁,意图充盈天宫!

    他正气急败坏的无奈绕圈圈呢,白头发都多生了几根。

    他也想过不时就会有下面的王爷郡王进宫来告状,但是,他独独没想到最先赶来的是梁王,而且梁王不是来告状的,他是来哭诉的!

    哭诉南皇的人抓了所有人家的人,独独没抓他家的!还哭天抹地的言这是要绝了他的生路啊!

    周临帝给气的啊,差点没翘辫子过去,他老人家龙须都愁白了,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事儿呢,他这个儿子倒好,竟然因为没有被抓走人来他面前哭诉,这……这可真是气死他了!

    没二话,周临帝当即命人,将梁王叉出去,敲上一顿板子扔回他的王府继续圈着去!

    “陛下,老奴已经和韩秋见过面了,韩秋和韩墨姐弟两人对南皇评价都很高,死心塌地不说,皆言她是古往今来的奇女子,这事儿,倒也未必就是我们想的那样。”韩善想了想,还是上前宽慰周临帝,满门被冤杀,他如今只有韩秋和韩墨两个亲人了,对那一双侄儿的话,韩善深信不疑。

    “可是你也说过,南皇其人,最是嚣张纨绔,不拘一格,这事儿,倒也像是奇女子能干得出来的!”周临帝一想到自家未过门的孙媳妇在抓美男充盈后宫,就是一阵儿肝疼,“而且,传言中,南皇甚喜美人,身边之人不论男女,容貌都是上佳者,跟有甚者,朕那亲家儿子也在她的天宫行宫中,他是江湖上传言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陛下说的是楼爷吧,可是楼爷他和南皇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韩善想了想自家侄女跟自己说的话,连忙解释。

    “不论是与不是,她都未曾避嫌不是吗?”周临帝一脸苦大仇深的开口,“哎,愁就愁在她是南皇,她可以恣意妄为……”

    “陛下……”韩善还想再解释。

    “你也不必说了,朕亲自去问个明白。”周临帝甩了甩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陛下!”韩善跺了跺脚,无奈的跟上。

    ……

    天宫行宫之中,隔绝了外面的兵荒马乱。

    顾长生一家子大大小小外带着许多近身伺候的女官都很有口福,吃了个饱饱。

    然后,周沐因为陪着顾长生逛街了大半天,只能趁着她给小顾泽讲书的空档回太子宫邸去处理些手中的事务,当然,周沐临行前很是笃定的告诉顾长生,他还会回来的。

    顾长生对他这种乐此不疲的两边跑精神,表示了深深的鄙视,她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回来是怎么个回来法,爬墙外加爬床,尼玛,她家妖孽已然是轻车熟路很是娴熟了!

    好好的一太子,愣是被养成了梁上君子,上来上去的,这可怎么是好?

    传出去,丫的,她没的又要担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她很冤!她真心冤!

    人的名树的影,她尼玛作为名人,眼瞧着就快要没影了!

    这个无言以对。

    顾长生自知想要拦着他那是徒劳无功的,也就由着他去了,到了书房,开始检查小肉包和黑脸小韩墨近日来的学业。

    小肉包人小鬼大,虽然顽劣成性,可是确实有顽劣成性的资本,书念的倒是极好的,可是黑脸小韩墨就不行了,习武兵法他感兴趣,学的如鱼得水,可是真要说起课业学问,那……那简直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而这次,这个阿斗又加上了一个人,那就是行宫中才八九岁的粉嫩小佳人巫常月!

    曾经的巴蜀小巫主,如今巴蜀巫常家硕果不多的小天巫巫常月大人,她的学问,咋说呢……她们巴蜀人心气儿高啊,那学问,也仅限于认字而已,端是让人不敢苟同!

    “族姐……”巫常月对于读书一事,很是抗拒。

    “叫巫主或者陛下!”顾长生拿着一卷书,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笑话,这是她家童养媳,叫什么族姐族姐的,乱了辈分!

    虽然,本来就是乱辈分,但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她不认为真的有必要按辈排字!

    “那巫主,我真的不是学书的料,我去练习巫术怎么样?”巫常月撅着小嘴,抗拒。

    “不行!你家巫主我就是琴棋书画不会的料,我一定要将你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中的极品闺秀!”童养媳童养媳,养歪了回头连个能埋怨的人都没有,是以,顾长生很尽心尽力的。

    她坚持的认为,自己虽然也是顶好的,但是,顶好她一个,已经幸福她一家了,没必要再多一个顶好的儿媳妇!

    “……”巫常月顿时就气馁的不言语了。

    “大媳妇儿不怕,你不会背书我也不嫌弃你!”小肉包在书桌后往巫常月挪了挪,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正经,低声道,“回头我给你开小灶,我教你背书。”

    “哼!”巫常月很不给他面子的白了他一眼,她可是小天巫,她用得着一个比她还小的娃儿教吗?那太有损她天巫的威名了!

    自己学!打死不让身边的小娃儿教!

    可是,没过一会儿,巫常月就从书里抬起了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坐在前面的顾长生,“族姐……”

    “巫主!”

    “巫主,这个字怎么念?”巫常月把手里的书卷往前伸了伸,指着一个字开口问道,“狭隘你个鬼啊!狭隘!狭隘!这个字昨日教了你三遍了,三遍了!”顾长生顿时就敲桌子了。

    阿斗,十足的阿斗!

    “可是,这边明明是多多益善的益啊……”巫常月被吼的很无奈。

    “你今日还吃了火锅猪肉,猪肉在你肚子里,你是不是也是猪不是人啊?”在巫常月类似的问题出现了无数遍之后,顾长生真的忍不住暴走了!

    “……”

    巫常月低头,分外委屈,她是天巫哇,她明明只要当好小巫女就是极好的了,可是……为嘛她要学琴棋书画?为嘛她要学针黹女红?明明她们巴蜀的女子,不是酱紫的哇……

    怪就怪在,小肉包喜欢,而顾长生对巫常月也很喜欢,是以,全然是当童养媳来培养的!

    顾长生见好好的一小姑娘都快被自己骂哭了,当即缓了脸色,很是无奈的开口,“好啦好啦,慢慢学,不着急的。”

    “恩。”巫常月委委屈的应着。

    小肉包在一旁一脸肉疼的看着,黑脸小韩墨在另一旁幸灾乐祸的想着,好歹有这个小天巫在,他终于不是家里学问最差的孩子了,终于有人垫底了,好开心!

    果然,有比较才有平衡,连学问差到爆,差点气死过顾长生的黑脸小韩墨,在巫常月的对比之下,都有那么一丝丝骄傲自信油然而生……

    顾长生平日里虽然说是漫不经心,可是对于家中仅有的这三个小娃儿还是蛮上心的,是以,在自家义父昏睡得个好眠的时候,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担当起了晚课先生,结果,非常的差强人意哇!阿斗一拖三,何况是三人里就一个不是阿斗?愁煞人!

    她这边教娃儿们读书,那边回去处理公务的周沐,却被守株待兔的周临帝给堵了个正着……

第七百二十章 祖孙交锋

    周沐和顾长生进京已有数日,可是,周临帝却只在他们进京当日在城门前见了一面,你敢信?

    虽然让人难以自信,可这却是事实。

    身为南皇之皇,南皇顾长生不去参加接风宴不理会两国邦交之事,那是人家架子大,别人无话可说,可是,身为大周太子的周沐,一不临朝,二不面圣,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不仅如此,周临帝几次召见,周沐都置若罔闻权当没听见一般,这……

    如此,今日算得上是祖孙二人第一次在东宫事变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相逢。

    周临帝自知周沐即便是接下大周太子一位,也绝不会入住以前的太子宫邸,是以,这处太子宫邸是为他新僻出来的,就在皇宫之内,正阳门一旁。

    今夜,满怀愁思的周临帝将周沐堵了个正着。

    他一袭滚龙皇袍,站在太子宫邸的大殿上,看着那个器宇轩昂走进来的紫金色身影,老迈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掩在龙袍之下的手也紧张的握紧。

    前脚才跨进大殿,周沐就看到了立在大殿之上的两人。

    周临帝和韩善,只有他们两人,连多余的太监和御林军都没有带。

    一个是皇祖父,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当朝陛下,一个是当朝新封的太子,可是此时,周临帝紧张的站着,而周沐的眉头却微皱,脸色微沉。

    气氛有点儿沉闷凝滞,一时间,祖孙两人时隔十数年再次私下见面,竟然有种不知如何相处的尴尬紧张之感,当然,紧张的是周临帝,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但是,确实如此,周临帝夺嫡了半辈子,又当了半辈子皇帝,都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面对自己的亲孙子,他竟然紧张了。

    紧张这种情绪,已然好久没有造访过身为皇帝的周临帝,是以,这种情绪突然而至,让周临帝一时间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更有种不知如何打破沉寂的局促。

    他的孙子,他曾经不惜一切代价送出大周让他习武习文,又不惜棒杀亲子倾尽所有培养出来的孙子,无疑是他周氏皇族最优秀的子孙,他战功盖世,所向睥睨,他灼灼其华,无人争锋,可是,他却曾沉沦东宫一事,甚至不惜自贬柳州境,十余年不曾上京……

    如果不是和顾长生订婚一事,他许了她荣光,他这个孙子怕是到死都不会再见他一面了吧?

    周临帝不无酸楚的想着,气氛愈加的尴尬……

    跟在周临帝身后的韩善,和跟在周沐身后的元宝就那么看着,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打破沉寂。

    元宝给韩善打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来。

    韩善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接这差事,周临帝冤杀他韩氏满门,有愧与他韩氏一族,韩善在周临帝面前算是半友半仆,可是,在沐太子殿下跟前可不一样啊,韩善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脸,敢在沐太子面前造次!

    元宝看到韩善推辞的小动作,珠圆玉润的身子气的抽了抽,丫的,这不是陛下身边的管事大太监吗?咋就这么没胆儿?这么会打太极?早知道不放他们进太子宫邸了,就让他们俩老人在宫邸外站着,当那望孙石好了!哼哼!

    虽然心底不情愿,可是元宝还是腆着婴儿肥的圆脸对着自家爷笑了笑,“呵呵……瞧奴才这脑子,爷,陛下他老人家想你想的厉害,来看你来了,元宝瞧着他在宫门外那么杵着挺可怜的,就放了他们进来……”

    听到前半句,周临帝觉得元宝这个昔日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小太监,跟在自家皇孙跟前久了,总算是有点儿眼力界了,他确实想孙子,十余年不见,搁谁谁不想啊?

    可是听到后半句,周临帝的老脸顿时露出了一丝尴尬,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就像他可怜巴巴来求见似得?他明明是大周的皇帝,还没下野呢!

    但是,他什么话都不能说。

    而周沐听到元宝的话,沉着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嘴唇又抿紧了几分。

    “爷,看在陛下他老人家为了你和娘子的大婚忙的焦头烂额,您好歹给个好脸,老话说的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陛下他好歹也是您的……”元宝见大殿里的气氛愈发尴尬,闭着双眼,全然一副破釜沉舟架势的开口继续游说。

    自家爷和陛下的隔阂,别人不知,可是他却是知道的再没恁清楚的!

    当年,东宫那一场大火烧了三日才扑灭,他拼死将要和前太子同归于尽的爷从火场上拖了出来,可那把大火扑灭的同时,也把自家爷的心给彻底扑灭了,亲情,皇权,谋划,那件事以后,在自家爷心底,也全都随之扑灭不复见了……

    “你当知我此生最不愿见你。”不等元宝把话说完,一声清冷孤傲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周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此时隐隐中还含了一丝沙哑。

    “朕……我……”周临帝的心猛地就揪紧了,踉跄的上前了一步,脸色泛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贬黜柳州境,死生不复相见,这话是你当时对我说的,皇祖父……”周沐看着前方的老人,他的鬓角已经生了白发,不复昔日的容光焕发君临天下的模样,岁月,果然能催人老,周沐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愉。

    “小木头……”周临帝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唤出了对周沐幼时的称呼。

    “闭嘴!我终究没长成你所希冀的那个小木头,只是长成了宗宝心底的那个小木头,皇祖父,我做不到帝王的无情,也做不到你那般的动心忍性六亲不认,我终究是偏离了你的预期,你怒我不争,如今我自贬柳州十数年,依旧还是不忘初心,一如往昔的不争,终究是让皇祖父失望了……”周沐摇了摇头,难得的能够稳住心神,压抑住心底的愤怒,在东宫事变的罪魁祸首面前,直面当日的总总。

    “可是你已经是大周的太子不是吗?是我大周的储君!”周临帝闻言,焦急的上前了几步,双手抓住周沐的衣袖,“小木头,你是我的皇孙,你是我最器重的皇孙,更是我大周的希冀,大周的未来,我从来不认为我有错,即便是你恨我,即便是姐姐恨我,可是,你终究是有了今日这般成就不是吗?所向睥睨,无人能及,是我大周无人敢质疑的储君!”

    “呵呵……”周沐闻言,突的就低头笑了,那笑声分外凄凉,“是啊,我恨你,姨姥姥恨你,你明知我父王心胸狭窄,还屡次用我来激他,甚至不惜露出易储之心,逼的他走投无路欲致我于死地……”

    “东宫那场大火,我周沐犯弑父之罪,罪孽深重,世所不容,我有何颜面当大周的储君?又有何颜面执掌大周?”

    周沐说着,声音不由得大了些许,起伏的胸口,轻颤的嘴角,透露了他此刻的激动。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小木头,你听皇爷爷说,不是这样的,那不是你的错!无情帝王家,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你就要做到无情,是我的错,是我棒杀亲子,是我的错,我无悔,但错不在你!你放心,世间除了几人,绝无人再知当年的真相,东宫的那场大火,是个意外,是你成就帝王路上的一次历练而已,你不能耿耿于怀,不能……”周临帝闻言,脸色愈发的苍白,焦急的解释。

    “皇祖父,皇爷爷……”周沐低着头,任由周临帝摇晃着,面色凄苦,“错了就是错了,有罪就是有罪,上京内乱,我与三军阵前接下太子一位,实属无奈,可是,我不会继任为皇。”

    “小木头!”周临帝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不会继任为皇?什么意思?

    “就算我不想承认,可是我毕竟是你的孙子,你许我与长生风光纳吉,我保大周百年无恙,待你主持过我与长生大婚之礼,我会随她离开,不论她要去哪里,南国也好,周游天下也罢,我都随她,但独有一样,此生,我绝不会坐在你的位置上!”周沐收敛了下心神,掷地有声的开口。

    “周沐!”周临帝闻言,顿时就怒不可揭了,他还未说明来意,就被周沐这一番言论给吓到了。

    不会做他这个位置,那等他百年之后,大周何以为继?

    他大周的千年基业,难道真的要断送在他的手里?随南皇离开,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木头,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身在帝王家,这是你的使命和责任,你怎么能如此抛却一切与不顾,只愿守着一个女人?”周临帝很着急。

    “身负重罪,无颜问鼎皇位,我这一生,半生戎马履行周氏子孙之责,开疆裂土,守护这天下太平,我只希望我的后半生,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周沐说着,对着周临帝长施一礼,“望皇爷爷允准。”

第七百二十一章 她就想他不穿衣服

    “你!”周临帝闻言,原就苍老的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宛如神邸一般的孙子。

    盯着他无比笃定的眼神。

    再一想想,他即便是接了太子之位,住进了这太子宫邸,可却从不参与朝事,从不接见大臣,从不结党营私,除却他的军务,他的长生,他什么都不关心!他漠视上京的一切!

    只因,他从未放在心上,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染指这一切,更从来没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吗?

    周临帝突然有点的晕眩,他抬手抚了抚额,才能稳住身子。

    韩善见此,连忙上前搀扶住周临帝的胳膊,紧张的开口,“陛下?”

    “没事,没事。”周临帝摇了摇头,脸色愈发灰败的看向那个琼枝玉树般的身形。

    皎皎如中天之月,朗朗如浩瀚晴空。

    这就是他最器重的皇孙,他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出来的皇孙!

    可是终究是哪里错了?他怎么会养成如今日这般视皇位如草芥,如此的不屑一顾?

    可是这原本就是他的啊!除了他,他还能交给谁?

    心里这么想着,周临帝也就这么问了。

    大周不能没有周沐,他不接这个皇位,他还能交给谁?谁又能在南皇的威势之下,保证大周的千年基业不转瞬崩塌?

    周沐深深的看了周临帝一眼,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皇祖父老当益壮,纵然身有不适,让吾爱瞧瞧,再活个二十来年还是可以的,你就好好的当你的大周陛下,待我孩儿成年,我自然让出太子之位,让孩儿来接你的班!”周沐说着,就对着周临帝挥了挥手,“此事就这么定了,除却军务,不要拿那些朝事什么的来打扰本王与吾爱相处,如若你不答应,那就不要怪我将大周拱手送给吾爱做了那番邦之国!”

    “你!你!”周临帝看着那个快要消失在大殿中的身影,身形又是一个趔趄,险些气晕了过去。

    “啊!”周沐突的在大殿门口止住身形,回头,看着周临帝,煞有介事的开口,“至于我和吾爱大婚一事,还要劳烦你多操心,毕竟,晚一日大婚,本王的孩儿就晚一日降生,如此,你又要多操劳一日,你说是不是?皇爷爷?”

    皇爷爷!皇爷爷!

    自从东宫事变,周沐就循规蹈矩的唤他皇祖父,何曾在亲昵的唤过他皇爷爷?

    如今,再次唤他,却是要把他当牛做马的使唤!这……这真是气死他了!

    “哎呀!爷你等等元宝!”元宝见自家爷走了,也顾不得大殿里的周临帝了,巴巴的跟了上去,“爷,你就这么走了,都还没问陛下此来到底所谓何事呢。”

    “他能有什么好事儿?”周沐不置可否的声音遥遥传来。

    “万一是和大婚之事有关呢?您不问不听,耽搁了可怎么是好?”元宝挠头。

    “要你等是吃干饭的?要南国的那些个大臣是吃干饭的?要大周的满朝文武是吃干饭的?”周沐冷哼,“如果大婚不能风光举行,稍有差次,本王就把大周送给吾爱做赔!哼!”

    “……”

    主仆俩说着就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他这是在威胁朕!在威胁朕!这个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大殿之内,将主仆俩谈话一字不落尽收耳中的周临帝跺脚,气急败坏的开口,指着大殿门口大骂。

    把大周送给南皇?什么话!

    “陛下……”韩善想要开口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情朕就是来听他一顿推诿,然后来给他当骡子当马使唤的?朕是大周的皇帝,不是他家的管事太监!他大婚,为什么操劳的是朕?”周临帝火气很大。

    “陛下还是他爷爷……”韩善不得不提醒周临帝的另一重身份。

    “朕……”周临帝一噎,过了一会儿,才不甘心的开口,“朕那么多皇子皇孙,也没见哪个这么理直气壮的使唤朕的!”

    韩善:“……”

    您老那么多皇子皇孙,也不顶这一个来的有用不是?

    再说了,这么一闹,陛下好像忘了来意了!

    哎!让他说什么好?

    周临帝在太子宫邸发了一顿脾气,可恶的是太子宫邸中一如在柳州城郡王府一般,全是行伍中人,见了他就躲着走,愣是让他有气也没地儿撒!

    周临帝无奈之下,带着韩善灰头土脸的回后宫了,祖孙俩的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啊,不,周沐很欢乐,周临帝很不欢,恩,如此而已。

    夜已深,周沐再次不顾元宝抽歪的嘴角和斜楞的眼睛,发挥了完美的爬墙技巧,宛如清风般的一跳,跳到了南皇的天宫行宫之中。

    顾长生给三个小娃儿检查完课业,揉着额头,深觉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脑细胞死了无数!

    “怎么愁眉苦脸的?”周沐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寝殿的时候,四喜和小翠正在帮顾长生更衣,接过四喜手中的红色锦衣,披在顾长生的肩头,周沐担忧的问道。

    “加油阿斗三两个,小儿难养啊!”顾长生不胜唏嘘的开口。

    “呵呵……”周沐闻言,当即就笑了。

    “咦?你今天心情很好啊?”顾长生被周沐的笑容闪了闪眼,当即开口问道。

    “恩。”周沐点了点头,时过境迁,他突然发现往事宛如一梦,他竟然对十余年前之事,不那么介怀了。

    “为什么?春风得意须尽欢,来来来,出了什么春风得意事儿,你好歹说出来与我同乐一番。”顾长生来了精神,当即缠着周沐问道。

    “没什么,你别扯,你再扯,本王的衣衫要被扯开了!”周沐躲开她伸来的手,对着她挑眉,“或者说,你本来就是要扯开本王的衣衫?”

    顾长生:“……”

    她尼玛这算是被调戏了么?

    靠之!不要脸!

    可是周沐还没完,含笑看着顾长生尴尬的脸色,某妖孽上前一步,将胸口的衣衫往前伸了伸,“那么来吧,本王却之不恭。”

    顾长生是真的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语了,他这哪里是却之不恭?他这尼玛分明就是迫不及待!

    靠之!她有这么像急-色-女吗?谁想要扯开他的衣衫了?

    又不是没见过衣衫下的风光,她……

    咳咳!

    想到这里,顾长生一脸羞红的转开了脸,咳了几声,抬手拍了拍自己着火的脸颊!

    丫的,疯了疯了,她要疯了!

    她怎么就想到妖孽的衣衫下风光了呢?劲瘦的胸膛,张弛有力的腹肌,健康的小麦色……

    噗!

    顾长生觉得不光脸热了,鼻孔也有点儿发烧!

    靠之,该不会流鼻血了吧?

    顾长生背着周沐,利索的抬手摸了摸,万幸,没有!要不她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四喜,把这个登徒子给老娘扔出去,挂在门口晒月亮!”忍无可忍,顾长生终于对着四喜吼了一嗓子。

    “嘎?”胳膊上挂着一身寝衣的四喜闻言一愣,他这么安分的一人,怎么就突然被点名了?还交给他这样一个苦差事,这个,他办不到啊!

    这一愣神的瞬间,顾长生已然看清四喜胳膊上挂着的寝衣,不是她的,她的都是红色的,才不会用这种绛紫色的软罗!

    “尼玛!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竟然还给他准备寝衣!”顾长生当即就炸毛了,冲着四喜就扑了过去,誓要将他拿来的那件寝衣给抢过来。

    “爷昨日是穿着里衣安歇的,多不舒服啊……”四喜扯着寝衣挣扎。

    顾长生扯着另一边不放,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尼玛,准备的还真是妥当,这分明是在变相的鼓动妖孽爬床啊!

    再一再二之后,尼玛连寝衣都准备好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尼玛多欢迎妖孽爬床呢!

    她分明是个很有节操的人啊!

    “放开!你到底是谁的贴身小太监!”顾长生瞪眼。

    “不能放哇!”四喜一脸苦哈哈的扯着另一边,大有打死不松手的架势。

    主仆两人就这么在寝殿里展开了拉锯战,扯着一身修长的寝衣,俩人都不放手。

    小翠瞄了一眼,利索的翻了个白眼,忙别的去了,随他们闹腾去,反正自家娘子除了睡着,那就是一个消停不下来的主!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真的不放手?”

    “真的不能放手啊……”

    “信不信老娘把你送厨房,让小雷子把你炸成四喜丸子?”顾长生威胁。

    四喜:“……”

    他其实就是和四喜丸子名字像了点儿,但长得真的不像丸子!

    “放手!”

    “不能放!放手了爷就没衣服穿了!”四喜坚持。

    顾长生是真的给四喜这个吃里扒外的气乐了。

    “四喜,放手吧,吾爱其实就是想让本王没有衣服穿。”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

    “嘎?”四喜一愣。

    而顾长生的反应更直接,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直接把手中的寝衣扔出老远,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笑话,鬼才希望妖孽没衣服穿!没、衣服、穿!

    看着手中的寝衣,四喜捂着嘴窃笑不已。

    顾长生转头,怒火中烧的看向倚在床柱上的某人……

第七百二十二章 她家妖孽颜色好

    一身修长的紫金色冕服,腰缠玉带,衬得妖孽的身形愈发的修长笔挺,他的胸口衣衫,被她适才扯的有些凌乱,领口微敞,露出他半个精壮的胸膛……

    若隐若现,勾人至极。

    他就那么惬意的倚在她的床柱边,目光含笑,怡然的望着她。

    顾长生突然就觉得呼吸一紧。

    什么叫美男如画?这就叫!端是撩人的紧!

    顾长生恨恨的剜了妖孽一眼,引来他一阵儿低沉的笑声,愈发气不过的顾长生只得愤愤的转身不看他,坐到梳妆台边开始拆头上的珠花。

    周沐对着四喜挥了挥手,示意他将寝衣放在一旁退下,便转身到了顾长生的身后,抬手,帮她把束发的花钿给摘下,还有王冠也收在一边,并且拿起梳子,轻轻的帮她梳理入云的长发。

    周沐的手指很长,顾长生趴在梳妆镜前,拖着下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突然就觉得这个画面很美丽,赏心悦目。

    “你还没告诉我,今天的心情怎么如此好?”嘟了嘟嘴,顾长生呐呐的开口。

    明明吃完火锅离开前还没这么好心情的,怎么回来之后就这么放松了?

    “没有什么。”周沐勾了勾嘴角。

    “你当我是傻子?”顾长生翻了个白眼,她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了点儿,可是人很敏感的好不好?尤其是直觉,她直觉的觉得,现在的周沐,前所未有的放松,像是压在身上的一根稻草,终于去掉了一般,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呵呵……你如果是傻子,那也是世上最可爱的傻子!”

    “咳!”顾长生被这明晃晃的情话给噎着了,回头,生气的看着一手拿着梳子,一手勾着她的长发的男人,无声的控诉。

    周沐就那么任她看着,嘴角含笑,不为所动。

    顾长生看着他那一张宛如神邸的精致脸庞,距离太近,隐隐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入鼻的隐隐龙涎香味,脸颊不由得一热,很没出息的落败,转身继续看梳妆镜去了。

    丫的,没出息!忒没出息了!

    不就是看个美男么?脸红个毛线啊脸红?

    这是病!得治!

    顾长生拖着下巴,任由周沐帮她梳理长发,不由得撇着嘴恨恨的想着,等到红岩娇娇抓了俊美壮丁回来,她一定要看个够本!

    美男了不起啊?看多了就会免疫了不是?

    丫的,免得每次对着妖孽的脸久了,她都脸红心跳,为了不让自己这么没出息,她一定要给自己打足了预防针!哼哼!

    就这么办!

    “长生,如果老头子找你……”手中勾着她的长发,周沐轻轻的疏着,温声开口。

    “恩?”顾长生疑惑的应了一声。

    “那你就帮他瞧瞧,让他多活上个二十来年吧。”周沐笑了笑,把未尽的话说出口。

    “嘎?”顾长生一愣,突兀的转头,抓住周沐的衣袖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见到他了?你们说话了?你要我帮他调理身子?”

    释怀了吗?十几年前,那件事情,让她家妖孽至今耿耿于怀,不得开心颜,那么,现在,他要她帮周临帝调理身子,是真的释怀了吗?

    “恩。”周沐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然后将她的身子板正,“你老实点,勾着头发疼着你可别怪本王。”

    “恩恩!”顾长生应着,眉头轻皱,“妖孽,其实总的算起来,那件事,不怪老头子,古来帝王,称王道孤,他棒杀亲子,培养你坚韧无情的帝王心性,也尚算得上是用心良苦,要知道,一旦问鼎皇位,生杀予夺,动不动就会有许多人因你一句话而丧命,那才是真正考验人心性的时候,帝王之权,容不得半点人情……”

    说起这些,顾长生感同身受。

    南陈一战,她虽然没有伤及噗通百姓,可是,南陈的精锐大军,那些信奉司马氏的人,她也杀了数以十万百万计……

    这就是王者之路,她在南疆复辟风凰一族,她收复南陈归入南国版图,她的帝王之路,又何尝不是踏着万千尸骨,一步一个血印走向这至高王位的?

    王者一怒,抛尸万里,血流成河,并非是一句虚言!

    “本王知道,本王终究,没有做到动心忍性,没有养就帝王的冷血无情!是本王辜负了他的预期……”周沐点了点头,手中不停,“我的父王,因为皇奶奶是老头子此生挚爱之人的原因,生来就受尽荣宠,养就了昏庸无能却睚眦必报的心性,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和母妃一起,想要除掉我,结果……”

    结果,东宫一场大火,他活着,他的父王被他亲手推入了火坑!

    这就是结局,他父王算计他的命,而老头子却用他父王的命,来算计他的成长……

    这就是帝王家……

    顾长生往身后伸出一手,扯住身后之人的衣衫,无声的安慰。

    心病,只能心药医,这件事,她未曾参与,也无法劝慰。

    “所以,长生,他机关算尽,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让我继承这皇位,可是本王偏偏不让他如意,你就操点心,让他多活些时候吧!”周沐收回思绪,含笑的揉了揉她的头。

    “好!”顾长生毫不犹豫的点头,“进京时一面之缘,那老头的脸色可不甚好,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隐疾……”

    “不论什么,都一定要让他再活上一二十年,最少十五年!”周沐开口。

    顾长生闻言,眨了眨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如君所愿!”

    两人就这么状似无心的说定了,临睡觉之前,顾长生还想着,回头得给行宫的守卫打声招呼,周临帝再来,可不能把人拦在宫门外了!

    那样多不好,毕竟人家孙子都吹过枕边风了不是?

    周沐觉得,这日子过得,忒不像日子了,是以,第二日清晨,一脸欲求不满的某妖孽在半山先生未醒之前,早早起床,冲着行宫里的女官就下令了,“派人去迎,务必让主上大人早日进京!”

    “呃……皇夫大人,先生已经派了三波人去迎了……”女官一脸冷汗,这得多着急啊多着急?

    “那就派出第四波第五波!还用本王来教?”周沐瞪眼。

    “……”女官额角挂下三条黑线,呐呐的应命,“下臣这就去办!”

    周沐这才一脸怒容的转身,呃,翻墙而去……

    他要去检查大婚准备事宜,虽然不用他操心,可是他坚持要亲自过目!

    请婚,添妆,送嫁,哪一项都大意不得,他誓要她的长生,风光大嫁,无人可及!

    添妆送嫁这些礼仪中,不乏需要宗妇出面,虽然他家长生带来不少女官,可毕竟不是家人,周沐为此很是犯愁,他十余年不曾在上京走动,宗室里的那些个王叔兄弟们勾心斗角他都不屑一顾,此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寻一两个真心实意的宗妇出来,来为他家长生做到尽善尽美。

    虽然想要巴结讨好他的不乏其人,可是,那都不是出自真心,他不屑要!

    是以,为了这事儿,不止周沐头疼,连元宝等人也都倍儿伤神!

    自家爷的要求太苛刻啊,要真情实意,要出自本心,天爷,这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那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帝王家啊?

    帝王家的联姻,哪个不是为了利益勾结?你要从周氏宗室里挑出那么几个不利欲熏心工于谄媚的,真心有点儿难啊有点儿难!

    可是就在太子宫邸里愁眉不展为为宗妇发愁的时候,某个贪吃成性的郡王,领着自家王妃来求见太子走后门来了!

    而就在此时,才用过早膳的顾长生接到了宫中送来的请柬。

    是周临帝的亲笔请柬,以周沐祖父的身份,而不是大周陛下的身份,请顾长生进宫一叙。

    半山先生见到那请柬,气的胡子一掀一掀的,“没有体统!没有体统!这简直是太没体统了!”

    半山先生指着那请柬,气急,“临帝如果是以大周陛下的身份邀你也就罢了,所谓者可以是国事,可是他竟然以周沐祖父的身份邀你!这像个什么样子?你见过未过门的媳妇儿去见亲家公的吗?”

    “咳咳……义父息怒。”已经换好冕服的顾长生见到自家义父暴跳如雷,连忙开口安抚。

    得,这下她平衡了,因为连周临帝在她家义父嘴里都没体统了!啧啧……

    其实人周临帝挺冤的,想进她的行宫被拒之门外了不是?以周国陛下身份下的帖子也不是一份两份了,都被她扔在一边了不是?

    人要不是出于无奈,绝不会以周沐祖父的身份下帖子邀她的,也更不会做出这般没有体统的事儿!

    想到周沐昨夜拜托她的事儿,顾长生想了想,还是接下了这份请柬,打算去赴周临帝之约进宫一趟。

    半山先生本是不乐意的,可是,顾长生执意如此,他也就只能作罢,任她乱来了!

    是以,顾长生收拾停当,南皇仪仗首次踏出天宫行宫大门,可是,才走到宫门口,顾长生就皱着眉头叫停了銮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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