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南陈,你点燃了吾的激情!
“南陈,你们点燃了吾的激*情!”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对于下方的南陈兵马来说,不啻于催命书,无数士兵,颤颤后退,眸底惶恐至极。
顾长生王袍当风,按在城墙上的手收回,赫然站直身形,背后,是凌空皓月,无垠星海,清冷的声音,再次在空旷的夜空间响彻,“巫蛊两族之乱,原本与中原无关,尔等借机大举进犯吾之族地,违背先人与吾祖上互不进犯之约,南陈,你侵吾领地,伤吾子民,害吾友险些力竭身死,此罪,吾屠戮了尔等可偿!”
顾长生说到这里,目光下望,隐约间,像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
南陈大将心头一凛,老军师脸色灰败,转身爬起,跪拜在地,老迈的声音,满是祈求,“长生皇在上!罪人甘愿就死!我等甘愿就死!我们数十万兵马甘愿就死赎罪!还望长生皇息雷霆之怒,在我等就死之后,止戈息兵在此,我等虽死犹念长生皇大恩!我等虽死犹念长生皇大恩!”
老军师花白的头发在夜色中凌乱飞舞,他一次次叩拜,一次次口出感恩。
这场景,让一众南陈兵马都惊呆了!
南陈大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叩拜不停的老军师,神情恍惚,“军师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
要让他们这数十万兵马自裁在此谢罪?
虽然明知没有生路,可是这一个瞬间,南陈大将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敢置信!
“闭嘴!为了我南陈千万子民!为了我南陈不在巫海蛊潮之下化为血色炼狱,司马临,你身为南陈皇族一员,虽死犹荣!拿起你的枪来!”老军师回头,神态决绝的低吼。
他身为南陈军师,在南陈大军之中,威望数十年无人能及,即便是南陈老皇帝,都给他几分面子,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他随着先锋军来巴蜀劈路!
南陈大将司马临闻言,身躯一震,打眼看了一眼山门城前的蛊潮,还有数十万大军之后的无边巫海,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眸底一阵挣扎。
终是拿起抬头上望,手中长*枪轻举,指上自己的胸膛。
“长生皇在上,我等甘愿就死!只求长生皇息怒,不要祸及我南陈千万子民!只求长生皇息怒!只求长生皇息怒!”老军师见此,再次叩拜不停。
顾长生看着城门下被大军护在中间的叩拜老人,神情一阵儿恍惚,声音也带了丝空洞,“吾屠戮尔等,可还伤吾子民友人之罪,但尔等倾一国之兵犯吾领地,吾神眷之族,不可欺也,巫蛊两族民愤已起,即便是吾身为西南共主,不屠戮尔南陈,难平吾子民被亵渎之怒!”
顾长生说到这里,眼底难掩的无奈,尼玛,她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好不好?
求她有个毛线用?
恁是没看见这蛊潮之后,山门城之中,那数以百万计群情激奋的巫蛊子民!
民愤不平,西南不稳,她这个西南共主,也尼玛当不安生啊当不安生!
“南陈,没了。”顾长生眉目恍然,无奈的开口。
不怪她啊!
怪只怪南陈在南,离西南的巴蜀南疆最近,虽然北蒙和辽东也不想南疆落在她这个大周长生亲王手中,可是人家两国在北,就算是发兵,先对上的也是妖孽的大周,鞭长莫及,赶不到啊!
这下好了,南陈首当其冲,不能幸免于难了!
南陈,没了!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就宣布了中原四国之一的南陈消亡在即!
这一个瞬间,司马临的脸色如同死灰,数十万兵马神态恍惚,但是,他们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眼前的巫海蛊潮是如此的清晰可见,让人肝胆俱颤!
以人之力,尚可一战,可是对上这玄之又玄的巫术蛊虫,他们拿什么来战?这可是擦着就伤,挨着就亡的巫蛊啊!这可原本就是中原之民噤若寒蝉的存在啊!
老军师听到这四个字,倒是没有多少质疑,只是再次抬头,目光祈求的上望,“长生皇也曾大医济世,胸怀天下,罪人自知南陈必亡,还请长生皇看在黎民无辜的份上,即便是挥师中原灭了南陈,也请饶恕南陈万千子民!请饶恕南陈的子民吧!我等虽死铭记长生皇的大恩!”
老军师说完一拜在地,起身看向身边数十万大军,声音带着祈求的决绝,“南陈的将领们,天书下九重,中原浩劫至,南陈违背祖约进犯西南,在劫难逃,还请将领们想想南陈的万千子民,想想你们身在南陈的亲族,随我就死,为他们求一条生路吧!”
一时间,顾长生兵马未动,南陈军心恍然。
“南陈皇族司马临,甘愿就死,求长生皇手下留情,饶恕南陈万千无辜子民!”司马临执枪一拜。
“噗!”
下一个瞬间,枪身没入胸口,鲜血在南陈大军正中间绽放开来。
“请……饶恕南陈……子民……”嘴角鲜血横溢,司马临竭力又吐出一句请求,身形倒地,再无声息,只是那瞪圆的双眼,依旧望着灼灼的山门城城楼,望着那个身穿倾世王袍的女人……
“我等甘愿就死!求……”
“噗!”
“噗!”
“噗!”
“……”
无数枪身没入肉*体的声音,在南陈兵马中散播开来。
一个个南陈兵,手执自己的兵器,插*入自己的身体。
必死,明知必死!
自裁,需要多大的勇气?顾长生不知道,可是山门城下,这数以万计自裁的兵马,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请饶恕南陈子民!”
又是一片血花,在明知求生无望的南陈兵马中绽放。
自戕,数以万记的自戕!
在这绝对的威慑之下,他们选择用死来换一个承诺,只求,南陈数以千万计的子民,可以在中原的浩劫之中,留有一线生机!
血色,染红了山门城前的土地。
顾长生站在城门前,看着城下喧天的祈求声,在自裁之后一片片的息音,归于沉寂,脸色难看至极!
若是南陈反抗,她大可直接坑杀了!也比现在要来的好受的多!
“娘哎!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在神药和巫常月的疗伤下,孛儿只斤念抵着城门站起身,看着不远处一片片自杀的南陈兵,惊了。
这太恐怖了!
她和南陈兵一路厮杀,从巴蜀边境厮杀到南疆边缘,鏖战无数,可是眼前,这数十万南陈兵马,竟然选择了自杀!
自杀啊!一个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选择一种方式自杀?
可是偏偏,眼前就有那么多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一刻,孛儿只斤念吞咽着口水,娇美的面容上,满是惊恐。
喧天的祈求声中,转眼南陈数十万大军死了大半,尸体堆积成片,血红妖娆潋滟……
“长生皇,求你饶恕南陈子民!”老军师跪拜在血泊之中,手中一把匕首,眨眼划过自己的脖颈。
城门之上,顾长生的脸色明灭不定,双手逐渐握紧,低声呢喃,“吾,尽量!”
她会如这些自裁的人所愿,尽量放过南陈千万子民,但是巫蛊两族倾族之怒,非鲜血难平,南陈,注定要迎来一场浩劫!
顾长生的话语,不高不低,但是,城门下的南陈军隐约间听到,霎时间,犹未鼓足勇气自裁的南陈军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无数兵器再次被他们挥舞着没入自己的身体,成片的人倒下……
“吾之子民听令,给吾杀!”顾长生看着下面炼狱一般自杀的场景,双手握紧,再也不忍看下去,运足内力,沉声呼喝,“杀!杀尽犯吾西南之兵!杀尽欺吾巫蛊两族之人!给吾杀!”
看不下去了!
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情愿这些人是被她屠戮而死,也不愿再看到他们自杀了!
这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顾长生一声令下,山门城前,站在巨蟒头顶的苗衣蛊女动了,无边的蛊潮,霎时间往剩余的南陈兵马覆盖而去!
身后,巫族的巫女动了,漫天的杀伐巫术,带着无尽的嗜血黑气往南陈兵淹没了过去!
巫海蛊潮之后,无数巫蛊两族的人齐声吟唱着异族之音,催动着巫海蛊潮翻滚起滔天的血浪!
“啊!”
“啊!”
“……”
惨叫声响彻山门城。
这是一场屠杀,这是一场毫无反击之力的屠杀!
在他们还没来的及自尽之前,就淹没在的巫海蛊潮之中。
“刷……”一个南陈兵的胳膊被一只蛊虫整个吞没在血盆大口中。
“嘶……”一个沾染了黑色巫气的南陈兵,转眼满身漆黑,溃烂,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杀!杀尽这些贱族之民!竟敢犯我们巫蛊两族!杀!”
“杀!”
看着在巫海蛊潮下挣扎死去的南陈兵,无数巫蛊两族之人涌现,神情愤慨的喊打喊杀!
这其中,有发须皆白的老者,也有牙牙学语的小儿……
顾长生看着被淹没的南陈兵马,又看了看群情激奋的西南子民,一脸倦意,深深无奈的叹了口气。
民怨不平,一切,终究难免……
第六百四十八章 天书下,南陈乱!
这一日,西南共主走出南疆大瑶山,莅临山门城。
山门城前,杀伐声震天,无数的南陈兵马丧生在蛊虫嘴下!
顾长生站在城门之上,看着满天的血腥之气溢满天际,神情哀伤。
“长生,别难过。”顾台天玄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闻声开口。
“爹爹,他们求的,不过是自裁一死,我都不能让他们如愿……”顾长生垂眸,掩下眸底的无奈。
“哎!”顾台天伸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看向城门下的杀*戮,满目沧桑,“你这么做,是对的,不见血腥,巫蛊两族积怨难平,千余年了,西南之民遵循祖约,即便是受尽欺凛岁岁纳贡,也未曾对中原之人用巫蛊之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怨已深,非人命不可填……”
“可是,终究是我,给了他们平复积怨的契机……”顾长生靠在自家老爹的肩头,全然没有身为西南共主的威严,此时此刻,她只想在亲人身边,寻找到一点儿温暖的慰藉。
王者之路,注定孤苦。
她这才当上西南共主,就这般身不由己的无奈……
“以你之能,希望你能在阖族震怒之下,保下那些无辜的子民吧。”顾台天叹了口气,无奈开口。
“恩,我会尽力的!”顾长生点头,眼底满是坚定。
南陈发兵巴蜀只取南疆固然可恶,可是,那毕竟是为了中原四国的制衡,就算是南陈掌权人有罪,可是黎民无辜!
她就算再怒,可人性未泯,一如那些甘愿就死为南陈子民求情的南陈兵一般,她也不想南陈的子民在巫蛊两族的积怨下,化为齑粉……
山门城,杀*戮还在继续,而巴蜀境内,还有百万南陈的后续兵马,这诺大的后续兵马,正是由昔日的无能皇子司马连城率领!
山门城的杀*戮还未传出,一道道疾风闪电般的身形却早已越过巴蜀的险峻天路,往中原四国的皇城而去……
数只疾风蛊,各自驮着一个苗衣蛊女,飞速的在中原的广阔大地上腾越飞驰。
而那蛊女手中,赫然捧着一卷明黄丹书……
这几个天书传令使中,还有一个神情激昂的身影,若是仔细看,尚可看出,正是红扶苏……
数个疾风蛊速度如飞,方向赫然是四国都城,还有大军交战的战场……
……
南陈皇都,夜色如墨。
座参天的高楼中,一个老道姑站在天台,看着明灭无垠的星空,目光停在北方的一颗闪亮星辰上,抬手直指,浑身大颤,“占室女星!占室女星芒指西南!完了!完了!南陈危咦!”
“天师师尊,这是什么意思?”老和尚身后,一个年轻的道姑不解的开口,他的道行,还不能参透天地。
老道姑身子打着摆着,惊惧摇头,“老身从占室女星斗冲勾陈之时,就夜夜关注天象,不敢稍有懈怠,只为能找到占室女星斗起之地以期能将之化解,可是,可是,怎么会在西南?那是巫蛊两族之地啊!神眷之族,非神力而不可解天机!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南陈完了!”
“师尊?”年轻道姑闻言大惊,眼前的师尊,可是南陈的护国法师,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师尊,我们要立刻把形象所得上报皇室吧……”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占室女星斗起西南地,中原浩劫至,南疆首当其冲,逃不过了!”老道姑摇头,拽起自己徒弟就往楼下奔去,“快快快!快去收拾行李,随老身躲进深山老林,等到天书下达时,就晚了!”
“天书?什么天书?”年轻道姑被老道姑拽着踉跄前行,一脸的惊疑不定。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快逃!晚了就是死劫!死劫啊!”老道姑不敢解释,连盹儿都不打的收拾行李。
转眼,南陈的护国法师楼人去楼空,再无一人!
第二日,南陈皇宫之中。
“太子,一定要派出人马,在司马连城班师回朝前将他做掉,他如今将兵权握在手中,如若回来,你的位置岌岌可危!”霍水仙一脸阴鸷的坐在大椅子之上,目光阴沉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一身太子华服的司马长昊。
“爱妃所言甚是,待他杀了顾长生那个贱人后,孤自当除之而后快!”司马长昊闻言一笑,想要靠近霍水仙,却被她一脸嫌弃的挥开。
霍水仙听到顾长生之名,如仙儿般的美脸之上顿时愈发阴沉如墨,双手青筋暴动,咬牙切齿的开口,“顾长生!贱人!本宫要让她死无全尸!”
她为司马长昊解了顾长生所下之蛊,又将司马长昊掌握在手中,南陈老皇帝年迈,朝廷大事尽皆托付司马长昊,如今,她的手中可是握着整个南陈,她就不信,要不了顾长生那个贱人的命!
“呵呵……一个贱族之人,不过得了点蛊术传承,就敢亵渎吾皇!”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太子宫殿之上响起,声音极尽轻蔑。
“谁?胆敢擅闯皇宫!”
刹那间,整个南陈太子宫大动,无数大内侍卫纷纷涌来。
宫殿之上,一个数丈高的蟒蛇,参天而站。
“呼!”
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蟒蛇对着下面的大内侍卫就是一口大喘气。
刹那之间,宫殿之下的侍卫倒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呼救声连天。
“谁?你是谁?”
从宫殿中奔出的霍水仙看到那参天巨蟒之时,美绝的眸底露出深深的惧意,惊慌的开口问道。
她的师傅,曾是南疆之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样一条蛊虫意味着什么!
南疆至宝之一,疾风蟒蛊,她曾经在浮屠妖姬口中听闻一二!
疾风蟒蛊之上,一个苗衣蛊女凌风而立,鄙视的睨了一眼霍水仙,不屑开口,“亵渎吾皇,罪在不赦,且等吾皇挥师中原,再来处决与你!”
说着,就无视大殿之下黑压压的侍卫皇亲国戚,手一抖,展开一卷明黄丹书,清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息,刹那间响彻南陈皇宫上空,仿若无边的蛊虫威压扑面而至!
“巫蛊历一万三千六百七十年,巴蜀南疆拥立新主,西南共主长生皇……滋以长生皇天书为证,诏令巫蛊两族子民,天书颁下九重之时,巫蛊两族千万兵马兵临中原之日!”
声音朗朗,震动南陈宫阙无数重。
许多南陈皇宫众人听到这声音,一脸不明所以的往声音传来出仰首望去。
还有一些听闻过天书之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就一脸灰败的委顿在地,直呼完了完了!
“不!不可能!那贱人怎么可能成了西南共主!天书怎么可能下九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霍水仙就在那曾经听闻过天书之人中,此时,她目疵欲裂,像个疯子一般,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贱民,亵渎吾皇,等待着吾皇裁决吧,犯我巫蛊两族者,一个都跑不掉!”天书传令使冷冷的睨了霍水仙一眼,抬手就是隔空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噗!”霍水仙踉跄后退,摔倒在地,大喷一口鲜血。
众人哗然,惊惧后退,隔空,隔了这么远的一掌,还能把人伤成这样?
高手!
绝世高手!
“哼!贱民们,天书已达,都洗干净准备好,来喂我南疆巫蛊吧!”天书传令使冷哼一声,留下这么让人肝胆俱颤的一句话,转身驾着疾风蛊消失在大殿屋檐之上……
整个南陈皇宫,乱了!
……
大周,朝臣汇聚的大殿!
梁王一脸病态难掩,却神情激愤的看着坐在龙座上的周临帝,语气铿锵,“父皇,你还要纵容周沐那逆子到几时?辽东二百万兵马,北蒙二百万兵马压境,南陈虎视眈眈屯定南边待发,这一战,我大周腹背受敌,绝无胜算!你这是要助纣为虐,亡我大周吗?你竟然还封了顾长生那个贱人亲王爵,如今她为我大周招来这亡国之祸,你有何颜面面对我周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放肆!放肆!你这个不孝子,反了你了!你竟敢当朝叱问朕!”龙椅之上,老迈的周临帝气的满脸涨红,浑身颤*抖。
“陛下,还请速速撤销顾长生亲王爵位,罢黜沐亲王之权,与其余三国同仇敌忾声讨南疆,声讨二人,否则,大周危夷啊陛下!”一个胆小怯懦的朝臣跪拜在地,惶恐祈求。
“陛下,罢黜二人,兵发南疆吧陛下!”
“……”
“父皇,请听朝臣谏言吧!”
“……”
满朝声讨之声,直指周沐和顾长生二人。
周临帝气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下面一干朝臣皇子,老脸狰狞,“放肆!放肆!那是朕的皇孙,他还在北边浴血奋战抵御北蒙辽东大军!你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三国群起而攻大周,都是因他和他的女人所起,他理应引罪伏诛!”梁王寸步不让。
“那是朕的孙媳,她的生辰八字尚供奉在周氏宗祠!她是朕的皇孙认定的妻,由不得你这个身染花柳病的孽子胡言乱语!”周临帝指着梁王,暴吼出声……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周朝堂风云
梁王听到周临帝的呵斥之声,老脸当即就黑了,却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身为大周的皇帝之子,他身染花柳病一事藏的相当隐秘,就连寻医都是悄无声息,就恐人知晓,如今倒好,竟然让周临帝如此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上呵斥了出来!
一时间,梁王的脸上青红蓝绿转化一圈,相当的精彩纷呈!
不过,老眼之中的恨意却愈发的暴涨了起来,据他多番调查,害他身染花柳病的那个倾城佳人儿出身清风明月楼,而据柳州城传来的密报,清风明月楼的楼主和顾长生那个贱人关系甚密,如此说来,他害上这种见不得人的顽疾,多少跟顾长生那个贱人脱不开关系。
不得不说,梁王真相了!
他只是根据猜测迁怒,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离那真相确实是无比的近了!
柳州城前城主不惜一切代价围攻顾长生,害的韩秋重伤,当年顾长生一怒,直接屠了城主府,而此事背后的主使梁王,顾长生看在周沐的面子上,虽然没有杀到上京取他的性命,可也狠狠的算计了他一把。
前事之因,后事之果,还真说不得谁对谁错!
“贱人!贱人!”梁王很是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两声,纵使抬头,目光阴鸷的看向上首的周临帝,声音阴冷,“区区弃妇,贱人之躯,何以能进入我大周皇室?父皇年迈,处事也愈发的昏聩了,她为大周引来这泼天的亡国之祸,就算父皇你容得下她,我大周皇室也容不下她,满朝文武也容不下她!”
“你!你!咳咳……”被自己的儿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斥昏聩,周临帝当即气的踉跄后退,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朝堂之上,另外几个王爷,低头,无声浅笑。
晋王,比梁王年轻许多的晋王看向梁王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满意,可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鄙夷。
“父皇,前后皆敌,中原大乱,如此下去,大周必亡,若是父皇再不收回成命,让周沐那小儿引咎就死,通缉顾长生那贱人,儿臣不才,只得请求开周氏宗祠,请族老出面主持朝堂了!”梁王再次上前一步,声色俱厉的开口。
开周氏宗祠,请族老主持朝堂,这是说的好听的,说难听点,那就是要罢黜了周临帝的帝位,由周氏老人另择新主!
一时间,下站的几个王爷心动了,立于其间的梁王无声而笑。
终于闹到了这一步。
依着周临帝对周沐的偏**宠**,若是等他老死立下传位诏书,那必是周沐继位无疑,可是,宗祠开,宗室罢黜周临帝,一切就不一样了,大周的新皇,定要从他们这群王爷中诞生一个,在如此风声鹤唳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问鼎九五之位,独独周沐,没可能!
“放肆!放肆!反了!反了!”周临帝一脸灰败的斜倒在龙椅之上,仿佛一下子年迈了许多岁一般,鬓角越发的苍白。
“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老太监韩善上前一步,一脸焦急,低声的宽慰,“沐亲王殿下鏖战北疆,还要靠着陛下稳定后方,长生亲王殿下身陷南疆,还要靠着陛下稳住中原,陛下您不能倒下啊,您要挺住啊!”
谁也没成想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局面,长生亲王出战南疆,首战告捷,大周朝堂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可是还没高兴几天,继之而来的就是四国大乱,三国合围大周!
中原四国的平衡,因为禁*忌之族南疆而破,一切追根究底还真是因顾长生而起。
可是,身为韩秋的叔父,韩善始终坚信,他侄女追随的人,不会错!
而身为大周皇帝的周临帝,对周沐更是寄予厚望,饶是中原大乱,三国围攻,在周围没有从南疆回朝之前,他也抵住朝堂诸多压力,苦苦支撑了两月有余!
只是如今,大周身陷囹囵,朝堂大乱,诸皇子夺嫡之战毫不掩饰,硝烟弥漫的朝堂,饶是周临帝,也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尤其是在梁王提出要开宗祠另择新主之时,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诸皇子夺嫡,朝堂已然成了不见硝烟的战场!
这无声的战场持续了数月,周临帝还在苦苦支撑,所为的,不过是能成就自己最看重的皇孙!
周临帝终于缓了口气,长长的叹了一声。
朝堂上已然吵成了一片,支持开宗祠另择新主的皇亲贵胄,不在少数!
而朝臣们在关于九五之位的争论中,皆选择了明泽保身,那是周氏皇亲的事儿,不论如何,跟他们这些个朝臣都没有必然的关系,一个闹不巧,宗祠不开,新主不立,那就成了谋逆的大罪!
“儿臣支持开宗祠,大周延绵数代,不能因为一个不肖的宗室子孙消亡!”
“臣弟附议,皇兄你已年迈,这皇位,还是在宗室之中择贤能而局吧,左右要度过此次亡国之祸才是!”
“儿臣觉得老皇叔说的有道理!”
“……”
皇亲贵胄乱作一团,争论声不休,饶是有几个出来为周临帝说话,也瞬间被淹没了去。
“内忧外患,大周已然积弊如此之深,朕之罪啊!这是天要亡我大周啊!”周临帝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朝堂,老眼微湿,仰头,无助的叹了一声。
周临帝是个玩弄帝王权术甚为老辣的帝王,手段阴狠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在治理朝堂之上,他广开言论,倒也算得上开明,否则,大周也不会有如今一番太平盛世。
只是,利弊向来没有个界限,放权的后果,在这战乱之时,倒是体现了个十足十,饶是他这个皇帝,都被质疑,都要被推翻了!
“父皇,还请早做决断!”梁王与争论之中上前,颇有几分身为表率的自傲,“让周沐小儿引咎伏诛,通缉祸害大周的顾长生,收回柳州封地,与三国议和,大军兵发南疆,亡国之祸可解!否则儿臣只能当那个不孝子,请开宗祠另择贤主了!”
“甚是!”
“言之有理!”
“……”
梁王的话语,当即获得了数位皇亲国戚的赞同。
“呵呵……”龙椅之上,周临帝闻言,突的就笑了,“另择贤主?说的是你吗?逆子!大周就算是此时亡国,王位也不会落入你这庸才之手!就算重开宗祠,朕依旧是周氏的族长,依旧拥有新主的表决权!尔等何苦如此逼朕?”
周临帝说着,踉跄的从龙椅上走下,居高临下的指着下面的诸位皇亲,厉声呵斥,“让朕的沐皇孙引咎伏诛?通缉他认定的妻?就算如此能够平息三国之怒,保大周一时安泰,可我大周的国威何在?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周纵然战败,我周氏一族,也不负先祖征战四方的遗志,亡得其所!朕年老昏聩,尚还有当年的威风,尔等正值壮年,却如此胆小怯懦!当真是我周氏的好子孙!”
说到这里,周临帝苍凉一笑,再次低头下望,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鄙夷,“同三国一道,兵发南疆?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片无尽的疆域之上,有两处禁地,就算是曾经中原大一统,泱泱大国都不敢擅闯,其一是北漠之北,大浪淘沙神陨之地,其二就是中原之西南,神眷之族巫蛊!朕之皇孙周沐,天纵神武,一度兴兵北蒙南疆,却是在边缘之地就见好既收,所为者何?这两处禁地,擅闯者,有死无生,一个不巧,就是中原的一场浩劫!”
“西南之地,穷山恶水,却盛产矿石,如此天然宝藏,你以为中原就不曾觊觎过?可为什么他们只需岁岁纳一点小贡,就能逃过中原诸国的觊觎?庸才们,回去仔细想想吧!”
周临帝的话语,让下站的诸位皇亲和朝臣都是一愣,神情有点莫名。
“父皇何必危言耸听,就算真如父皇所说,那也是后事,眼下,能让大周避过亡国之祸才是紧要!还请父皇早做决断!”梁王气急,再次不依不挠的开口。
“请父皇早做决断!”
“皇兄,听臣弟一言,周氏不乏英才子弟,即便是陨了一个周沐,也不至于亡国,可是,他纵容自己的女人,确实是给大周引来了亡国之祸,如此子弟,当舍则舍!皇兄对昔日的杜贵妃情深意重,可是此时却非儿女情长顾念旧情的时候,取舍之间,还请皇兄决断!”
周临帝一听提及周沐的祖母,当即暴走,“闭嘴!朕之爱妃,岂容你来提及!”
“皇兄这是什么话?若真是如此,臣弟也不得不说,当年先太子被立为太子,一不居嫡二不居长,所凭的不过是皇兄的偏爱而已,如今看来,周沐与其父何等的相似,凭借的不过是皇兄的偏爱,纵使他有战功,可是十数年荣*宠*,周氏待他已然仁至义尽,此番大祸滔天,我们容不得他!”说话的是周临帝的一个皇帝,当年夺储,这位王爷尚年幼,加上出身低贱,倒是躲过一劫,平时庸庸,不成想此时倒是给了周临帝当头一击!
第六百五十章 周临帝的决断
这位王爷所言不假,先太子被立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周沐受*宠*,更是没什么正理!
周临帝灰败的退回龙椅,老脸沧桑。
当年的老帐被翻起,这是在打他的脸,也是在揭他的伤疤!
“好!好!你们当真是好样的!平时兄弟友恭,君臣有别,如今倒是连起伙来逼迫朕了!这可真是朕的好皇弟,好皇子好皇孙啊!”看着下站的步步紧逼的众人,周临帝凄凉的笑。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心头一喜,这是要妥协的征兆?
周临帝妥协,那么,周沐必死无疑,夺嫡之争少了周沐这个劲敌,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周临帝看着下面的众人脸上扬起的欣喜,老脸微笑,带着一丝决绝。
如今,就算是身为九五之尊的他,也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进,那就要开宗祠另择新主,退,那就要处死他最心爱的皇孙!
怎么可以?他怎么肯?
他不惜棒杀亲子竭尽所能培养出来的皇孙,你让他如何能放弃?不能!即便是大周亡国,也不能!
大周,必须是周沐的,必须是他和陌陌的血脉的!
“呵呵……你们以为,朕会如了你们的意?太天真了……”周临帝看着欣喜的众人,凛然一笑。
满朝之人闻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被逼到这种地步,周临帝却这样笑,这太诡了,让他们不由得心慌!
而龙椅之上的周临帝,却扶着扶手,坐正了身子,皇威尽显,一脸冷凝肃穆的俯视着众人,冷厉开口,“想开宗祠另择新主?好让你们有名正言顺肖想这个位置的机会?朕告诉你们,做梦!朕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是你们逼朕,那就怪不得朕把事情做绝,让你们此生都无法名正言顺的肖想这个位置!”
众人闻言一惊。
“来人,拟诏,即日起,立周氏子孙周沐为太子,三军阵前受封无须还朝,册封周沐未婚妻顾氏长生为未来太子妃!”在众人惶然的目光下,周临帝老迈的声音,响彻朝堂,分外笃定,“大周若亡国与此劫,朕之皇孙孙媳自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大周若有幸逃过此劫,二人还朝时,朕立昭告天下退位,迎二人问鼎九五!”
“陛下!”
“父皇!”
“皇兄!”
“……”
朝堂之上,皇亲国戚,满朝文武百官闻言大惊失色。
宗祠未开,周临帝还是皇帝,他的诏书还是圣旨,正大光明,无人敢违逆!
梁王一脸灰败的后退了一步,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周临帝会临了来这么一手,明明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他竟然当朝下了这样一道等同于传位诏书的圣旨!这……
周临帝看着朝堂跪拜惊惶的众人,再次开口,“来人,再拟诏,朕自知将大周祸福系于一人之身,无颜面对大周万千子民,朕引咎下野!即刻诏请柳州城中太子妃义父半山先生入京,即日起,有半山先生代朕执掌朝堂诸事,先生耆老之才,才冠天下,朝堂之中旦有违逆者,斩!旦有不尊者,杀!”
引咎下野?
这……
这诏书就不是在位者的圣旨,而是先帝懿旨了!
这……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众人慌了,乱了!
周临帝这一招,太绝了!
绝的连一点儿后路都没给人留!
跪地的众人尽皆面露恍惚之色,一时间,全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个皇帝,竟然引咎下野,这……
这简直就是亘古未有之事!
而这引咎下野的皇帝在下野之前立下的诏书,那就是无可更改的先帝懿旨!
这……
一时间,所有的皇亲国戚,乱了!
周临帝这一手,忒狠了!
他竟然做的如此决绝,传位诏书下,引咎下野,连朝堂诸事都托付给了顾长生的义父半山先生!
违逆者,斩!不尊者,杀!
这也是先帝懿旨啊!
他们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咯咯……你这老头,眼光不错……”
突然,朝堂众人的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周临帝坐在龙椅之上,面对殿门,率先抬头。
朝堂众人也闻声回头……
然后,就全都愣了!
大周承五乾坤殿的殿门,高数仗有余,而此时,那殿门之上,赫然悬着一个诺大的蛇头!
蛇目如灯,歃血的阴凉,鲜红的蛇信子,足足有一两米,蛇嘴张合,蛇信子吐纳,一股子血雨腥风之气直扑大殿而来,险些把那些朝臣皇亲给吓撅了过去!
这这这……就这一张蛇嘴,吞上他几个人,都搓搓有余!
“啊!救命啊!”
“天!救命救命!”
“……”
看清殿门上的场景,朝堂顿时乱作一团,朝臣们尽皆惶恐的抱成一堆儿往后退,皇亲们爬着往龙阶上躲……
什么权贵,什么威严,刹那间荡然无存!
“护驾!护驾!”老太监韩善,也被场景给吓呆了,反应过来当即仓惶大吼。
偏巧,这日当值的御林军,正是往日里最凄惨经常撞到周沐手下身上的那一拨。
“俺滴娘,头儿,那是个啥东西!”年轻的小兵颤颤巍巍的拿着长*枪,目瞪口呆。
一条参天巨蟒,蛇身盘满了整个乾坤殿啊!
这哪里是蟒蛇,这简直就是一座山啊!
“完了!这下完了!咱们都要喂蛇肚子了!”御林军头领一脸惶惶,他们听到朝堂的动静前来护驾,若是刺客啥的,还有一战之力,可是……
这可咋战?这分明就是送死啊!
可是,身为御林军,他们只能进,不能退!
是以,御林军头领抱着一颗必死之心,拽着自己的手下就往前冲了!
“呼……”
一口蛇息,带着血雨腥风往涌来的御林军吐了过去!
“啊!”
“哇!”
“……”
刹那间,御林军像是被砍倒的麦田一般,齐刷刷的往后倒去跌做一团,动作出奇的一致,无人幸免!
“退下!本使不欲在大周大开杀戒,尔等若再敢近前,本使也只得让尔等来给疾风塞牙缝了!”蛇头调转对向大殿前的广场,站在蛇头之上的,正是一身苗衣,银饰叮当的红扶苏!
疾风蛊听到红扶苏的话,蛇眼顿时大放异彩,那意思,分明是在说,近前,都快近前来给偶塞牙缝吧!
疾风蛊的目光太过炽烈,让大殿前倒成一片的御林军呼爹喊娘的又是一阵儿后退!
“哎,疾风啊,你这是饿成什么样了?别急,别吓人家了,等咱们返回与大军汇合,本使就许你开开荤,吃个饱。”红扶苏弯腰,抚了抚蛇头,吩咐,“还不下去,咱们还有正事儿呢!”
“嘭!”听到回去就有吃的,疾风蛊当即就动了。
刹那间,就是一阵儿地动山摇,嘭的一声,疾风蛊落地,砸在了乾坤殿前,愣是把地面的大理石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蛇身倾时间从乾坤殿落下,屋顶上的琉璃瓦无一幸免,尽皆落地!
一时间,琉璃瓦的光辉随着疾风蛊的落地,连连闪动,光怪陆离,煞是好看!
“屋顶!屋顶!刚修好不过一年的屋顶!”蛇嘴逃生,那年轻的御林军看着被败坏殆尽的屋顶,顿时就哭了,这可是他们修了三个月才修好的屋顶啊,怎么才被宝亲王掀了没多久,就又被一条蟒蛇给掀了?
这……他们的命,咋就这么苦?说好的当御林军呢?则就跟泥瓦匠结下了不解之缘?
“啪!”一个巴掌拍到了那小御林军脑门上,御林军头领怒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
说完,就心神俱颤的将目光投向了乾坤殿前……
“嘶嘶嘶……”
蛇信子吐纳,蛇身蠕动,霎时间将大殿的门槛给扫平。
疾风蛊分外憋屈的低着蛇头,才能从乾坤殿数仗高的小门中爬了进去。
“咳咳……疾风,你该减肥了!动静弄得有点儿大!”红扶苏站在蛇头上回头望,不无唏嘘的开口,这可不是好现象,她这一来,就把自家皇主未婚夫家的门庭给破坏了,回去会不会受罚?
诺大的乾坤殿,威武非常,寻常时候容下数百文武百官,那都还显得分外空旷,可是如今,却显得分外局促了起来!
疾风蛊很憋屈,认命的把自己小山般的蛇身给盘了起来!
一层层的垒成了小山高,耷拉着蛇头,以防蛇头上的红扶苏会碰到乾坤殿的屋梁。
小山般的疾风蛊占据了朝臣们原本该站的所有位置,如今,所有的文武百官和皇亲贵胄都挤到了龙椅台阶上,乱成了一堆儿,有些个胆小的,早已被吓得昏厥了过去,甚至被人踩在了脚下!
这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很苍白,什么尊卑贵贱,统统都见了鬼去了,他们不断的后退,就差爬上龙椅了!
周临帝坐在龙椅上,后背紧紧的抵着龙椅靠背,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韩善的手,脸色也很惨白,“你!你!这!这!”
这真的是好大的一条蟒蛇啊!分分钟吞了大殿里的人都不是事儿的样子!
蛇头之上,红扶苏扫下了身上沾染的琉璃瓦碎片,看着下面惊惶的众人,半老徐娘嘴角含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天书下,红扶苏的意图
“哎呀,姻亲之国的老头儿,实在是抱歉,本使这坐骑它块头有点儿大……”
众人闻言,顿时就惊了!
“姻亲之国的老头儿?”周临帝老脸刷白,吞了吞口水指了指自己,“您指的是我?”
天爷,这种时候,皇帝的谱啥的都别摆了,一个不巧,就得给吞了!
红扶苏略带歉意的点头,看向周临帝,“这满殿的人,也就你这老头眼光不错,其余的么……”
红扶苏一边说着,一边居高临下的扫了周临帝眼前的众人一眼。
疾风蛊很配合,灯笼大的蛇眼,随着红扶苏的扫视而动。
刹那间,众人都觉得身上一冷,阴冷冰凉的感觉随着蛇眼扫来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后退!怯怯的再往龙椅靠近!
怕!他们真的是怕了!
不用这蟒蛇张嘴,就算是蛇尾巴那么轻轻一拨拉,也足够能拨拉死他们这一大片人啊!
“其余的人,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死啊!”红扶苏扫视完了,奕奕然的把未尽的话说完。
她这话音落时,顿时就有好些人吓尿了!
天爷!要死了!
“这……敢问阁下……”周临帝贵为九五之尊,还算是见过大场面,但此时也有点言语不详,迟疑的开口,仍是断断续续。
“老头儿先莫开口,先等本使忙完正事儿再与你叙叙着姻亲之故!”红扶苏轻声打断周临帝未尽的话,自认为自己相当的和善。
可是周临帝当即就噤声,惶然的不敢言语了。
红扶苏见此,轻哼了下,苗衣之下的手一抖,噤若寒蝉的大殿顿时传来银饰的环佩玎珰响。
明黄的丹书眨眼间在红扶苏的手中垂落,众人惶恐抬头望,只能依稀的看到丹书之上,几行金色的小字流光溢彩。
不是他们看不清,实在是蛇头太高,离他们太远。
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红扶苏宛若天神一般站于蛇头之上,蛇口大张,腥风血雨的蛊息顷刻间弥漫大殿每一处,让人压抑的将要窒息!
“巫蛊历一万三千六百七十年,巴蜀南疆拥立新主,西南共主长生皇……,……犯吾西南者,虽远必诛!滋以长生皇天书为证,诏令巫蛊两族子民,天书颁下九重之时,巫蛊两族千万兵马兵临中原之日!”
身为天书传令使,红扶苏恪尽职守,把天书宣读完毕,引目下望,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落针可闻。
“天……天书……”周临帝一个弹跳,甩开握着韩善的手,从龙椅上弹了起来,一脸的惶恐,“天书下九重,中原浩劫至!终究……终究是惹怒了禁*忌之族……终究是逃不过了……”
别的他没听大清楚,可是天书二字,他听得分明!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中原完了!浩劫……浩劫啊!”周临帝面如死灰的低喃,身形踉跄。
“呃……”蛇头之上,红扶苏微愣,“你这老头,怕个啥子?”
“天书下九重,中原的浩劫啊!我能不怕吗?”周临帝直觉的回道,他身前的百官皇亲早已吓得没了声息了。
“呃……虽然尔等也是贱族之民,区区小国,可是你家却生出了好孙子,而且你这小国,尚算得上是吾皇的龙潜之地,吾皇顾念旧情,想来不会对尔等贱民出手,怎的你就怕成了这样?”难道是她没说清楚?不应该啊!红扶苏不解。
“慢!”周临帝突然抬手大喝。
这反应,还真是吓了红扶苏一跳。
“天使你适才唤我什么?姻亲之国的老头儿?”周临帝堪堪上前了一步,终于发现了不妥,焦急的开口,“我生了个好孙子?我这小国是你皇主的龙潜之地?”
红扶苏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终于知道,感情这老头,没听清重点,“呵呵……老头儿耳朵不大好使,那本使来为你解惑,吾皇龙潜中原之地时,名讳顾长生!”
提起顾长生的名讳,红扶苏在蛇头上抬手覆胸为礼!
“顾长生!”周临帝惊,后退。
红扶苏继续,“吾皇,以风凰长生之名,承袭南疆蛊族皇脉!吾皇,以巫常长生之名,承袭巴蜀巫族皇脉!天书下九重,西南共主长生皇问鼎西南皇位,即将莅临中原!”
“西南共主……西南共主长生皇!孙媳她……她……”终于明白自己忽视了什么,周临帝闻言,顿时就凌乱了,头重脚轻站不稳了……
禁*忌之族的皇,意味着什么?
这一个瞬间,周临帝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当然,他身前的众人,更不大好!
能位极人臣,出身皇室,天书之说,多少都听说过,可是,此时天书下,顾长生为皇,这……
他们适才,好像在声讨顾长生,没错吧?
一时间,众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以诸位皇亲为最,那脸色都没有血色了!
“老头儿慎言!”红扶苏却在此时瞪眼,“吾皇天命贵极,神眷之皇,就算是纳了你家孙子入主天宫,你这老头也不能以孙媳称之!”
“呃……”周临帝闻言,老脸一阵儿发红,无言以对。
蛇头之上,红扶苏奕奕然整了整衣衫,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身为南疆重臣,又有拥立之功,她甘愿自降身价为天书传令使,自然还有别的目的,红扶苏俯首下望,嘴角微勾的看着周临帝,“小老头,你眼光不错,家里又出了一个得了吾皇眼缘的皇孙,此乃天佑你周朝小国,天书下九重,中原之地,除却你这小国因为与吾皇姻亲之故,或可幸免一二,其余的,大抵都是在劫难逃,如此,你可要明白身份,知晓轻重。”
周临帝闻言,心头一紧,张口欲言,可是碍于红扶苏之威,终究没法说出。
他突然觉得,他倾心培养的皇孙,或许,就要没了!
果不其然,红扶苏再次开口继续,“小老头,吾皇已然问鼎九重天宫,天书也已下达中原各处,想必不日,北疆即可休兵,吾皇的未过门夫婿也将还朝……”
未过门夫婿!
就这五个字,就让周临帝的身子跟着颤了颤!
红扶苏瞄了周临帝一眼,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再次继续,“小老头啊,做人要自觉,我西南的九重天宫,不可一日无掌宫君妃,如此,待得吾皇那未过门的夫婿还朝时,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周临帝听到“君妃”两个字,身子复又颤了颤。
红扶苏低头,老脸做甚为亲善状,全然一副苦口婆心模样,“小老头啊,你家皇孙能得一个君妃头衔,已然是得天之幸,君后未立之时,君妃代掌天宫,我等老臣为了全了吾皇的心意,已然做了让步,肯让中原贱族之民入住天宫,已然是为了取悦吾皇而做的退步,你家不过是失了一个皇孙,却在天书之下,保了大半周全,这也算是天佑,小老头你须得常怀感恩之心,惜福啊!”
“你!你!这……”这一瞬间,周临帝有些站立不稳,苦不堪言。
他的皇孙,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怎的就成了西南共主长生皇?
在中原之地,只有男人三妻四妾,如今倒好,他家皇孙竟然连个“君后”都当不得,还得看着自家媳妇儿三夫六妃!这……
他可是用培养皇储帝王的方式,来培养自己的孙子的,谁成想,竟然成了为人培养一个君妃!
君妃啊!
这真是气煞人!
却偏偏有苦难言,不敢违逆!
“老头儿啊!本使还是那句话,做人要自觉,待得君妃还朝,还要劳烦你将他送入我西南九重天宫才是!”说着劳烦,红扶苏却全然一副恩赐的模样。
这下,不光周临帝,就连满朝文武和皇亲贵戚的脸色,都分外好看了起来。
红扶苏却像全然未觉一般,挥了挥手,“天书已下,本使使命已了,周朝小国,望自珍重!”
说完这一句,红扶苏就像是巡查完毕的君主一般,驾驭着她那小山一般的疾风蛊,奕奕然的游弋而出,转眼如疾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然后,她嘴里的周朝小国,整个儿都凌乱了!
“这!这!这是顾……不!这是长生皇的御意?”周临帝灰败的坐回龙椅上,全然不理凌乱的朝臣,失神的呢喃,可就算是呢喃,他还是避开了直呼顾长生之名。
将周沐送入西南的九重天宫为君妃,这是顾长生的意思?
一时间,周临帝有些接受不能!
不过,说实在的,周临帝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这尼玛,还真不是顾长生的意思!
皇袍加身非是她愿,天书在她登位之前就已传下九重,而这将周沐送入九重天宫当君妃的御意,完全是南疆老臣的一片取悦新皇的“委曲求全”!
站在南疆和巴蜀的一众女官立场上,长生皇迎一个中原贱民入住九重天宫,那是有违祖制,于理不合,她们打心底里看不上中原贱民!
但是,长生皇征战南疆初时,与未婚夫婿同进共退,感情甚笃,她们强行的拥立了新皇,正打算做些事儿讨新皇开心,怕惹急了新皇,她撂挑子不干,是以才颇为委曲求全的传下了这样的御意……
第六百五十二章 菊花尚在否?
在南疆老臣眼中,他们的新皇纳一个中原贱民为君妃,是对那贱民甚至贱民所在小国的无尚荣*宠*,当然,这份荣*宠*还是在他们委曲求全的退让下,才能达成的。
是以,红扶苏将居高临下的施恩之举演绎的淋漓尽致,别夸人家演技好,人家真心的是本色演出!
因为,在她心底,就是真真的这么想的!
留下大周京畿的一片骚动,红扶苏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往南折返了。
当然,被施恩的那一方,红扶苏嘴里某个很有眼光的老头儿,愁得几天没吃下饭,大有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架势!
只是这些个事儿,顾长生是不知道的,此时此刻,她还未出巴蜀境内,正看着一个被生擒的将军,分外忧伤!
这个将军不是别个,正是和她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司马连城!
“呵呵……好久不见,想来你过的不甚好哇!”本来想说甚是想念的,可是顾长生想了想,忒做作,临了又换台词了!
不得不说,司马连城过的,呃……还真不甚好!
此时,他被五花大绑成了一个粽子,就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身为南陈的皇子,就那么红果果的被人撂在地上,呃……像只虫子一样蠕动,嘴里呜呜呀呀,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顾长生身边的女官见他蠕动,还不放心,上前猛地就踹了两脚,“老实点,吾皇面前,但有不恭,拿你南陈千万黎民作赔!”
那两脚踹的动静相当大,连顾长生都跟着颤了两颤,睨了一眼自己的女官,嘴角微抽,“你这……也忒不怜香惜玉了!”
这司马连城不负连城之名,长相那可是相当养眼的啊!
这女官咋就能下得去这狠手?
顾长生觉得,司马连城的身上,少说得被踹青两块!
有碍观瞻啊有碍观瞻!像她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就干不出这般辣手摧花人神共愤的事儿!
地上,司马连城牌的粽子还在蠕动不停!
顾长生见他的一张俊脸都涨青了,想必是有话要说,便对自家女官挥了挥手,“得!你把他嘴里的那块裹脚布给我拿开,让我跟他叙叙旧。”
虽然,当年四国皇储齐聚柳州城,害的她血洗横塘险些栽在了上面,可那毕竟已经是当年了啊,时过境迁,能见着这么一两个漏网之鱼,那心情,还是相当复杂的。
横塘一战,宁二身死,她怒极攻心,险些失了理智,司马长昊兄弟被周沐放走,为的不过是留给她活下来报仇的勇气,时过境迁啊时过境迁,如今这曾经被周沐用来当她延续生机的鱼饵,总归是没能躲得过去,落在了他的手中!
“遵命。”女官应了一声,把塞在司马连城嘴里的布团给扯了出来。
嘴巴重获自由,司马连城连声大咳。
顾长生坐在一张光彩陆离的大椅子上,神情颇为放松,瞅着司马连城,就不由得想到司马连城兄弟的基情,忍了几忍,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造化弄人啊,司马连城,菊花尚在否?”
众人:“……”
一阵儿莫名其妙啊!
所有的女官,都有点儿不知云里雾里的感觉,当然,司马连城也不知所措。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能理解,顾长生这一句“菊花尚在否”到底是啥子意思!
“哎!”顾长生见此,叹了口气,径自摇了摇头,“想来你那一朵老菊花应该是尚且健在,毕竟,外面的百万兵马,是由你率领的不是?”
“从南陈一个一无是处的男癖皇子,到手握军权的实权派皇子,司马连城,这才过了多久?你果然让吾刮目相看啊!”
司马连城闻言,终于挣扎着看清了那一团金光闪闪明黄中的身影,“你!你!你是西南共主?”
“诚然!”顾长生闻言,勾唇一笑。
“你!”司马连城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发自心底的恐惧。
横塘湖,那个疯魔的宛如罗刹临世的女子的样子,再次在心底回荡,让他的身子连颤,面如死灰。
逃!
他想逃!
一阵儿挣扎,身上一阵儿灰尘溢出。
“咳咳!”顾长生被这扬起的灰尘呛了下。
“吾皇?”当即有女官紧张的上前,一脸担忧。
“我没事儿!被呛着了!”顾长生摆手,当了这西南共主之后,她无限的在往搪瓷娃娃靠近,那是吭一声都能让人紧张万分的节奏,这让她听无语的,嫌弃的摆了摆手,顾长生开口,“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洗扒干净了再带上来!”
好歹是个皇子啊,让他能死的有几分体面,倒也不枉她和司马连城相识一场了!
顾长生觉得,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而女官闻言,却面色微变,终究是提着司马连城下去了。
“顾长生!顾长生!”司马连城才被带下去,大军帐外,就传来孛儿只斤念的一阵儿大呼小叫。
“呔!吾皇帐前,禁止喧哗!”
当即,就有守卫的大成蛊女轻声呵斥。
“呔!呔你个大头鬼啊!给奶奶让开!”在大成蛊女面前,孛儿只斤念丝毫不惧,抬鞭子就是一扒拉!
那蛊女守卫一愣,可是想到此人跟自家皇主的关系,只能生受了!
孛儿只斤念再接再厉,东扒拉扒拉西扒拉扒拉,转眼就一撩营帐的珠门,闪身而入。
顾长生看见那个生龙活虎的瘦长身影,一阵儿扶额,“念啊,您老这伤势,果真是恢复的快啊!”
“那当然,也不看看奶奶是谁!”孛儿只斤念闻言傲娇的抬起小下巴,“奶奶可是帅八百人力战百万敌军,血洗山门城的猛将!猛将懂不?”
“见到吾皇,还不行礼!”营帐之中,几个女官轻叱。
“边去!”孛儿只斤念毫不犹豫的叱了回去。
女官们一阵儿无语,可是见自家皇主一脸无语却没什么生气的表情,当即忍了!
这是他们在中原贱民身上,第n次吃瘪!
此时,她们算是明白了,所有有从龙之功的那些个中原贱民,都惹不起啊惹不起!
各个都比她们这群神眷之族的女官还嚣张啊,偏偏,她们的皇主,无底线的纵容!
她们还能说啥?
俩字:忍吧!
“名留青史啊!这感觉,就是拉风!”孛儿只斤念在顾长生面前,难掩的神采飞扬。
顾长生闻言,眉头轻蹙,“命都差点儿留没了,一些虚名而已,值当的?”
孛儿只斤念是为了她才鏖战后方,她岂能不知?
如此作为,大抵是想让她少些负罪感罢了!
“那不一样,你是不知道,我这人,可在乎脸面了!”孛儿只斤念全然一副注重名利的模样。
顾长生也不多做计较,这份情,她记得就好了!
给孛儿只斤念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没伤到根本之后,顾长生才松了口气,山门城一战有多么的惊心动魄,事后她从无一完人的暗夜军身上,深有体会!
那一战,暗夜军全军受伤,上百人险些丧命,若非暗夜军一直秉承留的一息见她就有生机,用尽她留给他们的药保住最后一口气,等到了她的救援,否则,那真是一次大的伤亡!
可即便是如此,此时暗夜军中,尚有数十人下不来床!
再她身怀神药又有大成医术的情况下,那数十人也要数月才能完全康复!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重重!
“顾长生,我听说你的子民,把司马连城给生擒了?人呢?带出来,奶奶要抽他百十鞭子,虐他千万遍!”检查完身体,孛儿只斤念响起了来意,当即问了出来。
女官们早已被顾长生屏退,此时大军帐中只有顾长生喝她两人,当即两人都甚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让人带下去洗扒干净了,你是没见到他那个狼狈样,整个人儿像从泥巴里捞出来似得,忒惨!”关键是差点呛死她!
“呃……你把人百万大军囚困一处,困而不战,反到百万大军中生擒了人家的将军,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孛儿只斤念不解。
“算账啊!”顾长生斜卧在龙凤椅上,挑眉,“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紧,和他有些个未了的帐,今日把他擒来,就是为了把帐算清!”
孛儿只斤念闻言,当即就摇头连连,“惨!忒惨!落到你手里,还能落到好去?”
“人在做,天在看,纵然是司马长昊,都未必能激起我的必杀之心,可是这个司马连城,却是真正难逃一死!”斜卧榻上,单手支头,王冠垂珠流光溢彩,光神的眸底,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值当的你如此兴师动众非要把他生擒了来?”孛儿只斤念闻言,更加不解了。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顾长生挑眉,没有回答。
两人如同顾长生未成皇前一般,东拉西扯,可是大军帐外,却是一阵儿兵荒马乱。
一众老臣跑到一处,逮着一个生擒来的囚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无数遍,老脸上都难掩的忧思……
第六百五十三章 红岩神人的壮举
“吾皇让你们把他洗扒干净再带上去?”一个老女官,眉头紧皱的问道。
“是的大人,手下踹了这囚犯两脚,还被皇主斥责不够怜香惜玉。”应声的正是在大军帐中伺候的年轻女官之一,而此时,她颇为恭顺。
一个大浴桶里,司马连城依旧被绑的严实,被数个老女人看的直发毛。
终究忍无可忍,眸底闪过一抹决绝,嘴角一抿。
“嘭!”
下一个瞬间,整个浴桶被一个老女官一掌轰的稀巴烂,司马连城无力的摔落在地,像一只落汤鸡,狼狈非常。
老女官一脸恨恨,肃穆呵斥,“放肆!竟妄想自裁一死!”
适才,司马连城确实是想咬舌自尽来着,可是此时,他却发现,自己连咬舌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司马连城惶然,这几个老女人,都是绝世高手!
“吾皇看上的男人,生死都在吾皇手中,贱人,你的命,从你入了吾皇之眼开始,就不在属于你自己!”另一个老女官对着身后的年轻女官挥了挥手,“来人,把他带下去,仔细梳洗了,免得污了吾皇的法眼!”
“是!”
当即,年前的女官上前,把司马连城给提溜了下去。
“这又是怜香惜玉,又是梳洗的,难道此囚真的和皇主有段渊源不成?”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毕竟,他是那该死的南陈贱民!皇主若真是对他青睐有加,我们还真不能逆了她老人家的意乱来。”
提到南陈,几个老女官一阵儿咬牙切齿,脸上恨意难掩。
“如此,若皇主真的看上,那少不得要祭出忘尘蛊,抹了此囚的过往!”
“慢来,我们还是去寻红岩大人商议一下,免得惹了皇主不快!”另一个老女官一脸担忧的抬头望天,“咱们这个新皇啊,这皇位都坐的心不甘情不愿,视我们巫蛊两族的倾天权势如草芥,真惹得她不快,我西南千万里疆域无主,皇脉断绝,千年之后,我巫蛊两族将再不复侍蛊行巫之力,大意不得,大意不得啊!”
一众老女官闻言,脸色凛然,当即商商量量的去寻红岩娇娇了。
她们的担忧,顾长生自然不知道,她正和孛儿只斤念凑在一起好吃好喝的谈天说地,兼等待司马连城被送来,了却这段因果。
果然,女官们的办事效率相当快,不一刻就将司马连城洗漱穿戴一新给送了上来,同时,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红岩娇娇。
顾长生看到红岩娇娇时,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冷哼了一声,撇过脸不看她。
丫的,就是这个老货!
就是这个老货扒光了她,把王袍套在了她的身上!
靠之!
顾长生每次见到红岩娇娇,都很有几分咬牙切齿!
心里那个恨啊!偏偏这红岩娇娇是风凰一族的前朝老臣,对风凰一族忠心不二就差灭族了,顾长生想动点真格的教训她一下,都心有愧疚!
是以,顾长生是真的很想跟红岩娇娇来个王不见王,以免自己一个把持不住,真把这前朝老臣给揍了!
司马连城被按跪在地上,目疵欲裂,言语不能。
红岩娇娇却在顾长生的冷脸下,腆着一张老脸上前行礼,“红岩拜见吾皇,吾皇红颜千秋!”
“哼!”顾长生再别开脸,依旧不搭理她。
“呵呵……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再得一如花美眷,充盈天宫。”红岩娇娇讪讪一笑,腆着脸道喜。
顾长生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瞪眼,恶狠狠的看向红岩娇娇。
孛儿只斤念坐在顾长生下首的位置,捂着嘴*巴,强忍着笑意,那五官深邃的眉眼都快忍的扭曲变形了。
在孛儿只斤念心里,她这个朋友顾长生,向来是个啥都吃,就是不吃亏的主!
皇袍加身那事儿,孛儿只斤念听说之后,可是真真的仰天长笑了三声,把伤口都笑裂了!
笑眼微眯,孛儿只斤念对着红岩娇娇暗暗的竖了下大拇指,手掌下传来压抑笑意的低语,“红岩娇娇,你真乃神人!连顾长生你都敢扒,让她吃了这般大的哑巴亏,你还能活在世上,你得感激你家族曾经的付出,为你换来这一条命啊!”
红岩娇娇闻言,一脸讪讪。
“再笑!再笑老娘把你扒了插旗示众!”顾长生怒目而视,瞪了幸灾乐祸的孛儿只斤念一眼。
孛儿只斤念闻言,痴痴的笑了两声,歪头,不言语安静看戏了。
顾长生睐了红岩娇娇一眼,目光颇为不忿。
天可怜见的,她是真的不想见到红岩娇娇,每次见到,都手痒难耐啊!
红岩娇娇当然知道皇袍加身的事儿是个禁*忌,不能提,每次提起她都要被小虐一番,不过想想被饿得皮包骨头瘦的巫蛊之王,红岩娇娇不由得冷汗连连,连忙腆起小脸转换话题,“吾皇眼光真是不错,这南陈的贱民囚犯,虽然身份低贱,但长相还真是俊俏,难怪能入了吾皇的法眼。”
“恩?”顾长生瞪眼,不解。
红岩娇娇颇为和善的看了跪地的司马连城一眼,再次继续,“这身份虽然低贱,还是戴罪之身,但只要吾皇心悦,臣等自然无话可说,吾皇,南疆有种密蛊名曰忘尘,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往事,还有一种密蛊,名曰牵情,可以让人魂牵梦萦痴爱一人……”
“还有吗?”顾长生愣。
“还有一种密蛊名曰同心,只是这人低贱戴罪之身,想要和吾皇同心连命那是万万不够资格的,不过吾皇充盈天宫的一介低贱宫人,用上忘尘蛊和牵情蛊,就尽够了!”红岩娇娇全然一副体查上意,赤胆忠心的模样。
顾长生总算是明白了所以然,脸色当即就漆黑漆黑的了!
“吾要用忘尘和牵情?恩?”顾长生问。
红岩娇娇低头,“吾皇红颜千秋,魅力无远弗届,不用自然也能让此囚死心塌地甘为宫人,可是,巫蛊两族和南陈正值战时,他少不得会有些念旧……”
红岩娇娇觉得,她真的是个赤胆忠心的好臣子!事事都未新皇考量,天地可鉴!
“吾要将他纳入天宫?恩?”顾长生再问,眉眼阴鸷。
“生擒来的时候脏乱不堪,如今洗扒干净到算是一个英俊儿郎,吾皇眼光果然非同常人。”红岩娇娇奉承道。
地上跪着的司马连城,一脸惊恐莫名。
而顾长生却当即暴走了,呼啦一下子就从龙凤椅上坐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隔空往红岩娇娇拍了下去。
“嘭!”
“噗通!”
利索的两声声响,半老徐娘红岩娇娇利索的扑地了。
“我去你个先人板板,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要把他纳入后宫了?”顾长生一个闪身,出现在红岩娇娇身前,把她给提溜了起来,咬牙切齿。
“呃……”红岩娇娇愣,这一巴掌拍的,她倒是没受大伤,就是心灵有点受伤,有点儿丢脸而已,茫然的老眼看向自家新皇,红岩娇娇迷茫,“不是皇主您老人家怜香惜玉,让人洗扒干净送上来的么?皇主放心,我巫蛊皇族神眷之族高高在上,可只要皇主你老人家开心,臣等即便是看不上这区区贱民,也断然不会违逆皇主,臣等对皇主的赤胆忠心,可昭日月!”
天可怜见的,她所说的,句句属实!
孛儿只斤念低头,身子花枝乱颤,压抑笑意压抑的几欲疯魔。
顾长生无语凝噎,愤愤的大喘气,才忍住撕了眼前人的冲动,一口小白牙咬的嘎吱响,“我老人家还真尼玛该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红岩娇娇汗颜,“皇主言重……”
“你!”顾长生对眼前这缺根弦的半老徐娘是真的没言语了,尼玛,为嘛红岩娇娇的姻亲一族中的红扶苏那么心思通透,这红岩娇娇却这么傻缺呢?
她是夸她吗?她尼玛分明是恨不得撕了她好不好?
人,果然,缺根弦到一定境界,堪比无敌!
而红岩娇娇,已然修炼到了无敌的境界边缘,相去不远!
“嘭!”顾长生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了司马连城的身上,拽着红岩娇娇与司马连城四目相对,愤愤然的出声,“瞪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就这张脸,勉强算得上俊秀,可是比起我家妖孽,那可是差了不止一筹!红岩山上,你与我家妖孽曾有一面之缘,想必记忆犹新,这能跟我家妖孽比吗?我看上他?我尼玛眼瞎啊?”
“呃……”想到红岩山上那个立于自家皇主身边的紫金色身影,琼枝玉树宛如神邸,红岩娇娇一阵儿失神。
“泥土瓦砾,妄想同日月争辉,这般货色,你也敢往我身上贴,红岩,别怪老娘没提醒你,我家妖孽脾气不甚好,最是小肚鸡肠,待他回来,这件事儿传到他耳朵里,少不得要翻了醋坛子,醋溜了你,你最好给老娘躲着他点!”顾长生瞪眼,“落到他的手里,纵使老娘出面,也未必能保的下你,你自求多福吧!”
“呃……”红岩娇娇愣,一脸的不敢置信。
孛儿只斤念适时的擦口……
第六百五十四章 长生一怒,血流千里!
“红岩大人,说你神人,你还真不愧神人之名!”孛儿只斤念汗颜,一脸崇拜的望着红岩娇娇,眼神之中难掩同情,“听你家皇主的话,若想保命,趁早溜之大吉,我那师兄一身玄武已趋大成化境,就算你家皇主盖世神武与他切磋,不动用巫蛊神力,也难有胜算,神人你自求多福吧!”
啧啧……孛儿只斤念一句话说完,摇头连连,心底腹诽不止,神人啊!不愧是神人!坑了顾长生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往她师兄的女人身边塞男人,这红岩娇娇的胆儿是龙肝虎胆练成的吧?也忒壮实了点。
“大成化境?”红岩娇娇闻言变色。
“若非体内顽毒未清,我家妖孽早就能入化境摆脱肉身桎梏,红岩,你可真是做的一手好死!”想到自家妖孽,顾长生颇与有荣焉,可是想到红岩娇娇的作死行径,顾长生就一阵儿头疼,“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偏巧,我就是他的逆鳞,红岩你坑了我,我看在你与我母族忠心的面上,可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竟然敢在这事儿上给我犯浑,他不知晓便罢了,若是知晓,少不得要动了火气,你趁早给我回去大泽山躲上一阵儿,待我与他大婚之后再出来走动,不然落在他手上,你真讨不了好去!”
“可是……臣……”红岩娇娇的声音,顿时就惊疑不定了。
顾长生睨了她一眼,甩手将她扔到一边的椅子上,脚尖一点,踩到了司马连城的背上,冷声开口,“我哪里会看得上这等样人?我要你们把他擒了来,为的不过是要了却昔日的旧怨!”
手微抬,一道劲力发出,司马连城顿时捂着脖子仓惶的咳嗽了起来,“顾长生!你……你竟然成了西南共主!”
“不然呢?”顾长生嗤笑,“司马连城,昔日*你在柳州城中,不是已然知晓,我就是那占室女星应昭之人了吗?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我的斗起之地会在这西南?”
“你!你想怎么样?”司马连城俊秀的脸上满是惊慌。
“呵呵……我想怎么样?”顾长生浅淡一笑,目光中难掩一丝狠历扫向下跪的司马连城,“司马连城,我顾长生一生,向来不记仇,因为有仇我大抵当既就报了,偏偏有一个你,让我记恨到了如今!”
声音冷如冰,宛若从深渊寒潭中发出,顾长生脚下微动,司马连城的嘴角当即有一丝血色溢出。
“占室女星斗冲勾陈,四国皇储齐聚柳州城,司马连城,知晓我儿避灾百里山的,唯有你!”顾长生周身,杀气横溢,整个营帐之中,寒风烈烈,“你以我儿为饵,兵发百里山,调虎离山引周沐出城相救,山火绵延数日,周沐重伤,我儿手沾血腥才能杀出重围!是你!司马连城!你害我血洗横塘身陷囹囵险些堕入魔道,你害我宁二身死,你害我檀女魂睡,你害明月楼百余死士命亡,你害我身边之人鏖战皆伤,司马连城,你赔我宁二命来!你赔我他们命来!”
脚下又是一个用力,顾长生周身的恨意喧嚣,如有实质!
“噗!”她的脚下,司马连城狠狠的喷出一口血,染红了他身前的万金绒毯。
顾长生恨意不减,再次开口,“南陈皇储之中,仅余你和司马长昊二人,你母族式微出身卑贱,却能在司马长昊的眼皮子底下长成,司马长昊的隐忍男癖之情是其一,你心机深沉抓住他的弱点求生是其二,我早知你心机无限,不成想你竟敢给我惹出那等泼天祸事!司马连城,当日一战,你联合北蒙辽东,数万之兵围困与我,若是除了我倒还罢了,可惜,我活了下来,那么时至今日,你落入我手,当是偿还我宁二性命之时!”
想到那个总是像背后灵一般跟在她身边的身影,顾长生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宁二,我会为你报仇,参与当日之事的所有皇子,一个都别想逃过,我要用他们的骨血头颅,来祭你的在天之灵,来祭明月楼百余死士的亡魂!”顾长生低头,轻声呢喃。
“啊!”
地上,司马连城身体一震扭曲,骨骼在顾长生的脚下尽碎,他撕心裂肺的吼,吼声响彻西南大军营帐,引得一众人惶惶。
“是王帐里传来的?怎么回事?”
“难道吾皇有那方面的癖好?”
“不像啊,难不成那囚犯冒犯了吾皇?南陈贱民,果然该死!”
“……”
王帐之外,以为顾长生将纳司马连城入天宫的一众女官,疑惑非常。
王帐之内,顾长生冷眼睥睨地上半死不活之人,如云端高阳,光华璀璨,不可一世。
“杀了我!杀了我!”骨骼尽碎,司马连城面如死灰,这入骨的疼痛,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栗,及至此时,他只求一死解脱。
顾长生所言不假,他心机深沉,横塘湖一战,真是他在背后算计,如今落入顾长生的手中,尤其是在顾长生成了西南共主长生皇之后,司马连城自知,在劫难逃!
“呵呵……”顾长生闻言,讥讽淡笑,却在此时收回了脚,王袍耀耀,红光流转金光闪闪,尊贵非凡的转身,走回龙凤椅前,挥袖而坐,迤逦的裙摆闪成一道光,在她身后溢彩,目光凛然,如视草芥,顾长生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司马连城,云淡风轻的开口,“想死?没那么容易!吾要让你机关算尽皆成空,吾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求的南陈王权在吾手下化为齑粉,吾曾警告过你,惹了吾不快,吾势必荡平你南陈,让你南陈皇室化为尘埃,如今,当时吾兑现昔日言语之时!”
“你!”司马连城闻言,目疵欲裂,挣扎不休。
“来人,将他给吾压赴三军阵前,亲眼看着他手下的百万兵马生祭吾西南巫蛊,南陈不亡,不许他一死解脱!”红光流转,金袖一挥,顾长生冷声下命。
“谨遵吾皇之命!”
当即就有两个女官应声而出,将地上软瘫成一团无骨之肉的司马连城拖了下去。
“顾长生你敢!你这个魔女!你敢亡我南陈!你……”
王帐之外,传来司马连城不甘是嘶吼,转眼消弭。
“吾不敢?吾要让你亲眼看看吾敢不敢!”顾长生清冷的声音响彻西南大营上空,清晰无比的传入司马连城的耳中,“吾之子民听令,巫海蛊潮,给吾吞了南陈那百万入侵吾西南的后续兵马,让他见识一下吾西南神眷之族的威名!”
“谨遵吾皇之命!”
“谨遵吾皇之命!”
“……”
霎时间,激动的应命声响彻西南大营上空,巫蛊两族字面迫不及待的应命而去,巫海蛊潮翻涌,顷刻间向着前方被围困的南陈后续兵马涌去。
“不!”
司马连城的嘶吼声响彻天际,淹没在巫海蛊潮之下。
前方战鼓雷动,千万巫蛊子民,祭出巫蛊之术,黑压压的蛊潮,如同滔天的黑色浪潮,转眼没入南陈后续兵马之中。
“啊!”
“救命!”
“嘶……”
“……”
无助的呼救声响彻巴蜀的一处,百万南陈兵马,毫无反击之力。
一个士兵的臂膀被撕裂开来,鲜血四溢,转眼整个人被一只蝎子蛊吞入腹中,无数人观之变色,四散奔逃,终究难逃葬身蛊腹的命运!
“啊!”一个士兵身子被蛊虫吞食,只余一个脑袋,发出临死的最后一声嘶吼,转眼消弭。
巫海蛊潮,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席卷一切生灵。
“我西南神眷巫蛊之族,高贵不可欺也!尔等贱族之民,竟敢违背先祖保命之约,犯我西南,其罪当诛!”
“杀!”
“杀!”
无数巫蛊男子,身不能侍蛊,却安然无恙的随着巫海蛊潮厮杀其中,将一个个砍倒的南陈士兵扔入蛊虫之嘴,将一个个残肢断臂扔到巫术祭出的骷髅头之中!
这是一场泄愤的战争,在敌人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况下,西南巫蛊两族积压了千年的怨愤,爆发开来!
杀*戮,唯有杀*戮,唯有鲜血,才能洗净他们西南碍于祖训隐忍千年的憋屈!
这是一场屠杀,血染巴蜀,百万生灵在巫海蛊潮的涤荡之下,化为齑粉,化为巫蛊的嘴中餐!
无人幸免,无人能逃!
司马连城呆若木鸡,神魂大颤,看着自己的兵马一个个被吞食,绝望的倒地不起。
当即有人将他拖下去救治,待他苏醒,再次将他提溜到三军阵前,亲眼看着那一片杀*戮不绝的汪洋……
前方一边倒的战争,丝毫影响不到被无数大巫和蛊女护佑的王帐。
可是此时此刻,王帐之中,情景却非常的怪异。
顾长生听着前方隐约传来的杀*戮声,脸色不是很美丽,但是她知道,这杀*戮,终究是难免!
饶是孛儿只斤念也跑了出去瞅了几眼,不一会儿就一脸死灰的回来,脸色灰败,摇头连连,“太血腥了!真的太血腥了!吓死奶奶了!”
可是,却有一人,比孛儿只斤念更面如死灰……
第六百五十五章 竟敢辱我夫婿
那更面如死灰的不是别人,正是红岩娇娇!
此时她就坐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一脸愁思的进退为难!
“皇……皇主……”迟疑了好久,红岩娇娇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顾长生的沉思。
上首龙凤椅上,正聆听远房征战杀*戮的顾长生闻言,嘴里几不可见的应了一声,“恩?”
这一声轻应,几不可闻,恬淡至极,红岩娇娇的身子却是一颤。
“臣……臣……”嘴唇有点儿忍不住的颤抖,红岩娇娇一脸便秘模样。
“哎呀,红岩神人,你这是什么表情?”一旁的孛儿只斤念忍不住的开口,一脸幸灾乐祸,“要我说,你还是听你家皇主的,趁早找个地儿躲躲吧,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师兄迟早都会知道,到时候你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我……”红岩娇娇一阵儿憋屈。
说实话,她很想找个地儿躲起来来着,那可是已趋化境的人啊!
红岩娇娇能够身历三朝,见识自然比别人要多一些,对于中原化境之说,并非没有耳闻,相传,中原之地古来不乏武修者,武修追求的极境就是大成化境,相传到了那一境界,灵魂可以不受肉身桎梏,即便是肉身老死,灵魂依旧可以完整的再寻寄主,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但也和长生相差无几,那是无限接近于神的存在,强势不言而喻!
如人神密宗上氏一脉,虽然传承至荒古之末,那也只是血脉代代相传,肉身也有老死时!
这般等同于夺天地造化修炼成的人,千年难出其一,大多是隐世强者,竟然好巧不巧的让她给遇上了,而且,她们好像还犯了一个了不得的错误!
红岩娇娇的迟疑和左右为难,终于让顾长生察觉了不妥,凤眸微眯,她回头,“红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
“臣……臣只是有点儿担心。”红岩娇娇急的都快哭了。
“担心什么?”凤眸如电,顾长生惊疑不定的看了红岩娇娇一眼。
“天书传令使……臣担心,臣的亲家还能回来不?”红岩娇娇一脸菜色的开口。
顾长生闻言,心头一震,当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红岩娇娇的亲家,红扶苏!
说实话,从她皇袍加身之日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红扶苏了!
心头一震,顾长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声如雷霆,顾长生目光如炬的盯着红岩娇娇,让她无所遁形。
“亲家她……她去那周朝小国传令了,虽然前往北疆的传令使不是她,不过以老身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在天书下达周朝帝都之后,往北疆去一趟……”在顾长生的威压下,红岩娇娇低头,全然不复往日的淡定。
“红扶苏去传天书了?仅仅是一道天书,应该不会让她身陷险境吧?怎么会回不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我,还不快说!”顾长生闻言瞪眼,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老臣,在她登临皇位之初,降尊纡贵的去当天书传令使,这不正常!这非常的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长生直觉的,这尼玛绝壁有鬼!
心底不好的预感更胜了!
“那个……那个她除了去传天书,还表达了我们西南欲迎皇主您的未婚夫婿来,有意册立……册立君妃。”
“噗!”
“什么?”
孛儿只斤念当即一口茶就喷了出来,顾长生闻言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君妃?君妃?哈哈……笑死奶奶了!红岩神人,你还真敢!”孛儿只斤念看向红岩娇娇的眼神,活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那是各种震惊。
“你!”顾长生一个探手将红岩娇娇给抓到了眼前,拽着她胸口的衣衫,俯视,一脸气急无语。
“皇主,臣等真的一片好心啊,不论是我南疆还是巴蜀,一女多夫都是寻常事儿,更何况贵为皇主?臣等虽然看不上中原贱族之民,可是也不忍让皇主您的心思落空,所以才把这意思传了下去……”红岩娇娇变色,连忙解释。
“我的心思落空?你是怕你们的心思落空吧?你们还真是好胆子,作的一手好死!”顾长生怒,一把将红岩娇娇甩在了地上。
红岩娇娇爬起,跪地,噤若寒蝉。
天可怜见的,当日红岩山一面之缘,她可没看见皇主的未婚夫出手,谁知道竟然能强到那种地步?
已趋化境啊!
吓死个人!
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和那些老臣一起,擅自做决定。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是怕我履行婚约离开西南之地吧?见鬼的你西南一女多夫,跟老娘有何关系?”顾长生来回踱步,恼怒非常,“我和妖孽的婚约,始于未起之时,与西南无关!与你们无关!我纵然你们借由南陈进犯巴蜀而兴兵中原,来泄千年积怨,身为风凰巫常后人,我责无旁贷,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知道身在其位会多有身不由己之时,可是皇袍加身之日,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们许我自有,却转眼就妄想左右我的私事!”
“红岩,你们故步自封一意孤行,这个祸事闯的也忒大了!”顾长生瞪眼,“我没有问鼎中原的野心,最起码现在不会!南疆二十余年间两次内乱,虽然没有伤到根本,但终究需要时间调息,南疆巴蜀需要时间来恢复到鼎盛,而我,我会让西南之地在我手中走向极盛,睥睨四方,但你们休想左右我!”
“皇主……”红岩娇娇闻言,怯怯应声。
红光溢彩,锦衣阑珊,顾长生回眸,“红岩,妖孽天纵之资声满中原并非浪得!我顾长生选的男人,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我告诉你,若非身上顽毒未清,他早已以不满二十之龄,问鼎大成化境!即便是如今在大成边缘徘徊,我西南的传令使和疾风蛊在他手下也走不了一招!”
“皇主救命!”红岩娇娇闻言,大惊。
“救命?他远在北疆鏖战北蒙辽东,远在数千里之外,你让我如何救命?”顾长生坐回椅子上,一脸灰败,“红岩,我一直知道,巫蛊两族自视甚高,不成想,你们竟然故步自封到了这般地步,你是没见到妖孽他挥刀如剁菜,让无数蛊虫丧生在他刀下的场景,否则,你们绝不会有今日的狂妄之举!”
即便是在现代,顾长生身在军中,也知晓无数机密,红尘之中,不乏古武修炼者,大成之人也不是没有,就像她家老爹,修的是奇门玄学,若非有一定成就,也难禁锢蛮蛮的神魂,而现在是古代,古代的人杰可夺天地造化,饶是人神后裔不戒小和尚不忌惮妖孽几分,由此可见他的成就!
西南这些个老臣,真是愁煞她了!
“竟然要立他为君妃?君妃啊!如此侮辱与他,他定会意难平,少不得要怒上一怒……”顾长生失神的呢喃,妖孽生气,她只看到过一次,那挥刀剁菜宛如魔鬼的模样,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皇主……”红岩娇娇伏地。
“我和他相识之时,无财无势,他倾其所有护我聘我,我既然认下了这么一个人,那就是他!生也好,死也罢,断然没有相负的道理!”顾长生回头,看向地上的红岩娇娇,“我儿被掳至南疆,明知要对上巫蛊两族,祸福未定,他依然抛弃亲王之尊的身份,不惜背上祸国之名,不惜为大周引来亡国之祸的陪着我,红岩,我在南疆势起,你们竟然如此辱我夫婿,你凭什么开口求我救人?”
夫婿两字,如同雷击,让红岩娇娇顿时呆愣当场。
顾长生抬头,仿佛要透过王帐看向苍穹一般,低声的呢喃,“其实,我更想当大周的长生亲王,在他身后,由他护佑,无法无天……”
红岩娇娇闻言,顿时委顿在地,仓惶的开口,“皇主!皇主!西南不能没有皇主!皇主不要吓我!”
“我不吓你!”顾长生闻言回头,声音清冷,“从穿上这身王袍之时,我就没有想过逃脱责任,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置西南与不顾,但是,你们休想左右我的人生!”
“呼……”红岩娇娇闻言,当即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跪好,满含希冀的抬头,“皇主,那红扶苏……”
顾长生闻言瞪眼,“你还敢开口!故步自封胆大妄为,招来这杀身之祸是你们咎由自取!妖孽一怒,断无刀下留情的可能,你们不就是怀着震慑他的心思?如此,个中滋味,你和那些老臣们自己去体会吧!”
“皇主!”红岩娇娇还想再求。
“滚!”
却被顾长生轻喝一声,抬手掀出了王帐!
王帐内安静了,顾长生犹在生气。
饶是孛儿只斤念都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惹她。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顾长生是周沐的逆鳞,周沐又何尝不是顾长生的逆鳞?
顾长生的泼天怒火,在红岩娇娇被掀出王帐之后,顷刻间传遍了西南大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六百五十六章 周沐一怒
西南共主长生皇的未婚夫婿,是一个已趋化境的强者,这个消息也随着红岩娇娇在西南大营不胫而走。
西南巫蛊子民惊了!
他们鄙夷不屑的中原之地,竟然出了一个出世的不世强者!
大成化境!夺天地造化,那是多么超然的存在?
南陈百万大军,已经被巫蛊两族子民给消灭殆尽,收回巫蛊之术,他们志得意满的回营,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
若非王帐中传来的低气压,想必西南大营此时都要炸锅了!
王帐之中,顾长生确实很生气!
君妃!君妃!这是明晃晃的折辱!而折辱的人,正是她的男人!
你让她怎么能忍?
妖孽一怒在所难免,可是顾长生此时却更怒!
一颗心七上八下慌乱不堪,顾长生甚至担心,听到如此折辱,妖孽会不会怒极攻心走火入魔,认为是她一跃成皇才传下这样的御意!
孛儿只斤念感觉王帐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撒丫子就跑了!
再不跑,她觉得她有沦为炮灰的危险!
一时间,连女官们都不敢进王帐了,就怕被迁怒了去!
被掀出来的红岩娇娇和一众老臣不淡定了,那是各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急的团团转。
最后,一群老女人商商量量去跪求救兵了!
顾台天耐不住一群老女人的哭天抹泪,终于掀开了王帐的珠帘,同行的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小光头。
顾长生看到自家老爹进来,就明白了所以然,望向珠帘外的目光,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愤然,她好想把那群老臣给撕扒了!
尼玛,气死她了!
“长生,消消火,心愿得偿,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顾台天看着暴走的女儿,含笑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推了上前,“来来来,小翠给你熬得粥,两顿饭没吃,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气坏了,先吃些东西再接着生气。”
顾长生愤愤的睨了一眼自家老爹,认命的接过他递来的汤勺,“我该高兴?如果我老娘给我找几个后爹,老爹你还高兴的起来吗?”
“你!”顾台天闻言,脸色当即一黑,转眼就是一笑,“这火气还真是不小,难怪吓得整个西南大营都落针可闻了。”
“老爹,她们太过分了!”顾长生含了一口粥,眸底火苗仍在。
“曾经,是谁跟我说,想要来个三宫六院面首三千,圈养美男的?”顾台天挑眉,满含沧桑的眸底,笑意难掩。
“吹牛逼又不交税?你还不兴我过过嘴瘾?”顾长生一脸讪讪,“还尼玛君妃!娶那么多男人,她们就不怕得妇科病?靠之!一群欠捶的货!”
“等老娘缓缓气就去捶她们一顿,省的在气头上一个不巧,把她们给捶死了!”
顾台天当然知道她说的她们是谁,大抵就是那群老臣!
“你啊!”好好的喝粥,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生气。”宠溺的揉了揉顾长生的头,顾台天一脸怜爱。
顾长生也不说话了,埋头吃粥。
气的她两顿饭都没吃,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吃完了粥,顾长生觉得自己的火气降了点儿,才凤眸一眯,看向王帐中的另一个安静的小人儿,语气颇有不善,“小和尚,你来干什么?坑杀南陈百万兵马,是他们咎由自取,虽然不是我本意,但是,他们逃不过,你少来说教!”
“阿弥陀佛!”不戒小和尚闻言,打手唱了声佛偈,小脸上满是悲天悯人,“贫僧此来,不为此事,南陈国祚已尽,此劫难逃,这是天数,贫僧无力回天,贫僧只是担心周施主一怒,北疆少不得要流血千里,妄造许多杀孽。”
顾长生撇嘴,“你丫的管的还真宽!”
不戒小和尚不为所动,眸光停在虚空处,缓缓继续,“周施主天纵神武,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化境未入,未尝不是他杀戮过重,福祉有缺之故,贫僧亦早有言在先,再造杀孽,不止此生难以大成,恐还会引来杀孽反噬之祸……”
顾长生闻言凛然,不戒小和尚玄之又玄,他的话,还是要听一听的。
低头寻思了下,顾长生又看向自家老爹,“老爹,那一群欠拾缀的老女人,请你来劝我什么?”
顾台天闻言叹了口气,“请你想想办法,保下红扶苏一命。
“哼!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保!”顾长生撇头,她尼玛还恨不得杀了红扶苏那老货泄愤了,敢折辱她家妖孽,真尼玛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嫌命长了!
顾台天摇头,“红扶苏终归是先跟着你的老臣,还和红岩一族沾亲带故,纵然是犯了这般过错,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够了,莫要伤了她的性命,以免巫蛊两族臣民对周家那小儿生了芥蒂,往后你们二人不好在西南自处。”
顾长生闻言,一脸讪讪。
西南巫蛊两族最是抱团,若真是伤了红扶苏的性命,回头还真是生了芥蒂。
杀是杀不得了!尤其是不能让红扶苏折在妖孽手里!
“奶熊!真尼玛怄火!”顾长生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起身往王帐外走去。
“你去哪里?”顾台天见此,抬手轻唤。
顾长生回头,一脸不甘,“去把蛮蛮提溜回来!”
一句话说完,就转身消失在了王帐外。
顾台天和不戒小和尚见此,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释然。
……
大周和北蒙辽东交汇处的北疆。
三军阵前,交锋的两方人马,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数,而止戈休兵。
“你说什么?”周沐一身紫金战衣,宛若天降神兵,可那宛如神邸的脸上此时却一片漆黑。
他的身前,两条参天的巨蟒正傲然而立,两个苗衣蛊女傲然立在蛇头之上,全然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
蛇尾一摆,扫平一片北蒙和辽东兵马,煞是威风。
“君妃大人难不成是耳朵不甚好?本使特特赶来这北疆,就是想问问,君妃大人何日班师回朝奔赴西南?”红扶苏站在高处俯身下望,一脸和善的笑,“知晓确切日期,本使也好折返西南,将天宫偏殿给收拾了出来……”
君妃这俩字,无比清晰的响彻三军阵的上空,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北蒙和辽东的大军一脸惊疑的后退,神色惶惶,大周的沐亲王,竟然成了西南共主的君妃,这仗还打什么打?禁忌之族不攻到他们北地就不错了!
一时间,北蒙和辽东大军,都有了退意。
“好!好!好!端是摆的一副好谱!这是吾爱的意思?还是你们自作主张?”周身杀意弥漫,周沐怒极声音反而愈发的平淡。
“谁的意思有什么紧要?我巫蛊神眷之族,能纳一个中原贱族之人入住天宫,已经是法外开恩的眷顾,君妃大人纵然将来长伴君侧,也需惜福!”红扶苏居高临下,云淡风轻的开口。
“好好好!好一个神眷之族!从本王记事到如今,尚无人敢如此居高临下的俯视本王,尚无人敢如此睥睨折辱本王!”四周内力宣泄,周沐抬头,宛如神邸的脸上,一片清冷,“如此胆大妄为的子民,吾爱要来何用!本王今日就代她清理门户!”
一声话落,红扶苏和另一个北疆传令使面色微变,不过转眼就淡定了下来。
倒是周沐身后的无数手下闻言,当即令旗疾挥,逃命般的往后退去。
“撤!撤!殿下生气了!”将一全然不复昔日的淡定,马鞭疾挥,转身就往后逃逸而去。
“这胆儿也忒肥了啊!太作死了!”将二撒丫子就跑,连兵器都扔了。
大周兵马撤的那叫个快,一时间弄得对面的敌军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啥子情况?
难不成大周的战神沐亲王要发飙?翻了天去敢对天书传令使不成?
能成为西南共主的君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他们求都求不来这免死金牌,咋还弄得像是要大动干戈的样子?
一时间,原本想要退兵回去商量如何能在浩劫之下求生的北蒙和辽东不退了,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天书已下,左右都是个死,这大周因为周沐原本能在浩劫下逃过一劫,结果来?结果这周沐明显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上赶着去送死!
这叫啥?这叫临死也有人作伴,他们怎么能不看一眼找找平衡?
天书之下,无人幸免,这个能幸免的要陪着他们一起死,这真的是一件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儿!
是以,大周的兵马退了,北蒙和辽东的兵马留下来看戏了!
而场中的周沐,确定自己的兵退了之后,嘴角微勾,轻轻的笑了!
霎时间,整个场中都变色了!
大地震颤,风云变色,砂石漫天,像是有倾天的巨魔在苏醒一般!
参天的两只疾风蛊蛇身微颤,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寻找危险的源头,可是,它们这一低头才发现,地上的人不见了!
红扶苏和另一个传令使也微微变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寻找那扬言要替自家皇主清理门户的身影时,强劲的威压从她们的头顶传了过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 妖孽,等我!
如同天塌地陷往这一方欺压而下,强劲的气息让首当其冲的二人呼吸困难,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揉在了一起,五脏六腑都生生的被勒住的疼!
“噗!”
“噗!”
“噗通!”
“……”
北蒙和辽东的兵马,显然没有红扶苏和另一个传令使那般的功力,眨眼之间就口吐鲜血倒成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彻天地,众人纷纷抬头,看向那半空中仿佛神兵天降的人影!
“仗着两条虫子,就敢睥睨本王,给本王下去!”
一声怒斥响彻天地,如同贯日的刀光顷刻间从红扶苏二人的头顶落下,只往她们身下的疾风蛊剁去!
“吓!”
“嗬!”
“俺的娘!”
“……
“嘭!”
“嘭!”
在北蒙和辽东残余大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两天参天的巨蟒被拦腰斩断,小山般的蛇身顷刻间往地上倾倒而去,发出参天巨响。
“天!他难不成已经夺了造化?参透玄机入了化境?”
“不像!那是他的肉身!他没有出魂来战!”
“即便是没入化境,也相差不远了,这般毁天灭地的功力,已然是人的极限!”
“……”
北蒙和辽东大军帐中,几个见多识广的大将神色恍然,令旗连挥,号令退兵。
周沐发怒,这一怒可不打紧,竟然生生的祭出一身功力,这已经不是打仗那么简单,一个不巧,他们都要折在这里!
周沐此时显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适才被震杀的那群人,只是波及!
凌厉的杀气如有实质,身在半空中的周沐睥睨的看着从蛇身下狼狈爬起的两人,隐含星月的眸子满是冷凝。
不过是一招,毁了两只疾风蛊!
不过是一刀,就让高下的身份对调!
“你!你这一身玄武,已经……已经……噗!”红扶苏一脸不敢置信,转眼大吐了一口鲜血。
太厉害了!
真的是太厉害了!
她以身侍蛊换来的内力,在这气机之下都没有防身之力。
红扶苏和那传令使身形摇晃,脸色齐齐刷白。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为君妃?
古往今来,千年难出一个大成化境之人,要么隐世不出,要么就会成就一番帝王霸业,纵然是他们神眷之族,都要避其锋芒,可是偏偏,偏偏让她们给遇着了!
而且,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修行者,而是一个年二十余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适才还被她们居高临下的折辱了一番!
这一个瞬间,不用周沐动手,红扶苏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大……大人息怒!我等无意冒犯!”红扶苏挣扎着,还是勉力开口。
求饶!
没有一战之力,毫无疑问的必须求饶!
此时此刻,什么神眷之族的高傲,全都见鬼去了!
保命才是紧要!
这可是等同于人神的存在!人神乃是天眷神赐,这人就差自己练成超脱之人了!
太恐怖了!
周沐俯首看着地上的两人,眼底杀气弥漫,声音冰冷无情贯彻这一方天地,“本王夺天地造化,经高人点拨压抑己身数年以防杀孽深重祸及己身,不成想竟换来如此羞辱!不论尔等是自作主张也好,还是吾爱又犯浑也罢,今日,本王就取了尔等的性命,来震慑一下你那神眷之族!”
“不!不不!大人息怒!”红扶苏闻言,当即就跪在了地上,俯首,“惹怒大人非是本意,还请大人念在我们是长生皇的子民的面子上,宽宥我们一二,让我等返回西南复命吧!”
“羞辱本王,干预本王和吾爱,断难饶恕!”周沐冷喝,回头望向桃之夭夭的北蒙和辽东兵马,声音愈发冰冷,“既然惹了本王一怒,逼本王冲破禁忌,本王身为大周皇嗣,自当收了尔等,扬我大周之威!”
说着,手中的软剑再次如刀一般,往那逃之夭夭的兵马砍了下去!
“啊!”
“嘭!”
“……”
刹那间,这隔空的一刀,带起鲜血无数!
山崩地裂,北蒙和辽东兵马死伤无数!
如同鬼哭狼嚎,风月为之变色!
“今日,尔等一个也别想走!”冰冷如同神叱的声音响起,无数人惶惶跪地,难动分毫。
红扶苏委顿在地,看着上空转身望向自己的天神般男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周沐神情冰冷,手中软剑再起贯日之光,眼瞧着就往红扶苏的方向挥去!
红扶苏脸色灰败,她知道,这一剑挥下,自己绝无生机,山崩地裂,怕是连身旁的疾风蛊小山一般的尸身都会化为齑粉!
“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虚无处传来一声轻叹。
半空的周沐温声,眉头一皱。
红扶苏二人惊慌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妖孽……”不辨男女,不辨声线,仿佛来自虚空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沐的身形一僵,手中的剑势一缓,惊疑不定的看向远方的虚无,低声轻喃,“长生?”
“是我。”
人在巴蜀西南大营王帐中,顾长生眉心一团圣金色的幻影连闪,身边包括顾台天、不戒小和尚、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连着一众西南老臣都严阵以待为其护法。
顾长生坐在正中,凤眸之中隐含混沌之色,仿佛要透过王帐看向极远的虚空一般。
“妖孽,这只是我借蛮蛮之力留下的一缕神念,如若你激活了这缕神念,想必是已经一怒冲破了禁忌动了杀心,妖孽,巫蛊两族故步自封惹下这般祸事,惹你发火定然在所难免,不过你听着,再生气也不可大开杀戒再造杀戮,你眼前的传令使好歹也是我的子民,你捶她们一顿泄泄愤也就罢了,莫伤了她们性命,放她们回来,老娘我拾缀她们!”
来自虚无的声音不辨男女,红扶苏两人闻言,一身大汗委顿在地跪拜不停。
半空中的周沐,却逐渐敛了一身煞气,收起了手中的长剑,长身玉立,傲月之姿,如果细看,还能看到他微勾的嘴角。
这是顾长生的话语,就算声音不辨男女,可周沐还是能辨的出来。
这世上,只有一人,天天唤他妖孽!
“妖孽,不要大开杀戒殃及你自己!天书已下,想必不日北蒙巴蜀就会退兵,你等我,等我灭了南陈这群不要命的小崽子,稳定了西南,就履行昔日之约,和你回上京完婚,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周沐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难以掩饰了起来,嘴角微勾,声音中带了一丝宠溺,“不若本王大开杀戒,荡平了这北疆,然后将大周拱手送你添份聘礼如何?”
“边去!不能大开杀戒毁了你的福祉,辽东还好,就算看在念的面子上,你也不能给我毁了北蒙,你敲打敲打也就罢了,千万别乱来!”
“一统疆域不好吗?”周沐含笑应声。
“滚!一个西南就让老娘焦头烂额,皇权路孤,统你个毛线啊!”虚空中传来顾长生不甘的声音,“这群老货竟给我惹事,万事难由己,好憋屈!你蹦跶够了就回去大周等我,到时候我把元宝给你带回去,等我收拾完南陈那群小崽子就回去,吾乃西南之主,你好歹也得给吾准备给盛世大婚才对!”
“如君所愿。”周沐低头,轻笑。
“好啦,把我家那俩不省心的传令使给我扔回来,老娘我在南境等着拾缀她们!”
“好。”周沐一如既往的宠溺。
“靠之!蛮蛮你竟敢咬我!妖孽时间到了,你回去等我!一定要等我!”
“好。”周沐含笑看向虚无,点头。
另一边,顾长生已然跟蛮蛮这个半途撂挑子的家伙打成了一团,靠之,她还没来得及跟妖孽多说会话,这货就半途罢工不干了!
擦!
古代的长途电话是好打的吗?
她尼玛好久没见到自家妖孽了啊!
咋就不能多给她一会儿时间?
老拳,打神!
这边,周沐终于收敛了一身气息,从半空落下。
红扶苏和另一个传令使死里逃生,知道命是保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吾爱不惜祭出巫蛊神力保下你们,还不滚!”紫金铁甲一闪,周沐毫不留情的将两人挥出老远。
“谢大人不杀之恩!”
“谢大人不杀之恩!”
红扶苏两人连忙跪谢。
“哼。”周沐冷哼一声,转身往自己的大军处走了过去,身上光芒连闪,禁忌封印再次掩盖了他身上的光芒。
自古大成者都甚少出世,不过是为了避过自己造的劫,他也不例外,往日行军打仗,拼的也不过是一身武功,从未动过内力。
“爷的心情显然很好。”将一躲在一处大山后低语。
“当然好了,没听到长生殿下传来的话,要回京和爷完婚呢!”将二一脸喜气,“咱家爷和长生娘子终于快要修成正果了!说不定过些时候王府就会添一个小王爷!”
“想的倒是长远,不过长生娘子成了西南共主,大周这亡国之祸总算是化解了,想必现在头疼的成了北蒙和辽东南陈,天书啊!传说中的天书下,那是中原的浩劫……”
第六百五十八章 趁火打劫的蝗虫大周军
将一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一句话说完,周沐手下的几个亲随将领都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之中!
仰头,望天,长吁短叹。
“曾经的曾经,长生娘子不过是柳州城的一介医娘,就吃咱家爷吃的死死的,如今的如今,南疆走了一遭,眼瞧着这就要天翻地覆了,咱家爷这辈子注定是没有翻身之日了哇!”将二望天,无语凝噎,深深的为自家爷鞠了一把辛酸泪,“不知道爷有没有一种感觉,既生瑜何生亮啊!”
将二觉得,长生娘子,那就是自家爷的死穴!
被克的死死的,还甘之如饴的那种!
“金麟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将一昂头,向来是周沐替身的他,很有几分周沐冰冷孤傲的气韵。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沉重,从久经沙场的他嘴里说出,颇带了几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却也说的分外贴切,金鳞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如今,这天书可不就下九重了?
多么明晃晃的现实写照啊!
一众将领低头,神情不胜唏嘘。
反倒是引得众人唏嘘的将一,突的猛猛的点了点头,分外笃定的开口,“我就说吧,长生娘子彪悍,我仔细想了想,我以前绝对没有冒犯她,万幸!”
众人:“……”
扔下一记炸弹,炸出这么一句话,他们真的很想问问将一大将军,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还不等他们把心中所想问出来,他们的爷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紫金衣衫一挥,豪气干云的开口,“整军,兵分两路,直取北蒙和辽东的皇都!”
“啊?”
“嘎?”
“……”
这是要做啥?此时分兵两路直奔人家的都城?这是灭人家的国?
一众将领不淡定了,隐隐中,还带着几分不厚道的幸灾乐祸,带着几分欢欣雀跃的小激动。
“爷,手下率领一只大军去辽东,保证将辽东皇室给屠个一干二净,萧太后那个老婆娘活的也够久了,还敢把自己的孙子派到柳州闹了那么一处,手下这就把她给收了!”将二摩拳擦掌,一副霍霍向牛羊的模样,横塘湖一战,萧太后最宠爱的孙子丧命在长生娘子手下,那一茬子事儿闹得,将二至今意难平,毕竟,宁二在那一战中陨落,于他而言,很是不忿,将二曾经在密卫昆奴大人手下受教,好不容易昆奴和宁二看对眼了,却死在了三国算计中,这让他怎么能忍?必须要报仇!
一旁的将一睨了将二一眼,嘴角微撇,“那老梆子你也看得上眼?也不怕嗝坏你这一嘴好牙口?”
萧太后可是都八十多了啊!那还真是蛮老的!
“你!”将二顿时看着自家大哥跳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不重要,反正做哥哥的要提醒你,那样的老梆子,你娶进门来,哥哥可不认!”将一不理会自家弟弟,抱拳看向自家丰神俊朗的主子爷,沉声开口,“末将愿领一对前往北蒙,鏖战数月,怎么也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紫金铁麟如火,周沐闻言回头,眉头轻皱,看向身后摩拳擦掌的几个亲兵将领,嘴角微勾,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魅惑,“谁说本王要血洗北蒙和辽东的?”
“呃……”众人默。
周沐回头,宛如神邸的容颜含笑,“本王大婚在即,不易多见血腥,免得冲了喜气,本王听闻,辽东皇室拥有北海最大的明珠还有其余至宝,你们给本王取来,好给长生吾爱铸个珠冠!”
众人嘴角猛抽。
“本王的小师妹出身北蒙皇室,又与吾爱友情甚笃,大动干戈终是不好,只是本王听闻,北蒙之北乃是神陨之地,荒古曾有一位女神在那里陨落,想来北蒙作为先神曾经的子民,皇室之中,少不得有几件瑰宝,取来,给本王的吾爱添妆!”在众人侧目之下,周沐再次开口。
众人闻言,当即石化。
而周沐却转身就周,留下一道玉立昂扬的背影,还有轻声的呢喃,“吾爱常说,趁火打劫才是王道,如今她下了天书为本王点了一把火,本王若不抓住机会,会天理难容的!”
石化的众人,脸部表情纷纷龟裂。
“这……这还不如血洗呢!”将二对北蒙和辽东,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没听到吗?咱家爷大婚在即,见血不吉,要兵不血刃懂不懂?”将一振奋,双眼放光,振臂一呼,“大周的儿郎将士们,随本将挺进北蒙,洗劫北蒙皇室,片甲不留,为长生亲王殿下添妆!”
“洗劫!洗劫!片甲不留!”
“洗劫!洗劫!片甲不留!”
“……”
刹那间,沐郡王麾下的数十万大军化身土匪,叫喊声响彻云霄。
“大哥,你不厚道啊!”将二撇嘴,对着自己的手下当即嗷嚎了一嗓子,“儿郎们,军规军纪暂放,随本将挺进辽东,金银珠宝一丝不留,带回大周给长生亲王殿下添妆,美女娇妻,看中了就给本将扛回去看家门生娃!”
“哇!”
“扛回去!扛回去生娃!”
“媳妇儿!俺来啦!”
一时间,大周的一半将士激动了,脸红了,忍不住的紧了紧裤腰带!
将一见此,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他手下的一个副将怯怯的上前,舔着一张老脸羞涩的笑,搓着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将一看着眼前小女儿姿态的副将,火了。
“大将,您看看,手下这都快三十了……”那副将踟蹰。
“嗯?”
副将狠了狠心,破釜沉舟的开口,“大将,手下觉得二将军那边的福利忒好,手下想先去他麾下效劳一番,挣个媳妇儿再回来!大将你也知道,北蒙的女人太彪悍,手下们怕娶回家不安生,还是辽东的女人好,跟咱大周的女人一样,懂规矩……”
这副将的话一说完,顿时一大群将领往将一围拢了过来,那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看将一的模样活像在看媳妇儿!
不怪他们啊!
平时军规军纪严啊,别说强抢民女了,抢一粒米都要插旗游营,军中的婚配问题,真心老大难啊!
“你!”将一气的一脸涨红,英挺的脸上几欲冒火,指着身边的副将,还有一干手下,“你们!”
将士们的希冀太过强烈,饶是将一都面色难看,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远处的背影,忍了几忍,终究是巴巴的跑了过去,一脸不甘的告状,“爷,你看将二他乱来,您得教训他一下!”
周沐回头,神色间有一丝恍惚,不过转瞬即悟,看着将一点了点头。
将一欣喜。
可是转眼,他家爷就分外认真的开口,“北国辽东号称明珠之国,辽东的女眷蕙质兰心,做本王手下们的妻室倒也不算辱没,只是扛回了大周,需得好好对待人家,家庭和睦,保家卫国鏖战沙场才有力气。”
将一:“……”
这是要纵容的节奏?将一脸色微变。
“传令下去,家中未有家室的兵将可前往辽东。”周沐大手一挥,心情好好。
他这声音响彻大周军营,顿时引来一片嗷嚎,大军激动了!
“爷……”将一看着一众欢欣雀跃的兵将,欲哭无泪,末了,破釜沉舟的开口,“爷,手下也想去辽东!手下也没有家室!”
“爷觉得,吾爱手下的娘子军中,才有适合你等的女子。”周沐和善的建议。
“长生殿下的娘子军,各个比念公主还彪悍,手下可能搞不定,手下觉得,手下可以先去辽东走一圈,找不到合适的,再去啃长生殿下手中的硬骨头!”将一汗颜,握拳开口。
周沐点头,非常体谅下属,“如此倒也并无不可,去吧!”
“手下谢爷!”将一抱拳。
周沐挥手,“告诉儿郎们,别将就,辽东寻不着合适的,回头可以去南陈再搜刮一遍,南国水出芙蓉,美人儿也甚多!想来吾爱的西南之地不会缺女人,不会跟你们抢!”
“爷英明神武!”将一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托福啊!爷将大婚,这可真是百无禁忌啊!
摩拳擦掌,洗劫抢媳妇儿去!
十数里外,已经退兵的北蒙和辽东残将。
两个打首的将领狼狈不堪,神情同是一凛,有点儿发毛。
“本将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一开口。
“本将亦有同感!”其二附议。
“难道是神眷之族杀过来了?不应该啊,按理说咱们还有一段时间的缓刑期,她们不应该这么快灭了南陈横渡大周杀来啊!”其一惊惧。
“别愣着了,快跑,还朝商议,举国进献,看看能不能幸免于难!”其二凌然,撂腿大窜。
“哎!你先别跑,咱们两国都是盘中餐,商量一下进献啥保命好啊?”其一看着逃之夭夭的一国大将,脸色灰败,“完了,要动真格的了!我北蒙怎么着也不能比辽东进献的少,否则危咦!”
拍马,又跑了一个!
两个大将跑回去商量进献保命事宜,殊不知不用他们进献,大周沐亲王殿下手中的两只大军就以蝗虫之势,过境而来……
六百五十九章 媳妇儿,都到碗里来!
?
这蝗虫过处,虽然说没有寸草不生,那可是真的片珍不留!
金银珠箔也就罢了,被洗劫也就洗劫了!
可是,关键是他们还抢女人!
辽东上下,年过十五的未嫁女子,基本上被洗劫一空,统统抗走!
这一国失了如此多数女眷,无疑是一场浩劫啊!
辽东上下,一片惶惶,但是却得到消息,被抢走的女子,受到颇多礼遇,甚至可以自由选择将士为夫,这一个瞬间,辽东毛爪了!
天书早就下达都城,整个辽东在天书的威慑下,满是死亡临近的恐惧!
可是这抢女人的消息一出,再加上抢走的女人不但没死还能联姻,一时间,在死亡笼罩下的辽东人意动了!
要知道,天书过处,那可是浩劫啊浩劫,大周这些将士的头头,偏巧就是下达天书之人的夫婿,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跟大周将士联姻,或许能够在天书下获得一线生机!
一时间,辽东的贵族也好,贩夫走卒也罢,无不把家中的女儿双手献上,随之一并献上的是倾家荡产的嫁妆!
反正不献上去也是要被洗劫一空的,这还不如献上去呢!
而将一将二等人,则撑开了布袋,坐等媳妇儿都到碗里来!分外的惬意!
南陈皇宫,执掌南陈垂帘听政的萧太后咬牙切齿,老脸灰败的挥了挥手,献出南陈皇室中如花般的公主两枚,随之国库大开,倾国为嫁妆送到了前来洗劫的大周军队面前!
周沐手下十大将领,将一到将五至今扔在周沐麾下,无一不是铁杆儿单身汉,而将六将七兵者严亭貂蝉等人却在百里山上加入暗夜军追随在了顾长生身边,当南陈的两个如花公主随着百余辆车的珍宝送到大周军营时,五个大将眼睛顿时就亮了!
“嫁妆,充公!”将一大手一挥,将那百余辆车的金银珍宝给充到了共中。
“来人!快去盘点,看看爷要的北海斗大的王珠在不在?看看爷要的辽东奇珍在不在?看看这量够不够给长生亲王殿下添妆的,萧太后那老太婆要是不自觉,儿郎们就亲自去洗劫一番!”将二上蹦下跳,忙的不亦乐乎。
两位如花的公主站在被进献之列中,娇俏的小脸微垂,看着大周的几个大将,一阵儿无语。
天书下,注定是中原的浩劫,按理说,他们辽东曾对南疆发兵,虽然最终杠上的是大周,可最终的用意不言而喻,辽东的皇室按理说在天书之下是要被屠戮殆尽的,可是眼下……
眼下她们二位辽东皇室中最受宠的公主被进献了上来,这未尝不是萧太后的垂爱,按照惯例,进献的女人只需在大周军中择夫,全无性命之忧……
另一边,萧太后等辽东皇族也在忐忑。
“太后,一次进献两位公主,虽可保我辽东王金氏王族不绝,但会不会太多了点儿?毕竟是在天书下保命,寻常百姓家或许无恙,但我们毕竟是王族,毕竟曾对南疆用兵……”一个老王爷不无担心开口,已然有了葬身在蛊潮之腹的觉悟。
坐在上首的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一脸萧索,“占室女星啊!占室女星斗起西南之地,一切,都已经躲不过去,本宫那临渊孙儿丧命在她之手,我辽东和长生皇已然结下深仇,四国乱,长生皇莅临中原,唯有周沐手下的姻亲,或可在她的雷霆之怒下幸免,天要亡我北国,天要亡我辽东啊!”
“太后!”老王爷无奈的叹气。
“来人,打开皇室宝库,掏空了送过去,只要能保住我那两个孙女活命,保住我北国皇室一脉不绝,便已经是得天之幸了!”萧太后握拳,一脸决绝的开口。
当即就有内侍领命而出,不久之后,又有百余辆大车往大周的军队行了过去……
“倾我北国累世财帛,只为求一个王脉不绝,只为能保住本宫那两个孙女,本宫虽死无憾!”萧太后一身萧索的站在宫门之上,老态尽显。
“天书已下,辽东在劫难逃,只要留下那两个孩子,就还不算绝种,希望天佑我北国吧!”老王爷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驶出宫门,一声长叹。
如今,他们南陈的皇宫可算是搬空了,连一件像样的装饰品都拿不出了!
北国辽东,在接到天书以后,就有了必死的觉悟,如此周沐的大军来袭,倒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是以,举国进献,非常的自觉!
可是,趁火打劫的五个大周将领,看着复又进献来的财帛,还有那两个如花的公主,不乐意了!
“娘的!萧太后那老东西果然不厚道,还留着后手!”将二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两个千金贵女公主,一脸愤愤,“财帛一次没献完,这女眷肯定也没献完!走!跟本将军去南陈的皇宫扫荡一圈!”
说完,同样愤愤的将三将四他们都跟上去了!
将一看着眼前惶惶不安的两个贵女,对她们的教养体统颇为欣赏,连忙开口安抚,“二位不必惊慌,二位千金贵女,我等蛮将自然不会怠慢!”
“可是他们……”金苗儿公主不安的指了指挥师直逼宫门去的几个将领,一脸担忧。
她们深得萧太后宠爱被献上来,希望的不过是在西南大军到来时,能有保命的希望,如今……哎!她们只能叹气。
“他们啊!”将一看了一眼自家各个义愤填膺的兄弟,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殿下许我们来南陈洗劫,一是为长生亲王殿下寻些珍宝添妆,二来么,我等常年身在军中,婚配问题耽搁至今,听闻北国女子教养甚好,不免意动,此番前来,笼尽南陈未嫁女子,若是你们能在军中看上谁,那便随谁回去大周,我们自当以娶妻之礼待之!殿下即将大婚,这一举,未尝不是福泽我等。”
“那……那你可愿娶我为妻?”金苗儿看着将一,转眼无助的低头,“应该是不愿的,我出身北国皇室,我的家族和西南共主有着深仇,我的哥哥更是开罪了长生皇,死在了她的手下,她下了天书,要涤荡中原,又怎么会放过我北国皇室……”
金苗儿正是金临渊的嫡亲妹妹,在北国辽东,那是万分金贵,可是如今……
“呃……”将一摸头,数年来养成的类似周沐的气韵荡然无存,高大的身影颇有几分扭捏,看着不安的两人,再次开口安抚,“你们先别忧虑,长生亲王殿下曾千里传音给我们殿下,听那意思,并未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意思,长生殿下曾行医兼济天下,最是仁善,绝非杀戮成性之人,殿下下令洗劫你北国辽东,未尝没有为长生殿下泄愤的意味,所以你们想择谁为夫,或者谁都不选,都凭你们自己的意愿,尤其是你,你兄长曾丧命在长生殿下手中,此仇不忘,即便是你选我,我也不敢将你带回大周……”
“啊?”金苗儿姐妹两人闻言,又惊又喜,“可是我们刚才已经看过,皇宫中库房大开,就连宫中值钱的饰品也都送了过来,他们怎么还奔皇宫去了?”
将一闻言,一阵儿无语,终是很厚道的开口解释,“那个……萧太后只送来你俩姐妹,我们弟兄光大将就有五人,这……这完全不够分啊!”
金苗儿姐妹:“……”
辽东皇宫前,将二领着浩浩荡荡的兄弟们,宛如土匪一般耀武扬威的正在叫阵!
“萧太后你个老太婆,还不把你宫中的财帛都献上来!”
萧太后和一众宫人老王爷站在宫墙之上,无奈低叹,“实不相瞒,为保本宫那两位孙女无恙,本宫已经举国进献。”
将二闻言,一阵儿不明所以,“说的都是啥?不懂!财帛没了,那就把你们家未嫁的姑娘献上来!”
洗劫很重要,讨媳妇儿也同样重要!趁火打劫就要彻底!将二握拳!
“什么?”萧太后闻言一惊,然后当即大喜,老手一挥,将身边的十数个如花公主双手奉上!
一些老王爷家中的嫡女,也借机献上。
将二心满意足,直道够分了,满载而归。
萧太后更心满意足,直道竟然能保下如此多的后人,得天之佑!
一句话没说开而已,两方皆大欢喜。
挺进辽东的大周兵马相亲大业开展的如火如荼
第六百六十章 司马氏,快到嘴里来!
是以,无数彪悍的北蒙女子,骑着高头大马,风萧萧兮的挡在了大周兵马之前,马鞭猛挥,各个不忿,“你们分去辽东的兵马,撸去了无数的女人做妻,为何来我北蒙的兵马不这样?是看不上我北蒙的女子吗?”
“就是!我们北蒙的女子怎么了?怎么就入不得你们的眼了?”
“哼!一群没见识的!我北蒙女子骑马能杀敌,下马能打猎,能养家能糊口,怎么就比不过辽东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女儿了?”
“不行!同是大周沐亲王麾下的兵马,去辽东的选了,你们也得选!让你们的亲王殿下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他当个妾!”
“还有我!还有我!”
“……”
马鞭挥的啪啪响,一群大周兵马汉子,看着眼前的无数的彪悍北蒙女子,目瞪口呆了!
很不幸的,他们都是有媳妇儿的人!
而且,就算他们没有媳妇儿,也不会讨这些母老虎回去!
天可怜见的,他们的大将太明智了,这北蒙的女子,果然都太彪悍了,玩不转啊!
“你们!你们想打劫我家爷?”洗劫北蒙一路洗劫的顺风顺水,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数,某个亲随将领很悲愤,撒丫子就往中军帐而去了,一路上还直嗷嚎,“爷!有一群彪悍的北蒙女人,要打劫长生殿下的夫婿,要给你当妾!”
一众北蒙女子闻言,美脸一阵儿抽搐,打劫长生殿下的夫婿?如果她们没想岔,长生殿下就是下了天书的长生皇吧?
天爷,借给她们三个胆儿,她们也不敢打劫长生皇的夫婿啊!
“那个!那个小兵你回来!我们不要你们殿下了!勉强从你们中间挑拣挑拣也是可以的!”听说,辽东被抢走的女人,可以自己选择夫婿,她们应该也能吧?
一群大周兵马石化了,在风中凌乱后,摇头连连,“我们只洗劫财帛,不洗劫女人!我们比去辽东的那波兵马有原则!”
关键,我们有媳妇儿了!
汗!没媳妇儿也不要这样彪悍的!
没原则的那波还在洗劫,争取让辽东片甲不留!
有原则的这波还在纠结,争取扫荡尽北蒙的财帛,除了女人!
……
在周沐的洗劫大业开战的如火如荼之事,顾长生亲率千万西南子民,已然出了巴蜀,过了天路,开进了南陈境内!
在大军开拔南陈之前,顾长生将那些个西南老臣招到了眼前,狠狠的敲打了个遍!
声称,反抗之军,屠!
南陈皇室,诛!
但是,无辜子民,不能杀!
西南的那些个老臣原本是不乐意的,摇头,坚决的反对,誓要将南陈夷为平地,寸草不生才解恨!
然后顾长生就说了,如果她们坚持,顾长生不介意让她们跟自家妖孽来个亲切会晤,毕竟,这些个老臣曾经都打着立妖孽为君妃的小算盘。
跟一个已趋化境的高手会晤一下原本没啥,偏偏这个高手是她们曾经得罪过的!
一瞬间,西南的那些个老臣,萎了!
顾长生甩了甩衣袖,将平息民愤的事儿,交给这些个老臣去调解了!
甩手掌柜当的分外娴熟老练,丝毫不担心放权会叛变啥的,毕竟,香卡天姬还囚禁在巫蛊峰上呢,红果果的前车之鉴啊!
其实,顾长生想多了,就是没有香卡天姬这个前车之鉴,也木有人敢叛变啥的,因为自从巫蛊之王的神魂复苏,他们能够深刻的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巫蛊之力,有了延续的生机!
西南巫蛊两族的延续,比什么都重要,她们很分得清轻重!
如果说周沐的扫荡是如蝗虫过境,那么西南大军的行军,才是真正的蝗虫过境!
蛊潮连天,遮天蔽日,巫海成云,天昏地暗!
西南大军过处,在整个南陈境内,那就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有不死心想要顽抗的城池,那是分分钟就被吞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一点儿,真正意义上的尸骨无存!
顾长生对此,不胜唏嘘,不忍直视!
但是她也知道,不见杀戮,西南子民积压的怨气,终究是难平,所以那些个抵抗的军民,毫不意外的,就用来祭奠了西南子民的积怨!
这种一边倒的战事,毫无疑问,毫无意外!
顾长生看了几场,就退居中军,不在近前了!
这日,畅行无阻的西南大军,终于一帆风顺的扫荡到了南陈皇都,浩浩荡荡的驻扎在了皇都外缘,囚龙之战开启!
顾长生大手一挥,对着南陈皇都高大的城门云淡风轻的开口,“司马一族,昔日警告过尔等,惹怒了吾,吾必将你司马一族除名,今日,吾大驾已至,蛊虫已摆好,司马一族,快到嘴里来!”
只此一语,让整个南陈皇都乱成了一锅粥!
司马皇族,隔着城墙犹能看到无数大蛊虫张着的血盆大口,顿时,胆儿小的就吓死了好几个!
可是乖乖到嘴里去,终究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司马皇族肝胆欲裂,终究下不定决心。
所幸,顾长生的耐心倒是颇好,事到如今,大局已定,她有的是时间等。
只是她好整以暇的等待时间,对于司马皇族而言,无疑于是煎熬,这煎熬,尤其以司马长昊和霍水仙为最!
顾长生倒也不急着上演故人重逢的戏码,而是跟一只瘦骨嶙峋的虫子较劲较的欢活!
“蛮蛮,你累害的蛋蛋虫子都瘦了,识趣的,快点儿再施展一下神通,让我看看北疆的情况,不然的话,老娘还断你的粮,饿不死你丫的!”顾长生对着身前的一只瘦虫子,呲牙咧嘴的威胁。
“不要!吾是个有原则的神,吾宁死不屈!”圣金色的虫子幻影摇了摇,看向顾长生的目光满含饥渴,强忍着开口。
血!它已经好久没吃饭,好饿!
偏偏这一代身怀侍神之血的人忒小气,忒记仇,已经好久没养它了!
“蛮蛮,做神要自觉!要知道因果报应,你趁机下黑手害的老娘被扒干净穿上了这身王袍,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你要是坚持下去,少不得要身死道消,成为荒古至今,第一个饿死的神!你可要想想清楚!”顾长生撇嘴,眼底满是诱惑的开口,“乖,让我遥望一下北疆的情况,只此一次,前账一笔勾销,老娘不断你的粮了,保证不饿死你!”
“真的?”圣金色的幻影满是不相信,“不行!你这人向来没原则,吾不相信你!”
“我去你的先人板板,竟敢怀疑老娘的人格!老娘这么有品的一人,比你有原则多了!”顾长生呲牙,威胁,“干不干?让不让老娘见到妖孽?机会只此一次,失不再来,你可想想清楚!”
天可怜见的,她好想自家妖孽有木有!
南陈的杀戮太多,满含血腥,让她迫切的想找个人,找找平衡!
她觉得吧,她家妖孽,兴许比她更暴力!
所以,她要见上一见,找找平衡感,来抚慰一下她这颗受伤的心灵!
在顾长生的淫威之下,快要饿死的蛮蛮终于妥协,施展无上神通,帮顾长生再次目极千里外!
顾长生觉得,她跟辽东仇怨大一点儿,妖孽兴许会血洗辽东,是以,让蛮蛮把她的魂息送到了辽东!
然后,魂息停在虚无处,顾长生看到了一个个数钱数到手抽筋,跟一个个美妞儿聊天聊的分外荡漾的面孔!
将一正和金苗儿探讨北国进献的宝物哪些能入了爷的眼,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不由得回头看,空荡荡,木人!
虚无处的顾长生呲牙咧嘴,激起愤愤然的转向另一边!
另一边是个大宝库!
宝库之中,将二正抱着一箱子珠宝流口水,他的身边,站了一个一脸嫌弃模样的如花小姑娘!
“你别这样,不是说了洗劫的都要充公给长生皇添妆的吗?”金苗儿的妹妹金珠儿看着贪财模样一览无余的将二,一阵儿无语。
“这不是还没回去?我先抱抱过过瘾!爷那个人,向来不吃独食,肯定会剩下一些给你做嫁妆,到时候你都带到咱家去,咱们这辈子,不是王侯也胜过王侯,吃喝不愁了!”将二一脸心满意足状。
金珠儿婉约的小脸儿却难掩愁思,“可是我毕竟是金氏皇族中人,临渊哥哥还曾开罪长生皇,她未必就会留下我们的命……”
“安心安心!长生殿下最良善了!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将二见此,连忙丢下珠宝上前,分外怜香惜玉的安抚。
虚无处,顾长生磨牙的声音传来,尼玛,她刚想说统统杀掉,这将二就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良善了?她尼玛分明很邪恶!很见不得别人花前月下,很想上去棒打鸳鸯!
靠之!
说好的找平衡呢?咋更不平衡了?
这尼玛还有没有天理?她在南陈浴血奋战,这群无良的家伙却在辽东洗劫的如此欢活,兼抢媳妇儿逍遥快活!
这简直就是不忍直视,不能忍!
看着将二的手握住了人家金珠儿的小手,虚无处的顾长生,磨牙磨的更响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指点江山
忍无可忍,身在虚无处的顾长生终于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非礼啦!来人啊!非礼啊!”
空洞的声音,响彻这一方宝库,惊了宝库外的人,当然也惊了宝库里牵着小手的两个年轻人。
将二和金珠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下了个半死,当即弹跳分开,茫然四顾。
“谁?”
“谁?给我出来!”
将二一脸酱紫,暴跳如雷,他尼玛讨个媳妇儿容易吗他?谁这么不厚道的这时候出来搅局?
棒打鸳鸯也不怕遭天谴!
“谁?哪个小崽子捣乱,给二爷我出来,看二爷我不扒了你的衣服,插旗游营!”将二身为大将军的威压一览无余,眼中的光火连闪,气到极点了!
一列听到动响赶来的士兵,见此当即就低下头不敢看了。
一旁金珠儿的小脸像着火一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直看着他们的顾长生,听到扒衣服这三字,那牙齿顿时咬的更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带这么揭人伤疤的!
真尼玛疼!仿佛又被红岩娇娇和巫常月扒光了一样!靠之!
顾长生低咒!
而下方,一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金珠儿,这更让她羞愧难当,贵女的气质荡然无存,脸羞红的要着火,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我!”
那句话不是她喊的!
将二也确定,那句非礼绝对不是金珠儿喊出来的,因为当时金珠儿就在他身边,他根本就没听到她说话!
一时间,宝库的气氛分外诡异了起来!
一个昂扬类似周沐的身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抬头,茫然四顾,惊疑不定的对着空气轻声开口,“长生殿下?”
来人正是将一,他本来就离宝库不远,适才又敏感的感觉到了有人窥探,身后凉飕飕的,再一听到宝库传来的空洞不辨男女的声音,当即就赶了过来。
那个声音太熟悉,仿佛从虚空传来,隐含威压,他曾经在开拔辽东那日,在大周北疆听到过!
那次,是长生殿下千里传音给自家爷,希望自家爷止戈……
“大哥,你傻了?长生殿下人还在南陈呢?这指不定是哪个小崽子在背后阴我!”将二还有点儿愤愤然。
将一一脸冷凝,没有说话,只是探寻的看向四周。
被发现了踪迹,顾长生冷哼了声。
这哼声从宝库上方的虚空处传来,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众人心头顿时一凛。
“将一,许久不见,功力愈发精进了,难怪能成为妖孽替身般的存在……”顾长生云淡风轻的话语,通过偏移的时空传来,敏锐的能够察觉到她隔空的窥视,这将一,当真算是个高手。
上空无人,声音自来。
将一闻言,当即单膝跪地,低头,“手下将一拜见殿下。”
身旁,将二瞪大了双眼,呆了。
那一列士兵,惊讶过后,当即跪地。
金珠儿更是顾不得羞涩了,抬头惊恐的茫然四顾。
“小崽子,听说你要扒了老娘插旗游营?恩?”咬牙切齿,顾长生的怒气隔着虚空传来。
“没……没啊!”将二茫然的回神,噗通就跪了,“手下将二拜见殿下。”
“哼!”
一声冷哼传来,将二当即一身冷汗唰唰的落下,怯怯的开口,“殿下,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咱能忘了这事儿么?”
“很明显不能!给老娘等着,回头老娘就把你扒干净挂柳州城的城门上展览!”顾长生愤愤,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恶习一览无余。
“手下可以申请扒干净插旗游营不?”挂柳州城的城门上?那他可真是丢人丢到家门上去了!将二挣扎。
“不行!不带讨价还价的,回家洗白白给老娘等着!”顾长生在虚空出撇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个惊慌失措的金珠儿,声音微沉,“金临渊的妹妹?”
“啊?是。”金珠儿腿一软,当即就在将二的身边跪了下来,一脸诚惶诚恐。
“四国皇储齐聚柳州城,你的哥哥和三国联手,累害的吾血洗横塘湖,害吾近侍宁二陨落,百余死士战死,还差些害的吾儿葬身百里山大火,这笔账,吾原本是想涤荡了你北国金氏皇族作为了解的……”
这一刻,属于西南共主的皇威随着空洞的声音显露无疑。
“殿下?”将二闻言一惊。
将一等人脸色也有点儿惶惶。
金珠儿更是面如死灰,委顿在地,不胜惶恐。
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吗?
冒犯了禁忌之族,天书下,浩劫至,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吗?
金珠儿此刻,觉得北国辽东必死无疑了……
可是就在此刻,虚空处空洞的声音再次传来,隐含无边的威势,“可是吾即将大婚,妖孽尚有一丝仁善之心,吾怎能不成全他的福祉?辽东与我大周兵将联姻,从今而后血脉相连,不分你我,金珠儿,将吾的话转告萧太后,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
将一闻言一凛,转眼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死里逃生,金珠儿一身冷汗,爬跪俯身,“金珠儿定将长生皇的话语转达!”
顾长生闻言,不重不轻的哼了声,明显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转眼对上明显震惊异常的将一,嘴角微勾,“将一,你倒是个通透的人,不过,吾没有一统中原的野心,如此将辽东拱手送与你大周,倒也算得上是一分体面的嫁妆。”
“殿下……”将一浑身轻颤,说不出的激动。
“吾之万千兵马莅临中原,会以南陈之血祭吾王旗,也会止戈在南国之地,从此而后,南国之地尽归我西南番属,辽东与吾结怨,吾定不容它再自立为国,若想保全,自当附庸大周,周沐在一日,辽东之民自可在他护佑之下安然无恙,如若不然,吾之兵马,定当马踏辽东,将此处夷为平地!”顾长生的话语,带着难平的积怨,如同雷音,响彻虚空。
下方,身为辽东皇室中人的金珠儿娇躯一阵,俯身在地,不敢抬头。
“殿下?”将一是真的被顾长生的话语惊着了,听着意思,天书下九重,他们的长生娘子竟然有止戈之意,反而要指点江山,划分大局?
一时间,除了将一,将二也面色惶然,所有人都有点儿不敢置信。
顾长生看着他们,无声而笑,“你们,洗劫的方法甚为老练,我喜欢,如此,洗劫完之后,当速归大周,将我的意思转告那个老头儿,孛儿只斤念与我有过命的交情,北蒙之地,恕我不能拱手奉上,从今而后,天下三分,南国尽入我手,北边的疆域,大周与北蒙共存,南国事了,我自当履行当日之约,赴上京与妖孽完婚。”
“是,殿下。”将二俯身应命。
宝库内的一众将士,无不欢饮鼓舞。
顾长生沉吟,目光停在那个惶恐的小姑娘身上,眉头轻皱,低声呢喃,“好好的一棵白菜,被猪给拱了……”
将二很自觉,当即将自己划归猪的行列。
金珠儿恍然,不安的抬头,看向虚空。
“哼!别人的嫁妆兴许可留下一二,你的,我收了,将二小崽子,老娘定不让你不是王侯胜似王侯的逍遥快活,你就老么实的给老娘等着,等着老娘我回去拾缀你!”顾长生对将二要扒干净她一事儿,还没忘怀。
金珠儿当即就呆了。
“呃……”将二一脸漆黑,无语凝噎,“多大仇多大怨啊,恁老至于跟小的这么计较么?”
“大了去了!”虚空处的顾长生瞪眼,“老娘绝壁听不得这种威胁!”
“小的也不知道是您啊,要知道,借给小的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吼啊……”将二后悔的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一脸郁卒,他们也都知道顾长生的脾气,是以更幽怨了……
“哼!待萧太后做了决定,你们就可拿着投诚书还朝了,记得,临走前,把辽东给我扫荡个干净,老娘我最爱钱了!”顾长生一脸愤愤的开口。
“遵命。”将一将二低头应命。
转眼,虚空出归于沉寂,再无声音传来。
过了一会儿,将二一身冷汗的打了个寒颤,一脸幽怨的开口,“不愧是长生皇哇,这威风,越发的吓人了!大哥,我好像得罪了长生皇,这事儿,可怎么了?”
将一闻言,从地上站起,撇了一眼自家弟弟,鄙夷的开口,“自觉点,还朝之后自挂城门去,别劳烦殿下亲自动手,到时候让殿下把你扒干净,爷少不得要削死你了事。”
将二闻言,当即打了个寒颤,让长生娘子亲自动手扒干净自己?
得,自家爷绝壁会先一步一刀剁了他!
“我的个命啊,咋就这么苦啊!我这个嘴贱,咋就犯了殿下的忌讳!”将二哭天抹地,转眼一愣,“等等,殿下为啥对被扒这么忌讳?”
“你想作死?”将一一个冷眼扫来。
将二当即就带着满腹疑惑,不敢言语了,可是心底还是在犯嘀咕,难不成还真有人胆大包天的扒过长生娘子?了不得,可了不得,这事儿少不得要跟自家爷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