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单枪匹马南行
“不论如何,不论外面传来的消息我是死是生,都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为你们劈开一条毁灭香卡一族的生路,等着我召唤你们前行的信号!”顾长生一脸凝重,双眼看向虚无处,“那日攻陷红日城,轻而易举,今日开始,你们要守住红日城,待我去乱了他们的后方,接你们继续前行!”
一句话说完,顾长生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身形拔地而起,往城主府外掠去。
“妖孽,帮我照顾好他们,等我!”
红日城有周沐坐镇,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她才能放开手脚,继续前行!
她的儿,还在大泽山等着她!
她养精蓄锐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在南疆,唯一可以畅行无阻的,只有她顾长生一人!
风凰一族的后人,巫蛊之王的伺主,只有她,能够在不惧南疆接下来的艰难险阻!
“别跟着我!前面的路,不是你们可以陪我的!”看着身边跟着的六女,顾长生脸色一沉,“回去红日城!”
“娘子,恕难从命!”韩秋一脸坚定,冷着脸摇头。
“娘子,小翠说过,不论是生是死,都会跟娘子在一起,娘子怎么能丢下小翠孤身一人潜入南疆腹地?小翠这次,绝对不会听娘子的话的!”向来唯自家娘子之命是从的小翠,也摇了摇头。
“你!”顾长生见此,颇为无语。
锦玉良缘四姐妹,如出一辙的面容,可是那清秀面容上的坚定不容置疑,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娘子,你就带上我们吧,我们誓要跟娘子你同生共死!”小翠扯着顾长生的衣袖,满眼泪痕的哀求。
“你们当南疆真的是纸捏的?你们真的以为南疆让人闻名丧胆的蛊术,真的那么不堪一击?不要跟着我,你们只会成为我的累赘!”顾长生丝毫不曾动摇。
此一去,她已经决定孤身前往,绝不让她身边之人和她一起赴陷!
“刷!”
“刷!”
“刷!”
“……”
齐齐的六把匕首出鞘的声音,小翠韩秋领头,六女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娘子,奴婢知道你最吃这套,你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们就死在娘子面前!”小翠擦了擦眼中的泪痕,坚定的开口。
“护在娘子身边,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娘子要看着奴婢们就此死去,那大可丢下我们!”韩秋一脸的笃定。
“请娘子带着我们姐妹!”塞锦一脸苛求。
她们献上她们毕生的忠诚,只为这个将她们救离苦海,助他们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女人!
为了这样的女人,她们甘愿死!
顾长生抬手指着眼前一拉溜准备抹脖子的如花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胸口的剧烈起伏,表明了她此刻的心绪激动。
“靠之!又来!韩秋你这招也尼玛忒阴损了!屡试不爽了怎么滴?”过了一会儿,顾长生才一脸灰败的收回手,讪讪的开口。
妈蛋,有一就有二,她们愣是还以死相逼阴了她好几次!
这倒好,又来了!
尼玛,偏偏她还真就对这个阴损的办法无计可施!
你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丫头抹脖子吧?
这尼玛就是典型的抓住了她的痛脚使出吃奶的劲儿猛踩的节奏啊!
“是你们非要跟着,出了红日城,我就会一路直往西南大泽山的方向而去,途中毫不掩饰踪迹,若是遇到人阻拦,你们就给我躲起来,有多远躲多远,省的给我添麻烦!”顾长生对这几个死皮赖脸的侍女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们,挥了挥手,一行七女,非常招摇了离开了红日城,直往西南的方向而去。
而她们的身后,一个身材昂扬的男子,身后跟着一胖一瘦的两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她们的身后。
出了红日城,顾长生就感觉到无数潜伏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随着她们。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顾长生丝毫不为所动,他们不动,她自然不会动!
“娘子,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不止一波!”小翠此人,因为生性胆小,是以在暗夜军训练之中,她的潜伏和逃逸的本领,最为出类拔萃。
“他们爱跟着就跟着呗,敌不动我不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嘴里叼着一根草,骑在马上的顾长生不以为意的开口。
红日城被她攻陷已经有几日了,按照花恒和香卡一族的性子,如今应该已经反扑回来了才对,可是她等了几日,都没有等到他们两族联合一鼓作气的攻击。
心里惦记着小肉包,顾长生实在是等不及了,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孤身南下!
一来,就算是花恒香卡一族合力,暗夜军占据守城地利,也不会被占去了便宜。
二来,顾长生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她能够把高手给吸引到自己身边来,如此,倒也给暗夜军分担了压力!
南疆善蛊,既然能出来一个浮屠妖姬那般的以蛊提升内力之人,就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
是以,顾长生不敢掉以轻心!
逆天的高手,总是能够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她不能让那些高手去祸害她的暗夜军!
一行七个女人,催马不停,直扑西南深山中而去,身下乃是千里良驹,这可苦了追踪她们的人!
那是紧赶慢赶的跟着,可最后耐心还是用尽,显身在了七女之前。
此地,乃是一座深山,离红日城两日的距离,被顾长生吊了两日,围困她们人也都有一丝疲态。
“咯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顾长生,你还真是狂妄至极!”宛如夜枭的声音,尖锐刺耳,隐约可以辨别,是一个老迈的女声。
“好狗不挡道!让开路,我让你们一命。”拿出嘴里叼着的草根,顾长生云淡风轻的开口,看向眼前十余个隐在黑衣之下的纤细人影。
女人!
来人都是女人!
而且,都是善蛊的女人!
顾长生能够感觉到她们身上蓬勃的内力气息,还有眉间欢欣雀跃的蛋蛋。
蛋蛋虫子,只有见到蛊,才会如此开心!
“吃的吃的!蛋蛋娘!杀了她们!把她们的蛊虫收了来!”蛋蛋扒着两只小爪子,口水都流水来了,一双大眼睛晶晶亮。
“吃屁啊!你有种你自己跑出来吃啊!”顾长生闻言,当即反驳道。
“人家出不去!蛋蛋娘你吃!你吃!”蛋蛋脸上的欢欣不减,卖力的蛊惑。
想到曾经从霍水仙身上搜出来的那些蛊虫,顾长生利索的打了寒颤。
让她去吃那些虫子?
开什么玩笑!
她尼玛看到都想吐,更别说吃了!
完全下不去嘴!打死不干!
“你给老娘闭嘴!再不闭嘴,老娘断你的粮!”顾长生神情不善的开口,丫的没看见大敌当前吗?
真当眼前的这十几个是草包还是怎么滴?
蛋蛋虫子一听断粮,果断的消停了!一双委屈的大眼睛,苦哈哈的抱着小肚子蹲地不起了!
两人在脑海中的交谈,外人自然不知道。
“顾长生,来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识趣的,乖乖束手就擒!”还是那个老女人,还是那犹如夜枭的声音,带着不屑和势在必得,嚣张的开口。
挠了挠耳朵,顾长生嫌弃的皱了皱眉,“我的脾气不大好,我再说一遍,我顾长生前行的道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识趣的,你们就快点滚离我的视线!圆润的!”
“咯咯……老身活了这一百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如此跟老身说话之人,有趣有趣!不愧是风凰家的孩子,这胆子倒是蛮大的!”老女人闻言,顿时就笑了。
只是那笑声,一如既往的难听,传到顾长生的耳朵里,分外的刺耳。
“一百多年?我来个去!前辈,失敬失敬,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老已经年老成了精!”顾长生又挠了挠耳朵,再次开口,手却对着身后的韩秋和小翠挥了挥。
那意思很明显,退!
这个老女人很强!顾长生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强!
韩秋和小翠他们,绝壁在这个老女人手下过不了一招!就连顾长生都有点儿小心谨慎起来!
六女倒也不敢耽搁,对视了一眼,当即往后退去。
“独独前辈,她们跑了!”另一个年过四旬的女人,看到后退的六女,当即开口提醒道。
被顾长生一言骂成妖精,独独老女人早就恼羞成怒,不屑的看了一眼韩秋几人退下的方向,阴鸷的开口,“香卡天姬那丫头请老身出山,要的是顾长生的命,其他的,老身不想过问!”
独独芷一双老眼,浑浊的看向顾长生,阴鸷无比的开口,“顾长生,风凰家的娃儿,百余年前,你风凰一族曾灭了我独独一家满门,如今,老身就为我独独一家报仇雪恨!”
百余年前,他们独独一家占山为王,不料却被风凰一族一夕灭门,唯独她逃了出来。
这个愁,直到风凰一族倾覆,独独芷的气才消了些,不曾想,风凰家竟然还留有后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蛋蛋要的嗜灵蟒
风凰家的人,都该死!
包括顾长生!
独独芷老脸之上,闪过一抹入骨的狠历,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人!
因为她是风凰家人,所以香卡天姬请她出山,她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顾长生闻言却是愣了愣,灭了他们独独家满门?这事儿,风凰家干的?
丫的,好吧,她这身体的亲娘是风凰家的人,所以甭管好事儿坏事儿,貌似她都得兜着了!
其实,她尼玛兜的也挺无奈!
原本可以在柳州城乖乖的当她的长生亲王,安生的当个待嫁的亲王,结果嘞?结果却尼玛被逼的一头扎进了南疆,她尼玛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儿子的面了!
靠之!
“给我躲得远点儿,免得拖累我!”感受到韩秋和小翠他们隐藏在四周的气息,顾长生沉声开口。
你说,她单枪匹马的闯南疆多好?如今竟然还带了留个如花似玉的累赘!
真是,愁死她了!
“独独老蛊婆,废话少说,这路我要走,大泽山我要去,儿子我要救!香卡一族我要灭!你要杀我,那等着你的就是一死!来战吧!”身后红衣裙摆飘荡,顾长生云淡风轻的开口。
这独独老蛊婆,是香卡天姬搬来的救兵呢!
那就让她领教一下,南疆真正的善蛊之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吧!
“咯咯……自不量力!受死!”独独芷二话不说,黑色的衣袍临风而动。
霎时间,一条一丈高,大腿粗的巨蟒,出现在独独芷的身后。
“我靠!”顾长生坐下的千里良驹顿时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低咒了一声,顾长生的面色一变,翻身越了下来,吞了吞口水看向那逶迤前行,立在独独芷身前的巨蟒。
妈蛋!
这尼玛是蛊?
蛊,不是长得都很袖珍,都是小虫子模样吗?
这型号,有点儿不对吧?
“蛋蛋虫子,这尼玛到底是个什么鬼?”顾长生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在心底问道。
“嗜灵蟒!能够吞噬活人灵魂的蛊……”蛋蛋虫子盘着小腿坐着,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恩,这就是嗜灵蟒,是蛊,就是块头大了点……”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可惜,它吃不到……
蛋蛋虫子遗憾极了……
“怎么把这蟒给弄走,丫的我怕蛇!”顾长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吞了吞口水开口。
顾长生这个人,生性胆大,却独独对这种蠕动的无脊椎动物,有着本能的排斥!
尤其是看到它那湿漉漉油腻腻的身子,本能的,顾长生就是觉得瘆的慌!
“蛋蛋娘,你要收了它!你要收了它!它是个很难养的蛊,几十年都难养成一只,你可不能直接灭了它!”蛋蛋虫子爬起来,紧张的开口。
顾长生手中的重华匕首,已然放到了手腕上,做好了放血的准备,听到蛋蛋虫子的话,不由的一顿。
“丫的你几个意思?我要条蛇来干什么?”顾长生撇嘴开口。
“打架啊!蛋蛋娘,这蛊可不好养,要吸收天地灵气,数百年才能养出这么一只,收了它,人家就能帮你驯服了它,蛋蛋娘你相信人家!”蛋蛋虫子一脸激动的开口。
“额……那个,那个咱们要抢蛊虫,能换个别的不?我怕蛇!”顾长生一脸讪讪的开口,“灭了这个,咱找个带毛的如何?”
毛茸茸的蛊,长的像兔子猫咪一样的,那样的才可爱,这种蟒蛇,实在不是她的菜!
她更中意直接放血,灭了他们!
“蛋蛋娘,你想太多了!南疆万蛊,除了人家,都是没毛的!”蛋蛋虫子一脸羞射的舔了舔自己身上毛茸茸的小皮毛,汗颜的开口。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其实就是蛊中的另类……
顾长生闻言,当即瞪眼,丫的,都是没毛的?
蛊都是没毛的!
这个认知,彻底击碎了顾长生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她之所以孤身前往南疆,就是这只蛋蛋虫子,使劲了浑身解数游说的,蛋蛋虫子的理由只有一个,她会遇到很多善蛊之人,可以收到很多蛊为她所用!
现在,蛋蛋竟然告诉她,所有的蛊,尼玛都是没毛的!
没毛!
那就只剩下提醒的差别,全都是蠕动的虫子了?
“蛋蛋,咱们撤吧,老娘我后悔了!”她不要收服蛊虫了,没有蛊虫的帮忙,她单枪匹马前行,肯定举步维艰,顾长生觉得,她还是乖乖的返回红日城,继续奉行长枪大炮加轰炸的战略方针吧……
“蛋蛋娘,你怎么能临阵脱逃!人家的蛋蛋娘是个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蛋蛋虫子闻言,当即不依的开口。
“你绝壁弄错了!老娘是个惜命的人,别说泰山压顶不弯腰了,一根稻草都能压死老娘!”顾长生嗤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开口,妈蛋,气节什么的那种神奇的东东,她根本就没有!
一丝儿都没有!
“呜……蛋蛋娘,你怎么能这样……你答应过人家要给人家收蛊来调教的哇……”蛋蛋虫子欲哭无泪。
“那是你没告诉,丫的蛊都是没毛的!”顾长生毫不犹豫的反驳!
看着眼前吐着红信子,周身的腥味熏天的嗜灵蟒,顾长生是真的没有丝毫收了它的心理准备,灭了它,她倒是十分乐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战近在眼前,顾长生手中的重华匕首再次覆上手腕,时刻准备这放血灭蛊!
“呜呜……蛋蛋娘不要!嗜灵蟒真的真的很难得!集天地灵力孕育才出,有了它的嗜灵之力,说不定能帮助人家脱离你的身体,找到可以栖身的蛊!”蛋蛋虫子见此,真的是快哭了。
嗜灵蟒的难得,也是独独芷如今在南疆地位尊崇的原因之一!
身怀此蛊,说是横行南疆也不为过!
顾长生闻言,手中的重华匕首顿时一停,“你确定?它能帮你引渡你出来我的身体?”
“能能能!咱们带回去再养养,待到时机成熟,它就能引渡人家!”蛋蛋虫子闻言,当即点头。
顾长生眼中寒光一闪,不管蛋蛋说的可行性是多少,能让蛋蛋脱离她的肉身独立,顾长生愿意为它做!
蛋蛋虫子与她而言有大恩,而她本身也不想桎梏它一生一世!
既然能有把它剥离的契机,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这一票!老娘干了!”顾长生眼中闪出一抹坚决,沉声开口。
而另一边,独独芷却笑的分外肆意,她的嗜灵蟒放出,这顾长生竟然从马上跌了下来,吓得不敢言语了,她还真以为顾长生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如此嚣张,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见到她的嗜灵蟒,还不是被吓到了?
她哪里知道,她以为被吓到的顾长生,已然跟蛋蛋虫子深刻的探讨了一番关于这只嗜灵蟒收不收的问题!
虽然长相差了点,渗人了一点儿,让顾长生为难了一点,可是为了蛋蛋,她尼玛硬着头皮也要上!
还尼玛要把这只蟒蛇给收了!
靠之!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嗜灵蛊,眼前的人,就是巫蛊之王的饲主,吞了她,嗜了巫蛊之王的神灵,你就有可能进阶巫蛊王位,还在等什么,给老身吞了她!”独独芷一脸的蛊惑,嘴里念念有词。
适才还盘旋在她身前一动不动的嗜灵蟒,随着独独芷蠕动的嘴唇,像是突然觉醒了一般,嘴里的红信子吐的愈发的快速,粘稠带着腥味的唾液顺着它的嘴角低落,地上的草木顿时枯萎化为了黑色……
“我靠!这蛇还尼玛有毒!”顾长生见此,后退了一步,低咒出声。
“嗜灵蟒吸食活人灵魂为食,全身上下都是毒!蛋蛋娘你小心点儿!杀了它是饲主,它就是你的了!”蛋蛋的小声音在顾长生心底响起。
“尼玛,再没比这个更难搞定的了!”看着飞扑过来的嗜灵蟒,顾长生低咒了一声,迎身而上,为了蛋蛋能够剥离她的身体,纵使在讨厌蛇,她也要拼了!
嗜灵蟒一靠近,就带来一阵扑鼻的恶臭!
那气味,像是腐烂了的尸臭味道,却带着更难闻的蛇腥气……
顾长生胸口一阵翻腾,险些给熏吐了出来,可是得了饲主的命令,嗜灵蟒的目标简单而粗暴。
那就是,吞了眼前的女人!
嘴里的红信子吐纳,鸡蛋大的猩红蛇眼中,满是杀意,嗜灵蟒出人意料的灵活,蛇尾像是有眼睛一般直直的往顾长生扇了过去,带起一片腥风……
看着挥来的蛇尾,顾长生掌心的内力凝聚,雾白的内力有如实质,可是在下一秒,顾长生却收回了手,仗着灵活的身形往一边躲了开去。
这嗜灵蟒,是蛋蛋虫子要的!
她不能伤了它!
一计不成,嗜灵蟒的猩红蛇眼之中闪过一丝狰狞,调转蛇头,蛇尾一抖,再一次的攻了过去。
不能用内力伤她,顾长生显然束手束脚,不能放手施为!
周身萦绕着的蛇腥气,真的快要把她给熏晕了。
几次攻击都没能挨着眼前的女人,嗜灵蟒已经濒临暴走,蛇头再次调转,张着血盆大口就往顾长生吸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五章 妖孽的长剑出鞘
嗜灵蟒的血盆大口,蛇腥的恶臭气息扑面而来!
熏得顾长生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厥过去!
鸡蛋大小的猩红蛇眼,幽幽的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顾长生旋转身子的瞬间,看到了挂在独独芷嘴角诡异的笑容,下一个瞬间,眸光对上蛇眼,顾长生的脑海中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顷刻间,天旋地转!
她仿佛看到了她穿着绿色的军装,袖子上缀着红色的十字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她好像看到了她的爷爷亲手将代表特等功的勋章挂在了她的胸前……
她看到了那个宠他宠到天怒人怨的老头,站在她面前,对着他招手!
爷爷……
灵魂抽离的疼痛,顾长生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她贪恋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苍老容颜,近乎呢喃的蠕动着嘴唇……
她在那一世,最深的牵挂!
她的爷爷……
她曾经的一切……
“长生!”
一声高呼遥遥传来,下一个瞬间,一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顾长生迷蒙的双眼!
淡淡的龙涎香,温热的怀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顾长生被一道强大的劲力从嗜灵蟒面前脱离!
周沐紧张的看着怀中失魂落魄的女人,心头一紧,腰间的软剑赫然在手。
他,很少动兵器!
他腰间的软剑,很少离开他的身体!
冰冷嗜血的气息,从他的周身散发开来,周沐的幽深不见底的眸色逐渐的变为嗜血的红……
按照顾长生的吩咐躲藏起来的韩秋六女早已奔了回来,还有一个珠圆玉润的元宝和看似瘦弱的四喜!
“敢伤了她,你们……都该死!”
将怀中的女人缓缓放到韩秋小翠的怀中,周沐回眸,声音冰冷不带丝毫人情,仿佛死神的宣判。
林间,霎时间风声四起。
树叶沙沙作响!
磅礴的内力,君临天下的威压,顷刻之间,覆盖四方!
这个男人,很恐怖!这一个瞬间,独独芷的心头竟然闪过了一抹惧意!
她活了一百几十年,从来不曾想如今这般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过!
传闻,与顾长生同赴南疆的,是大周的沐亲王,可是不管是大瑶寨也好,还是红日城也罢,大周的沐亲王殿下长剑从未曾出鞘过!
相比顾长生的攻城略地,这个男人的存在感近乎为零,竟然让他们都忽略了他存在!
忽略了十年前,曾有一个少年,以幼龄之身,曾征战过南疆,搅的花恒和香卡两族不得不平息战火,以岁岁纳贡,换来之后的太平!
如今,十年已过,曾经的那个少年,已然长成了如今这般的倾城之色,可是,却一如既往的,犹如杀神!
软剑拖地,柔软的剑身,却挺直无比,幽幽的映着月光,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月光,将男人昂扬的身姿无限的拉长……
长腿每迈出一步,剑尖就拖动一步,剑尖划地的声音,在深夜的林中,无限的放大,像是切割人心一般,让独独芷等十来个黑衣女人面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
顾长生揉着太阳穴幽幽转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的背影。
熟悉,却又陌生……
她,从认识他开始,见到过他身为郡王的傲娇,还有在她面前撒娇……
独独没有见到过,他在她面前,如此的杀气凛凛……
“妖孽……”盘腿坐地,顾长生轻轻的唤了一声。
前行的男人杀气顿时一泄,回眸,眸底的血红之色还没散尽。
抬手指了指那个立在周沐神情不远的高大蟒蛇,顾长生挤了挤眼,“把那个蛇留下,那是蛋蛋虫子要的!”
天知道,说这句话,她尼玛有多亏心!
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条蛇!
是她的失误,嗜灵蟒,吸食活人灵魂,她竟然忘了嗜灵蟒最大的本事,不是蛇身的攻击,而是能吸食人的灵魂!
她本来就是异世误入这具身体的一缕幽魂,刚才竟然差点着了这嗜灵蟒的道,灵魂溃散,险些被这只蛇给吸了去!
可是,这也证明的嗜灵蟒真如蛋蛋虫子所说,有引渡灵魂的能力!
“好。”朱唇轻启,周沐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继续前行,只是手中,却多了一个瓷瓶。
瓷瓶打开,暗红的血迹,从瓷瓶中倾倒而出。
嗜灵蟒的速度很快,可是绝对没有周沐的动作快!
夜幕之下,紫金色的身影像是化作一抹虚无一般,不过眨眼的瞬间,嗜灵蟒四周,就被瓷瓶中的血迹画了一个浅淡的血圈!
“嘶嘶嘶……”
嗜灵蟒挣扎的甩动着尾巴,血盆大口中红信子抽动,可是像是畏惧那个血圈一般,不论如何,诺大的蛇身都不敢越过血圈去!
她的血!
顾长生的嘴角抽了抽!
突然觉得,原来自家的血,竟然可以这样用,和孙悟空的金箍棒画了个圈一样,尼玛竟然对这蟒蛇有束缚力!
揉了揉太阳穴,顾长生撇了撇嘴,这一个瞬间,她尼玛竟然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
靠之,妖孽绝壁是在无声的讽刺她跟嗜灵蟒死磕的壮举!
妈蛋!她的智商被鄙视了!
挽尊!有点伤心!
“伤了她,本王要你命偿!”
下一个瞬间,停在嗜灵蟒身后的高大身影动了!
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直扑独独芷而去!
顾长生刹那间瞪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在夜色下腾飞的身影。
准确的说,她从来没见到过周沐打架!除了跟月西楼玩耍般的过招,她没有见到过顾长生真正的跟人动手!
他的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鞘过!
月色之下,独独芷惊恐的后退,这个男人的目标,是她!很明确!
而在这凌厉的铺天盖地的威压之下,她竟然像是被定身一般,毫无反击之力!
体内的内力,她一生伺蛊练成的内力,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提都提不起来!
怕!
惊恐的膛目!
独独芷只能看着,月光下那闪动着凌厉寒光的长剑,直直的刺入她的心口,让她的胸前一痛,一空!
顾长生的凤眸不由得眯了眯。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沐杀人,她一直以为,她认识的妖孽,一如在她身边那般的无害。
那宛如神邸的脸上,时刻挂着宠溺的笑容,还有对她无奈的纵容,那深邃的眸子,只会看着她,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有淡淡的漠不关心……
在她身边的妖孽,她熟悉至极,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这个妖孽般的男人,那弑杀的战神威名!
独独芷毫无反抗之力的倒下,瞳孔瞪圆,还带着临死的不甘,可是,她已然无法再将自己的不甘说出口!
跟随独独芷而来的其余黑衣女子见此,神情顿时大变,看向周沐的眼神中,带着无边的惊恐!
独独芷,是南疆数得着的善蛊之人,一身内力的醇厚,世间已然难遇敌手,可就这么,一招未过,就惨死在了周沐的长剑之下。
不期然的,关于大周沐郡王的传闻,在她们的脑海中回响。
阴晴难测,弑杀冷血……
冷,这一刻,她们突然觉得周身都好冷,那无边的低气压,让她们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死亡的恐惧,爬上了她们的心头,萦绕不去!
“竟然妄想动她,本王要让你们尽数丧生在此!”冰冷的声音,嗜血的红眸,无边的威压,毫无招式的杀招!
眼前的男人,不是人!
突然,剩余的黑衣女人中,有一个已然快要吓得崩溃的女人,仓惶的往后跑去!
逃命!她要逃命!
“想逃?没那么容易!”朱唇微启,周沐冷冷的丢下几字。
手中的软剑突然离手,被内力控制,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直直的往逃跑的那个女人追去!
一剑穿胸,透体而出!
半途这番,带着血迹的软剑,重新回到那个一身紫金衣衫的男人手中!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眼前的十来个女人,嗜血的红眸之中,毫无人气,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尸体一般!
冷血,无情!
这才是沐郡王!这才是传闻之中,那个冷血无情弑杀的沐郡王!
已经有一个人尝试了逃跑,而下场,众目共睹,毫无生机!
在这个男人面前,逃跑一途,完全行不通!
他会御剑!
天下,已经千百年,不曾出现过可凭借内力御剑之人!
而眼前,就有一个!
偏偏,这个男人是她们的敌人,是要取她们性命,绝了她们后路的人!
退无可退,那就只有拼死一搏!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而已!她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将各自的本命蛊祭出!
豁出去一切,说不定能在这个逆天的男人手下,博出一条生路!
十来个女子,黑色的衣袍鼓动,下一个瞬间,十来个奇形怪状的蛊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蝎子,蟾蜍,蜥蜴,蝉蛹……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些原本不算巨大的蛊虫的身体,在飞速的膨胀,变大……
顾长生的神情不由得一变,看向周沐的眼神,隐隐带了丝担忧。
“沐亲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血,能困住多少蛊虫!”打头的女人,阴鸷的开口,“在蛊虫面前,内力再高又如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第五百四十六章 剁菜的妖孽
让中原人闻名丧胆的蛊,南疆最后的依仗!
游离与这个世界之外,独有的力量体,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周沐,也不能!
“本王说了,敢伤她,你们都要死!”周沐看着眼前诡异的蛊虫,眼中弑杀的血红色不减反而愈发的浓郁,周身的内力威压,更加的浑厚。
“爷!”看着那些诡异的蛊虫,元宝焦急的上前了一步,焦急的开口。
那是……那是蛊!
南疆神秘莫测的蛊!竟然可以如此逆天,竟然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此快速的成长!
这场景,太颠覆他们原有的认知了!
饶是韩秋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妖孽,我来!”顾长生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站了起来。
蛊啊,向来不是寻常人能够对付的!
她知道妖孽肯定很生气,可是即便是生气,也不能如此逞强。
嗜灵蟒不能杀,可是这些蛊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寻常的蛊虫,还真的难入得了蛋蛋虫子的眼,灭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你好好休息!本王的女人,自有本王来护!”周沐回眸,看向身后的女人时,眸底弑杀的血色淡了些许,“这些虫子,要留么?”
这话问的,饶是顾长生都是一愣。
那十来个操纵蛊虫的蛊女,更是神情一变。
周沐这话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就好像熟人见面,相互打招呼问,你今个吃了没?
可是,他问的是,这些蛊虫是杀是留的问题,问的如此自然,如此的随意!
“……”顾长生张口愣了愣,复又吞了吞口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啥,蛋蛋好像只对这条蛇情有独钟,所以……”
所以,尼玛还不如留只蝎子呢!
虽然那蝎子也倍儿丑,可是好歹比蛇好啊!
蝎子虽然没毛,可是人家好歹有个腿儿不是?
“本王明白了!元宝,照顾好她!”周沐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
“啊?奥!”元宝闻言愣了愣,可是身为养家太监的素质,让他顿时就醒过神来,肥肥的手抓住了顾长生的衣袖,“那个,长生娘子你还是谢谢吧,可别累着了,适才你可是差点吓死元宝了,元宝这三魂六魄可都快给吓掉了一半!”
衣袖被扯住,顾长生一脸讪讪,可是目光却不曾收回,依旧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是蛊!
而且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蛊!
妖孽,他能搞的定么?
顾长生不得不担心!
可是很快,顾长生就知道了自己的担心,那绝壁是没是闲的,纯属先吃萝卜淡操心!
顾长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提着软剑,霸气四溢的男人,就那么直愣愣的往一堆体型庞大的蛊虫中冲了过去!
你见过切萝卜么?
好吧,如果你没见过萝卜,那你见过白菜么?
拿来切一下,手起刀落,咔啪咔啪!
呃……虽然这萝卜白菜块头有点儿大,长相有点儿怪异,可是,在周沐手下,那真的跟大号的萝卜白菜,真心没差别!
手起,剑落,腥风血雨!
被剁开的蝎子,被劈开的蜥蜴,砍成两截的蝉蛹……
周沐的招式……呃……毫无招式!
简单而粗暴,简单而粗暴至极!
在绝对的速度和威力面前,那些个看似恐怖无比的蛊虫,竟然跟萝卜白菜,一样一样的!
就……就这么被分尸了!
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顾长生看着眼前那个挥舞这长剑化成飞影一般的男人,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看向一旁的元宝,“元宝,那是剑没错吧?”
是剑没错吧?
她没看错吧?
“啊?”元宝还拽着顾长生的衣衫,一双圆嘟噜的双眼瞅着自家威风凛凛的爷,听到问话,木然的回神,“啊?那是爷的剑啊!此剑名叫贯日,爷的兵器啊!”
“真是剑啊……”顾长生嘴角抽搐,呐呐的开口,“可是为嘛老娘觉得,那是菜刀?”
那软剑,不过一指宽,细长细长的!
想当年,顾长生和周沐初识的时候,把周沐扒光光看遍遍的时候,她还见过这柄软剑来着……
呃……藏在妖孽的内……裤……腰……带……里!
可是,那明明是软剑没错啊,可是,为嘛,她觉得,此时此刻,那个明明拿着软剑的男人,却愣是把软剑用出了菜刀的感觉呢?
就那么,左砍一刀,右劈一刀,简单粗暴,毫不停顿!
“娘子,奴婢觉得,你说的对!”一旁的小翠,膛目结舌的看着那个挥舞着长剑的男人,呐呐的开口。
这哪是用剑啊!这分明……这分明就是切菜啊!
切菜,可不是得用菜刀么?
菜刀过处,直接砍翻!
简直……简直……简直没有比这更简单粗暴的事儿了!
“啊啊啊!那是剑!那是贯日剑!什么菜刀!爷那叫威风凛凛!”元宝闻言,顿时就欲哭无泪了!
而顾长生身后,六个女人齐齐点头,赞同自家娘子的话!
“好吧,那是剑!”在元宝声泪俱下的哭诉下,顾长生妥协,委曲求全的开口,眼瞧着元宝的脸色雨过天晴,顾长生又一脸讪讪的加了句,“能把软剑到菜刀用,呃……还用的这么顺手……这么淋漓尽致,这么威风……威风凛凛,你家爷,也是没谁了!”
怎么还是菜刀?
元宝顿时就捂脸了!
而一直守在顾长生身后的四喜,则是利索的低头,一脸抽搐。
跟他家娘子掰扯是剑还是菜刀的问题,元宝大人果然如自家娘子所说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缺!
傻子才会跟他家娘子掰扯!
因为,永远掰扯不清!
不理会已然懊恼的捂脸落泪的元宝,顾长生将目光转向前面的战场。
妖孽的速度很快,很妖孽!
只不过眨眼的瞬间,十来个蛊虫,就被他切了个干干净净!
血泊之中,男人昂扬的身子遗世而独立,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开始切起来人形的萝卜白菜!
菜刀过处,断臂,掉了一半的脑袋,拦腰断成两截的身子,花花绿绿的内脏……总之,色彩纷呈,以血红为基调,各色为辅调,活像一个调色盘……
看着那些零散了一地的蛊虫尸体,顾长生又看了眼困在血圈中失了饲主控制的嗜灵蟒,鼻子抽了抽,又抽了抽,顾长生猛地往前冲了过去。
“哎呀,娘子你干什么!”小翠见此,连忙一把抱住自家娘子。
娘子这是要干什么?瞧这架势,这是要撞蛇?
沐亲王殿下是用砍的,难不成她家娘子要用撞的?
“别拦着我,老娘要一头撞死在这蛇身上,丫的,亏得老娘还想着跟这蛇斗上一斗,你看看妖孽,妖孽的法子多好,简单粗暴不商量,直接剁成渣渣多好,老娘还差点让这条蛇给阴了!”丫的,别人是大意失荆州,她尼玛是大意失脸面啊!
“娘子你快别闹了!”小翠闻言,嘴角顿时猛抽。
“对啊,娘子你快别闹了!”元宝滚着珠圆玉润的身子挡在了顾长生和嗜灵蟒中间,圆嘟噜的大眼睛来回在她和嗜灵蟒身上穿梭了几遍,倍儿实诚的开口,“要我说,娘子你这蛇撞不死,反倒是惹了一身腥倒是真的。”
这蛇,可是腥的很!
“元、宝!”顾长生闻言,咬牙切齿,“老娘上辈子一定刨了你家的祖坟,上天才会派你来这么克老娘!”
“……”元宝默,挠了挠头,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有错么?
白了元宝一眼,顾长生撇了撇嘴,收起了一头撞死在蛇身上的想法,沾染一身蛇腥的死法忒恶心,请容她再想一想!
而另一边,剁菜的男人,显然已经快要剁至尾声,十来个蛊女,剩下的已然寥寥无几。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妖孽的剑出鞘,你说,如果他跟花孔雀干架的时候用剑,花孔雀会不会也被他给直接三刀两刀给剁吧了?”
想到花孔雀被剁吧成一块块,五颜六色的衣服碎一地的样子,顾长生利索的打了寒颤。
回去,她一定要叮嘱她家的花孔雀,就算是他小舅,也千万别戳击眼前这只剁菜的妖孽了,要不,把他惹急了,下场挺惨淡挺零碎的!
几个人窝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时候,周沐一身威压还未散去,手中拎着贯日软剑,也就是顾长生嘴里的菜刀,皱着眉头折返。
贯日剑上的血迹,在他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一溜儿,绽放如妖艳的曼陀罗花,致命而诡异……
睥睨众生的霸气,宛如神邸的面容,弑杀的血腥……
盘腿坐在地上的顾长生,就这么木呐呐的抬着头,眨巴着诺大的凤眼,看着那个男人,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
绕过呆立的嗜灵蟒,男人看都没看它一眼,修长的大腿,迈着坚定的步伐,直直的往顾长生的方向而来!
这……
这是她的妖孽?
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妖孽,在她面前,兵器从未出过鞘!
她的妖孽,在她面前,不是这样的啊!
这一瞬间,顾长生的心,有点乱……
第五百四十七章 是剁了?还是收了?
不安,茫然,不确定……
复杂的情绪,萦绕在顾长生的心头。
她的妖孽,会缠着她,会腻着她,会对她百般纵容,万般宠溺,却独独不会如此这样,用一双空洞无情的眸子看着她……
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顾长生的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开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有点儿陌生的男人!
“啪!”
沾了血的贯日剑被扔在了一旁,那人昂扬的身子,在顾长生面前缓缓蹲下。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头顶,带着熟悉的淡淡的龙涎香味,还有一丝陌生的血腥味……
“元宝,把本王的菜刀擦干净……”
无奈的声音,带着一如往日的宠溺,下一个瞬间,顾长生跌去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嘎?”元宝一脸愣愣的回头,看着身旁相拥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才,他家爷说了啥?
把他的啥,擦干净?
“果然二缺!”一旁的四喜撇了撇嘴,伸手把地上的贯日剑捡了起来,掏出手帕,小心的擦拭。
他家娘子说的没错,元宝大人,脑袋果然不够灵活!
幸亏他早早的跟了自家娘子,要不再被元宝大人带下去,他早晚也会成为一个小二缺!
“怎么这么不小心?跟那些肮脏的东西缠斗什么?没的脏了自己的衣衫!”无奈的声音,周沐看着怀中木讷僵硬的女人,胸口传来一阵颤动,磁性魅惑的笑声顿时响起,“怎么?没见过本王动手,长生吾爱可是吓着了?”
“你那哪里是动手啊,你分明是在剁菜啊!”眨巴了一下凤眸,顾长生呐呐的开口。
“呵呵……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周沐低笑,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温声开口,“下次,可不要跟蛊虫死磕了,南疆的生蛊,诡异彪悍的很,直接砍了省事。”
顾长生闻言,小鸡叨米般的点头,“言之有理!”
可是,丫的眼前的妖孽,明明比蛊虫还诡异彪悍!
她也很想砍了省事!
“妖孽?”在周沐怀里蹭了蹭,顾长生开口。
“恩?”
“你当贤内助有点儿屈才,不当大厨可惜了!”顾长生非常实事求是的开口。
这剁菜的刀工,岂是一般人可比,丫的,不当大厨,绝壁可惜了!
“你啊!呵呵……”周沐闻言,顿时无奈的笑。
这个女人,不论何时,想法总是如此的别树一格!
“咳咳……”看着四周血淋淋的场景,元宝忍不住的假咳了两声,指了指那个像柱子一般耸立的嗜灵蟒,呐呐的开口,“爷,娘子,这个蛇,怎么办?”
恁说,恁俩想谈情说爱,好歹也注意下场地啊!
虽然说,月黑风高夜适合谈情说爱吧,可这里丝毫不花前月下啊!
血淋淋的一片,碎了一地的人尸顾尸,亏自家爷和长生娘子能面不改色!
“煮了!炖了!做蛇羹!”埋头在周沐怀里,顾长生冷冷的开口。
前方,血圈中的嗜灵蟒诺大的身子颤了颤,非常利索的把蛇身团成了一团,蛇头藏的不见影!
“呃……”看到嗜灵蟒如此反应,元宝愣了愣。
周沐皱眉,也抬头看去。
一众人也往那只明显在掩藏自身的蟒蛇看了过去。
“娘子,那家伙,好像能听懂人话……”元宝有点儿不确定的开口。
他看的没错吧,长生娘子说要做蛇羹的话音一落,这蟒蛇就团了起来!
这反应……
“嗯?”顾长生疑惑的从周沐的怀里抬起了头,往那个团成了小山样的嗜灵蟒看了过去,这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靠之,可不是咋滴,适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嗜灵蟒,此时此刻,却像个没了娘的孩子一般,藏头露尾了起来!
顾长生从周沐的怀里爬了起来,一脸疑惑的往那只盘桓的嗜灵蟒走了过去,捂着鼻子,围着它转了两圈,试探的开口,“丫的,娘希匹的小蛇,适才你不是还想着吞了老娘,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窝囊样,示弱给谁看呢?”
蛇头又往蛇身里埋了埋,嗜灵蟒团的更紧了。
顾长生见此,凤眸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手指点着下巴,痞痞的开口,“再不出来,信不信老娘把你给剁了?”
妖孽的菜刀,貌似还挺好用,用来剁蛇,到也顺手!
“嘶嘶嘶……”
下一个瞬间,蛇身蠕动的声音传来,适才还藏头露尾的嗜灵蟒,试探性的露出了半个脑袋,鸡蛋大的猩红蛇眼,无助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盯着它的蛇眼,顾长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一阵儿波动,可是适才和嗜灵蟒缠斗时的不适却没有!
这嗜灵蟒的蛇眼,果然有引渡灵魂的作用!
“蛋蛋虫子,咱们能把这蛇眼挖了,把蛇身扔了么?”顾长生对蛇的排斥感,从未消失,全然一副好商量模样的在心底跟那只眼巴眼望的蛋蛋虫子打着商量。
“不行不行!蛋蛋娘,嗜灵蟒的蛇眼离了身体,不出三日灵力尽消,就没用啦!”蛋蛋虫子闻言,当即翻滚着小身子,不依的开口。
“那……那老娘也不要一条蛇!蛋蛋虫子,你还是乖乖在老娘身体里呆着吧!”看着眼前的蟒蛇,那黏腻的蛇皮,顿时让顾长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真的很想告诉蛋蛋,养这样一条蛇,丫的,臣妾真的办不到啊!
“蛋蛋娘……呜……”蛋蛋虫子闻言,顿时就快哭了……
“呜……妖孽……蛋蛋让我养条蛇……”顾长生求助的看向周沐,她尼玛,也快哭了!
这是蛇啊!
蛇!
你懂不懂?就算顾长生再彪悍,可是女人十有八九都怕蛇这种东西!
你让她养条蛇,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这真心,太强人所难了!
“你问问它,可还有别的蛊虫,能为它所用。”周沐何时看到过如此无助的顾长生,那心,当即就软的快要能滴下水来,看向嗜灵蟒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丝杀意。
他的长生,怕蛇!
那就不留好了!
“蛋蛋娘,没有了,能引渡人家神魂的,只有嗜灵蟒,嗜灵蟒数十年才出一个,千百年才能养成一条……”蛋蛋虫子的神情有点淡淡的,绕着两只小爪子,一虫脸的纠结,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开口,“蛋蛋娘你怕蛇对不对?那你就把它杀了吧,反正,我们此行只是想要收服一些蛊虫为你所用,本就没有抱着能遇到嗜灵蟒的心,人家也不是很想脱离你的身体……”
巫蛊之王临世,遇到嗜灵蟒的契机,可遇而不可求。
这也是千百年来,从没有巫蛊之王能够脱离伺主的原因……
“你不想!老娘想啊!你时时刻刻跟着老娘,等着一双圆嘟噜的大眼睛看着老娘的一举一动,你问过老娘的感觉么?”顾长生闻言,当即在心底反驳道。
丫的,毫无隐私的感觉,谁懂她?
想想若是以后她和妖孽完婚,那啥啥的时候,蛋蛋虫子瞪着俩虫眼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顾长生就觉得,妖孽不萎,她也要萎了!
是以,但凡有一丝能把蛋蛋虫子剥离的可能,顾长生都不会放过!
不自由,毋宁死!
“妖孽,养蛇,还是没有隐私,你选哪个?”顾长生歪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呐呐的开口。
周沐闻言,眸色顿时深了深,“不喜欢,那便不养,没有蛊虫,本王也能护你周全!”
一听他说护她周全,顾长生顿时就想到他适才剁菜的利索劲儿。
这霸气,还真不是吹牛皮!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是以,顾长生顿时就纠结了起来,看向眼前嗜灵蟒的眼神,那也分外复杂了起来。
这到底是剁了,还是收了呢?
能让蛋蛋虫子自由,自己身边就要养一只渗人至极的蟒蛇!
两相权衡,顾长生摇摆不定了!
对蛇的排斥,来自灵魂深处,虽然前世战场特殊时期,顾长生还生吃过活蛇充饥,可那是训练出来的求生果腹的本能,她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的!
“妖孽,我真的不想与蛇共舞,太瘆的慌了,可是我也不想蛋蛋虫子被我束缚一生,你说,我该怎么办?”两难啊!这个问题有点儿棘手!
周沐的反应很直接,抢过四喜手中的贯日剑,复又这番,长剑冷光森森,高高举起。
凡是她不想要的,任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允许!
嗜灵蟒早就团成了一团,蛇身瑟瑟发抖。
“啊喂妖孽!你干什么!别剁!别剁!让我再想想!”顾长生见此,连忙伸手拦住,然后,顾长生歪着头看向嗜灵蟒,摸着下巴,一脸的苦大仇深,“让我做做心理建设,如果实在建设不成,你再躲了也不迟!”
按照蛋蛋虫子说的,这嗜灵蟒,貌似很难出现的样子。
就这么剁了,貌似有点儿草率!
她要三思三思!
侥幸暂时躲过了被剁的命运,嗜灵蟒又怯怯的露出了半个蛇头,顶着鸡蛋大的猩红大眼,无助的看着顾长生……
第五百四十八章 给蛇洗个澡
诺大的蛇身,黏腻的蛇皮,猩红的蛇眼,入鼻的满是血腥混合蛇腥气……
这蛇的外观,和他那一双楚楚可怜的蛇眼,完全不搭界!
看的顾长生那心一紧又一紧,分外的不好受!
按照她的意思,这蛇,直接剁了,一了百了!
可是……
这只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巨蛇,却是蛋蛋能够脱离她的唯一契机!
“嗜灵蟒啊是嗜灵蟒,孕育在天地净化间多少年你才能养成这么大,就这么被老娘一刀剁了,怎么说,都有点儿可惜!”端详着嗜灵蟒,顾长生拖着下巴,不无遗憾的开口。
身后的几人闻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瞧自家娘子这意思,竟然是不剁了?
“长生,不喜便不要强求。”看着眼前的女人,周沐的目光一黯,他不希望她不开心,一丝一毫都不愿!
“哎!”顾长生闻言,端详着嗜灵蟒叹了口气,“虽然我有心留你一命,可惜丫的你着卖相,也忒差了点!”
对吧?这卖相岂止是差,那简直就是没有卖相好不好!
还不如别人的蝎子蜥蜴来的好看!
试想,身边带着这么大一坨嗜灵蟒,顾长生自己都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她身边的人了,这体型,这卖相,真是太尼玛招摇过市了啊!
“嘶嘶嘶……”
嗜灵蟒像是听懂顾长生的话一般,吐着蛇信子。
随着它的动作,血腥味顿时从它的血盆大口中迎面而来。
站在嗜灵蟒身边的顾长生被熏得一个趔趄,险些晕了过去,后退了两步,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才抬手在面前挥了挥,忍不住低咒,“丫的你故意的吧?你这是要熏死老娘啊?”
妈蛋,这只蛇,真心太尼玛狡猾了!
可是,顾长生的话音才落,眼前的嗜灵蟒,却像是缩水一半,几丈高的蛇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剧的缩小,从体型庞大的蟒蛇,变成一半的肉蟒,变成手腕粗的大蛇,然后,然后就变成了一条寻常蛇差不多的大小……
再然后,变得比寻常蛇还要小……
顾长生看着地上血圈之内,那个一尺来长,还没有她尾指粗的袖珍小蛇,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丫的,漆黑的夜色,若非她眼神好,还尼玛真的会忽略地上的这条袖珍小蛇!
袖珍小蛇盘着身子,小小的蛇头上镶嵌着两只红色的蛇眼,就那么抬着小脑袋,怯怯的看着顾长生!
“尼玛,这蛇,竟然还会变身!”顾长生惊悚了,不敢置信的指着地上那小小的一坨,惊讶的开口。
身后的众人顿时就围了过来。
夜明珠的光辉,把四周照的宛如白昼,顾长生在血圈之外俯身蹲下,俯视着那只小小的袖珍蛇,一脸的神情莫名,抽着嘴角开口,“嗜灵蟒,不管你为什么会被独独家的老虔婆收服,现在你的饲主都已经死了,身为无主之蛊,你可愿跟着我?”
小小的蛇头猛点,小小的蛇信子猛吐!
那意思不言而喻,它同意!
嗜灵蟒是同意了,可是顾长生纠结了,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可是,丫的你就算变袖珍了,那也是蛇啊!老娘我怕蛇啊!”对吧,还是蛇,虽然体型小了点儿,没那么眨眼了,可是眼前的小蛇,却是是蛇无疑。
想到蛋蛋虫子的委曲求全,想到眼前嗜灵蟒的作用,顾长生迟疑了,一时间,有点儿拿不定注意。
可是,地上的小小嗜灵蟒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往周沐花的血圈爬了过去!
“你!”看到它的动作,顾长生一愣。
这个血圈,是用她的血画的,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她的血有什么作用!
天下巫蛊,遇她的血,再无生机!
嗜灵蟒在自寻死路!
小小的射嘴张着,猩红的蛇信子对着地上的一滴血迹吸了过去!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力,顾长生手腕颤了颤,地上的一滴暗红色的血迹被嗜灵蟒吸了起来,直奔小小的蛇头而去!
手腕上的血管在跳动,顾长生知道,这是她历来的放血之处!
她有拒绝的权利,此时此刻,只要她拒绝,嗜灵蟒就会在她的鲜血作用下,魂飞魄散!
可是,顾长生看着地上的小蛇,迟疑了……
这是能够引渡蛋蛋灵魂的唯一契机……如果她不收了它,那就只有杀了它……
在顾长生迟疑的瞬间,那一滴暗红的血迹,直奔嗜灵蟒的蛇头中心而去。
而顾长生伸出的手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出现一条盘旋的蛇影……
细长的蛇身,环绕在她手腕上两圈还又余,蛇信子吐纳,蛇眼猩红,惟妙惟肖,胜过前世的纹身许多,生机勃勃!
蛊于饲主的契约,都会在饲主身上,留下痕迹!
饶是身为巫蛊之王的蛋蛋虫子,也曾在她的眉心留下印记,只不过被风凰一族的印记覆盖了而已!
所以……
所以,这只嗜灵蟒,现在是她的蛊了!
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顾长生忍不住的想哭!
她能感应到嗜灵蟒的欢欣的情绪,能感应到它的生机!
所以,这只嗜灵蟒,在独独家那个百年老虔婆死了以后,成为了她的蛊!
尼玛,她往后要养条蛇!
好悲催!
这条蛇,她只不过是沉默了一下,沉默可不代表赞同啊,这只嗜灵蟒竟然这么自作主张的以她的血为引,认了她当伺主!
蛋蛋虫子也是一只蛊,虽然蛋蛋是一只比较牛掰的蛊,可是养蛋蛋之初,顾长生其实是拒绝的!
如今倒好,除了蛋蛋,她尼玛又多了一条蛇!
蛇啊!想想都瘆的慌,可是她却要养!
这尼玛……
“嘿嘿……嘿嘿……”脑海中,蛋蛋虫子打着滚儿,笑的很开心。
顾长生听着它的笑声,真的很想把它拎起来轮上几巴掌,丫的,真心太欠揍了!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多了条要养的蛇!
靠之!
“你!你给我过来!”指了指地上的小蛇,顾长生一脸欲哭无泪的招了招手。
以血为引,认过了饲主,嗜灵蟒再不惧地上的血圈,游弋着小小的蛇身,就往顾长生脚边爬了过去。
“小翠,水!”顾长生对着小翠招了招手。
“是!”小翠闻言,当即往身后的马走了过去,拿起了水囊,想了想又取了个酒盏。
她家娘子出门,行礼还是带的非常全的!
接过小翠递过来的水囊和酒盏,顾长生利索的把酒盏放在地上,倒了写水进去,然后撇着嘴,一脸嫌弃的把拎起了地上的蛇尾巴,往酒盏中丢了过去。
“丫的,你给我好好洗洗,把你那一身蛇腥气给我洗巴干净了!”嫌弃,十足嫌弃的表情,顾长生甩着自己拎蛇的手,嫌弃的意味十足!
酒盏之中,游弋的嗜灵蟒,猩红的小眼睛水汪汪……
“娘子,蛇有蛇腥气,这是天生的吧?”元宝眨着大眼睛,一脸汗颜的开口,“还有,你见过给蛇洗澡的么?”
他家娘子,这不是强蛇所难吗?
“天生的也给我洗!我可受不了这蛇腥气!”顾长生撇嘴,转眼从身上翻出一个小包裹,巴拉出来几个小瓷瓶,直接往酒盏中倒了过去。
毫无准备的嗜灵蟒被药粉撒了个满头满脸,眨眼睛,芳香的味道,在四周蔓延开来,掩过了一地的血腥……
“百花玉露散,芳香膏,四清丹……”顾长生嘴里念念有词,末了,指着酒盏中蚯蚓似得小蛇,厉声警告,“丫的你给我好好洗扒干净了!洗扒不干净,老娘分分钟剁了你!”
嗜灵蟒那个委屈!甭提了!
想它一介蛊虫,活了数百年,历经十余个饲主,这还是第一次,刚刚认了主,就被拎着洗澡了!
你见过给蛇洗澡的么?
它这张蛇脸,可算是丢尽了!
可是蛇在矮檐下啊,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提着剑随时准备砍蛊虫的人呢!
它……它还是乖乖洗澡吧……
大号蚯蚓般的嗜灵蟒,在芳香四溢的酒盏中,游来游去,间还用蛇身左蹭蹭右蹭蹭,洗澡,它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这样了!
眼瞧着洗的差不多了,顾长生把提溜着蛇尾巴,把嗜灵蟒给提溜了起来。
尾巴朝上,头朝下,虽然脸上还有嫌弃,可是顾长生还是忍着抗拒,凑近了蛇身闻了闻。
“恩恩,不错不错,没有蛇腥气了!”对于祛味的效果,顾长生表示,挺满意,“那个,嗜灵蟒,你要在何处安家?我找个……”
顾长生的话还没说完,嗜灵蟒就一个倒挂金钩,蛇身沿着顾长生的手,往手腕盘了过去!
纤细的蛇身盘绕顾长生的手腕几圈,像个护手一样,小小的蛇脑袋露在手背上,猩红色的蛇眼,熠熠夺目!
“我找个布袋把你装起来怎么样……”顾长生失神的把未尽的话说完,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蛇身碰触肌肤,那黏腻湿滑阴凉的触感,顿时让她打了几个寒颤!
这是蛇啊!就算这只蛇是她的蛊虫,可这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只蛇的事实啊!
本能的抗拒,让顾长生周身的汗毛,顿时倒竖……
第五百四十九章 嗜灵蟒牌蛇骨链
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考,下一个瞬间,反应过来的顾长生猛的开始甩手腕!
“丫的,你给我下来!你竟然敢缠着老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嘶声力竭的吼!
丫的,她怕蛇啊!
她真的怕蛇啊!
嗜灵蟒很委屈!它历代饲主,都没有怕蛇的!事实上,南疆女子,整日与蛊虫为伍,怕蛇的少之又少!
可是偏偏,它就遇到了一个奇葩伺主!
这可难死个蛇了!
要它挪窝,有点儿难!
可是,明显饲主很抗拒!
这可怎么办?
“嘿嘿……嘿嘿……蛋蛋娘你个胆小鬼!”脑海之中,蛋蛋虫子毫不留情的嘲讽。
“胆小鬼你个妈蛋!它一碰触老娘,老娘浑身的汗毛都在抗议!快快,快点下去!老娘找个布袋给你当窝!”顾长生闻言,当即大吼!
躲着脚,反身扑进了周沐怀里,继续猛甩手腕上的小蛇!
嗜灵蟒被甩的头晕眼花,可是却寸步不移,坚定的盘在她的手腕上!
“下来!”看着那个盘踞在自己女人手腕上的小蛇,周沐沉声开口,杀气四溢。
“呜……尼玛好歹把这身黏腻的皮去了啊!嗜灵蟒,要不你再变变?实在不行,你冬眠个也成啊!”顾长生看着被妖孽吓得缩了缩的蛇身,欲哭无泪的开口。
把蛇皮去了?这更是强蛇所难!
嗜灵蟒缩的更紧了!
“哈哈……笑死人家了!”脑海中,蛋蛋虫子幸灾乐祸的笑!
“再笑!再笑老娘就断了你的粮!”顾长生忍不住的恐吓,“快点想想办法,别让它这么黏腻的缠着我!我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这黏腻湿滑的触感,让她全身的汗毛都在拉警报!
抗拒,发自心底的抗拒!
“嘿嘿……把重华拿出来,用你的血,重塑它的寄生体!”笑够了,蛋蛋虫子终于干了件正事。
顾长生闻言,那是毫不犹豫马不停蹄啊!
袖中的重华落手,悠悠的闪着红光,下一个瞬间,毫不犹豫的往手腕上刺了过去。
周沐见此,眼神一眯,元宝等人的心头也是一紧!
这……娘子这是要把刚收的蛊虫,给杀了?
虽然,嗜灵蟒开始是很恐怖渗人,可是变形后的嗜灵蟒,还是蛮不具有威慑性的!无害多了……
重华匕首花开了蛇身,然后在顾长生手腕上划了一丝血痕,溢出的血迹,幽幽的闪着磷光!
很快,蛇血和顾长生的血迹就混合在了一起!
“蛋蛋娘,你想让它变成什么模样?它依附在你身体上就是什么模样!离开你的身体才会变出原型。”蛋蛋虫子的声音,在顾长生的脑海中响起。
看着盘旋在自己手腕上的小蛇,顾长生脑海中,响起蛇骨链的模样!
蛇身,像是有磷光闪过,从顾长生鲜血溢出的地方开始,蛇身缓缓变成暗金色,然后凝缩……
顾长生膛目结舌的看着嗜灵蟒缓缓的变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蛇骨链,蛇头上镶嵌着两颗红宝石……
像是不适应新的形态,嗜灵蟒还不安的蠕动了几下……
只是,随着它的蠕动,穿来的是金属碰触皮肤的触感,蛇皮黏腻阴凉的触感,却不在了……
看完这大变活蛇的场景,顾长生惊呆了,四周的人,也都惊悚了!
“尼玛……这个世界太玄幻了……”顾长生举着手腕,看着翩翩如生的蛇骨链,看着趴伏在她手背上的蛇头,嘴角猛抽。
她其实,尼玛是穿越到玄幻世界了对吧?
只是她发现的比较晚对吧?
这尼玛,简直太不科学了有没有?
顾长生觉得,她的世界观,顷刻间崩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什么唯物主义,她这是无限的在往唯心主义靠拢啊!
抬手覆上她的手腕,触摸着蛇身,周沐莞尔点头,“不错,就当个手链带着吧!”
随着他的动作,嗜灵蟒牌蛇骨链缩了缩。
顾长生还沉浸在自己颠覆的世界观中,没有回神,直到被周沐抱上马,两人同乘一骑走了好远,顾长生才呐呐的醒过神来,“你们怎么跟来了?不是要你留守红日城吗?”
“不放心。”周沐的回答简短有力。
顾长生心底溢出一丝暖流,笑意缓缓爬上脸庞,“不放心你就跟啊,那红日城怎么办?”
花恒既然已经和香卡两族联和使出引君入瓮的计,那就肯定会大举攻城的!
这个时候,她不在,妖孽也不在,顾长生心底有点儿担心。
“本王若是不来,你还不让嗜灵蟒给吞了?”响起这个女人在嗜灵蟒大嘴前失神的画面,周沐还有些后怕,夜色之中,脸色不是很好,语气中难掩的担心。
“吓!那是失误!那是我大意了!”顾长生闻言,当即反驳。
丫的,她借这幅躯体重生,明显的,灵魂和躯体的不契合,让嗜灵蟒比较容易下嘴!
这是嗜灵蟒那蛇自己传过来的消息!
连顾长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灵魂,竟然跟这幅身体,有着不契合!
大意失荆州啊!这屈辱,貌似洗不去了!从身后男人的冷哼声就知道,他尼玛很不以为然!
“红日城有月西楼和小师妹,抵御攻城不在话下,你别看小师妹平日里大大咧咧,可她毕竟和本王师出同门,兵法谋略就算不如你通晓,也是不差的,有她在,还有你的暗夜军,你大可不必担心。”月夜驱马前行,周沐温声安抚着怀中的女人。
顾长生窝在他胸前,乖巧的点了点头。
攻城暗夜军都不在话下,防守,自然更是得尽地利,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离开红日城并未隐藏踪迹,香卡天姬肯定会把高手派来围追堵截她,如此,没有强大的南疆饲蛊人,暗夜军也安全不少!
“不论你去哪里,本王都会陪着你,本王不会让你一人孤身犯险。”一手将怀中的女人抱得紧了紧,周沐沉声开口。
“恩……”顾长生呐呐的应声,感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
今日,她第一次见周沐出手,才知道,这个在她身边温文的男人,原来长剑出鞘,竟然是那么的杀伐果断!
传言中的大周不败战神,这个痴缠在她身边的男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月色之下,十匹快马,驮着十个人在林间疾奔。
离了和独独芷大战的地方,又翻越了一个山头,他们才停下来休息。
四喜猎了几只兔子,如今元宝支起了火,正在一旁烤兔子,其余几人,则围坐在自家娘子和爷身边。
地上铺着一张堪舆图,顾长生将红日城之外,自己走过的路,绘在堪舆图上,一边画一边开口,“独独家的老虔婆只是第一只来截杀我的队伍,知道她们失手,香卡天姬肯定会派其他人继续来,我们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周围的人点头,周沐把一个酒盏递到她手边,淡淡酒香顿时浓郁的散开。
顾长生是个倍儿追求享受的人,即便是孤身出来,她的准备也很齐全,马上可是驼满了日用的东西。
绘制完堪舆图,顾长生端起酒盏饮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
“我们离开红日城已经两三日,行了八百余里,沿途都未曾看到花恒和香卡两族大举调兵的踪迹!”周沐看着堪舆图,眉头微蹙,沉声开口,“按理说,红日城和香卡两族交战的大军,应该不会离红日城太远,他们既然已经联和,如今战事肯定停下,两三日不曾调兵回来攻打红日城,倒是有些奇怪。”
“姑爷的意思是,这中间出了什么事儿?”小翠闻言,疑惑的开口。
周沐点了点头,“花恒一族不惜舍了老巢设下引君入瓮的计谋,想必是和香卡一族达成了共识,她们也不是傻子,暗夜军攻陷红日城,按理说,她们应该趁暗夜军尚未完全掌握红日城,构筑防御攻势之事,就发起攻城,好将我们一举歼灭。”
“对啊,所以我在红日城等了那么几日,就是为了等她们一朝攻城,好给她们个下马威,谁知道等了这许久,她们竟然没有大军攻来!”顾长生点了点头,“如今红日城已经尽在暗夜军掌握之中,防御攻势已经做好,不是她们傻了,就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
说到这里,顾长生顿了顿,闻着入鼻的烤肉香味,满足的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下,貌似有好戏看了……”
“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小翠闻言,一脸的不明所以。
顾长生抬头看向夜幕,星辰闪耀,凤眸微眯,呐呐开口,“不能一致对外,那就是内战未休……”
“呃……”小翠还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周围的几人,也完全跟不上顾长生的思路。
倒是周沐,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意,“如此说来,我们倒也不急着直奔大泽山而去,倒要去花恒和香卡两族交战的地方去看一看了!”
“恩。”顾长生点了点头,挑眉开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去,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也可解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第五百五十章 北大营夏如言
众人闻言一阵儿不敏所以,倒是周沐笑的很是心有灵犀。
顾长生见此,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抵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不过很明显的,元宝他们,就没这么高的觉悟了。
南疆本就穷山恶水,是以行路颇艰,但是这也只是对于寻常人而言,这些个山路,还真没难住周沐和顾长生一行,额,除了元宝是个真正的累赘,让队伍里的七个女人齐齐侧目漏出鄙视的目光,这山路神马的,还真是没难的住他们。
“哎呀娘子,你快别闹了,再往前走,那可就是花哼一族个香卡一族打架的地方了,咱们可不上赶着去当那肉包子!”元宝跟在自家爷和娘子身后,一脸苦大仇深的开口。
这都走了两三天了,你说,原本说好的一路向南呢?
这怎么不一路向南,还一路往人家嘴上送了呢?
“谁闹了,绕了两个山头,为的就是来这里当送上嘴的肉包子,现在你让我临阵脱逃,还真有点困难啊!”把身形隐藏在一个小土丘之后,顾长生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
前方五六百米处就是一座军营!
没错,正规的军营,穿着士兵铠甲的巡逻兵穿梭巡逻,军营后面的教场中传来震天的呐喊声。
那气势,地动山摇,吓得元宝一愣一愣的。
“瞧你那点出息,亏得妖孽没整天带你出去,要不他这大周战神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光了!”顾长生抬起就是一爪子排在了元宝的后脑勺上,一脸怒其不争的警告,“别乱动了啊,就你这块头,一个不小心那就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顾长生还倍儿鄙视的睨了一眼元宝那珠圆玉润目标明显的身子。
这……这元宝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啊?
怎么这块头是越来越大了呢?
顾长生看着远处的军营,不由得摇了摇头,要不是她技术高,还真不能把元宝这货给给捎带来。
天知道,要把元宝给偷渡过来,那比偷渡个几万人马都难!
大战独独芷之后,顾长生和周沐就调转方向,直奔南疆大军集结之处而来了!
这可把元宝给吓得,见过找死的,谁见过这么变腾着法儿找死的?
“看他们的打扮,跟红日城中守兵的衣衫差不多,应该是归宿花恒一族的大军帐。”顾长生看着下面人军营,歪头道。
这座军营,是他们从红日城过来,遇到的第一座大营,可以说,这座军营拦截在香卡到红日城的必经之路上!
这么巧合的位置,或许就是红日城能够不被围攻的原因!
突然,一匹快马从营地之外直冲而来,目标正是中军大帐!
顾长生眯着双眼看着马上的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利索的喝止了元宝几人,不让他们放出声响。
快马之上,来的不是别个,正是当日在红日城城头见过的花恒漫天!
红日城被攻陷,花恒一族老幼死了个差不离,可是中间力量,却都保存了下来!
比如说这个花恒漫天,她就是在红日城中唯一脱逃出来的女人!
骄傲自大,刁蛮任性!
可是现在,顾长生不这么以为了,试问,一个骄傲自大刁蛮任性的女人,哪个家族会寄予厚望留下她来?
所以,顾长生更愿意相信,这是个影帝级别的女人!
“夏如言,你还坚持不出兵?”
人还未靠近中军大帐,花恒漫天就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在顾长生几人的窥视下,军营的中军大帐换换打开,一个满身戎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人身量很高,目测,要比顾长生还要高上半个头!
顾长生一看到她这身高,顿时就不乐意了。
尼玛,作为一个南方人,你丫的长这么高的海拔,你让东北大妹儿情何以堪?说好的接地气呢?说好的平易近人呢?
顾长生相信,如果她要跟这个女人说话,还要保持礼节的和人对视的话,那她必须要仰着头!
丫的,给一米八的女人,跪了!
“大军驻地,禁止喧哗!花恒漫天,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扔出北大营!”夏如言居高临下,睨着身边的女人。
夏如言长得不是顶美,但是绝对让人一眼就忘不了!
是那种中性偏女性,却糅合着英气的美!
“夏如言,身在军中,不尊上命,你这是要造反?”花恒漫天看着身前的夏如言,眼红怒火滔天!
“花恒漫天,当我夏如言的上司,你还没那资格!你当你是你祖母?亦或者你是谁?”夏如言丝毫不以为意,斜眉入鬓,一脸讥诮的开口。
花恒漫天闻言,当即就炸了,抬手指着夏如言,恨恨的道,“夏如言,你是花恒的驻兵,吃我花恒一族的,用我花恒一族的,如今竟然要背叛我花恒!你个不仁不义的女人!”
“哈!我就呵呵你一脸了!”夏如言闻言当即就笑了,手中的长剑出鞘,剑柄抬着花恒漫天的下巴,一脸嘲讽的开口,“本将军我背叛花恒?本将军我不仁不义?”
说到这里,夏如言顿了顿,冷冷一笑,“花恒漫天,南疆之人,人尽皆知,我夏如言,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我夏家祖上欠过风凰一族的人情,我夏如言一生不曾亏欠人,自然会还上!”
“你花恒一族,以效忠风凰一族为名,光招前朝旧臣,花恒漫天,我夏家的兵,吃你们花恒的,用你们花恒的,可也为你花恒守了二十多年的太平,也为你花恒和香卡一族对战了二十多年!”
剑鞘逼近,花恒漫天狼狈的后退了一步,眸底泛起一抹冷意。
“打着忠义之师的名号,却和谋朝篡位的香卡天姬联手,花恒漫天,本将军誓死不出兵,也不会让你们从我北大营行军而过!”夏如言掷地有声的开口,一脸的坚决,“我夏家,世代忠于风凰一族,风凰一族与我夏家有知遇之恩,我之所以在为你们花恒一族效命,为的就是继承组志,为风凰一族尽最后一点心!如今你竟然要我出兵去攻打风凰后人的部队,花恒漫天,你以为我夏如言是和你花恒一样的人吗?”
“背信弃义,不忠不义,花恒一族必亡!”
每说一句,夏如言就欺进一步。
常年身在军旅中锻炼出来的气势尽显,不怒自威!
“夏如言,你拥兵自重,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花恒漫天声色俱厉的指控。
“嗤!”夏如言闻言当即冷嗤了一声,眉尾微挑,“是非黑白,明眼人一看便知,花恒漫天,本将军懒得跟你废话,亦不会跟你同流合污!有我夏如言率领的北大营,至此脱离花恒!你们想从我的地盘过去攻打红日城,除非踏过我夏如言的尸体!”
“你!”花恒漫天闻言,当即气的不轻,眉眼间阴鸷难掩,“你该不是真的以为,那顾长生就是风凰一族的后人吧?夏如言,别做梦了,二十余年前,香卡一族谋朝篡位的时候,风凰一族已经灭族了!顾长生若真的是风凰一族的后人,香卡天姬怎么可能允许她长这么大?夏如言,一切不过是顾长生那个狡诈的女人为了进攻南疆而用的借口!你,被他们蒙蔽了!”
“奥?若顾长生不是风凰一族的后人,香卡天姬用得着这么紧张?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夏如言不屑的看着花恒漫天,丝毫不为所动,“花恒漫天,该说的依然说尽,本将军不想给你废话,想要我出兵让道,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顾长生不是风凰后人,否则,即便是本将军战死,也会死守北大营,不会让你们往红日城迈进一步!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
花恒漫天闻言,当即气的直喘粗气。
夏如言是南疆有名的悍将,可是,这个女人,也是出名的宁顽不灵!
领军的一把好手,可是万事不知变通!
这个烫手的山芋,如今倒是让花恒和香卡两族的计划,陷入了僵局之中!
夏如言驻守北大营,乃是两族梁军北上进攻红日城的必经之路,如今,她抵死不让道,两族坐看红日城落入顾长生之手,计划依然成功一半,却无法进行后续!
这怎么可能不着急?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北大营,此人乃是逆臣,乱臣贼子岂可与我等共处,从今而后,她若再出现在北大营,一律给本将军叉出去!”不屑的挥了挥手,夏如言转身往教场中走去。
反倒是过来把花恒漫天叉出去的人,叉着花恒漫天的手动了动,一个纸团就这么塞了过去。
土丘之后,将中军帐前的情景尽收眼底的顾长生,一脸兴致勃勃的摸着下巴,“有意思!有点意思!我喜欢!”
她就说吗,没道理舍了红日城设下了隐君入瓮的计,却没了后续,感情,不是花恒和香卡两族自愿的,而是他们被拦阻了!
“这下,是真的有好戏瞧了呢……”看着花恒漫天上马时,一点也不生气的脸,顾长生若有所思的开口。
第五百五十一章 袖手旁观
元宝一脸的不明所以,顾长生倒也没解释,拉着周沐,就从北大营的地盘上退了出来。
身为一个有内力的家养小太监,元宝监听的功夫,还是勉强能说得过去的!
比如说,北大营中,夏如言和花恒漫天的谈话,元宝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拉下!
回到了几人藏身之地,元宝就迫不及待的往自家娘子靠拢了过去,巴巴的望着眼前即便是偷偷摸摸潜伏,也不减闲情逸致心态的娘子,求知欲分外旺盛,“娘子,那夏如言,到可能真的是一片赤胆忠心呢!”
“奥?”顾长生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或许吧。”
她已然不敢把人心想的太美好,这希望越大,失望可就越大啊!
如此,她情愿不抱希望!
“娘子,你说花恒一族老巢都扔了,怎么保下花恒漫天那样没用的东西?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功夫,她是再没半点本事了!”想到花恒漫天,元宝的脸上漏出了嫌弃的神情。
他最讨厌花瓶一样的女人了!
做女人,还是得像他家娘子一样,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那就是一个四项全能啊!
这么一想,元宝不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娘子是那么的完美!
完美的无可挑剔!
“元宝啊!往后少吃点猪脑子吧!你真的不缺那玩意!”吧手中的堪舆图放下,顾长生忍不住的开口。
“……”元宝觉得,他被鄙视了。
红果果的……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把全族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身上吗?”顾长生云淡风轻的反问道。
摇头,元宝能做的只有摇头。
这样的问题,完全不能称之为问题好不好,不是傻子都能回答。
“所以……你懂得?”顾长生挑眉,她觉得,她已经给了元宝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很显然,顾长生对元宝这个只长肉不长脑子的货,抱了太大的希望。
那圆滴流转圈圈的大眼睛,那迷茫的婴儿肥脸,无一不在昭示着,元宝,他没懂!
他真心没懂!
看着自家娘子那一脸嫌弃的眼神,元宝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悟性太低了!
所以,不是自家娘子的回答有问题,是他自己的理解有问题咯?
“娘子,让我看,那个夏如言倒是一身正气,眉目间很有几分忠臣良将的样子。”四喜凑了过来,解了元宝的燃眉之急。
注意力被转移,元宝果断的不当好奇宝宝了,蹲在一旁画圈圈去了。
“奥?四喜,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还会看面相!”顾长生撇嘴,“什么时候我身边又多了个神棍,我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四喜一脸讪笑,“这不是跟不接小和尚相处久了么,多多少少学了那么一点点……”
顾长生顿觉心口涌现出一丝浊气,认了几认,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无语问苍天。
她身边,奇葩怎么就这么多呢?
“夏如言是不是真的忠心我不知道,不过很快她就要遭殃了,我倒是知道。”凤眸微眯,顾长生抽了抽鼻子开口。
花恒漫天走时的小动作,或许能瞒过别人,但是却瞒不过她的火眼晶晶。
阴毒的人不可怕,表面无害,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人,才是最防不胜防。
比如说花恒漫天!
一个能将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演绎的淋漓尽致的女人,身上去承载了一个家族的希望,又怎么可能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不能当花恒一族的人都是傻子,真心的!
“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宝和四喜闻言,顿时就靠了过来。
顾长生看着远处,嘴角勾了勾,“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身影由远及近,在树林中几个起落,就落在了他们的身前。
“拜见大人。”
锦玉良缘四姐妹恭敬的跪地。
“回来了啊,有什么发现?”顾长生唤了她们起身,沉声开口。
“大人,那个把花恒漫天叉出去的士兵,果然有问题,花恒漫天走后不久,那个士兵就偷偷摸摸的进了副将的营帐。”赛锦沉着脸色开口,“因为副将大营在北大营的中心,巡逻士兵太多,手下不敢靠太近,没有听清他们说话。”
“恩。”顾长生点了点头。
“大人,那个夏如言,是风凰一族手下曾经的大将世家夏家出身,是个领军之才,夏家世代忠良,因为花恒一族顶着诛杀叛逆的大旗,她母亲才率领着手下的夏家军投奔到花恒一族门下,如今,花恒和香卡两族化干戈为玉帛,可夏如言却率先跟花恒翻了脸,守在北大营,不让大军借道而过,去往红日城!”赛缘一脸严肃,沉声开口,“以手下之见,此人可用。”
“奥?”顾长生闻言,一脸的面无表情。
她曾经寄希望于花恒一族,可是花恒让她失望了。
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
但是,夏如言的北大营,为她的暗夜军争取了这些天的时间来掌握红日城,这倒是真的!
不论忠心是否仍在,这份情,到底是她顾长生欠了!
目光停在远方,顾长生在等其余的人回来。
不够一会儿,韩秋和小翠就飞身而来。
“娘子,那个士兵,在北大营的水源地,下了药。”韩秋一边说,一边将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顾长生伸手接过,眨了眨凤眸,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
下药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这世间,若说用药她顾长生排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
不论是用毒药,还是用药治病救人!
“少量的行动迟缓散……”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顾长生抬手把那个纸包扔到了一旁,看都没在看一眼。
迟缓散,顾名思义,会让人的行动,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缓慢。
在顾长生眼里,这不过是小儿科的毒药,完全称不上毒药!
可是显然,这样称不上毒药的药,用在部队上,那是再好用不过,话说,如果一个部队的所有士兵,行动都像是迟缓的蜗牛,那这个军队,还是毛线的战斗力啊?
兵不血刃!好方法!
她喜欢!
又过了一会儿,一抹紫金色的身影飞身而来,停在顾长生身边,把一张纸交到了她的手中。
顾长生看着手中的纸,顿时就笑了,招了招手,示意元宝和小翠弄吃的,她饿了!
“娘子,北大营被下药了,那夏如言不是要遭殃?”元宝一边烤着手中的野猪腿,一边怯怯的看着自家娘子,“咱们来都来了,难不成要袖手旁观?”
这不像是他家娘子的作风啊!
“说了要看戏,身为一个看客,我们要做到观棋不语!”顾长生看着手中得来的堪舆图,痞痞的开口。
“可是那夏如言必经算是身体力行的对风凰一族表了忠心,咱们这样看大戏,未免有点儿不厚道吧?”元宝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儿不安。
明显,这是有人耍阴的啊!
顾长生歪着脖子睨了他一眼,收回眼神,看向身边的周沐,“妖孽,就你这样的大冰块,家里没养出几块冰坨,真是天之大幸啊!”
这元宝小二缺,还挺热心肠的啊!
“元宝,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她自己识人不清,活该遭罪,咱们啊,只是路过打个酱油,别太当真!”她才不要去蹚浑水。
没有三分利,不起早五更,好歹先给她三分利对不?
简单的吃了午餐,元宝和四喜,对于自家娘子的袖手旁观表示了极大的不满,那谴责的小眼神忍不住的就往自家娘子身上瞟,然后,每次都和自家爷的冰冷眼神逮个正着。
如此往复了几次,热心肠的元宝和四喜死心了!
明显的,自家爷这是要助纣为虐,赞同自家娘子袖手旁观咯……
那身为家养奴才的他们,还能如何?
答案:不如何!
再然后,自家娘子吩咐元宝那个温酒的壶过来,元宝也就认命的去了。
温酒壶架在支架上,酒壶中的酒水翻滚,酒香四溢,顾长生闻着四周的酒香,舒服的吸了口气,缓缓的把手腕上的噬灵蟒给解了下来,噬灵蟒离开顾长生手腕的那一瞬间,顿时从一个金属蛇骨链,变回了蠕动的蛇。
单手提着蛇尾巴,顾长生扯着它在滚烫的温酒壶上晃悠,意兴阑珊的开口,“有人喜欢温水煮青蛙,偏偏老娘我喜欢烈火烹油,小蛇啊,你委屈点哈,下壶去洗个热酒澡,多喝点哈,能喝多少喝多少!”
“扑通!”
下一个瞬间,噬灵蟒小小的舍身,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扔进了滚烫的酒壶里。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怎么把噬灵蟒给煮了啊!”元宝见此,顿时就快哭了,“你想喝药酒你直说啊,元宝给你抓个别的蛇泡酒,这噬灵蟒多乖巧啊,趴在你身上一动不动的,你怎么就这么把人煮了呢?”
这分明就是温酒煮蛇啊!他家娘子太恶劣了!
噬灵蟒,你死的惨,死的冤,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别做蛇了,就算是做蛇,也千万别遇到他家娘子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被温水煮的青蛙
顾长生闻言利索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元宝。
这眼神中红果果的控诉,是几个意思?
好像她罪大恶极,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娘子,你真把噬灵蟒给煮了啊?”四喜见此,也靠拢了过来,眼睛盯着温酒壶,一脸哀戚的开口,“这噬灵蟒打个兔子,猎个山猪,还是蛮好用的呢……”
这几天,他们几人的伙食,可都是这只蟒蛇给搞定的啊!
每次快要当饭点,就把噬灵蟒给放出去,不用过很久,它一准儿能拖着个兔子什么的回来!
顾长生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她可算是明白了,在所有人的眼中,噬灵蟒那就是个好的,煮了它就是错!可是,她连带个蛇在身边都忍受了,又怎么会把它给煮了呢?
身边几人不赞同的目光如此明显,可是顾长生显然懒得解释!
周沐看着那个拿着小棍儿在温酒壶中搅蛇的女人,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纵容的任由她为所欲为!
元宝伸着手想要阻拦,可是看着自家爷全然纵容的样子,只能放弃了!
是以,悲催的噬灵蟒,就这样被煮了,以莫须有的罪名。
他们几个人简单的用了些干粮,可是温酒壶下的火一直都没有停。
吃过东西,顾长生和周沐一起,留下几人在此,两人往外走去。
临走之前,顾长生还没忘记把温酒壶里的酒煮蛇给拎了出来!
看着一红一自两个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元宝三步并作两步往温酒壶边跑了去,趴在酒壶上欲哭无泪。
“噬灵蟒,你死的惨啊!不过早死早超生,下辈子你可一定要投个好胎啊!”
他家娘子嘴刁,你让她总吃干粮,那是万万不行的,是以,这几日,噬灵蟒这只乖乖蛇,充当了打猎的职责。
而四喜负责处理猎物,元宝负责做饭!
一蛇两人,配合的相当愉快,也在配合的过程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韩秋看着元宝那二缺的模样,原本黑着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
“元宝,要不咱们把噬灵蟒给捞出来埋了吧,这么泡着,那可是死无全尸啊!”四喜想了想,一脸悲壮的开口。
想到泡酒的蛇的下场,元宝默默的汗了一把,当即点了点头,可是又疑惑的开口,“噬灵蟒是娘子泡的,她要是知道咱们背着她把噬灵蟒埋了,回来还不得把咱们给泡了?”
“额……言之有理……”从自家娘子手里抢蛇,这跟虎口拔毛,真心没啥区别!是以,四喜迟疑了。
两个小太监,一脸作难的面面相觑,在自己被泡酒和革命友情面前,果断的选择了抛弃革命友情。
可是他们好奇啊!是以够着脑袋就往温酒壶里望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温酒壶里,哪里还有噬灵蟒的影子!
“吓!噬灵蟒呢?噬灵蟒跑哪里去了?”元宝瞪着大眼睛,目呲欲裂的开口,“难不成是煮烂了?连点影都没有剩了?”
说着,元宝和四喜的手,就往温酒壶伸了过去。
“嘭!”
一只长剑直逼温酒壶斜伸而来!
下一个瞬间,温酒壶就摔倒了一旁的空地上!
酒香还没来得及散开,韩秋就快步上前,长剑在碎石间挑了几挑,把打碎的温酒壶给盖的严严实实!
这变故来的太快,元宝和四喜还没明白过来,韩秋就以雷霆之势,打碎了温酒壶,还毁尸灭迹了?
“韩……韩秋,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啊!我们连娘子的蛇都不敢偷了埋,你竟然连酒带壶带着蛇给埋了!你你你……”元宝咋舌,很显然,韩秋的下场会很惨淡!
远目!深表同情!
四喜点头,对于韩秋的胆大包天,深以为然!
“果然是两个二缺!”韩秋睨了两人一眼,转身,冷着脸走到一边,坐在大树下开始擦拭剑身。
元宝和四喜这两人吧,关注的重点向来不正常!
他们二人难道没有发现,自家娘子往温酒壶里加了点料?难道没有发现自家娘子临走时把酒壶中的蛇给拎走了?难道他们就没发现,自己打碎温酒壶,从始至终都没敢用手碰?
这俩二缺,竟然要伸手去摸自家娘子加了料的酒壶!
这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活的不耐烦了啊!
亏得四喜还曾经跟着姑爷南征北战,就这水准,想必姑爷为了他不知道****多少心!
至于元宝,众人早就对元宝的智商不抱希望了!
是以,不管两人再怎么用崇拜的眼神看自己,韩秋都决定不予理会了!
夜色,照在南疆的青山恶水之间,参天的古树,斑驳的树影,树叶沙沙,间还有几个野兽吼上那么几嗓子。
顾长生和周沐两人忙完的要忙之事,回程之时,正好途径北大营!
这里,是夏如言领兵的驻地!
两人站在大树之上,俯视着在夜色中陷入寂静的北大营,除了偶尔有人巡逻之外,北大营不复白日的喧嚣!
“啧啧……还能睡得着,这群被温水煮的青蛙啊!还真是毫无大难临头的自觉啊!”顾长生撇着嘴,忍不住的出声。
周沐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无奈的摇头,幽深的眸底满是纵容,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个夏如言,看着倒还不错,你真的不去提醒一下?”
“提醒?”顾长生闻言回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干!事不关己,咱们高高挂起就好,少操那些闲心,坐等看好戏就是!”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真的想袖手旁观,又何须专门跑这一趟?”周沐摇头失笑。
“我只是想看看,这夏如言,到底能笨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她或许真的是个将才,但终究太过正直!”顾长生看着北大营,缓缓的摇了摇头,眸底一片清明,“未必只有战场上才能分得出胜负,不费一兵一卒,瓦解十数万大军,花恒漫天,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
伸手拽了拽身边的男人,“我们回去吧,真正的好戏明天一早才会上演,我们到时候再来围观。”
“恩。”周沐点了点头,长臂一伸,将身边的女人揽入怀中,两人的身影迅速的往山林中潜伏而去,其速度之快,北大营外围的巡逻士兵毫不察觉。
自家爷和娘子出去了一趟又回到几人所在的小营地,元宝和四喜对于回归的两人,不由得侧目,想要问什么,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以,几经徘徊,最终还是放弃。
锦玉良缘四姐妹和韩秋小翠轮番守夜,这一夜倒是过得有惊无险。
第二日一早,清晨的山林间响起一阵儿鸟鸣声,唤醒了夜的沉寂,顾长生在帐篷中翻了个身,朦胧中睁开双眼,就看到眼前一张宛如神帝的脸庞。
“……早!”
丫的,妖孽怎么跑到她的帐篷里来了,一大清早就对上一张如此俊美的脸,这真是祸国殃民啊!
“快些起来穿衣衫,你不是说要不看好戏呢吗?”周沐莞尔一笑,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把手中的衣衫递了过去,温声催促,“快一些,慢了说不定北大营就全军覆没了,你去了就只能给夏如言收尸了。”
顾长生闻言,撇了撇嘴,一边旁若无人的披上外衣,一边开口,“如果夏如言真的就那么一点点本事,那还真是死有余辜了!我欣赏她的忠心,但是我从来不同情弱者!”
身为统帅北大营之人,如果连这么一时半刻都拖不过去,那她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周沐闻言轻声一笑,看着眼前手忙脚乱跟衣衫奋斗的女人,终是忍不住伸手帮忙,“人无十全十美,夏如言有领兵之能,对阴谋诡计却疏于防范,长生吾爱你允文允武,可是对于生活琐事却少根弦,这是一样的道理。”
顾长生闻言,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看着周沐,凤眸眨了眨,又眨了眨,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妖孽,不正常奥,能让你开口夸赞,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个夏如言,你到时刮目相待的紧,你莫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嘴里这么问着,顾长生就往周沐欺近了过去。
“胡思乱想什么?本王只是一片惜才之心而已。”看着眼前一副审贼模样的顾长生,周沐当即摇头失笑道。
“不对奥!妖孽你迟疑了!这果然是有奸情啊!”顾长生看着周沐,无理取闹的开口,“说吧,坦白从宽,我可以只阉了你了事。”
精神出轨,那就是身体出轨的前奏啊!
对这个,顾长生表示,零容忍!
不能扼杀在摇篮,那就只能扼杀作奸犯科的器官了!
“呵呵……”周沐闻言,当即就笑了,把眼前的女人身子掰正,把衣襟上的纽扣一一系好,一边忙活,一边戏谑的开口,“长生吾爱,你可是醋了?本王原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你为本王争风吃醋的模样了呢!”
“醋你妈蛋啊!老娘我一点儿都不乙酸!”顾长生闻言,当即反驳道……
第五百五十三章 北大营之乱
吃醋那样的技术活,她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她完全就不是那块料好不好!
妖孽真心想太多,自恋的不要不要的!她这哪里是吃醋,她这分明是在自娱自乐,寻找醒来的激情好不好!
“好了,不闹了,快些起来,再晚些,你就只能看着最后效忠风凰一族的人被算计死了!”周沐倒也没在这事儿上过多的纠缠,帮她整理好了衣衫,就把她拉了起来。
“被温水煮了的青蛙,那都不是好青蛙!”顾长生忍不住的哼哼了两声,“我借给他们三个胆儿,他们要是敢不等老娘过去,就算计死了夏如言,老娘绝壁要他们三军来陪葬!”
花恒一族的忠心消失在了利欲之中,若是仅剩的这个夏如言也没了,丫的,那她收拾了香卡一族之后,谁给她来收拾南疆的烂摊子?
不行!夏如言必须的不能死!
想清楚了这些,顾长生顿时就清醒了许多,也不磨蹭了!
但是周沐还是借机偷了个香,换来顾长生的一个大白眼!
收拾妥当,顾长生只是简单的吃了点儿干粮,非常时刻,顾长生倒是没有过多的计较食物,肚子填了个半饱,就带着手下的几个人马不停蹄的往北大营赶了过去。
一行人赶到北大营的时候,北大营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夏如言带着手下,正和花恒漫天带来的大军僵持。
明显的,夏如言的北大营兵马,脸色都不是很好,包括夏如言在内,脸色都有点儿苍白,有种脱力的感觉。
同样的一块石头,顾长生掩藏好自身,瞄了眼下面的两军对垒的情形,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啧啧……这好戏才刚开锣,咱们来的太早了!”
这都还没动手,完全用不到她英雄救美啊有没有?
来得早比如来得巧,来的早了,这时间正好可以用来打盹儿啊!
“妖孽,你看着点儿,啥子时候快开打了,你啥子时候再喊我起来救场!”顾长生毫不隐藏自己对前戏的兴趣缺缺,她只对重头戏感兴趣,因为重头戏有她的参与。
周沐闻言,当即点了点头,伸出了手臂。
顾长生非常熟练的往哪手臂依偎了过去,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韩秋和小翠听到自家娘子的话,就忍不住歪头看了过去,一见自家娘子已经酝酿好了睡觉的情绪,那当即就不言语了。
二人面面相觑,眸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情形,怎么跟自家娘子收董雷的时候那么像呢?
北大营和夏如言就是当时的董雷,而花恒漫天和她领来的兵,就是当初要去找董雷事儿的地痞流氓!
那时间,自家娘子也是先兴致勃勃的看好戏,然后以英雄的身份出现在人的眼前!
惊人类似的剧本,只是今天自家娘子没睡多大醒,对看戏不是很热衷而已!
想明白了所以然,韩秋和小翠顿时就不担心了,锦玉良缘四姐妹,那是向来唯自家大人的命是从,自家大人不管做什么那都是有道理的,她们只管跟着我,保护好大人就是了!
是以,旁观的人,就剩下了元宝和四喜!
这二人脑袋不甚聪明,那是狠狠的替夏如言捏了把冷汗!
下面的对峙,貌似对夏如言的北大营很不利啊!
昨日还刁蛮任性的花恒漫天,此时却是一脸冷峻势在必得的模样。
“夏如言,交出北大营的帅印,我饶你不死,放过北大营的十万大军!”花恒漫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夏如言,讥诮的开口。
“痴人做梦!”夏如言的回答简单有力,拒绝的不留余地!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花恒漫天哪里来的如此的勇气,一大早的率军到了她北大营也就罢了,还有如此理直气壮的让她交出帅印!
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
虽然心底对花恒漫天的要求非常不以为然,可是夏如言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泛起了嘀咕,花恒漫天今天的表情,太过的嚣张了,那样子,像是丝毫不把北大营放在眼里似得!
可是,这不应该啊!
花恒一族的大半兵力尽在北大营,可以说没了北大营,花恒一族才是真正的名存实亡,她不该如此嚣张才是啊!
而且,夏如言觉得,花恒漫天前后给人的感觉,相差太大了,此时此刻的夏如言,一身阴郁的气息,眸底的阴鸷毫不隐藏,让人看了就心里忍不住的微颤……
这和她平日里认识的花恒漫天,大相径庭!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夏如言一贯的认知,是以,夏如言当即就小心谨慎了起来!
因为她总觉得,眼前的花恒漫天,或许才是真正的花恒漫天!
而以前那个一无是处刁蛮任性的花恒漫天,大抵不过是混淆视听的假装而已!
想到平日里将刁蛮答大小姐演绎的淋漓尽致的花恒漫天,夏如言不由得眯了眯眼,心底不好的预感换换升起……
“做梦?呵呵……”花恒漫天听到夏如言的话,当即一脸嘲讽的轻笑出声,“到底是谁做梦还未可知,夏如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夏如言眉头微皱,一瞬不瞬的盯着花恒漫天,沉默不语。
“夏如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带着大军妄图攻陷你北大营,太有恃无恐了?”南疆的苗族衣衫,缀满了银饰,花恒漫天稍一抬手,银饰撞击的清脆相声,就悦耳成片。
夏如言看着掩唇而笑的花恒漫天,心底的不确定感愈发的强烈,看向花恒漫天身后的大军,炎帝闪过一抹迟疑,“花恒漫天,你到底意欲何为,大可直说,要杀要战你一句话,本将军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扯皮。”
“哈哈……杀?战?”花恒漫天闻言,当即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靠之!笑的真尼玛难听!把飞鸟都吓跑了!”本就闭着眼睛假寐的顾长生顿时被这嚣张的笑声给吓醒了。
艾玛,这笑声,真心太尼玛欠揍了!
握拳,等下,一定要给那张欠揍的嘴巴几拳!
恨恨的想着,顾长生在周沐的安抚下,再次闭上了眼睛,很显然,还没有到她出场的时刻!
真正的主角,向来都是压轴的!
这时间,应该留给配角去尽情的蹦跶,然后,她才能一出场就艳惊四座,打断她们所有的剧本,出奇制胜,秒杀全场!
北大营大门内外的两拨人马,此时已经陷入了拔剑弩张的气氛当中。
夏如言不死心的再一次想要提起自己的内里,却发现还是无用功!
“化功散!果然是化功散!”夏如言看着眼前笑的肆意的女人,双目中火光迸射,她真的恨不得上前去撕掉这张让人厌恶的嘴脸!
“将军……”夏如言的贴身副将上前,一脸的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抬手打断手下未尽的话,夏如言木呲欲裂的看着眼前一脸势在必得的女人,咬牙切齿的开口,“花恒漫天,你还真是卑鄙无耻至极,久攻不下,说服不成,你竟然用出来下毒这样的下作手段,如此阴险狡诈之人,你怎么配统领花恒一族?你怎么配再得到我们的臣服?”
“哈哈……夏如言,成王败寇,还逞什么口舌之勇?如今你和你的十万北大营将士,全都中了化功散,我想灭了你北大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夏如言,你手下十万精兵的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是降还是不降?”花恒漫天丝毫不以为耻的开口,脸上还带着一丝释然,大手一伸,对着夏如言恨恨的道,“夏如言,把帅印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山石之后,顾长生幽幽的睁开眼,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花恒漫天,倒还真是个枭雄般的人物。”
“娘子,她跟咱们不是一国的,你怎么能夸她呢!”元宝闻言,当即低声反驳道。
“不管是不是一国的,不管什么立场,我们看人,最好能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甭管黑猫白猫,能逮着老鼠的就是好猫,这一战,夏如言疏忽大意,还未动兵,就输的一败涂地,花恒漫天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北大营,就算手段下作,那又如何?”顾长生看着气势明显一边倒的北大营,缓缓开口,“历史,向来由强者写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只在乎结果,谁会在乎过程如何?”
元宝和四喜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娘子说的对,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看向夏如言的目光,不免带了几分惋惜。
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帅才,终究是要竖在阴谋诡计之上了吗?
想想还真挺可惜的!
二人砖头,呐呐的看着自家娘子,则都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了,难道他家娘子真的打算袖手旁观不管不问了?
这可不像是她家娘子的一贯作风啊!
可是不管两人心底如何想,顾长生却是没有出手,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大营……
第五百五十四章 忠心与否?
顾长生几人冷眼旁观,北大营之中,两方对峙,大有随时开干的架势!
花恒漫天冷艳看着夏如言,就像看着垂死挣扎的死人一般,在她的心中,中了化功散,夏如言和她的北大营,如今依然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是生是死,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夏如言的额头上留下,流入她的眼中,涩涩的疼,看着身后毫无反抗之力的北大营,还有面前嚣张不可一世的花恒漫天,夏如言知道,今天,她栽了!
她不但栽了,还要连累这十万追随她,配她共生死的兄弟们!
“夏如言,你可考虑好了,你是要交出帅印,还是要我把北大营夷为平地?”花恒漫天毫不掩藏自己的威胁语气,如今已然撕破脸,再做些表面功夫已经是多余!
“唉!”
人在矮檐下,夏如言终究是叹了口气。
她能够感觉到四肢的无力,也知道自己此时却是和废人无疑,而她身后,她的兄弟们,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五年的同生共死,兄弟们,是我夏如言领兵不当,才会让你们跟我一起陷入如今的境地!”夏如言一脸愧疚的看着身后的亲兵,缓缓低头,“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是我夏如言愧对你们!”
“将军!”副将闻言,当即上前一步,步伐明显的无力,脸色惨白依旧坚定的开口,“将军何须如此,手下跟随老将军至今,为的不过是一腔赤胆忠心!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生只认一主,香卡一族谋逆,不配我们的效忠,花恒一族附庸,也不配得到我们的效忠!将军,与这等卑鄙无耻之人何须多说,手下即便是中了毒,左不过一死,怎么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是!将军!跟他们拼了,誓死不当孬种!”
“不当孬种,跟他们拼了!”
“……”
一时间,北大营的众人群情激奋,虚弱的叫嚣,竟然有种震撼人心的效果。
山坡之上,顾长生也被这气势给吓了一跳,勾着嘴角看着下面,捂着胸口戏谑的开口,“哎呀,还真是一群找死的蠢猪!可真是吓死宝宝了!”
丫的,这北大营的一群人,都是属直肠子的吗?
脑袋都不会转弯的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个词叫虚与委蛇?
连拖延之计都懒得用,这就直接要开打的架势么?
顾长生对此,当真是无言至极!
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你真不打算动手?”周沐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不断翻白眼的女人,无奈的开口。
“我不想救一群猪!”顾长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丫的,这夏如言完全就是一女汉子啊!这尼玛连一点儿兵法手段都没有,她到底是怎么统帅十万北大营大军的?
这叫什么?
这叫有勇无谋!
被算计成这儿熊样,那就一个字:该!
她要是花恒漫天,她也下手算计她,这简直就是个特好算计的莽将啊!
另一边,花恒漫天的耐心显然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夏如言是花恒一族领兵的大将,领兵有方,悍勇无比,如今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因为,夏如言效忠的是风凰一族,从始至终,都是风凰一族!
因为效忠风凰一族,夏如言之父,接受了花恒一族的招揽,和香卡一族对抗,如今,花恒和香卡因为抵御顾长生而连成一线,这夏如言,竟然真的临阵倒戈,死不从命!
想到这里,花恒漫天讥讽的一笑,藐视的看着夏如言,冷声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夏如言,我的母辈们总是在我面前夸你,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将军,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是照样沦落到了我的手中,任我处置?”
“想和我死拼?夏如言,你这是要置你手下的兄弟们于不顾啊!身中化功散,毫无反抗之力,我要灭了你北大营,不过生动动手指头一般容易的事儿!”
夏如言皱眉看着花恒漫天,眸中杀机一闪而没,“花恒漫天,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
“啧啧……冲着你?夏如言,你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在我眼中,区区一个将军,怎么能和北大营的十万大军相比?”花恒漫天勾着嘴角,十分不屑的开口,“从始至终,我看上的都是北大营的十万兵马,而不是你夏如言!北大营本就是我花恒一族供养,夏如言,你该不会以为,你舔居将军之位,这北大营就是你的了吧?”
“你!”
“你!”
“……”
北大营的士兵们闻言,顿时气的眼底冒火。
而夏如言却抬手拦住了手下冲动的兄弟们。
气氛拔剑弩张,一触即发,顾长生看着下面同仇敌忾的北大营兵马,终究是点了点头,“恩,还有人比夏如言更蠢!这花恒漫天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啊!”
“没有夏如言,就没有北大营,夏如言就是北大营的军魂,夏如言身死的话,这北大营也就散了一半,军魂不在,那么往日能和香卡一族抗衡的北大营,也就名存实亡了!”
周沐睨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含笑点了点头,“所以,这花恒漫天,是真的对夏如言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好像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顾长生含笑看着下面僵持的两方人马,对他们那拔剑弩张的架势,嗤之以鼻,“还弄得跟真事儿似的,一个宁顽不化,一个自作聪明,啧啧……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可不就是夏如言的宁顽不化,才让花恒漫天不惜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情愿灭了原本属于自家的北大营军魂,也要讲北大营收回?
要帅印?这花恒漫天简直是自作聪明到了极点,没看北大营的兵马,已经抱定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了吗?
“娘子,这大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吧?再看下去,这北大营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啊……”元宝悄悄的靠近了点儿,不无惋惜的开口,“这夏如言好歹是风凰一族的旧臣,到了如今都没有变节,娘子你好歹也帮她一把,让北大营和花恒漫天的兵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架,不论谁输谁赢,咱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不是?”
顾长生闻言,不由得侧目,戏虐的看着元宝开口,“哎呦,可不得了,元宝,曾几何时,你也变得这么腹黑了呢?”
“坐收渔翁之利我喜欢,可是打架么……”
顾长生说到这里,低头轻笑了起来,无比自负的开口,“打架是不对的!我更喜欢虐菜!”
“……”元宝默。
“娘子你要为北大营的人解毒?”四喜靠近了点儿,非常开心的问道。
在他的眼里,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甭管这夏如言的忠心是真是假,可她是花恒漫天和香卡天姬的对头,这就跟她们是一国的不是吗?
“解毒?怎么会?”顾长生闻言,当即摇了摇头,“她们愿意当被温水煮的青蛙,那是她们自愿的,那她们就当着呗!”
她才懒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几人隐在暗处交头接耳的空档,北大营门口僵持的两方人马,终于忍不住动起了爪子,是谁先动手的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中了化功散的北大营一方,很明显的处于劣势,只是拼了鱼死网破的心,倒还真能跟花恒漫天的兵马对上那么一下子。
“背信弃义的家伙,挂羊头卖狗肉,和香卡一族狼狈为奸,花恒漫天,不战而屈敌之兵,我夏如言只有战死沙场的份儿,绝不会临阵变节!更不会投降!”眼瞧着自家北大营的兄弟居于劣势,夏如言也忍不住了,四肢虽然无力,可握着长枪的手,却分外的坚定,属于军人的气势,毫不掩饰。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局势,夏如言,你夏家一门要效忠风凰一族,如今你就快要死了,你效忠的风凰一族在哪里?你的忠心,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风凰一族在南疆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你快收起你的愚忠吧!”面对这眼前虚弱的夏如言,花恒漫天丝毫不惧的开口,亲兵早就跟北大营的人战在一处。
北大营的人身中化功散,这高地立见,成败早就已成定局。
从和香卡一族达成了分疆而治共同抵御顾长生的协议,花恒漫天就不在打着效忠风皇一族的幌子,如今更是毫不掩饰。
“一日为君,终身为君,忠臣不侍二主,我夏家因为你们曾为风凰一族家臣,才追随与你们,如今,既然您们已经背弃忠义,和香卡一族同流合污,身为风凰一族的兵将,我夏如言,誓要取尔性命!”长枪一指,就算身中化功散,夏如言的气势也是毫不减。
“哈!风凰一族早就灭族了!还要哪门子的忠义!夏如言,你少自欺欺人!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忠义之名!”花恒漫天闻言,当即就嘲笑了出声。
山坡之上的暗处,某个女人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对付你也配用人?
是以,就在北大营乱哄哄熙熙攘攘成一片,叫嚣之中,偶有人穿爪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们头顶上响起了。
“唉……你说你们打你们的架,打就是了,好生生的做什么要咒人家死呢?”
无奈的叹息,戏虐的声音。
顾长生迈着四方步,毫无偷窥的羞耻心,迈着四方小步,光明正大的从山石后走了出来,眉宇之间,带着明显的不乐意。
丫的,什么叫风凰一族灭族了?
她顾长生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她家小肉包不是人么?她家小肉包如今在香卡一族的大本营活蹦跶的正欢呢有没有?
这夏如言,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咒人死呢吗?
周沐看着大大咧咧走出去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这不和谐的声音,顿时让北大营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原本推推嚷嚷眼瞧着就要大打出手的两方人马,僵硬的回头,看向了声音来处……
一个女子,一个红衣灼灼,眉目如画的女子!
眉间一点朱砂色,火苗燃烧的印记,像是有灼人的温度一般,翩翩如生!
世人皆传言,风凰一族出美人儿,如今看来,果然不虚……
夏如言膛目结舌的看着由远及近,迤逦而来的女子,眼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那眉间的火苗印记,她认得!
从她年幼之时,她的父亲就会拿着那个画有这个图腾印记的纸张告诉她,这是风凰一族的图腾印记,风凰一族与她夏家有知遇之恩,夏家子孙,虽死难报……
风凰一族倾覆之时,她尚在襁褓,二十多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要效忠的人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竟然是这样吗?这样明艳不可方物,这样灼灼其华,风华绝代……
“顾长生!”
看着走来的女人,还有她身后那个紫金色的昂扬身影,花恒漫天咬牙切齿的开口,心中的恨意顿时弥漫开来。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灭了她花恒一族!
红日城被攻陷,本在计划之中,花恒一族的中坚力量早已退出,她家祖母太过自负,顾长生太过嚣张,谁曾想到攻陷红日城之后,顾长生竟然真的下了屠府的命令!
幸亏她祖母发现不妥,才在最后一刻不惜一切代价把她送了出来!
如若不然,花恒一族的千年基业,才是真的葬送无疑了!
“哎呀,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顾长生看着花恒漫天,淡笑的开口,“花恒漫天,我们又见面了,数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那么喜欢啊!”
“你!”花恒漫天怒。
“我?我怎么了?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么?”顾长生非常无辜的开口。
花恒漫天闻言,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北大营门口的两方人马,因为顾长生的突然出现,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看向顾长生眉心的眼睛,不由得带了丝惊疑不定。
风凰一族的火苗图腾,那是风凰一族的标志!
风凰一族,竟然真的还有后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人就好生生的在他们面前!
是以,见到顾长生的那一瞬间,关于风凰一族的种种传闻,开始在两军人马的脑海中回荡,曾经叱咤南疆千百年的风凰一族,壮举岂止一二?威慑即便是过了二十多年,还深深的映在众人的心头……
余威犹在啊!
“顾长生!你收了红日城不守,竟然敢到这里来送死!今日,我就要为我花恒一族报仇,我要取你狗命!”此时此刻,花恒漫天丝毫不把夏如言放在心上了,看到顾长生,那新仇加上旧恨,顿时就恨的不要不要的了。
“哎呀!你可吓死宝宝了!”顾长生闻言挑眉,一脸痞痞的开口,“我可是很贵的奥,吓死我,你可赔不起!”
说到这里,顾长生顿了顿,歪着头看向花恒漫天的眼中,杀气一闪而没,“本来是闲极无聊路过此地,看一出自相残杀的好戏,没曾想竟然听到你说那样不该说的话!花恒漫天,红日城破城之时,让你逃出来是我的疏忽,你说你捡回一条命不好活着,非要在这里作死?”
莲步轻移,长裙逶迤,顾长生无视花恒漫天身后的数万大军,换换走到了她的身前,一根手指抬起花恒漫天的下巴。
花恒漫天本来是想挣扎的,可是,她竟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这一刻,花恒漫天的眼神顿时就惊悚了!
内里束缚中花恒漫天,顾长生志得意满的耍着流氓,手指挑着花恒漫天的下巴,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她,勾着嘴角,邪恶的开口,“你说你打架也就罢了,做什么背后说人坏话?你说人坏话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亲耳听到?我和我儿分明活的好好的,你竟然敢咒我们死!花恒漫天,有没有人说过你,你真的贯会作的一手好死呢?”
“你……你!”花恒漫天看着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女人,眸底满是惊慌,“你竟然敢孤军来我大军前送死,顾长生你才是作死!”
“我作死?哈哈……”顾长生闻言,顿时就笑了。
那肆意张扬的笑声,啥时间响彻北大营的上空,连飞鸟都给震的齐齐飞散,掉了无数的毛。
夏如言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嚣张无比的女子,眸底一片莫名。
这就是她夏家要效忠的人?风凰一族的后人?
“要我死?花恒漫天,曾经有无数人和你有过同样的想法!”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顾长生终于正了脸色,不无惋惜的开口,“可惜的是,如今他们的坟头大抵都长草了!所以,花恒漫天,你做好必死的觉悟了么?”
嘴里如此说着,顾长生嫌弃的收回了手,也收回了内里,接过周沐递来的帕子,旁若无人的投给了他一个醉人的笑意,然后拿着手帕,细细的擦起手来。
终于重回自由,花恒漫天当即谨慎的跳了开去,离顾长生远远的,在自以为安全的距离站定。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过的危险!
危险的让人不能不小心应对!
“顾长生,你莫不是以为,夏如言真的会效忠你吧?”看着顾长生,花恒漫天迟疑的开口,“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夏家只不过是标榜忠义好用来收复人心而已!她绝对不会甘心为你所用效忠你的!”
面对花恒漫天的挑拨离间,顾长生云淡风轻的挑眉。
“顾长生?风凰长生?”夏如言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皱眉开口,确实不曾歪腰。
顾长生闻言,虎躯顿时一阵,“风凰长生?见鬼的风凰长生!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更姓,顾长生!挺清楚了,是顾!顾!”
这个名字,她丫的前世今生叫了两辈子了有没有?
见鬼的风凰长生,听着就别扭,让她全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反抗了!
面对顾长生毫不犹豫的拒绝,夏如言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所措。
可是顾长生却没给她再继续的机会,反而看向花恒漫天,一脸讥诮的开口,“丫的,你这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花恒漫天,丫的人蠢不是你的错,智商那是硬伤,也强求不来,你说你为嘛把自作聪明当聪明?”
“我像是会自取灭亡的人吗?我有长了个短命相吗?花恒漫天,你给我听清了,这个世上,有个词,叫有恃无恐,懂不懂?”
艾玛,真当她就这么几口人横冲直撞进了北大营是旅游观光来了?
这简直是太想当然了有没有?
她顾长生像是那么会作死的人么?她所过之处,就算不鬼哭狼嚎,好歹也是雁过拔毛好不好?
当然,拔的是别人的毛!
“顾长生,你少嚣张,你以为夏如言能保全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他们现在就是一群废物!我碾死他们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夏如言也不是个傻的,间顾长生出现在此,直觉的以为,夏如言其实早就和顾长生取得了联系。
可是事实上,事实上,夏如言比花恒漫天还茫然!
她用良心发誓,虽然她知道自家呀效忠风凰一族中人,可是,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风凰一族中的活人……生平的第一次!天地可鉴!
“靠她保全?”顾长生歪头看向被点名的夏如言,嘴角不由得撇了撇,“花恒漫天,别把我跟这只有勇无谋的猪联系在一起,靠她这样的人保护,我坟头上的草,估计都能编藤席了!”
夏如言闻言一愣,她身后的北大营兵马,也是纷纷瞪眼。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几个意思?
夏如言咬唇,她这是被嫌弃了么?
“哈哈……顾长生,所以,没有夏如言和北大营,你是要凭你身后的几个人,来对战我的大军吗?”花恒漫天见此,顿时无情的嘲讽出声。
顾长生一行,总共才十个人!
十个人对上十万!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顾长生闻言,当即歪头往身边瞄了两眼,好吧,她身边,就这么几个人……十个手指头正好数过来……
“笑话!对付你,怎么用得着人动手?你也配?”
第五百五十六章 噬灵蟒驾到
顾长生的话音一落,四周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付她们,都不配用人?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不用人,那用什么?
顾长生的语气,太过的漫不经心,也太过的理所当然,让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一种矛盾的茫然之中,膛目结舌,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投降那个红衣灼灼的女人!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顾长生这个自认为脸皮够厚的人,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丫的,你说一个两个这么看恐龙似得看着也就罢了,你这门里门外两方人马,合着二十万双眼睛啊!这不是膈应人呢吗?
反正,自认为厚脸皮的顾长生是被膈应到了!
老脸不由得红了红,歪着脖子看向身后的周沐,分外无辜的开口,“额……那个妖孽,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周沐含笑点头,回的干脆而利索。
“……”四周之人,默。
这算是什么?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说大话,有考虑过观众的心情和承受能力么?
饶是夏如言,都低下了头,深觉风凰一族的后人,有点儿不靠谱!
虽然看着风华绝代,可这也忒不着调了啊!
“娘子,你快别胡说了!要不一会儿咱们可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元宝扯了扯自家娘子的衣袖,呐呐的开口。
顾长生闻言,当即一个冷艳瞪了过去,“怎么?现在都不让人说实话了么?”
丫的,她只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做什么弄得跟她做了天大自不量力的事儿一般了呢?
她顾长生,可是个很实在的人好不好!
“哈哈……”对面的花恒漫天总算是回过神来,当即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抬手指着顾长生,讥讽的开口,“顾长生,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莫说是你这十来个人,就算是你把你手下的暗夜军都带了来,今日也未必能讨到好去!”
“顾长生,红日城不过是一个陷阱!你的兵留在红日城,就是瓮中之鳖,只有等死!南疆远离中原,穷山恶水蛊虫横行,不是你一个生在中原,长在中原的女子可以蹦跶的地方,今日,我就为我花恒一族报仇,取了你的性命!”
顾长生看着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晃悠的手指,脸色暗了暗,不开心的开口,“我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天可怜见的,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很讨厌别人用手指着她!
在她的心底,认为这是一种侮辱!
“你花恒一族还真是好大的手臂,以红日城为饵,以红日城五万守兵为饵,只为设下这隐君入瓮的良计,呵呵……”顾长生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炯炯有神的抬头,“花恒漫天,你花恒一族如此不仁不义,置手下士兵性命于不顾,你的手下们都知道么?”
乱人军心这事儿吧,顾长生向来是不怕的!
宫心计这玩意,顾长生虽然没大玩儿过,可是,她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走不是?
这花恒漫天敢提起红日城是个陷阱,这就是摆明了在自己找抽!
自作孽不可活啊!这绝对不是顾长生不厚道!
顾长生话音落时,花恒漫天身后的士兵,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红日城,五万人马,隐君入瓮,饵……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他们不是很聪明,可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们效忠的花恒一族,竟然用红日城五万士兵为饵……
那可是五万条鲜活的认命啊!
红日城之战,鲜血染红了半边天,即便是过去了好久,南疆之日依稀记得,那日的晚霞别样红……
没想到,那样壮烈的一场攻城战,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上位者的阴谋……
这一个瞬间,花恒漫天的兵马军心动摇了!
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质疑和不确定,还有一丝心寒……
花恒漫天也自觉失言,想要收回,可是顾长生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把红日城一战的事儿说到了明处!
这一个瞬间,花恒漫天只觉得脑子中嘭的一声炸开了锅!
军心,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即便是不领兵的胡恒漫天,也知道军心的重要性!
她竟然因为和故常是三言两语,竟然失去了军心么?
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花恒漫天茫然的看着眼前红衣似血的女子,眉头皱的死紧,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顾长生,你故意激我,为的就是让我失言对不对?”
如果不是顾长生说出那样的大话,花恒漫天怎么可能会卸下心防,提起红日城之事?
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有心计的女人的算计!
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被指控,顾长生显然不明所以,抬手指了指自己,倍儿纯良的开口,“我?激你?”
丫的,开什么玩笑!
她这么单纯无公害的一人,怎么可能做出激人这种话?
肯定是花恒漫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她了!
顾长生暗暗的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顾长生你个贱人!就是你妖言惑众,以图乱我军心!这简直是其心可诛!”花恒漫天想要在第一时间挽救涣散的军心,只能声色俱厉的指控。
“排你奶奶的气儿!老娘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哪个激你了?”顾长生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她这个人吧,最讨厌别人误会她!
反正,她讨厌的事儿真心挺多,只要遇到她讨厌的事儿,那就不要怪她一声吼了!
“怎么滴吧花恒漫天,老娘我说句话就是激你?老娘我告诉你,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自己说漏嘴了,老娘我好心的帮你解释清楚了,竟然还是我的不对咯?”红裙拖地,顾长生气呼呼的往花恒漫天逼近。
那气势,还真是很有几分锐不可当的感觉。
花恒漫天被逼的后退了一步。
顾长生丝毫不停,仿佛花恒漫天身后的兵马都是空气一般,再次逼近了一小步,那葱白的小手指,差点儿就点在了花恒漫天的脑门上,那叫一个生气啊!
“实话告诉你,丫的你还不相信!怎么滴?我顾长生像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么?我这么厚道的一人,向来不口出狂言!”顾长生指了花恒漫天一下,满意的看着她往后踉跄后退了一步,才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漫不经心般的开口,“花恒漫天,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长生说到这里,无视花恒漫天的吃惊,把手拢在嘴边,对着远处发出一丝暗沉嘶哑的信号!
信号很低沉,但却无比清晰的传出了好远。
花恒漫天和夏如言见此,眉头都清清的咒了下。
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在两军交战之时,突然出现,确实达到了神兵天降的效果,可是,可是她从出来,就一直在插科打诨,所有人都没摸清楚她到底想的什么!
现在,众人更是云里雾里傻傻分不清楚了!
可是,即便是茫然不解,在顾长生和顾长生身后的紫金色身影的威慑之下,所有人还是不敢擅自行动!
那夺人视线的一男一女,给人的感觉,太过的强大!
处于对强者的敬畏,他们不敢贸然出手,更何况,他们并未接到动手的命令不是?
是以,他们的冷眼旁观,是最最合理的反应!
就在两方人马惊疑不定,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一阵儿沙沙声从远处传来!
北大营之外的山坡上,一个诺大的黑影,以飞一般的速度,极速的往这边赶了过来。
一路之上,合抱粗的古树,被分分钟掀翻在地,花草树木被压倒成片!
轰轰隆隆的声响,像是平地滚雷一般,一路劈树斩草,来势如虎!
“蛇!蛇!”
士兵们看着冲山坡上俯冲而下的庞然大物,忍不住的惊叹出声。
“出息!身为南疆之人,连个把蛇虫你也怕?”
“可是这是蟒蛇啊蟒蛇!谁养了一只这么大的蛊虫!”
“这架势,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惊呼声中,噬灵蟒目标十分明确,披荆斩棘,全然无视四周的士兵,直奔自家饲主而去!
“哎呀,小家伙不错,还能找道回家的路。”顾长生看着眼前等着猩红大眼的噬灵蟒,抬手想拍拍,发现它不是已蛇骨链的方式出现的,又一脸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好吧,她还是比较习惯噬灵蟒牌的蛇骨链,对粘腻的噬灵蟒真心不感冒!
自家饲主收回手的动作,让噬灵蟒有点儿受伤,诺大的蛇头无力的垂着,委屈极了!
可是四周之人听到顾长生的话,顿时就惊呆了。
小家伙?眼前这个高一丈有余的庞然大物是小家伙?这顾长生的尺度衡量标准,真心没问题么?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拦不住所有人看向噬灵蟒崇拜的眼神。
南疆以女为尊,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伺蛊之人多为女性,而蛊,就是南疆的代表!
“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只蛇蛊么?”
第五百五十七章 蛇的妖娆
不就是一只蛊虫么?
只是这一句,顾长生就对花恒漫天侧目不已。
丫的,这也忒不识货了啊!
就这只蛊虫,可是独独芷的看家本事啊!
独独芷是谁?那可是被香卡天姬请来的救兵啊!
所以,这只蛊虫,那可不是一般的蛊虫啊!花恒漫天也忒自大了点儿,没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她的手下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么?
噬灵蟒的反应更是直接,深觉被鄙视的噬灵蟒,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诺大的蛇头一转,长长的蛇信子对着不远处的花恒漫天就吐了过去。
刹那间,本该是一片血雨腥风的气息扑面而去的!
本该是吓也要吓花恒漫天一跳的!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花恒漫天却是被吓到了,但,也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噬灵蟒欺压过去的身材威压,还是蛮具有威胁性的,可是……
可是被顾长生闲着没事就扔酒盏里泡药浴的噬灵蟒,身上再也没有血腥的气息……
有的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味!
所以,这威慑,就大打折扣了不是?
花恒漫天只是惊悚了一下下就迅速了回了神,这蟒蛇看着,怎么像是个食素动物呢?长的虽然吓人了点儿,可是身上连一点儿血腥味都没有!
是以,花恒漫天淡定了,噬灵蟒委屈了……
若是以前,被它这一吐一吓,是个人那都屁滚尿流了啊,今天这有点儿反常啊!
显然,集天地精华孕育而成的噬灵蟒,还是有一点儿心智的,因为有心智,所以它很快知道了原因所在,因为明白了,所以噬灵蟒灰溜溜的回头,看向自家饲主的眼神,那就欲哭无泪了……
恁说,恁说它这个新主人,咋就这么爱给蛇洗澡呢?
洗澡也就罢了,咋就非要把它身上的蛇腥气和血腥气也给洗掉呢?
这下好了,不霸气了吧?不威风了吧?没威慑了吧?
呜呜……它身为一条与众不同的蛇,竟然沦到连普通蛇蛊的威慑力都没有的地步了!
这个憋屈……
“额……我的错我的错!”看着面前晃悠的委屈的大蛇头,顾长生一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利索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丫的,适得其反了不是?
她受不了噬灵蟒的味道,是以,身体力行的给蛇洗了无数澡!
再是以,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家的第一条真正意义上的蛊虫,变得忒没威慑力了……
怪她咯?
周围质疑的目光,让噬灵蟒委屈的都快哭了,身为蛊虫中的强者,噬灵蟒从来没收到如此的无视过!
这怎么能忍?
这必须不能忍啊!
猩红的大蛇眼闪亮亮,噬灵蟒的泪水在酝酿。
至于蛇有没有泪水这个关于生物学的课题,顾长生不想去研究,可是此时此刻,她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家蛊虫噬灵蟒的憋屈!
蛊虫和饲主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啊!让顾长生自己也憋屈了起来!
“那个,小家伙你可别哭,我这就让你一展雄风!”顾长生看着眼前的噬灵蟒,安抚的开口,“你是个蟒蛇,你要相信,你是靠能力混饭吃的,不用靠刷脸,更不用靠气味去熏死人!”
所以,这个蛇腥气,那是必须除的!
这一点,顾长生前所未有的坚持!
她勇于认错,但是根本就没打算悔改!
“顾长生!”花恒漫天的耐心已经用尽,当即冷嗤了一声。
从顾长生出现插科打诨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她开始还有一点儿顾忌,可是见到这只无害的大蛇之后,那最后的一点儿顾忌也被气愤所取代。
怒火,顿时在花恒漫天周身燃烧了起来。
“打住!你别说话!”顾长生闻言,当即抬手打断了花恒漫天未尽的话,抽了抽秀挺的小鼻子,撇嘴开口,“你还是别说话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想你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早餐吃的少,老娘心情不好,不想陪你继续玩下去了,今个这事儿吧,我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做个了解!”
顾长生说到这里,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夏如言,勾唇开口,“夏如言,你不惜和花恒一族撕破脸,只为全了忠义之心,我且不问你的忠心有几分真假,你拦住花恒和香卡两族联军,为我的暗夜军争取了稳定红日城的时间,这份恩情,我顾长生是记下了!”
“我顾长生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东西,是以,这次我会还上你这份人情。”
夏如言闻言,一脸惊疑不定的抬头,看向顾长生的目光带着一丝希冀,还有一丝审视。
顾长生没有时间去猜测她的想法,事实上,夏如言相比她的暗夜军,还是相差甚远的,即便是这拥兵十万的北大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欠了人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她要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顾长生,你竟然还想保下他们?”顾长生的意思很明确,花恒漫天当即明白她话中的意味,是以脸色顿时阴鸷如墨,沉声开口,“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竟然还口出狂言要还上夏如言的人情,在这个地方?在我的大军面前?顾长生,你是在说笑么?”
“说笑?哈!”顾长生闻言,当即就喷了,歪头好笑的看向周沐,戏虐的开口,“妖孽,你说花恒一族是得多没脑子,竟然选出了这么一个蠢蛋的继承人?这离灭族也不远了啊!”
“长生吾爱言之有理,本王深以为然!”作为一个五好贤内助,周沐很是自然的掩藏起了自己剁菜杀神的形象,化身一个纵容女人无下限的男人……
“嘿嘿……”顾长生闻言,当即就痞笑着回头了,“花恒漫天,我是不是说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老娘说过,杀你,用我的人,你都不配!就我家这条小蛇,就能分分钟搞定你们!”
“吓!作死!”花恒漫天闻言,当即就气乐了,对着身后的士兵们挥了挥手,很有几分将军气势的开口,“来人,给我上,取顾长生首级,杀了夏如言!”
“遵命!”服从是天职,即便是他们不乐意,也不得不为。
眼瞧着大战一触即发,长箭已然在弦,战火喧天的气息已然有了征兆。
顾长生却云淡风轻,慢吞吞的对着身边的噬灵蟒挥了挥手,豪气千云的开口,“小蛇啊,上,施展一下你的雄风,让这些不开眼的东西体会一下,什么叫蛇的妖娆!”
听到妖娆一词,噬灵蟒当即打了个冷战!
自家饲主把它丢在酒盏里洗澡,非要逼它摆出水蛇腰的场景,赫然映入蛇脑……
那个憋屈啊!比没有蛇威更憋屈!
它明明是只蟒,不带这么当蛇养,欺负蟒的啊!
可是,自家饲主,那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她既然说了妖娆,那就必须妖娆!
必须以及一定!
否则,下场很惨淡!
是以,噬灵蟒当即动了起来,踏着魔鬼的步伐,扭动着粗大的腰身,迤逦而飞速的在花恒漫天的大军中穿梭!
妖娆!要妖娆!非常妖娆!
一只丈高的蟒蛇,那腰身扭摆的姿势,真心太有幻灭即视感了!
好多人都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这之中,包括了顾长生这儿罪魁祸首!
噬灵蟒在穿梭,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所过之处,带出一阵儿粘腻的药草气息……
花恒漫天看着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猩红大眼,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可是下个瞬间,她因为不屑而勾起的嘴角,就僵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感觉,自己的动作在变得缓慢……
缓慢的像是不断回放的慢镜头……
而她身后的士兵们,也是如此……
“蛇眼……红色……摄魂……噬灵蟒……”花恒漫天不是个真正的傻子,膛目结舌的张口,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传言中,噬灵蟒蛇眼猩红,能够吞噬生灵的魂魄……
“啧啧……还真是尼玛后知后觉的让人扼腕!”顾长生倚在周沐的肩头,看好戏般的开口,“事到如今,你才认出了我家的小蛇,是不是有点儿晚啊?”
“你……你……你!”花恒漫天看着眼前依旧如置云端的女子,心头剧颤,咬牙切齿的开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长生见她如此,给了大功告成折返的噬灵蟒一个鼓励的笑容,顿时,得了夸奖的噬灵蟒就满血复活,高高的氧气了本来就恨高的蛇头……
“有一种药,叫蛇衣粉,取蛇蜕变之衣混合数十种草药配置而成,这东西吧,原本对人体无害,前提是人心志坚定,灵魂抱守归一!”顾长生说到这里,缓缓的吹了吹指甲,含笑开口,“可是很不巧的,你这个不长眼的嘴欠女人却激怒了我,偏偏我家小蛇,世人给了它一个名字,叫噬灵蟒!它别的本事没大有,最擅长勾勾人家的魂儿,吃吃人家的灵……”
一听自己的本事不大,噬灵蟒的蛇头顿时灰败的低了下去。
它家饲主,竟然还是看不上眼它……呜!
“你知道蛇衣粉遇到灵魂不稳,会是什么下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