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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向苍天借明月     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txt下载     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42章 时宜

    王爷当然知道冰凝再是聪慧过人也难以完全听明白他的这番话,她的目光已经将心中的所有疑虑泄露出来。然而不管她心存了多少疑虑,他仍是多一个字也没有再跟她讲,因为多说了对她毫无半点益处,相反会令她思虑过多、心思过重,更不利于安胎养身。

    从那一天开始,王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完全如他说的那样,第一时间对冰凝实施了严密措施,衣食住行都有严格的规定,完完全全地置于他的羽翼之下,任何一点点小事,都被他夸张到了极点,而且对于冰凝的抱怨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若是搁在以往,她的每一个不高兴和小抱怨都会令他心软,继而让步,最终不了了之,然而这一次,王爷确实是狠下了心来,一切都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令行禁止,没有半点通融和松动。

    对于冰凝的再度有喜,他是既高兴又担忧,可谓是喜忧参半。有多少小阿哥都不嫌多的王爷自然是对于新的小生命到来喜不自禁,然而却是有些来的不是时候,颇有“生不逢时、不合时宜”之感。

    为了储位已经蓄势待发了七、八年,现在的他凭借超级敏感的政治嗅觉,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为此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简直是忙得焦头烂额,方方面面的关系、人脉、事项,他要不错眼珠地严防死守,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高度的警觉。

    由于冰凝是他最为心爱的女人,被他放在心中最为重要的位置上,因此一点点的小事情都能够被他小题大作、极度夸张。而储位作为他人生的终极梦想,当然更是占据了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任何与储位有关的事情,不管有多么细小,甚至是微不足道,却都能够被他无限放大,成为重要事项。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对于年近古稀之人而言,实在是不容乐观之事。王爷是极重孝道之人,他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皇阿玛能够躲过这场重病的侵袭恢复健康,但是他又是极为理智之人,自然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有不测发生,不致于乱了阵脚、自毁长城。

    王爷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凭借已故养母--孝懿皇后的关系,与孝懿皇后的亲弟弟隆科多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舅甥关系,更是在人前人后直接称呼隆科多为“舅舅”,而不是他的官职——九门提督大人。孝懿皇后贵为皇后,中宫之首,因此隆科多是所有皇子公主们的舅舅,而不只是他四阿哥一个人的。

    然而隆科多还真就需要四阿哥这个外甥!现在他是看明白了,有资格、有能力继承大统的皇子掰着手指头就能够数得过来,无外乎是诚亲王、雍亲王和十四贝子这三位。先抛开孝懿皇后的养子这层关系不谈,单是从综合实力以及暗自揣度圣意这两个方面来讲,王爷确实是储位极具潜力的竞争者。

第2243章 紧张

    聪明的人都会把赌注押在最有把握的事情之上,老谋深算的隆科多自是深知这个道理,权衡利弊的结果最终是决定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王爷的身上。而且他隆科多也不是凭白地就倒贴,京城九门提督是他最大的筹码!

    京城共有九座城门,“九门提督”的正式官衔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顾名思议,就是负责京城九座城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还负责巡夜、救火、编查保甲、禁令、缉捕、断狱等,是皇室禁军的统领,官职为正二品。

    如此重要的职位由王爷的心腹隆科多来把守,相当于为他扼制住了咽喉要道,切断了敌手的一切退路和制造叛乱的企图,瓮中捉鳖绝对不是神话。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却被王爷先下手为强,提前摆平了隆科多,死心踏地为他卖命效力,应该说,只此一招就已经是取得了一场至关重要战役的胜利,下一步已经是稳操胜券。

    王爷早就打好了所有的如意算盘,将来万一情势突变,只要守好了京城的九座城门,任哪一支外援都别想进到城中来,城中的人更是插翅难飞,既不要妄想逃命更不要妄想通敌,一切的一切都在京城里解决。

    无论皇上是否在遗诏中将他作为继承大统的人选,他都需要隆科多这枚重要的棋子。如果是他,他要防止其它兄弟们的造反生事,他要切断他们里外合谋的通道;如果不是他,他也肯定会像他的敌手那样,内外勾结,逼宫逊位。

    政治嗅觉超级灵敏的王爷早就嗅到了严峻的形势、紧迫的时局,暗流正在涌动之中,几乎达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所有的人都在严阵以待地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或是磨拳霍霍,或是信心百倍,或是急不可待,或是以逸待劳。

    此时形势是如此的紧张,以致连苏培盛都感觉到了,因为他发现王爷在暗中悄悄地调集了越来越多的家丁和护卫,日夜巡逻看家护院,而且这些护卫的调集根本没有经过他这个大总管之手,如此反常的情况是苏培盛从来不曾经过历的。尽管府门外逡巡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然而王府内院还是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除了苏培盛之外,无论是奴才们还是主子们全然没有觉察到事态的变化。对此王爷反倒是万分心慰,因为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外紧内松。

    在如此紧张的情势下,冰凝很“不合时宜”地怀有了身孕,这怎么不让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呢?

    神情严肃、不怒自威是他伪装的一贯外表,不过从前偶尔还是能够见到他谈笑风生的时候,而现在这样的情景越来越少,几乎绝迹。虽然在外面的时候,王爷的面色越来阴郁、心情越来越沉重,但是只要是回到府里,无论他的心情多么的糟糕或是多么的沉重,都会竭尽所能地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虽然他一贯善于伪装,可是现在他必须做得更好,因为他不敢让冰凝察觉到实情,他不能让她担惊受怕。

第2244章 矛盾

    伪装虽然是王爷极为擅长的一项事情,然而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当越来越多的笑容出现在冰凝的眼前,她终于感觉有些事情不对劲儿了。

    “爷呀,您最近的心情怎么这么好?”

    “爷的心情好,你还不高兴?”

    “不是,不是,您的心情好,妾身当然高兴了,妾身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再给爷多生几个小阿哥,爷的心情就永远都好。”

    “哎呀,您怎么又来了?成天就是生啊,生啊,不停地生啊,妾身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你多生几个,爷就催你了。”

    “谁也不能一口就吃个胖子啊,这小阿哥不也得一个一个地生嘛。”

    “那你这就是答应爷了?”

    “答应什么?”

    “答应爷至少要再生二十个,一个也不能少。”

    “二十个?天啊!就是妾身一刻不停地生,也要二十年啊!那时候,妾身早都已经是老太婆了。”

    “你不会一次生两个,这样不是十年就可以完成了。”

    王爷虽然跟冰凝在嘴上开着玩笑,可是脑子里的那根弦却依然紧紧地绷着,丝毫放松不下来。不管是自家府里还是朝堂之上,内外双重压力一齐向他袭来,平生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力不从心、濒于崩溃的感觉。

    冰凝哪里知道王爷此时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更不知道他的夺储大计正一步步地迈入了关键时刻,相反她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即将再次当额娘的喜悦之中。既然他已经极为郑重地跟她嘱咐过了,这件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言听计从,都要努力装出一切如常的样子。好在对外已经放出风声,年侧福晋感染寒症,整日卧床不起,这样,就连雅思琦那里的每日请安都自动地免掉,而且原本她就是一个不爱串门子的人,现在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与不满。于是成婚十几年来,冰凝第一次安安心心地躲在王爷为她撑好的这片庇护伞之下,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对于冰凝的言听计从,王爷表现出了小小的惊讶。现如今的冰凝真正如他所愿的那样,怡然自得,这是他们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得以实现的结果。对于迟来的这种理想状态的生活,他是万分珍惜,甚至威胁到了他的人生理想。别的人是居安思危,他却是“居危思安,玩物丧志”,曾经无比坚固的理想信念竟然开始动摇起来。

    他希望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向往田园生活自然情趣,他梦想江山社稷宠图伟业。这三样东西,是他此生的梦寐以求,然而这三样东西之间又是完完全全的相互矛盾、不可兼得。皇上如果永远龙体安康怎么可能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而治理国家必将鞠躬尽瘁、勤政克已,怎么可能贪图享受、沉迷安逸?

    如此矛盾的心理令王爷格外纠结,于是他开始蛮不讲理地将这一切都怨到了冰凝头上,她为什么要那么地合他心意?若是没有这个拖后腿的女人,他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犹豫牵挂,必将是义无反顾、坚定不移。

第2245章 贵客

    冰凝哪里知道王爷对她的无理取闹式的埋怨,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与精力去揣度他的心理,而是一门心思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这一天冰凝闲来无事,正在给未出生的小阿哥做小衣服。虽然王爷三令五申不许她做这做那,但是他不是说福惠阿哥的事情全交给徐嬷嬷她们,可是他并没有说将未出生的小阿哥的事情交给谁呀?于是整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的冰凝就钻起空子来。不过她也不想招惹他生气,因此每天都是在偷偷地做,那个理由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被他发现的时候,再“理直气壮”地派上用场,如果能够躲过他的视线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就在冰凝正专心致志地绣着小衣服上的花样,只见月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冰凝以为王爷回来了,吓得她花容失色,赶快将手中的衣服、针线胡乱一股脑地掖到了身后的被子底下。待她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好不容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月影的时候,只听那丫头说道:“小姐,小姐,十三大福晋过来了。”

    “啊?”

    一听说是萨苏,冰凝立即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早知道是十三福晋,她何苦这么自己吓唬自己呢。好在萨苏是个好姐妹,两人又有些日子不见了,久逢知己的喜悦冲淡了虚惊一场的懊恼,于是她赶快又冲月影问道:“十三大福晋在哪里?赶快请她进来。”

    冰凝话音还未落,萨苏就进了屋子。

    “给年四嫂请安。”

    “弟妹客气什么,赶快来炕上坐,外面冷着呢。”

    “不了,您的身子正不舒服呢,我这一身寒气可是要再把您给冻着了,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又不是纸糊的,你那点儿寒气算什么,屋子里这么暖和呢!”

    “那可不行啊!您若是被弟妹我弄病了,四哥可是又要骂我呢。”

    “瞧你说的,你四哥夸你还不及呢,怎么可能骂你?”

    “哪里啊!四嫂您可不知道,上次将您接到我们府里之后,我不是走得早了一些吗?好嘛,事后四哥埋怨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总嫌我没有跟您解释清楚,让您误会又有什么遭人陷害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禁不住四哥回回见到我,回回都要提那档子事儿,弟妹我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又被萨苏提起她那丢人现眼的事情,冰凝登时羞愧得脸色通红,登时在心中暗暗地埋怨起王爷来,这种事情别人不提就罢了,这位爷怎么唯恐别人忘记似的,竟主动三天两头地提醒十三夫妇。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的脸面全被他给丢尽了!

    再是气恼也无济于事,面对萨苏的调侃,冰凝只得是胡乱应付道:“啊!那个,那个,那个确实不怨你,都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让你受冤枉了,真是对不住啊。”

    “没关系,只要您跟四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弟妹我就是受多大的冤屈也没有关系。”

第2246章 好话

    被萨苏提起“借路私奔”之事,对于脸皮薄如纸的冰凝来讲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因此她止不住地在心中埋怨起王爷来:唉,爷可真是的,十三叔和弟妹两人帮了那么大的忙,您不但不好好感谢人家,居然还埋怨萨苏,天底下哪儿有您这么不讲理的人啊!这不是过河拆桥么!幸亏十三弟妹性子好,不跟您斤斤计较,这若是换了别人,怕不是早就跟您翻脸了吧。

    越想冰凝越觉得王爷实在是可恶之人,心中更是对萨苏心存愧疚。为了让做了大好事却挨骂的十三福晋不致太于委屈,她只好赶快替王爷说几句好话,好好替萨苏宽一宽心。

    “哎呀,十三弟妹,我就是不说你也知道,你四哥这人,从来都是铁面无私、为人耿直、爱憎分明,但是他真的没有坏心眼儿,相反全是一心为别人着想,只是心直口快一些,有的时候还容易钻牛角尖,这一回让你受委屈了,还望弟妹多多担待呀。”

    听着小四嫂这么毫无顾忌、不惜一切赞美之词向她这个外人不停地夸赞王爷,令萨苏简直是快要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又高傲又孤冷的年四嫂来了。

    “四嫂,您,您,现在,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呢。”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又没有头上长角、脸上开花,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您脸上是没长花,可您嘴里却是口吐莲花啊!”

    “莲花?”

    “是啊!看看,您把四哥夸的快要上了天了,就是那一等一的媒人都没有您这么多的词儿呢,唉呀,我没有您那么多学问,就是鹦鹉学舌都学不下来那些词儿呢,好像是爱憎分明,耿直什么的?”

    冰凝本是怕萨苏被王爷三天两头地埋怨心里不好受,才费了那么一番口舌去解释,谁想到这十三弟妹非但不领情,还将她好生一顿取笑,她的冤情向谁申诉啊!气得冰凝只得是佯装生气道:“从今往后,你四哥就是把你说哭了我都不会心疼的。”

    说完,冰凝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不待萨苏回话,又急急地追了一句。

    “是啊,我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哪儿轮得着我心疼啊,有你们家十三爷疼得跟心肝宝贝似的,我这个当嫂子这是瞎操的哪门子心,心疼肝疼全是白疼!”

    萨苏只知道这个年四嫂学问高,哪里晓得还是个嘴皮子利落、一点儿亏不吃的人,才刚刚被她取笑一句,竟然立即“冤冤相报”起来。萨苏没有冰凝敏捷的大脑和利落的嘴皮子,但是冰凝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中,这可是她的杀手锏,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们家爷再是心疼,也是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哪儿像四哥疼您,都单……

    这可是冰凝的软肋,一辈子都在萨苏的面前抬不起头来,生怕十三弟妹在这个问题上不停地纠缠下去,她不得不赶快转移话题。

    “什么疼不疼的,你今天大老远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疼不疼的事情?”

    “哪里,哪里,四嫂您现在可真是越来越能拿弟妹我打岔了!”

    “既然不是,那我问你,今天你怎么有功夫想起过来我们府上了?”

第2247章 说谎

    萨苏不是王爷,她一个做弟妹,做小辈的,在冰凝这个四嫂面前还不能太过放肆,因此既然冰凝主动休战,她也只能是顺水推舟,不可能继续穷追猛打。

    “噢,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我家爷来找四哥聊些事情,因为不是公事,我又有些日子没来给几位四嫂请安了,就跟我家爷一块儿过来,谁想到来了府里才知道您这些日子正生着病,也没早些过来探望您,还请小四嫂不要怪罪。”

    一听萨苏提到她生病的事情,冰凝的心中禁不住格登一下子。平日里都是王爷替她对外散布消息,比如生病了,太医诊治了,有些见好了,又有些加重了,不管何种说辞,全都由王爷一个人去解决,根本不需要她自己面对。雅思琦因为跟她闹着别扭,自她病倒后一次也没有来过,其它女人因为跟她没有什么交情,也是没有前来探望,不过这样的结果却是她和王爷最希望的,外人看来怡然居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然而冷暖自知,冰凝总算是如愿以偿地安安静静专心养胎。

    萨苏是第一个前来探病之人,既是外人也是亲人,因此对于从来不会撒谎的冰凝来讲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对旁人说假话都心虚不已,现在要对萨苏说假话,冰凝的心中既愧疚又忐忑。然而这是王爷极为郑重对她吩咐过的事情,她别无选择,唯有硬着头皮去应对。

    “这有什么怪罪的!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受了点儿风寒,你也知道,我一直身子弱,比旁人需要多养些日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弟妹不用惦记着。”

    “嗯,话是这么说,可您还是要多注意,寒症可不能掉以轻心,您年纪轻,跟四哥又是那么的恩恩爱爱,您可是得把身子赶快养好了,赶快再给四哥再多生几个小阿哥。”

    听着萨苏这番打心眼儿里说出来的祝福,冰凝真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她,与她共同分享这份再为人母的喜悦。可是王爷千叮咛万嘱咐的那番话记忆犹新,虽然十三弟妹与她很是亲厚,然而再是亲厚还能亲得过雅思琦?连雅思琦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向萨苏透露呢?万事都要小心为上,因此,她强忍了半天,总算是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换上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唉,瞧你说的,哪儿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四嫂只要心诚,天天拜菩萨,拜送子娘娘,心诚则灵,就一定能行。”

    “好了,别说我了,爷他们那里大概需要多大功夫?我是想,如果功夫长的话,咱们就踏踏实实地安顿下来,在我这边用晚膳,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嗯,功夫应该不会太长吧。我们家爷前些日子得了一支紫竹箫,说是旷世稀品,一直吵着要来府上跟四哥切磋切磋,今天好不容易逮着点儿空儿,知道四哥这里闲些就赶快过来了。不过,我不知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爷们之间还有没有其它的事情要办。”

第2248章 探秘

    冰凝一听那两位居然不是谈正经公事,而是研雅乐赏古玩,当即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于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回了一句。

    “噢,是赏古玩呀,那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

    “什么赏古玩呀,我家爷是想跟四哥比试比试箫曲。这些年来,四哥一直总是忙,他们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地比试过了,这次还是因为我们家爷得了这支紫竹箫才想起来找四哥竞技一番的。”

    “哎呀弟妹,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四哥会吹箫曲?”

    冰凝一句话竟是将萨苏一下了就给问住了,半天才省过味儿来,原来冰凝竟是不知道王爷会吹奏萧曲,这实在是太不可能了吧。

    “四嫂,瞧您说的,什么叫‘会’呀?四哥吹得可好了!我是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四哥吹的那些曲子可好听了,就跟天上的仙曲似的。啊?小四嫂,您竟然不知道四哥会吹箫曲?”

    “我怎么可能知道?爷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啊!”

    “这又不是说出来的,这是吹出来的啊!”

    “可……,可我确实没有听到过!不管是说出来的,还是吹出来的,我都没有听过!”

    萨苏闻听此言,一脸茫然地望向冰凝,心中止不住地暗暗嘀咕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年四嫂居然不知道四哥会吹箫曲?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怎么就只有年四嫂不知道?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什么机密,四哥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刻意瞒着年四嫂呢?而且一瞒就是十来年?

    萨苏迷惑,冰凝比她更是迷惑,王爷居然会吹奏萧曲?这可真是天大的新鲜事!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吹奏过呢?相亲相爱的这些年里,他们谈诗论词,赌书泼茶,猜谜接龙,雅的俗的,但凡他们能够想得出来的花样全都一个不落地玩遍了,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棋琴书画,他们唯有琴这一项从来不曾共同染指、相互切磋。难道是因为那次在皇上面前献曲失败令他不高兴了吗?还是因为后来她不肯医治手伤暴发的那场巨大的冲突,令他不愿再在她的面前提起任何有关琴曲的事情?还是说知道她的琴艺极其不堪,他根本就提不起任何兴趣与她共同切磋?

    冰凝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一个原因促使他对琴瑟之艺视之如洪水猛兽,唯恐唯之不及,但是她非常想知道,特别是从萨苏的口中得知他也是一个琴瑟高手,英雄惺惺相惜,她更是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

    然而越是心急越是天公不作美,事情偏偏就是这样不凑巧,还不待她婉转地向萨苏细问原委,结果湛露急匆匆进了屋来。

    “启禀主子,十三爷传话过来说要回府去了,十三大福晋……”

    “我府里还有事情,得跟我们家爷一起回去,四嫂,实在对不住了,下回我再单选个清静的日子,跟您好好聊聊。”

    “噢,那,那,我……”

    “您千万不要送我了,外面风大,养身子要紧,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萨苏确实是府里还有急事,因此不得不留下失望之情写满了整个脸颊的冰凝,匆匆忙忙地赶到王府大门口与十三阿哥汇合一并回府。

第2249章 变故

    萨苏走了很久,一直到掌灯的时候冰凝仍是没能缓过神儿来,她还在一直苦苦地纠缠着那个问题:爷竟然会吹奏箫曲?

    十二年了,自从她出嫁之前,将那封写下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信托付给含烟之后,冰凝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不要说书信、口信,就是道听途说的半丁点儿消息也没有。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说不出来是“天遂人愿”的暗自庆幸还是“芳心错付”的怅然若失,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结局对她而言都是残酷的。回信又如何,相见又如何?相见是孽缘无果,不见是抱恨终生。

    就这样,在怅然若失与抱恨终生的折磨中,时光飞逝如电般地度过了十二年。既然爱情与怨恨可以一笔勾销,那么琴瑟与技艺也可以一并抛弃。于是自从嫁入王府,筝与箫,这两样东西就与她永远地告别了。筝,她留在了年府,根本就没有带过来,她发过誓,此生再也不会弹奏筝曲,女为悦已者容,除非是为“他”弹奏;而箫呢?无论她在任何一个场合,无论她听到任何一个人吹奏箫曲,她都会不由自主地与“他”的技艺相比较。

    十二年了,她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吹奏出来的箫曲能够比得过“他”,实际上,与其说“他”的技艺高超,不如说他最懂她,与她的筝曲齐鸣合奏最为悦耳动听罢了。对此,冰凝仍然又是失落,又是庆幸。失落,是她永远也揭不开事情的真相,永远也不可能再知晓她的知音是谁;庆幸,是她终于想明白了,只有不知道才是最好。假如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不要说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人生地疏、如履薄冰,身为王爷的侧福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非份之想,就说后来他们两人倾心相爱之后,如果她的心底还有另外一个“他”,冰凝又是不善说谎之人,如何面对王爷对她的一片深情,又如何在芳心另付的时候还能泰然处之?

    然而今天萨苏的到来将冰凝早已尘封了十几年的往事重又掀开,令她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埋怨她的十三弟妹。时间是医治任何心灵创伤的良药,对于冰凝而言也不例外。这几年与王爷或甜蜜温馨或惊心动魄的爱情,让她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他”永驻心间,头几年的时候,“他”还经常出现在她的梦中,现在竟然连梦中都无处觅寻。曾经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然而竟也是抵挡不住时间长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冲刷,几乎快要被磨平,冲淡……

    模糊的不仅仅是记忆,更是情感。冰凝深知,如果现在这个时候,“他”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吹奏出曾经令她魂牵梦萦的《彩云追月》,她再也不会认为那是世间最为美妙动听的乐曲了。对此冰凝深感万分羞愧与内疚,不是因为她喜新厌旧抛弃了“他”,而是愧对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年华,更是难以置信,曾经的理想与梦想在世俗面前竟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第2250章 好心

    十三阿哥走了,却把王爷的心给彻底搅乱了!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十三阿哥的本意王爷当然最清楚不过,也知道那是他的一番好意。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兄弟二人同进共退,同舟共济,成功地抵挡住了一浪高过一浪的艰难险阻。只是胜利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艰辛,哪怕是短暂的、阶段性的小小胜利都耗费了他们巨大的精力与能量,赢得很是艰苦,现在,他们肩膀上的压力已经达到了忍耐极限,马上就要被压弯了脊梁,心理承受能力更是几近崩溃边缘。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十三阿哥来到他四哥的府上不谈公事,不谈政务,只谈琴曲,只赏古玩,只尽雅兴,其意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是想借着这支新近寻到的紫竹萧,通过共同研习箫曲来舒缓一下紧绷着的神经,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王爷怎么能够体会不到他十三弟如此煞费苦心的善解人意?

    可是他是那么的万分痛恨自己,竟是拂了十三阿哥,让他的贤弟失望了,败兴了,只是他也是万般无奈,因为他的玉箫,早在七年前,在婉然出嫁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他永久地锁在了锦匣中。七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再拿出来,因为他一眼也不能够再看,他将玉箫与玉盈,连人带物一起埋葬,永生永世地忘掉,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继续故做云淡风轻地与十四阿哥和睦共处,才能够继续维系着表面的兄友弟恭,才能够继续向着心中的那个宏图大业坚定不移地前进。

    事实却是与希望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埋葬并不等于遗忘,而且他也确实是没有能够真正地遗忘,幸好,幸好,他是理智之人也是意志坚强之人,任凭痛苦将这颗心撕咬成碎片,表面上总算是固守住了镇定自若。

    时间对于冰凝而言是一剂治病良药,对于王爷而言何尝不是呢?再是身为皇亲贵胄,他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随着时光的流逝,随着冰凝一步步走入他的心间,就像她渐渐地淡忘掉青春年少的“他”一样,王爷也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他的十四弟妹。

    王爷万万没有料到,早已枯竭的爱河竟能够重又泛起浪花,搅动浪花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亲厚的十三弟。对于十三阿哥王爷从来都是极尽兄长的关爱呵护,而十三阿哥也从来没有辜负过他的厚望,可是这一次,毫不知情的十三阿哥就这样好心办了坏事,本想借机会消解他心中的巨大压力,却是阴差阳错地将他好不容易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又洒上了一把盐。

    就如同萨苏走后留下独自神伤的冰凝,十三阿哥走后留下了心神不宁的王爷,也是直到掌灯时分,他都一直静静地坐在书房里,连礼节性地送十三阿哥到书院大门口的事情都忘记了。

    一支竹箫搅乱了王爷和冰凝两个人平静的生活,各自守在自己的院子里思绪万千,假若十三阿哥夫妇见到这一幕,定是要后悔万分。

第2251章 奇怪

    十三阿哥夫妇当然是没能见到一支竹箫两情伤的情景,不过他们两个人都对各自刚刚在王府里经历的那一切极为迷惑不解。此刻他们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车子才刚刚启动,萨苏就迫不急待地向自家爷发出了惊叹,她已经憋了整整一个下午,再不说出来都要憋不住了。

    “爷呀,您说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年四嫂竟然不知道四哥会吹奏箫曲!”

    “这有什么奇怪的。”

    “爷,这还不奇怪?”

    “还有比这更奇怪的呢!”

    “啊?还有更奇怪的?”

    十三阿哥若不是有更奇怪的,当然会对萨苏提出的问题惊讶不已,因为经历了更奇怪的,所以此刻还能安稳地坐在马车里,镇定自若地与萨苏说来话长。

    “爷告诉你吧,四哥居然说他全都忘记了,根本就不会吹箫了!你相信吗?”

    “天啊!那宫中的吴师傅不是既是您的师傅也是四哥的师傅吗?这童子功还能给忘记了?”

    “可不是嘛,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抬头看了看,发现这日头还好好地挂在天上呢,这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再看看四哥,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爷这就奇了怪了,连童子功都能够全忘记了,你说稀奇不稀奇?所以你说年四嫂不知道四哥会吹箫,应该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嗯,四哥忘记了自然是不会平日里研习了,年四嫂当然也就不知道,哎呀,爷呀,妾身怎么觉得不对呢!年四嫂可是四十九年嫁给四哥的,而妾身明明记得,皇阿玛六十大寿的时候,爷不是还跟四哥一起向皇阿玛合奏献艺吗?”

    “是啊,对呀,皇阿玛六十大寿可是五十二年的事情,那时候年四嫂嫁给四哥也有几年了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四哥会吹箫的事情?”

    “妾身怎么总觉得这回四哥和小四嫂都那么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

    “这个吹奏箫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瞒着年四嫂?要说德妃娘娘借着今年大选秀女的机会,往四哥府上再送进来两个格格,这倒是天大的事情,确实应该瞒着。”

    “年四嫂哪里像你似的,肚量才不会这么小呢!不就是再娶两个女人嘛。”

    “爷说得可是真够轻巧的,若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四哥怎么会要咱们帮着偷偷地将年四嫂接到咱们府上?妾身还以为四哥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呢,原来不过就是去了园子罢了。照着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四哥跟年四嫂私奔去了江南还差不多,也不枉费尽周折大折腾一回。”

    “你说的也是!不过四哥对小四嫂也确实是不错,这若是搁从前,爷真不敢相信这是四哥做出来的事情。”

    “哎,您别光说这些了,您还是说说四哥为什么要瞒着年四嫂吹奏箫曲的事情吧。”

    “你以为爷是四哥肚里的蛔虫?什么事情都知道?”

    “您和四哥之间不是无话不谈吗?”

    “无话不谈那是公事,至于私事,四哥从来不说,爷哪里晓得!”

第2252章 透彻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回竟是颠倒了过来,十三阿哥猜不透王爷,而王爷却是看得透自己。他不想无休无止地沉浸在如烟的往事之中,尽管往事仍是不受控制地一幕一幕浮现在他的眼前,虽然只是短短的七年时光,在他的眼中仿佛竟有七十年那样的漫长,感觉是如此的遥远,又是那么的虚幻。

    如果说七年前的往事早已被时光冲淡,记忆模糊,那么几个月之前婉然前往园子托付湘筠的时候与他不期而遇的情景却是再真切不过。被西北风沙吹皱吹红的脸颊,被世事无常无情剥夺的欢颜,无一不深深地刺痛他的内心。

    还好,还好,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全都想得透彻、想得明白,此一时彼一时,说一千道一万,一切全都过去了,一切全都一去不复返了,不要说她是他的十四弟妹,单说他已经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冰凝这一点,他就应该永远地忘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玉盈”的姑娘。他已经负了玉盈,不能再负了冰凝,对此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迟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王爷当然会怜取眼前人,只是他还要将这个“不如”换成“定要”,冰凝是他此生最深的眷恋,他“定要”珍惜眼前,感恩拥有。

    再度驻扎在怡然居的王爷不管回来有多晚,只要是回到府里,就一定会在这个院子就寝,如果再回来得早一些,那么定是会在这里用晚膳。然而今天竟是一个例外,即使在府里呆了小半天,即使无所事事地在书房里空坐了大半个下午,他仍是用过晚膳之后决定起身前往怡然居。

    进了院门,绕过影壁墙,灯塔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今天除了灯塔,还有一个大大的剪影投映在窗纸上,毫无疑问,那是在烛火下正聚精会神地做着针线的冰凝。见到冰凝,他的这颗心登时安稳了下来,继而一股浓浓的幸福感、满足感油然而生,迈向房间有脚步也变得更加坚定有力。

    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冰凝这才突然意识到王爷大驾光临,吓得她赶快将一大堆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一骨脑地掖在了炕桌底下,因此当王爷进得屋来见到的冰凝正斜倚在炕桌边闲品香茗。

    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他被那温暖的灯塔所动容,全然忘记了不让她做针线以免伤眼睛累身子的事情,现在见到这个对他阳奉阴违的冰凝,王爷除了心疼之外早已想不起来半个字的责备。

    当预料中的他如期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冰凝故作镇定地放下茶盏准备下炕请安,却是被他抢先一步拦住了。

    “不是已经免了你的请安吗?怎么又忘记了?”

    “哎呀,您确实是这么跟妾身吩咐过的,妾身这脑子确实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呢,都给忘了呢,不过也不能怪妾身,您上一次过来好像是十几天之前吧,昨天的事情妾身都记不大清楚,更何况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呢。”

第2253章 佯怒

    冰凝左一个脑子不好使,右一个十几天前的事情记不大清楚,王爷那么聪明的人当然是立即看透了她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待一会儿他若是责备她做针线,定是会说十几天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一个月前的事情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呢。她这脑瓜子可是从来都不会不好使,相反,是越使越灵光,越使越精明。

    明明知道这是冰凝别有用心地给他布下的陷阱,也明明知道她一会儿定是有一整套的托辞来对付他,然而怜取眼前人的王爷不想让伤感的情绪一直盘踞心间,他想尽快撇开那些忧思多虑,尽快融入到与冰凝的幸福生活之中,因此他需要借这个难得的机会与她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佯装生气地责备道:“大白天地都不让你做针线,这黑灯瞎火的,岂不是更要伤了眼睛吗?爷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冰凝万万肖料到,自己不是已经提前将针线茂起来了吗?怎么会被他发现了呢?难道说他有千里眼?还是说哪个奴才当了他的顺风耳?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矢口否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那只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来蒙混过关吧。

    “回爷,您确实是吩咐妾身不要再管福惠阿哥的事情了,全交给徐嬷嬷她们,妾身也是认真地听了呢……”

    “听了你还做?做了还不承认?”

    “妾身没有不承认啊!”

    “那你怎么不敢当着爷做?还藏着掖着?”

    “妾身承认,承认,是做了,可是这是做给这个小阿哥的,可不是做给福惠的,您不让妾身管福惠的事情,可是您没有吩咐妾身不要管这个小阿哥的事情呀。”

    “你?爷真是孤陋寡闻,活了四十多岁了,还真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的女人呢!”

    见他“真的”生气了,冰凝心中有些暗暗发虚,不想因为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惹得他不高兴,冰凝赶快转移起话题来。

    “爷啊,您先别说妾身,还是说说您吧。”

    “爷又没有犯错,说爷什么?”

    “您也知道,下午的时候,十三弟妹过来看妾身了呢。”

    “她定是从你那拉姐姐那里知道你生病的事情,过来探望一下。哎,她过来看你跟爷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干系了!就是因为见到了十三弟妹,所以妾身顺道儿还探得了您的一个秘密。若是没有见到十三弟妹,妾身估计一辈子都还蒙在鼓里呢!”

    “呵,你这么说爷倒是觉得稀奇呢!爷从来都是行得端做得正,从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了,爷的那点儿事情,你不是都知道?还能称得上什么秘密!”

    “反正这件事情妾身就不知道!”

    “还能有你不知道的?”

    王爷知道,冰凝最在意的是他与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现在的他因为公务繁忙几乎分身乏术,连冰凝这里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因此对于她冷不丁地抛出来这个所谓的“秘密”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第2254章 秘密

    王爷嘴上虽然大颜不惭地反问冰凝“还能有你不知道的?”,然而他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女人就是女人,该她知道的,自然会让她知道,不该她知道,当然一个字都不会向她透露。该她知道的事情无非是后院的家长里短,不该她知道的当然是朝堂政务,虽然冰凝是他最为心爱的女人,也是最懂他的女人,但是这个原则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够改变。

    事实也是如此,冰凝所不知晓的关于他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就是说个一年两年都说不完,但是此刻王爷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她斗着嘴皮子,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从十三弟妹那里能听来什么秘密?无非是今年选秀,德妃娘娘又想往他的府里塞女人的事情罢了。他立即就态度坚决地回绝了,为此还跟娘娘闹得很是不愉快。冰凝若是揪扯这件事情,他自认没错,当然更是心安理得。

    要说娘娘深居后宫,却不是如常人想像得那样消息闭塞,相反竟是灵通得很,知道年家二少爷正与十四阿哥打得火热,知道冰凝失宠被打入冷宫,这样绝好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往王府里多塞几个女人,既有助于皇家开枝散叶,又能够助十四阿哥一臂之力,令他与年二公子的联盟固若金汤,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怎么能轻易放过?

    王爷没有多想娘娘的如意算盘,因为他与冰凝的关系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正在焦头烂额地为牡丹台风波努力做善后工作。谢天谢地,感谢老天保佑,两个人总算是平安渡过了那段危险时期,而且否极泰来,两个人的感情竟是因祸得福,终于达到了现有的极为幸福美满境界。万分珍惜如此来之不易大好局面的他,哪里还敢告诉她这档子事情。虽然他一点儿错也没有,但是告诉了她,这不明摆着要火上浇油吗?

    除了这件事情,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从十三弟妹的嘴里还能说出来什么关于他的秘密。

    望着王爷面色如常、一身轻松的没事儿人样子,冰凝知道必须要给他实加一些压力,否则狡猾的王爷哪里肯上她的钩呢?

    “当然是妾身不知道的啊!要不怎么能说是秘密呢!”

    “说吧,爷听听,爷还有什么事情,居然是你不知道的。”

    “嗯,是,是,……”

    “平时伶牙俐齿、嘴皮子上一点儿亏都不吃的人,今天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这一晚上她都在盘算着怎么实施自己的那个计策,现在真正面对爷的时候,她怎么就嘴皮子不利落,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呢?难道说真像他说的那样,平时挺利索,一到关键时刻就使不上劲了?憋了半响冰凝终于鼓足勇气,悄声问道:“爷,您会吹奏箫曲?”

    王爷万万没有想到,冰凝欲言又止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问的竟是这件事情,枉他脑子里一直在关于女人的事情上转悠,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来想。突如其来地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他竟然语塞半响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第2255章 箫曲

    今天十三阿哥找王爷前来赏玩新寻到的一只紫竹箫,欣赏完毕,十三阿哥还要与他竞技一曲,被他当场断然地拒绝了,气氛登时尴尬起来。幸好十三阿哥心胸大度,没有计较王爷的不近人情,而是赶快转移话题,缓解了难堪。

    对于十三阿哥的善解人意,王爷当然是心存感激,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不但将玉箫装入锦匣永不启封,而且从此再不研习,将这项技艺也一并永久地废弃。全忘掉,全忘掉,他要干干净净,全部忘掉。

    十三夫妇琢磨不透他们的四哥,此时的冰凝同样也琢磨不透她的夫君。怎么这么半天都不回答她的问题?难道说真的是被她给说中了?连吹奏个萧曲,也全都成了秘密?冰凝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情绝对不肯善罢干休,更何况才只遇到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

    “爷啊,难不成还真是秘密?您连吹个箫曲都怕人知道吗?”

    冰凝一句话就将他的思绪重新又拉回到了眼前,情急之下他一边竭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一边勉力应付道:“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是秘密还能让你知道?你若是能够知道,那根本就不能算是秘密!”

    “好啊,既然您承认不是秘密,那就请您吹奏一曲,如何?”

    冰凝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从萨苏的口中意外得知原来王爷也是个喜好雅乐之人,怎么她从前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所谓琴棋书画,这琴可是排在第一位的,王爷贵为皇子,怎么可能不懂音律呢?就因为她自己退避三舍,轻易不敢触碰这个话题,连带着忘记了去了解他在音律方面的喜好?

    冰凝承认,她不是忘记了,她是害怕。如果她自己主动提及,势必两人会相互切磋,自然而然地就会牵扯到她自己的琴艺上来,那是她埋藏在心底的故事,从不曾说与任何人听,虽然他是她最为亲密的人,可是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私密空间,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王爷。

    不过令冰凝百思不解的是,她是害怕,是躲避,怎么他也与她如出一辙般地对这个问题忌讳莫深?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在音律方面的喜好,从来没有谈论过有关琴瑟的话题,就算是在园子里失手演坏了向皇上的献曲,他们之间爆发的严重冲突也仅限于纠缠在她不肯医治手伤,而不是追究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将一曲琵琶弹奏成那样不堪入耳的境地。即使后来竹墨在琴弦上动手脚的事情水落石出,尽管后来他们相亲相爱,用于消磨时光的只是诗词歌赋,书画棋艺,从不曾染指任何一种琴艺。

    今天萨苏亲口告诉她,王爷不仅会吹奏箫曲,而且还是技艺格外的高超,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发现令冰凝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她想知道,王爷和“他”相比,谁的技艺更高超?其实哪里还用什么真刀实枪的操练比较,冰凝的心理天平早就不由自主地偏向了王爷这一边,因为她知道,即使王爷的技艺再是糟糕再是不堪,“他”对她用的是深情,而王爷对她用的则是……

第2256章 婉拒

    冰凝不会有半点的疑问,王爷对她用的完完全全是一颗真心!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物件能够比得上王爷对她用的这颗真心!今生今世,能够得到他的真心相爱,她已是三生有幸,永世无撼。她也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爹娘与哥哥之外,还有谁能够比王爷待她更好。

    当萨苏掷下这枚重磅炸弹匆忙离去之后,随着天色越来越暗,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冰凝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坚定——她要听到他的箫曲!既然为她付出真心,对她最好,用情最深的人是王爷,那么,他的箫曲一定会比“他”高出无数倍,对此冰凝深信不疑。现在她要为自己的坚信找到足够充分的理由,她想要亲耳听到,她想要亲眼证实到,她的夫君才是与她最为般配的,他们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其实,冰凝自己非常清楚,无论王爷将箫曲吹奏成什么样子,哪怕比她的那曲琵琶还要不堪,曲不成调、走音错韵,她全都毫不在乎,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评判,在她的心目中,他永远是这世上,把箫曲吹奏得最优美、最动听的一个人,因为她爱他,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他。

    面对冰凝的主动邀曲,王爷简直是进退两难。他发过重誓,此生与箫绝别!他的箫曲,此生只为玉盈一人。现在玉盈已经不存在了,他的箫曲也就不存在了。虽然他爱冰凝,爱得那样深情、爱得那样炽烈,他可以将全天下所有的好都给了她,唯独箫曲!这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让步。他和冰凝之间,有属于他们自己独有的爱的方式,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独有的爱的纪念物,可以是任何一样,但绝对不能是箫。

    此时此刻王爷万分懊悔,既然他知道萨苏一定会去怡然居看望冰凝,既然十三阿哥来府里是与他赏箫论艺,那么他就应该预料到萨苏会跟她讲起这些方面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提前与萨苏订好攻守同盟呢?他从来都是行事极为小心谨慎、滴水不漏之人,这一回怎么疏乎大意到了这种程度?难道说因为十三阿哥带来的这支箫完完全全乱了他的方寸?

    再是忏悔也是于事无补,面对冰凝那双充满期盼目光的大眼睛,他的心里矛盾至极。就算是他不曾发下过重誓,他也不可能再为她吹奏一曲,这样对待她,对待他心爱的冰凝,实在是不公平。在他的府里,除了冰凝以外,所有的女人都听过他的箫曲,因此虽然她没有听过,才更能说明她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她才是他的独一无二。

    “你,那个,爷,很久没有研习,技艺早已经荒废了,即使吹奏出来,也是曲不成调、走音错韵,你也是知道,爷是很要脸面的人,你就给爷留些脸面吧。”

    这个回答根本就不能令冰凝满意。她根本就不在乎曲调有多么的优美,技艺有多么的纯熟,哪怕是是断断续续,哪怕只是几个音符,只要是他亲自吹奏出来的,她就万分知足了。他不是舍得将全天下的好全都给了她吗?她不要金银财宝,不要金珠玉翠,她只希望听到区区一曲箫音,怎么竟成了这么难的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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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介绍:
他,爱新觉罗•胤禛,历经九龙夺嫡,最终君临天下;她,名门闺秀,才貌双全。原本天作之合,佳偶一对,却阴差阳错,与爱擦肩。一个错付真心,一个心字成灰,一步错,步步过,错过今生,错过来世,何时才能真心真意爱一回?
姐妹情深,兄妹情深,侯门一入深似海,爱恨情仇无止休。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鸳鸯误点为哪般。爱新觉罗•胤禛、年冰凝;爱新觉罗•胤祯,年玉盈,两兄弟、两姐妹,阴差阳错遇见你,生生世世不分离。
本文讲述雍正皇帝与年妃的爱情故事,基本尊重历史,不宫斗,不滥情,不虐恋,数字军团靠边站,康熙也只打打酱油,偶尔搞笑,基本煸情,志矢不渝、无怨无悔,只为写出我心目中的四爷,写出我心目中的爱情。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