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仙祖
“禁区……妈的，又被狗屁审判官坑了。”
在看到这块石碑之后，方羽破口大骂。
虽然他对太阴仙域一无所知，但‘禁区’这两个字，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懂。
禁区，禁止进入的区域。
审判官的确送他来到太阴仙域了，但一送就送到禁区里面。
这必定是刻意为之。
“这家伙是真想我死吧……”方羽眯起眼睛，仰头看向远空那抹红光，心道，“怪不得这个地方威压这么强，我还以为整个太阴仙域都是如此……原来只是因为这地方是禁区。”
“既然是禁区，那么先前出现的一系列诡异的情况，都能解释了。”
方羽又低下头，看向那块石碑。
这块石碑既然立在此地，意味着此地大概就是禁区的边缘地带。
“我应该很接近这个禁区的出口。”
方羽看向这座石碑面朝的方向。
说实话，与之前所看到的景象并无太大的区别，很难认为这块石碑面朝的方向属于禁区之外。
“算了，还是先到那个位置看看，这禁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羽盯着远空的那抹赤红的光芒，再度动身。
“嗖嗖嗖……”
他飞行的速度极快。
此行来到太阴仙域，在他的计划之外。
因此，方羽只想尽快达成目的，离开这里，返回罗天仙域。
罗天仙域内还有未解决的问题。
还有就是魔族。
魔族郡主芊芊目前还在他的储物空间内。
虽然地球上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眼下这种情况，方羽也不可能把芊芊给放出来。
怎么也得等回到罗天仙域，他才有将芊芊放出来的契及，之后再一同前往魔族。
“太阴仙域既然专属于太阴族这个大族……那么，应该不会是一个很大的仙域。”方羽朝着红芒的位置急速飞去，心想道，“而按审判官的说法，太阴族极其排斥外族修士，所以……这个仙域内或许也不存在外族？”
“这样的话，即便我隐匿人族的气息，也不可能依靠外族修士的身份打听到太阴族内部的情报……”
“想要在不动手，最低调的情况下，打听到太阴族的情报……就只能伪装成太阴族修士，打入内部了……而要伪装太阴族修士，就得先找到一名太阴族修士。但这个鬼地方，目前看来……不会存在活物。”
方羽一边思索着，一边逐渐靠近着远空的红芒。
由于他刻意的隐匿，哪怕飞行速度极快，也未散发出半点气息。此时此刻，在距离方羽还相当遥远的区域。
这片天穹顶部，弥漫着一大团赤红的云雾。
方羽所看到的红芒……就是从这一大团云雾之中绽放！
云雾之下，是两座灰黑的高山。
两座山并排伫立，从轮廓来看……更像是两道巨型的修士的身型。
而此刻，两座高山都在微微震动，释放出阵阵可怕的气息！
两座高山的正前方，距离大概十里左右的岩石地上……聚集着诸多修士。
他们服饰不同，从站立的位置也能看出并非同伴。
但是，这群修士此刻的视线都聚焦在上空那团泛着红光的云雾之上！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震骇，眼睛睁得很大。
“太阴禁区内，真有太古英魂的存在！”
“这是哪位大能的英魂？这股气息……太强了！会是太阴族的先辈么！？”
“还不能确定，但这抹红光，如此强烈的嗜血气息……这道英魂必定蕴含极强的恨意啊！要小心！”
在场诸多修士发出阵阵惊呼。
而在他们的前方，两座高山之上的云团绽放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在云团之中，逐渐显现出一道明显的印记。
像是张开的嘴，中间吐出了一根舌头。
又像是一颗眼睛！
这道印记显现出来，远处的一众修士脸色皆大变！
“这，这是吞天之印！”
“这道英魂真是我们太阴族的先祖！吞天之印，难道是太阴仙祖的英魂么？！”
“就是太阴仙祖！是我们太阴族的始祖！我们始祖的英魂居然被留在了太阴禁区之内……但为何会在近段时间才现世？是什么催动了太阴仙祖英魂现世！？”
这一刻，来自不同势力的诸多太阴族强者皆激动不已。
他们紧紧盯着上空云雾中那道越来越明显的印记，内心澎湃！
太阴仙祖之英魂，今日就要现世！
始祖之魂仍在！
对于一个大族而言，这是值得庆幸之事。
也意味着，他们在场这些修士都有可能得到大机缘！
吞天之印
“嗡嗡嗡……”
天穹之上，那一大团的云雾发出阵阵嗡鸣声。
整片太阴禁区内的天穹都是昏暗的。
而在这一团云雾散发的赤红光芒的映照之下，原本的昏暗中又增添了几分血色，更显可怕。
如此环境之下，正常修士首先感受到的应该是恐惧与不安。
但在场这群修士却并不被这样的环境和氛围所影响，神情激动，眼中满是期待。
他们都是太阴族内的强者。
虽然来自不同的势力，但他们都认同自己的血脉。
太阴仙祖之魂现世，是属于太阴族的一次巨大的机缘！
若谁能够得到太阴仙祖的传承……那就真的可以逆天改命了！
“太阴仙祖的传承……一定属于我！”
“这是属于我的机缘！谁也无法夺走！”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得到它！”
此刻，在场这些太阴族强者内心的想法都很坚定。
……
“嗖嗖嗖……”
方羽仍在朝着红光绽放的位置急速飞去。
随着不断的接近，他已经能够明显感应到远处散发而来的那道古老且强大的气息。
“这么强的气息……”方羽微微眯起眼睛，心道，“但又不像是生灵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此地既然为禁区，那么肯定有其被禁止进入的理由。
“太阴禁区，应该算是太阴族的禁忌之地。”方羽眼神闪烁，神识持续朝前方扩散。
逐渐地，他终于捕捉到了生灵的气息！
“有活着的修士在场，还远远不止几个，而是几十个……”方羽内心微震，心道，“这些修士所在的方位，正是那抹红芒散发的位置……”
“看来，这太阴禁区正在发生某件大事。”
“怪不得审判官这么着急送我过来……看来就是为了让我能够赶得上这件大事啊。”
想到这里，方羽眼神凛然。
这个死轮星的审判官所掌握的情报……远比他原先所想的要多。
之前，方羽还认为审判官只是因为职务之便，可以得到仙界之下的各个位面的诸多情报。
可如今看来，审判官甚至连仙界内的情报都能得到。
而且还如此精准！
“这审判官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这家伙对我说的话大概也是真假参半。”
这么想着，方羽仍在靠近远空的那抹红光。他感觉自己距离那抹红光越来越近了。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他逐渐能够看清楚，那抹红光来自于一团云雾之中！
神识在接近这团云雾后就被隔断，无法再往前延伸。
因此，方羽不知道云雾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
但是，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云雾表层显现出来一道泛着血红光芒的印记。
像是张开的大口，又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睛。
“更像是一张嘴……这是什么印记？”方羽眉头皱起，逐渐在空中停下。
此刻，他距离那团云雾已经不远了。
大概也就二三十里的距离。
而在云雾之下，有两座并立的黑山。
诸多修士的气息，就从那两座黑山之前散发出来。
方羽知道，这群修士大概都来自太阴族！
在搞清楚此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他不想贸然接近。
“主人，这是吞天之印。”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
“吞天之印？”方羽眼神微动，问道，“跟太阴族有关么？”
“吞天之印，乃是太阴仙祖的专属印记。”极寒之泪答道。
“专属印记……也就是万道之印于万道始魔这样？”方羽问道。
“对，太阴仙祖，乃是太阴族之祖。”极寒之泪继续说道。
“又一位始祖？”方羽问道。
“太阴仙祖……的确可视为太阴族的先祖。”极寒之泪答道，“但是，未必算是始祖。”
方羽眉头微皱。
极寒之泪的回答听起来虽然拗口，但他能够明白。
意思就是这太阴仙祖的确是太阴族初期的祖先，但是……却不算是始祖级别的存在。
毕竟，在离火玉和极寒之泪这里……始祖不是简单的名词，而是代表着实力的尊号！
“太阴仙祖还够不到始祖级的强者行列。”方羽眼神微动，说道，“那他是不是仙帝？”
“不知。”极寒之泪答道，“关于太阴族，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报。”
“但你却能一眼认出吞天之印。”方羽答道。
“很简单，就像历史上出现过的很多惊艳一时的天骄或妖孽。”离火玉的声音响起，“这些存在最终的发展未必会有多好，甚至可能会中途夭折，但是……不可否认，在他们惊艳当世的时候，会在历史中留下一些痕迹。”
“而这太阴仙祖，当初就是这么一位存在。他曾经展现出过惊天的天赋……在他所处的时代，或许横压过无数天骄，因此……吞天之印也就跟着他一同留在了历史上。”
“然而，太阴仙祖最终并未成为顶尖强者……所以极寒之泪甚至都不愿将其视为始祖级，她还挺严格嘛。”
云雾之中
“所以你不赞同她的说法？”方羽问道。
“那倒不是。”离火玉说道，“太阴仙祖的确没法跟万道始魔，妖帝，卓古大帝这几位相提并论，毕竟他半路夭折了，说他够不上始祖级倒也无可厚非。”
“半路夭折？”方羽微微挑眉，问道，“意思是这太阴仙祖死了？”
“当然死了，不然以其天赋，不说最终能成为万道始魔这种级别的存在吧……再怎么样也能青史留名。”离火玉说道，“你先前没听说过太阴族，就是因为太阴族在如今的仙界已经不算是顶尖大族了嘛。”
“而就我的记忆来看，太阴仙祖之死是很神秘的……并没有留下明确的说法。”
“死轮星审判官把你送到这里，或许真正想让你搜寻的情报……是关于这位太阴仙祖之死的情报，而不是别的有的没的。”
听到这话，方羽内心微动。
的确，以审判官能够精准得知此处禁区会出现这样的事件，还能把他从到这个禁区内就能看出……审判官若只是想要得到太阴族的情报，根本不需要让方羽亲自前来。
以审判官的手段和资源，搜集一个大族的情报……怎么想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因此，离火玉的推断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让我来帮他搜寻太阴仙祖的死因么……”
方羽仰起头，看向远空的那团云雾。
这团云雾表层的那道吞天之印还在闪烁着，相当明显。
可以感受到一阵阵嗜血肃杀的气息在散发。
甚至能够感应到明显的恨意与怨气。
这团云雾……若是不出现别的特点，那么……方羽可能会认为这是一道极其强烈的万年乃至更久远的怨魂！
“如此强烈的恨意……若这是太阴仙祖的一道残魂，说明他死得很不甘心……否则不会留下如此强烈的怨气与仇恨。”方羽心道。
“是的，修为越高，越难以留下这种残魂。”离火玉说道，“修为越高，遇到的能够杀死自身的存在的修为也会越高……因而对方一旦有了杀心，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生存机会。”
“残魂这种东西，按理说是不会出现的。”
“但太阴仙祖却留下了这么强烈的一道残魂，这意味着，他当初身死之时，有着极为强烈的仇怨，乃至于以怨气保留了一缕残魂，回到了太阴族地之内。”方羽皱眉看着上空的那团云雾。
“这种级别的怨灵残魂……一旦现世，恐怕没办法保持什么理智，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屠戮。”方羽看向另外一边的诸多修士，眯眼道，“这么多修士聚集在这里，他们不会还想着从这样一道残魂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吧？”
“他们是脑子坏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难道太阴族修士天生就比其他生灵要愚蠢一些？”
“富贵险中求。”离火玉说道，“你作为旁观者当然觉得他们愚不可及……可这是他们太阴族的先祖留下的残魂，他们现在的反应也算正常。哪怕知道可能有危险，也得拼一把气运。”
“要知道，如今的仙界被神族所把持……除了顶尖的那些大族外，其他大族无论是否成为神族附属，其实日子都不好过，谁都希望找到一线生机来让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
“不过，抛去所有的因素，我觉得你要是能搞清楚这太阴仙祖的死因……对你自己而言或许也有帮助。”
“怎么说？”方眼神微动，说道，“你觉得太阴仙祖的暴毙，与我们人族过去的一些……”
“看来你也想到了。”离火玉答道，“的确就是这样……各大族出现过的妖孽，都要半途夭折的情况。你所接触到的人族在近些年代，很多天才都是被仙界的各大族或是圣院所诛灭……这些暂且不提。”
“但是，放在更早的时代，在人族还未登顶之前，各个大族包括人族在内……也总是会时不时出现这样的情况，总是有绝世天才半途夭折，死因要么神秘，要么离奇……总之无法解释。”
“这不是很正常么？位面如此之大，本来就无奇不有。”方羽皱眉道，“再怎么妖孽，也有可能死亡……总不能有天赋就必定能无敌吧？”
“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让我去调查的东西，很有可能跟之前的寒域意志，以及后来的天帝说过的所谓‘宿命’有关。”
“不一定能抬升到天帝所说的那种程度。”离火玉说道，“总之，太阴仙祖的残魂就在面前，或许能够得到一些直接的情报，对你有帮助。”
方羽没再说话，继续慢慢地接近远空的那团云雾。
“嗡嗡嗡……”
云团上的那道吞天之印还在放大。
而散发出来的那股嗜血与狂暴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气息逐渐笼罩四方，并且还在持续扩散！
方羽感觉到……这云雾之中的存在，很快就要出来了。
仙祖归来
“轰轰轰……”
云团震动，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这一刻，那群太阴族修士脸色皆变。
他们也感觉到……云雾之中的太阴仙祖的英魂，马上就要破云而出了！
“仙祖的英魂即将要现世！”
“我等应当行跪礼，以表对仙祖之尊重！”
“仙祖英魂归来，请照耀我们后辈吧！”
一众太阴族修士惊呼声中，接连跪下，朝着空中云雾所在的位置跪拜。
“轰隆……”
而随着轰鸣声的持续，云雾逐渐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那道吞天之印随着云雾溃散！
“咻！！！”
云雾的裂口当中，迸发出比先前还要强烈无数倍的光芒！
这一瞬间，这道光芒充斥天地，仿佛将整个太阴禁区内的昏暗都给驱散！
在场那群太阴族修士当中，没有一位能抬起头直视这道光芒！
但在另外一个方位，方羽却是直直地盯着光芒爆发的位置。
他并未开启大道之眼，只是以肉眼去观测，却还是能看到一道身影已经从云雾的那个裂口当中闪出。
“轰！轰！轰！”
云雾中接连发出爆炸声。
一阵阵巨响，连带着天地都在震动！
而这时，原先闪耀的光芒开始散去。
那群太阴族修士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他们的脸色逐渐发生变化，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脸上的震骇无以复加。
只见原先的两座黑山，居然变成了两把巨大的刀刃！
刀刃从上往下，插入到地底之下。
这两把刀刃的高度……超过五千尺，表层散发出阵阵阴寒的黑气，以及凌厉的气息。
而在两把巨型刀刃的上空，出现的却不是一道与这两把刀刃相匹配的巨影，而是一道正常大小的修士身影。
他披着血红的长衣，身后能看到一条很长的发辫。
这名修士五官俊美，但双眼却是血红一片，散发出阵阵肃杀的气息！
看到这名修士，在场的众多太阴族修士都怔住了。
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眼前出现的这名修士身上散发出任何与他们相同血脉的气息！
他们只能感应到无尽的嗜血与杀机！
这真是太阴仙祖的英魂么！？
可那道吞天之印，的确出现在了这名男修正面的颈部上！
这与他们太阴族历史记载的太阴仙祖……的确很相似！
“这位就是太阴仙祖么？”
此刻，远处的方羽内心也有疑惑。相比起那群太阴族修士，他在看清这道男修的身形后，也产生了疑惑。
“长得还挺帅啊，虽然不是始祖，但比那些始祖要年轻帅气。”方羽内心评价道，“看来他死的时候也挺年轻。”
“轰轰轰……”
就在全场都处于震惊之时，空中的这名男修却有了动作。
他抬起了左掌。
“轰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在他左手边的那把巨型的刀刃居然被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男修抬起手，对着前方一众太阴族修士……做出一个劈落的手势。
“嗙！”
空中的那把巨刀横斩而出！
“嗡嗡嗡……”
这一击强度极其恐怖，连整片天穹仿佛都被牵扯到扭曲！
“躲开！”
那群太阴族修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脸色大变，惊呼连连。
“砰隆……”
然而，这片天地似乎已经被那名男修所掌控。
原先就已经极强的威压，在这一瞬间再度提升，将那群太阴族修士全然压制在原地，根本没有办法闪身出去！
他们也没有办法运转空间法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恐怖至极的一刀迎面劈来！
“啊啊啊……”
在一阵凄厉且恐惧万分的惨叫声中，在场的数十名太阴族修士身躯接连爆裂！
漆黑的刀刃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如同空间裂口般的刀气！
而在这一刀之下，这群在太阴仙域内算是强者的修士……无一幸免，皆被斩灭！
“轰隆隆……”
轰鸣声持续不断。
那一刀直接斩出数千里，瞬间摧毁了整片区域！
天穹顶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如此场面，可谓震撼至极。
哪怕是方羽，都被这突然的一刀所震慑！
“我靠，这些太阴族修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啊。”方羽惊讶道，“我还以为能稍微周旋一下，没想到全被一刀斩没了。”
“一道残魂，居然还有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这可不是普通的残魂，通过多年的酝酿，显然已经重塑了肉身。”离火玉说道，“你就算把它当成太阴仙祖的本尊都可以，或许实力不如本尊……但是，它目前的状态，可是要跟你玩命的。”
“所以对于这样一道残魂，我该如何与它沟通呢？”方羽眉头紧锁，说道，“跟它打一架，就算打赢了也毫无意义，根本没法从它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它刚才能对一众后代毫不犹豫地出手灭杀……显然已经不具备原来的神智。”
“未必需要它用言语来回答你的问题。”离火玉说道，“它既是一道残魂，必定也保留了部分的记忆……那么，你只要能想办法看到这段记忆，就能搞清楚……这位突然死亡的太阴仙祖，到底经历了什么。”
混沌之地
方羽与离火玉交谈的时候，太阴仙祖仍然立于高空当中。
他的身躯表层燃烧着一层暗红色的气焰。
那把已经斩出去的巨刀，此刻悬浮于空中，立在他的面前。
如此巨物，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内心发憷。
至于另外一把巨刀，仍然插在地面上。
方羽仍在观察着太阴仙祖，想着是要趁着对方还未发现他之前，先手偷袭……还是主动显形，光明正大地与之交战。
实际上，对他来说，他更想要与太阴仙祖这道残魂正面交战。
毕竟这一次返回地球，他的实力又一次得到了提升。
其中最大的提升在于……他掌握了天道法则。
如今回到仙界，与地球上所承受的限制有所不同。
他想要测试一下，在仙界中动用天道法则……威力能到什么程度。
方羽并未考虑太久，眯了眯眼，便准备显形出手。
然而，在这一刻。
“嗡！”
远处的太阴仙祖突然动身了！
但是，他的目标却不是方羽，而是在他的背后！
“嗖……”
太阴仙祖突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朝着太阴禁区的深处飞去！
而那两把巨刀则是化作两道黑光，从他的身后没入到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咻咻咻……”
太阴仙祖速度奇快无比，数秒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
“他要找什么？”
方羽立即跟了上去。
太阴仙祖的动作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是，既然对方是一道残魂，不具备神智的情况下……仍然有这么明确的目标，意味着太阴禁区深处……必定存在着什么让太阴仙祖的残魂在意的东西。
“嗖嗖嗖……”
太阴仙祖的身影在太阴禁区那灰暗的天穹之中留下一道明显的赤红光束。
方羽在完全隐匿气息的情况下，紧紧跟在后方，保持着将近十里的距离。
一路朝着太阴禁区的深处前去，天地之间的威压也在持续增强。
在方羽的视角，往前看去，甚至已经看不到太多清晰的场景。
这片区域就像是被灰雾所笼罩，无论以肉眼还是以神识去探寻……都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场景。
完全是一片混沌。
“这太阴禁区的深处……还藏着什么东西？”方羽眉头皱起，“越是深入，越是感觉脱离了原来的区域……你们两个对太阴族真的没有更多的了解了么？这个禁区感觉不简单啊。”
“太阴族颇有底蕴，但相比起那些顶尖大族，底蕴又不够强。”离火玉说道，“反正在我的记忆中，关于太阴族的情报的确不多。”
“主人，太阴族的起源……或许就在这太阴禁区之内。”极寒之泪答道。“也就是说，先有太阴禁区，才有太阴族？太阴族这个大族名称，就是从太阴禁区而来？”方羽疑惑道。
“是的。”极寒之泪答道。
方羽眼神闪烁。
前方的太阴仙祖，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也只能一直跟在后面。
随着不断地朝前，混沌之感越来越明显了。
方羽能够感觉到，周边已经没有实物的存在，处于一种虚无与混沌的状态。
此地还在太阴仙域当中么？
这已经是个问题。
而在这混沌之中，正常的修士是不会存在方向感的。
因为什么都没有，如何确定方向？
可太阴仙祖的飞行却仍然迅猛，中间也没有转过方向。
这意味着，其目标很明确。
在没有到达目的地，或是没有找到其想要找到的存在前，是不会停下的。
而在这片混沌当中，方羽想要一直跟上太阴仙祖……都有些困难。
稍微放慢一点速度，可能就会跟丢，而后迷失在这片混沌之地中。
因此，方羽非常专注，神识一直锁定在太阴仙祖的身上，以防跟丢。
终于……太阴仙祖停了下来！
方羽内心一震，眼神微凛。
他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慢慢地接近太阴仙祖。
而此刻，太阴仙祖则是立在混沌之中，不再动弹。
“他在干什么？这个地方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啊，不也是一片混沌么？他怎么就选择在这里停了下来？”方羽内心疑惑。
但是，随着他距离太阴仙祖越来越近，他逐渐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太阴仙祖的前方，看起来仍然是一片混沌。
但要是认真地看……会发现，在太阴仙祖前方的这片混沌的灰雾笼罩之后，存在着一道巨型的轮廓！
方羽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
但视野内满是灰雾，对他来说……能见度实在太低，他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前方那道轮廓是什么东西！
但他可以确定，在太阴仙祖的前方……一定存在着某种巨物！
“妈的，不管了。”
方羽被眼前的混沌弄得有些心烦。
因而，他直接开启了大道之眼！
“噌！”
大道之眼一旦开启，视野就变得通透无比。
充斥在四周的灰雾都被拨开。
而方羽，此刻总算能够看清楚太阴仙祖前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吞天巨灵
这的确是一个巨物！
巨无霸！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啊？”
此刻，在方羽的视野当中，能够看到一只庞大无比的生灵！
将大道之眼的视野无限拉远后，才能将这只生灵的整体轮廓！
身躯主体如同肉山，极其巨大，高度或许都有数万里！
而身躯主体之下，则延伸出无数极长且巨大的触手！
这些触手直接扎根在这片混沌当中，不知道延伸往何处！
这只巨灵的身躯主体上，没有眼球，只有一张大口！
大口张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条鲜红的舌头！
舌头蜷缩成一团，看不出来有多长。
但此刻，太阴仙祖所在的位置，就在这只巨灵的大口之前！
“体型如此庞大的生灵……”
方羽在震惊过后，立即想起了当初遇到过的一只同样体型庞大到匪夷所思的生灵。
深渊之女！
而这类生灵，似乎被称为域外巨兽！
眼前这头生灵，难道也是域外巨兽之中的一种么？！
“这是吞天巨灵吧……这只巨兽，难道就是太阴族的起源么？”离火玉的语气中也有惊讶。
“吞天巨灵？”方羽眉头皱起，问道，“怎么听起来，你也不太确定的样子？”
“我确实不能确定啊。”离火玉说道，“因为关于吞天巨灵，我也就是知道个名称。”
“主人，这就是吞天巨灵……属于域外巨兽。”
这时，极寒之泪给出了确切的说法。
“真是域外巨兽……就是跟先前的深渊之女一样了？”方羽问道，“其实我想知道……所谓的域外巨兽，值得到底是什么？域外指的是哪里？是仙界之外么？”
“域外巨兽的说法流传很久。”极寒之泪答道，“一般的理解，域外指的应当是一切界域之外。”
“也包括仙界么？”方羽问道。
“是的，包括仙界。”极寒之泪答道。
“那这些域外巨兽到底是干什么的？它们是域外巨兽，为何会出现在域内？”方羽皱眉问道。
“域外巨兽，只是诞生于域外。”极寒之泪答道，“而域外巨兽……每一只都存在已久，可能在混沌之初就已经存在……很多顶尖大族的起源，或许就是域外巨兽。”
听到这话，方羽回想起当初看到过来的牢笼图。
在那张牢笼图内，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牢笼外的那一只只巨兽！
牢笼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牢笼内的都是人族，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但牢笼外的巨兽，代表的就是仙界中那几个针对人族的大族么？还是有不同的象征意义？
“太阴仙祖只是一道残魂，由于怨恨而留在世间这么多年，重铸了肉身……但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太阴禁区内找到吞天巨灵。”方羽大脑飞速运转，心想，“吞天巨灵难道一直就呆在这个地方么？”
思索之间，方羽看到前方的太阴仙祖有了动作。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方羽所在的位置！
“动用大道之眼……被发现了。”
方羽微微眯眼。
不过，这在他的预期之内。
大道之眼的运行基础在于大道法则。一旦开启大道之眼，大道法则就会被运转，难免会被发现。
太阴仙祖那双泛着血红光芒的眼睛，穿过混沌，直视方羽。
方羽显露身形，与太阴仙祖对视。
在这道目光当中，他感受不到半点的情感波动。
很显然，对方的确不具备神智，是被怨念与仇恨所驱动的一道残魂！
因此，方羽打消了与之沟通的念头。
“咻！”
下一秒，太阴仙祖果然动身了！
他化作一道光芒，在威压极强的混沌当中穿梭！
“轰！”
一道红芒从头顶上方压来！
方羽抬起头，右拳轰出。
“砰隆！”
拳头金光爆开，轰出无尽的力量！
这一拳，不仅将上空压来的法能给轰散，同时还在混沌之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此等力量释放，可谓强悍！
“嗖！”
太阴仙祖出现在方羽的正前方上空。
他双臂张开，颈部的那道吞天之印泛起光芒。
“嗡！嗡！嗡！”
这一瞬间，太阴仙祖的背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虚影！
这道虚影一出现，方羽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迎面压来！
“轰轰轰……”
方羽没有看到明显的法能释放。
但是，他的身躯已经遭受到接连不断的猛击！
“咻！”
但在这种情况下，方羽不仅不退，反而朝着上空的太阴仙祖冲去！
他抬起了右掌，右掌泛起一阵蓝芒。
蓝色光芒中，右掌显得晶莹剔透！
天道法则！
方羽冲到了太阴仙祖的身前。
太阴仙祖那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但是，他颈部的那道吞天之印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这一瞬间，又是一股足以席卷万星的法能释放！
这种瞬时形成的磅礴法能……对寻常修士而言，不可想象！
哪怕是金仙三阶的强者，也不可能做到！
大道断绝
因为仙力的释放再怎么样也是需要过程，并且需要足够的修为基础，才能释放出相应威力的仙力。
但太阴仙祖目前瞬间释放的仙力，感觉远远高于他本身的修为基础！
不管这太阴仙祖生前有多强，这毕竟只是一道残魂，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这就是吞天之印么？感觉有点像我施展霸天掌一样了……都是瞬爆。”方羽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是，对于这种恐怖的法能，他仍然没有选择后退或是闪避。
泛着蓝光的右掌，还是拍了出去！
“砰隆……”
方羽的右掌，轰在了太阴仙祖的胸口上。
而太阴仙祖瞬间释放的无尽法能，也尽数倾泄而出，全然轰在方羽的身上！
“砰！！！”
混沌之中，引发了可怕的爆炸！
两团极致威能的碰撞，让片混沌都被扭曲成了巨大的漩涡！
方羽被震退出去。
而太阴仙祖，则是被方羽的一掌轰飞出去，没入到远处的混沌之中，不见其踪影。
方羽身躯泛着淡淡的金光。
刚才这一击，对他来说还是很强力的，能够感受到明显的疼痛，体内的骨骼为之一震。
但是，对现在的方羽来说，想要纯粹在力量上重创他……是不可能的。
方羽盯着太阴仙祖飞出去的位置，又转过头，看向那头藏在混沌之中，一动不动的吞天巨灵。
他目前还搞不清楚太阴仙祖与这头吞天巨灵之间的关系。
太阴仙祖与他交战，吞天巨灵毫无动作。
“这两个家伙难道不是一伙的？那太阴仙祖大老远跑来找这只吞天巨灵是什么意思？”方羽心中疑惑，“还有吞天之印，跟吞天巨灵之间显然是有关系的……”
“嗖嗖嗖……”
此刻，远处光芒闪烁。
方羽看到太阴仙祖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不过，胸口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正在被血红的气焰所修复。
方羽刚才那一掌，对太阴仙祖而言显然一记重击。
“看来是得把这家伙解决掉了。”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
“大道法则……人族。”
这时，一道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在这片混沌之中回响！
这声音仿佛来自于太古时期，遥远却又充满了威严。
方羽内心一震。
他知道太阴仙祖是一道残魂，不会说话。
那么……说话的只能是那头隐于混沌之中的吞天巨灵！
方羽转身看向吞天巨灵所在。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下，吞天巨灵仍然没什么明显的动作。
“是你在跟我说话么？”方羽用神识传音，问道。
“是。”吞天巨灵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方羽内心微震。
与这样一头庞大的生灵交谈，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很难保持平静。
“你是吞天巨灵吧……”方羽微微眯眼，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来都在此地。”吞天巨灵答道。
“太阴仙祖……跟你有什么关系？”方羽微微皱眉，问道。
“我将吞天之力传与他。”吞天巨灵答道，“我选择了他成为……我的继承者，让他去开创一个时代。”
“果然如此……”
听着这番话，方羽内心微动。
太阴仙祖的吞天之印，来源就是吞天巨灵！
在很多年前，太阴仙祖得到了吞天巨灵的传承，从而创立太阴族……
“你觉得……他如何？”吞天巨灵问道。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吞天巨灵询问的是他对太阴仙祖的看法。
“他啊？”方羽看向前方的太阴仙祖，评价道，“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天赋也不错，要是能多修炼几年，应该有点前途吧。”
这番评价自然是胡说八道。
方羽跟太阴仙祖交手就那么两个回合，也没什么好评价的。
再者，他知道吞天巨灵这么问，并没有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对于太阴仙祖……吞天巨灵自然是最为了解的，没必要询问方羽。
“他是我挑选了很久的继承者……在我看来，若他最终无法证道成帝，无法让吞天之印遍布仙界……那么，我的选择就是失败的，他也是失败的。”吞天巨灵缓声说道。
它说话的语速极其缓慢。
方羽听着，微微蹙眉，说道：“他最终应该没有证道成为仙帝吧，外界传闻是突然死了。”
“我为他铺设的大道，被强行斩断！”
吞天巨灵接过方羽的话，语气加重。
方羽能够感受到这话中的愤怒。
“是谁干的？”方羽眯着眼睛，问道，“他的死是非常神秘的，没有谁知道他的死因。”
“你不知道？”吞天巨灵反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方羽眉头一挑，说道，“我之前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你真不知道？”吞天巨灵再一次询问。
这重复的问题，加上那极其缓慢以至于到折磨程度的语速，让方羽感到烦躁。
“都说了不知道。”方羽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别问。”
“身为人族，你不知道……奇怪。”吞天巨灵说道，“仙庭，听说过么？”
“仙庭？”方羽微微皱眉，思索起来。
“如今应当称之为，旧仙庭。”吞天巨灵继续说道。
仙庭来由
旧仙庭？
听到这个名称，方羽内心一动。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称！
当初他刚到极天仙域的时候，在找寻古擎天留下的线索时，就曾遭遇过一道鬼影的袭击！
那道鬼影提前破坏了古擎天留下的意志，并且正面袭击方羽的神魂！
对方羽来说，那算是一次有威胁的袭击。
而那道鬼影还留下了一句话。
“这是来自旧仙庭的问候！”
这道鬼影，给方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因为就当时那个情况下，对方给他的感觉是……极其仇恨人族，同时了解古擎天的一切！
只不过，在那一次打过照面后，方羽在仙界中辗转数个仙域，再没有得到与旧仙庭相关的任何线索。
就这样，旧仙庭也就暂时被他放在一旁了。
可今日，方羽在这吞天巨灵的口中……再次听到了旧仙庭这个神秘势力！
“看来，你知道旧仙庭。”吞天巨灵缓慢的声音再次发出。
“我只是听说过旧仙庭，但对其没有任何了解。”方羽眯起眼睛，盯着吞天巨灵，沉声道，“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旧仙庭的事情都说出来。”
旧仙庭这个势力目前看来牵扯重大！
若是能从吞天巨灵这里得到旧仙庭相关的情报，对方羽而言有很大的帮助。
“我还是很疑惑，身为人族，你居然未曾听说过仙庭。”吞天巨灵再次说道，“仙庭，诞生于太初之末，太古之初。”
方羽眼神微动。
他知道，混沌之后的一段时期，就是太初时期。
而在太初时期之后，则为太古时期。
这些年代的统称之法从何而来，他并不清楚，但很显然……仙界内的历史就是这般划分，诸多仙界修士也认同这样的划分。
“仙庭之诞生，起源为仙域大战后，各大族希望维持仙界之秩序，以防再次发生大战而生灵涂炭。”吞天巨灵继续说道，“然而，仙庭在诞生之后，并未过多久……本质就发生了变化，逐渐与各大族失去沟通与联系，转变成一个独立的势力。”
“而仙庭内部成员相互间也有矛盾，且矛盾不可逆，愈演愈烈，最终土崩瓦解，并因此而掀起又一轮仙域大战。”
“在那一次仙域大战后，仙庭彻底崩坏，再也没有大族认可仙庭的存在。至此，仙庭已经沦为历史。”说到这里，吞天巨灵停顿了片刻。
“然而，原来的仙庭中的一些成员却不甘心仙庭就此沦落……因为他们为了仙庭，已经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大族血脉，与原来的大族切割……若仙庭不存在，那他们之前所做的牺牲便毫无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成员妄想让旧仙庭重新成为仙界的中心，掌控大权。”
“他们自称为旧仙庭。”
听到这里，方羽眼神闪烁，同时皱起眉头。
虽然吞天巨灵语速缓慢，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可是，这番讲述却不太详细，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仙庭一开始到底是由哪些成员所构成？他们又为何会出现矛盾？
他们现在想要重新掌控大权，为何要自称为旧仙庭？
难道还有新仙庭？
“主人，关于仙庭，我的记忆有所恢复。”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若你有疑惑，我可为你补充说明。”
“首先我想知道，他们为何要自称为旧仙庭？”方羽皱眉道，“有新仙庭的存在么？”
“是的。”极寒之泪答道，“如今的仙界，也有仙庭的存在……但事实上没有丝毫权力，也没有任何大族将其放在眼里。旧仙庭的成员之所以要将自己成为旧仙庭，就是为与新仙庭撇清关系，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势力。”
“没权力很正常，不都说神族当道么……神族怎么可能容许一个仙庭的存在？”方羽眼神微动，说道，“这么说来……这神族也算是旧仙庭的对手吧？毕竟神族才是他们旧仙庭最大的阻碍。”
“具体而言，仙庭诞生于第一次仙域大战后，崩坏于第四次仙域大战之间。”极寒之泪说道，“仙庭的诞生，如吞天巨灵所言般，是为了维持仙域的秩序，因此构成仙庭的主要成员，便是当时的顶尖大族。”
“随着时间流逝，仙庭的权力越来越大，逐渐掌控整个仙界的资源……巅峰之际，甚至可以掌控一个大族的生灭。”
“在这种情况下，当时仙庭内的那些成员私欲膨胀，将仙庭当做实现利益的工具……逐渐地，引发了仙界内的诸多乱象，最终……即便是当时的顶尖大族都不再愿意与仙庭有所关联，纷纷切割。”
“但是，当时的仙庭核心成员，已通过仙庭得到大量利益……他们宁愿放弃自己的大族血脉，也要留在仙庭，继续以仙庭为主……至此，仙庭便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势力，在以大族为主的仙界，算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一位狠人
听到这里，方羽内心微震。
他真不知道，仙界过去居然还存在这么一个势力！
仙庭一开始于仙界的作用，就类似于地球上的武道协会。
“主人，如今的仙界，知道仙庭的修士也不会太多，毕竟已没落太久。”极寒之泪说道，“你没听说过仙庭很正常。”
“你还没讲完……这仙庭当时与各个顶尖大族切割之后，日子过得应该就很艰难了吧？”方羽问道。
“没有各个顶尖大族作为后盾，仙庭的话语权的确降低许多。”极寒之泪答道，“但当时的仙庭内部仍然聚集着诸多强者，这些强者都属于那个时代的佼佼者。因而，仙庭仍然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势力，与各个顶尖大族平起平坐，甚至通过一些利益交换……在话语权上能够压制不少顶尖大族。”
“啊？”方羽眉头一挑，惊讶道，“那你说的跟吞天巨灵就有矛盾了……吞天巨灵不是说在失去顶尖大族撑腰后，这仙庭就土崩瓦解了么？”
“的确走向了没落，但那是一个过程，时间很长。”极寒之泪答道，“吞天巨灵说得太过笼统，并不详细。”
“事实上，仙庭仍然屹立于仙界之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当时仙界的各个大族，诸多修士也未曾想过……在诸多顶尖大族已经与仙庭切割后，仙界内因仙庭而产生的乱象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变本加厉……比起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混乱。”
“脱离了顶尖大族，却仍然具备与顶尖大族抗衡的力量……这样一来，原来的切割反倒像是解除了束缚。”方羽眯了眯眼，说道，“仙界内顶尖大族都不愿意与仙庭彻底闹翻吧？所以，仙庭想要做什么，只会比起之前更加肆无忌惮，因为他们不再代表各个顶尖大族的利益，而是代表他们内部这部分成员的利益。”
“正是如此，主人。”极寒之泪答道，“仙庭在失去束缚后，在仙界内掀起了腥风血雨……只要是仙庭想要得到的，哪怕代价是要数个大族灭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在那个时代，仙庭不再代表着秩序，反而象征着混乱与疯狂。”
方羽眼神闪烁，问道：“那他们最终为何还是走向了没落？是因为内部成员之间产生了矛盾么？还是其他顶尖大族看不过眼，联手把仙庭剿灭了？”
“一方面，仙庭内部成员的确产生了矛盾。”极寒之泪答道，“但是，这些矛盾并非仙庭走向没落的关键因素。”
“那看来是他们的确惹毛了当时的诸多顶尖大族了。”方羽说道。
“不，在那个时代，仙庭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是因为他们与那些顶尖大族保持着绝佳的关系。”极寒之泪答道，“即便仙庭内的那些成员已经放弃了血脉，但仍然可成为与原来所属的大族沟通的渠道。”“利益交换下，顶尖大族对仙庭的疯狂行径视而不见，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那便当做看不见。相反，他们通过仙庭得到了大量的利益，自然不可能联手对付仙庭。”
听到这里，方羽内心微动。
他已经想到一种可能性了。
为何当初遇到的那道自称来自旧仙庭的鬼影，会表露得那般憎恨人族？
“所以当时出手重创仙庭的……是我们人族？”方羽问道。
“是的，主人。”极寒之泪答道，“仙庭在最癫狂的时候，为了得到仙界资源，屠灭了无数的大族……而仙庭的力量，不是那些中小型大族能够抗衡的，当时的很多族群都惶恐不已，生怕有一日自己所在的仙域被仙庭看中。”
“而当时，人族已是顶尖大族，但是与仙庭之间却并无任何关系，仙庭尝试过于人族交好，但人族并不愿意与仙庭扯上关系……因而，在后来，仙庭或许是想要报复人族，又或是想要给人族警告……总之，仙庭在一个仙域内屠杀了超过十万名人族修士。”
“屠杀过后，仙庭内的一位大尊亲自到人族仙域……即是如今的人族古域，仙庭的说法是并不知晓那个仙域内有那么多的人族修士。因而派出一位大尊，带着诸多宝物前来致歉……”
方羽眼神泛着寒芒。
仙庭的做法，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
这实际上已经踩在人族的头上，逼迫人族低头！
“后来呢？”方羽问道。
“后来？仙庭运气不好，遇到了人族历史上最暴躁的一位狠人。”离火玉接过话，说道，“那位狠人不仅把过来假模假样道歉的那个狗腿子当场诛灭，之后还带着一万门徒从距离人族仙域最近的被仙庭所占据的仙域开始……就这么一路杀过去……直到杀到仙庭的老巢。”
“当时的仙庭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低调行事的人族，竟然会因为十万名人族的死亡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掠夺气运
“毕竟，在那个时代，屠族都是常有的事情，一念之间数百万上千万的生灵被湮灭……十万人族，在仙庭看来只是一次试探，一次警告。”
离火玉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那位狠人杀到了仙庭，仙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内部的强者有些还在其他仙域……但是，仙庭之尊就在仙庭，其尊号为帝星。”
“狠人与帝星大战……引发仙域震动，爆发出来的法能几乎摧毁大半个仙域……最终击败了帝星。”
“而仙庭内的其余强者，要么被当场诛灭，要么被重创，其余则是被吓破胆四散而逃……这一战，就是仙庭的没落之战，在此战之后……至少明面上，仙庭就已经成为了过街老鼠一般，成为了臭名昭著的存在，被仙界无数生灵唾弃。”
听着这段历史，方羽只感觉到一阵热血澎湃。
“那位人族狠人是谁？”方羽问道。
“就我刚才的形容，你还没听出来么？你前段时间才跟他的意志见过面。”离火玉说道。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是辰王……沧辰！？”
“是他。”离火玉答道。
方羽双眼睁大。
关于沧辰的一些事迹，他都是从两位仙界降临者口中听闻的。
当时他还认为，沧辰应当是比较近的一段历史中出现过的人族强者，否则也不会被这些仙界大族成员记住名号。
可没想，沧辰的事迹居然与旧仙庭有关！
“沧辰以一己之力诛灭九个大族……”方羽回想起乾元道人跟他说的事迹，“跟旧仙庭有关么？”
“沧辰当时一路杀到仙庭，诛灭了一众被仙庭控制起来的仙域……应该远不止九个大族的数量吧。但历史，你也明白……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尤其，诸多顶尖大族为了掩盖过去于仙庭之间的关系……都在尽可能地抹除仙庭在历史当中留下的痕迹，因此，在历史上，你很好能够看到仙庭这个字眼。”离火玉说道，“但沧辰的确是因为与仙庭一战而名声大噪，即便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那一战的痕迹。隐去仙庭后，沧辰的事迹仍然被记住，仍成为当今仙界诸多修士心中的人族大杀器，也被视为人族四王之一。”
“可沧辰后来……”方羽眼神闪烁。
“突然陨落了。”离火玉叹了口气，说道，“别问我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方羽没说话。
先前与沧辰交谈的时候，就曾谈及过其死亡的事情。
沧辰的语气，似乎知道自己会死，同时对于说自己是叛徒而死这种说法……有些无奈。
以沧辰的实力，当时应当是无敌之姿！
在那个时代，有谁能让沧辰无声无息的消失么？
正如沧辰所言，就算死……他必定也会带走很多的对手，而不会轻易地死去！
“我想知道，在打散仙庭之后，你们的记忆中还有关于沧辰的事情么？”方羽问道。
离火玉和极寒之泪都沉默了片刻。“目前没有，主人。”极寒之泪答道，“沧辰之死，在人族历史上是个谜，包括如今仙界对其消失的说法……也存在很多种。”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说法当中绝大部分都是虚假的，甚至会存在刻意的抹黑。而沧辰既然能正面击败帝星，也可以看出来，当时的仙庭，应当不存在能够杀死沧辰的能力。”
“杀死沧辰的……或是特殊的方式，或是特别的存在，真相……只能靠主人去探寻。”
方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略有混乱的思绪拉回来。
他看向前方的吞天巨灵。
“我已经了解旧仙庭了……但我还是很疑惑，他们为何要出手对付太阴仙祖？”方羽眯起眼睛，问道，“杀死太阴仙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旧仙庭目前所想……就是要回到当初的地位。因此，他们需要树立威望，即是……让仙界对他们感到恐惧。”吞天巨灵缓慢地说道，“同时，他们在杀死每一位天骄时，都会以他们特有的方式，掠夺对方的气运。”
“我为我的继承者铺设的大道，被旧仙庭所断绝，而我继承者本该有的气运，也被他们夺走。”
“气运还能掠夺？！”方羽眉头紧锁。
“仙庭鼎盛之际，掌控仙界所有资源，诸多太初时期就存在的位面本源之奥秘，或许都在他们之手……气运既然存在，那么被掠夺，也是可能的。”吞天巨灵答道，“而事实上，他们的确在这么做，并且成功了。”
“旧仙庭将诸多气运强盛的修士诛杀，掠夺气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让旧仙庭再次屹立于仙界之巅，成为每个大族的噩梦。”
方羽眯起眼睛，眼神凛然。
“我与你说这些……只因，你为人族。”吞天巨灵说道，“旧仙庭对人族的仇恨……与神魔两族间的仇恨般深重。”
“旧仙庭若崛起，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人族。”
吞天巨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它选中的继承者被旧仙庭杀了，所以它很愤怒。
所以，它希望方羽这位人族能够去对付旧仙庭，算是为其继承者报仇了。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何不亲自为你的继承者报仇？”方羽问道，“你也可以去找旧仙庭麻烦啊。”
“旧仙庭隐于暗处，而我也无法离开此地……我身上有诸多封印，难道你感受不到么？”吞天巨灵说道，“我选择继承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将我从封印中解救。”
“但旧仙庭……毁了一切！”
吞天巨灵的语气再次变得愤怒。
白得传承
“轰隆隆……”
混沌之中，吞天巨灵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微微震动，却引发了阵阵轰鸣。
说实话，就吞天巨灵这个体型……要是放到外界，无论在什么仙域，恐怕都得将其视为大敌。
这就是域外巨兽。
“你为何会被封印在这里？”方羽问道。
“封印……来自于古远之时。”吞天巨灵答道。
方羽微微皱眉。
他听不懂吞天巨灵这个回答。
“旧仙庭在这些年……已掠夺不少气运。”吞天巨灵说道，“若不得到阻止，很快……仙庭的恐怖，将再度降临仙界，届时……人族必定遭到报复。”
方羽眯起眼睛。
吞天巨灵再三强调旧仙庭与人族之间的仇恨，无非就是想让他出手对付旧仙庭。
虽然从离火玉和极寒之泪这里证实了吞天巨灵的说法。
但是，这种被对方明摆着当枪使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可以去对付旧仙庭，可我担心我实力不够强啊。”方羽说道，“你要是希望我为你的继承者报仇，那么……你就得帮帮我。”
“我……如何帮你？”吞天巨灵问道。
“既然你能选中太阴仙祖作为你的继承者，那你也可以让我继承你的一部分力量啊。”方羽说道，“比如吞天之印……”
“吞天之印……”
吞天巨灵沉默了。
方羽眼神闪烁。
难道真有戏？
他不过是想要随口敲诈一笔，没想到吞天巨灵似乎真的在考虑！
吞天之印的强度，方羽刚才已经感受过了。
不说法能本身，而是其瞬爆的法能释放……对方羽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吞天之印……我可以传于你。”吞天巨灵缓慢地说道，“但，你未必能够承受。”
“这个你可以放心，承受不住算我的。”方羽说道，“我要是死在这里，那就是我气运不够，命该绝，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吞天巨灵又沉默了一会儿。
方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纠结。
但他并不在意。
既然要让他帮忙做事，那自然的付出一定的代价。
尤其他与吞天巨灵还是第一次见面，一点交情都没有。
“到我面前来。”
吞天巨灵再次开口。
“好啊。”
方羽爽快地飞到了吞天巨灵的面前。
在他这个位置，看向前方。
若是以肉眼看，只能看到一片灰黑的浓雾，眼中只有混沌，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在开启着大道之眼的情况下……却能清楚地看到眼前这只体型庞大到令人心生恐惧，甚至感到窒息的生灵！
换做别的修士在这个位置，恐怕无法保持心境的平稳。
“我准备好了。”方羽开口道。他并不担心吞天巨灵对他有任何坏心思。
反正，只要吞天巨灵动手，以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可以给予对方最为猛烈的反击。
“嗡嗡嗡……”
一束光芒从天而降，将方羽的身躯笼罩在内。
“噌！”
这一刻，方羽感觉到身躯表层有些灼热。
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头顶上方压来，想要进入到他的体内。
这股气息……他很熟悉。
正是先前与太阴仙祖交战时，对方所展露的气息！
“真要传吞天之印给我啊……”方羽内心一动。
“滋滋滋……”
此刻，他的身躯表层泛起一阵金光。
大道灵体并未防护，而是主动接受这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的一道新法能。
灼热的感觉从身躯表层渗透到体内。
方羽能够感觉到，一道全新的气息已经被大道灵体所吸收，并且融入到体内。
经脉当中，热流涌过。
方羽闭上眼睛，内视己身。
他看到大道灵体的颈部正中间位置，逐渐有一道印记显形。
正是与太阴仙祖颈部上一样的吞天之印！
吞天之印泛起淡淡的红芒。
方羽睁开眼睛，抬起左掌。
“轰……”
心念一动，他的左掌上凝聚出一团赤红的法球。
这便是吞天之力！
来自域外巨兽的力量！
“吞天之印，可吞噬苍穹。”吞天巨灵的声音传来，“人族……我愿意将吞天之印传与你，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将施加于我身上之封印解除。”
“如今，你也算是我的继承者。”
“没问题。”方羽心情很愉悦。
得到吞天之印，对他来说算是白得，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
眼前这头域外巨兽，比他预想得要好说话。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吞天巨灵确实是没办法了。
好不容易选中的继承者，还未成长起来，就被旧仙庭所诛杀，夺走了气运，化作一道残魂，再也不可能回来为它解除封印。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了方羽……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方羽的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吞天前辈。”方羽对吞天巨灵说道，“等我把旧仙庭灭了，我再回来见你老。”
“不，还不够。”吞天巨灵答道，“在你未能证帝道前，不必见我。”
“帝道？”方羽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要求太高
他说灭了旧仙庭之后会回来，当然是句场面话。
只是没想到，这吞天巨灵更是不客气，直接让他证了帝道再回来。
“前辈你这封印……得仙帝才能解除啊？”方羽问道。
“未证帝道，无法解除封印。”吞天巨灵答道。
“这要求有点高啊。”方羽眉头皱起，说道，“到底是谁把你封印在这里的？”
吞天巨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方羽微微眯眼，也没有再追问。
“好吧，前辈，我会努力的，希望百万年内有机会证帝道。”方羽说道。
吞天巨灵没有再说话。
方羽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阴仙祖。
看起来，这位太阴仙祖虽然是一道残魂……却仍然会听从吞天巨灵的命令行事。
“可以离开了。”
方羽转过身，便要动身离开。
但走之前，他想起什么，转头对后方的吞天巨灵微微一笑。
“前辈，忘了告诉你，我的修为还在炼气期。”
“咻！”
说完这话，方羽也没等吞天巨灵回应，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嗖嗖嗖……”
在方羽离开不久后，一道红芒闪烁。
空中的太阴仙祖……身躯迅速崩碎，化作无数的粉尘，就这么消失了。
而混沌深处，吞天巨灵仍然一动不动，如同一道庞大无比的阴影，隐于暗处。
……
方羽很快就离开了那片混沌，回到了太阴禁区之中。
禁区内，被太阴仙祖一刀斩出的裂口仍然存在。
方羽眯起眼睛。
审判官让他来调查太阴族的情况，却把他送到了太阴禁区。
而现在，他已经与太阴仙祖的残魂打过照面，也知道对方因何而死。
方羽抬起右掌。
他的掌中，出现一块黑玉。
这是审判官给他，让他用来传递情报的工具。
“噌！”
方羽心念一动，黑玉便泛起光芒。
“搞定了。”方羽通过神识，给审判官传去讯息，“比你想象的要快吧。”
“你……已见到太阴仙祖的残魂？”审判官的声音通过黑玉，传到方羽的耳中。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对方羽如此快就联系自己并不吃惊。“你就不能真诚一点？让我帮忙，还连一句实话都没有，你这是什么心态？”方羽冷声道，“既然想让我从太阴仙祖这里得到情报，那就直说，没必要表面上说调查什么狗屁太阴族。”
“我若实话实说，你未必会答应。”审判官理所当然地答道，“你会觉得这个委托很艰巨，但实际上……你能这么快完成，我并不意外。太阴仙祖当初再惊艳，如今也不过是一道残魂，他奈何不了你。”
“所以，你想要知道的就是太阴仙祖的死因？”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我对他的死因已有猜测，实际上，我只是需要你为我证实我的猜测。”审判官说道。
“旧仙庭。”方羽答道，“太阴仙祖死于旧仙庭之手。”
“嗯。”审判官淡淡地应了一声，“与我猜测一样。”
“所以呢？”方羽问道，“知道是旧仙庭做的之后，你想怎么做？要为太阴仙祖报仇？”
“我与太阴仙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为他报仇？”审判官反问道。
“没关系？”方羽眉头皱起。
“好了，方羽……很感谢你，为我解答了一个疑惑。”审判官说道，“这一次，我们合作很愉快，希望还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方羽冷声道，“我不喜欢跟你这种满嘴谎言的家伙合作。”
“呵呵……谁知道呢？这一次合作，可是你先找我的。”审判官淡淡一笑，答道，“我没有将仙界内的修士带回死轮星的权限，你需要先返回人族祖星所在的位面，我再将你送往仙界之门。”
“不需要，我自己有办法前往仙界之门。”方羽说道。
“贝贝。”
说完，方羽唤了一声。
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又接连唤了几次。
贝贝还是没有声响。
方羽皱起眉头。
他看到贝贝仍处于休眠状态，无法回应。
自从上一次强行前往东狱后，贝贝就一直无精打采，处于休眠状态。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似乎都没有恢复过来。
这不免让方羽有些担心。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审判官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方羽立即开口，“看来……我还是需要你帮忙前往仙界之门。”
“……没问题。”审判官答道，“你需要先返回人族祖星所在位面，而后我就会将你送去仙界之门。”
说完这话，方羽手中的黑玉便崩碎了。
与审判官之间的联系也就此中断。
“审判官，旧仙庭……”
方羽眯起眼睛。
审判官与太阴仙祖之间并无关系，却让他来调查太阴仙祖的死因，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个想法。
也就是说，审判官早已经推测太阴仙祖之死与旧仙庭有关。
旧仙庭这个势力……显然才是审判官在意的目标！
两族大战
“这家伙难道与旧仙庭之间有什么渊源？难道他就是被旧仙庭所害，才会到死轮星当审判官？”方羽眼神闪烁。
思索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死轮星审判官的身上固然存在着诸多秘密。
只不过，对方羽来说，他没有心思也没时间去探寻这些秘密。
反正目前看来，审判官还不至于成为他的敌人。
那就不必理会了。
“先离开这太阴仙域，是时候返回罗天仙域了。”方羽心道。
他闭上眼睛，动用地球源晶之力。
“嗡！”
方羽的身上泛起一阵蓝光。
光束冲天而起。
“嗖嗖嗖……”
强大的空间法则之力，将方羽迅速传送前往地球！
没花费太长的时间，方羽再一次回到了地球。
但他并未停留，就被一道漩涡吸扯入内。
“咻！”
方羽再一次进入到空间通道内，而后到达仙界之门。
“嗖……”
这一次，方羽通过仙界之门，前往的是罗天仙域！
……
罗天仙域内，旬魔族地。
“嗖嗖嗖……”
一道传送门从空中显现。
方羽的身影，从中闪出。
“又回到这里了。”
方羽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哪怕如今的地球灵气再怎么充裕，与这仙界内的大型仙域相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
罗天仙域内的仙气的数量与质量，都远远超出地球灵气的层次。
方羽看向前方，脸色微变。
原先的旬魔族地……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疮痍。
整个旬魔族地都被轰得支离破碎，空中悬浮着诸多碎石与沙尘。
看到这一幕，方羽内心一沉。
一个大族的族地被轰成这副模样……大族本身必定凶多吉少！
“难道旬魔族被混神族找上门清算了？可我已经让他们躲起来……这些家伙没听我的话么？”方羽眉头紧锁。
旬魔族的存在，对他而言，还有价值。
毕竟如今的方羽，还带着一位魔族郡主芊芊，之后要返回魔族，在罗天仙域内的身份也会让芊芊对他更加信任。
“再看看。”
方羽将神识释放出去，观察这片区域的情况。
的确，就跟肉眼看到的一般，旬魔族地必然遭受过很强烈的打击，否则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只不过……方羽倒是没有发现太多的血腥残留。
“这样一场大战，没死多少名修士……不可能吧？”方羽眯起眼睛。
思索片刻后，他想起通觉仙。
他与通觉仙之间还能通过印记联系。
于是，方羽立即通过那道印记，尝试找到通觉仙。
没一会儿，他就得到了回应。
“你回到罗天仙域了？”通觉仙问道。
“对。”方羽答道，“旬魔族地发生什么事了？”
“嗯……一言难尽。”通觉仙答道，“我们已经离开旬魔族地，你先到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们再告诉你近期发生的事情吧。”
“好。”
方羽答道。
随后，通觉仙便给了方羽一个坐标。
“嗖！”
有了准确坐标，方羽便运转空间法则，传送前往。
……
“咻！”
方羽从传送门中闪出，来到了一个环形山谷之内。
这片区域，已经通过法阵隐匿起来。
方羽还未落地，就已经看到这里聚集着众多的旬魔族修士。
看起来，这些修士大多负伤，少部分正在被仙法进行治疗。
方羽看到了独自站在一座小山之上的通觉仙，飞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方羽问道。
通觉仙看到方羽，脸色微变，沉声道：“在你离开之后，旬魔族便动用大阵，完全隐藏起来。”
“然而，混神族的反应很大，他们打着要灭杀万道始魔继承者的旗号，派出了大量精锐来到旬魔族地。”
“旬魔族的隐藏在神道秘法前没有意义……隐藏很快就暴露，于是……旬魔族便与混神族交战。”
听到这里，方羽眉头皱起。
就旬魔族的实力，跟混神族正面交战……必定是十死无生！
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可看眼下，旬魔族还是有不少的幸存者。
这是怎么做到的？
“混神族当时必然是想要灭掉旬魔族的。”通觉仙看着方羽，说道，“只不过……交战刚开始，却出现了意外，混神族的族地……似乎遭到了袭击，因此……那些被派来灭旬魔族的精锐，立即又撤走了……”
“当时的场面……我很难用言语跟你形容出来，只能说……很混乱，也很奇怪。”
“混神族遭到袭击？”方羽面露惊讶之色，问道，“谁敢袭击混神族？通冥族么？”
混神族可是纯血神族！
罗天仙域内，能与混神族平起平坐的也就只有通冥族。
可是按照之前的说法，通冥族虽然仍然稳坐罗天仙域第一大族的名号，却不敢与混神族起正面冲突！
“就目前听到的说法……的确是通冥族所为。”通觉仙答道，“只不过，是通冥族袭击混神族在先，还是混神族杀通冥族核心成员在先……如今各种说法都有，罗天仙域很混乱，已经掀起了大战……”
“混神族阵营与通冥族阵营全面开战……让原本要遭受灭顶之灾的旬魔族，反而安全了。”
“混神族杀通冥族核心成员？”方羽眉头皱起，问道，“具体是什么说法？”
“听闻通冥仙尊之子，被混神族的神子所杀……因此通冥仙尊才会暴怒，不顾一切也要与混神族开战。”通觉仙答道。
时机已到
在他看来，罗天仙域内就不存在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第三大势力。
通冥族与混神族开战，无论结果如何，必定是赢家通吃。
因为他们与仙域内别的大族的差距太大了。
策动这场大战的第三方势力要是提前冒头，就会被这两大族的怒火所吞噬，尸骨无存。
若是不冒头，那就没有任何机会，只能看着最终赢家收割整个仙域。
“难道是其他仙域的势力？手也伸的太长了吧？感觉不太合理。”方羽心想道，“再说了，混神族再怎么说也是纯血神族，把算盘打在神族身上，在当今的仙界，不就等于拔虎须么……纯粹找死啊。”
但不管如何，罗天仙域内目前的局势，对方羽来说是好消息。
他本来就要对付混神族。
而现在，混神族却已经陷入到与通冥族的大战之中，注意力完全被牵扯走。
至于通冥族，方羽同样也要解决。
虽然师父说过，就算他杀入通冥界，也不可能将其救出来。
但不管如何，当初在万象之镜内，他看到了通冥仙尊如何对待师父的场面！
就算无法解救师父，他也得找通冥仙尊算账！
“不管这件事是他们双方自己的想法，还是第三方势力从中作梗……我都会是得利的一方。”方羽嘴角勾起，露出冰冷的笑容，“我才是那个渔翁。”
“你打算怎么做？”通觉仙看向方羽，问道。
他是知道方羽能力的。
也知道如今这种局面，大利于方羽。
所以，他很好奇方羽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我得先了解一下这场大战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方羽眯起眼睛，说道，“然后，再看看先给哪一方放血。”
……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羽见到了师宰和师幽。
至于乌妖族的那位大长老乌闰，早已返回族地。
旬魔族这对老少族尊见到方羽，都显得极其高兴。
旬魔族目前还能存活，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幸运。
但幸运必定无法长久。
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眼前这位魔族前辈的身上！
毕竟，方羽可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属于魔族的正统继承者！
“方大尊，如今罗天仙域大乱，各个大族都只能选择阵营而开战，我们旬魔族若是要出去，也只能选择站在通冥族阵营当中，与混神族阵营开战了。”师宰说道。
“为什么要出去？你们就这么喜欢当炮灰啊。”方羽眉头一挑，反问道。
师宰愣了一下，而后环顾四周，说道：“可，可若此刻不选择阵营，等未来……通冥族取胜后，我们必定遭到清算……”
“你居然觉得通冥族能取胜？”方羽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可是纯血神族啊。就算在罗天仙域内不是通冥族的对手，可他们背后是整个神族，你觉得神族会眼睁睁看着麾下一条纯血的血脉被灭么？”
“方大尊，我只是担心，神族的反应会慢过我们被清算的速度……”师宰干咳一声，解释道。
方羽看向师幽，问道：“所以你们都看好在罗天仙域内，通冥族能战胜混神族？”
“……是的，我认为通冥族敢全面与混神族开战，意味着……通冥仙尊已经迈入至尊仙境！”师幽答道，“即便混神族的神尊也有至尊仙境，我认为……也会是通冥仙尊取胜，毕竟通冥仙尊是不世出的奇才。”
“看来通冥仙尊的崇拜者还不少。”方羽微笑道。
“方大尊切莫误会，相比起通冥仙尊与混神族的神尊，我们更敬重你！你才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你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你是我们……”师宰脸色一变，立即说道。
“行了，我又没怪你们。”方羽说道，“就这样吧，听我的，不需要选边站，不要有任何动作，就躲在这里。”
“接下来我会有行动，但是也不需要你们旬魔族的协助，你们就在这里看戏好了。”
方羽看向通觉仙。
“你出去帮我搜集关于如今这场大战的实时情报，任何方面的都可以。”方羽说道。
“……好。”通觉仙答道。
方羽点了点头。
“嗖！”
下一秒，方羽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而通觉仙也紧随其后，身形闪烁，离开了这片被隐藏起来的区域。
只有师宰和师幽被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
方羽并未离开此地，而是回到了小世界中。
他把先前封印在小世界角落，被隐藏起来的申无云还有申子月给召了过来。
这对来自于通冥族的兄妹……先前方羽是打算用来带路前往通冥族的。
但后来，那位神秘修士的出现，直接让方羽见到了师父道天。
因此，这对兄妹就失去了价值。
方羽把他们暂时留在小世界内，等待着下一次利用时机。
眼下，时机到了。
“好久不见，对你们来说可能也没多久……”方羽面带微笑，开口道。
不战之由
混神尊坐在高位，殿内的所有核心成员都得保持跪姿。
这是绝对的地位！
“神尊，通冥族麾下聚集了超过百族之势，不断发动对我们混神族麾下的势力族群的攻击，何其胆大！何其狂妄！申孤目中还有神族么！？他真以为他们能与我们相争！”
此刻，一名跪在前排，须发皆白的老者愠怒开口道。
这位老者是混神族辈分最老的存在，时境山，族内的大多数成员都得尊称其为太尊，属于混神族的第二号掌权者。
听闻此番言语，在场诸多成员也面露怒色。
对他们混神族而言，通冥族如今的做法……已经触及了底线！
身为纯血神族，在这仙界内……谁敢像通冥族这般挑衅他们？
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
“神尊，我等应当出动所有精锐，以神道秘法控住全域，以神道之威震慑万族！”时境山的旁边，一名面容冷峻的男修沉声道，“谁敢与混神族为敌，便是与神族大统为敌，杀无赦！”
“如此一来，通冥族阵营必定不攻自破，我等再全力攻破通冥界……斩下通冥仙尊之头颅，悬挂示众！”
这名男修的话中充满了肃杀之意。
他是通冥族内杀性最重的一位，也是让外界各族最为畏惧的一位大尊，时祭！
“神尊，事不宜迟，我们该给通冥族致命一击了！”
“神尊，我们不能再等待了，否则域内万族如何看待我们，他们必定以为我们真的畏惧通冥族！”
“请求神尊让我们率队出手……”
殿内，各种请战的声音此起彼伏。
混神族内每一位核心成员都满脸怒火，眼含杀意，恨不得立即提着刀去屠灭通冥族。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绪，一方面是因为通冥族的行径愈发嚣张。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混神尊目前采取的策略……让他们感到疑惑和不解。
已经宣布全面开战了，混神尊却不让他们这些核心成员率队出击，反而一直让他们在族地内等待外面的战果。
族内核心成员不参战的情况下，只是让麾下的那些族群势力去对抗通冥族阵营……场面根本就不平衡！
因此，近段时间，外界对通冥族越来越看好！
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混神族成员难以接受！
他们明明有实力，背后还有神族……为何要如此龟缩？
“兄长，你说神尊为何……”
殿内，站在最后方的时伊低着头，用神识传音，小声问旁边的时墨。
时墨脸色凝重，连忙摇头制止时伊问下去。
“神尊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时墨答道。
“可大家好像都不理解啊……”时伊黛眉蹙起，说道。
殿内仍然还有很多声音。
“停。”
这时，混神尊开口了。
他抬起泛着金光的双眼，脸上没有表情。
“我能理解你们的情绪。”混神尊淡淡地说道，“但我，有个问题，希望诸位能解答。”
殿内立即变得一片寂静。
在场所有成员都仰头看向混神尊。
“我们皆知，申孤之子并非我们族内成员所杀。”混神尊说道，“你们觉得……申孤，或是通冥族知道么？”
“……他们自然不知事实，认为是我们所为，才会向我们宣战……”时境山皱着眉，答道。
“我们与通冥族打过不少交道，你觉得……申孤是一个冲动的性格么？”混神尊看向时境山，又问道。
时境山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申孤虽然作风霸道且暴戾，但并非无脑，过去这么多年间，我们也有过对通冥族的试探，几次他都没有上当。”
“所以，你认为这一次开战，是申孤突然变得冲动了？”混神尊继续问道。
时境山脸色微变，不再说话。
在场一众混神族成员脸色皆变。
他们明白混神尊话中的意思。
意思是通冥族这一次开战，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可即便如此，他们混神族就要感到害怕，不能出击么？
“申孤，我已关注他多年。他，不可能为了区区子嗣就暴怒，做出冲动的行为。”混神尊缓声道，“他只会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行动，若是利益足够，他可以献祭他的子嗣，甚至于他的族群。”
“神尊的意思是……申孤故意挑起这场大战？”时境山问道。
“未必是他挑起，但不管是谁挑起，这场大战都是他想要的。”混神尊答道，“我不让你们出手，是因为需要等待我安插在通冥族内的眼线的汇报。”
“我需要知道……申孤是否已迈入至尊仙境！”
至尊仙境！
听闻此言，在场的一众成员脸色大变！
通冥仙尊申孤若是已经迈入到至尊仙境……那对于他们混神族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至尊仙境……那是可望不可及的一个境界！
同为无量金仙下，他们相信混神尊不会败给申孤。
但若申孤为至尊仙……一切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