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入深渊
无祭阁第二层内。
方羽仰起头，看到的是一片混沌。
混沌当中，存在无数个秘境。
在方羽的视野当中，这些秘境就像一颗颗透明的珠子，处于不断变幻的状态。
“这么多个秘境……”方羽眯起眼睛，紧锁眉头。
如此多秘境同时出现，让他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秘境去搜寻。
但他可以确定，无祭仙必定处于某一个秘境当中！
“算了，此行的目标不是无祭仙，而是解救那位人族强者。”
方羽再次低下头，看向脚下的地面。
“得想个办法下去。”
……
“那名守卫就是……”
永夜脸色大骇，看着光幕中开始行动的方羽的身影。
以他目前的实力，居然完全看不出这名守卫身上存在任何异常之处。
无论是气息还是外型，皆无伪装的痕迹！
在永夜的后方，光启双目圆睁，也在盯着方羽伪装的那名守卫的动向，脸皮都在抽搐。
“这些该死的人族畜生，果然都擅长伪装！先前那个陆清必定也是用这种手段潜入到东狱内部！”光启咬牙切齿地说道。
两位大将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一位是内务大将，另外一位是防务大将。
尤其对光启而言……再次被一名人族余孽潜入到东狱之中，甚至进入到无祭阁之内……而且还是在无祭仙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耻辱！
对他而言，这是巨大的耻辱！
等同于把他的脸踩在脚底下摩擦！
而最为可怕的是，哪怕此刻已经盯着方羽所伪装的守卫的身影，他们都还看不出任何端倪。
若非无祭仙点明，这守卫就算在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无法意识到这是个人族余孽！
这么一想，有一种背脊发凉之感！
“都很震惊吧，都感觉颜面无存？倒也不必如此。”无祭仙的声音从瀑布之后传出，带着笑意，“他要是不动用他的瞳术去窥视终极牢笼，那我也无法发现他。”
“人族果然是个妖孽辈出的大族啊。”
“但不管如何，这里就是终点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
方羽最终选择唤出贝贝，释放出一道圆环印记，很顺利就进入到无祭阁的最底层。
在他的面前，就是漆黑的无尽深渊。
看不到底部在何处，也看不到别的存在。
只有深渊之中的那一个如同黑洞般的漩涡极其显眼。
视线望去，似乎连视野都会被吸入到黑洞当中，难以脱身。
方羽眯起眼睛。
漩涡之后是什么，他不能确定。
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疯老头所标记的地方，很大可能就是此处！
“要直接进入其中么？”
方羽站在悬崖前，定定地望着这个漆黑的漩涡，心中还在权衡。
“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此时此刻的场景，正符合这句话。
方羽的确感觉那个漩涡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这种感觉，让他潜意识中就排斥与这个漩涡对视，更别说进入其中。
“若里面就是关押那名人族强者的牢笼，我这般进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
然而，想要解救出牢笼内的人，他必须先进入牢笼。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到了这种时候，方羽其实已经没得选择。
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就意识到他的背后没有别人。
所以，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退后半步，只能往前！
方羽没有犹豫太久，往深渊一跃而下！
我要面子
“嗖！”
方羽急速往下坠落。
在进入到深渊之后，他能明显感受到周边气息变得极其冰冷。
哪怕以方羽的肉身，也无法完全隔绝这股寒冷！
而且，越是往下，就越是寒冷，直到皮肤表层都凝结一层冰霜。
方羽微微眯眼，心念一动。
“噌！”
他的身躯表层泛起一阵金光，将那层冰霜震碎。
方羽这种级别的肉身尚且如此，换做其他修士进入到这个深渊，恐怕在瞬间就要被完全冰封，失去抵抗之力，而后坠入到无尽的深渊之下，再也无法离开此地。
“嗖嗖嗖……”
方羽俯冲而下，直冲那个黑洞般的漩涡。
在接近的过程中，那个漩涡也逐渐释放出引力。
似乎，漩涡本身也希望方羽进入其中！
“看来我们这算是双向奔赴啊。”方羽微微眯眼，冷笑道。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他甚至做好了这是东狱为他准备的陷阱，请君入瓮的准备！
可即便能想到很多层，他最终也得亲自进入到这个漩涡之中，才能搞清楚整件事情。
以身犯险，很多时候是无奈之举。
“嗡嗡嗡……”
当方羽接近漩涡之后，他听到的就不是呼啸声了，而是一阵非常厚重的嗡鸣声。
嗡鸣声很有节奏，像是某种巨型生灵在呼吸，或者说……在打瞌睡一般。
“到了。”
方羽很快便来到这个巨大的漩涡之前，距离百尺不到的位置。
从这个地方望去，整个漩涡带来极大的压抑。
还有极强的威压扩散出来，不断地在扭曲这片空间。
到了这个位置，引力极其强悍。
方羽想要稳稳停在原来的位置……都无法做到。
他就这么慢慢地被吸入到漩涡当中。
“嗖！”
当方羽的身躯触碰到漩涡中心的瞬间，他便消失在深渊之中。
属于他的气息就此消散。
深渊内的一切也都恢复如常，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噌！”
随即，在深渊的悬崖之前，三道光芒闪烁。
东狱的镇守者，无祭仙出现在悬崖之前。
而他的两位手下永夜与光启，则是出现在他的身后两侧。
“殿下，这个家伙……居然真的主动进入终极牢笼！哈哈哈……他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光启忍不住发笑，说道，“我还以为人族余孽能有多聪明，没想到费尽心思潜入到东狱，就是为了主动进入终极牢笼……哈哈哈……”
此刻的光启，心情极佳。
因为他并没有因为先前丢失一扇门的事情而受罚，而现在，又有人族余孽主动送上门。
而这个人族余孽，很有可能就是先前那个陆清的同伙！
这样一来，他可以一次性把先前犯下的错误给弥补回来！
“光启，不要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这时，永夜看了光启一眼，皱眉道，“终极牢笼之门，以及这无尽深渊……任何一样本身都在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这个人族余孽在跃入深渊之前，不可能没有感受到危险的存在。”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意味着……他有所依仗。”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永夜……可这里是终极牢笼！一旦进入其中，那个人族畜生所想的任何依仗……必定一个都发挥不出作用！”光启咧嘴道，“这一点，我想殿下最有信心。”
无祭仙背负双手，盯着深渊当中的漩涡。
他的身形还是没有完全显现出来，至少面容仍模糊不清。
但隐约能够看出，他是一名身姿挺拔的修士，留着一头长发。
“不好说啊。”无祭仙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他原以为要引方羽主动进入终极牢笼，还需要费点心神。
可没想，方羽来到这里后，一头就扎入到深渊，不假思索就进入到漩涡之内！
如此行为，反倒把他整不会了！
因为他确信方羽这样一个能轻易潜入到东狱，进入到无祭阁内的修士，绝对不会是一个莽撞无脑之辈！
“殿下……”听到无祭仙的话，光启脸色变了，说道，“这可是终极牢笼啊，难道你对终极牢笼都没有信心……”
“我不是对终极牢笼没有信心，而是对人族的上限没有把握。”无祭仙沉声道，“终极牢笼再强，终究只是由法则凝聚而成的一座牢笼，而且存在的年月已经很久了，说不准年久失修……”
这番话，让光启和永夜脸色皆变！
他们实在想不到，在无祭仙的口中，终极牢笼似乎并不是坚不可破的存在！
可终极牢笼从诞生开始，就是没有出现过被打破的记录啊！
“别太担心，我只是说了一个最坏的结果，很大可能不会发生。”无祭仙笑了笑，说道，“退一步而言，要是我跟你们一样信心满满，可结果这终极牢笼又真被打破了……那多丢脸啊，活在世上，尤其像我这种级别的强者，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修为……也不是资源，而是面子。”
没点新意
方羽失去了感知。
从进入到漩涡之后，他的感官能力完全消失了。
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当然，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遇到，因此方羽并不慌张。
“看来我现在可能正以意识的状态进入……也不一定。”方羽大脑飞速运转，“若这漩涡当中的确是关押着那名人族前辈的地方，那按理说……这个地方不可能纯粹是意识体的形态。”
周围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虚无。
所谓的虚无，与一片漆黑不是同样的概念。
漆黑本身就是一种颜色，是可以看得见，大脑对此是有感知的。
而虚无则是连漆黑都没有，是一切皆空的混沌状态。
哪怕只是短期处于这种状态，都很容易让一名修士心境破碎。
但方羽此刻却很平静，隐隐间甚至有些激动。
他知道，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见到那位被关押在此处的人族前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方羽不知道自己处于这种混沌的状态多长的时间。
总之在一段时间过后，他眼前的视野总算出现了变化。
他的前方，是一片灰白的平地。
平地上，似乎站着一名修士的身影。
方羽心头猛然一震！
这道身影……难道就是他要找的那位人族前辈？！
方羽眼神凛然，立即朝着前方冲去。
这时候的他，感知能力已经恢复了。
“嗖！”
方羽迅速来到了这片灰白的平地之上，落在那道身影的跟前。
“前……”
方羽的这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愣在原地。
眼前并不是什么前辈，也不是别的修士……而是他自己！
面容，身形，穿着都一模一样！
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又玩这一出？”
方羽眉头紧锁，往后退了几步，环顾四周。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但他隐隐间已经感觉到，他即将面临什么。
就跟当初在乾坤塔内部的考验一样。
又得与自己交手！
“老是玩这一手，没点新意啊。”方羽摇了摇头，盯着前方那道身影。
然而，跟他所想的不同。
前方那道身影始终一动不动，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要对他出手的意思。
方羽眉头皱起。
对方不动，便意味着……他原先的想法可能是错的。
“不动手……那复制一个我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方羽走上前去。
想了想，他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向前方的复制人。
“啪！”
这一巴掌扇出去，方羽只感觉脸颊一疼，自己与复制人一同甩飞出去。
“砰隆……”
方羽重重地倒在地面上。
但他很快就爬起身，看向远处。
复制人也爬了起来，站在那里，仍是一动不动。
“打他等于打自己？”方羽眉头紧锁，“他不会主动进攻，但是……他却与我本身完全连接在一起。”
“是先前那段混沌的状态么？他们趁着那个时间，完成了我与这个复制人之间的感知连接？”
“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理论上只要我不对那个复制人动手，那我自然也不会被牵连。”
方羽眉头越皱越紧。
现在的情况，与他预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进入到漩涡之中，他想过可能会出现的很多种情况。
包括更加危险的情况他都想过。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周边一片灰白，整个空间都被封锁。
而整片天地内，只有他的一个复制人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但这个复制人还只是个纯粹的沙包，打他等于打自己！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就是牢笼的一部分啊。”
这时候，离火玉的声音传来。
“牢笼？”方羽眉头皱起，环顾四周，眯眼道，“问题这个牢笼对我而言……好像没什么意义，我只要不动手就行了。”
“你不动手当然可以，牢笼最主要的用途是什么？限制你的自由。”离火玉说道，“只要你无法离开这里，牢笼的作用也就体现出来了，并不一定非要让伱受到很大的伤害。”
听到这话，方羽心头一震。
他再次环顾四周。
他先前就感觉到，这个空间处于完全封锁的状态。
但他并不认为这里是一个牢笼。
“就算这里是一个牢笼，那他做个复制人放在那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方羽眯眼道。
“怎么没意义了？若你长时间被困在这里，怎么都逃不出去，你会怎么做？”离火玉问道。
方羽内心微动。
当一个人被长期困在牢笼当中，却又无法逃脱的时候，心态可能就会扭曲。
到了极限状态，就是想死也很正常。
那么，那个复制人的意义就是……让方羽进入到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后自残的东西！
让囚犯自己折磨自己，杀死自己！
这才是复制人存在的意义！也是这座牢笼的可怕之处！
方羽盯着远处的复制人，眼瞳之中闪烁起璀璨的金光。
大道之眼已开启。
既然这里是一座牢笼，那他就得将其打破！
坚定信念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之中，方羽看到了自己所处的这片天地的极限。
实际上是一个方形的空间，四面则是墙壁。
这层墙壁极其诡异，不是寻常的空间墙壁，而是一道道法则！
法则之墙！
通过大道之眼，透过法则之墙，方羽看到的事一片混沌。
就是他先前穿过漩涡时所看到的那种场景。
因此，就跟离火玉所说一般，这里的确就是一个牢笼！
而牢笼之外，则是一片混沌！
“我被锁在这个牢笼内，那之前被困在这里的前辈……会在哪里？”方羽心想道，“或者这里根本就不是关押那位前辈的地方？”
“在离开这里之前，就别想其他事情了。”离火玉说道，“你要是没法从这里离开，想也没用。”
“嗡！”
方羽抬起右掌。
在他的掌中，银光闪烁。
天穹圣戟出现在他的手中。
要说穿透力，那么……天穹圣戟必定是合格的一件武器。
用天穹圣戟来尝试洞穿这个牢笼的法则之墙，是不错的选择。
“嗡嗡嗡……”
方羽握紧天穹圣戟，让其在手中不断地震动，发出阵阵嗡鸣声。
“先试一下这边。”
方羽看着左侧方向，将天穹圣戟抬起，而后……猛然掷出。
“砰！”
天穹圣戟如同一条银龙窜出，携带着恐怖至极的力量。
“轰隆……”
天穹圣戟最终轰在这个空间左侧的法则之墙上，引发爆响！
然而，法则之墙本身却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方羽微微眯眼，抬起手，将天穹圣戟抓回到手中。
这一次，他往天穹圣戟内加持了离火！
“呼！”
离火熊熊燃烧，将天穹圣戟完全包裹起来。
“轰！”
随即，方羽再次将天穹圣戟掷出！
这一次，他动用了更加强悍的力量！
“砰隆……”
恐怖的洞穿力，再加上离火散发出来的炙热感，让这一击显得气势极强。
换做一名修士在面前，恐怕会被吓死！
“轰隆隆……”
又是一声爆响。
法则之墙，还是纹丝不动。
虽然声响如雷，但也仅此而已。
声响再大，法则之墙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这就意味着……这属于白费力气。
“纯粹的力量，似乎不可能洞穿这面墙壁。”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这墙壁内蕴含的法则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靠蛮力就能捅穿的，得想想别的办法。”
……
深渊前的悬崖上。
无祭仙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光幕。
光幕中的画面，正是方羽在牢笼内的场景。
“这家伙，以为这样就能击破终极牢笼？可笑至极！”光启讥讽地说道，“终极牢笼若是纯粹靠法能或是力量就能击破，那它就不可能称为终极牢笼！”
永夜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无祭仙。
“你们知道他目前被困的牢笼是何名称么？”无祭仙问道。
永夜和光启愣了一下，随即便摇头。
他们平日里没有资格来到这一层，对终极牢笼自然也是毫无了解。
“这是终极牢笼内的镜牢。”无祭仙说道，“被困在里面，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产生一个镜像体。而镜像体本身不会有任何的行动，只是会一直存在于牢笼之内。”
“也就是说，时间长了，这牢笼内就会全是这个人族余孽的镜像体？”永夜惊讶地问道。
“是的，到极限状态时，会挤满整个牢笼。”无祭仙说道，“而这些镜像体是与本体连接的，他们受伤，等同于本体也受伤……镜牢，对囚犯更多的是精神与心境上的折磨。”
“在我看来，镜牢比关押另一个人族的牢笼更可怕。”
“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听着无祭仙所说，永夜眼中满是震骇之色。
当镜牢内全是自己的镜像体……只是想象这个场面，他都感到毛骨悚然。
光启则是咧开嘴，露出笑容，说道：“殿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审问这个畜生了？他必定知道那扇门的下落！如今他已经被困在终极牢笼内，是我们审问的好机会！”
无祭仙转头看了一眼光启，说道：“你好像很着急。”
光启脸色微变，赶忙说道：“殿下，毕竟这是属下犯下的一个大错，属下希望弥补……”
“伱还知道你犯了大错啊？”无祭仙冷哼一声。
光启立即跪在地上。
“想要审问他，不能太着急，得等他心境崩碎的时候再问。”无祭仙淡淡地说道，“但我并不看好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毕竟，已经有好几个例子摆在前面了。”
“人族似乎都有着非常坚定的信念，被关在东狱内的这些人族……没有一个是怕死的，甚至一心求死。”
“遇上这些硬骨头，真是头疼啊。”
说到这里，无祭仙转过身，看向永夜，问道：“永夜，你觉得这是为何呢？为何这些人族可以这么坚定？以人族目前的状况，他们的坚持似乎毫无意义啊，早点低头，反而能够解脱。”
一剑破之
永夜脸色微变。
的确，被关在东狱内的这些人族余孽，目前还没有一个能够顺利审问。
无论怎么折磨，都无法从他们的口中撬出想要的信息。
尤其被困在终极牢笼内的这位……更是让无祭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与很大的精力，始终没法从其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为何这些人族会这般坚定？
他真的无法理解。
因此，永夜自然也无法回答无祭仙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那就是……这些人族，仍然觉得有希望。”无祭仙淡淡地说道，“他们只有在认为有希望的情况下，才可以连性命都不顾，不畏折磨。”
“他们认为他们目前所做的事情，是有所作用的，是能够为人族或是为某个存在提供价值的。”
“这是唯一的答案。”
“可是……如今的人族，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已然名存实亡。”永夜皱眉道，“至少在如今神族当道的仙界内，已经没有人族生存的空间了。”
“就算人族内还能出现一两位妖孽，也无济于事……一个族群不是靠一两位妖孽就能支撑起来的。”
“要说妖孽，不说神族，就是别的顶尖大族，像魔族，心族，巫族等等……哪个大族不是妖孽层出？强盛的大族皆有强大的气运，人族气运已然断绝，就是出现一两个妖孽，也必定夭折。”
说到这里，永夜看着前方光幕中的方羽，眯起眼睛。
“比如这位，能潜入东狱，能进入到无祭阁中……的确也有其厉害之处，可他最终还是主动进入到终极牢笼，成为了东狱的囚犯，这就是气运所致……人族气运已绝，不会再有起色了。”
“还有之前的陆清……也是同样的道理。”
永夜的这番言论，找不出太大的毛病。
无祭仙盯着光幕中的方羽，沉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暂且还是先看看吧，看看眼下这位人族……是否真能成为其他人族的希望。”
……
牢笼当中。
方羽突然意识到，既然墙壁是法则之墙，那他的思路应该有所转变！
不应该拿一力破万法的思路。
而是应该破开法则这条思路！
“诛界一剑……用来破法则之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方羽抬起右掌。
“嗡……”
天道剑在他的手中凝聚。
方羽握紧天道剑，心念一动。
“嗡！”
天道剑的剑刃震动，发出一阵剑鸣之声，响彻整片天地！
“诛界一剑……”
方羽眯起眼睛，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与此同时，大道法则已然加持在这一剑之上。
剑刃表层泛着璀璨的金光。
复杂的纹路在剑刃上蔓延，释放出阵阵强悍的法则气息！
在突破乾坤塔第六层之后，大道之力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升级为真正的大道法则！
因此，方羽这一剑当中，加持的就是大道法则之力！
“破！”
方羽握紧天道剑，猛然朝前一斩！
“轰隆……”
这一剑的剑光直冲这座牢笼左侧方向的法则之墙！
“嗡嗡嗡……”
剑光冲天，具备斩灭一起的威势！
蓝金色的光芒，在整片天地内闪烁！
在剑光即将轰中法则之墙的时刻，方羽通过大道之眼，清楚地看到了法则之墙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相比起之前用天穹圣戟的蛮力……法则之墙明显出现了更大的波动！
“轰隆……”
诛界一剑，最终轰在了法则之墙上，再度引发爆响。
而这一次引起的波动，比起之前要更加巨大！
因为法则之墙内部的法则……全然崩碎！
在大道法则的加持之下，这无比厚实，并且完全不受力量法则影响的法则之墙，瞬间就被击破！
“砰！”
在方羽的视野当中，这一剑直接把这片天地斩出一个破口！
破口开启，外面那片混沌便涌入进来。
原先的整个牢笼全面崩溃，被混沌所占据！
方羽眼神微动，手中握着天道剑，环顾四周。
对他来说，破开这个牢笼并没有花多大的力气。
但即便破开了牢笼……他也没多高兴。
因为他进入此地的目的，是要找到那位人族前辈！
疯老头让他来解救的那位人族前辈！
可现在，方羽把困住他的牢笼给打破了，四周却恢复到混沌状态！
哪怕通过大道之眼，也无法发现这混沌之中还有另外一个牢笼的存在！
“难道这里真不是关押那位人族前辈的地方？只是专门为了对付我而设下的陷阱？”方羽眉头皱起。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向上空。
“喂，我猜你们肯定看得到我……你们的牢笼不太行啊，就这点水平可困不住我。”方羽露出笑容，说道，“真想困住我，就把我押入伱们最有信心的那个牢笼吧。”
这是很简单的激将法。
而此刻，在深渊之上，悬崖之前。
永夜和光启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光幕中的画面。
这个人族余孽……居然真的打破了那个牢笼！
镜牢！
居然如此轻松……如此迅速……就把镜牢给击破了！
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情况！
那一剑怎么可能具备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是什么剑？
还有，这个人族余孽到底是何方神圣！？
永夜和光启看着光幕中的方羽，听到其口中的话，脸色极其难看。
太嚣张了！
这种挑衅，是他们过去从未遇到过的！
永夜和光启一同看向无祭仙。
无祭仙一直沉默，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即便面对方羽的挑衅，他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殿下，这……”永夜试探性地开口。
“……这下我面子真没了。”无祭仙突然说道，语气复杂。
不会愉快
听到无祭仙的话，永夜和光启的脸色愈发难看。
无祭仙承认丢了面子……意味着现在这个局面完全超出预料之外！
终极牢笼内的镜牢，被这个人族余孽轻松击溃！
这可是终极牢笼！
据说从仙界诞生之初就已存在的一个牢笼！
这样的地方，怎可能会被这么一个人族轻易击溃？
然而，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就算不愿承认，那也是事实！
永夜和光启死死盯着光幕中，笼罩于混沌之中的方羽的身影，已然说不出话来。
无祭仙则是一直沉默，并没有别的表示。
镜牢被破……接下来该怎么办？！
……
方羽立于混沌之中，面无表情。
他的一番挑衅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知道……他的话一定已经被听见了。
“不回应也没关系……关键在于，我得搞清楚我目前到底在什么地方。”
方羽环顾四周。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当中，周边就是一片虚无，找不到半点有价值的事物。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方羽眉头紧锁，心中疑惑。
他用达到之眼的视野持续往前探寻，可哪怕视野已经延伸到极为遥远的位置，仍然是一片混沌。
这不免让方羽感到有点泄气。
“这一大片混沌才是一个牢笼吧？”方羽眼神凛然，心想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冲出这片混沌？”
在虚无之中，感官能力会逐渐消失。
方羽知道，他不能待在这里太长的时间。
所以，他决定试一试。
试试能否将这片混沌，这片虚无……也给一剑破开！
方羽握着天道剑，再次将剑刃抬起。
“你叫何名？”
这时，一道男修的声音传来。
方羽眼神一凛。
“方羽。”方羽答道。
“方羽……是个好名字，但对我而言，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男修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方羽皱起眉头，问道。
“我？既然你都闯入到东狱了……我想伱肯定知道我的名号。”男修的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我是无祭仙。”
无祭仙！
方羽内心猛地一震。
果然，他进入到无祭阁后，就已经被无祭仙盯上！
这位东狱镇守者的实力在何种登记……还是个未知数。
“你目前所在的地方，名为终极牢笼。”无祭仙的声音持续传来，“你先前的表现非常不错，让我颇为惊讶。”
终极牢笼？
方羽眼神微凛。
这么说来，穿过漩涡之后到达的地方，的确就是一座牢笼！
而从无祭仙对这座牢笼的称呼听来，这恐怕是东狱内最强的一座牢笼！
那么，那位人族前辈……很有可能就是被困在这里！
可问题是，这一大片虚无当中，方羽又的确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不过，此刻无祭仙已经开口，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所以，你想把我也困在这座牢笼里么？”方羽问道。
“我想……你主动进入终极牢笼，为的就是去见另外一位被困在里面的人族吧？”无祭仙爱你没有回答方羽的问题，转而说道。
方羽心头微动，没有回答。
“无妨，我现在就将你送去与那名人族见面。”无祭仙微笑道，“不过，我认为你们的见面不会太愉快。”
人族四王
无祭仙的这句话，让方羽脸色一变。
“嗡……”
而下一秒，他的四周就泛起强烈的光芒。
光芒遮挡住了所有的视野。
嗡鸣声很快便消失。
方羽的视野恢复。
他首先观察自己的周围。
脚下是灰白的地板，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漆黑。
往前望去，可以看到一道修士的身影。
他跪在半空，手臂背负在身后。
八条锁链缠绕着他的身躯，将其彻底锁死在半空之中，而锁链的另外一头，则是连接到远处的漆黑当中。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被八条锁链所缠绕的那名修士，头低垂着，身上的服饰都是破烂的，上面还有新鲜的血迹。
方羽睁大眼睛，看着这道身影，内心剧烈震动。
他知道，眼前这位被八条锁链所缠绕的修士……很有可能就是疯老头让他解救的那名人族前辈！
“嘶嘶嘶……”
这座牢笼内的气息极其阴冷，漆黑之中就像存在无数的凶灵一般，时不时能够听到一些嘶叫声。
“嗖！”
方羽并未犹豫，朝着被锁住的囚犯飞去。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这样去打扰他。”
这时，无祭仙的声音传入方羽的耳中。
方羽眯起眼睛。
他并未理会无祭仙的话，仍然来到了囚犯的面前。
“你觉得他还活着么？”无祭仙又问道。
听到这话，方羽心头一震。
他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囚犯。
一头灰白的长发披散落下，一动不动。
方羽的确也没有感应到其身上的气息！
光从表面来看，这的确像是一具尸体！
但方羽不相信。
“他的确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无祭仙说道，“我刚才让你别去打扰他，是因为他现在非常虚弱，虚弱到伱随便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形神俱灭，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方羽眉头紧锁，双拳紧握。
“你费这么大的周折，甚至不惜进入终极牢笼也要找到他，我想……目的是要把他带出去？”无祭仙又问道。
方羽没有回答。
“你若真这么想，我只能劝你放弃了。”无祭仙说道，“他是肯定出不去了，至于你能否离开……还得看命。”
方羽并不理会无祭仙，蹲下身，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的这位前辈。
“不能碰他。”
这时，离火玉的声音传来。
方羽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当中。
“那个家伙说的没错，你眼前这位修士……已经无法承受住你的触碰了，哪怕只是轻轻的触碰……也不行。”离火玉沉声道，“你用大道之眼，能够看到他身体的情况。”
方羽内心一凛，开启大道之眼。
这时候，他便能看到眼前这位前辈身体的情况，脸色瞬间就变了。
支离破碎。
方羽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肉身以及神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纹！
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全然崩碎！
受过什么级别的折磨，才会让肉身与神魂被伤害到这种程度！？
方羽眼神冰冷至极，胸中的戾气瞬间九百点燃！
“姬天明，曾经的人族四王之一。”无祭仙语气平淡地说道，“他能以这状态支撑到今日，算是对得起他的名声。”
……
今天去医院拿了点药，阳的症状减缓不少，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无从下手
人族四王之一，姬天明！
从无祭仙的话语中，方羽才知道这位人族前辈的名号。
而人族四王这个概念，他更是第一次听说！
“人族四王是什么？”
方羽在内心问道。
他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离火玉和极寒之泪。
“人族四王……顾名思义，就是人族曾经出现过的四位有代表性的强者。”离火玉说道，“姬天明就是其中之一，被尊称为明王。”
姬天明……
这个名字，让方羽想起了姬星源。
二者都是‘姬’姓，是否存在关联？
“姬星源是姬天明的后代。”离火玉说道。
方羽心头一震，看向面前低垂着头的姬天明。
原来姬星源和姬天明之间有血缘关系！
那么，过去鬼王所提到的姬姓男人，很有可能不是姬星源，而是姬天明！
方羽摇了摇头，不去想别的事情。
现在，他要想的事情只有一个。
用尽一切手段修复姬天明的神魂与肉身，将其带离这座牢笼！
“嗡！”
方羽眼瞳之中金光闪烁，大脑飞速运转。
从现实层面而言，任何级别的修士的神魂遭受到像姬天明这般的伤势……都是无药可救。
神魂本就极其脆弱，更何况布满裂痕？
这样的情况，真有可能一触即溃！
因此，哪怕是方羽……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没有想出有把握的方案之前，他不能轻易出手！
“你在进来之前，应该没想到你要找的人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吧？”无祭仙的声音再次传来。
方羽眼神冰冷，寒声道：“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诶，这件事情得说清楚，让姬天明伤成这样的可不是我。”无祭仙说道，“伱要算账可别找我算账，你应该去找……咳咳。”
无祭仙没有把话说完。
方羽并没有理会无祭仙。
面对姬天明现在的情况，他有些束手无策。
伤得实在太重，不知该从何入手。
方羽眉头紧锁。
“或许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动用时间法则。”方羽心头一动，“不断地逆转时间，直到回到姬天明的神魂还未受重创的时间点……”
“放弃这个念头吧。”离火玉说道，“先不说别的，就姬天明神魂上的伤势……必定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逐渐形成，要想通过逆转时间恢复到他的神魂受创之前……已经不可能做到了。”
“哪怕你能做到，那带来的因果反噬也足够把你给吞掉了。”
“不动用时间法则，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方羽问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绝对不会是这样，必定还存在办法……否则疯老头为何让我进来解救姬天明？”
“你有没有想过……陆清本就没有想过让你将姬天明解救出去？”离火玉问道。
听闻此言，方羽心头一震，但立即否认道：“那怎么可能？疯老头还有前面的人族前辈做了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为了让我解救……”
“你再好好回忆，陆清在给你留下的所有信息当中，有提到过‘解救’二字么？”离火玉问道。
方羽仔细回忆，内心震动得更加猛烈。
的确，疯老头留下的信息当中没有出现过‘解救’的字眼。
可是，疯老头和其他人族前辈，包括方羽……都冒了极大的风险探查关于东狱的情报，最终才锁定了这么一个关押着姬天明的地方。
发现这个地方，并且顺利进入之后，目的却不是为了解救被困在当中的姬天明？
那是为了什么？
“到底为了什么……我想，当姬天明苏醒的时候，他会告诉你答案的。”离火玉说道，“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我想……都绝对不是为了让你付出天大的代价去救他。”
方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姬天明。
他想要主动开口唤醒姬天明。
可是，他又怕只是这么做，会让姬天明受到伤害。
该怎么办？
方羽立于空中，面前是被八条锁链所缠绕的人族前辈姬天明。
他费了很大的心思来到这里，却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去解救面前这位前辈！
这种无力感，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经历。
……
悬崖上。
无祭仙默默地看着光幕中的方羽。
身后的光启和永夜面面相觑。
“殿下，原来被关押在终极牢笼内的那位人族余孽……已经伤到这种程度了么？那为何不直接把他杀了？”光启问道。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像他这种级别的存在，若是不想死，是怎么也死不掉的。”无祭仙淡淡地说道。
“的确如此，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人族余孽就是剩下一口气吊着了……这不是要死了么？”光启皱眉道。
“所以，动动你的猪脑。”无祭仙转过头，看了光启一眼，说道，“一个不想死就不会死的存在，为何会到濒死状态？”
光启面容呆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殿下的意思是……是姬天明自己想死……才会变成这般？”
已到尽头
另外一边的永夜看向无祭仙，迟疑地问道。
“你比光启还是要聪明一点。”无祭仙说道。
“可是，殿下……这人族余孽若是想死，他早该死了，为何又能苟延残喘到今日呢？”永夜皱眉问道，“据属下所知，他已经被困在终极牢笼很长一段时间，若他一心寻死，那么……”
“这就是他的强大之处。”无祭仙沉声道，“我所说的不仅仅是实力，更多的是……意志。”
“他让自己的神魂一步一步出现裂痕，以至于我们已经无法对其动用任何手段来逼迫他做任何事。”
“因为，他对他自己下的手，远比我们对他下手更狠。”
“可他还是活到了今日……”永夜脸色微变，说道，“殿下，既然已经没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为何不将计就计，送他一程？如今这般……反而给了他把话传给另外一个人族的机会啊。”
“永夜，我才刚夸你比光启要聪明一点。”无祭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得收回那句话了。”
永夜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无祭仙。
“无论他要传什么话，我们这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吗？”无祭仙语气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里，永夜和光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无祭仙会主动把方羽送到姬天明的面前！
原来就是为了知道姬天明会对方羽说些什么！
对于长时间都没有从姬天明这里得到任何收获的无祭仙而言，这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不愧是殿下，考虑得果然周到。”光启立即抱拳奉承。
无祭仙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光幕中的画面。
……
方羽站在姬天明的身前，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手段来解救这位人族前辈。
但都走到这一步了，什么都不做……让方羽感到很是不甘。
“不管这么多了，先试试修复神魂吧。”
方羽眯起眼睛，准备动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姬天明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
方羽心头一震，立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来了？”
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
姬天明缓缓抬起了头。
这时候，方羽看到了一张沧桑的面容。
须发皆白，布满皱纹，像是写满了故事。
但是，姬天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眼神仍然那么明亮且锐利，完全不显浑浊。
只是眼神上的对视，就会让人感到内心一振。
“前辈，晚辈……方羽。”方羽低下头，抱拳行礼。
姬天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只是伱来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晚了一些。”
“实在抱歉，前辈，我本应该更早来到这里，只是中间……”方羽满是歉意地说道。
“不必心怀歉意，你早来或是晚来，都没关系。”姬天明微笑道，“只要能来，就是好事。”
方羽看着姬天明，说道：“前辈，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你？”
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方羽的想法很简单。
姬天明最清楚自己身上的状况，说不定会有办法可以修复神魂上的裂纹！
“帮助我？不，你不需要帮助我。”姬天明摇了摇头，答道。
方羽内心一震，说道：“前辈，你……”
“真正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是你。”姬天明抬起眼，直直地望着方羽。
在这一刻，方羽没有说话，姬天明也没有说话。
二者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姬天明的眼神中既有坚定，又有欣慰，还藏着一丝的怜悯。
只是一个眼神，仿佛诉说了很多的过往。
“一路走来，很辛苦吧。”姬天明缓声道。
“还好。”方羽答道，“以我的体质来说，很少事情会让我觉得辛苦。”
姬天明笑了几声，说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前辈，其实我不需要得到帮助，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啊。”方羽挠了挠头，说道。
“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而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姬天明眨了眨眼，说道，“你说是你需要得到帮助，还是我需要得到帮助？”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一紧。
不知为何，明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姬天明，却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一般。
也正因如此，姬天明的这么一句话，会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姬天明的路，怎么就走到尽头了？
他可是人族四王之一！
“从我被困在这里开始，我就在等待着你的到来。”姬天明说道，“你来了，意味着我很快就能得到永久的自由了。”
方羽看着姬天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今外面形势如何？”姬天明突然问道。
方羽沉默片刻，答道：“仙界内……神族当道，没有族群能与神族相提并论。”
“嗯。”姬天明颔首，看向方羽，又露出笑容，问道，“你觉得如何？”
方羽不明白姬天明这么问的含义。
大道帝术
“你觉得……你可以打破这个局面么？”姬天明再次问道。
“我啊……勉强可以尝试一下。”方羽答道。
“看起来你的信心不太足？”姬天明微微挑眉，微笑道。
“也不是信心不足，主要我这个人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死。”方羽说道，“只要不把话说死，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说话方面伱倒是挺谨慎。”姬天明笑容更加灿烂，说道，“不过，就算你信心不足也无妨……毕竟，你要击败的不仅仅是一个明面上的神族，而是一个时代。”
方羽眉头皱起，说道：“前辈，我不理解你的话。”
“这个时代的缔造者，才是你真正需要击败的对手。”姬天明沉声道，“未来你会触及到它们的存在，届时你便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时间不多，让我给你最后的帮助吧。”
“这必定能给你带来更大的信心。”
方羽内心一凛。
这时，姬天明只是盯着他。
“嗡……”
姬天明的眼瞳泛起淡淡的金光。
光芒闪烁之际，方羽只感觉到一道道法诀开始印刻到他的脑海当中。
姬天明在传功！
方羽内心震动，同时保持着清醒，尽最大努力接收姬天明传来的所有法诀。
一道道法诀泛着金光，如同铭文一般印刻在方羽的脑海当中。
……
悬崖上。
“殿下！姬天明这是在……”光启脸色大变，开口道。
永夜同样脸色震骇。
姬天明与方羽交谈的内容，他们都听到了。
可那些话并不具备多少价值！
而姬天明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们完全没法从中获利！
无祭仙沉默不语。
“殿下……是否要出手打断他们？”光启再次开口询问。
无祭仙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
此时，光启和永夜看向光幕，发现的确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整个传功的过程，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
姬天明的眼瞳很快恢复如常。
方羽立于原地，双眼睁大。
一连串的法诀已经印刻在他的脑海当中，闪闪发亮。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法诀，但他能够感受到当中蕴含的大道法则的气息！
“你已掌握大道法则，那么……要领悟我传于你的大道帝术，应当极其轻松。”姬天明说道。
方羽回过神来，看向姬天明，脸色一变。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姬天明在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变得涣散！
方羽睁大眼睛。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之中，可以看到姬天明那布满裂纹的神魂……已经开始溃散。
方羽内心大震。
他知道，就是因为刚才的传功，姬天明的神魂才会开始溃散！
“前辈……”方羽想要往前。
“不要过来，我的确已到离开的时候了。”姬天明微笑道。
可以清楚地看到，姬天明的神魂已经开始散去。
这种情况，怎么也没办法挽救了。
“你不必感到内疚或惭愧，真正要感到抱歉的是我。”姬天明说道，“我多希望能给你提供更多的助力……只可惜，实在做不到了。”
“但我相信，就算是一个人，你也能走到最后。”
“毕竟，你是……”
姬天明的神魂完全溃散。
而他的肉身，也在神魂溃散之后，跟着消散而去。
最终，他留给方羽的是欣慰的笑容。
方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朝着前方的姬天明弯腰鞠躬。
疯老头和其他人族前辈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最终却还是没有办法将姬天明解救出来。
甚至于，他与姬天明相见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刻钟。
“大道帝术……”方羽低下头，闭上眼睛，将姬天明传给他的那些法诀过了一次。
短时间内，他还没办法领悟这一串法诀。
但现在，他也不急于领悟。
因为，他的胸中积聚了大量的戾气。
现在的方羽，只想大开杀戒！
他要把这东狱都给打出一个口子，他要让这里变得鸡犬不宁！
“嗡……”
方羽抬起右掌。
天道剑在他的手中凝聚。
首先，他得离开这座所谓的终极牢笼！
“诛界一剑。”
方羽抬起手中的天道剑，对着前方一剑斩出！
“轰隆！”
剑气纵横而过，加持了大道法则的一剑，轰在牢笼的边缘地带，引发剧烈的轰鸣。
“砰隆隆……”
巨响声中，整座牢笼都在剧烈震动。
这一击，让牢笼的外层出现了明显的崩裂！
很显然，这座牢笼也挡不住诛界一剑！
……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把这个方羽困死在里面吧！？”
悬崖上，光启慌张地问道。
“困死在里面？你确定终极牢笼有这个能耐么？”无祭仙反问道。
“那，那该怎么办！？”
光启怎么也没想到，无祭仙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无祭仙沉默片刻，说道：“你们两个，立即去开启战时领域。”
“开启战时领域，殿下……这是想要……”永夜脸色大变，问道。
“事已至此，我只能亲自出手了。”无祭仙叹了口气，说道，“谁让我的手下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废物呢？”
听命行事
听到无祭仙这句话后，光启和永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只要无祭仙出手，那这件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东狱！
作为东狱的镇守者，无祭仙在东狱内有着掌控法则的最高权力，是绝对的主宰！
“殿下，属下立即前去开启战时领域……是否要同时号令全狱进入警戒状态？”光启问道。
“啪！”
无祭仙转过身来，并未看到有抬手动作，但是清脆的巴掌声却响了起来。
光启直接甩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数百尺外的地面上。
他捂着脸，发出一阵不解的痛哼声。
“你蠢得让我恶心了，光启。”无祭仙冷声道，“这种时候号令全狱进入警戒状态？你是不是忘了东狱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啊？”
光启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惶恐。
他这是才想起，东狱仍然处于缺少一大阵眼的状态下！
这时候号令全狱警戒，等同于告诉那些囚犯东狱出了大事！
而那些囚犯近段时间已经察觉到东狱法则的减弱，开始蠢蠢欲动……怎么可能错过这种绝佳的机会？
“是属下愚钝，属下冲动了，还请殿下喜怒……”光启连连磕头认错。
无祭仙摆了摆手，让光启和永夜立即离开。
说实话，若不是手下没有更好用的选择，他早就要把这光启塞进熔骨炉里重造了！
“嗖！嗖！”
永夜和光启不敢再怠慢，迅速离开了这无祭阁的地下层。
而无祭仙则是转过身，看向光幕。
光幕当中，握着天道剑的方羽身影泛着璀璨的金光，释放出阵阵强悍且凌厉的气息，势不可挡。
无祭仙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人族与神族这形态也太相似了……看来说神族靠盗窃人族起步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方羽手中的长剑竟能如此轻易就击溃终极牢笼的法则……这把剑必定大有来头。”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搞到手试一试……”
话语之间，无祭仙抬起手。
“嗡……”
一阵嗡鸣声响起。
在无祭仙的身前，凝聚出一个泛着蓝芒的大圆环。
“战时领域未开启，我就先不进去了……放只狗进去让你出点汗。”无祭仙微微一笑，右掌抬起。
“噌！”
一阵强光闪烁。
一道灰影从上空落下，瞬间冲入到那个泛着蓝光的大圆环之中，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嗖！”
而在这抹灰影闪入之后，圆环便迅速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无祭仙继续看向光幕。
……
混沌之中。
方羽握着天道剑，准备对着先前斩中的位置再来一剑。
刚才这一剑，的确已经将这片虚无斩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但是，哪怕那部分的法则之墙被破开，却又有新的法则立即弥补，让那个裂口无法持续扩大，始终还是保持着一座牢笼的形态。
对于这种情况，只能继续出手，并且要下重手！
反正现在的方羽胸中积满了戾气，就是需要发泄！
“轰！”
方羽抬起手中的天道剑，再次凝聚滔天的剑气，引发整座牢笼的轰鸣！
“方羽，伱看起来很愤怒。”
无祭仙的声音，传入方羽的耳中。
方羽面无表情，沉声道：“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把你的头给砍下……当球踢。”
“哇……没必要这么残暴吧。”无祭仙说道，“我都说了姬天明那个样子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一个小小的东狱镇守者而已……”
“小小的镇守者……”
方羽眯起眼睛，正想说话。
“吼！”
这一刻，上空突然传来一生爆吼。
方羽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型凶灵的身影出现在上空。
它通体灰色，体型极其庞大，双瞳泛着黄色的光芒，在虚无之中显得极为耀眼。
而这只巨型凶灵的外型轮廓，让方羽略微愣了一下。
这是一只犬类生灵！
简单点说，就是一头巨大的狗！
与噬空兽非常相似，只是毛发和眼瞳的颜色不同！
这只灰色的巨犬从天而降，右爪直接朝着方羽的位置拍来！
这不是简单的肉身攻击，而是直接引发了整片虚无之中的一次巨浪！
“轰隆……”
恐怖的力量席卷而来。
方羽将天道剑横在身前，释放出一道剑罡，作为防御。
“砰砰砰……”
剑罡形成，泛着蓝芒，挡在方羽的身前。
阵阵爆响声中，方羽能够感受到那狂浪一般的威能与气息。
方羽仰着头，看着上空出现的这头巨犬。
灰色的毛发，巨大的双瞳，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不会真是噬空兽和贝贝的同族吧？就像当初在大天辰星与花颜遇到的那只黑犬一般……”方羽心头震动，想道。
他惊讶的地方在于，在东狱这种地方居然还能遇到噬空兽和贝贝的同族！
而且看起来，这头巨犬的实力相当强大，远比当初在大天辰星遇到的那头守护灵黑犬要强大！
这，到底是个什么族群？
不忍直视
“犬族？”方羽眨了眨眼，心想道，“不，贝贝称为掠空兽，然后是噬空兽……看起来更像是空兽家族啊，那眼前这头大灰狗，可能也是什么空兽？”
“你这次倒是猜中了。”离火玉说道。
“怎么说？你知道这是只大灰狗叫什么？”方羽立即问道。
“这是霸空兽。”离火玉说道，“在同族当中，算是比较残暴的一位。”
“残暴？跟噬空兽比起来如何？”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就算是同族，噬空兽也是当中很特殊的一位，不好拿出来比较。”离火玉答道。
“这么说就是不如噬空兽残暴了。”方羽有些失望地说道，“那没多大意思。”
“汪汪！”
这时候，噬空兽从衣服内袋钻出了个头，对着方羽吠了两声，显得战意满满。
“你就别出手了，贝贝呢？”
方羽想起噬空兽和当初大天辰星那头大黑犬面对贝贝时的态度，便想让贝贝出面，直接免去动手环节。
毕竟，从离火玉的话听来，这霸空兽在族群内的地位不会比噬空兽更高。
然而这一次，贝贝罕见地没有回应方羽的话。
“汪！”
噬空兽做了一个闭眼斜躺的动作，似乎在告诉方羽，贝贝在休息。
方羽想起之前让贝贝带他进入东狱，或许的确需要付出不小的精力。
“好，那就好好休息，伱也别想着出手，我自己来。”方羽抬起头，看向上空的霸空兽，眼神冰冷，说道，“既然没法不动手，那正好把它当个沙包，好让我胸中的戾气减少一些。”
“砰！”
话音刚落，方羽的身躯便如同炮弹一般朝着上空的霸空兽冲去。
霸空兽张开大口。
“嗡嗡嗡……”
它的大口前凝聚出一团黄色的法球，迸发出阵阵破坏力十足的法能。
“轰！”
方羽还未冲到跟前，这团法球便迎面轰来！
但哪怕这一击来势汹汹，他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只是轰出一记重拳。
“砰！”
方羽的右拳泛着金光。
大道之印在拳背上泛着璀璨的金色光芒。
这一拳轰出的同时，整座终极牢笼都为之一震！
从更远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一抹爆发性的金光瞬间就吞噬了面前轰来的那团法球！
而位于后方的霸空兽，更是被这一拳的余威直接轰飞出去。
“吼啊……”
霸空兽发出一阵惨叫声，庞大的肉身瞬间被炸飞到极远的虚无深处。
“咻！”
方羽身形闪烁，如同一根利箭般追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砰！砰！砰……”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虚无当中炸开。
其中还夹杂着霸空兽的惨叫声。
与其庞大的体型比起来，方羽显得如同蝼蚁般渺小。
可偏偏，这蝼蚁般渺小的方羽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能让霸空兽遭受重创，惨叫连连！
“砰！”
一拳直接打崩了霸空兽的下巴！
“轰隆！”
一记右脚的横踹，又将霸空兽的整只右爪臂都给崩断！
在杀气旺盛的方羽面前，霸空兽完全成了一个可怜的沙包，惨叫不断，不具备丝毫还手之力！
而此刻，外面的无祭仙看着这一幕，面容略显呆滞。
霸空兽是个什么水平的凶灵，他很清楚。
大部分时候，用来镇压东狱内的一些混乱是极好用的。
而就霸空兽这种强度的凶灵，哪怕放在整个仙界，也算是顶尖的行列！
可在方羽面前，这东狱之犬为何会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而且那方羽看起来并未动用仙术，而是纯粹在以肉身和近战教训霸空兽！
肉身与近战……那可是霸空兽这种凶灵最为喜欢的舒适区！
“嗖嗖嗖……”
无祭仙看着光幕内，被方羽抓着尾巴狂甩的霸空兽，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场面实在是……不忍直视。
虽然他也没打算靠霸空兽就把方羽拿下。
但他的确想过，用霸空兽来消耗方羽部分的精力，等到东狱的战时领域开启，他亲自出手将方羽镇压，这样便万事大吉。
可如今的状况是，霸空兽非但没有消耗到方羽，反而成了方羽的消遣！
“这个方羽……真是棘手。”无祭仙摸着下巴。
相比起先前，他的心境已经没有那么放松了。
方羽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对手。
这一战要是处理不好，整座东狱都要失控！
而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一旦发生，可就不是无祭仙一直在意的面子问题了……将会变成生死问题！
“轰……”
终极牢笼当中，霸空兽再次被方羽甩飞出去，引发爆响。
无祭仙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
而后，缓缓转过身，看向后方。
“光启，永夜，你们这两个废物加王八蛋，开启一个战时领域都要这么久吗？！”
无祭仙的怒吼在悬崖之间回响。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嗡嗡……”
这一刻，一道淡淡的灰芒突然出现，从地面开始蔓延。
域王石
方羽眯起眼睛，握着天道剑，猛地朝上空捅去。
“砰！”
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阵飓风，以巨大的覆盖面朝着无祭仙的位置席卷而去！
无祭仙神色从容，右脚轻轻往前一点。
“噌！”
他这一个动作，宛若蜻蜓点水，在一片虚无的空中点起一圈涟漪。
涟漪迅速扩散，以他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如同一朵巨大的鲜花盛开般，迅速笼罩整个区域。
无祭仙被这股奇特的法则之力包裹在内。
“轰隆……”
方羽轰出的剑气，全部轰在这个区域的外层，引发极为剧烈的轰鸣声。
但是，对处于保护中心的无祭仙而言，这一击并不会带来任何的伤害。
“方羽，你的实力足够惊艳。”无祭仙立于原地，看向方羽，微笑道，“但我认为，你冒头还是冒得太早了。或者，你不该杀入东狱，因为一旦伱杀入此地，那么……东狱就不得不将你视为头号死敌。”
“这并不是因为我想与你为敌，而是……刚才说过的，职责所在。”
“我是东狱镇守者，我必须对你这种行为作出严惩，否则东狱就没必要存在了。”
听着这番话，方羽眉头紧锁。
这个无祭仙，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在重复这类话语。
中心含义只有一个……就是他对方羽出手是职责所在，是无可奈何，而不是有意为之。
“你一直说这些话没用，只要出手了，我一定会把你打趴下为止。”方羽冷声道，“你不会因为多说几句话就能多一条退路可走。”
听闻此言，无祭仙苦笑道：“没想到我这么一点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丢脸。”
“与其想退路，还不如想办法把我按死在这里。”方羽淡淡地说道，“反正只要我不死，今日你们东狱必定出事。”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真动真格了。”无祭仙笑容收敛，沉声道。
方羽也不再言语，抬起天道剑。
“咻！”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间闪到了无祭仙身前的高空位置。
“诛界一剑。”
方羽立于高空，双手握住天道剑，朝着无祭仙的位置猛然斩下！
“嗡！”
剑光从天而降，在虚无之中如同一道天堑产生！
无祭仙瞳孔猛然收缩。
面对这一击，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站在原地！
因为，这一剑连终极牢笼的法则之墙都能斩裂，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法则护盾就能挡下的！
“星散！”
无祭仙双掌合并于身前。
“嗡……”
下一秒，他和他所在的区域直接化作一点点星光，当空散开。
“轰隆……”
诛界一剑斩了过去，却没有击中无祭仙。
方羽转过身，看向后方。
点点星光凝聚。
无祭仙的身形显现出来。
这时候，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权杖。
权杖呈现出全透明的状态，而首部可以看到是一块三角形的晶石。
这块晶石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方羽感到内心噗通直跳！
对方羽来说，只是肉眼所见，或是一道气息……就能让他感到心惊肉跳，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这块晶石所蕴含的法能，似乎能在瞬间就毁掉一切！
包括这个终极牢笼！
“感觉像是星辰吞噬者胸口那块晶石的加强版……蕴含着更加深厚的法能，但不知道跟星辰是否有关。”方羽心道。
“很好奇吧？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专属权杖，我将它取名为无祭权杖。”无祭仙淡淡一笑，说道，“权杖本身并不突出，突出的地方在于上面这颗石头。”
“这块石头可不简单啊，毫不夸张地说，可以拿它换几十个仙域。”
“仙域？”方羽眯眼道，“仙域都能拿来交易？”
对他来说，这是很新鲜的说法。
“噢，我就是打个比方。仙域交易明面上是禁止的，除非……是顶尖大族在谈。”无祭仙微微一笑，“言归正传，我这块石头价值这么高，它叫什么名字呢？”
“它叫……域王石。”
无祭仙在说话的时候，抬起了手中的权杖。
“嗡嗡嗡……”
镶嵌在权杖首部的那块域王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恐怖的气息从中释放。
可以明显感知到，这是一股相当狂乱，极具破坏力的法则气息！
“域王石……”
方羽眉头紧锁。
他还是第一听说。
但是，这块石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是实实在在的。
因此，方羽当然不会怠慢。
他抬起手中的天道剑，对着无祭仙所在。
“从我取出这权杖开始，我跟你的交战就不公平了。”无祭仙淡淡一笑，说道，“我等同于作弊，你的所有力量与法则，都需要在仙界法则的范畴下师释放。”
“而拥有域王石的我……可以说，没有限制。”
说完这句话，无祭仙眼瞳光芒一闪。
“咔！”
方羽直觉一阵极寒袭来。
他的身躯瞬间被冻结在原地，冰寒刺骨！
即便是他这样逆天的肉身强度，仍然能够感受到明显的冰冷！
逆天之物
“滋滋滋……”
方羽的身躯泛起璀璨的金光。
已经入体的寒气，被他快速逼出体外。
但是，外部的冰冷却相当明显。
至少，四肢的确被冻得有些僵硬！
“这么强大的冰寒之力……前所未见啊，感觉强度比得上极寒之泪了。”方羽心想道。
“那是当然，他手里的可是域王石。”离火玉说道，“什么叫域王石，是汲取无数个仙域的法则力量，天然诞生的晶石……诞生在极度偶然之间，而且需要的年月极其久远，从太初到今日，整个仙界内的域王石，恐怕不会超过三块！”
“域王石有什么用？”方羽皱眉问道，“就是当法石用么？”
“当然不止这点作用，域王石最大的作用，先前无祭仙已经跟你说了……就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仙界法则的限制！另外，任何法能通过域王石之后再释放出来，都能得到极大的提升。”离火玉说道，“比如你现在所感知到的冰寒之力，若是没有域王石的加持，对你而言可能连皮痒都无法造成。”
“但是，经过域王石的加持后，就是再普通的法能，也会瞬间提升为整个仙界最强悍的法能！”
“是的，主人，无祭仙目前用的是冰寒的法能……若他接下来动用火焰类法能，那么，伱也会感觉到……极致的火焰法能是怎么样的，也会让你认为那种法能已经超过离火玉。”极寒之泪突然开口，说道。
显然，她这番话就是为了回应离火玉的话。
“那可未必，离火本就是最极致的火焰法能，就算对方有域王石，也必定超不过离火的强度。”离火玉自信地说道。
“那我也一样。”极寒之泪答道。
“你就别嘴硬了……”离火玉讥讽地说道。
“别吵别吵。”方羽眉头皱起，说道，“我想知道，这域王石……会不会认主？”
“认主？”离火玉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这个倒是没有研究过，但就算认了主，只要弄到手……始终有机会将它的痕迹抹除干净吧？”
“不过，要把域王石抢过来，我认为没那么容易，它跟普通的法石可不同，它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还有这回事！？”方羽惊讶地问道，“一块石头有自我意识？”
“整个仙界不超过三块的石头……你以为是普通的石头？”离火玉反问道，“不过既然你有想法，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反正来都来了……”
“你说得对，实践出真知。”方羽赞同道。
远处，无祭仙看着浑身被冰封的方羽，嘴角微微上扬。
他以为自己至少在这一回合内占据了上风，怎么也不会想到，方羽此刻已经在打他手中这把权杖的主意了。
“怎么样，方羽？”无祭仙笑眯眯地说道，“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东狱镇守者，但毕竟资历够老，手里还是能掌握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的……”
“你看起来很得意啊，但是，就这样可限制不住我。”
方羽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冰封之中，他抬起了头。
“咔咔咔……砰隆！”
方羽的身躯表层炸开一层火焰，迅速将冰封完全破开。
“咻！”
方羽手握天道剑，以极快的速度朝无祭仙冲去。
“我知道你是极其强大的体修，但没用，我又不傻，可不会跟你近身交战。”无祭仙右手轻轻一挥，权杖往前一举。
“轰！”
方羽还未冲到无祭仙的面前，就感受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从上空劈落下来！
他的身形急坠直下，体内的骨骼都猛然震动！
痛感非常明显。
方羽皱了皱眉，在空中翻转身躯，看向高空中的无祭仙。
“果然，就算是寻常的力量法则，在通过域王石的加持后，也会提升到极为夸张的程度。”方羽眼神凛然，“我要是少淬体个两三次，说不定刚才那一下就得形神俱灭了。”
“域王石这种东西，确实就像是作弊器一样，拿着它等于开了挂……淬体上百次的体修在这种逆天之物面前，好像不值一提。”
“是的，听起来很不公平，但是……这就是仙界。”离火玉说道，“这种逆天之物，就是存在……当然了，数量也极少，只会掌握在一些顶尖存在的手中，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平衡了。”
方羽在空中稳住身形，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天道剑。
无祭仙不好对付，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你有域王石，我也有升级后的大道法则，看看谁更横吧。”方羽仰起头，看向上空的无祭仙，心念一动。
“嗡！”
他的身躯泛起璀璨的金光。
无数的铭文出现在他的身躯表层，并且开始流转起来！
第六层形态，开启！
“轰轰轰……”
在这一刻，方羽身躯周边席卷起阵阵强劲的风力。
他抬起头，看向上空的无祭仙，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分外明显。
与之对视，让无祭仙心头猛地一抖。
因为，此刻的方羽，身上隐隐释放出来的气息……竟让他感到敬畏！
“他到底是谁！？是人族的谁？！这股气息不像是后辈……”无祭仙内心猛然震动。
方羽目前的形态，散发出的阵阵法则之力，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先前他所说所谓没有限制，实际上是夸大其词。
域王石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无视限制。
可是东狱不行啊。
无祭仙与方羽这一战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一旦闹大，整个东狱都要混乱！
然而目前看来，这一战是不可能不闹大了！
“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无祭仙心想道。
“轰隆……”
然而，他还在思考对策，下方却已经有一颗硕大的金光拳影朝他轰来！
裁决之术
这一拳的强度，比起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强悍！
无祭仙脸色微变，手持权杖，往下拍出一掌。
“嗡！”
经过域王石的加持，他这一掌所释放的仙力强度同样提升到极致！
“砰隆……”
一拳一掌在高空中碰撞，引发剧烈的爆炸！
这两击的强度放在外界能够瞬间毁灭数十颗星辰！
因而，就算是终极牢笼也震动得异常猛烈！
“轰轰轰……”
爆响声中，无祭仙朝着上空继续腾升。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如今，整座终极牢笼都摇摇欲坠。
而他与方羽之间的交战，才刚刚开始。
无祭仙考虑的事情很多。
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在这一战中压制方羽。
以他的地位，他更多要考虑的是……这一战如何收场！
甚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否收场都是个问题！
“轰！”
方羽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无祭仙的位置再次猛冲而来。
在一片混沌当中，其身形如同一道泛着金光的利箭，划破长空。
无祭仙感受到了可怕的冲击力，只能再次将思绪拉回到现实，看向方羽的位置。
“得下死手！”
无祭仙知道，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越久，对他而言就越是不利。
“裁决之术。”
无祭仙眼神凛然，举起手中的权杖。
同时，在他前方的空中，凝聚出一道方形的符印，闪烁着灰白的光芒。
这颗符印的中间位置，是一道晦涩的字符。
正是‘杀’字！
这是无祭仙这位东狱镇守者独有的裁决之术！
放在往常，只有在对付无法通过正常手段处决的囚犯时才会动用。
而‘杀’字诀，在裁决之术当中又属于最强的字诀！
‘杀’诀一出，目标必死！
无祭仙此刻还不是直接动用裁决之术，而是通过域王石来施展‘杀’字诀！
这一击……在无祭仙看来，可谓是必杀技！
说实话，要不是情况太过紧急，无祭仙是不希望直接杀死方羽的。
倒不是他对方羽有什么感情或是特殊关照，只是在他看来，世间一切皆为生。
简单地说，只有生者才存在价值。
一旦死了，那就是死了，一点价值也不会留下。
但事已至此，无祭仙顾不上价值不价值的了。
再拖下去，他自己的价值就要没了！
“杀，无赦。”
无祭仙漠然盯着下方冲来的方羽，身前凝聚的那道‘杀’字诀，通过域王石的力量，猛然扩大。
“嗡！”
一阵嗡鸣声瞬间响彻整座终极牢笼。
方羽感受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当空压来，并且对他形成了无死角的全方位包围！
在这一刻，他通体汗毛竖起。
这是感受到极致危险才会有的表现！
方羽眼神凛然，看向上空。
无祭仙的位置，已经被强光所遮挡。
而气息也被漫天的肃杀之意给掩盖。
“嗡嗡嗡……”
嗡鸣声不断地在方羽的耳边回响，让他产生了头晕目眩之感。
而下一秒，阵阵蕴含着绞杀之力的法则全面轰向方羽！
“轰！轰！轰……”
恐怖的力量，一浪接一浪地轰击方羽的肉身，引发阵阵爆响。
在这个时刻，方羽能够感受到极致的灼热，直接附着在他的皮肤表层。
疼痛感异常猛烈，如同淬体，甚至高于淬体！
方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躯表层，明显覆盖了一层灰白色的火焰！
这种火焰与寻常的法能截然不同，它像是在焚烧方羽的肉身，实际上却直接伤到了神魂！
“噌……”
方羽通体泛着金光，大道灵体也泛起强光。
在大道法则之力的护体之下，这层灰白色的火焰无法真正伤到其神魂。
但换个角度来看，若没有大道法则之力……或者说，方羽还没来得及突破乾坤塔第六层，还未将大道之力升级成真正的大道法则，这一下或许就要被焚灭神魂，身死道消了！
这或许就是疯老头让他有十足把握再来东狱的原因！
东狱的镇守者无祭仙……的确时刻都能带来危险，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除了覆盖在身上的火焰以外，方羽所处的整个区域都进入到一种非常压抑的状态。
不是空间上的挤压，而是一种全方位的限制。
在这个领域内，就算是有一道法则进入，都会瞬间被碾碎！
这就是裁决之术当中的‘杀’字诀的威力！
此诀一出，必杀无疑！
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囚犯，都得在‘杀’字诀中陨灭！
“咔咔咔……”
虽然方羽的神魂并没有受损，但灰白色的火焰覆盖全身所带来的灼烧感，还是让他感到疼痛不已。
但是，疼痛这种感觉……他实在太熟悉了。
再怎么痛，只要不致命，那么……影响就不大！
方羽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落入到被动防守的局面。
就算正在遭到侵蚀，他也得想办法反击，给无祭仙制造足够的压力。
方羽仰起头来，以大道之眼寻找无祭仙所在之地！
很快，他就锁定了位于上空的无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