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人
方羽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没问题，那我之后就让你帮我夺舍某个修士。”
“好！好！我可以做到！我一定能做到！无论对方是谁！”影仙立即说道。
“但在行动之前，我会一直把你困住，不然我怕你跑掉了，又转过头来给我制造麻烦。”方羽笑道，“我最讨厌麻烦了。”
话语之间，他抬起右掌。
“噌……”
一阵蔚蓝的力量覆盖在君天离的身躯上。
君天离本身的神魂已经崩坏，因此，如今的影仙就是君天离，君天离就是影仙。
因此，当极致的冰冷覆盖到身躯上的时候，影仙能够感受到痛苦。
“不……”影仙发出惨叫声。
“咔咔咔……”
方羽面无表情，以极寒之意将君天离的身躯完全冰封。
如此一来，内部影仙的神魂也无法逃离。
“嗖！”
做完这一切，他将君天离转移到储物空间内。
对他来说，影仙或许后面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但不是现在。
而他也绝对不会放走影仙。
这家伙能够轻易夺舍，是个很大的隐患。
放走之后，想要再将其逮到就很难了。
方羽这一下的动作，等于直接解决掉了君天离和影仙。
他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噬空兽。
此时的噬空兽，大口已经收回到正常状态。
巨大无比的永夜星，的确就这么消失在星空当中了。
但噬空兽的体型却迟迟没有缩小。
它留在原地，似乎在发愣，一动不动。
“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方羽眉头皱起，不无担忧地问道。
“汪！”
贝贝跳到方羽的左肩膀上，轻吠一声，甩了甩爪子。
这个动作，似乎在说噬空兽没事。
“可问题是，它看起来不像没事啊。”方羽眉头皱得更紧，说道，“怎么动都不动了？”
“嗖……”
方羽朝着噬空兽的位置飞去。
……
蛮荒界，五大荒域内。
在那股引力消失之后，天穹的漆黑也迅速消散。
众多修士只看到那道巨大的黑斑慢慢收敛，最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天空，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那股笼罩在五大荒域亿万生灵头顶上方的恐怖威压，就此消散。
与此同时，那些受到操控而在相互残杀的修士们，也在短暂地昏迷之后，恢复了神智。
地面仍然还是一副崩碎的模样。
但至少，不会再有修士死去。
原本足以让蛮荒界毁灭的危机，似乎就此解除了。
北荒，中心区域。
众位仙王仰头看着天穹，又相互对视，脸上除了震撼之外，还是震撼。
蛮荒界内的亿万修士或许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是谁解除了这次危机，拯救了他们的性命。
但在场这些仙王却很清楚。
方羽，是方羽解除了这次危机，拯救了整个蛮荒界！
让他们众位仙王都束手无策的情况，方羽却独自解决，而且……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蛮荒界外的星空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从今日之后，他们不会再高看自己，更不会把仙王这个身份看得有多重要。
在方羽面前，他们这些仙王……什么都不是。
“老方……果然还得是你啊。”林霸天轻轻摇了摇头，感慨道。
他伸了个懒腰，却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捂着自己的头颅。
阵阵剧痛，在他的体内出现。
林霸天知道这是什么信号。
他得抓紧时间了。
而另外一边，凝颜面露欣喜之色。
在危机解除之后，她心中压着的大石也消失了。
“师尊，方羽真的做到了……”凝颜睁大双眸，看着姬踏雪，说道。
姬踏雪点了点头，说道：“他肯定能做到的，因为……他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啊。”
……
“喂。”
星空中，方羽来到噬空兽的面前晃动，还挥了挥手。
噬空兽双瞳泛着蓝光，仍然一动不动。
在此时的它面前，方羽的确渺小到连尘埃都不如，看不到也正常。
但方羽知道，噬空兽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正常。
稍微想一想也知道，把这么大一颗永夜星吞进去，没有一点副作用是不可能的。
“贝贝，我再问一次，你确定噬空兽没问题？”方羽想了想，将贝贝捧到手里，问道。
“汪汪！”
贝贝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定。
“那它为什么会这样呢？”方羽疑惑道。
“汪！”
贝贝挥了挥爪子，转过头去，突然开始摇晃起尾巴。
“汪汪汪！”
贝贝拽着方羽的衣服，朝一旁飞去。
方羽还未反应过来，看向前方的噬空兽。
只见噬空兽的大口又缓缓张开了。
如同黑洞一般的大口内，散发出极度可怕的威能波动。
“闪！”
方羽知道了贝贝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旁边闪去。
而噬空兽此刻也仰起头来，大口迅速扩大。
“砰隆……”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巨型法能从大口之中汹涌喷出，朝着远空射去。
这一击的恐怖威能，把已经闪出去很远距离的方羽都给掀翻！
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蛮荒界五大荒域，再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轰轰轰……”
星空都因为这一击而出现了大片的空间扭曲！
“原来一动不动，是在酝酿这一下的……饱嗝？”
方羽在被掀飞出去的过程中，睁大眼睛，惊讶万分说道。
草包仙王
噬空兽大口轰出的法能，不断地朝着远处的星空轰去。
星空当中，存在无数的星辰。
这一大股威能最终会到达何处，沿途是否会破坏部分星辰，皆无法预估。
方羽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就噬空兽这一下饱嗝，不说能毁掉大半个蛮荒界，能毁掉大半个北荒是一定的！
“轰轰轰……”
星河震动。
方羽被那股威能不断地轰退。
而蛮荒界内的五大荒域，震感也极其强烈。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那股把他们吸扯上去的引力，这一下的震感也在可接受范围内了。
而蛮荒界内的亿万生灵，绝大多数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北荒中心区域这群仙王，此刻脸色皆变，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难道方羽没有彻底解决掉永夜星和君天离？
虞长青与舞升容对视了一眼，皆要升到高空观察情况。
但就在这时，震动减弱。
他们仰起头来，看到天穹之外，有一道黑线闪烁，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而地面的震动，也很快减弱到完全平稳的状态。
只不过，这一次的平静，谁也不敢保证是否就是真正的平静。
……
星空之中。
在打出一个‘饱嗝’后，噬空兽大口合上，总算是动了起来。
它转过头看向方羽的位置。
方羽正在慢慢飞回到噬空兽的身前。
而贝贝则是趴在了方羽的头顶上。
噬空兽又一次张开口，似乎想要咆哮一声。
但似乎是接触到贝贝的一个眼神，它立即闭嘴，低下了头。
“嗡嗡嗡……”
一阵光芒闪烁。
噬空兽的体型急剧缩小。
最终，变回到一只幼犬的模样，落在了方羽的肩膀上。
“这就搞定了？”
方羽侧头看向噬空兽，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吞了这么大一颗星辰，只是打个饱嗝就舒服了？”
“汪……”
噬空兽趴在方羽的肩膀上，显得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当初还在地球上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这反倒让方羽放下心来。
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永夜星蕴含着如此磅礴的法能，就这么一口吞下去而没有任何副作用，那才是见了鬼了。
“干得不错，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第一个给你吃。”方羽微笑道。
“呕！”
噬空兽居然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你现在是饱到想吐，但总有饿的时候。”方羽笑眯眯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这个奖励多值钱了。”
“呕！”
噬空兽仍在作呕。
方羽不再说话，转过身，朝着蛮荒界的方向飞去。
……
北荒中心区域。
一众修士都担心着是否还会有突发的情况出现。
但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迅速俯冲下来。
他们没有再等来突发情况，而是等来了方羽。
“主人！”
寒妙依第一个冲到了方羽的面前。
而方羽则是转头看向林霸天的位置。
此时的林霸天，神色有些凝重，眼神也显得有些阴沉。
方羽微微皱眉。
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做。
“方羽，你成功了……你击败了古擎天，又解决了永夜星给蛮荒界带来的危机。”
姬踏雪没有来到方羽的面前，而是在较远的位置，面带微笑地传音道。
方羽看向姬踏雪。
在这一刻，他总感觉姬踏雪跟记忆中的某个存在的形象重叠到了一起。
可问题是，姬踏雪的模样并不存在于记忆之中。
“主人，你没事吧！？”
寒妙依抓着方羽的肩膀摇了摇，问道。
方羽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寒妙依，说道：“本来没事的，现在肩膀被你掐痛了。”
寒妙依立即松手，随即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笑意，说道：“主人肉身这么强，我就是认真跟你打都你都不会痛！”
“嗖嗖嗖……”
虞长青，舞升容，还有上源卿都飞到了方羽的身旁。
“方羽……”虞长青开口。
方羽又看了一眼林霸天的位置。
林霸天与方羽对视一眼，身形闪烁，消失不见。
方羽眼神微动，立即开口道：“几位仙王，我还有点事情要做，等我处理完了再跟你们聊。”
“你们也先跟着虞仙王回虞家。”
方羽对寒妙依还有祭九天说道。
“嗖！”
说完，还没等答应，他就离开了原地，消失在众多修士的面前。
寒妙依本来还想说话，却没来及的说，愣在原地。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方羽是去找林霸天这个好朋友了。
“哼。”
寒妙依冷哼一声，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
方羽离开了原先的位置，跟随林霸天的指引来到一处空地。
虽然地面崩裂，但并不阻碍他们交谈。
“老方。”林霸天看到方羽过来，微笑道，“你就不是人族的希望，你是全位面的希望！妈的刚才那局面我真以为蛮荒界要完蛋了……还得是你出手才能解决啊，那群仙王真的是草包都不如。”
遵守诺言
“现在不用到小世界里面谈了么？”方羽环顾四周一圈后，问道。
“……不需要了。”林霸天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已经没用了，我早就暴露了。”
听到这话，方羽眼神微凛，说道：“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哈哈，其实他们也没什么能做的，反正他们现在也奈何不了我。”林霸天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有一点，他们随时可以让我离开这里。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让你过来见我，我得带你去找楚天心前辈。”
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
林霸天应了一声，抬起右掌。
“嗡……”
一阵黑气释放，一道漩涡出现在林霸天和方羽的脚底下。
“我们死兆之地的通道是很冰凉的，你得适应一下……不过就你那变态的体质，应该也不会感觉到冷。”林霸天笑道。
“嗖！”
下一秒，方羽和林霸天的身形一同被卷入到漩涡之中。
随后，就是一条漆黑的通道。
正如林霸天所说，这通道内充斥的都是极致冰冷的黑暗之力。
若非方羽拥有逆天的体质，在这种通道内说不定还真的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通道并不长，没多久就到了出口。
方羽和林霸天从中飞出，落在了厄灵巢穴之中。
楚天心所化的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就躺在巢穴的中心位置，一动不动。
方羽看着这只怪物，眼神闪烁。
“老方……这就是楚天心前辈，也被称为……厄灵。”林霸天眼神中蕴含着悲伤，说道。
“楚天心……”
方羽并没有忘记，当初他得到本源残片后见到的护道者之一，楚天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楚天心……居然是这副模样。
这期间，到底受过多少的折磨？
方羽和林霸天一步一步地朝着楚天心走去。
“呃……”
这时，楚天心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发出一阵低吼声。
它只要发出声音，一定带着喘息，似乎无时无刻都处于痛苦之中。
“楚前辈，这是方羽，你应该知道他……”林霸天开口道。
他跟楚天心打过交道，他知道楚天心在某些时刻是能够保持一定神智的。
只不过，时间非常短。
林霸天直接说出方羽的名字，就是为了出动楚天心的神智。
果然，在听到‘方羽’二字后，楚天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抖动了一下。
它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球直直地盯着方羽。
随后，它缓缓坐起身来。
方羽和林霸天距离它都很近。
“要小心一点，楚前辈只有很少的时间能够保持理智……”林霸天提醒道。
方羽点了点头。
“方……羽？”
这时，楚天心发出了声音。
它的声音还是跟之前一样嘶哑，带着痛苦的喘息。
“是我，楚前辈，我得到一块本源残片，在里面见到了你留下的一道意志，知道你是我的护道者之一。”方羽说道。
“本源……护道者……我已不配。”楚天心艰难地说道，“你……见过古擎天了？”
听到这话，方羽与林霸天都愣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楚天心会突然提起古擎天。
但在古擎天临死前，方羽吸收其本源时，看到了一些记忆片段。
在那些记忆片段当中，古擎天的确见过楚天心。
而且，从话语之中能够听出来……古擎天曾经的道侣楚灵竹，正是楚天心的女儿。
对于楚灵竹之死，古擎天毫无疑问要背负责任。
“楚前辈，我已经见过古擎天……并且与他交过手。”方羽答道。
听到这话，楚天心低下头，看着方羽，说道：“你能站在这里……你赢了。古擎天……怎么样？”
“古擎天……”方羽看了林霸天一眼，答道，“死了，他被位面法则降临的惩罚所击溃。”
林霸天有些紧张地看着楚天心。
他感觉楚天心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失控。
毕竟，古擎天怎么说也是他曾经最看好的后辈，还是他女儿的道侣。
不管出于何种情绪，都有可能导致本就难以控制神智的楚天心变得更加癫狂。
然而，出于意料的是，楚天心表现得极其冷静。
它没有太多的动作，而是说道：“他死了……他，留下了什么……”
“他把他的第二本源给了我，说里面有仙界烙印，能让我前往仙界。”
面对楚天心，方羽没有任何的隐瞒。
在他看来，楚天心这位护道者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威胁。
甚至于，是最值得信赖的存在之一。
“好……好……他遵守了他的诺言。”
楚天心轻轻点头，答道。
它的语气中，除了欣慰以外，却也有悲伤。
诺言？
方羽和林霸天脸上都有疑惑之色。
古擎天与楚天心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过什么协议么？
“楚前辈，我想知道，你所说的诺言是什么？”方羽问道。
不知是否因为方羽的到来，楚天心比过去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最后的护道
听到方羽的问题，它低下头，语气平缓地说道：“古擎天许诺，若他不得不与你一战，他一定会全力以赴。若你不敌他，意味着你不是合适的人选，你……没有资格成为人族的希望。”
“接下来，他会以他的方式完成复仇。”
“他的复仇不是为了人族，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我们这些因为他而被害的……人。”
“若他不敌你，意味着你比他更强，你的确是人族的希望……那么，他会心甘情愿地赴死，并且……把希望留给你，帮助你前往仙界……”
这番话，让方羽眼神闪烁，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他的许诺，我并不信任，在我心中……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我憎恶他，我痛恨他……但他最终还是遵守了诺言，我很欣慰，他在最后时刻……记起了他人族的身份，保护了你……人族最后的希望。”楚天心断断续续地说道。
“保护？前辈你是不是用错词了？古擎天最后试图动用一个非常逆天的手段来对付方羽啊……要不是位面法则降下惩罚，方羽已经……”
这句话说到一半，林霸天就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闭嘴。
他睁大眼睛，看向方羽。
“老方，难道古擎天最后动用那一招……就是为了吸引位面法则的注意？”林霸天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但内心也在震动。
古擎天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显然还有余力。
他动用的那一招，像是一个传送门，只是开启了部分，就释放出非常恐怖的气息。
不管传送门内是什么东西，那必定都是远远超出这一层位面的存在！
以古擎天的眼界和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会引来位面法则的严惩！
但他仍然选择了这么做……显得很不理智，像是……自杀。
如今，听到楚天心的话，方羽回忆起那个时刻的古擎天……的确有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尤其在被位面法则降临的力量穿透之后，他就想如释重负一般，彻底放松下来。
“当时的情况，可能是你们两个都已经被位面法则盯上了，继续打下去……你们可能都会受到位面法则的惩罚，这样一来……对于域上那些老狗来说，就是最完美的局面，人族的两个最强者拼得两败俱伤……”林霸天沉声道，“古擎天最后的动作，就是为了把位面法则的所有怒火和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受到牵连。”
“而域上那些老狗的如意算盘也就打不响了。”
方羽知道，林霸天所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他最后做出这个选择，其实也算是对域上那些老狗的复仇吧……他不甘心被一直操控。”林霸天摇了摇头，叹息道。
楚天心直直地看着方羽，说道：“古擎天遵守了他的诺言，他也成为了你的护道者之一，他的本源……已经融入你的体内……希望，你是希望……方羽，你要记住，人族已经没有别的人选了……你是最后一个……你不能倒下，不能退缩……不能跪下！”
“你之前的路，走得可还顺畅？”
楚天心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方羽回过神来，答道：“还算……顺畅。”
“前面的路……有很多前辈在为你开路，所以才会那般顺畅……但到了域上之后，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古擎天拥有妖孽的天赋，可他受到的针对太多，实在无法为你在仙界铺路……倒在了仙界之前。”
“你一定要记住，仙界之中……人族即是原罪。”
“你一定要坚持你的本心……相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你活着，人族就有希望。”
“我明白，楚前辈，我一定会做到。”方羽低下头，答道。
“我……呃……”
楚天心还想说话，但它的神智再次出现了波动。
它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颅，跪在地上，身躯颤抖。
“离开……你们离开！”楚天心吼道。
方羽看着楚天心，想要出手。
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如何来解救。
开启大道之眼后，他能够看到的也只是楚天心目前的状态，内部没有任何的法则附着。
这意味着，楚天心现在就是这副模样……
“如意青莲有没有办法驱散他身上的咒印……”方羽心想道。
“如意青莲的能力是净化，你想让他快点消失吗？”离火玉的声音响起。
“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够解除？”方羽沉声道。
“有，找到对他施加咒印的那个家伙，让那个家伙亲自解除，就是唯一的办法。”离火玉说道。
听到这话，方羽想起古擎天的记忆片段中，也提到过这一点。
古擎天说他已经在仙界锁定了几个可能对楚天心施加咒印的大族……但这段记忆并不清晰，只是一闪而过。
“老方，我们还是退后一点，或者离开……我们不离开，楚前辈就会一直跟那股癫狂的意志交战，更加痛苦。”林霸天沉声道。
“那就……先离开。”
方羽深吸一口气，对着楚天心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便与林霸天往后退去，离开了厄灵巢穴。
我不是我
离开厄灵巢穴后，方羽和林霸天来到了一处空地。
“老方，楚前辈的情况怎么样？你刚才也见过他了，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解救他？”林霸天问道。
方羽摇了摇头，答道：“他的情况很复杂，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体内的咒印已经没有痕迹了，想要解救他……目前唯一的方式，可能就是找到给他施加咒印的存在……让其主动解除咒印。”
“这样啊……”
林霸天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古擎天当初的记忆，我或许还能想办法找回部分。”方羽说道，“毕竟他的本源已经被我吸收，而在古擎天的记忆中，他在仙界调查过是谁对楚前辈施加了咒印，已经有些眉目。”
“等到了仙界，我会按古擎天的记忆去找那几个大族。”
“嗯，也唯有这么做了。”林霸天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样，楚前辈至少还活着……虽然活着对他来说很可能是更大的痛苦。”
想到楚天心目前的状态，方羽的内心也很沉重。
作为他的护道者之一，楚天心如今的处境可谓极其艰难。
而他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老方啊，之前我问你，古擎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感觉现在自己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了。”林霸天仰头看向天穹，叹息道，“其实他就是个普通人啊。”
“当然，他的天赋不普通，我说的是性格，不能说他是好人或是坏人……就是普通人。”
“他起初也保持了本心，也有尊严，但面对人族孱弱的现实，最终还是被压弯了脊梁，一度接近于变节。但到了最后，在善恶之前，他还是偏向于倒向善这一边……说实话，把我放到他的位置，我不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
方羽看着林霸天。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林霸天对于古擎天充满同情，或者说……同理心。
而他也明白林霸天为何会这样。
“你的情况如何？”方羽没有再讨论古擎天，而是将话题转移到林霸天身上。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都非常想要询问，但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出来的。
林霸天看向方羽，露出笑容，说道：“我的情况？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死也死不掉，但活也活不好……”
“我有没有能帮到你的地方？”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林霸天轻轻摇头，答道：“我的情况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目前这种状态也挺好的，至于未来……那就未来再说。”
“你之前说你受到监视不能与我表现出认识的模样，可现在你已经暴露了与我的关系……这样会让你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方羽继续问道。
“惩罚？他们其实也没什么能够惩罚我的手段了。”林霸天笑了笑，答道，“当然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接下来，我可能就得离开蛮荒界了。”
“你会去哪里？”方羽问道。
“短时间内还不清楚，但肯定死不了。”林霸天说着，走到方羽的身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老方，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不如我们拥抱一个吧。”
“以你的天赋，肯定能到仙界。”方羽答道。
“可现在我已经不是我了啊……”林霸天又叹了口气，似乎感应到方羽的目光，他又说道，“老方，你知道我向来乐观，哪怕死了嘴巴也是硬的……如今我唉声叹气，其实也不是因为我变得悲观，只是我觉得未来……算了，不说了，谁都没法预测未来。”
方羽看到林霸天这副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就跟林霸天自己所说的一样，他向来乐观。
哪怕面对很可能丢掉性命的危局，都还能嬉皮笑脸来对待。
可这一次在蛮荒界见面，方羽却在林霸天身上看到了消极，悲伤，还有无奈的情绪。
这些情绪，在过去的林霸天身上是极少出现的，甚至可以说……从未出现过。
以方羽的对林霸天的了解，若不是有确切的坏消息，是绝无可能变成这样的。
只是，方羽提起好几次，林霸天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林霸天数次不回答这个问题……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方羽不会选择继续追问。
他知道林霸天不肯说，一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
“不管怎样，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必须要告诉我。”方羽说道，“本来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些话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是啊，这些话不用说，我都明白。”林霸天点头道，“老方，无论如何……现在你可是人族的独苗了，到了仙界之后，得多加小心啊……古擎天那样的天才，在仙界尚且被逼迫到只能当狗，你在蛮荒界内已经暴露了身份，到了仙界……必定也会遭到很多的针对，你的处境有可能会比古擎天还要糟糕。”
“可惜我帮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
巨大损失
林霸天说着，又拍了拍方羽的肩膀。
这时，他突然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头颅。
方羽眉头皱起。
“没事，没事……只是在催促而已，妈的催个鸡毛啊。”林霸天抬起头来，骂了一声。
方羽能够感受到林霸天的强颜欢笑。
“老方，我真的不能再待了，不然真要被折磨死。”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
“……好。”
方羽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这位挚友，他发现能说的话，能做的事情都不多。
这让方羽切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
他把永夜星这个问题解决了，拯救了蛮荒界亿万生灵的性命。
偏偏对于自己最熟悉的挚友，他却帮不上半点忙。
林霸天往前一步，与方羽碰了碰肩膀。
“从地球开始，到大天辰星，再到蛮荒界……我们兄弟两个是有缘分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会再见面。”林霸天笑道，“所以没必要太伤感，或者说……没必要提前伤感，等我们两个当中的一个死了再伤感也不迟。”
“你肯定不会死。”方羽说道。
“你也一样，我们两个绝代双骄，怎么可能轻易被弄死？哈哈哈……”林霸天仰天大笑。
此时的他，脚下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光漩涡。
漩涡缓缓变大，释放出阵阵阴冷的气息。
被漩涡吸进去，似乎就会进入到一个绝对黑暗的空间，暗无天日。
“对了，老方，别忘了找到冷寻双啊。”林霸天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她对你很重要，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啊。”
冷寻双。
听到这个名字，方羽内心一震。
的确，如今他已经快要离开蛮荒界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冷寻双。
冷寻双难道不在蛮荒界内么？
或者……只是方羽还没有找到？
“老方，这件事可是关乎你的终生幸福，可别掉链子啊……”
林霸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羽往前望去，他已经消失在面前。
“咻！”
那道黑光漩涡忽地消散。
林霸天的气息，荡然无存。
方羽看着林霸天消失的地方，心情很复杂。
在蛮荒界内能够与林霸天再次见面，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可这一次见面，相比起之前……他感觉林霸天的心事更重了，也更加消沉了。
林霸天目前的处境到底有多恶劣，他不知道。
只是，他的内心有一种直觉，下次见到林霸天的时候……情况或许会比如今更加糟糕。
但如今的局面下，未来本就是一片未知数。
方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没有办法预测任何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穹。
厄灵巢穴所在的位置，乃是一处独立的空间。
这个地方，应该是古擎天刻意为楚天心所打造的。
看起来像是困住了楚天心，实际上却是保护了楚天心，不让它到处去，最大程度地避免其受到伤害。
并非害怕哪些修士或势力伤害它，而是怕它触犯界域法则或位面法则。
方羽目前还没有办法解除楚天心身上的咒印。
因此，他只能让楚天心继续留在厄灵巢穴内。
等日后他到仙界找到了施加咒印的存在，再回来将楚天心解救……这是最好的选择。
……
北荒，虞家。
在永夜星消失，君天离死后，那些被操控神智的修士就恢复了正常。
被破坏的虞家族界正在修复之中。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是，对虞家或者说……整个蛮荒界而言，损失仍然极其惨重！
半日的混乱，让虞家这样的仙王势力都损失了超过四分之一的成员！
彻底死绝，无法复生！
仙王势力尚且如此，其他中低层势力的伤亡数量只会更大。
永夜计划，至少让蛮荒界损失掉了三分之一的生灵！
这样的一次灾难，哪怕放在蛮荒界的历史当中，都能稳稳排在第一，远超邪灾带来的伤亡！
但特殊之处在于，死亡是相互残杀而产生的结果……
而绝大多数被操控的修士，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被操控的……
大堂内。
虞长青，虞南修，以及一众长老和核心成员皆在此处默默等候。
包括虞长青在内都是站着的，神色肃穆。
小鲤鱼也来到了大堂，跟着虞霜儿站在了侧边，没有作声。
其实她并不知道在这里站着是要做什么，只是知道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
寒妙依，祭九天也都站在大堂内。
他们站在另外一边。
寒妙依东张西望，只感到无聊。
“主人怎么还没回来？跟那个林霸天跑到哪里去了？”寒妙依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嘟起嘴，心情再次变得恶劣。
没一会儿。
“嗖！”
一道身影在大堂中间显现出来。
大堂内的所有虞家成员脸色皆变，望了过去。
出现的果然就是方羽。
“聚集这么多修士干什么？”方羽环顾四周，问道。
“我们虞家，必须感谢方尊者出手相救。”虞长青抱拳，鞠躬。
我不在乎
放在以往，让一位北荒仙王亲自鞠躬道谢……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虞长青不仅鞠躬，而且还尊称方羽为‘尊者’！
让一个仙王如此卑躬屈膝……只能说明，方羽先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彻底征服了虞长青。
虞长青行礼之后，在场的其余虞家成员也跟着鞠躬行礼。
他们的神色无比恭敬，眼神中也带着真诚的感激。
“行了行了，我也不专门为了救你们而出手，只是顺带而已。”方羽说道。
“若没有方尊者，整个蛮荒界都会毁于一旦。”虞长青说道。
“那不至于，真要到那种地步……位面法则会出手的。”方羽微笑道。
“小黑！”
小鲤鱼跑了过来，抓住方羽的手臂摇晃，非常激动。
“小黑，你果然做到了！你救了我们虞家，不对，你救了整个北荒……”小鲤鱼双眸睁大，眼珠子闪烁着光芒，“你真的太强了……”
这时候，寒妙依走上前来，抓着方羽的另外一只手臂。
“主人，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寒妙依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看着面前的寒妙依，方羽内心一动。
他突然想起，没有仙界烙印，就没有办法前往仙界。
那么，寒妙依身上也没有仙界烙印，是否就没办法带着她前往仙界了？
还有在他储物空间内昏迷不醒的林道尘，又要怎么处理？
想到这些问题，方羽便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些事情要处理。”方羽对虞长青说道。
“好，我会给你安排。”虞长青立即答道。
……
方羽来到了虞家的一处秘境。
这里只有他，绝对安静。
方羽的意识进入到储物空间内，查看林道尘的情况。
林道尘的身体恢复情况相当不错。
只是，始终没有醒过来。
方羽不能强行去唤醒林道尘，这样有可能适得其反。
“师兄还需要继续休养，我也不能带他前往仙界，只能把他留在蛮荒界内……”方羽心想道。
但留在蛮荒界内，感觉不够稳妥。
并非不信任虞家或是南荒的凌步凡……只是，这里离仙界太近了。
方羽未来到了仙界，必定会与很多势力发生冲突。
这些势力若是知道林道尘还在蛮荒界内，一定会想尽办法以林道尘的安危来威胁方羽。
方羽不能让林道尘处于这种危险当中。
而且这样的危险，同样会转嫁到虞家或是凌步凡那边。
哪怕虞家是仙王世家，也不可能与仙界的势力对抗。
更何况，每一位仙王都是被篡改后的大道法则捆绑的奴隶。
那些域上大族真想做的话，轻易就能控制虞长青这些仙王……
“不能把师兄留在蛮荒界，得把他送到更加隐秘和安全的地方……”方羽眯起眼睛，思考起来。
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他想到了大天辰星！
他要返回大天辰星一趟，将林道尘留在那里！
大天辰星处于非常低的位面，仙界的势力很难找到那里去。
就算找到，在多重位面限制之下，他们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相当有限。
简单地说，就是仙界势力的手没办法伸得那么长！
但想到怎么安置林道尘后，却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寒妙依。
身为神魔体的寒妙依，要是把她单独留在蛮荒界或是其他地方……一定会出问题。
而且就现在的寒妙依，绝对不愿意离开方羽的身边。
“看，我早说了吧，你把神魔体带在身边，迟早会遇到这种难题。”
这时候，离火玉的声音响起。
“你……”方羽正想说话。
“主人，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极寒之泪那冰冷的声音也响起。
“哦？你有办法？”方羽惊喜地问道。
“我没办法。”极寒之泪冷冷地答道。
“……”方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根本不需要想办法。”极寒之泪又说道，“神魔体的体内存在仙界烙印，因为它本来就诞生于仙界。”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话，方羽有些呆愣。
“神魔体的来源就是仙界的神族与魔族，但具体如何诞生……就不清楚了。”极寒之泪说道。
“这样啊……”方羽缓缓点头。
但这样又会带来第二个问题。
寒妙依到了仙界，是否会引起神族或是魔族的注意？
神族与魔族对她的态度会是如何？
把寒妙依带到仙界是好的选择么？
可不带她上去，她留在蛮荒界迟早会惹出祸患。
那么当初把她带走的举动就毫无意义了。
方羽思索再三，决定让寒妙依自己选择。
……
“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前往仙界啊主人！”寒妙依听到方羽的问题，召集到跺脚。
“砰！砰！”
整个秘境都在震动。
“你先别急，我又没说不让你跟我上去，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方羽说道，“你得知道，到了仙界之后，你有可能会遇到神族，也有可能遇到魔族，到时候他们会怎么看待你？说实话，我没办法预估。”
“无所谓！我才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呀，主人。”寒妙依一脸坚定地说道，“总之我一定要跟着你！”
羽尊归来
方羽看着寒妙依，心中也有了决定。
的确，把神魔体留在蛮荒界或是其他地方，迟早会闹翻天。
尤其寒妙依现在对他的依赖已经非常高，不把她一同带到仙界，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至于到仙界后会遭遇什么情况，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主人，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我，我就……我就出去乱杀生灵！我把蛮荒界都灭了！”寒妙依见方羽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赌气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方羽微微一笑，反问道。
寒妙依一看到方羽的笑容，就感到害怕，立马就低头认错，委屈地说道：“我不是威胁……可，可我绝对不能留在这里，主人！我一定要跟着你！”
她抱着方羽的手臂，使劲地甩动。
“你这又是哪里学的动作？要不是我淬体一百多次，手臂骨骼都得粉碎。”方羽抽回手臂，皱眉道。
“我这点力量对主人来说算什么呀？”寒妙依说道。
“行了，我会带你到仙界，但前往仙界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别的地方。”方羽说道。
“太好了！”寒妙依高兴到跳了起来，然后又反应过来，问道，“主人你还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就别去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让寒妙依跟着返回大天辰星，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
寒妙依知道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
虞家，秘境之中。
在方羽的要求下，寒妙依已经离开。
想要返回大天辰星，办法有很多。
通过贝贝，或者通过存在于方羽体内的大天辰星的源晶都可以做到。
方羽希望速度更快一些，便唤出了贝贝。
“汪汪！”
贝贝双目泛起光芒，在空中缓缓凝聚出一道圆环印记。
看着面前的圆环印记，方羽没有犹豫，直接穿了过去。
……
大天辰星，羽化门所在的岛屿外的空中。
“嗖嗖嗖……”
一道圆环印记缓缓显现。
“咻！”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中闪出。
正是方羽。
跨域多层位面，回到大天辰星。
方羽悬浮于空中，看着面前这座岛屿。
蓝天白云，以及岛屿周边的绿海，还有清新的空气。
一切都很平和，美好。
方羽看向岛屿上的情况。
就如同地球上的大宅，羽化门在交给小风铃打理之后，显得生机勃勃。
绿草，植被，以及各种各样的花朵，将羽化门的场景点缀得五颜六色，风景优美。
能够清楚地看到，羽化门内有不少穿着蓝色服饰的修士在走动。
“嗖！”
方羽没有停留太久，朝着羽化门的大门飞去。
“嗡嗡嗡……”
还未接近，位于岛屿边缘的法阵就被触发，泛起强光，形成了护罩。
“是谁！？”
立即有一大群修士出现在大门前。
他们满脸警备，仰头看着出现在前方空中的方羽，如临大敌。
“这些都是人族修士么？”
方羽微微眯眼。
自从离开大天辰星后，他对羽化门的发展就没有了解了。
当然，在他离开大天辰星之前，这里的人族已经稳稳站住了脚跟。
除掉那些大族之后，没有谁还敢针对人族。
“你是谁！？”
为首的一名羽化门修士，沉声问道。
方羽立于空中，看了一眼羽化门内建造的一尊雕像。
那应该就是他的雕像。
可眼前这群修士居然认不出他来，还真是有点滑稽。
“我叫方羽，你们大概……都知道我的名字吧？”方羽微笑道。
“方羽……”
听到这个名字，这群修士面面相觑。
随后，有部分修士抬起头，睁大眼睛观察着方羽，脸色变了。
“是，是羽尊！羽尊！”
一名修士激动地喊道。
其余那群修士回过神来，也都露出激动的神色。
在回过神来后，他们才意识到面前的修士，就是他们羽化门内那尊雕像的本尊！
那是值得他们整个大天辰星的人族膜拜的存在！
也是大天辰星的传说！
羽尊！
“这，这……羽尊，怎么会是羽尊……”一名修士脸色变幻。
他总感觉羽尊这样的存在不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可在大天辰星内，又有谁敢冒顶这个身份？
“干什么干什么？一大早就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知不知道主人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家伙，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拜见风铃奶奶！”
一众修士立即单膝下跪，神色无比恭敬。
“哼哼……”
一个小女孩大摇大摆地从后方走出。
她背着双手，用恶狠狠的眼神扫视两旁的修士，正要说话，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到了前方空中的方羽。
这一下，她如遭雷击，整个身躯定在原地。
“主，主人！？”
小风铃双眸睁大，婴儿肥的脸上布满惊讶。
“砰！”
下一秒，她便如同一个小炮弹般朝着方羽的位置扑去！
故人相见
“主人……呜呜呜……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哇……”
小风铃直接扑在了方羽的身上，涕泪横流，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羽化门门前仍然跪着的那群修士都呆愣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风铃奶奶’从来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哪里会有这般脆弱的表现！？
但是，从小风铃口中的‘主人’称呼，他们便能确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年轻男人……真的就是大天辰星的传说，羽尊！
羽尊回来了！
他们羽化门的真正门主！曾经横扫大天辰星的存在！
“呜呜呜……主人。”小风铃紧紧抱着方羽不松手。
“好了，我这身衣服是干净的，别弄脏了。”方羽说道。
小风铃抬起头，大眼睛通红，说道：“主人，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怎么都不哭一下的……搞得我很没面子……”
“你现在还懂要面子了？”方羽伸手掐住小风铃脸上的肉，问道。
“疼疼疼！”
小风铃捂着脸挣扎着往后退。
这时候，羽化门外部的防护法阵也收回了。
“嗖嗖嗖……”
方羽带着小风铃从空中落下，落到羽化门前。
“羽化门弟子，拜见羽尊！”
这时候，面前的十余名修士在方羽面前双膝下跪，磕头行礼。
他们的声音很齐，语气中充满恭敬。
“起来吧，不用喊我羽尊，叫我方羽就行了，实在要尊称那就方先生，什么羽尊……不好听。”方羽说道。
这群修士这才敢抬起头来，用无比崇敬的眼神望着方羽，就像望着一尊活着的神祇。
对他们来说，方羽这样的存在，是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的。
可现在，方羽却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距离数米的位置。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虚幻。
“刚才我听他们称呼你为奶奶。”方羽看了一眼小风铃，说道。
“那当然，主人你什么辈分？我身为你的得力助手，辈分肯定也得高！”小风铃仰起头，骄傲地说道。
“那你品味还是挺独特的，一般人很讨厌自己被喊奶奶。”方羽笑道。
“哼，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是小风铃！”小风铃更加骄傲了。
“行了，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情，我们先进去了。”方羽对面前这些修士说道。
“是！羽……方先生！”
这群羽化门弟子齐声答道。
方羽单手抱着小风铃，朝着羽化门的内部走去。
“主人，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把羽化门改造得非常完美，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什么……”小风铃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一副邀功的模样。
“准备什么？”方羽装傻问道。
“就是那些东西，我喜欢的那些东西。”小风铃嘿嘿一笑，说道。
方羽一直往前走，就走到了一处广场。
这里立着一尊雕像，正是方羽的形象。
“这也是你立的？”方羽问道。
“嗯！”小风铃点头道，“当然是我！”
“把他撤掉吧，羽化门实际上不是我创立的，要立……也是立林寻羽和林霸天的雕像。”方羽微微眯眼，说道。
“他们……嗯，我不知道林寻羽长什么样子呀。”小风铃答道。
“到时候我告诉你。”方羽说道。
从广场走过，一路往前，便是往山上走的一条小道。
“主人，冷韵妹妹，紫南妹妹都在上面，至于其他人……都在闭关，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叫出来？”
上山的时候，小风铃问道。
“不用了，我就跟她们见一面，然后就得离开。”方羽说道。
“啊！？你才刚回来，又要离开！？”小风铃脸色一变，抓紧了方羽的肩膀，说道，“主人！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们了！？”
“什么叫抛弃，我这不是回来了？”方羽问道。
“那你怎么这么快又要走？！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太精彩，我们已经留不住你的心了么？”小风铃一脸哀怨地说道。
“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方羽眉头紧皱，问道。
“唉，还是外面的野花香呀，我们这些家花……”小风铃还在哀叹。
“啪！”
方羽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
小风铃捂着额头，怒视方羽，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走到山上，面前是一个院子。
走进去之后，小风铃就一跳跳到二楼。
“冷韵妹妹，紫南妹妹……你们看看谁来了？！”
小风铃大声地说道。
然而，方羽站在院子里，面前已经走出一道身影。
正是一头蔚蓝色长发的苏冷韵。
“羽哥哥……”
苏冷韵站在原地，看着方羽，美眸泛红。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好久不见。”方羽说道。
苏冷韵走上前来，看着方羽，小声道：“羽哥哥，你的头发……全白了。”
“其实我也可以让它变成全黑色的。”
方羽说着，头发突然光芒一闪，变成了全黑色。
“可是……白色才是它真正的样子，你怎么会有白发呢？”苏冷韵语气中蕴含着担忧，问道。
何处寻双
“有白发很正常。”方羽说道，“人都会长白发，这体现出我也是个正常人。”
苏冷韵脸上仍然充满担忧。
但她知道，方羽不希望她这样，便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方羽哥哥……”
这时候，赵紫南也被小风铃带到了方羽的面前。
她还是那副害羞的样子，脸颊微微泛红。
看到方羽，她的双眸都泛着亮光。
“对了，主人，你之前不是取剑了？”小风铃问道。
“是。”方羽答道，“当时在面对一个强者。”
“谁呀？谁能让主人都称之为强者？”小风铃好奇地问道。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反正是一个很强的存在。”方羽说道。
苏冷韵看着方羽，轻声道：“羽哥哥，你这次回来……”
“我是带了一个人回来，想把他留在这里。”方羽答道，“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几个被封印起来的修士，也得留下。”
“主人……你还说你不是抛弃我们！你，你这都已经在交代后事了……”小风铃紧张兮兮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接下来，我要前往仙界。”方羽如实答道。
“仙界！？”
小风铃，苏冷韵还有赵紫南都是一愣。
仙界到底是哪里？
她们对于修仙的概念，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地球修仙界。
因此，在她们的认知中，大天辰星这个需要飞升才能到达的地方，就已经是仙界了。
可方羽却还说要去仙界！？
难道仙界还有很多个？
方羽想了想，决定把离开大天辰星之后的事情，简单地给眼前的三个女孩说一下。
……
屋内。
“原来如此，主人你这是要到最高位面啊！？”
听完方羽的话，小风铃猛地站起身来，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算是吧。”方羽答道。
“那你以后还能回来嘛！？”小风铃紧张地问道。
“肯定可以回来啊，除非我死了。”方羽挑眉道。
这句话让在场三女脸色皆变。
方羽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吓到她们，便笑道：“我开玩笑的，反正我肯定能回来，甚至有可能把你们一起带到仙界。”
“羽哥哥……你要小心。”苏冷韵轻咬红唇，说道，“那里肯定存在很多危险。”
“我主人天下第一！根本不用怕什么危险！”小风铃叉着腰，高声道。
“你是不是想要什么奖赏？看你这拍马屁的样子。”方羽说道。
“主人你怎么知道的……”小风铃一脸惊讶地问道。
就这样，方羽与三女坐着谈笑了一段时间。
随后，他便做了正事。
把还处于昏迷当中的林道尘，被封印状态的尘烨，夜歌……留在了羽化门内。
他专门制造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来放置这三名修士。
同时，他还给羽化门留下了大批量的宝物。
都是从蛮荒界得来，放在大天辰星，任何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这里出现任何情况，我都会马上赶回来。”方羽对小风铃说道，“而他们存放在这里这件事，只有你，苏冷韵，还有赵紫南知道……不要外传，明白吗？”
“明白了主人！”小风铃站得笔直，答道。
做完正事之后，方羽回到了山上。
他站在山巅，望着整个羽化门。
羽化门内众多弟子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方羽回来这件事情并未外传，除了守门的十六名弟子外，其余弟子都不知道，大天辰星的传说羽尊……就在山上俯视着他们。
“好了，我该离开了。”方羽说道。
从苏冷韵的口中，他知道如今的大天辰星内，人族虽然实力尚未恢复，但已经是最受尊敬的族群。
‘羽尊’留下的威势，仍在镇压着大天辰星万千族群势力。
“羽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苏冷韵轻声道，“要多考虑你自己，不要太……累。”
“我会的。”方羽答道。
“嗡……”
贝贝已经释放出圆环印记。
方羽转过身，对着面前的三女挥了挥手。
而后，便进入到圆环印记之中。
“咻！”
圆环印记消失不见。
苏冷韵，赵紫南，还有小风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又走了……”
小风铃抽了抽鼻子，娇哼一声。
苏冷韵看向小风铃，小声道：“风铃姐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才没有……呜呜呜……你怎么非要让我哭……”
小风铃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苏冷韵走上前，轻轻抱着小风铃，眼眶也泛红了。
……
方羽再次回到了蛮荒界。
他来到了南荒，凌步凡的家中。
与凌步凡见了一面，又见了绿篱与幽儿。
“方大哥，你这一去，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了啊。”凌步凡得知方羽前往仙界后，感慨道。
“迟早会再见面的。”方羽答道。
至于绿篱和幽儿，她们把方羽视为恩人。
方羽要离开了，她们只有祝福。
……
最后，方羽又一次回到了北荒。
该见的修士都见过了，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冷寻双。
在蛮荒界内，方羽通过多次梦境回忆起了关于冷寻双的一切。
可是，冷寻双本尊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不在蛮荒界吗？
还是方羽没有找到她？
“冷寻双……你会在哪里？”
知之甚少
关于冷寻双的记忆，是在来到蛮荒界后才出现的。
至于梦境出现的契机，方羽并不清楚。
似乎就是在南荒的一次闭目休息当中，梦境突然就出现了，而后便一连几次进入到梦境当中。
梦境的内容，则是当年真实的经历。
后面方羽也知道，这一系列梦境，实际上就是在帮助他回忆起关于冷寻双的一切。
只是，他记起了冷寻双，却又没有得到关于冷寻双目前所在的任何线索。
“当初冷寻双因缘灭花而消失……而缘灭花之前又一直在噬空兽的空中，感觉噬空兽那里应该会有线索。”
这么想着，方羽立即将噬空兽唤了出来。
噬空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趴在方羽的面前，身躯蜷缩成一团，如同毛球。
“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但我有很要紧的事情需要问你。”方羽盯着噬空兽，说道，“你不用做很复杂的动作，我问你的问题……是的话你就摇一摇尾巴，不是的话就动一动爪子，可以吧？”
噬空兽的眼睛都半闭着，没有什么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明白了，首先我问你，你知道冷寻双目前在哪里吗？”方羽沉声问道。
噬空兽毫无反应。
没有摇尾巴，也没有摇爪子，就这么静静地趴在那里。
方羽眉头皱起，伸手揉了揉噬空兽的脑袋。
噬空兽直接翻了个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手里到底有没有冷寻双的线索？”方羽又问道。
噬空兽还是没有反应。
方羽知道，就噬空兽这个状态，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他只能把噬空兽暂时收回。
“冷寻双……”
方羽眉头紧锁。
若实在没有冷寻双的线索，那么……他就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他与古擎天之间的一战，是在仙界诸多大族的视线之下发生的。
哪怕这些大族不知道古擎天将仙界烙印藏在了第二仙源，恐怕也会想办法来阻止方羽到达仙界。
因此，方羽必须抓紧时间，尽早前往仙界。
冷寻双的线索要是就此中断，那也只能之后再想办法了。
“主人，那个谁要见你！”
就在方羽还在秘境当中权衡着接下来的行动时，寒妙依的声音突然传到他耳中。
语气中分明带着烦躁。
“那个谁是谁？”方羽问道。
“就是那个姓姬的家伙！”寒妙依气鼓鼓地说道。
“姬踏雪？”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身形一闪，离开了秘境。
由于之前一直在发生紧急事件，他实际上还没有与这位姬星源的后代好好交流过。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
离开秘境之后，方羽来到了虞家内部的一座位于深林之中的小亭子内。
小亭子的四周弥漫着仙气，清澈的湖水上飘荡着一朵朵泛着白芒的莲叶，环境极致优美。
在场的只有方羽和姬踏雪。
姬踏雪坐在亭子的一侧，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她，散发出一阵恬静的气质。
对于姬踏雪，方羽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了解。
唯一知道，就是她是姬星源的后代。
“方羽，你没有辜负期待，你做到了你应该做到的一切。”姬踏雪绝美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我相信，人族的那些前辈若能看到你的表现，一定会很欣慰。”
“我想知道，那本书后面还有没有内容？”方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姬踏雪轻轻一愣，随即笑道：“没有了，那本书我看过很多次，它的内容没有后续。”
“我想，未来是需要你去创造的。”
“接下来你要前往仙界了，你得做足准备。”
方羽点了点头，看向姬踏雪，眯起眼睛，说道：“我觉得还是别聊我了，聊一聊你吧。”
“我？”
姬踏雪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问道，“不知道你想了解我的什么呢？”
“也没什么，只是相比起你对我的了解……我对你知之甚少啊。”方羽说道。
“所以……你希望我做个自我介绍？”姬踏雪轻笑道。
“那你就做一个自我介绍。”方羽说道。
“好……我叫姬踏雪，我是姬星源的后代……”姬踏雪说道。
“等等。”方羽开口打断了姬踏雪的话，说道，“这些基本信息就不用说了，我想知道的是比较深层次的东西，比如你为何会在北荒，为何创建了天北教派，又为何……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姬踏雪望着方羽，眼眸清澈，其中却又蕴含着淡淡的笑意，答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北荒，是因为我就是在北荒出生的，之后没有离开过。天北教派的创建，起源在于我们姬家的当初在天北州的势力……至于我为何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是因为我看过那本书……因此，我对你非常了解，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的到来。”
“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方羽。”
方羽微微蹙眉。
姬踏雪这回答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有避重就轻的感觉。
飞升所向
而且，他与姬踏雪对视的时候，总是能够感觉到眼神当中蕴藏着一些异样的色彩。
不是姬踏雪奇怪，而是他自己有点奇怪。
就好像，他与姬踏雪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可问题是，真正回忆起来，记忆中能与姬踏雪重叠的身影并不存在。
无论是把冷寻双还是别的女性套进去，感觉都不相像。
唯有那道眼神，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只不过，有了过往的经验，方羽知道……哪怕他已经找回了有关冷寻双的记忆，却还没有办法适应这一点。
一个曾经对他来说无比熟悉的人，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如今再记起，感觉肯定与之前有所不同。
而且，他也不能担保他恢复了有关冷寻双的所有记忆。
因此，他现在的很多感觉，或许都是错觉。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方羽突然开口道。
姬踏雪手里的那本书他看过，姬踏雪也看过。
而书中的内容，虽然没有提及性命，但是……却提到了方羽经历中会认识到的好朋友林霸天，以及冷寻双。
那么，姬踏雪对于冷寻双……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
尤其方羽现在对于姬踏雪的身份还有更深一层的猜测。
因此，他决定直接询问。
“你知不知道冷寻双是谁？”方羽问道。
姬踏雪没有特别的反应。
听到这个名字，她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答道：“她是不是你经历当中提到过的那位女修？”
方羽一直都在观察着姬踏雪的神情变化，没有发现异常。
“就是她。”方羽点了点头，“由于缘灭花的存在，我把她忘记了一段时间，现在我找回了记忆……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想要找到她。”
“这个问题……我恐怕帮不了你。”姬踏雪轻轻摇头，答道，“缘灭花……一旦使用出来，尘缘尽灭。你能找回与她相关的回忆，就已经超出因果范畴了……我想，要找到她，会很困难。”
“你对缘灭花都这么有了解？”方羽惊讶地问道。
“那是传说之物。”姬踏雪答道，“我想很多修士都对其有了解，只是没能力和机缘得到它而已。”
“得到缘灭花，便可飞升……即便尘缘尽灭，也有无数修士趋之若鹜。”
“飞升……”
方羽本来还在思索着关于姬踏雪身上的秘密。
但听到这个词，他突然想到……在地球的修仙界认知当中，所谓的飞升就是飞往仙界。
只不过，地球修仙界当中修士认知当中的仙界，不过是更高一层位面的地方而已。
可缘灭花这件传说之物提供的飞升机会，难道也只是往上升一个位面么？
有没有可能……缘灭花所提供的飞升机会，就是直接飞升到真正的仙界！？
这么想着，方羽心头猛地一震。
若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目前冷寻双很有可能就在仙界！
只不过，他这个想法或许有些想当然了。
姬踏雪注意到了方羽的神情，并未开口，只是安静地望着他。
方羽思索一会儿后，站起身来，转身朝向亭子外面的湖水。
“接下来我要找到仙界的入口。”方羽说道，“不知道在哪里……”
“这件事情，我或许能够帮到你。”姬踏雪说道。
“哦？”
方羽转过身看向姬踏雪，惊讶地问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虽然还没有飞升到仙界的资格，但我们姬家曾经有先辈尝试过前往仙界，他们确实找到了入口，只是没有办法通过那道门槛。”姬踏雪答道，“那个位置有记录在我们姬家的一本书上。”
说着，姬踏雪抬起手。
她的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本很薄的书籍。
姬踏雪将这本书翻开，看了一会儿后，说道：“仙界的入口，有很清楚的方位指向。”
说着，她将这本书递给了方羽。
方羽看到了书中的内容。
这一页用文字记载了前往仙界的路途。
“从北荒离开蛮荒界，一路上升，到达星空之中……”
这里的文字有一大段，其中很多内容记载的是当时那位姬家先祖的一些思考和选择。
其中有用的文字，也就那几句。
方羽看完全文后，便确定了仙界入口所在的方位。
“离开星空之后，朝着远处最明亮的一颗星辰前行，逐渐会发现那颗星辰并非一颗真正的星辰，而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聚集体，其中蕴含的空间之力前所未有的强大，并且隐隐间释放出极其强悍的仙力波动。”
“那种仙力波动与蛮荒界乃至于其他星辰接触过的仙力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甚至可以称之为前所未见的存在……”
“而在拿到能量聚集体的周围，看不见一颗星辰，一片漆黑，仿佛那里已是这片星空的尽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我感觉自己神魂都在被前方的能量聚集体吸扯，我很想进入其中，从而离开这片星空。”
离开蛮荒
这一段话，就是那位姬家先祖描述的内容。
从也从这里就能够确定仙界入口所在的位置。
从北荒离开到星空，朝着最明亮的一颗星辰前去，最终就能够到达仙界入口！
当然了，这位姬家先祖也只是猜测那是仙界入口而已，并没有把握。
“我会按照这个路线去看看。”方羽说道。
“嗯，我想这位先祖当初找到的应该就是仙界的入口，只是他没有仙界烙印，无法进入其中。”姬踏雪答道。
“多谢了。”方羽把书本合上，交回给姬踏雪。
“不必言谢，你也拯救了我们。”姬踏雪轻声道。
“我那只是顺手而为。”方羽答道。
“那我这也是举手之劳。”姬踏雪俏皮一笑，说道。
“那就以后再见了。”方羽说道，“你应该会一直留在北荒？”
“那可不一定，哪怕没有机会前往仙界，我也想多去其他界域看看。”姬踏雪轻轻摇头，答道。
“那我们有缘再见。”方羽说道。
“嗯，有缘总会再见的。”姬踏雪美眸微微闪烁，答道。
她看向方羽的眼神，始终带着清澈和平和。
……
与姬踏雪见过面后，方羽又找到虞长青聊了一会儿。
主要的内容，就是他要把以极寒之意冰封起来的赵乘风，以及控制了君天离的影仙留在这里。
这两位他都没有办法带到仙界，只能暂时留在蛮荒界内。
至于随身的噬空兽和贝贝，方羽从离火玉那里了解到，只要认主了，就等同于也拥有了仙界烙印，能够带往仙界。
只不过，方羽的小世界内，还有一头没有认主的神兽存在。
那就是，古擎天召出的七彩麒麟。
方羽进入到小世界内，再次见到了这头麒麟。
麒麟被石化了。
不必说，这必定是烛九阴的手笔。
方羽用山海经召出烛九阴，解除了麒麟身躯的石化。
在解除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再次出手制服器灵的准备。
然而，奇怪的是……在石化被解除之后，麒麟却没有对方羽发出任何的攻击。
它望向方羽的方位，似乎有些迟疑，甚至连咆哮声都没有发出。
方羽也有些呆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嗖嗖嗖……”
过了一会儿，麒麟朝着方羽的方向飞了过来。
果然还是要动手？
方羽做好了准备，就要出拳。
然而，他却意识到麒麟的动作非常温和，并没有释放出强悍的气息。
麒麟在方羽的前方落地。
它的身躯表层泛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已经黯淡了许多。
与山海经的三大凶灵交战，让它负伤累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怎么了？你这是要投降？”
方羽看着停在面前的庞然大物，问道。
然而，麒麟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方羽，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它低下头，头贴在了地面上。
这个动作相当温顺，就像是表示了臣服。
方羽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古擎天的第二仙源，如今在他的体内。
这也就意味着，在麒麟的眼中，方羽很大程度上等同于古擎天！
当然，方羽的气息同样也存在。
这可能就是麒麟先前犹犹豫豫的原因！
但最终，麒麟还是选择了低下头。
这说明，它认同了方羽的身份。
它认为方羽是它的主人。
“麒麟如此快就低头认主，意味着当初认主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与这第二仙源结成的契约……”方羽心头微动，“或许，这又是古擎天的一次赠予，当然……这么做也可能只是为了避免被大族把麒麟收走。”
方羽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这头麒麟。
说实话，除了噬空兽和贝贝以外，他还没有正经地收过灵宠。
实际上，这头麒麟也不是正经收来的。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一头神兽。
“既然它认主了，那么也就能带上仙界……之前的问题不是问题。”方羽心道。
“你应该还挺喜欢这里吧？”
方羽问道。
麒麟没有回答。
“好吧，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下来你都得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方羽又说道。
……
解决了手头上绝大多数的事情之后，方羽知道，前往仙界的时候到了。
“小黑，你这次离开要多久才回来？”小鲤鱼问道。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方羽说道，“但也说不准。”
“……好。”小鲤鱼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说道，“那我祝福你一切顺利。”
“嗯。”方羽点了点头。
祭九天也在身前。
“小祭啊，这次没法带你到仙界，但之后肯定有机会的。”方羽拍了拍祭九天的肩膀，说道。
如今的祭九天，就如同方羽的小弟一样，根本没有魔族之主的霸气。
“方尊者，我自知实力不足，就算随你前往仙界也只会拖后腿……待未来我修为有所长进，我会靠自己的实力飞升到仙界！”祭九天沉声道。
“好。”
方羽点了点头。
在与北荒认识的一众修士道别之后，方羽便带着寒妙依，直接朝着上空冲去。
“嗖嗖嗖……”
方羽和寒妙依化作两道光束，直冲天穹。
“哈哈哈……我们终于要去仙界啦！”
飞向星空的途中，寒妙依兴奋地喊道。
进步明显
“别这么高兴，这次还不一定就能顺利到达仙界。”方羽看了寒妙依一眼，传音道。
“反正迟早能到！蛮荒界我都待腻了！”寒妙依蹙眉道。
“蛮荒界这么大，你去过多少地方，还待腻了？”方羽挑眉道。
寒妙依无言以对，只能自顾自地兴奋，不再言语。
方羽则是陷入到思索当中。
蛮荒界内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了。
他去了一趟烛龙殿，从灭龙手中得到了那块所谓的龙源石，并没有得到更多有关烛九阴的消息。
而那块龙源石，大概是一颗头颅的大小，感觉像是一颗已经石化的蛋类。
触碰的时候，的确能够感受到烛九阴的气息。
烛龙殿就是以这块龙源石为基础而建立的，从此自称为烛龙后代。
当然了，他们的确也与烛九阴有血脉关系，否则山海经内的烛九阴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如此强烈的血脉压制。
但不管怎么样，光是靠那块龙源石……至少在蛮荒界内是没有办法得到更多关于烛九阴的线索了。
而方羽认为，那块龙源石应该的确跟烛九阴存在非常密切的关联。
因此，哪怕灭龙百般不情愿，他也还是把龙源石带走了。
到了仙界，说不定能依靠这块龙源石来找到烛九阴！
“嗖嗖嗖……”
思索之间，方羽和寒妙依持续朝着天穹的极限冲去，没多久就冲出了北荒，来到了星空之中。
星空之中的威压非常强大，寻常生灵至少也得有天仙以上的修为才能在星空之中行动。
但即便是天仙的修为，在这等威压之下或许行动都会有些困难。
而且，星空无限大，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因此，极少修士会选择离开蛮荒界，来到这片无边无际的星空。
冲出天穹之后，方羽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四周。
姬家先祖留下的信息当中，只提到了最明亮的那颗星辰，却没有说明具体的方向。
方羽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找到那颗最明亮的星辰。
至于寒妙依，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蛮荒界外的星空，满脸都是好奇之色，东张西望，没有半点的紧张感。
“最明亮的那颗星辰……妈的远空密密麻麻一大片，其中有大有小，哪颗才是最明亮的？”
方羽环顾四周一圈之后，意识到这是个有点麻烦的问题。
星空之中，四面八方皆为闪烁的光点。
要从中分辨出最明亮的一个光点，真的没那么容易。
因为当中有不少光点都很明亮，大小接近。
“但姬家先祖既然那样记录，意味着那颗星辰的确非常突出……按理说不该很难找到，否则他的描述不可能这么简单。”方羽心想道。
然而，道理是这个道理，他观察四周一段时间后，还是难以找出所谓最明亮的一颗星辰。
在这种情况下，方羽只能开启大道之眼。
大道之眼，或许能够帮他迅速锁定方位。
果然，在开启大道之眼之后，方羽的视野立即变得极其开阔。
大道之眼迅速闪烁，扫过眼前的无数星辰，视线不断地往前延伸。
无数颗星辰迅速在方羽的视野当中闪过，但这些星辰都不重要。
最终，视野锁定在了一颗泛着强烈光芒的光团之上。
在这个位置，周围一片漆黑，已经看不到别的星辰闪烁。
而这个光团闪烁着蔚蓝的强光，释放出一团团的仙力。
哪怕在大道之眼的视野当中，这一团能量都显得无比强大，内部有磅礴的空间之力在波动。
“就是这里了。”
方羽知道，他找到了姬家先祖描述中的那个地方！
“别看了，走了。”
方羽对寒妙依说道。
“嗖！”
说完，他就率先朝着那团能量聚集体所在的位置猛冲而去，在星空中留下一道金光残影。
“等等我啊主人！”
寒妙依回过神来时，方羽已经冲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二者一前一后，在苍茫无边的星空中留下两道极长的光芒，甚是绚烂。
穿过一颗颗星辰，即便只用肉眼，也能看到远处那个泛着强烈光芒的光点。
但是，看到光点，距离却还是极远。
方羽和寒妙依一路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却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到达光点之前。
但到了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太过着急。
“主人，到了仙界之后，遇到的那些对手……会不会比在蛮荒界的强很多？”寒妙依在飞驰过程中感到百无聊赖，传音问道。
“当然，会比蛮荒界的修士强很多。”方羽答道。
“那我到仙界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出手了？”寒妙依满怀期待地问道。
“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得看你之后的表现。”方羽说道。
说实话，寒妙依在这段时间的表现，逐渐趋于正常化。
一动不动就暴怒，失控的情况，基本没有出现过了。
方羽不知道这是实质性的改变，还是暂时的表象。
不管如何，进步很明显。
我愿赔罪
这么下去，寒妙依最终能够完全控制住情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会到仙界的什么地方啊？”寒妙依又问道。
“我又没去过仙界，怎么回答你？”方羽眉头一挑，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仙界的情况比在蛮荒界要危险很多……可能遇到的都是死敌，不会有朋友。”
“那不就更好了！”寒妙依高兴地说道，“我就不喜欢朋友！我喜欢对手！越多对手越好！”
“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凶险……”
方羽淡淡地说道。
但他也没有给寒妙依解释什么。
反正寒妙依这种心态也没什么毛病。
如若仙界真的没有朋友，全是敌人……那也无妨，全杀了就是。
“嗖嗖嗖……”
在方羽和寒妙依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之中，他们总算接近了那团能量聚集体之前。
但就在这一瞬间，突生变故！
一股极致强悍的吸扯力，没有任何先兆地出现了！
一道漩涡从方羽和寒妙依的上空出现，将二者瞬间扯入其中。
这股力量的强势程度相当夸张。
即便是方羽和寒妙依这种级别的修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扯入到一条空间通道之中。
“主人，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到仙界了嘛？”
进入到空间通道后，寒妙依一头雾水地问道。
方羽眉头紧锁。
这条空间通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他已经知道是谁从中作梗了。
“这是通往死轮星的空间通道。”方羽沉声道。
“死轮星……”寒妙依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
当初刚到妖界的时候，她和方羽就去过一次死轮星！
那个鬼地方，她并不喜欢。
而当初，她还差点被留在了死轮星内！
“怎么会突然被送到死轮星了？”寒妙依蹙眉道，“是不是又是那个什么审判官在动手脚！？待会儿到了那里，我们把他杀了吧？”
“好主意。”方羽看向寒妙依，冷冷一笑，说道，“你的提议不错。”
“真的吗！？”
寒妙依往日提出这样的话，只会引来批评，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方羽夸赞了，让她受宠若惊。
方羽没再说话，眼神有些冰冷。
突然被送往死轮星，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原以为会来阻止他的，应该是域上仙界的一些大族的力量。
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是死轮星。
不过这也正好。
自从妖界之后，他一直想要找死轮星的审判官算账。
如今在前往仙界之前能够得到一次机会，再好不过了。
没多久，方羽和寒妙依就冲出了空间通道。
他们果然来到了审判台之上。
审判官就坐在他们前方的高台上，位于阴影之中，只能依稀看到身形轮廓。
“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方羽。”审判官那冰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方羽面露微笑，说道：“我是没想到，你还会主动跟我见面。”
“为何不能与你见面？难道你还在意妖界发生的事情？”审判官反问道，“再者，并非我想与你见面，而是你……本就要被送来这里。”
“哦？这么说来，我又被打上囚犯烙印了？”方羽挑眉道。
“先说一句，你与古擎天的交战很精彩。而古擎天被当场击毙，你只是被打上九级烙印送来此处，算很幸运了。”审判官说道。
方羽眯起眼睛。
看来位面法则或界域法则还是没有完全放过他。
不过，九级囚犯烙印倒也不算高。
“不管如何，妖界的事情，我还得跟你算账。”方羽淡淡地说道。
“呵呵……”审判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方羽，看来你真的还在意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说过，我本质上就是个中立者，谁能给我提供足够的条件，我都愿意与之交易。”
“妖界之事，客观上的确欺骗了你，但我也只是辅佐者而已，他们给了我足够的报酬，我便与他们合作。”
“你若给我想要的，我也可以反过来帮助你去对付他们。当然了，我的能力非常有限，能做的事情不多。”
审判官以极其冷静的口吻，把当初的事情直白地说了出来。
“我很好奇，你一个死轮星审判官，为何要收取报酬？你又不能离开这里，你要报酬做什么？”方羽皱眉问道。
“若我想要的报酬，就是能够帮助我离开这里的呢？”审判官幽幽地说道。
方羽眼神微凛。
“好了，方羽，既然你还如此介意妖界的事情，那么……我愿意赔罪。”审判官淡淡地说道，“看起来你是要前往仙界了，我会消除你身上的囚犯烙印，将你送回到仙界之门前。”
“噢？我什么都不用做？”方羽问道。
“我知道如今你对我充满怀疑，我想就算我有什么事情想让你帮忙的，你也不会考虑。”审判官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但我想，我们未来还会有很多次见面的机会，不需要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