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灵巢穴
林霸天穿过了极长的空间通道，来到了一处昏暗的地方。
他的脚下踩着粘稠的液体，前方是一个大型圆环空间。
“那家伙把我传送到了什么鬼地方？他知道我融合了死兆之地，难道不知道任何地方都困不住我么？”林霸天心中说道。
这么想的时候，他还在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他看起来像是处于一个密闭的沼泽之内。
这里四面都是山壁，山壁上生长着各种藤蔓状的植物，看起来很是诡异。
而在林霸天的正前方，在那面山壁之前，还有一大片的阴影。
“嗯？”
林霸天愣了一下，注意力锁定在那片阴影之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阴影，这是一只生灵的背部！
这只生灵背朝林霸天，庞大的身躯其实正在按照频率轻微地动弹着，像是在呼吸。
之所以看起来像是阴影，是因为这只生灵体型庞大，背部长出灰黑色的长绒毛。
绒毛本身非常细小，聚在一起感觉就像是一片阴影。
此刻，林霸天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这头生灵还处于休眠之中，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
同时，他也继续观察着这只怪物的整体外形。
如同小山一般宽广的背部，身躯处于蜷缩状态。
很快，林霸天就用神识捕捉到这只生灵的四肢。
四肢都非常粗壮，但却又以非常柔软的姿态被枕在身躯下方。
至于头颅，相比起庞大的身躯就显得很微小。
头颅表面，如同猿猴一般，露出獠牙，眼球凸出，相当丑陋。
而且，它的眼睛并没有闭起来，而是处于瞪圆状态，泛着红芒。
林霸天还注意到，这只生灵的背部还生长出一根很长的尾巴。
这到底是什么生灵？
林霸天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与这只生灵外形类似的记载。
“尾巴，浑身灰黑容貌，赤红的眼球，还有这类似于猿人的身形……等等，这好像是……”林霸天睁大眼睛，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玄同界看到过的一个关于人族的传闻。
这个传闻说的是曾经有一位名为楚天心的人族强者，在玄同界内曾经名噪一时。
玄同界这个地方，比整个蛮荒界要小，但跟五荒当中的其中一荒是差不多的，也有仙王级别的强者存在。
而传闻中，那位楚天心曾经到达的高度，就是横压一世，当代无敌。
只不过，在后来，楚天心遭遇到的一股神秘的力量侵袭，让其彻底入魔。
从此，化作一头通体灰黑毛发的怪物，时不时出现在玄同界内。
每一次出现，这只由曾经的玄同界最强者变成的怪物都会发狂，毁灭掉眼前的一切事物。
在那段时间里，玄同界内的所有修士都处于极度恐惧当中。
这只怪物一旦出现，会带来的只有死亡！
若它出现在一座城，那么这座城就会化作废墟，血流成河。
若它出现在一个宗门内，这个宗门便不复存在！
哪怕玄同界内曾经组织过玄仙境的强者去围剿这只怪物，结果都是全灭！
因此，玄同界内，将这只怪物当做是厄运的象征，称之为厄灵。
而厄灵在玄同界一共出现过二十七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玄同界认为是位面法则将厄灵给转移或诛灭，可没想……今日，林霸天居然见到了这只厄灵！
事实上，他不太能确定眼前这只怪物的身份。
但想到这个地方是古擎天把他传送过来的，再想到厄灵曾经的身份……似乎又说得通！
“厄灵是曾经的人族强者楚天心所化，而古擎天……同样是蛮荒界内的顶尖人族强者，而后变节。”林霸天眼神凛然，内心震动，“现在，古擎天把我传送到了厄灵所在的位置……”
林霸天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蛮荒界内。
“娘的，就知道古擎天这家伙没那么好说话，自己不动手，直接把我送到一个传说中的厄灵面前……”林霸天心中骂了一声。
但此刻，他也并不想直接逃跑。
关于厄灵的传闻实在太多，他其实内心非常好奇。
这厄灵……真的是一位人族强者所化么？
遭受了什么样的力量侵袭，才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林霸天想要搞清楚这几个问题。
但他知道，面对厄灵，他多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咔咔咔……”
就在林霸天还在思索之时，前方处于休眠状态的厄灵突然动了起来。
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抬起。
而后，转过身来，那双泛着血红光芒的眼球，直直地瞪着林霸天！
“你好，前辈，我叫林霸天。”
林霸天对着这只恐怖的凶灵挥了挥手，一脸友好地打招呼。
只是厄灵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林霸天早已保持警戒状态，随时准备闪避。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人族？”
厄灵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正面交手
本来已经准备闪身躲避的林霸天听到这声音，呆愣在当场。
他有点不能确定，这声音是否为眼前这只怪物所发出。
“呃，我的确是人族。”林霸天很快回过神来，立即答道。
不管怎样，既然眼前这只厄灵会说人话，而且还愿意跟他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了！
“人族……”
厄灵再次开口，念叨了这两个字，声音极其嘶哑，很难听清楚。
林霸天沉默了一会儿，思索过后，开口问道：“请问……你原来的名字是叫做楚天心么？”
这个问题，让厄灵猛地抬起头。
一股恐怖的气息，猛然爆发开来。
“轰隆！”
整个空间为之一震！
林霸天心头一凛，往后退了一步，身躯表层释放出一缕缕的气息形成护罩，作为保护。
“楚天心！？楚天心是谁！？楚天心是我！是我！”厄灵的情绪似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不断地怒吼，“不是我！我不是楚天心！我不是！”
它那嘶哑的吼叫声中，不断地在确定和否定自己说过的话。
林霸天微微皱眉。
他知道，他在玄同界听说的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眼前这只厄灵，就是当年的人族强者楚天心所化！
古擎天居然知道厄灵所在的地方，而且还把林霸天传送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想让林霸天知道，另一位人族强者的下场有多凄惨么？
“我是楚天心！我没有犯错！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这个时候，厄灵双手抱着头颅，体内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释放出滔天的法能。
“砰隆！”
林霸天瞬间就被这股法能轰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的山壁上。
“噗！”
林霸天吐出一口黑血，转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山壁。
山壁并未出现裂痕。
“他妈的，这是什么材质的岩石，硬到这种程度？”
林霸天忍不住骂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从空中落下，看着前方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
此时的厄灵，或者说……楚天心，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狂暴的状态。
它双手抱头，身躯表层席卷起一团又一团血红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同于寻常的仙力或是法则，而是一股非常诡异的力量。
林霸天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厄运之力。
“楚天心前辈，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其实我跟你是一类人，我的处境跟你也差不太多……”林霸天说道。
他这句话说出口，楚天心似乎真的冷静了一些，喉咙里的嘶吼声也减弱。
林霸天见有戏，便缓缓接近楚天心。
楚天心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释放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弱。
林霸天来到距离楚天心很近的位置，再次尝试开口：“楚天心前辈，我想跟你……”
“砰！”
林霸天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楚天心便挥动粗壮的左臂，摔在其身上。
“砰砰砰……”
林霸天身躯在地面翻滚着往后飞去，发出阵阵闷响声。
……
天北州，天北教派旧址。
在解决掉六道仙器之后，方羽一行回到了那片山区之内。
天道剑已经被收了起来。
“方羽，古擎天已经盯上你了。”姬踏雪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布满凝重之色，沉声说道。
“我知道。”方羽点头，又好奇地问道，“你也知道古擎天的存在？”
“他曾经是我们姬家先祖的弟子。”姬踏雪说道，“也曾经做过很多对人族有益的事情，只可惜……”
方羽微微眯眼，回想起与姬星源的见面。
说实话，这次见面得到的情报并不多。
尤其姬星源……居然对疯老头毫无印象。
反倒是之前见过的护道者之一楚天心，表明疯老头就是他们的一员，只是不能确定其是否为护道者。
“疯老头让我先找到姬星源，或许就是为了让我得到诛界一剑这个传承。”方羽心想道，“在掌握诛界一剑后，我才拥有斩杀这些域上降临而来的强者的能力，否则这些家伙在蛮荒界内都属于不死不灭……”
“而按照疯老头的说法，找到姬星源后，实际上也就不需要避开擎天尊了，毕竟他所说的是暂避。”
方羽眼神微凛。
他知道，接下来，他很可能就要直面擎天尊了。
“方羽，古擎天目前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远超出蛮荒界这个层面。”姬踏雪说道，“要与他交战，必须想办法把他的实力限制在蛮荒界允许的范围之内。”
“这要怎么限制？”方羽问道。
“引起界域法则的注意，或是引起位面法则的注意。”姬踏雪美眸闪烁，说道，“一旦引起法则注意，古擎天就必须将自己的实力压制下来，或者被迫压制，否则……他便会被转移或是受到惩罚。”
方羽回想起此前遭遇过的各种降位面的力量，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我觉得不会奏效。无论是界域法则还是位面法则，其实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很多时候……它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出手。”
姬踏雪黛眉紧蹙，说道：“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也要尝试。”
“那是当然。”方羽答道，“但我觉得，就算正面交手，我也能击败古擎天。”
厄灵之力
方羽的这句话，让姬踏雪表情一滞。
她似乎呆愣了片刻，看着方羽，而后轻轻颔首道：“我也觉得……你能击败擎天尊。但无论如何，多做一点准备是好事。”
方羽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擎天尊，他自然不可能带着任何一丝的轻视。
事实上，从擎天尊这三个字出现在疯老头留下的那张纸条时，他就已经确定，这有可能会是他在蛮荒界内遇到的最强对手了。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擎天尊，就是他前往域上仙界的最后一道需要跨过的坎。
“林霸天是怎么混到擎天尊麾下的？还有他刚才的表现……有点明显了。”方羽突然想到林霸天的境况，眉头微微皱起，“他回去之后，擎天尊会不会对他做出惩罚？”
不过，以方羽对林霸天的了解，这家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留有后手。
很多时候，甚至不止一个后手。
尤其到了现在，林霸天的身法鬼魅到连方羽都看不懂的程度。
按理说，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方羽扫了一眼周围的修士。
祭九天和寒妙依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而在姬踏雪的身后，凝颜和凝玉同样一脸肃穆和凝重。
“你就不好奇我跟你的先祖谈了什么？”方羽看向姬踏雪，疑惑道。
姬踏雪轻轻摇头，答道：“不好奇，这么多年来，我曾多次踏入姬家宗祠，先祖的意志却从未有所触动。这说明……我并非先祖选中的人，先祖要说的话，自然也与我无关。”
“你的心态倒是挺不错……对了，你是姬星源的后代，也就是说，你也是人族啊。”方羽挑眉道。
“我算是人族，但也可以认为不是。”姬踏雪答道，“姬家一脉从先祖开始，就是以灵婴的形式传承的……为了避免被灭族，我们的血脉实际上已经与人族无关。但从内心而言，我认为自己是人族。”
“原来如此。”方羽眼神微微闪烁，点了点头。
他能够理解姬家这样的做法。
在整个位面都针对人族的情况下，想要存活延续下去，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好了，趁着现在有时间，我需要再去练习一下刚学到的剑诀。”方羽说道。
“好，我等可以为你护法。”姬踏雪说道。
“护法其实没什么必要，你们就时刻观察中荒的情况吧，我想擎天尊和两大阵营那边，应该还会有动作。”方羽说道，“要是事态紧急，直接把我唤醒就行。”
“好。”姬踏雪点头。
……
厄灵巢穴内。
“砰！砰！砰！”
一道庞大的身影在圆形宽敞的巢穴内不断地闪烁。
那双粗壮的手臂，以及巨大的拳头不断地砸出，时而轰在地面上，时而轰向上方的岩壁。
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巢穴内回响。
而正在遭受狂暴攻击的……正是林霸天。
此时此刻，林霸天正在动用自己的身法，勉强地闪避着这只由楚天心化作的怪物的进攻。
楚天心的体型庞大，动作看起来也很笨拙。
按照往常，面对这样的凶灵，哪怕再来十只，林霸天也能游刃有余地戏耍。
可是，楚天心所掌握的力量与那些凶灵完全不同！
它的体型看似庞大，动作看起来很笨拙和简单，可每一击却都在叠加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股威压是直接施加在林霸天身躯上的。
哪怕他动用死兆之力，都无法将这股威压转移！
随着楚天心持续的进攻，这股威压越来越强，也让林霸天的闪避动作变得越来越吃力。
到现在，他每一次闪避都需要花费比之前一倍以上的力气！
法则！
很明显，看似在用最笨拙最原始的动作进攻的楚天心，此刻实际上是在运转着某一道法则。
这道法则将林霸天逐渐锁死，让他的身法越来越迟缓。
“轰！”
终于，林霸天闪避不及，被楚天心一巴掌击中，重重地砸向远处的岩壁上。
“砰隆！”
林霸天身躯猛地一震，背后的岩壁还是没有碎裂。
而他却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妈的。”
林霸天从地面爬起来，感觉身躯就像散架了一般。
哪怕他现在的肉身基本等同于不死不灭状态，也无法避免疼痛。
因为，他没有办法把承受的力量转移出去！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楚天心仰天怒吼着，从语气能够听出来情绪的崩坏。
林霸天知道，现在他要是想着逃跑，非但跑不掉，还有可能让自己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再者，他也非常希望搞清楚楚天心身上发生的事情。
就从先前的表现来看，楚天心或许在某些时间段是能够保持一定理智的。
只有让楚天心进入理智的状态，他才能与之交流，从而获取到想要的信息。
“……没办法了，只能动真格，跟这位楚前辈打一场。”林霸天站直身躯，眼瞳如同墨水般泛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怪物之斗
林霸天在决定动真格的瞬间，一股阴寒的气息从他的体内开始释放。
一道道黑色的纹路，从他的胸口开始蔓延，从颈部往上延伸，直至遍布面容。
此时的林霸天，浑身燃烧着漆黑的气焰，眼瞳呈现出纯黑色，无论从气息还是气质来看，都与先前完全不同。
哪怕是方羽在场，恐怕都认不出他来！
但是，这才是如今真正的林霸天！
“咻！”
林霸天身形闪烁，顶着强压升到半空当中。
他双臂张开。
“楚前辈啊，我跟你说过，我与你的处境很类似。”林霸天低下头，俯视下方的楚天心，冷冷地说道，“你怎么就非得动手呢？”
话语之间，他的头顶上空出现一轮又一轮的漆黑漩涡。
“轰！轰！轰！”
一道道凌厉又强悍的法能从漩涡轰出，朝着下方的楚天心冲去。
“砰隆……”
阵阵爆响声中，巢穴内形成了一大团漆黑的云雾。
这实际上是林霸天支撑起的领域！
死兆领域！
在这个领域之中，林霸天就是死兆之主！
“楚前辈，既然我们都是怪物，那就看看谁更强吧。”
林霸天在高空之中，布满黑色纹路的面容微微抽搐。
而后，他的身形便在空中轰得散开，化作一朵漆黑的花朵烙印。
“砰！”
与此同时，位于下方的楚天心仰天发出嘶吼声。
在灰黑的云雾之中，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楚天心的身躯已经被花朵的印记烙印在地面上！
“咔咔咔……”
一股强压释放，楚天心的身躯表层都发出阵阵脆响。
它显然很痛苦，低着头发出咆哮声。
而在上空位置，林霸天的身躯再次显现。
他俯视着下方的楚天心，神色冰冷。
……
中荒，云层之上。
古擎天仍然坐在原来的大殿中。
在他的面前，是一道光幕。
光幕中的画面，正是林霸天与楚天心所化的厄灵交战的画面。
古擎天面无表情，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情感波动。
“多么可笑的画面。”
这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身侧传来。
古擎天没有转头，似乎对这道声音习以为常。
一道光团出现在他的侧方。
“这么多年来，人族出现过多少次所谓的希望？让我想想，先不算现在的方羽。”光团继续发出讥讽的声音，“往前推，比如这个林霸天，嗯……同样出身于人族祖星，天赋极强，然而在大天辰星就被发现，域上天佑大族一个念头，就把他锁到死兆之地，让其被死兆之地强行夺舍。”
“直到现在，还被天佑大族所监视，同时又被死兆之地的原始意识不断地侵蚀与折磨，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神魂上的痛苦。”
“不过这家伙也算意志坚定，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被死兆之地同化，但看他的样子，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喽。”
古擎天嘴角微微勾起，但没有说话。
“至于这个楚天心，时间更早，可能比你早一些？这个家伙作为一名修士，天赋同样惊艳绝伦，一度尝试过要强行打开前往域上仙界的通道，结果被域上罗睺仙尊注意到，一道咒力落下，让其变成一头丑陋的怪物，无时无刻不饱受着思维分裂的痛苦。”那道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中的戏谑之意越来越甚，“相比起来，你是最幸运的一个。”
“他们的天赋都很强，但他们没有得到跟你一样被大尊看重的机会。”
“否则，你的下场也会跟他们一样凄惨。”
古擎天冷冷一笑，说道：“我永远不会落到与他们一样的下场，我从来无法理解族群的意义。什么族群出身，在我看来一点也不重要。所谓的坚守，实在太过愚蠢，毫无意义。”
“也对，你有这样的觉悟，才是被大尊选中的关键，毕竟能毫不犹豫地把对自己有极大恩情的师尊，前辈，道侣杀死的……也只有你一个了，大尊说了，你拥有这般心性，已经具备帝尊之格。”光团内的声音说道。
古擎天眼神漠然，说道：“要成就帝道，心性根本不重要。”
“不不不，大尊认为很重要……罢了，此事还有漫长的年月才能证明。”光团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吧……正如我所说，人族历代的希望都被域上各个大族大尊一一掐灭。”
“方羽，就是最后一个。”
“而大尊想要完成的事情是……让人族曾经的希望，把人族最后的希望给毁灭，这样更有传奇性，更能记载于历史之中。”
古擎天露出冰冷的笑意，说道：“抹杀方羽之后，我希望我不会再与‘人族’二字牵扯上关系，我真的很讨厌你们时常提起这个字眼。”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人族不复存在，自然也就不会再提了。”光团发出的声音说道。
古擎天缓缓起身，抬起左掌，让面前的光幕消散。
“我一定会完成。”
他冷冷地说道。
中荒之围
天北州。
方羽在天北教派的旧址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坐下来，进入到乾坤塔内。
他跟姬踏雪说是要继续练习诛界一剑。
但实际上，他却要同时回到乾坤塔第五层继续创造世界。
把两件事情放到一起做，属实是无奈之举。
因为时间紧迫。
方羽感觉碰上擎天尊，在法则方面的欠缺一定会让战斗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他希望尽可能在与擎天尊交手之前，不仅把诛界一剑给完全掌握，同时也突破乾坤塔第五层，对法则的领悟提升一个大台阶。
这样一来，才能以最大的把握击败擎天尊。
当然了，修炼这么多年，方羽自然不可能不明白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
越是心急，越是功利，就越有可能出错，反而把时间延长。
但现在，方羽自认为心态还算平静，并没有太过着急。
“诛界一剑的剑诀，我已经知道了，实际上也施展出来这一剑了，只是感觉还有欠缺的部分，那段剑诀很不寻常，跟以前学过的任何剑法的剑诀都不同，里面有相当一部分连看都看不懂。”方羽心想道，“诛界一剑能够斩灭法则，那么意味着这一剑本身就融合了某道法则，否则肯定做不到这一点，问题是剑诀都没法完全看懂……”
“至于乾坤塔第五层，之前从生死簿那里的确能够看到生命法则的一些构造，但没办法照搬过来。”
方羽眉头紧锁。
法则本身就是极其晦涩难懂的事物。
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法则甚至是虚无缥缈，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
尤其对方羽这个修炼多年的，九成五以上的时间都不怎么施展术法的人来说，难度更大。
要在短时间内掌握法则，真的是天方夜谭。
“唉，我要是早几千年开始就学习法则该有多好，也不至于这样临时抱佛脚了。”方羽内心叹了口气，有点懊恼。
如今乾坤塔第五层内，有天有地，建筑也很多，完全复原了当年天道门的模样。
只不过，这里存在的一切都是死物，没有生命的气息。
要真正完成第五层的考验，方羽就得运转生命法则，让这个世界彻底活过来。
除了植物，也要有人，有动物，甚至要能够听到欢声笑语。
这是最难的一环，但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不对，不对……按照姬踏雪手里的那本书来看，一切似乎早已注定。包括姬星源也说了，我遇到他，正是时候。”方羽心头一动，突然想到这一点，“所以我来到乾坤塔第五层的时间应该也是刚刚好……诛界一剑，对了，诛界一剑的剑诀。”
想到这里，方羽心头一震。
他突然意识到，姬星源传给他的诛界一剑的剑诀当中看不懂，也不像剑诀的那一部分，或许就是某道法则的构成原理！
“等等，那段剑诀要是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中，或许……”
有了思路之后，方羽感觉方向明确了，立即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法则构造进行更改。
……
中荒。
加入两大阵营的势力和族群，都接受到了同样的命令，集结所有麾下的力量，开始朝着天北州前去。
这是史无前例的一次调动，也是前所未见的场面。
数以千万计的修士，通过各种传送门和传送法阵，齐齐朝着一个准确的坐标点包围而去。
这个点，正是天北教派的旧址！
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荒围剿！
八成以上的势力和族群都派出了麾下的精锐前去！
而最先到达坐标点外围的……就是天北州的各势力族群的精锐！
……
天北教派旧址内。
姬踏雪一行自然发现了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修士。
她动用一件仙器，将整个旧址笼罩起来。
一道如同金钟般的护罩形成，将外围的气息阻挡。
“师尊，两大阵营……又是两大阵营的号召。”凝颜神色凝重地说道，“只有他们能够调动如此多的修士前来围攻……”
“我知道。”姬踏雪点了点头，镇定地答道。
“他们这一次……可能中荒各州的修士都叫过来了……”凝玉脸色苍白地说道。
要知道，天北教派的旧址内，包括她们三个在内，一共也就六名修士！
光从数量而言，真的令她感到绝望！
“两大阵营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与擎天尊是什么关系？相互配合么？”姬踏雪黛眉微微蹙起，心中疑惑。
祭九天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
他与寒妙依都在方羽闭关的外围默默护法。
但现在，似乎没有办法保持安静的环境了。
“寒尊者，看来我们得把前辈……”祭九天给寒妙依传音道。
“不必！主人接连闭关，肯定是遇到关键瓶颈了，不能老是打断他！”寒妙依黛眉一皱，说道，“再说了，这些修士来再多又怎么样？他们要是敢靠近这里，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话语之间，她的眼瞳之中红芒闪烁，魔气凛然。
感受到寒妙依释放出来的强悍气息，祭九天心头一凛。
神魔体的血脉之力，的确强大！
“寒尊者，这群修士既然已经集结，就必定会出手。”祭九天说道。
“那就来。”寒妙依转身看向外部天穹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传送门，眼神冰冷地说道，“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不怕死。”
只是叛徒
天北教派旧址的外围，四面的天空在不断地出现传送门。
远远望去，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这一幕史无前例，震撼至极。
一名名来自不同族群，不同势力，乃至于不同州的修士从传送门中飞出。
他们面无表情，额头上或闪烁着飞天阵营的标志，或浮现出混沌阵营的标志。
此时此刻，他们的神智已经被操控，失去了自我意识。
到场的所有修士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前方那片山谷！
将这片山谷摧毁，将内部的一切生灵都灭杀！
越来越多的修士到场，把整片天地的威压都提升。
同时，由于到场的修士实在太多，就连光芒都被遮掩，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天北教派旧址之上。
山谷之内。
“师尊，两大阵营的目的，本就是要将中荒的修士分裂成两半，自相残杀，从而让中荒修仙界受到严重创伤。”凝颜神情严肃，沉声道，“他们如今派出如此多的修士来包围我们，恐怕是想要借我们的手来杀死这些修士……”
两大阵营的目的，凝颜之前就看得很清楚。
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进退两难。
这群修士已经失去了理智，包围了天北教派旧址，必然会出手。
若她们不反击，那就只能逃跑。
但这么做意义不大。
整个中荒都被两大阵营所操控，她们就算要跑，又能跑去哪里？
再者，这里不仅是天北教派旧址，也是姬家宗祠所在之地！
姬踏雪怎么可能轻易抛弃这个地方！？
可若此时出手，那便正中两大阵营的下怀，等同于帮助他们清除中荒的修士！
这种局面，应该怎么做？
凝颜想不出办法，只能看向自己的师尊。
姬踏雪看着外部天穹布满的阴影，黛眉微微蹙起。
就跟凝颜所说的一样。
在此地集结的修士越来越多，而当中大部分修士的实力虽然不算弱，但在她们这行修士的面前，说是蝼蚁也不为过。
在修仙界，尤其在大位面的修仙界，堆积数量是最没有用的战术。
实力不够，来再多的数量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可两大阵营仍然派出了大量的修士前来，这就意味着……他们就是想让这群修士送死！
“我出去把他们全杀了。”
这时，一道冰冷的气息从后方释放。
姬踏雪和凝颜转头看去，就看到身躯表层覆盖着一层赤红气焰的寒妙依。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气息凛然，仰头看着上空，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的模样。
“且慢。”
姬踏雪立即开口。
寒妙依看向姬踏雪，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们没必要出手。”姬踏雪说道。
“没必要出手！？他们要是打扰到我主人修炼，就有必要！”寒妙依有点恼怒地说道。
对于姬踏雪，她从第一眼开始就感觉不太喜欢。
只不过，碍于方羽在旁，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可现在，姬踏雪阻止她为方羽解决麻烦，这就让她很不爽了。
全世界，只有方羽能管她！
“我的意思是，在他们真正发起进攻之前，我们还没必要出手。”姬踏雪冷静地说道，“除了这群修士以外，或许还会有更强的存在露面……包括，擎天尊。”
“现在出手，有可能会落入到圈套当中。”
寒妙依咬着牙，还是不太乐意听姬踏雪的话。
但她同时也知道，姬踏雪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们再等等。”姬踏雪又说道。
寒妙依不再说话。
而在她的身后，祭九天并未做声。
实际上他的地位很高，乃是西荒魔族之主。
但在寒妙依与方羽的面前，他却把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是一副随从的模样。
寒妙依要是出手，他也会跟着出手。
此刻寒妙依既然冷静了下来，那他自然也不会贸然冲上去。
反正，一切与寒妙依的行动为准。
至于别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包括对于方羽的身份，他现在也是有一定怀疑的。
但同时，方羽身上那道属于万道始魔的气息又是真实存在的。
而对他来说，只要那道气息是真实存在的就足够了。
那意味着方羽与万道始魔之间存在关联。
就这点关联，足够他继续追随方羽了。
……
中荒，大殿内。
古擎天站在大殿上，看着面前的七道身影。
这七道身影，正是传说中的七邪尊！
“能把它们一同带下来，可是花了大尊不少功夫的，你可不能让大尊失望啊。”那道光团内仍在发出阴恻恻的声音。
古擎天脸色冰冷，转头看了一眼光团，寒声道：“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我会做到我要做的事情。”
“也对，你之前已经亲手解决掉了一个人族希望了，这种事情你应该很有经验。”光团内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其实我提醒你，也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而已。”
“你只是个叛徒。”
时间问题
后面的一句话，让古擎天的脸色骤然转冷。
他猛地抬起手，对着光团，冷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断地提醒我这一点，只是害怕未来我回到域上，会把你的位置夺走，甚至从此压你一头，你畏惧我的天赋，忌惮我的才能……你知道你在很多方面都远不如我。”
“所以，你只能不断地用我的出身来提醒我，无法跟你这个纯血种争夺位置……”
“但很抱歉，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此行结束后，大尊许诺会让我成为左护法，我压你不止一头。”
这番话，古擎天以极度冰冷的语气说出。
光团不再发出声音，而是陷入到沉默当中。
“你不必再说话，否则，未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古擎天说着，又把手放下。
“……古擎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光团再次发出声音，而后便迅速消散。
古擎天面色冷峻，心念一动，身前再次出现一道光幕。
光幕中的画面，不再是厄灵巢穴内的场景，而是天北教派旧址所在的场景。
此时的天北教派旧址，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修士群包围。
“你们也可以过去了。”
古擎天微微眯眼，对面前的七邪尊开口道。
“是。”
七邪尊一同应声，身躯表层泛起光芒，消失在殿内。
……
厄灵巢穴内。
“轰轰轰……”
自从开打之后，巢穴内的轰鸣声就没有停止过。
哪怕是半刻也没有！
战斗还在持续，烈度不断地提升！
楚天心所化的厄灵体内融合了一道诡异的法则，肉身强度强悍至极，同时每一次进攻都会加大对对手的威压。
在这种情况下，林霸天与之交起手来也非常吃力。
“砰隆……”
又是一次碰撞，双方一同倒飞出去。
林霸天重重地撞在后方的岩壁上，身躯表层凝聚的漆黑铠甲都粉碎。
而楚天心这边，身躯表层也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但是修复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林霸天左半边身子几乎变得完全漆黑。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黑暗生灵，很难与正常的修士联系上，更别说他原属于的人族身份。
至于楚天心，本就是怪物的模样，此刻双眼通红的它，杀气更加凌厉。
林霸天的脸皮在抽搐，身躯也在微微颤抖。
他正在受到死兆之力的侵袭，神魂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林霸天很清楚，继续维持现在这样的形态，继续与楚天心这般打下去，先不谈能否打赢……他自身的神魂必然会被完全占据。
这种占据不是暂时性的，而是永久性的！
实际上，死兆之地的意志从来没有被毁灭。
当初方羽在死兆之地内所毁灭的，只是死兆之地的一部分意志罢了，而且还是一小部分！
真正的死兆之地遍布全位面各个界域，意志的强度更是远超想象。
林霸天跟方羽说自己是跟死兆之地融合，可事实上……他是正在被死兆之地所控制！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对抗死兆意志的侵蚀，每时每刻都在与之斗争，承受着极大的折磨与痛楚。
而在过程如此痛苦的情况下，未来却一点光明都看不到。
与庞大的死兆意志相比，林霸天的神魂实在太过渺小。
被死兆意志全面同化，只是时间问题。
而每一次动用死兆之力，这个过程就会加速。
这也是林霸天来到蛮荒界后，在很多战斗中都更倾向于闪避的原因。
他不想动用死兆之力，因为他知道每动用一次，他这道神魂存在的时间就会减少一段。
就像是在自杀。
如今面对楚天心，林霸天不得不动用死兆之力。
可即便动用了死兆之力，在他本身就承受巨大痛苦的情况下，他还是没法拿下楚天心。
事实上，做出与楚天心动真格这个决定，很大程度上就受到了死兆意志的影响！
死兆意志希望林霸天多动用死兆之力，这样才能加速同化！
“不行，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我得先没了。”林霸天清醒过来，心头一震。
然而，他有这样的想法，不代表楚天心就会配合他。
此时的楚天心，气息还在提升，浑身的毛发如同针刺般竖起，恐怖至极。
它那双通红的眼球，死死地盯着林霸天，透露出不死不休的意志。
“妈的，必须结束这场战斗，必须结束……或者想办法离开这里。”林霸天回过神来后，立即开始想办法。
“轰！”
而这时，楚天心已经冲上前来。
“咻！咻！咻！”
林霸天立即动用身法，开始闪避。
但是，如今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实在太强。
他的闪避极为吃力。
哪怕只是闪出去一小段距离，都需要花费比之前多十倍的力气！
“砰！”
终于，林霸天还是没有闪出去，被楚天心伸出的一只巨掌直接拍在了地上。
“噗！”
林霸天喷出一口黑血。
飞天混沌
“咔咔咔……”
楚天心单掌死死压在林霸天的身躯上，头颅低下。
那双通红的眼球，死死盯着林霸天，喉咙里还在发出闷吼声。
林霸天体内的骨骼不断地被震碎，又不断地重铸，过程极其痛苦。
但他现在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撑。
“楚前辈，我们真应该好好谈谈，而不是这样自相残杀，毕竟我们都曾经是人族。”林霸天咬着牙，说道。
他知道楚天心会说话，也知道楚天心会有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
哪怕机会渺茫，他也得尝试用言语来跟楚天心沟通。
然而楚天心毫无反应，还在不断地提升那只巨掌的力度。
林霸天感觉自己身躯就快粉碎了。
“楚前辈，我来自人族祖星地球，当年在……我的师父叫……对了，我还认识一个叫做方羽的修士，他跟我是兄弟。”
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林霸天把能说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他前面说了一大段，一点用都没有。
但说到‘方羽’二字的时候，楚天心那庞大的身躯明显震了一下。
压在林霸天身上的力量，顿时减轻了大半！
这个时候，林霸天得以喘息。
他立即恢复身上的伤势。
同时，心头猛震。
难道楚天心也认识方羽！？
否则，怎么会在听到方羽这个名字的时候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可问题是，从时间线来看，楚天心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识方羽的！
楚天心在玄同界出名的时候，他和方羽肯定都还没出生！
“可楚天心如今已经是一头怪物，拥有神智的时间不多，偏偏对方羽的名字这么在意，或许他还真的通过某种方式知道方羽，或是认识方羽……”林霸天心想道。
此刻，楚天心那张丑陋的面容又变得扭曲起来。
它双手抬起，抱着自己的头颅，一副挣扎的模样。
林霸天趁机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楚前辈，你认识方羽？”林霸天试探性地问道。
楚天心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望向林霸天。
“方羽……方羽……他是最后的希望，希望……”楚天心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让林霸天内心再次猛然一震！
方羽是最后的希望！
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问题是，如今的楚天心为何还记得这一点？
“方羽……在哪？”
楚天心非常艰难地问道。
林霸天愣神片刻，答道：“他……目前在蛮荒界，中荒。”
“他……状，状况可好？”楚天心又问道。
“目前……”
林霸天想了一下方羽目前的状况。
即将面对最大的对手古擎天与七邪尊，还有中荒两大阵营背后的存在虎视眈眈。
另外，一旦动起手来，也无法确定域上的大族是否会降临力量针对……
这样的处境，怎么看都不乐观。
可在楚天心面前，林霸天却还是答道：“他目前状况很好。”
听到这话，楚天心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往下垂落，痛苦的感觉似乎减少了一些。
“那……便好。”
楚天心答道，语气中充满疲惫。
林霸天看着面前这只怪物，内心很沉重。
他知道楚天心曾经是横压一世的人族天才。
可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
而这，也很可能是未来的他。
“楚前辈，你现在能够与我交谈么……”林霸天问道。
楚天心看着林霸天，沉默片刻后，缓缓在原地坐下，说道：“可以……但时间无法太长，你需要尽快离开此地。”
“那我们……就聊一聊。”林霸天说道。
……
天北教派旧址外。
此地已经聚集着超过百万的修士，皆是通过传送门而来。
乌压压的修士群，对着被钟罩保护起来的区域虎视眈眈。
但他们还没有动手。
“嗖！嗖！”
在修士聚集的同时，两道光芒从天而降，落在天北教派旧址的正前方，就在护罩之外！
一名黑发修士，一名蓝发修士。
两名修士身形面容都很接近，但气息却不相同。
尤其明显的是他们眼瞳和额头上的标记，分别代表着飞天与混沌两大阵营！
这两位，正是飞天与混沌！
他们遵从王尊之命，亲自到场！
“嗡嗡嗡……”
飞天与混沌释放出修为气息，开始压制整片山谷。
位于山谷内的几名修士，都能感受到明显的压力。
外部笼罩如同大钟般的护罩，也在颤动，显然无法支撑太长的时间。
“天北教派，你们在试图与整个中荒为敌！”
混沌开口，语气冰冷，双瞳之中闪烁着淡淡的金芒。
他的身形立于高空，如同天神降临一般，气势极强。
“我们没有在与中荒为敌，只是在与你们两大阵营为敌。”凝颜沉声道，“只是你们将中荒强行纳入到麾下……”
“那说明我们就是天命所归！中荒就应该被我们飞天与混沌所统治！”混沌高声打断了凝颜的话语，抬起了左掌。
“轰！”
在这一瞬间，整片山谷猛地一震！
外部覆盖的那一层护罩也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就要崩碎！
“砰！”
而在这一瞬间，山谷内一道红芒冲上天穹，目标直指混沌与飞天！
动手的……正是寒妙依！
“你们两个杂碎……别打扰我主人！”
寒妙依手中握着长刀，出现在混沌与飞天的面前，一刀斩出！
永夜之始
赤红的法能当着飞天与混沌的面横斩而来！
在这一瞬间，飞天额头上的印记光芒闪烁。
“嗡！”
一道盾印挡在了这一刀所蕴含的威能之前。
“砰隆！”
一声巨响。
寒妙依手中握着的长刀猛然一震。
挡在长刀之前的盾印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但是却并没有完全崩裂。
在这个时候，混沌也出手了。
他对着面前的寒妙依，拍出左掌。
左掌心上有一道波纹般的印记闪烁。
波纹印记出现，周边的法则立即出现了变化。
寒妙依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的身躯束缚起来，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
哪怕她拥有极强的力量，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挣脱这股束缚之力。
“神魔体！？”
此时的寒妙依，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明显。
一部分属于魔族气息，另外一部分属于神族气息。
两股气息融合到一起，所形成的特有的神魔气息，让飞天与混沌皆是脸色一变。
从远处望去，此时的寒妙依置身于一团巨大的水珠当中。
水珠内部蕴含的皆为法则之力，不断地在挤压其生存的空间。
而地面上，祭九天眉头紧锁，抬起了右掌。
一根法杖在他的掌中凝聚，散发出阵阵强悍的气息。
在这种时候，他也没什么好观察的了。
既然寒妙依已经出手，他也只能出手！
“嗖！”
祭九天身形闪烁，朝着上空冲去。
当空之中，飞天与混沌感受到了祭九天的气息来袭，眉头皱起。
祭九天乃是西荒魔族之主，实力同样强大。
飞天与混沌今日到场，实际上并不着急出手，只是做个表率。
可没想，他们一到就引来了寒妙依与祭九天的攻击。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被迫开战。
“轰！”
当空之中，祭九天动用术法，在高空中凝聚出一团巨大的漆黑法球，轰向飞天与混沌。
飞天与混沌身形闪烁，朝着四周散开。
而这颗法球并没有当空停下，而是朝着后方的一大群修士聚集的位置轰去。
“轰隆……”
恐怖的力量把这片区域的上万名修士瞬间湮灭！
在祭九天这种等级的强者施展的一击面前，这群修士哪怕在他们所在的族群或是势力中算是精锐，也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甚至连察觉到死亡到来的机会都没有，就当空化作飞灰，彻底消失于世间。
飞天与混沌到两边的方位，立于高空之中。
看到被轰杀的那一大群修士，他们嘴角勾起，露出冰冷的笑容。
这些修士死得越多越好。
今日把他们召集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送死！
王尊在中荒设下两大阵营的目的，就是想要通过两大阵营的分割来让中荒的修士自相残杀，从而让中荒的修仙界损失惨重。
而这个过程，他们不能亲自动手，否则很容易就会触怒界域法则乃至于位面法则！
这种屠杀整个荒域的事情，在当下是不允许发生的。
而通过两大阵营的意志操控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就是最好的方式。
到了现在，王尊想要进一步提升灭杀中荒修士的速度。
因此，他要求飞天与混沌把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都召来。
然后，在这一战当中，借助方羽一行的力量尽可能地灭杀在场来自中荒各地的这群修士！
这样一来，罪责仍然不会算到王尊头上，而会算在方羽这一行修士身上！
而在中荒的修士死绝大半后，王尊的永夜计划才能顺利执行下去！
现在，就是好的开端。
“时间差不多了，让中荒这群渣滓开始送死吧。”混沌面带冷笑，通过混沌之印下达了一道命令。
而飞天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在这一刻，周围那些集结的修士身躯一震，接收到了进攻的命令。
他们的目标，正是眼前的天北教派旧址，以及内部的所有修士！
“杀！”
周边聚集的上百万名修士一同怒吼出声，通通释放出自身的修为气息！
他们个体的实力虽然不算太强，但当数量到达一定量级之后再一同释放出气息，阵势就显得很是可怕了。
“砰隆……”
整片天地都在剧烈震动，如同末日一般！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持续传来。
“咔咔咔……轰隆！”
笼罩在天北教派旧址上空的护罩轰然崩碎。
在这一刻，姬踏雪黛眉紧蹙，双掌齐出。
“嗡！”
她施展术法，再次凝聚出一朵莲花般的虚像，把整个天北教派旧址保护下来。
天北教派旧址需要保护，但更重要的……是正在内部闭关修炼的方羽！
无论情况有多危急，姬踏雪都希望方羽不受到干扰。
因为她很清楚，方羽能否在这段时间内领悟到先祖留下的剑诀，很可能会直接决定接下来与擎天尊一战的结果！
“嗡嗡嗡……”
在震动的天地之间，有一朵洁白的莲花在地面盛开。
它泛起强光，并且还散发出一股心旷神怡的清香。
最大错误
这股清香的气味传出去之后，那些一脸杀意发起进攻的修士的神色突然一怔，就像失神了一般。
很多修士凝聚了法能，却没有轰出去，而是呆滞在原地，一时间仿佛失去了神智，忘记了他们要做什么。
绝大部分修士都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
这一刻，飞天和混沌脸色皆变，盯着位于白莲花之中的姬踏雪所在的位置。
“这是幻术！”混沌脸色冰冷地说道，“必须破开那朵莲花！”
“交给我。”
飞天冷声说道，双臂抬起。
“嗡！”
在他的背后，出现两道巨大的漩涡。
漩涡凝聚，放大，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中释放出来。
“吼……”
随后，能够听到两道咆哮声从中发出！
“嗖嗖嗖……”
两头通体布满黑红鳞片的龙，从漩涡之中飞出！
从外形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两头龙类！
但具体是什么龙，就说不清楚了。
两头龙的体型巨大，龙躯极长，从漩涡之中窜出之后，立即带来了一大片的黑云！
“噼啪……”
它们的身躯表层燃烧着一层黑红气焰，还有雷霆在闪烁。
从漩涡冲出来之后，它们的视线就锁定了下方那朵白莲花，张开血盆大口。
“砰！”
两道黑焰从它们各自的口中轰出，直冲下方的那朵巨型的白莲花。
阴冷的气息弥漫四周。
“血狱双龙，把那朵莲花给我吞下！”飞天高声道。
“吼……”
两头巨龙再度发出咆哮声，朝着下方的白莲花俯冲而去。
这两头龙的气息极强，一出场就带来了极强的威压！
但此刻，寒妙依与祭九天却没有理会这两头龙，而是继续朝着飞天与混沌攻去！
擒贼先擒王。
飞天与混沌就是控制这两大阵营的幕后存在，把他们先拿下，就能控制战局！
这是寒妙依的想法！
“砰！”
寒妙依身形当空闪烁，由于速度过快，直接引发了音爆！
她在瞬息间就来到飞天的身前，凝聚了魔族法能的右拳猛然轰出。
“轰！”
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相当可怕。
飞天能够感受到这股威力，想要闪避。
但此刻，寒妙依眼瞳之中猛然闪过金光。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想要闪避的飞天强行按在了原地！
飞天内心一震，拳头却已经轰到他的胸前！
这一下，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砰隆……”
飞天的身躯当空炸裂！
寒妙依收回拳头，双臂张开。
“呼呼呼……”
一大团赤红的火焰如同龙卷风一般，朝着前方席卷而去。
这团龙卷风所席卷的目标是飞天的身躯碎片，以及后方的一大群失魂的修士！
“滋啦啦……”
极高烈度的火焰，瞬间将一大群修士焚烧成灰烬，于高空中消散。
而飞天身躯炸裂的碎片也在火焰之中被焚烧殆尽。
寒妙依左眼瞳闪烁着金光，右眼瞳泛起红芒。
神族与魔族的特征，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她，气息是全场最强的一个。
祭九天这一边，正与混沌陷入到缠斗之中。
混沌本身所掌握的法则极为强大，看似一直在防守，但每一次防守都会带来相应的反震之力！
祭九天的每一次进攻，几乎都变成了对自己的进攻，让自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他本就在与邪尊交手的时候负了重伤，还未完全痊愈。
此刻对上混沌，更是落入到绝对的劣势。
“祭九天，你是西荒魔族之主，为何要到中荒来趟这浑水？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与天命作对？”混沌面带讥讽地看着面前的祭九天，说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害的不是你自己，也会害了你背后的整个族群。”
混沌这番话可谓嚣张至极。
魔族乃是西荒历史最为悠久的族群，整个西荒没有任何族群势力敢对魔族说这样的话！
而混沌却直接威胁整个魔族！
祭九天眼神冰冷，将自身的气息继续调动。
十三颗仙星在他的身躯周围以特有的轨道运转起来。
“天命，不会是你们。魔族，不怕任何威胁。”祭九天寒声说道。
十三颗仙星在他的身躯周边运转留下的轨迹，形成了一道道法环，将他的身躯笼罩在其中。
此时的祭九天，展现出了自己的全力！
他是魔族之主，仙王，十三星圣仙！
“祭九天，选择追随方羽，会是你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混沌冷冷一笑，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右臂忽地抬起。
他的右掌竖着，上空便‘轰’地一声爆裂。
空间打开一道裂口，从中居然猛地斩落下来一道凌厉至极，蕴含毁灭众生力量的一道斧印！
“冥王之斧。”
这道斧印当着祭九天的面前斩来！
这一击覆盖面极为宽广，而且斩落的速度实在太快！
祭九天没有闪避空间，只能正面接下这一击！
他咬着牙，运转仙力，双臂交叉于身前。
“天魔座山印！”
祭九天怒吼出声。
未来再见
他的双臂之前凝聚出三角形的印记。
印记一出，一道虚影便在他的身躯表层显现出来，相当巨大！
这道虚影看不清楚，但光是轮廓，就能带来强烈的气势压迫！
天魔座山印！
这并非纯粹的防御型术法，本身算是一门肉身加持流的术法！
但如今危急时刻，祭九天只能将其用出来，以此挡下混沌所施展的冥王之斧。
“砰隆……”
下一个瞬间，冥王之斧斩在了天魔座山印之上。
“呃啊啊啊……”
祭九天发出怒吼声，以自身的仙力来支撑天魔座山印的强度。
当空中那道泛着淡淡灰黄光芒的巨大斧头，也在缓缓震动，无法继续往下斩落。
看到这种场面，混沌微微皱眉，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冥王之斧并不属于蛮荒界。
按理说，这一斧头斩落下去，祭九天不可能挡得住！
可没想，如今居然僵持住了。
“祭九天……还是有实力的。”混沌心想道。
不过，他虽然惊讶，却并不慌张，只是抬起右掌，轻轻往下一压。
这个时候，他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泛起了光芒。
“嗡！”
光芒一闪，祭九天的背部居然出现了一道仿佛由沙尘凝聚而成的身影。
这道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戟，直接刺向了祭九天的背部！
祭九天此刻全副力量都用来阻挡面前的冥王之斧，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突然出现的存在。
“刺啦！”
长戟洞穿了祭九天的背部。
“呃啊……”
祭九天发出痛哼声，猛然转过头，一掌拍向那道身影。
这道身影立即散开，再度化作无数的沙尘。
而由于这一下的干扰，祭九天的天魔座山印轰然崩散！
正面站来的冥王之斧，直接斩在他的身躯之上！
“砰隆……”
当空之中，祭九天所在的位置轰然炸裂，引发天地震动。
属于他的那道气息，顿时消散了大半。
“我说过，跟我们作对，将会是你最大的错误。”混沌将右掌抬起，轻轻握了握，以睥睨的目光看着祭九天所在的区域，冷声说道。
……
厄灵巢穴内。
楚天心坐在那里，一边喘息，一边与林霸天交谈。
在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林霸天总算明白楚天心当年在玄同界内的遭遇。
当年的玄同界，就与林霸天所到的大天辰星一样，万族林立。
其中人族遭到其他族群的针对与打压，处于非常艰难的时间段。
楚天心在那段时间崛起，就跟林霸天的轨迹相似，横压群雄，锋芒毕露，做出了很多惊世之举，一时间成为了整个界域最为炙手可热的存在。
然而树大招风，楚天心在带领人族崛起的过程中，遭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袭击。
而遭到袭击的时间点，还正好就是他即将突破瓶颈，更进一步的时间点。
那股力量直接侵入到他的体内，把他的身躯，神魂全都侵占。
楚天心无法反抗那股力量，逐渐变成一只怪物，变成了如今的厄灵。
若非他的意志足够顽强，他早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不会像现在这般，还保留了一丝的神智，能够坐下来与林霸天交谈。
只不过，虽然还保留了一丝意志，但楚天心还是损失了很多的记忆。
比如，他并不记得自己为何对‘方羽’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认为方羽是‘最后的希望’。
这个念头，只是存在于他的潜意识当中。
他到底为何认定方羽是最后的希望，又为何对方羽这般在意，完全想不起来了。
“很多事情……我，我已记不起来。”楚天心的语气中充满痛苦。
“前辈，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林霸天能够感受到楚天心的痛苦，立即说道。
楚天心低着头，那双泛红的眼瞳在微微闪烁。
它的面容又开始有些扭曲。
“你……离开此地。”楚天心说道。
林霸天知道，楚天心可能要支撑不住，再次进入狂暴状态了。
而以他自身的情况，的确也不能再跟楚天心打下去。
他确实要离开这里。
“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空间，但困不住我，空间通道已经完成了。”林霸天心道。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搭建着空间通道，节省了很多时间。
“前辈，我会离开的……但走之前，我想问你，你还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林霸天问道，“若有机会，我可以帮助你完成愿望。”
“我，我……”楚天心喘着气，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林霸天耐心地等待。
“我希望……”
“死。我想死……”
楚天心艰难地说出了后面的话语。
听到这句话，林霸天呆住了。
他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的楚天心，似乎也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林霸天眼神中满是悲伤，沉默片刻后，说道：“前辈……以我现在的实力，我无法帮助你满足愿望。但未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这里，让你解脱！”
“走……你走吧。”
楚天心的脸越来越扭曲，身上开始释放出狂暴的气息。
林霸天也不再停留，脚下出现一道漩涡，缓缓将他身躯笼罩在内。
“楚前辈，未来……再见。”
在漩涡之中，林霸天对着面前的楚天心，轻轻地挥了挥手。
不能压制
天北州，天北教派旧址。
周边的天地之间还在不断地出现传送门。
一批又一批的修士来到战场中心，密密麻麻，将整片天地围得水泄不通。
若这群修士还保留有自我的意识，那么他们恐怕会立即逃离此地。
因为这个战场的水平，远远超出他们的实力范畴，他们来到这里几乎就是来送死，来当炮灰的。
然而，在两大阵营印记的操控之下，他们已经丢失了自我意识，也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只会前赴后继地自杀。
中荒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并不亚于历史当中发生过的邪灾！
只不过，这一次两大阵营利用印记做了手脚，把自己的责任从中撇了出去，由此逃避界域法则与位面法则可能的惩罚！
“轰隆隆……”
祭九天所在的区域，仍在爆发轰鸣。
混沌所召出的冥王之斧，直接把祭九天还有其所在的空间都给劈得爆裂！
从场面上来看，这一击不说直接将祭九天轰杀，至少也能把他的真灵体给打出来。
而事实上，在正面遭受这一斧后，祭九天的气息的确消散了大半！
高空中，寒妙依转头看向混沌所在的位置，黛眉紧蹙。
飞天的身躯在混沌的身旁缓缓凝聚，再次出现。
她先前的进攻，似乎并没有对飞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混沌与飞天并立于空中，额头上两道不同的印记泛起不同红蓝光芒。
他们的背后是灰暗的天空，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却被撑起一道淡色的轮廓，像是某种力场。
寒妙依看向祭九天所在的位置。
那片区域已经完全崩碎了。
而祭九天的气息，她几乎已经感知不到。
这不是好消息。
在数百万名修士的包围之下，寒妙依知道自己这边一共就六名修士。
减去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凝玉，也就五名修士。
祭九天要是倒下，那就只剩下四名修士了。
而方羽目前还在闭关修炼，她不希望方羽受到打扰！
那么，现在也就只剩下三名修士能够出手。
“主人，这次我真不能再压制自己的力量了。”寒妙依双瞳分别泛起金光与红光，神魔两族的气息全面释放开来。
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办法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和实力了。
“神魔体……传说中的体质。”
混沌与飞天盯着寒妙依，眼睛微微眯起。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混沌开口道。
寒妙依根本没有与混沌交谈的意思，抬起右手。
“噼啪……”
她的掌中凝聚出一把长枪，闪烁着赤红的雷霆之力。
“你的实力可以很强，但可惜，目前的你显然未达到传说中的程度，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成长。”混沌冷冷一笑，说道，“归顺于我们，我们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成长。”
“西荒魔族之主已倒在我们手下，你想要成为下一个么？”飞天盯着寒妙依，又说道。
“谁说魔主倒下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侧方传来。
“嗡嗡嗡……”
在寒妙依的身侧，一阵白芒闪烁。
随后，能够看到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
盛开的莲花之内，正是祭九天，以及之前一直在地面的姬踏雪！
祭九天身上虽然还是负伤，但看起来状况不算太差，似乎并没有真正受到冥王之斧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飞天与混沌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原以为刚才那一击足够废掉祭九天。
没想到，祭九天竟然被保下来了！
那一斧，居然劈空了！
莲花之印缓缓散去。
这个时候，属于祭九天的那道强势的气息就再次释放开来，笼罩四方。
“多谢姬教主出手相救。”祭九天给姬踏雪传音道。
“我们现在是盟友。”姬踏雪平静地答道，“不必言谢，这是必要的互助。”
“眼下的局面……我认为需要让方前辈……”祭九天看着远处的混沌与九天，视线又扫过周围数以百万计的修士，沉声道。
“目前还不需要唤醒方羽，我们能够应付得来。”姬踏雪轻轻摇头，说道，“方羽能否在这次闭关中得到顿悟，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他的对手不是眼前的混沌与飞天，而是背后的擎天尊，以及这混沌与飞天背后的神秘存在。”
“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为方羽争取更多的时间。”
祭九天眼神闪烁，而后点头答道：“明白。”
“姬踏雪……姬星源的后代。”
混沌与飞天的视线聚集在姬踏雪的身上。
此刻的姬踏雪身躯周围笼罩着圣洁的白芒。
她的一举一动，都如同九天之外的仙女一般，带着一股清冷高远的气息。
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姬踏雪施展的术法非常奇异！
那朵圣洁的白莲花，似乎能够净化周边的污秽，大量抵消外围狂暴的威压。
混沌与飞天都很清楚，无论是当年那些人族强者，还是人族强者的后代，都是极其不好对付的存在。
混沌天
眼前的姬踏雪身为姬星源的后代，必然也掌握着令他们头疼的力量！
“我们并没有后援……”混沌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而是一直往下沉。
他不希望成为弃子，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可看王尊目前的安排，似乎就是想让他过来送死！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反抗王尊的意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战下去！
“我说过，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在与天命作对。”混沌眼神冰冷，沉声说道。
他知道，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动用最强的手段。
这个手段一出，若能压制眼前这三个对手，那么他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做不到，那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我们只能动用那个手段了，否则很难与他们继续交战下去。”混沌给飞天传音道。
飞天看了混沌一眼，眼神先是一怔，随即也变得坚定下来。
混沌的内心，是极度不愿意动用这个手段的。
因为动用这个手段后，实际上他也会丢失部分的自己，甚至有可能是全部的自己。
可这个手段，却是嵌入到他们神魂最深处的一个手段，属于原生手段。
如今这个情况下，动用这个手段，还有生机。
“开始吧。”飞天沉声道。
他们二者从诞生之初开始，本身就是一道法则的体现。
混沌，即为一切之初始。
而飞天，则象征着初始之后的攀升。
二者融合之后，便是王尊口中的完美法则。
开始，以及巅峰！
飞天与混沌转过身，相对而视。
二者一同抬起双手，手掌对着手掌贴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们体内的法则开始涌动，相互融合。
“嗡……”
一阵强烈的光芒瞬间笼罩四方！
“噌！”
光芒之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息迅速膨胀！
这道气息从无到有，忽然到达巅峰。
“轰隆！”
空中一声巨响，一道恐怖的气息从天而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给洞穿！
强悍的爆炸力朝四周扩散而去。
姬踏雪，寒妙依以及祭九天都在往后退去。
而距离较近的那些修士，都被这一股力量把身躯搅得粉碎，当空化作一团团血雾，惨死当场。
“轰轰轰……”
而在爆炸的中心处，则是形成了一个绝对的力场，气息不断地攀升！
在这个时候，飞天与混沌不再是两道身躯，而是融合为一体！
他们的气息相融，得到的结果却是实力十倍以上的暴涨！
“噼啪！噼啪……”
天穹顶部，落下雷霆瀑布，见飞天与混沌融合的区域完全笼罩起来。
在这个时刻，寒妙依一行的神色都变得凝重。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道恐怖的气息。
他们望向前方，逐渐看清楚了那道身躯。
飞天与混沌融合之后的躯体！
已经没有面容，也没有服饰，只是一道浑身如同气焰凝聚一般的身体，呈现出红蓝双色。
“咔咔咔……”
这道身躯低着头，身躯表层还有雷霆之力在闪烁。
透过雷霆瀑布望去，感觉它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走来的恐怖凶灵。
寒妙依一行盯着这道身躯，眼神愈发凝重。
“气息很强，很强……堪比七邪尊一同出现时候的威压。”祭九天心中一沉。
姬踏雪美眸中也有深深的忌惮。
这种合体相融功法极为罕见，一般来说也没有正常的修士会去修炼这样的功法。
因为相融之后，等同于丢失了自己的意识，会变得很分裂，而且几乎没有再分开成单独个体的可能，会有很多负面的状况出现。
比如神魔体，可以说就是相融体的典型代表。
而神魔体还是天生就如此，仍然无法避免最终因为分裂而引起的疯狂。
寒妙依盯着远处的身躯，黛眉紧锁，但眼神却很坚定。
不管对手有多强，她都不会害怕。
“咔咔咔……”
前方那道身躯，缓缓抬起头来。
双色的瞳孔泛着红蓝光芒，视线扫向前方的三名修士。
它抬起双手，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原来这就是相融之后的力量啊……太强大了，我早该出现！哈哈哈……”
它仰天大笑，身躯都在发颤，笑声中满是癫狂。
“要小心，它现在所掌控的法则强度比之前要高很多。”姬踏雪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乃混沌天！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这只凶灵朝着寒妙依一行怒吼，随后双掌往前一拍。
“轰隆……”
极度可怕的威能瞬间就落在了寒妙依一行所在的位置。
三者皆被重击，身躯横摔而出。
“我能够掌控你们的生死！”
混沌天大吼着，双臂张开，天穹顶部便落下一道又一道粗大的雷霆！
赤红的雷霆，蔚蓝的雷霆相互交织，不仅轰向寒妙依一行，也轰向下方那朵巨大白莲花！
“砰隆砰隆……”
阵阵爆响声中，这片天地都摇摇欲坠！
下方那朵白莲花遭受到这种程度的轰击，也几乎就要崩碎！
闭关中断
此时此刻，仍然位于白莲花之中的只有凝颜了。
为了保护凝玉，她将凝玉暂时转入到另外的空间之内。
姬踏雪上前交战，只有她能留在这里守住天北教派旧址。
实际上，守护这里就是为了给仍在闭关的方羽护法。
可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里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混沌天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悍，已经不是她这种级别的修士能够抗衡的程度！
“方羽……”
凝颜转头看向方羽所在的方位，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
此时此刻，乾坤塔第五层内。
原先一片死寂的世界里，已经出现了一抹绿色。
是的，通过对那道剑诀的领悟，再结合从生死簿上所掌握的部分生命法则，方羽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被他成功造出了植被！
青草，花朵，树木！
有了这些植物之后，这个世界才焕发了一点生机。
“最后的部分，就是生灵了，相比起植被，造出生灵需要更加精密和完整的生命法则，要是再给我多一点时间，通过那道剑诀，说不定还真能搞出来，但现在……好像他们不想给我这个世界啊。”
方羽在乾坤塔第五层建造世界时，并没有丢失对外部的感知。
他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很混乱。
但之前他感觉外面还没有特别强大的气息出现，所以就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继续在第五层内把各种植被制造出来。
而当他刚成功给这个世界铺上颜色之后，他就感觉到外部出现了一道非常强劲的力量。
不是七邪尊，而是另外一道陌生的气息。
这让方羽心头震动。
难道是擎天尊来了！？
不管擎天尊是否真的出手，他都不可能继续待在乾坤塔内了。
“先出去把对手全杀了。”
方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
中州。
在离开厄灵巢穴之后，林霸天直接落在了中州一片山区之内。
在一座高山上，他见到了白眉。
白眉把目前中荒的情况告知了林霸天。
“两大阵营调动了所有修士前去天北州……”林霸天眉头紧锁，仰头看向天穹。
他知道古擎天是一定会出手的。
没想到，两大阵营目前也发动总攻。
从阵势来看，这就是孤注一掷，擎天尊和两大阵营的幕后存在都想要把方羽给抹杀。
“主上，我认为中荒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些失控了，我们没有必要参与进去……”白眉沉声道。
“不。”
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必须参与进去。”
听到这话，白眉脸色微变，说道：“主上，我不理解……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对神族……”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标。”林霸天淡淡地说道。
白眉不再说话，看向林霸天的目光充满疑惑。
她之前就觉得林霸天的表现不对劲。
现在看来，林霸天的确还存在别的心思。
“我们得去天北州一趟。”林霸天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必须去一趟。”
他很清楚，他现在所做的决定，或许也处于被监视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惩罚，会被强行带走。
可不管怎样，目前中荒的局势，已经到了对方羽极其不利的地步。
若林霸天不出手，那么方羽将孤立无援。
甚至很有可能，方羽会就此陨落，或者遭到别的折磨。
就跟他一样。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点机会，也不能让老方重走我和楚前辈这条路。”林霸天内心无比坚定。
楚天心当年面对域上降临的力量，旁边没有帮手，最终只能变成厄灵。
林霸天当年在大天辰星，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帮助，被强行困在了死兆之地。
姬星源当初在中荒，身边没有助力，最终死在了古擎天的手中……
林霸天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方羽也落入这样的处境！
他现在还活着，还保留了神智，就是一次机会！
能帮一点是一点！
“走。”
林霸天看向白眉，脚下泛起一阵黑色漩涡。
“嗖嗖嗖……”
漩涡席卷，将林霸天与白眉笼罩在其中。
很快，他们就消失不见。
……
天北州。
“轰隆！轰隆！轰隆！”
接连的巨响，让这片天地出现了大面积的崩坏。
战场之中，通体席卷着法则之力的混沌天以狂暴的姿态，以一敌三，对着寒妙依，祭九天还有姬踏雪发起猛攻。
它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无上的威能，让祭九天这样的十三星圣仙都难以抵挡，吃力到了极点，节节败退！
姬踏雪释放出莲花之力，挡下了混沌天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状况也非常不乐观，每一道莲花之印几乎在瞬间就被碾碎，呈现出绝对的劣势。
在这种程度的猛攻之下，唯一还具备反攻能力的是寒妙依。
只是，混沌天的身躯周边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力场。
这里面布满反噬力场，即便是寒妙依也难以接近，更无法触碰到其身躯！
每次一接近，立即就会被反震出去，难以伤敌，自损八百！
“哈哈哈哈……我是主宰！我能主宰你们的一切！”
混沌天处于愈战愈勇的状态，气息愈发狂暴。
它双臂张开，直接朝着下方的那朵白莲花轰出一道法能。
“轰隆……”
瞬息之间，整片区域都炸裂！
那朵白莲花也在这道威能的轰击之中，化为乌有。
高空之中，寒妙依，姬踏雪都盯着下方的地面，脸色难看。
“主人……”寒妙依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强悍，怒火在她的胸腔内熊熊燃烧！
姬踏雪美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她所释放的护罩最终还是没能阻挡住混沌天的力量。
这样一来，方羽的闭关必然会被打断。
对于那道剑诀，或者说……对于姬星源的传承的领悟，自然也要中断了。
对于大局来说，这是极大的打击。
“谁能阻我！？哈哈哈……”混沌天那狂傲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响，震耳欲聋。
“咻！”
烟尘之中，一道金光从中闪出。
“这么大阵势，我还以为是古擎天来了呢，原来不是啊。”
金光闪到姬踏雪的身侧。
凝颜被留在了这里。
而那道金光则继续朝着上空飞去，来到混沌天的前方。
“方羽！你终于敢现身了……”
混沌天死死盯着方羽，发出狂怒的咆哮声。
本我法则
“你这词用得就不对，我什么时候不敢现身了？”方羽眯起眼睛，反问道。
混沌天一直在发出低吼声，身躯周边的狂暴力场席卷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领域。
见到方羽现身，后方的祭九天松了一口气。
而姬踏雪反倒是一脸凝重。
她知道方羽在这种时候被迫出关，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另外一边的寒妙依，变得更加愤怒。
因为她还是没有阻止到混沌天打断方羽的闭关！
对她来说，这意味着没有把方羽吩咐的事情做好。
“混沌天……看来你就是中荒两大阵营的背后存在了？”方羽观察着混沌天的形态，开口道。
“我乃混沌天！我可主宰尔等之命运！”混沌天再度爆吼出声。
它双眼死死瞪着方羽，双掌一同派出。
“轰隆！”
一声爆响，强度极高的雷暴正面轰向方羽。
面对这种程度的轰击，方羽并未躲闪，而是对着轰出左拳！
左拳背上的五角星印记绽放紫芒。
一团蕴含着万道之力的巨型拳影正面轰出，与前方的雷暴碰撞。
“砰砰砰……”
这一下碰撞引发剧烈的爆炸！
威能朝着四周扩散！
“吼！”
与此同时，地面上突然有两头巨龙腾空而起，朝着方羽的位置袭来！
正是之前冲向地面那朵白莲花的血狱双龙！
方羽低下头，看向那两头巨龙，微微皱眉。
“居然还调动了龙族……但不是纯血龙族。”
“主人，这两头龙交给我！”
方羽正准备动手，侧方的寒妙依却如同利箭一般冲向那两头巨龙。
只见寒妙依双掌之中凝聚出狂暴的法能，左手泛着金光，右掌轰出赤红烈焰！
神族与魔族的气息一同爆发，分别轰向朝着上空冲来的两头巨龙。
“轰隆……”
高空中光芒爆散，夹杂着两头巨龙的咆哮声。
方羽只是看了寒妙依一眼，便转过头来。
在他看来，以寒妙依目前的实力，对付这两头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的注意力，还是得放在前方的混沌天身上。
说实话，这个混沌天给他的感觉很奇特。
不像是正常的修士，更像是法则生灵。
但又不完全是法则生灵。
混沌天的体内明显存在两道明显不同的气息，但目前这两道气息处于相互融合的状态。
至于法则，混沌天本身就是一道法则。
“跟之前的六道仙器很类似……难道也是擎天尊的手笔？”方羽心想道。
“方羽，你已经完全领悟了那道传承么？”
这时候，姬踏雪的声音传来。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还没有，算是领悟一半吧，时间不够。”
听到这话，姬踏雪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不过我觉得就算领悟一半，也足够应付现在的局面了。”方羽淡淡地说道。
“咻！”
在方羽与姬踏雪交谈的时候，混沌天突然动身。
它的身影化作幻影，闪到高空之中，双掌猛然往下一压。
“太疆神印！”
混沌天怒吼一声，掌下便凝聚出一道菱形的符印。
符印闪烁着灰光，爆发出一股古老的气息！
方羽只感觉上空的天穹变成了漫天的星空！
而这片星空，正在朝自己压来！
“这是什么术法？拿一片星空来砸我？”
“不过，你有神印，我也有。”
方羽愣神片刻，抬起右掌。
“嗡！”
在他的掌中，泛起一阵强光！
光芒闪烁，一道印玺从他的手中显现，并且散发出磅礴的威能。
一股至高无上的气息，瞬间笼罩四方，如同天外飞仙降临！
问星帝印！
“噌！”
问星帝印一出，整片区域的气息就被逆转！
原先被混沌天所散发的气息所笼罩的天地，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净化！
此时此刻，真正碾压整片区域的气息，来自于问星帝印！
帝印放大，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
光芒爆散，如同太阳光一般，将上空压来的那一片星空硬生生地焚灭！
“滋啦啦……”
整片星空如同纸张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焚烧殆尽。
上空的混沌天死死盯着方羽头顶上方悬浮的问星帝印，双目睁大。
虽然它已经没有面容，但还是能看出它此刻内心的震惊！
“这股气息如此强大，来自何方！？这是谁的仙器！？”
混沌天的语气中满是骇然。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方羽冷冷一笑，说道，“你不需要知道这是谁的仙器，你只需要知道……就这件仙器，足够把你骨灰都扬了。”
话语之间，心念一动。
“嗡！”
问星帝印再度放大。
在混独天的头顶上方，帝印的轮廓迅速显现。
这一刻，混沌天感受到了一股碾压的气息从上空袭来。
他仰起头看向上方，心中大骇。
“本我法则！”
混沌天大吼一声，身躯周围的狂暴力场进一步被强化！
这是它最强大的武器！也是最稳妥的防御手段！
处于力场之中的它……不死不灭，绝对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