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级别
裂痕产生之后，方羽双掌抬起，猛地一拍。
“轰！”
下一秒，这一颗巨大的眼球，便轰然粉碎！
七大邪尊都被漩涡崩溃所爆开的威力给掀飞出去。
而在此刻，持续轰出的湮灭之力也中断。
“砰！”
方羽手持饮血引魔剑冲了出来，朝着其中一名邪尊冲去。
此时的他，已经开启了二层形态。
“嗖！”
他的速度奇快无比，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来到其中一名邪尊的面前，他直接抬起手中的饮血引魔剑，往内加持离火，猛然斩下。
这名邪尊抬起左臂，左臂前显现出一道盾印。
“砰隆！”
饮血引魔剑斩在这盾印之上，爆发出巨响。
盾印出现一定程度的崩裂，但同时，饮血引魔剑的剑刃也在震动！
“咔咔咔……”
方羽加大力度，硬生生地将饮血引魔剑往下压。
而在这个时候，盾印的裂痕的确更大了。
但同时，饮血引魔剑的剑刃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剑气都开始崩散。
这一刻，方羽便知道，饮血引魔剑的强度……在这邪尊面前，似乎也不够了。
“只能收回了。”
方羽将饮血引魔剑忽地抬起，转而一拳轰向前方这道已经崩裂的盾印之上。
“轰隆！”
一声爆响，盾印粉碎，而这名邪尊的身躯也遭到方羽的重击，胸口崩出一个大洞，甩飞而出。
“还是拳头好用。”
方羽挑了挑眉，将饮血引魔剑收起。
“咻！咻！”
此刻，他的身后闪现出两道身影。
两名邪尊在他的上空，各自抬起一只手。
他们的手掌中心，皆有一道类似于漩涡的印记。
“陨仙星爆。”
他们面无表情，口中法诀一出，两掌中的印记便泛起强光。
在这一瞬间，方羽感觉周围的空间忽地紧缩！
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从远处看去，方羽所在的位置瞬间出现了一颗漆黑的星辰，将其完全封锁在内！
“嗡嗡嗡……”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漆黑的星辰还在迅速扩大。
即便距离机极远，都能感受到这道星辰内所蕴含的恐怖威压与法能！
就像一个不断涨大的气球一般，这颗星辰猛烈扩大的同时……爆炸的可能性也在持续提升。
“后退！后退！后退！”
尤常连声大喊，带着一众天北教派修士迅速后撤。
而寒妙依和祭九天这边，同样也在退后。
此时此刻，寒妙依无比想要上前帮忙。
但是，她知道方羽此刻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出手。
因此，她还是强忍住了冲过去的念头。
“前辈需要帮手！”祭九天在后撤的过程中，咬着牙说道，“七大邪尊是降位面级别的力量！前辈实力虽强，也双拳难敌四手！七大邪尊降临本身就违反了位面法则！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蛮荒界内！”
熟识祭九天的魔族修士都知道，他们的魔主向来冷静沉着，极少显露出如此激动的神色。
很显然，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嗡嗡嗡……”
那颗星辰还在迅速扩大。
随后，两名邪修对视一眼，齐声开口道：“爆。”
他们说话的同时，伸出的手掌忽地握紧。
“砰隆隆……”
下一秒，这个急速膨胀的星辰便轰然炸裂！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恐怖的威能如同海啸一般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方圆万里内的一切事物都被这股威能所吞噬，崩碎，毁灭！
地面，树木，建筑，山峦……统统粉碎，化作烟尘！
就连万里之外的区域都遭到波及，数十个族群势力的领地也跟着被摧毁！
此时此刻，天穹之上的血色更加浓厚了，仿佛末日降临！
……
中州，云层上的宫殿内。
混沌与飞天看着面前的光幕。
光幕之中，正是天北州战场的画面。
此时此刻，混沌与飞天的眼中同样满是震撼。
他们没想到，擎天尊那边的动作会这么快。
更没有想到，擎天尊所派出去对付方羽的……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七大邪尊！
“擎天尊拥有如此能量，这么多年来却隐而不发，他想要做什么？”飞天沉声道。
混沌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王尊对他有多少了解……有没有预估到现在这种情况。”
“七大邪尊实在太强，他们的出现，有可能会摧毁整个天北州，甚至有可能再次引发邪灾……”飞天眉头紧蹙，说道，“这样，永夜计划不也会遭到破坏么……”
“要看他们是否见好就收。”混沌眯眼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七大邪尊无论诛灭多少修士，对我们而言都是帮助，但若他们越界了……情况就不同了，永夜计划绝对不能被中止的。”
“得看王尊与擎天尊那边的交流。”飞天答道。
说实话，他们两个对于擎天尊……本身是没有太多尊重的，只觉得对方是一个太古时期的强者，仅此而已。
可如今，在擎天尊派出七大邪尊，并且展现出如此恐怖的战力后……他们对擎天尊便改观了。
“擎天尊为何能够调动七大邪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邪神？”飞天沉默片刻后，又问道。
法则之威
“邪神……”
混沌看向飞天，眉头紧皱，沉声道，“擎天尊乃是人族修士，就算变节，也与邪神无关吧……再者，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同一个时代？”飞天问道。
“这一点从中荒大事件的时间节点就能推算出来。”混沌缓声道，“太初时期邪灾过后，中荒百废待兴，各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期。”
“在那段时间过后，中荒各族重新焕发生机，其中也包括人族在内。当然了，当时的人族在万族当中不算特别强大。”
“再后来，就是宇神族迅速崛起，统领中荒，凌驾于荒域之上……但巅峰的时间不太长，很快就被那名传说中的人族强者姬星源屠灭。在宇神族倒下后，中荒再次恢复到各族竞争的局面，而那个时候，就是太初时期的末端，太古时期之初。”
飞天听着这番话，眯起眼睛，问道：“所以古擎天……是在哪个时间段出现的？”
“古擎天大概在太古时期之初这段时间迅速崛起。”混沌答道，“实际上，在历史的记载中，关于古擎天崛起的过程所谈甚少，他到底如何崛起，又强大在什么地方，都没有提及，非常神秘。”
“只是提到他后来的突然消失，说法反而变得很多，其中包括以邪入道，引来天谴，还有被域上大族盯上，降下惩罚……”
飞天点了点头，说道：“不谈别的，古擎天既然是太古时期的存在，那么身份确实与太初时期的邪神不符……只不过，他能召来七大邪尊，这是事实。这意味着，古擎天与邪神是存在极大关联的。”
“这点是必然的，但要说到威胁……若古擎天对我们真有威胁，王尊一定会察觉到。”混沌看向飞天，答道，“你应该知道，王尊是全知全能的，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过他的洞悉。”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混沌的神色有些古怪。
而对于这句话，一旁的飞天以沉默来回应。
二者继续盯着面前的光幕，不再言语。
……
天北州。
天穹的颜色更加深红了，冰冷的气息弥漫整个州。
尤其距离天北教派比较近的区域，都被刚才爆发的威能所波及，地面大量崩裂，很多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身死道消！
而哪怕距离较远的修士，也都能体会到恐怖气息的逼近。
这是末日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逃！”
这是很多修士此刻的想法！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该逃往何方！
整个天北州都被绝望的气氛所笼罩，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漫天血红，寒气从地面升起……这不是传说中描绘邪灾的情况么……”
在一处城区内，一名老者仰头看着上空鲜红的天穹，喃喃自语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震骇之色。
……
“轰轰轰……”
方羽的身躯泛起璀璨的金光，上面的纹路有法能在流转。
在被那颗星辰笼罩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击的强度，直接开启了二层形态。
而后的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一击的强度，让即便开启了二层形态的他都感到浑身骨骼猛地一震，感到了明显的疼痛感和撕裂感。
换做别的修士，只要是血肉之躯，这一下都得被碾碎。
“瞬间就能释放出这种等级的术法……这七大邪尊，实力果然已经超出蛮荒界这个层次了。”方羽眼神凛然，心道。
在蛮荒界内，他已经与好几位仙王交过手。
无论是东荒的净世，还是北荒的祖长运，都没有给他带来过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当然了，净世在东荒催动天环对准他的时候，压迫感的确也很强，只不过那一击最终没有成功释放出来，因此并没有现在这么直观的感受。
“这七大邪尊到底是什么修为水平？”方羽在内心问道。
他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离火玉。
“修为水平？邪修的修炼体系，尤其是他们这种太初时期就已经存在的邪修的修炼体系……跟现在完全不同，很难拿如今正常的修炼体系来与之比较。”离火玉说道。
“太初时期？他们是这么久远的存在？”方羽惊讶地问道。
“不然呢？”离火玉说道，“他们当年能够掀起邪灾，现在一样可以做到。”
“就他们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横扫一个中荒太简单了。”
“我更好奇的是他们掌握的法则。”方羽眯眼道，“那门万物崩解，能够让我释放出去的法能瞬间消散。还有就刚才这般大杀伤力的术法，也是在瞬间就能施展出来……他们好像无需施法时间，所有法能都能在瞬间完成催动，这很罕见啊……”
“这就是法则之威。”离火玉答道。
一剑足矣
“法则之威……你的意思是，他们真是依靠某一道自创法则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方羽皱眉问道。
“当然，除了法则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有这样的实力？”离火玉反问道，“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对于最顶层的修士来说，也就是日后你可能会去到的域上仙界遇到的那些对手……他们最强大的地方，最大的优势，永远都在于法则掌控之上。”
“一名强者想要横扫万域，或许只需要创造或是领悟一道至强的法则。”
“而一名强者会突然陨落，很有可能也是因为一道法则被对手破解或是克制……总之，对于顶尖强者来说，法则即根本。”
“哇，听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方羽挑眉道，“你也知道我在法则这方面的造诣，可谓是一塌糊涂。”
“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离火玉淡淡地说道，“我刚才说法则是最重要的，那你知不知道……全位面中哪个族群最擅长于创造或是改造法则？”
方羽愣了一下，答道：“好像是神族？”
“呵，神族？最多是个优秀的偷窃和模仿者。”离火玉不屑一笑，说道，“大道法则最开始是由谁创造的？”
“噢，你说的是人族啊。”方羽恍然大悟道。
“在法则造诣上，人族就是最强的族群，这也是人族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最强族群的原因。”离火玉说道，“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法则不如对方强，当然了，从你现在面对的对手级别来看，你的确也得抓紧时间提升了。”
“如何提升？”方羽问道。
“乾坤塔。”离火玉答道，“你得尽快突破乾坤塔五层，那是你前往域上仙界必须跨过的门槛，否则你就算能够通过某种方式上去，也寸步难行。”
“听你这么说，乾坤塔第五层的成果应该与法则有关了。”方羽说道。
离火玉不再言语。
“嗖嗖嗖……”
此时此刻，方羽的周边仍然充斥着极其恐怖的湮灭之力。
他悬浮于半空之中，双臂交叉于身前。
“轰！”
方羽的身躯爆发出磅礴的一大团真气，将周围充斥的湮灭之力全部震开！
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大量的裂痕。
由于地面完全崩碎，碎石烟尘往上浮升。
因此，此时天地的界限变得很是模糊。
天空是一片鲜红，地面是一片漆黑，再加上无数的空间裂痕，整个世界显得支离破碎，真如同末日的场景。
方羽立在空中，仰头看向上空。
七大邪尊，仍然立于上空，如同降临世界的七大主宰，高高在上，难以对抗。
“好吧，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整个天北州都不够埋的。”方羽观察四周的情况过后，微微低下头，抬起自己的右手。
他知道，到了这种时候，该动真格了。
再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
“嗡……”
方羽抬起右手，召出他许久没有动用过的武器。
一阵蓝光在他的掌中闪烁，并且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声。
一把长剑，在方羽的手中迅速成型。
泛着淡淡金光的剑刃，剑柄之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大道之印。
天道剑！
方羽将其握在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和亲近感。
为了养剑，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刻意没有动用过天道剑了！
而在这段时间内，天道剑一直在默默成长，变得越来越强。
另外，这还只是主剑。
位于赵紫南体内的副剑，同样也还处于养剑之中。
而只要方羽需要，天道副剑也能够跨越位面，跨越界域前来。
只不过现在，并不需要。
对付七大邪尊，用一把剑就够了。
“嗖嗖嗖……”
方羽握着天道剑，缓缓升到上空。
在崩坏的天地之间，浑身泛着金光的身影，对上了七道泛着不同气息，带来一大片血红天穹的邪尊。
这是相当窒息的氛围，看起来极其绝望的对局。
寒妙依与祭九天已经退到了千里之外。
他们刚才也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祭九天本就带伤，现在伤势更重。
寒妙依倒是没有受伤，但她现在的神色却并不轻松。
她很想上前帮忙。
但就在刚才，方羽还特意给她传音，让她不要上前。
如此一来，寒妙依只能留在这里，远远地观战。
“七大邪尊乃是域上强者，前辈孤身对抗，难以取胜……”祭九天在旁边沉声说道。
“什么狗屁七大邪尊！？什么狗屁域上强者！我主人不可能会败！”寒妙依转头怒视祭九天，生气地说道，“你别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烦死了！”
祭九天堂堂一代魔主，被寒妙依这般训斥，却连半句话都不敢反驳，立即闭嘴。
因为他能够感应到寒妙依体内的高等魔族的血脉气息。
他知道，寒妙依必定也有一个极其尊贵的身份，所以绝对不能得罪。
而另外一边，凝颜在那颗膨胀的星辰爆炸前，动用了空间术法。
多重神拳
她以一件仙器为代价，将所有天北教派修士成功在爆炸之前转移了出去。
但即便转移出去数千里的距离，仍然难以避免不被刚才那股威能的波及。
在这期间，又有数十名天北教派修士死去。
此时的天北教派，只剩下原先五分之一不到的修士存活。
这样的结果，是凝颜没有预料到的。
她怎么都想不到，两大阵营居然能够召来七大邪尊这种级别的存在。
“教主，老教主还没有回应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凝玉眼中噙着泪水，问道。
这个问题，让凝颜难以回答。
她一直在联系她的师父，也是天北教派上一任的教主。
然而，却怎么也没有得到回应。
“老教主一定会回来的……她不会放弃我们。”凝颜咬了咬唇，说道。
“可方羽那边……虽然他很强，可七大邪尊更加可怕。”凝颜小声道，“要是连方羽都倒下了，我们……”
“不会的，方羽不会败。”凝颜沉声道，“师尊说过，方羽是最强的修士。”
……
“方羽，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中间的那位邪尊开口道。
“别太自信，这才哪到哪。”方羽微微一笑，说道。
他握紧手中的天道剑，剑刃便泛起一阵强光。
天道之力，释放开来！
“你们知道我手里的剑叫什么名字么？”方羽问道。
七大邪尊默不作声。
“名字叫天道剑，替天行道，专斩畜生。”方羽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剑刃，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而邪修这类存在，从我最早了解起，在修仙界内就算是绝对的败类，说是畜生也不为过。”
“所以，拿天道剑来砍你们，应该是一砍一个准。”
话音未落，方羽微微抬起眼。
七大邪尊接触到方羽眼瞳金光的瞬间，方羽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出现时，方羽已经在七大邪尊的头顶上空！
他并没有对某一位邪尊出手，而是对着这七位邪尊，当空一记横斩！
“嗡！”
天道剑划过长空，引发一阵嗡鸣声。
蔚蓝的剑气如同月牙一般，从上空俯冲而下，斩向下方的七大邪尊！
“呵。”
七大邪尊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轻蔑笑容。
“万物，崩解。”
他们连躲都不躲，直接施展出这门无解的术法。
在这一瞬间，当空的天道剑气遭受到了那一道法则的侵袭，当空崩散！
然而，对于这一点方羽早有预料。
“不好意思，刚才那一剑是假的，这一剑才是真的。”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方羽已经出现在中间那名邪尊的背后。
他的身法极其鬼魅，出现得极其突然，无形无踪。
而他手中的天道剑早已刺出，穿透了这名邪尊的胸口。
这还不够！
“轰！”
方羽心念一动，离火便点燃，将这名邪尊浑身上下覆盖！
“滋啦啦……”
火焰熊熊燃烧，这名邪尊被火海吞噬。
与此同时，方羽抽出天道剑，转过身，朝着旁边的邪尊刺去。
“邪神之缚。”
在他后方的一名邪尊抬起左掌，掌中显现出一道符印。
印记闪烁，直接飞出，飞到了天道剑之上。
“噌！”
在这一刻，天道剑的表层被覆盖上一层灰光。
这种情况下，强度直接被削减了大半。
这是一股非常强劲的束缚之力！
“封天锁。”
另外一名邪尊，双掌齐出。
在方羽的头顶上方，忽地出现一道漩涡。
漩涡落下一道锁链，直接从上往下，将方羽套入其中！
锁链呈现出黑红之色，在套住方羽之后猛然缩紧！
“咔咔咔……”
方羽四肢都被强行锁住，并且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强压。
这一刻，他手中的天道剑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扯走。
“嗖！”
那个被离火焚烧的邪尊，直接放弃了原先的肉身，在方羽的面前重铸一具躯体。
他距离方羽非常近，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
但是，他却以一种俯视的姿态，以轻蔑的目光看着方羽。
“你，不行。”这名邪尊嘴角上扬，露出僵硬却又无比挑衅的笑容。
他伸出手，将天道剑直接握在了手中。
“体修，弱小不堪。”这名邪尊继续说道。
其他六名邪尊，分别立于周围，维持着封天锁与邪神之缚，完全控制住方羽。
“咔咔咔……”
方羽微微低下头，一头灰白的头发散落下来，身体内还传出阵阵响声，就像骨骼在粉碎一般。
从场面上看，他的处境已经极其艰难，似乎已经落入到败局当中。
在远处观战的寒妙依看到这一幕，双瞳泛起金红光芒，身上的气息再也无法压抑，立即朝着方羽所在的位置冲去。
她第一次感到了危险！
她感觉方羽真的要败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方羽！
“别急。”
然而就在寒妙依已经在往回冲的时候，她的耳边却传来方羽的声音。
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你别过来添乱，接下来，看我表演就行了。”方羽的声音，继续响起。
寒妙依有些愣神，在空中停下。
而方羽这边，也是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双瞳之中，大道之印在迅速转动。
在这一瞬间，面前这名邪尊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咔咔咔……”
这名邪尊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姿势扭曲，当空被拧作一团肉球。
而旁边的天道剑，则是直接调转方向，朝着围在旁边的六大邪尊螺旋飞转一圈！
“轰！”
一道圆环状的剑气猛然扩散。
“万物，崩解。”
一名邪尊再次动用这门术法，将这道凌厉的剑气崩散。
然而，在这一刻，被封天锁困住的方羽，忽地双臂一振，将锁链硬生生挣断！
他的右拳握紧，拳背上大道之印泛起亮光。
但他并没有对这六名邪尊出拳，而是对着自己的面前，以极其恐怖的力量轰出一拳。
“砰隆……”
面前的空间直接爆裂！
劲力席卷而出。
但六名邪尊都对方羽这一拳不明所以。
可就在下一秒。
六道金光在他们的眼前忽地闪烁。
“轰轰轰……”
六名邪尊所在的位置，空间皆轰然爆裂！
方羽那一拳，实际上同时轰中了六位邪尊！
“这叫多重闪烁神拳，你们邪修可用不出来。”
方羽在空中收回拳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邪神真眼
六位邪尊，在同一瞬间遭受到了同样强度的轰击，身躯当场爆裂！
这六拳实际上就是一拳！
而这一拳的威力，足够把空间直接打爆，连带着粉碎掉存在于空间之内的一切存在！
方羽立于当空，将天道剑再次握在手中。
他知道，刚才这一击仍然不足以彻底击杀七大邪尊。
或许是因为七大邪尊所修炼的功法体系不同，他们的身躯构成与寻常的修士也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通过大道之眼，方羽能够看得很清楚，这七大邪尊的身躯本身就如同一个空壳般，只是内部有明显的法则构造。
这是接近于法则生灵的身躯构造！
而法则生灵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方羽目前的经验而言，法则生灵最大的特点就是……难以彻底抹杀。
只要体内的法则没有崩坏，那么理论上来说，法则生灵就是可以永生的，就算肉身遭受几千次上万次崩碎也能复原。
要对付法则生灵，就得用最为彻底的方式，将其赖以生存的法则给斩灭。
眼前的七大邪尊，体内同样由法则所构造。
但与由单一法则来凝聚肉身的法则生灵不同，七大邪尊身体内的法则构造非常复杂，相当精密，并且强度极高。
方羽觉得这样的身体构造，是很难通过修炼来达到的。
“七大邪尊感觉更像是被制造出来的傀儡……只不过是极其高级的傀儡。”方羽眯起眼睛，心道。
“轰轰轰……”
天地间的崩坏仍在持续，大量的空间裂痕在持续扩大。
远处，本来想要上前帮忙的寒妙依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一拳轰出，六个方位瞬爆！
如此恐怖的力量展示，让她一时间有点失神。
至于她后方的祭九天，在看到这一幕后，更是满脸震撼，说不出话来。
他真没想到，方羽在陷入到那样的绝境之后，居然还能爆发出这般可怕的力量，从而完成了绝地反击！
七大邪尊的肉身同时被轰灭，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这是否意味着……七大邪尊已经被抹杀了！？
“不愧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前辈太强了……”祭九天的内心只有骇然。
他此生遇到过很多的强者，但从未见识过方羽这般恐怖的存在。
而在另外一边，凝颜一行也在通过神识关注着战场的情况。
看到方羽被七大邪尊围困的时候，她们都绝望了，以为方羽就要落败。
可没想后面，被轰灭的却是七大邪尊！
“方羽……怎么会这么强？”凝玉喃喃道。
凝颜的内心同样充满震撼，但是，她同时也记得师尊说过的话，因此有预想过方羽的表现。
“七邪尊已经败了吧，我们……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凝玉仰头看着鲜红色的天穹，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凝颜脸色凝重，没有说话。
而后方的尤常，则是摇了摇头，用极其沉重的语气说道：“天色未转变到正常……七邪尊恐怕，仍未退场。”
“嗖嗖嗖……”
仿佛在印证他这句话，话音刚落，方羽的头顶上方，七道释放出不同气息的身影，再度凝聚。
七大邪尊一一显现身形！
他们并没有被轰灭！
对他们来说，肉身的毁灭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伤，根本就不致命！
“你……”
中间的那名邪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方羽。
他额头上的符印，缓缓运转起来，绽放出邪魅的红芒。
“感觉怎么样？刚才那一拳应该还行吧？”方羽微微一笑，问道。
这名邪尊额头上的符印在运转，方羽眼瞳中的大道之印同样在顺时针旋转。
他正想办法斩断这些邪尊体内的法则。
无论通过何种方式，只要能够将邪尊体内的精密法则打开破口……就能将其彻底抹杀。
现在，通过大道之眼，方羽能够看到邪尊体内的法则构造。
但诡异的是，这些法则构造本身就像是虚幻的一般，像是存在于另外一个维度。
能够看见，但是摸不着。
否则，方羽可以通过大道之眼就将其斩断。
“一定有个口子……或许让构成身躯的法则虚化，就是另外一种法则的体现。”方羽眯着眼，心想道，“只要能找到突破口，这七个邪尊就跟纸糊的一样脆弱。”
“方羽，这一击，你可能接住？”
这时，上空的那名邪尊缓缓开口道。
他张开双臂。
在他身旁的六位邪尊，缓缓往外散开，并且将双手聚起，手掌对着上空。
他们七位邪尊形成了一个圈子，在空中缓缓旋转，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般。
方羽眉头皱起，看向上空。
“咔……”
鲜红色的天穹顶部，爆发出一阵撕扯的声音。
就如同天空都被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全面压在了方羽的身上。
这是一股足以摧毁万物苍生的气息。
哪怕是方羽，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危险。
“邪神真眼。”
邪灾再起
七大邪尊在空中旋转，泛起光芒，竟然形成了一道完整的符印！
这道符印外形呈现出圆形，而内部则是布满了复杂的构造。
与此同时，天穹顶部有一道口子裂开！
口子拉开之后，露出了一颗巨大的眼球！
相比起之前漩涡之后的那颗眼球，这颗是真正的眼球！
它睁开之后，眼瞳之中的符印，与下方七大邪尊所形成的符印完全一致，相互对应！
“轰轰轰……”
这颗眼球在开启之后，天地就在不断地爆发出巨响。
一阵阵肃杀的气息席卷四方！
每一处空间，每一片区域，时不时会闪烁一大团的红芒！
在红芒之内，一切生机都会枯萎，瞬间湮灭！
而这一大片红芒，正在天北州这个巨大的区域内，随时随地随机出现！
一团又一团的红芒闪烁，正好被红芒所笼罩的那片区域内的所有生灵都瞬间被灭绝生机，化作飞灰！
这是真正的末日降临！
而此刻，天穹上的这颗巨大的眼球还在缓缓转动，似乎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方羽立在原地，仰起头来，正面看着这颗眼球。
“咔咔咔……”
方羽的身躯泛起璀璨的金光。
此时此刻，如同数十颗星辰压来的强度，一直在对他的身躯发起冲击。
而这等强度，是能够带来明显痛感的。
只不过，这种疼痛对方羽来说，完全可以承受。
他现在在意的……是这颗眼球背后的存在！
通过大道之眼，他居然隐隐间看到了一道身影！
只不过，这道身影只是一道背影，非常模糊，看不清楚。
同时，还感觉距离非常遥远。
“邪神真眼……这难道就是邪神的眼睛么？”方羽皱着眉，心道。
“其中一颗吧只能说。”离火玉的声音传来。
“这颗眼球跟七大邪尊的身体构造一样……都是由法则所构成，偏偏法则构造是虚幻的，根本触碰不到。”方羽心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离火玉问道。
“靠，我要是知道我还用问？”方羽没好气地答道。
“其实原因跟你之前所想的有出入，出现这种情况，跟他们自身无关。而是因为……无论是这七大邪尊，还是这颗邪神真眼，他们本身都不该出现在蛮荒界内。”离火玉缓缓地说道，“它们出现在这里，就是降位面的碾压……当然了，这种情况你之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
“它们降位面，跟它们体内的法则构造是虚幻的有什么关联？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降位面的力量啊，怎么就没有这种情况？”方羽疑惑道，“还有，你之前说过如今是大位面，上面已经没有位面了，怎么它们还能算是降位面的力量？”
“怎么说呢……在位面重组之后，大位面虽说是一个整体，但域上仙界作为曾经的最高位面，实际上还是碾压其他所有界域的。”离火玉说道，“这些力量是从域上仙界降临而来，说降位面并不过分。”
“至于为何降位面之后，他们体内的法则构造就会显得虚幻……这一点，通俗一点来解释，就是因为蛮荒界内的基础法则构造，还没办法容纳它们体内的法则构造。”
“你这个通俗解释，不够通俗啊。”方羽挑眉道。
“就是说它们体内的法则构造，在蛮荒界内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在他们降临之后，置身于蛮荒界内的你，是没办法去捕捉他们体内法则构造的，因为他们体内的法则本就不存在于蛮荒界当中……”离火玉答道。
方羽愣神片刻，想起当年在地球上的一些电子游戏里所用到的一个词。
那就是超模。
离火玉的意思，就是这群从域上仙界降临下来的家伙所具备的力量，实际上已经超出了蛮荒界内的法则容纳范围之内，所以蛮荒界内的修士甚至都没有办法去理解和触碰。
“这样的话……要怎么打？”方羽问道。
“也不是没得打，它们这般大手笔，实际上就是想要尽快弄死你。”离火玉说道，“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死，或者还能给它们不断制造麻烦，它们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这种降位面的力量，降临的时间越久，被大位面法则所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便是域上仙界的存在，也不可能与大位面法则作对。”
“所以，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不用去考虑怎么把它们抹杀。”
“有道理。”方羽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那颗巨大的邪神真眼仿佛镶嵌在了血红色的天穹之中。
天北州的各处，都能清楚地看到这颗眼球的存在！
而不断闪现的血红光团，仍在随机出现，带走无数的生命。
恐惧，绝望，崩溃……
各种负面情绪，笼罩在天北州的上空。
所有修士都知道……末日真的到来了。
在这种等级的灾难面前，他们连一粒尘埃都不如，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剑破苍穹
中州，云层上的宫殿内。
一直在默默观战的飞天和混沌，此刻脸上也布满震惊。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事情能够发展到这种地步！
擎天尊召来了七大邪尊，而且七大邪尊为了对付方羽，居然直接召来了邪神真眼！
这是真正能够摧毁众生的力量啊！
再这么打下去，事情或许真的要失控！
飞天看向混沌。
而混沌却也只是摇头，说道：“我没有预料到这一步，但是……我想王尊是能预料到的。”
“七大邪尊这种级别的存在，一旦降临，那就是灭世级别……”飞天沉声道，“它们这等存在，破坏的是整个蛮荒界的力量平衡，本不该出现……”
“这是王尊的决定。”混沌平静地说道，“王尊既然选择这么做，那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听到这话，飞天不再言语。
但他还是认为，此刻已经无法收场了。
邪灾有可能会再次掀起！
……
中州，红树城。
林霸天带着白眉来到此处，本是准备打听一点消息。
但是，还没去到地方，林霸天就收到了来自暗缚灵的一个情报，立即停下了脚步。
“主上，发生什么事了？”白眉问道。
林霸天眉头紧锁，神色有些凝重，答道：“天北州那边好像出了大事。”
“大事？”白眉蹙起眉头。
“好像说是邪灾又来了什么的，总之就很刺激……”林霸天说着，看向白眉，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我得去一趟天北州凑凑热闹。”
“是，主上。”白眉答道。
“咻！”
林霸天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不见。
……
天北州的上空。
邪神真眼紧紧地盯着方羽，释放出滔天的法能，试图将方羽给绞杀。
方羽支撑起一道护罩，在空中稳住身形。
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天道剑。
“嗡嗡嗡……”
邪神真眼的眼瞳中，符印绽放光芒。
一股足以将天北州都给崩碎的力量正在迅速凝聚。
“不管这么多了，按离火玉所说，先把这眼球给解决掉。”方羽抬起头，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迅速旋转起来。
“噌！”
他的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同时，天道剑柄上的大道之印也泛起强烈的光芒。
在这一刻，方羽与天道剑仿佛融为了一体，气息同步！
“嗡嗡嗡……”
上空的邪神真眼仍在凝聚着那团威能。
方羽则是握着长剑，朝着上空猛然冲去！
“轰轰轰……”
他的冲势携带着空间的爆裂，不断地在冲破邪神真眼带来的威压！
从远处望去，能够看到一道蓝金交织的光芒朝着上空冲去，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
在冲向上空的过程中，方羽手中的天道剑的剑刃迅速放大！
从正常的大小，变得如同一座山峦般巨大。
泛着蓝光的剑刃上，有金色的纹路在闪烁。
剑尖直指上空的那颗巨大的邪神真眼！
“轰隆隆……”
剑刃未到，剑气先行！
在这一刻，天穹顶部的鲜红之色都被驱散了不少，恢复了些许原本的天色。
而那颗巨大的邪神真眼，也在此刻连续眨了好几下！
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这一剑，名为破苍穹。”
方羽眯着眼睛，额头上的大道之印爆散光芒！
“嗡！”
天道剑的剑气纵横万里，强度持续提升！
“诛灭寰宇！”
这一刻，上空的邪神真眼轰落一道巨型法能！
天穹仿佛都要崩塌下来！
一道黑红的法能，与一道金蓝色的剑刃，在高空中相互碰撞！
“轰隆隆……”
下一秒，这片天地彻底崩碎。
所有的一切都遁入到漆黑的虚空当中。
但是，在天地崩碎的时刻，可以清楚地看到，天穹上的那颗邪神真眼，已经崩碎了！
被那把巨剑直接穿透！
而这一幕，是整个天北州修士都能看到的场面！
在邪神真眼被那把巨剑击穿的瞬间，笼罩在天北州上空的那股绝望的气息顿时消散了大半！
那是什么神剑！？
由谁所出！？
是中荒的守护者出手了么！？
此时此刻，天北州不少修士的内心都升起了希望。。
而在战场中心。
方羽已经立在高空中。
“轰轰轰……”
虚空之中，天道剑所释放出来的剑气呈现出圆环状朝四周不断扩散，强度仍然恐怖。
刚才这一剑，蕴含了大道之力，又加持了天道剑本身的天道之力！
双重加持之下，将邪神真眼轰来的降位面级别的力量正面击破！
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在方羽这里，的的确确就发生了。
而施展出这么一剑，对方羽来说还不算是什么太费力的事情。
“这就没了？”
方羽的神识释放出去，捕捉七大邪尊和邪神真眼的气息。
但是，并无收获。
在邪神真眼被天道剑破开的瞬间，七大邪尊似乎也跟着被轰灭了。
等待一段时间后，方羽抬起手。
“嗡嗡嗡……”
天道剑缩小，回到他的手中，剑刃仍在嗡鸣之中，显得兴奋异常。
“不愧让我养了这么久，强度果然够高，现在就能把域上仙界降临的东西击溃，日后与副剑融合……只会更强。”方羽心道。
击退邪尊
“轰轰轰……”
虚空之中，轰鸣声仍然在持续。
以此处为中心，方圆三万里内都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地面崩塌，天穹也如同玻璃碎裂一般，出现了无数的裂纹。
只不过，天穹的鲜红色却在缓缓消退。
对于天北州的修士来说，能够看到这样一幕已经值得庆贺了。
鲜红的天色开始消退，是否意味着……灾难也被终止了？
此时此刻，谁也不敢确定这一点。
方羽的神识全面释放开来，扩大到极远的距离。
七大邪尊的气息仍然没有再次出现。
“四面的鲜红之色都在消退，七大邪尊真就这么死了？”方羽眉头皱起，心中对自己的推测并不确信。
因为在他看来，虽然他刚才那一剑强度足够高，但却不足以将七大邪尊彻底杀死。
在无法真正触及到对方体内的法则构造的情况下，对方按理说应该是不死不灭的。
这一剑，顶多也就是将那颗邪神真眼给击穿而已。
可现在的场景看起来……七大邪尊似乎的确已经消失了。
他们的气息在逐渐减弱，而笼罩天北州上空的鲜红之色，也跟着消退。
又等待一段时间后，仍然没有任何气息的出现。
方羽知道，对方大概率是暂时撤退了。
“就这么撤退了？”方羽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疑惑。
他原以为今日这场大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
可没想，在他破苍穹一剑之后，七大邪尊就直接消失，不再现身了。
“搞得这么大阵仗，结果这么快就撤退，他们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方羽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疑惑，“若七大邪尊只会听从邪神的命令，那两大阵营的背后……只能是邪神了。”
“嗡嗡嗡……”
方羽在思索的时候，手中的天道剑仍在震动。
他回过神来，轻轻抚摸剑刃。
剑刃锋利无比，上面的金光纹路仍在闪烁着，仍在释放出无比凌厉的气息。
如今的天道剑，相比起之前的强度……已经要高出许多。
但还远远未到极限。
方羽回想起师父道天当年说过的一句话。
“剑术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剑与人一样，都需要成长……而天道剑就是这样一把能够与主人一同成长的剑。”
如今的天道剑，的确也在成长之中。
而且，成长的幅度与方羽是一样的。
无论方羽面对何种层次的对手，天道剑永远是最可靠的武器。
“再养养。”
方羽将天道剑收回到体内。
随后，他又环顾四周一次。
实际上，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周围就是无数的空间碎片，除此之外就只有冰冷的虚空，没有别的东西。
“走了。”
确定七大邪尊都消失之后，方羽便不再逗留，朝着寒妙依的方向而去。
……
中州，云层上的宫殿内。
“嗖！”
飞天和混沌面前的光幕消失。
二者都是一阵沉默，让气氛变得无比凝重。
良久之后，飞天转过头，看向混沌，神色凝重地说道：“刚才那一剑……你能接下么？”
这个问题，让混沌抬起头来。
他眼瞳之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答道：“你我都无法接下那一剑，何必多此一问。”
“连七邪尊都被方羽击退了……接下来，邪神难道真的要亲自出手么？”飞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沉声问道。
“邪神就算真的还存在，也难以亲自出手。”混沌答道，“其实我更想知道，古擎天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的确，以他对人族的痛恨程度，见到人族又出了方羽这样的妖孽……心情恐怕难以平静吧？”飞天说道。
“他会想到自己当年也是如方羽这样的妖孽存在……可他的下场却极其惨烈。”混沌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因此，他一定想让方羽的下场比他惨烈十倍百倍！”
“接下来，古擎天一定会亲自出手的，到时候，我们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狗咬狗。”
飞天点了点头，但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觉得古擎天现今的实力，会比七大邪尊更强么？”
“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混沌说道，“我们只需要看结果，若古擎天也不是方羽的对手，王尊自然会有别的对策，这不是你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
天北州。
在那洞穿苍穹的一剑之后，天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那股笼罩在每一名修士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消散。
只不过，绝大多数修士仍然心有余悸。
还有许多运气不好的修士，已经在这场忽如其来的灾难当中形神俱灭，丢掉了性命。
其中很大一部分修士，甚至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之处，若实力不够强大，性命便如同蜉蝣一般飘忽且脆弱，转瞬即逝，没有什么选择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方羽回到了寒妙依和祭九天的身前。
损失惨重
“主人！你刚才的表现真是太……”
寒妙依一见到方羽，就忍不住兴高采烈地说道。
“不需要夸赞，那一剑不过是很基础的招式。”方羽打断了寒妙依的话，说道。
“基础招式？那怎么可能？你刚才那一剑，感觉要把整片天空都给穿破啊！”寒妙依激动地说道，“一剑之后，那七个邪修就消失了！还有那颗眼睛！”
寒妙依很激动，她旁边的祭九天其实也差不多。
只不过，祭九天倒没有直接用言语来表现，只是用震骇的眼神盯着方羽。
他发现自己之前对方羽的实力预估，仍然太过保守。
这位继承了万道始魔之力的前辈，就算放在域上仙界，恐怕也是一等一的强者，难逢敌手吧！？
“小祭，你没大碍吧？”方羽看向祭九天，问道。
祭九天回过神来，立即低下头，抱拳道：“前辈，在下伤势并无大碍，很抱歉没有能够按前辈的吩咐，守住天北教派……”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方羽淡淡地说道，“对方都出动降位面的力量了，就为了毁掉天北教派……这么耍赖的方式，你应付不来也正常。”
降位面的力量……
听到这个说法，祭九天脸色微变，抬头道：“前辈，刚才我们面对的七名邪修，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七大邪尊么……”
“大概率就是他们。”方羽答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他们跟两大阵营有什么关联。其实我更不理解的是，他们怎么突然就跑了。”
“跑了！？”祭九天愣了一下，心头一震。
在刚才那一剑之下，七大邪尊难道还没有被湮灭么！？
“你不会以为刚才那一剑就把七大邪尊给解决掉了吧？”方羽微微挑眉，问道，“那你也太小看他们了。”
祭九天脸色变幻。
刚才那一剑的威力，他自问是绝无可能接住的。
以他的实力，不会直接败亡，但会遭到重创，至少削减五成以上的实力，之后也难逃一死。
那一剑若是对着地面斩去，恐怕能够把半个天北州直接斩灭！
可听方羽的说法，七大邪尊不仅没有被这一剑杀死，很可能还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这意味着，七大邪尊未来还会再次出现！
这种等级的存在，无论放到哪个荒域，都会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前辈，七大邪尊再度出现，也有可能又一次带来邪灾……”祭九天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而现在的他们，一定比太初时期的他们要强大许多……”
“邪灾……我听说过。”方羽看了寒妙依一眼，说道，“只不过，我不觉得他们会再次掀起邪灾。他们这一次出现的目标就两个，其中一个是毁掉天北教派，另外一个目标，就是我。”
“天北教派已经被他们毁了，但我没死，所以他们的目标只完成了一半。”
“因此，他们下一次出现，不会掀起邪灾，只会是对我出手。有可能……下一次他们还会多带个帮手什么的。”
“帮手！？”祭九天脸色一变。
他意识到方羽所说的那位‘帮手’是什么存在了。
七大邪尊拿不下方羽，那么……七大邪尊之上的那位邪神，就有可能会亲自出手了！
邪神！
这是创造七大邪尊，甚至可以说创造了邪修这个体系流派的存在！
此等存在若真降临到蛮荒界，不知道会引发何种级别的灾难！
毕竟，就方羽与七大邪尊的一战，都已经让天北州变得一片狼藉了。
“小祭啊，你身为魔主，按理说应该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吧。”方羽拍了拍祭九天的肩膀，说道，“没必要一惊一乍，你要是跟在我旁边，未来有可能见到比刚才这群邪尊强大得多的存在，没什么好惊讶的。”
“就是！我主人天下无敌！什么狗屁邪神邪尊，都不可能与我主人相提并论！”寒妙依在旁边仰起头，一脸傲然地说道。
“在下受教了。”祭九天抱拳道。
“好了，去凝颜那边看看，她们天北教派应该损失挺惨重的。”方羽说道。
……
方羽一行很快找到了凝颜和那群幸存的天北教派修士。
就跟方羽所想的异样，天北教派这边的损失……甚至都不能用惨重来形容了。
应该说是九死一生！
在接连的威能扩散当中，天北教派这边活下来的修士……只剩下了原先的十分之一不到，大概也就六十多名。
而天北教派的领地，也被七大邪尊完全毁灭，一切痕迹都被抹除。
曾经统治天北州的古老势力，如今已然土崩瓦解，再也不可能重现往日荣光。
凝玉的眼眶都是红的，情绪还很恍惚，处于失神的状态。
尤常浑身是伤，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凝颜虽然极力克制……但也能从她那颤抖的手和泛红的眼眸之中，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么难过。
不复存在
“抱歉，此事与我有关。”方羽对凝颜说道。
“不，与你无关，与两大阵营对抗是我们天北教派上下共同作出的决定。”凝颜摇头道，“若没有你，我们在遭到围攻的时候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方羽没有说话。
两大阵营能够派出七大邪尊这种级别的存在来对付他和天北教派，的确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事实上，在成为七大邪尊的抹杀目标之后，天北教派还能有幸存者……已经是奇迹了。
凝颜看着方羽，又转头看向后方那些幸存的天北教派修士。
这群修士大多负伤，都是一副失魂落魄，一脸绝望的模样。
这段时间，他们接连遭受了重击，无论是肉身还是心理上，都已经崩溃了。
他们当中或多或少都有后悔选择留守天北教派这个决定。
而今日的灾难并不是结束。
与两大阵营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一次来得是七大邪尊，下一次可能会来更强的存在。
他们这些修士在如此恐怖的存在面前，连蝼蚁都不如，就算是吹一口气，都能让他们湮灭。
凝颜深吸一口气，缓声开口道：“我宣布，今日之后……天北教派便不复存在，你们……不再属于天北教派。”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旁边的凝玉和尤常，还是那群木然的弟子，皆是脸色一变，纷纷看向凝颜。
反倒是方羽一脸平静，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
到了这种时候，让这群弟子与天北教派撇清关系，是在保护他们。
“我会让凝玉给你们疗伤，给你们分发足够的修炼资源……之后，你们就离开吧。”凝颜继续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颤抖。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她这位教主来说，需要有巨大的决心与勇气。
这群弟子看着凝颜，眼睛睁大，可是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们的确不想留在天北教派了。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选择！
“教主……”凝玉看着凝颜，眼眶里噙着泪水。
“你也尽快离开。”凝颜看向凝玉，沉声道。
“我，我不要……”凝玉脸色大变，马上就拒绝了，“我不走！我是天北教派的圣女，我……”
“天北教派已经不存在了。”凝颜答道。
凝玉愣住了，不再说话，只是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两大阵营如同一抹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上空，让整个中荒都喘不过气来。
……
“我靠，老子刚回来战斗就结束了？”林霸天回到天北州之后，天空上的鲜红色都已经消退了，“看来老方把那七大邪尊都解决掉了啊。”
“林五千，来见我。”
就在林霸天仰望着天穹，准备找些修士了解情况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这道声音他很熟悉，就是那个山洞内的声音。
“好啊，我也正想找你呢。”林霸天说道。
“嗖嗖嗖……”
在说完这句话后，林霸天脚下便有漩涡升起，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
随后，便消失不见。
……
山洞前。
“林五千，你说你想找我，所为何事？”山洞内的声音传出。
“我刚回到天北州，听说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什么邪灾再现，什么七大邪尊，哇……要多离谱有多离谱。”林霸天双手抱于胸前，说道，“而且我听说被那所谓七大邪尊对付的目标，就是天北教派和那个方羽啊……”
“所以我想，这七大邪尊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关于七大邪尊，以及天北教派遭到重创等等消息，都是林霸天通过暗缚灵刚刚收到没多久的消息。
暗缚灵虽然废话多，但收集情报的能力是一流的，一般不会出错。
因此，林霸天便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开始他以为天北州的邪灾是随机事件，可在听说七大邪尊的目标是天北教派和方羽之后，他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想要对付天北教派和方羽的会是谁？
不就是两大阵营么！？
可这两大阵营怎么会具备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连传说中的七大邪尊都能召来？！
这就是他想要搞清楚的事情。
“你觉得呢？”山洞内的存在沉默一会儿，反问道。
“看来是了。”林霸天一脸惊骇地说道，“没想到我们阵营能量这么大，连传说中的邪尊都能请来，看来你们根本不需要我这种小喽啰出力啊。”
“你不算小喽啰，另外，我见你……就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山洞内的存在说道。
“哦？又有差事了？我先说好啊，那个方羽实力好像有点强，你让我去对付他，我可不能打包票……”林霸天说道。
“不，让你去做的事情与方羽无关，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运送一件物品。”山洞内的存在缓声道。
“什么物品？送去哪里？”林霸天眼神微动，问道。
“是什么物品你无需过问，只需把它送到目标手上。”山洞内的存在淡淡地说道。
“你倒是说送到哪里去，送给哪位啊！？”林霸天挑眉道。
“我需要你把物品……送到名为古擎天的修士手中。”山洞内的存在答道。
听到这话，林霸天心头一震。
危险任务
古擎天！？
这个名字，让林霸天一时间甚至都无法控制表情，展现出惊讶之色。
这不就是擎天尊的名字么！？
他原本就想要来找山洞内的存在询问有关擎天尊的事情，没想到……他还没问出口,山洞内的存在反而主动提到这个名字。
而且，还要让他送件物品到擎天尊的手中！？
“等等，他说的古擎天，未必就是传说中的擎天尊，或许只是同名……”林霸天冷静下来后，心想道。
“你知道古擎天？”
这时，山洞内的存在显然察觉到林霸天的神色变化，开口问道。
“听说过他的名字,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擎天尊吧？”林霸天很自然地答道，“说是中荒多年以前出现过的一位人族强者，实力强到逆天，但却陨落得很快。”
“看来你对中荒的历史也颇有了解。”山洞内的存在说道。
“那是当然，否则我跑过来干什么？”林霸天笑着答道。
但此时的他，内心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因为，山洞内的存在所说的话，已经印证了……其所说的古擎天，就是传说中的擎天尊！
“既然你知道古擎天是谁……那你应该清楚，此行是具有一定风险的。”山洞内的存在缓声道。
“什么风险？不过是运送一件物品,难道他还会对我出手？”林霸天微微挑眉,疑惑道,“既然都送东西了，说明我们与古擎天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吧？”
“事实上，我们对古擎天的了解还处于很浅薄的阶段。”山洞内的存在沉声道，“之所以要送一件物品给他，也只是奉上层之命。古擎天对于我们的态度并不算友好,而他的品性也极其暴戾,难以捉摸……”
“哇，那听起来确实很危险啊……”林霸天睁大眼睛，说道，“你得给我先说清楚这古擎天的所有特点，让我好避免触及他的逆鳞啊。”
听到这话，山洞内的存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已经说过他的品性难以捉摸，若你要问逆鳞，明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极度痛恨人族。”
“痛恨人族？”林霸天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闪烁，问道，“具体痛恨哪一点？是人族的修士，还是人族的其他方面……”
“一切。”山洞内的存在答道，“他痛恨的是关于人族的一切，因此，在他的面前，不得提起人族相关的信息。”
“连提一嘴都不行！？这么严格啊。我听说这擎天尊就是人族出身的吧？为何他会变得如此痛恨人族？”林霸天问道。
“因为人族这个出身,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与折磨。”山洞内的存在淡淡地答道。
林霸天眯起眼睛，没再说话。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此行你独自前往,不需要带上任何同伴。”山洞内的存在继续说道。
“不能带同伴？是不是有点危险啊？”林霸天说道。
“你的身法如此高超，就算古擎天真要对你出手，你也有机会逃脱吧？”山洞内的存在以异样的语气问道。
“那可不好说，古擎天可是太古时期的顶尖强者，我对上他，凶多吉少。”林霸天说道。
“那你就小心一点，少说话。”山洞内的存在冷声道。
话音刚落，林霸天身前的空中就出现一团黑雾。
黑雾旋绕了一会儿，才缓缓散去，显露出其中的物件。
这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盒子。
黑盒表层缠绕着多道封印，无法通过外力打开。
林霸天知道，强行破开封印将其打开的后果，就是连带着黑盒子也会被毁掉。
“这就是你要运送到古擎天手中的物品。”山洞内的存在说道。
“这么小一个盒子，直接通过法阵传送过去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林霸天皱眉问道。
“这件物品不能通过空间法则来运送。”山洞内的存在答道，“另外，我要提醒你……不要尝试打开这个盒子，否则，后果将让你难以承受。”
“明白明白。”林霸天伸出手，将黑盒子握在手中，然后收入到储物戒指之内，说道，“给我古擎天的坐标吧，我现在就出发。”
“噌！”
林霸天的身前又有一道光芒闪烁。
闪烁之后，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枚黑玉。
“这就是古擎天所在的准确坐标，记住了，你不能通过传送法阵或是施展任何需要运转到空间法则的术法来前往这个坐标地点。”山洞内的存在说道，“否则……那件物品将会受到损伤，古擎天有可能因此发怒。”
“携带着进入空间通道都不行？好吧，我明白了。”林霸天点了点头，将黑玉握在手中，说道，“那我现在就出发，尽量早去早回。”
“走吧。”
山洞内的存在说了一声，林霸天的脚下便有一阵漩涡升起，将其笼罩在内。
“嗖嗖嗖……”
一阵风声，林霸天连带着漩涡一同消失在山洞之前。
只是傀儡
中州，云层上的宫殿内。
混沌站起身来，看向站在前方的飞天。
“让这个林五千去送……是否冒险了一点？”飞天皱眉问道，“林五千的来历本就神秘,加入混沌阵营的目的也还不明确，王尊刚才既然吩咐我们要亲自把那件物品送到古擎天手中，说明此事极其重要，我们这么做恐怕不……”
“飞天。”
混沌突然开口，打断了飞天的话。
飞天闭上嘴，直直盯着混沌。
“你知道永夜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吗？”混沌问道。
飞天沉默片刻后，轻轻摇头。
关于这个疑问，他们曾经询问过王尊。
然而,王尊却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只是说当永夜计划成功之时，整个蛮荒界的历史都会被改写，甚至整个位面的历史都会被改写。
因此，对于永夜计划的目的，无论是混沌还是飞天，都只能依靠现有的行为来推测。
“我对王尊充满无限敬意，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出现，他创造的法则,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所在。”混沌缓缓踱步起来,说道,“只不过……我意识到一点，既然我们只是被他创造出来的产物，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是受他所控制的。”
“我们能生,是因为他想要让我们生。若他想让我们死,我们一定会死。”
飞天一直都在盯着混沌。
他不知道混沌想要说什么。
“被创造出来的产物,一般被称作傀儡。”混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飞天，说道，“而傀儡的作用，大多都是暂时性的，只要完成了某件事情，就可以摒弃。”
听到这话，飞天脸色微变。
他已经知道混沌想要说什么了。
“在王尊眼里，我们都是他一手制造的傀儡，因此……终有一日，我们也会成为被摒弃的对象。”混沌淡淡地说道，“或许，我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王尊在中州完成两大阵营的全面渗透。”
“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就没有价值了。”
飞天沉默片刻后，问道：“混沌，你是想要……”
“我只是想要继续生存下去，走自己的修炼之路。”混沌说道，“位面如此之大，我相信我们的使命不仅仅是牺牲。”
飞天眼神闪烁,说道：“可我们是没有办法脱离王尊控制的……”
“那倒未必。”混沌微笑道,笑容里似乎蕴含着一丝的讥讽，“王尊是不可能，也没有办法控制所有事情的……若他能够做到，也就不需要我们了，甚至都不需要永夜计划了。”
“再转回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此行前去运送那件物品，我认为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情……这也是为何我要派出林五千去办此事的原因，我需要找一个替死鬼。”
飞天脸色微变，眯眼问道：“为何这么说？”
“古擎天能够唤来七大邪尊去对付方羽和天北教派，这一点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混沌说道，“但结果……七大邪尊仍然没有将方羽除掉，反而被击退了。”
“方羽没有除掉，也就是说……王尊一开始的目标还是没有达成，还得继续下去。”
“这种时候，为了避免古擎天在见识到方羽的实力后开始打退堂鼓……他必须得想办法刺激古擎天。”
听到这里，飞天眼神一震，沉声道：“所以黑盒内的物品，就是用来刺激古擎天的……”
“是的，很大可能如此。”混沌答道。
“刺激古擎天……既然如此，王尊为何让我们二者亲自去运送……”飞天皱眉问道。
“因为这件物品非常重要，或许仅此一份，无法复制。”混沌说道，“因此，只能让我们亲自运送，最为保险，最不可能出现差池。”
飞天脸色变幻，嘴唇紧闭。
“是的，为了最大程度的保险，王尊派出我们二者去运送这件物品。当然了，我不会认为王尊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只不过……从这里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在王尊的眼里是什么地位了。”混沌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他来说，我们不过是一件称手的工具罢了，能用则用，坏掉了……那就抛弃掉，重新再制作。”
飞天不再言语，但眼神逐渐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二者都是王尊创造出来的产物，按理说，就算王尊让他们去送死，他们也不该拒绝。
可问题是，在具备自我意识之后，他们对于牺牲……会感觉到不甘。
为何王尊让他们去送死，他们就必须得去？
为何一定要被王尊控制？
“飞天，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混沌看向飞天，平静却又坚定地说道，“若我们能够成功，那么以后我们就能走自己的大道！若是失败，不过一死而已，与我们原先的结局没有区别。”
飞天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还不知道混沌的具体计划。
但是他已经做好了与王尊切割和对抗的准备！
生命法则
林霸天离开山洞之后，就朝着那枚黑玉当中的坐标前去。
所谓的坐标，实际上只是一道气息的指引，只有一个大方向,没到之前根本不知道具体的距离和地点。
林霸天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指引的方向前去。
同时，他也在默默观察着那个黑盒子。
盒子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
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同时，林霸天也在考虑是否要先通知方羽。
但考虑一番后，他还是决定先不去找方羽，否则有可能节外生枝，导致连擎天尊都见不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他只要照着坐标内的气息指引,就大概率能够见到传说中的擎天尊。
“还是等见过面后再找老方聊。”林霸天心想道,“不过，这混沌在完全不信任我的情况下，还是让我去办这件事，必定没安好心……此行必然极度危险。”
“或许混沌就是想要借擎天尊之手把我除掉。”
林霸天一路飞驰，大脑飞速运转，想法很多。
……
天北州。
凝颜让凝玉将那群弟子的伤势处理好后，天北教派便正式解散了。
这群弟子对着凝颜跪拜，之后便离开了。
留下来的只有哭着也不愿意走的凝玉。
而大执事尤常，也是一脸灰败地离开,说是要找个地方休养。
“你的师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方羽问凝颜道。
凝颜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但听到方羽的问题,她还是强作精神，答道：“师尊一定会回来，她现在可能还在某处闭关。”
“她回来之后发现天北教派已经没了,会不会……”方羽问道。
这句话让凝颜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若你师尊闭关结束,你有办法迅速跟她取得联系么？”方羽改口问道。
他现在非常想要认识凝颜的师父，也就是天北教派的上一任教主。
因为按照凝颜和凝玉的说法，她们之所以表现得对方羽如此信任和了解，就是来源于这位老教主！
方羽非常想要知道，这位老教主到底是谁，是个什么身份。
为何一个中荒的古老势力的教主，会对他一个外来者这么了解？
要知道，方羽来到蛮荒界的时间说长不长，而来中荒的时间则是更短！
“若师尊出关，她一定会首先联系我，届时……我会告知你。”凝颜说道。
“好。”方羽点了点头，说道，“我必须跟她见一面。”
……
邪灾再次掀起，却又被一把神秘的巨剑所破灭。
这件事情在天北州内迅速传播开来，并且传到了其他的州。
很多修士心有余悸，仍然觉得害怕，纷纷选择撤离天北州。
而在此期间，方羽一行却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原始丛林内。
疗伤的疗伤，打坐的打坐。
需要疗伤的是祭九天和凝颜凝玉。
方羽则是打坐,进入到乾坤塔第五层内,继续进行考验。
至于寒妙依,则是在旁边护法。
乾坤塔第五层内。
在见识到七大邪尊对于法则的运用之后，方羽的确认识到了法则的重要性。
过去他实际上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肉身，相信拳头的力量。
但在与七大邪尊交手之后，他发现原来法则能够无解到那种程度。
一记万物崩解，就能让一切法能在瞬间消散。
如此能力，真是见所未见。
哪怕曾经在法则之树下领悟那么多的法则，方羽对法则都没有实质性的理解。
如今，乾坤塔第五层的考验就在眼前。
只要能够顺利通过，他对于法则的领悟必定会上一层楼。
而这也是他未来到域上仙界必不可少的能力。
第五层内，原先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地面已经在逐步搭建起来。
最基础的天地之间应当存在的法则构造，方羽已经搭建起来。
而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地面应该具有的一切都给制造出来。
能用到的资源，只有天空中的那一大团云层。
土壤，岩石，建筑……
这些东西要建造并不困难，只要在原先的法则框架之中，就是很轻易能够造出。
而方羽正在搭建的场景，实际上就是记忆中的天道门的景象。
地面的各种建筑和土壤都建好之后，天空也抹上了一层蔚蓝之色，以及一朵又一朵的云层。
至此，并未花费太长的时间。
而整个场景，基本上已经搭建完整，与方羽记忆中的场景是非常接近的。
然而，这个空间目前看起来……仍然是一片死物，没有半点生机。
因为，地面是光秃秃的一片，上面连半根绿色的植物都没有。
并不是方羽刻意不造，而是现有的法则框架之中，还没有生命法则的存在。
没有生命法则，自然就无法创造出具有生机的植被。
而生命法则，本身就是最为困难且复杂的法则。
“靠，生命法则如此晦涩难懂，我自己都没有掌握，要怎样才能把它加入到这个空间之内？”方羽眉头紧锁，说道。
“主人，若只需要植被，那么需要的生命法则相对简单很多，你可以多尝试。”极寒之泪站在方羽的身后，冷冰冰地提醒道，“只不过，之后你还是要在这个场景内创造出最为困难的存在。”
“还有更难的？是什么？”方羽转头问道。
“活着的修士。”极寒之泪答道。
必经之路
活着的修士！？
方羽内心一震。
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当中，怎么可能少了修士这个主体！？
尤其他现在所创造的世界，还是以当年的天道门为模板！
可问题是,连植被都难以创造，要如何创造活着的修士！？
虽然什么头绪都还没有，但方羽感觉到，这已经涉及到生命法则很高层面的运用了！
“创造修士……这也太难了吧？”方羽惊叹道。
“这是必经之路，主人。”极寒之泪说道，“你必须完成对这个世界的完整创造,才能通过乾坤塔第五层的考研。”
方羽摸着下巴，回忆起来。
生命法则。
说实话,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最早的时候，他曾通过星辰果来获取生命元力，并且以星辰果为中心，让自己家整个大庄园都充满生命气息。
其实，这就可以算是对生命法则最初级的运用。
只是方羽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到了后面，最直观接触过的有关生命法则的是一件仙器。
那就是……生死簿。
生死簿作为传说中的三书之一，传说中只要在上面写上一个名字，就能决定其生死。
只不过，从得到它之后，方羽就没有时间去仔细钻研,目前对此还没有什么了解。
“看来要通过乾坤塔第五层,还得先研究生死簿。”方羽心想道，“毕竟,目前能让我接触到生命法则的……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这么想着，方羽也就不再犹豫,意识退出乾坤塔第五层，进入到储物空间之内。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必须好好研究生死簿。
到了储物空间后，方羽见到了仍处于昏迷当中的师兄林道尘。
林道尘的情况一直都在好转。
但是,苏醒的时间点无法确定。
这一方面依靠的是外部的修复力量，另一方面……则是看林道尘的自主意识。
“师兄，到了域上仙界，我一定会带你找到师父。”方羽看着林道尘那张沧桑的面容，沉声道。
随后，方羽便找到了生死簿。
生死簿的封面上，有一个‘一’字。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空白一片。
当初在云陨大陆，面对知心阁阁主的时候，阁主曾经对他动用过生死簿。
但诡异的是，生死簿释放出来的寂灭之光，最终却落在了阁主自己的身上，让他瞬间形神俱灭。
而方羽通过大道之眼，在生死簿的那一页上看到了一大段晦涩的字符。
当时他推测那段符文记载的就是他的生平经历等等内容。
但诡异的是，后来方羽再次通过大道之眼去查看生死簿内部的时候，却看到了一道七彩漩涡的出现，以及一道身影轮廓。
那道身影轮廓是什么样的,他现在记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道身影在进入七彩漩涡之前,曾经回头看了他一眼。
如今，再次拿着生死簿，除了重量以外，方羽的内心也莫名有些沉重。
“生死簿，决定万灵生死。”方羽将其翻开，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启大道之眼。
他不知道这一次动用大道之眼，是否还会看到奇怪的场景。
可不管怎样，他还是得通过大道之眼，才能看到生死簿内部的构造。
生命法则，必定就存在于生死簿内部的法则构造当中！
大道之眼开启之后，视野当中的生死簿便显露出了其内部的法则结构。
极度复杂，无数的法则密密麻麻如同织网一般，看似混乱，实际上却又充满秩序。
方羽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些复杂的法则构造之中，找到生命法则的所在，并且将其领悟和掌握。
“这也太难了。”
看着视野内无数的法则结构，方羽内心忍不住感慨道。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哪怕在他情绪最低落的那段厌世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停止学习。
可如今面对这复杂的法则构造，他第一次生出了惧怕的心理。
但不管怎样，硬着头皮也得学！
掌握不了生命法则，就没法突破乾坤塔第五层，也就无法补齐他身上的短板。
掌握法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
“嗖嗖嗖……”
林霸天一路飞驰，很快便到达了中州的北部。
他能感觉到，黑玉内的气息指引力越来越强烈。
这意味着，他已经接近于目的地了。
“从老方当初给的地图来看，这附近应该还是属于中州，看来擎天尊也扎在中州这个地方？”林霸天心想道。
此时的林霸天，已经飞到距离地面百里之上的高空中，而且还在不断地抬升高度。
黑玉中的气息指引，还在不断地牵引着他往上飞去。
“我靠，再这么往上飞，不得飞出这片天穹？”林霸天眉头皱起，心道，“这擎天尊在这么高的地方干什么？想要体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这也太高了，除了灵气团什么都看不到啊。”
这么想着，高度还在抬升中。
终于，黑玉内的气息到达顶峰。
人族骄傲
“到了，就在上面？”
林霸天仰头看着上空。
在他的头顶上，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的周边已经被浓郁的灵气所环绕，视野并不宽敞。
但林霸天也没有怀疑,直接再往上升了一个身位，然后停下来。
此时，黑玉内的气息已经是最强烈的状态。
这意味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目的地。
林霸天立在此处，一动不动。
他手中的黑玉突然开始泛起光芒。
“噌！”
黑玉光芒绽放，将林霸天和他所在的区域都笼罩起来。
“嗖！”
下一秒,林霸天就被拽入到另外一个空间之内。
他的眼前是一尊雕像,看起来是一名修士的背影。
两旁墙壁，则悬挂着几张巨大的画像。
画像都是水墨画，上面画的都是修士的面容。
只不过，画风比较抽象，林霸天也就只能看到个轮廓，看不出具体的面容。
“这是什么地方？擎天尊还喜欢画画和雕塑，他是艺术家？”林霸天环视四周过后，心中疑惑道。
在这个空间内，除了雕像和画像以外，没有见到别的事物。
古擎天在哪里？
等待了一会儿后,林霸天才开口问道：“擎天尊,你应该在这里吧？在下林五千，奉混沌之命,给你送来物件。”
话语之间，他将那个黑盒子取了出来。
为了避免出现差池,以至于见不到古擎天,他非常安分，没有尝试去研究这个黑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
然而，在林霸天开口之后，这个空间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应答。
这就让林霸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这古擎天为何不出来见他？
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妈的，混沌那杂碎不会纯粹想要坑我吧？可是，真想对付我，又何必这么麻烦？”林霸天眉头紧锁，心想道。
“嗡！”
就在林霸天一头雾水的时候，左侧方向墙壁上的一张画像突然发出声响。
林霸天立即转头望去。
只见这张画像当中的修士那张面容突然动了起来。
从原先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这时候，林霸天能够看清楚其五官，是一名老者。
眉毛很长，呈现出白色，脸上是微微的笑意。
可以称得上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这是谁？”
这时，画像上的老者开口了，声音却很年轻，是一名男修的声音。
“你在问我？”
林霸天愣了一下，反问道。
画像没有回应。
林霸天知道，声音很有可能就是古擎天的声音！
于是,在思索片刻后,他便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想他能够被摆在这里，跟你应该是有关系的，要么是你的父辈，要么就是你的师父之类的……”
“这是泰运仙人，他一手开创泰天宗，并且让泰天宗成为中荒第一势力。”画像上的老者还在开口说话。
但声音还是原先那道声音。
“泰天宗，泰运仙人……”林霸天微微眯眼。
这些名字，都是他没有听说过的。
“你说的没错，泰运仙人，是我的师祖。”画像中老者继续开口道，“他收留了我，给我传授秘法，带领我踏入修仙之路。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我。”
“你就是擎天尊吧？”林霸天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泰天宗后来怎么样了？泰运仙人又去了哪里？”
林霸天微微皱眉。
他基本可以确定，说话的就是古擎天！
只不过，他实在不明白，古擎天为何要问他这些问题。
关于这段历史，他是真的不清楚啊。
“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所说的这些都不存在于历史当中。”林霸天沉声道。
“不存在于历史中，呵呵……的确如此，这段历史不可能存在于历史当中，因为不配。”画像中的老者嘴巴还在动，发出了冷笑，“泰天宗后来被灭门了，泰运仙人也死在宗门之内。”
“你觉得……是谁做的？”
林霸天皱起眉头，答道：“我不知道。”
“呵。”
对方再次冷笑。
“这里的所有画像，都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前辈，你可以好好看一看。”对方说道。
林霸天转过头来，看向另外一侧的墙壁。
墙壁上还有三张画像。
这三张画像当中，还有一名老者，一名女修，以及一名男修。
老者的画像下方有个名字。
星洲道人。
女修能够看出来五官绝美，气质非凡，下面的名字是楚灵竹。
而男修则是气宇轩昂，面容俊朗。
下面的名字，让林霸天内心一震。
因为这名字，他听说过。
姬星源！
“星洲道人，他传授了我万星秘法，让我实力再上一个台阶，从此成为中荒最顶尖的修士。”
“楚灵竹，我的道侣，也是星洲道人的亲传弟子。”
“姬星源，他给我的是更加珍贵的秘法，让我一度成为了人族的骄傲，呵呵……”
那名老者的嘴巴还在动，给林霸天介绍画像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