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孙女
因此，这些年轻一代相互之间的关系反倒很融洽，几乎不会起冲突。
方羽来到亭外的时候，很快就引来众多的注意。
“司南正……大人！？”
部分男女看向方羽，表情很惊讶。
司南正是司南大族的第三代嫡系，在真正的年轻一代眼中，完全算作是前辈和长辈。
按理说，司南正这种高辈分的是不会来参加游园会的。
只不过，既然司南正已经出现，毕竟是长辈，在场这些年轻一辈自然得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听说眼前这个男性是司南正后，在场众多男女皆露出惊讶之色，而后纷纷主动行礼问好。
方羽背负双手，轻轻颔首，一脸淡然自若。
“司南大人，您怎么会来参加游园会？”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女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闲得无聊，过来逛一逛。”方羽伪装出低沉的声音，答道。
而在他身后的于天海，此刻头都不敢抬起，心跳得极快。
这胆子也太大了。
借用自己刚杀死的一个大人物的身份来参加游园会，在众多权贵子弟面前面不改色地开口说话。
万一被发现……
“呵呵……司南大人来参加我们这些晚辈的集会，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一名年轻男性也开口道。
看到司南正，这些年轻一辈的脸色大多不太自然。
毕竟不太熟悉，也不是同一个辈分的。
但无论如何，在源氏王朝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表面上的敬意是必须保持的。
“你们继续聊，我往里面走走。”方羽又说道。
说完，他就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于天海赶紧跟在身后。
而亭子内的众多男女，也是松了一口气。
“司南正这种辈分的怎么也来参加游园会？往届也没看到过他啊？”
“是啊，他今天怎么突然来参会了？真是奇怪。他一个快要当家主的大人物来参加我们这些晚辈的集会……有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吧，别管他了，我们继续聊我们的吧。”
方羽离开之后，亭子内又是一阵低声的议论。
……
“你们天族倒是挺讲礼貌。”走在湖上行道上，方羽对身后的于天海说道。
此时的于天海，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不过实力都不怎么样。”方羽摇了摇头，评价道。
刚才在亭子内，他其实刻意地观察过这些年轻权贵的实力。
最强的不过虚仙之境，连钝仙都没有发现。
只不过，他们的年纪应该很小，是方羽的眼界太高了。
经过虚渊界和之前的一些经历，不是天仙现在都没法入他法眼。
“前面好像有个舞台？”方羽看向前方，隐约看到一座搭起来的高台，就在前方。
仔细一看，高台上站着一名女性。
她身姿婀娜，轻纱半遮面，白皙的玉手上还拿着一把纸扇。
她身上的衣服还闪烁着点点光辉，犹如星星点缀般，极为华丽而引人注目。
“那，那位……那位应当是当朝太师的孙女，寒妙依。”于天海答道，“因为游园会是太师提出的，因此每一届的游园会……皆由太师这位孙女，寒妙依作为主持。”
“她是太师的孙女？”方羽眼神微动。
从远距离望去，他竟然看不出这个寒妙依的修为境界。
而寒妙依的身上，散发出极为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的由来……并非她身上的某物，而是她本身。
“这是什么缘故？”
这么想着，方羽仍在往前走去。
高台之下，站着众多的年轻男女。
他们同样来自各大功勋大族或是大臣的家族。
其中大部分男性看向台上的寒妙依，眼神中皆有炙热和隐隐的爱慕。
寒妙依拥有极为完美的容颜，明眸皓齿，精致得如同画中的仙女一般。
可容貌并非全部，更为出众的是气质。
修为到达一定程度后，容貌是可以随意更改的。
但气质却无法更改。
寒妙依作为当朝第二人，太师的孙女，拥有出尘的气质，无论到哪种场合都能吸引住多数的目光。
这就是她的特殊之处。
因此，在场的哪怕是女性，也对寒妙依投以仰慕的眼神。
成为像寒妙依这样的明珠，使她们每一个女性的梦想。
此时，寒妙依已经发表完基本的说辞。
而后，她便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正好，与已经走近的方羽的视线对上。
在这一刻，寒妙依眼神微微一凝。
方羽也在盯着寒妙依。
近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寒妙依脸上和脖子上的纹路有些不对劲。
至于不对劲在哪，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司南正大人……”
寒妙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露出温柔的微笑，带着敬意屈身行礼：“司南大人也来参加我们的游园会，让小女受宠若惊。”
看到寒妙依的举动，在场众多男女把视线转移到司南正的身上。
司南正？
这不是司南大族第三代的核心么？
他们大多数没见过司南正本尊，但也听说过这个名号。
“我只是过来随便逛一逛。”方羽微笑道。
寒妙依以优雅的姿势从高台走下，来到方羽的身前，再次微微屈身，说道：“若司南大人不嫌弃，小女愿陪同司南大人游览天中园，为大人介绍天中园各处景观……”
近在咫尺的寒妙依，身上散发出一阵清香。
她的言行举止非常得体。
怪不得能够成为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绝非只因她是太师的孙女。
“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我就不麻烦你了。”方羽说道。
“不，小女并无其他事可做。”寒妙依轻轻摇头，柔声道，“若司南大人想独自游览，那小女也不多打扰。”
“这样啊，那……”方羽想了想，正想答应下来，正好研究一下寒妙依身上的怪异之处。
“二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就在这时，侧方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然后，一名穿着白金长袍的年轻男性走了过来。
方羽看向这名男性，眼神异样。
“二叔，你以往不是对我们游园会嗤之以鼻么？怎么今日反倒亲自来参加游园会了？”这个男性迷惑地问道。
方羽有点懵。
他没有获取司南正的记忆，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谁！
不思进取
“二叔？”
方羽没有回答，这个男性便睁大眼睛，又往前走了一步。
此刻，站在方羽后方，低着头的于天海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蛋了！
他之前还担心会遇到认识司南正的那些权贵子弟。
现在倒好……直接碰到了同样出身于司南大族的年轻子弟！
眼前这个男性是谁？
于天海不知道，方羽不可能知道……但司南正是肯定知道的。
可真正的司南正……已经死了！
这下要露馅了！
才进入天中园没多久，就要露馅了。
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于天海不敢想象。
“咳。”
就在这时，方羽干咳一声。
他看向凑上前来这个年轻男性，眉头一皱，冷声道：“你二叔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还需要给你汇报？混账东西！”
这一下训斥，让眼前这个年轻男性脸色大变，身躯都猛然一震，立即低下头去。
司南正是司南大族第三代核心，基本上已经确定是继任家主。
因此，司南正在司南大族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至少在他们这些后辈面前，司南正具有极高的威望。
方羽忽然地训斥，自然吓到了这个年轻男性。
“二，二叔，抱歉，小子不是这个意思……”年轻男性声音都有些发抖，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不起来了。”方羽背负双手，冷冷地说道。
听到问名字，年轻男性被吓得更加厉害。
被长辈问名字，肯定没好事！
可这种时候，他也没办法不回答。
“我，我是第五代，司南虎。”年轻男性脸色完全垮了，答道。
“司南虎……好，我记住你了。”方羽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威严和冷酷，又训斥道，“每天就知道到处玩耍，不思进取，不知所谓！”
司南虎低着头，几乎要跪在地上求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自家二叔司南正了。
不就是上来打了个招呼么？
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司南虎心中满是悔意。
早知道就不上前打招呼了……可见到长辈不前来打招呼，万一被发现……也得被训斥。
此时的司南虎，面红耳赤。
在这么多同龄面前被这般训斥，可谓是颜面尽失。
尤其，他爱慕的寒妙依就在面前站着，让他感到更加羞耻。
“你……”方羽还想说话。
“司南大人息怒，小女替虎少爷向您道歉……”这时，寒妙依开口，并且再次屈身，向方羽行礼。
方羽看了一眼寒妙依，又看向无辜的司南虎，说道：“我并未发怒，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我认为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而非天天东跑西走，脑中只有女色，眼中只有攀比……”
司南虎抬起头来，脸颊已经发红。
“行了，你走吧，回去我再教训你。”方羽摆了摆手，说道。
司南虎如获大赦，转身就跑！
这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
方羽刚才的言语和气势，已经镇住了这群年轻权贵。
司南虎退走后，方羽看向寒妙依，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好，那就由小女为司南大人引路……”寒妙依显然也有点发懵，回过神来，轻声答道。
很快，方羽和于天海就跟着寒妙依离开了高台，往天中园的深处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于天海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方羽的做法……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已经不是大胆了。
这是在玩火！
本来跟这些同族的成员，应该少说话为妙。
可方羽竟然还直接训斥司南虎，这是生怕自己不露馅啊！
……
高台前。
见到‘司南正’被寒妙依带着离开，这群年轻权贵才开始议论。
“那位就是司南大族的司南正啊？说话怎么这么冲？还批评我们这些年轻一辈，他火气怎么这么大？”
“就是，司南虎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被他这般训斥？”
“我早说了吧，游园会就不该让这些老一辈过来，他跟我们格格不入！”
阵阵议论声响起。
只有刚被训斥了一顿，头脑还发懵的司南虎面红耳赤地退到角落。
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骂了？
司南正在家族里虽说地位很高，但性格却比较温和，很好说话，极少训斥他们这些后辈。
可今日……司南正却像变了一个人般，开口就是训斥，让他颜面尽失。
“怎么回事？我哪里招惹到二叔了？我最近没犯过事啊……”司南虎揉着脑袋，不断地回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做过的事情。
……
“司南大人今日是否心情不佳？”寒妙依在面前带路，回过头来，浅笑问道。
“不，我心情很不错。”方羽答道。
“那……”寒妙依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这般训斥司南虎吧？其实没什么，就是看不惯这些年轻人这般浪费青春年华。”方羽说道。
寒妙依轻挽额前发丝，问道：“司南大人好像对年轻一辈有点不满？”
“也没有，年轻一辈也有比较优秀的，比如你。”方羽看着寒妙依，说道。
寒妙依愣了一下，随后掩嘴轻笑，说道：“司南大人谬赞了，小女并不优秀，只不过是出身较好罢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前走，于天虎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慢慢地，他们走进了一片绿林小径之内。
周围没有其他人，气氛非常安静。
小径两旁生长着碧绿的玉竹，空气中都有清新的味道。
“天中园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方羽赞赏道，“它属于谁？”
“司南大人问的可是天中园的所有者？”寒妙依眨了眨美眸，问道。
“是啊。”方羽答道。
“自然是源王陛下，源氏王朝内的一切……都是源王陛下所有，只是陛下慷慨大方，借用于民而已。”寒妙依眼神异样，顿了顿，反问道，“难道，司南大人……不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这里，方羽眼神微微一凛。
他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有点露馅了。
司南正作为司南大族的成员，对于源王应该有百分百的忠诚，不应该问出那样的问题。
但眼下，他又感觉到寒妙依的眼神似乎另含深意。
而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是怎么认为的？”方羽想了想，反问道。
嫉恶如仇
寒妙依立即低下头，说道：“小女岂敢揣测司南大人的想法？”
方羽看着寒妙依，微微眯眼。
这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寒妙依话中的意思。
很显然，这是一次试探。
当然，试探的是司南正。
只不过，寒妙依显然没有发现，眼前的司南正……其实是一个人族伪装的。
方羽本来是没兴趣参与源氏王朝内部这些明争暗斗的。
但既然都来到这里，又正好借用司南正的身份与寒妙依交谈起来，那也不妨再深入地了解一下源氏王朝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方羽想了想，开口道：“源氏王朝疆域这么大，如果说所有东西都是源王的，恐怕不太合理吧？”
此言一出，寒妙依立即抬起头来。
而后，她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于天海伪装成的书童。
“寒大小姐是否有话要跟我说？”方羽问道。
寒妙依没有开口，只是盯着于天海。
“你留在这里，我们两人继续往前。”方羽对于天海说道。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寒妙依，说道：“放心，他是绝对可信的，是我的心腹。”
寒妙依点了点头。
随即，便带着方羽继续往竹林的深处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寒妙依又抬起白皙的左手。
她的掌心，出现一颗拇指大小的玻璃珠。
珠子光芒闪烁，释放出一层淡淡的能量，把方羽和寒妙依笼罩在内。
这是一股极为特殊的力量。
除了隔绝内外的声响气息以外，也扫过方羽身躯上下。
这时，寒妙依停下了脚步。
方羽也跟着停了下来。
“司南大人，你今日前来参加游园会，我很惊讶。”寒妙依微微仰起那张绝美的脸颊，看着方羽，说道，“之前家父已经与你聊过，我知道进展不错，只是没想到……你今日会特意来到游园会。”
听到这里，方羽心头微震。
原来司南正早就跟太师这一家子联系过了？
那方羽今天来一趟游园会，还真就是歪打正着，正好撞上了这个事件！
这个事件，一定不是小事件，而是大事件！
因为寒妙依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都很明显。
她所在的太师这一家……想要谋反！
“司南大人的看法与我等一样，皆不认为整个天下都该是源王陛下的。”寒妙依眼眸微微泛起冷光，说道，“当初打拼之时，我爷爷与源王平起平坐，若当时爷爷想要称皇称帝……他绝对有那个资格。”
“只是，爷爷当时并没有这种心思，一心扶着源王上位，最终才成就了源氏王朝如今的天下。”
“这些年来，天族血脉逐渐被源氏王朝收拢，到现在……源氏王朝就代表着天族，天族即是源氏王朝。”
方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在聆听。
这些隐秘可都是天族和源氏王朝的绝对隐秘，若非核心，不可能听闻！
方羽今日恰好就碰上了这么一个机会，还真是运气爆棚。
“源氏王朝已经到达了族内的巅峰，想要继续壮大，就只能吞并其他的族群势力。”寒妙依继续说道，“若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倒也不错。”
“可偏偏……源王似乎已经满足于当下的环境，开始把视线转移到王朝之内。”
“他怀疑每一名当初帮助他打拼天下的功臣，包括以往帮助他最多的……我爷爷在内。”
说到这里，寒妙依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带着杀意。
“近些年来，源王一直在用各种手段来削减我爷爷的实力，逐渐让我爷爷边缘化。”寒妙依说道，“我爷爷起初并不想与他相争，对此并无任何反应，只想一切照旧。”
“可源王越来越过分，他认为削减权力还不够，甚至开始想方设法地危害我爷爷的性命！”
“这种时候，我爷爷若再让步，等待他的便是死路一条！”
寒妙依说着，语气冰冷到极点。
她看着方羽，说道：“司南大人，无论是你，还是其他的功勋大族应该都能感觉到，源王近些年来已经完全变了，他的想法……是清除所有的威胁，要彻底将整个源氏王朝掌控在他的手上。”
“我爷爷若是倒下，他的屠刀很快就会落到你们这些大族的头上……谁也跑不掉。”
“这些话，司南大人之前与我父亲见面的时候，我父亲应该已经与你说过，我再赘述一遍……只是为了让司南大人清楚我们寒家的态度……希望司南大人不要介意。”
方羽眼神闪烁。
按照于天海之前所说，王朝上下都知道源王与太师近些年关系不怎么样。
而现在听完寒妙依所说，才知道源王与太师的关系不能称之为不太好，而是已经到了冰火不容的地步了。
寒妙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司南正带领司南大族……与太师所在的寒家联手对抗源王。
而从寒妙依的话语中，也可以知道……司南正之前还真有这样的倾向。
“司南大族想要谋反啊……有点意思。”方羽心想道。
这些事情，其实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现在用着司南正的身份听个热闹，似乎也挺有意思。
“我完全支持你们寒家的想法和做法。”方羽开口道。
听闻此言，寒妙依面色一喜。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暗中与好几个功勋大族的相关成员接触过，并未得到任何一家的明确答复。
毕竟，要与源王作对，需要巨大的勇气。
谋反这种事情，做了就得成功，一旦失败，便是带着全家送死，没有回头路可走。
所以，哪怕对源王近些年的举动不满，也没有任何一个大族敢答应寒家的结盟请求。
因此，直到今日，寒家的谋反计划也没法实施起来。
寒妙依没想到，今日能在游园会这种场合见到司南正，更没想到……司南正会直接正面支持她的说法！
这说明，寒家找到盟友了！
第一个盟友！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件事！
一旦开始有大族愿意与寒家联手，那么之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大族愿意联手！
“司南大人，小女代替寒家感谢您。”寒妙依欣喜地说道。
方羽只是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源王这般人品，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向来嫉恶如仇。”
你不是天族
司南大族主城内。
在得知司南正的天灯牌粉碎后，整个家府乱成一团。
在家主司南骄阳还在闭关的情况下，司南正近期一直都等同于代理家主的地位。
他出事了，是整个司南大族都无法接受，且没有想到的事情。
“兄长今日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
司南正的弟弟，第三代的嫡系司南远双目通红，在大堂内大发雷霆，不断地拍桌。
聚集而来的众多手下不敢说话，只是脸色惨白。
“司南大人，司南大人最近……”
司南正原先的那几位亲信对视一眼，走了出来，把有关方羽，有关大通古城那条分支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今日去了王城，与王城守卫处的于天海见面？”
司南正的兄长，司南明沉声问道。
“是，是的。”一名亲信答道。
“立即派手下前往王城守卫处寻找下落！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至少得知道！无论是生是死，都要看到他！”司南明额头冒起青筋，说道。
“另外，通报整个家族，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嫡系即刻返回族中，还有……此事，不得外传！我们调查清楚再说！”司南明又下令道。
很快，司南大族就派出了上百名手下的队伍，由司南远带队，前往王城。
这种情况很少见。
王城大门的守卫有些慌张，直接把司南远队伍拦了下来。
“于天海在哪里？我兄长司南正是否跟他一起？告诉我！”司南远有点失去理智，抓着守卫队长问道。
“于，于统领……我，我不知道啊……”守卫队长脸色发白，答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司南远泄愤似地把守卫队长扔在地上。
“砰！”
地面一声爆响，守卫队长吐出一口鲜血。
……
天中园内。
司南虎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情绪，回到那些年轻权贵群中，继续谈笑。
但这时，他忽然脸色一变，抬起手，手中出现一块闪烁着光芒的青玉。
司南虎把青玉掐碎。
而后，就听到了一段声音。
“啪！”
司南虎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
跟他一桌的众多年轻权贵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齐齐望向他。
司南虎双目圆睁，看着前方，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虎少，怎么了？”
“对啊，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
“我被你吓了一跳……”
桌上的众多男女开口问道，叽叽喳喳。
司南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之前方羽和寒妙依离开的地方。
他刚收到消息……他的二叔司南正的天灯牌，破碎了！
司南明要求他们这些嫡系立即返回大族！
天灯牌破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司南正很大可能……已经死了！
而天灯牌破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可二叔……明明刚才出现在他面前，还把他训斥了一顿！
这，这……
刚才那个二叔，不是真正的二叔！？
“天中园内不可能发生意外，还有二叔的性格……”
司南虎心头咯噔一跳。
他几乎可以确定，刚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真正的司南正！
那么，在司南正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谁会借用司南正的身份混入到天中园内？
凶手！
杀死司南正的凶手！
司南虎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
今天……真的什么倒霉事都被他遇上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虎少？”周围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此事不能外传……
司南虎没有说话，立即往后退去，朝着无人的角落走去。
同时，他取出另外一块玉佩，通知家中的长辈。
司南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清楚！
但现在，他必须把这些事情汇报给家族！
……
天中园，绿林之内。
方羽与寒妙依一直往前走。
两人交谈，寒妙依时不时发出一阵轻笑声。
显然，她的心情很不错。
“司南大人，没想到您是这么风趣的性格。”寒妙依看着眼前的‘司南正’，说道。
“是吗？”方羽问道，“我没察觉。”
在之前的交谈中，寒妙依已经基本把司南大族当成了盟友，告知了很多具体的谋反计划的细节。
方羽也就一直在听，不断地点头答应。
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也不关他事。
“司南大族能有您这么开明的家主，未来一定会发展得更好。”寒妙依又说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方羽看着寒妙依，微微眯眼。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说，司南大人，我们现在是盟友。”寒妙依微笑道。
“你是……天族么？”方羽盯着寒妙依，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寒妙依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随后，她挤出笑容，反问道：“司南大人何出此言？小女怎么可能不是天族？”
“是么？”方羽看着寒妙依脸上还有颈部的纹路，说道，“你这些纹路……不太正常啊。”
寒妙依脸色已经明显出现了变化。
她看着方羽，往后退了一步。
……
“天中园，那个伪装成兄长模样的杂碎，就在天中园内！我们现在就过去！”司南远带着一大群手下进入到王城之中。
事实上，他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王城的规定。
但这个时候的司南远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只要找到司南正，只想把凶手碎尸万段！
“嗖……”
一大群司南大族的成员迅速穿过街道，来到天中园处。
到达天中园门口，正在举办游园会的天中园门前守卫力量极为强大。
司南远被拦了下来。
“里面的司南正是假的，是伪装的！我要见到他！我要杀了他！”司南远双眼布满血丝，嘶吼道。
听到这句话，守门的众多守卫脸色一变。
之前进入园中的司南正是假的！？
如果真有此事，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
这群守卫立即慌了神，联系天中园内的守卫力量。
……
天中园，竹林深处。
看到寒妙依往后退一步，方羽又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你果然不是天族。”
寒妙依脸色有点苍白，看着走上前来的方羽，咬了咬唇，说道：“司南大人，我不知道您为何……”
话没说完，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忽然光芒闪烁。
寒妙依愣了一下，而后便听到一阵焦急的声音。
她的脸色立即大变！
寒妙依抬起眼，看向方羽，双眸睁大，骇然开口道：“你……不是司南正！”
很有格局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过，确实也差不多时候了。”方羽微微一笑，将身上的伪装卸去，恢复原来的外表。
寒妙依美眸睁得很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方羽。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司南正！
那她之前说过的那么多话，得到的这么多承诺……皆是白费！
白费也就算了……她所说的话语，可都是关于谋反，关于推翻源氏王朝的秘密！
这些话语若外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司南正……
寒妙依手指上的戒指仍在闪烁，外面的守卫仍在讲述着情况。
司南正天灯牌粉碎，已然身死，伪装成司南正的是一个人族……也是凶手！
也就是说，此刻站在寒妙依眼前的……是杀死司南正的人族！
寒妙依心头大震，不断地往后退去。
她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
此刻在这片绿林之中，只有她一个，没有其他救援力量。
眼前这个人族……既然能够杀死司南正，说明实力不弱。
至少，绝对不比她弱！
寒妙依心头震动，但大脑却保持着清醒，思考着对策。
“看来司南大族已经找上门来了，否则我不可能会暴露。”方羽淡淡开口道。
寒妙依看着方羽，咬了咬唇，问道：“你想要什么？”
“司南正之死，与我来这里倒是没什么关系，当然，我得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多有关源氏王朝的隐秘。”方羽微笑道，“而现在，我还是在意我刚才的问题。”
“你不是天族，你，来自什么族？”
方羽看着寒妙依，眼瞳微微闪烁起黄金的光芒。
在这个时候，寒妙依脸上与颈部的纹路，皆可看出为伪装。
也就是说，这些纹路其实是不存在的。
接触到方羽泛起金芒的双瞳，寒妙依心头大震，娇躯颤抖。
“我，我的确不是天族……”这个时候，寒妙依感受到了生死威胁，她决定如实作答，以此拖延时间。
“什么族？”方羽问道。
“我……与你一样，是人族。”寒妙依脸色苍白，答道。
人族？
方羽愣了一下。
这时，寒妙依主动卸去伪装，脸上和颈部的纹路缓缓消失。
属于天族的特征完全消除。
此时的寒妙依，看起来确实就是一个人族女孩。
只是，她身上的气息还是极为特殊。
“也就是说，你不是太师的亲孙女？”方羽眯眼问道。
“……不是。”寒妙依轻轻摇头，答道。
方羽眉头皱起。
云陨大陆上没有任何族群看得起人族，那么作为天族顶端的太师，应该也看不起人族才对……为何会收一个人族作为孙女，还给她这么多的资源和这么高的地位？
“我先前已与你说过，我只是运气好。”寒妙依轻声道，“若非爷爷收留，我早已冻死在街边。”
“你爷爷……也就是当朝太师，他不排斥人族？”方羽眯着眼，问道。
“爷爷与其他天族不同，他一点都不鄙视我的出身，他觉得天下族群都是平等的……”寒妙依眼神中满是敬重，说道。
“天下平等？那他还真挺有格局。”方羽挑眉道。
“爷爷的性格与世无争，可源王陛下却想着取他性命，这也是我们寒家无法再退让的原因。”寒妙依说道。
“那……”方羽还想说话。
“嗖嗖嗖……”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破空声。
寒妙依眼神一动。
“这么快就冲进来了，不是说在王城内不能随意飞上天么？怎么到这里就没限制了？”方羽问道。
寒妙依眼中满是警惕，不断往后退，同时释放出自身的仙力。
方羽并不在意寒妙依的动作。
他只是看向前方。
“嗖嗖嗖……”
没一会儿，上百名身披铠甲的守卫出现在方羽的面前，将他层层包围起来。
寒妙依已经退到了守卫的包围圈之外，算是比较安全。
她再次看向包围圈中的方羽，眼神复杂。
一方面，由于被欺骗，她心中还是有不少的怒火。
但另一方面，方羽是个人族……又让她很在意。
同为人族……应当互相帮助。
可方羽犯下的罪行，根本就没法回旋。
杀死了司南正。
司南正是谁？司南大族第三代的核心，未来的家主！
这样的核心成员被杀，司南大族的怒火必然滔天，恨不得把方羽挫骨扬灰。
谁敢从中作梗，或是想要保住方羽……必然要共同承受司南大族的怒火。
此时，众多守卫都警惕地看着方羽，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皆对着方羽。
“嗖……”
天空中又是一阵呼啸声响起。
没一会儿，又是一支队伍赶到！
他们没有穿着守卫的铠甲，统一身着蓝紫交织的长袍。
为首的男性天族双目充血，眼中满是杀意和怨恨。
他们当空落下，落在那群守卫的身前。
正是司南远和他带领的一众司南大族的精锐！
方羽看着司南远，眼神微动。
司南远死死瞪着方羽，呼吸都没法保持顺畅，寒声开口道：“你，你把我兄长怎么样了？我兄长在哪里！？啊？他在哪里！？”
“你还不知道他死在哪里？”方羽挑眉道，“不过知道也没用，他都已经化作飞灰了，尸骨无存，你找不到他。”
“啊啊啊啊……”
听到这个回答，司南远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仰天怒吼起来。
他身上的杀意全面释放。
“轰！”
仙力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
地仙初期的修为！
“人族杂碎，该死的人族杂碎！”司南远浑身释放出阵阵血气，气势滔天。
可在他的身旁，一众司南大族手下却是脸色发青。
按照司南明的命令，他们在找到方羽之后，本应该在通知家族后，等来家族更多强力的支援再前来，而非直接来到面前与方羽交战！
要知道，方羽才刚刚杀死了司南正！
这说明，他的实力很可能在司南正之上。
司南远虽然也有地仙的修为，但绝不如司南正！
此刻凭借怒火动手，很难占据上风，甚至也有可能遭受同样的危险！
然而，司南远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句劝阻，只想为兄长司南正报仇。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出言。
“给我死！”司南远嘶吼一声，仙力全面爆发。
不需盟友
“听说在王城内不能释放地仙以上的修为，你怎么这么大胆？”方羽看着司南远，问答搜。
司南远已经完全癫狂，根本就听不进去方羽任何一句话。
他狂吼着，仙力不受掌控地朝四周轰去。
地仙境界的修为气息极强，把四周的守卫和手下都震开。
众多手下还有守卫，包括寒妙依在内，都以震惊的眼神看着司南远。
一名地仙彻底发狂，所产生的后果必然是非常严重的。
那个人族……看来是要被爆杀了。
“啊啊啊，人族贱畜，我要宰了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司南远吼叫着，双掌齐出，凝聚狂暴的仙力。
“咻！”
就在这个瞬间，方羽的身形化作一道金光，瞬间闪出，如若金箭。
一声轻响，司南远的眼前已无人，背后却传来一股寒气。
司南远的大脑已经被怒火和怨恨所占据，失去了原先的辨别力和思考力。
因此，他的反应变慢了许多。
方羽右掌抬起，化掌为切，切在司南远的颈部。
“咔嚓！”
一声粉碎的响声。
“噗……”
司南远口中流出大量的鲜血，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
但他仍然狂吼着，想要转过身来反击方羽。
同时，他体内的仙力正在迅速修复他颈部的骨骼。
但这时，方羽手中却是白芒一闪。
白玉神剑忽然出现。
“咔！”
一剑瞬间从司南远的颈部。
在司南远的眼中，只是看到一道剑光在眼前闪过，整个身躯就是一僵。
“嗖！”
这一剑斩出，方羽立即把白玉神剑收了起来，没让它吸收过多的血气。
“咔。”
司南远站在原地，身躯踉跄地往前一步。
他双目圆睁，眼中还有怨恨，杀意，以及惊恐。
哪怕从远处，也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颈部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方羽把白玉神剑收起之后，整理了一下衣领。
而后，便往前一步，伸出手，抓住司南远的脑袋。
并未用力……司南远便身首分离！
“滋啦……”
大量的鲜血溅射而出。
方羽面无表情，右脚猛然抬起。
“砰！”
一声爆响。
司南远的无头身躯，被这一脚踢得爆裂！
“轰隆！”
司南远身躯粉碎，只有一颗头颅还在方羽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四周一片死寂。
那些天中园的守卫，包括寒妙依在内，都被这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而司南远带来的那群手下……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地仙修为的司南远……就这么死了！？
他们以为战斗才敢刚刚开始。
可没想，却已结束了。
短短数秒之间，狂怒的司南远的头颅被方羽斩下，身躯粉碎。
已然死得不能再死。
“这，这，这这……”
那群来自于司南大族的精锐面无血色，身躯都在颤抖。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司南正，司南远……两个司南大族的第三代核心，接连死去！
皆死在同一个人族之手！
而且，还是在王城之内身死道消！
这个事实，怎么听都感觉虚幻！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尤其司南远被瞬杀的过程，他们还在旁边亲眼目睹！
这一下，这些手下全都被吓傻了！
至于天中园那群守卫，实际上是太师派来维持秩序的，此刻自然也被震慑到肢体僵硬，脸色发白。
“何必一个一个来送人头？我听说你们家族内是有天仙的，赶紧把天仙派出来吧。”方羽手中忽地冒起一团金色的火焰。
“轰！”
火焰一掠而过，将司南远的人头燃烧成灰烬。
至此，司南远与他兄长司南正的下场一般……死得彻彻底底，尸骨无存。
方羽往前走去。
前方那些司南大族的精锐，还有守卫全皆是脸色大变，往后退去。
危险！
极致的危险！
眼前这个人族，比他们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要可怕！
能够瞬杀地仙的存在，实力极为恐怖！
“没有其他要上来跟我交手的了？”方羽扫视四周，问道。
谁也不敢出声，只是身躯颤抖，眼神惊恐地看着方羽。
“看来是没人敢上来了。”方羽微笑着，看向众多守卫后方的寒妙依。
……
司南大族，家府之内。
“啪啦！”
桌台上，第三阶梯的一块天灯牌，再次粉碎！
司南远……身死！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司南明的耳中。
“砰隆！砰！”
司南明仰天长啸，把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物品都粉碎。
他流着血泪，额头上布满青筋，巨大的悲痛让他口吐鲜血。
短短的一日之内，他接连失去了两位手足，亲兄弟！
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况。
为何会这样！？为什么！？
只是一个人族，区区一个人族，他凭什么到王城撒野！？
他凭什么能连续杀死司南正和司南远！？
司南明想不明白！
“请大爷，三爷出手！”
司南明在悲痛过后，恢复了些许的冷静，快步冲出了家府，朝着司南大族主城最深处的山区飞去。
……
天中园，绿林之内。
寒妙依再次站在了方羽的面前。
但这一次，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
寒妙依脸色发白，看着面前的方羽，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然自若。
而在四周，那些守卫还在紧紧盯着，紧张到了极点。
寒妙依是寒家大小姐，家主，也就是当朝太师寒鼎天的掌上明珠！
寒妙依若出事，他们也活不了！
可现在，他们要是冲上去……同样活不了。
因此，只能在旁边……时刻注视着寒妙依。
“我，我们可以合作，我们可以……联手。”寒妙依眼神闪烁过后，咬了咬红唇，鼓起勇气说道。
“联手？”方羽露出微笑，问道，“怎么个联手法？”
“你在王城内杀死功勋大族的核心成员，这是死罪……”寒妙依强作镇定，说道，“哪怕只是为了维护源氏王朝的尊严，源王也不会放过你……”
“也就是说，你之后必然要面对源王的怒火。”
“那么……我们便是同一条战线的盟友。”
说这番话的时候，寒妙依再次亮起那那颗珠子，隔绝了内外的声音和气息。
说完，寒妙依就仰起头，勇敢地看着方羽，似乎在等待答复。
“你说得不错，有共同目标就是盟友。”方羽淡淡地说道，“但，我不需要盟友。”
出来领死
寒妙依脸色一变，问道：“为何，既然你迟早也得对付源王……”
“是啊，但对付源王我一个人就够了，要你们这些盟友做什么？”方羽眉头一挑，说道，“帮我在旁边呐喊助威？”
寒妙依眼神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沉默片刻，问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一定能战胜源王？”
“源王除了自身强大以外，还能号令天下的所有强者，对你群起而攻之……其中必然会有不少天仙大境的顶尖强者。”
“你……”
话还没说完，接触到方羽的眼神，寒妙依主动闭上了嘴。
因为她在方羽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这个时候，她忽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毫无意义。
方羽有自信对付源王么？
当然有，否则他怎么可能敢孤身进入到王城，又接连当众杀死司南正和司南远？
这样的强者，必然是极度自信的。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寒妙依开口道。
“方羽。”方羽答道。
……
司南大族深处的山区。
“轰！”
在司南明冲入其中后，不到一刻钟，山区内便爆发出一阵强大至极的气息。
这道气息，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都很熟悉。
是他们的大爷，同时也是司南大族的族长，司南道的气息！
“轰！”
没一会儿，又一道气息爆发！
是三爷，司南勇的气息！
两位闭关许久的司南大族的最高层，一同爆发出气息！
可想而知，他们心中的怒火有多强烈！
“嗖！嗖！”
两道身影化作长虹，从深山之中飞出。
他们来到家府，在司南大族的祠堂，也就是摆放天灯牌的那座大殿之前落下。
司南道一身青衣，长发飘飘，身上绽放着一道道的神光，眼神如若闪电一般，能够击穿他人的内心。
司南勇则浑身黑衣，面容冷峻，身躯周围环绕着一朵如同袖珍白云般的能量。
这便是司南大族的两位天仙级别的顶级强者，也是让司南大族屹立于众多功勋大族的根本！
一个大族，两位天仙！
这个时候，整个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都已经被召集到这座大堂之内。
他们双膝跪地，眼神虔诚且充满敬畏地看着两位天仙。
的确可以说，司南道和司南勇就是司南大族的天和地。
没有这两位，司南大族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如今，在闭关多时以后，两位一同出关了！
在司南正和司南远接连被杀的情况下，他们带着怒火出关了！
众多大族核心成员心中既有激动，又有期待。
在他们看来，能够跨越到天仙大境的强者，放眼整个云陨大陆都算是顶层的存在。
此时此刻，大殿内一片死寂。
司南道和司南勇皆看向大堂之内的桌台。
桌台上的第三台阶，两块天灯牌破碎。
碎渣还在落在其他台阶上。
两位皆没有开口，但眼神却极度冰冷与狠厉。
司南正……是他们二者最为看好的后辈。
只要时机一到，便可接任族长以及家主之位。
然而……却死于非命。
而且，还死在一名人族手中！
第十等的下下流贱畜！
这是耻辱。
足以烙印到整个司南大族历史当中的耻辱！
司南道看向司南勇，眼神闪烁。
司南勇摇了摇头。
二者虽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一下的交流……意思是死去的司南正和司南远，已经没有救回的希望。
司南道抬起右掌。
“咔咔咔……”
已经粉碎的司南正和司南远的天灯牌，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完整。
只不过，上面已经没有闪烁的光芒。
这也象征着司南正和司南远的生命，的确已经走到了尽头。
两块天灯牌重铸后，重新摆回到第三台阶上。
随后，司南道和司南勇转过身，看向王城的方向。
“大爷，三爷，请你们出手……”司南明脸上满是血泪留下的痕迹，跪在地上，哭喊道。
司南道眼神狠厉，说道：“起身，抹泪，随同我等……前往王城！”
司南明抬起头来，仰望司南道。
而身后其他的嫡系成员，脸色皆变。
这般大阵仗地前往王城，真的不会触犯王城的法规么？
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想办法让方羽离开王城再动手吧……
“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示，陛下不会因此迁怒于我等。”司南道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众多嫡系成员才放下心来。
司南道是最早追随源王打拼天下的功勋之一，他的话语，在源王那里极有分量。
“即刻出发，今日……诛杀那个人族贱畜，并且……我等要让整个源氏王朝内的人族，都因这个人族贱畜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司南道眼神冰冷，寒声说道。
“嗖！”
说完，他的身形便朝着王城的方向飞去！
“嗖！”
司南勇跟在他的后方。
而那些嫡系成员，在司南明的带领下，也迅速跟了上去。
整个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王城！
这是多少年都未曾见到过的场面！
……
王城中心，源王宫，静心斋内。
一道伟岸且宽阔的身影，面对着一面空白的墙，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一团光芒闪现，出现在这道身影的背后。
这团光芒不断地闪烁。
“司南道？”前方的身影没有回头，但却发出极具威严的声音，“呵……家门不幸，由他去吧。”
这道男声毫无感情，只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在得到回应后，那团光芒迅速消逝。
而在那道身影的前方，空白的墙竟然慢慢变成了一面镜子。
镜子当中，映照出一张布满复杂纹路的面容。
此刻，他还闭着眼。
在那道光芒消散后，这双眼睛才缓缓睁开，露出了那双半透明的眼珠。
他的眼瞳之中宛若无神，却又蕴含着如同黑洞一般令人胆寒而窒息的深不可测。
“人族……进王城杀天族？”
源王语气仍然冷漠，脸上的复杂纹路泛起光芒。
……
王城大门。
司南道和司南勇带着两百多名家族嫡系成员，从空中落下。
“噌！”
一道金色的令牌虚影，在司南道的身前凝聚，闪到各个守卫和过路人的眼中。
这是……源王令！
源王令，是只有经过源王本尊允许，才能得到的令牌。
它象征着最高权力，一旦呈出，无论想要做任何事情都不可阻拦！
在通过王城的三道结界后，司南道与司南勇望向天中园的位置。
司南道抬起左掌。
空间法则运转！
周围的场景，瞬间进行了变换！
司南道与司南勇，还有身后的两百多名嫡系成员，瞬间从城门位置，转移到天中园之内！
“方羽，出来……领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南勇在到达天中园后，直接用仙力开口，声响震天！
你算老几
“晨哥，我老大没在道上混，他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生。”李炳岩笑道。
“呵呵，没混道上，你怎么认他做老大呢？”洪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因为……我很崇拜他。”李炳岩看了方羽一眼，说道。
他经常会想起那晚，方羽一个人面对近百名拿着铁棍的混混时的神级表现，太震撼了。
“崇拜？”洪晨扫了方羽一眼，发现方羽身材单薄，显然打架不厉害。穿着一身校服，并不像有钱人，人也没什么气势，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人。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崇拜的？
但洪晨并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只是招呼身后的同伴坐下，并说道：“今天是我这位朋友请客，这家KTV是他家的，你们想点什么就点什么，不要客气。”
这群社会青年欢呼起来，无所顾忌，拿起麦克风就开始鬼哭狼嚎。
方羽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吵闹。
李炳岩见到方羽脸色不对，赶紧走上前，小声说道：“老大，我本来只邀请了晨哥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会带这么多人来，如果你觉得吵的话，我帮你换个房间吧？”
“他们可能还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吧？”李炳岩说道。
李炳岩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四名男生，六名女生。
方羽一眼就看到这群人当中的于玥玥，眼神疑惑。
她怎么也来了？
一旁的洪晨，也看到了比其他女生明显漂亮一个档次的于玥玥，双眼放光。
他今天来这里，很大一个目的就是想泡个学生妹。
“老大，是我把于玥玥喊来的，我跟她说你也会来，她就答应了。”李炳岩说道。
于玥玥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有些胆怯，一走进包间，就在寻找方羽的身影。
见到方羽，于玥玥脸色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方羽哥哥！”于玥玥在方羽身旁坐下。
“你跟你妈说了今天要晚点回家么？”方羽问道。
“嗯，我刚才借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了。”于玥玥说道。
看到这一幕，洪晨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也和这个方羽有关系？而且关系似乎还很亲密！
“小岩，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不给我介绍一下？”洪晨看向李炳岩，问道。
“啊？”李炳岩一愣，他之所以把于玥玥喊来，是因为他知道于玥玥和方羽的关系不一般。
可洪晨的眼神，却很明显对于玥玥有意思。
李炳岩不知怎么办，看向方羽。
“老大……”
“小岩，我劝你还是不要称呼他为老大比较好，否则别人见到你跟了这么一个老大，会笑话你的。”看到李炳岩这副跟班的模样，洪晨心中越来越不忿，忍不住开口道。
李炳岩脸色微变，说道：“晨哥，我说过了，我……”
“小妹妹，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洪晨，我想跟你交个朋友。”洪晨笑道。
看到洪晨脖子上的纹身，于玥玥有些害怕，靠向方羽。
洪晨脸色阴沉下来，看了一眼方羽，冷哼一声，拿着酒往另外一群人走去。
如果不是看在李炳岩这个金主的面上，他早就直接翻脸了！
“老大，晨哥……他性格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李炳岩害怕方羽生气，连忙说道。
“没事，反正我也吃饱了，准备走了。”方羽说道。
……
在另外一群人面前，洪晨却很受欢迎。
而那几名女生，更是被洪晨和他小弟的花言巧语挑逗得笑声连连。
在聊天的过程中，洪晨不断地给那几名女生倒酒，很快几名女生就喝得脸色泛红，醉眼迷离了。
“看来今晚还是有收获的。”洪晨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但他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于玥玥，心中仍有不甘。
比起面前这些女生，于玥玥出色太多了，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
可于玥玥却一直坐在那个方羽身旁，动都没有动过。
洪晨看向方羽的眼光，充满了嫉恨。
……
“我们走吧。”方羽坐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方羽哥哥，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于玥玥说道。
“好。”方羽点头。
于玥玥刚打开包间的大门，对面的包间正好走出一群混混。
为首的是一名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平头男人。
平头见到开门走出的于玥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直接伸手就要抓向于玥玥。
于玥玥被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回到包间。
“怎么了？”李炳岩一愣，问道。
于玥玥跑回到方羽身旁，脸色苍白地说道：“我遇到……”
她话还没说完，包间的房门就被推开。
那名平头男人，扫视整个包间的人，然后盯着于玥玥，咧嘴笑道：“小妞，过来包间陪陪我嘛，我可以付钱给你。”
包间内本来还有人在唱歌，看到这个场面，都停了下来。
这名平头男人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看起来不仅仅是喝了酒这么简单，很可能还磕了药。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的都是我朋友！”李炳岩走上前，怒道。
“你算老几？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平头身后的手下目露凶光，瞪着李炳岩。
李炳岩被吓得浑身一颤，站在原地，说道：“我，这家KTV是我老爸开的！”
“你老爸？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是你老爸在我面前，也得毕恭毕敬！”平头嗤笑一声，说道。
说完，他又看向站在方羽身旁的于玥玥，舔了舔嘴唇，说道：“小妞，我再说一次，过来我包间陪我玩一玩，别惹我生气啊。”
于玥玥浑身颤抖，躲到方羽身后，不敢说话。
这时候，不远处的洪晨注意着方羽的举动，眼神鄙夷，面露不屑。
那个方羽，连话都不敢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算哪门子的老大？
现在是他的机会。
只要他站出来，把事情摆平，无论是李炳岩还是于玥玥，必然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周围这些人，更会对他顶礼膜拜。
这么想着，洪晨站起身来，面露得意之色。
“晨哥要出手了！那个平头要倒大霉了！”
“是啊，晨哥可是这附近地带的厉害角色，他肯定能摆平这个平头！”
“晨哥好帅啊……”
那群人，盯着洪晨的背影，神色激动，双眼冒光。
平头看着洪晨，面露轻蔑，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青岩社的洪晨，在这个区混的人，应该都认识我吧？给面子的都会叫我一声晨哥。”洪晨面露自信，淡然说道。
如何破局
听到这句话，司南明内心一震，顷刻冷静许多。
在三兄弟中，他的心性本就属于最沉稳的那个，只是修炼天赋不如司南正，因此未有机会坐上继任家主之位。
可如今，在司南正，司南远两个弟弟接连被一个人族所杀的情况下，他再沉稳也无法压制心中的仇恨与怒火。
尤其当下，那个人族贱畜还敢挑衅！
“呼……”
司南明大口地喘着气，趴在地上，不再言语。
而半空中，司南道转头看向天中园深处，眼神如剑。
“噌%”
在他的身旁，司南勇抬起双掌。
“挪移之术。”
司南勇眼神冰冷，双掌一前一后，轻轻挪移。
这个时刻，天中园所在的整个空间明显扭曲！
方羽所在的区域，直接被强行进行空间挪移，从绿林深处，转移到司南勇的面前！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
方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同时运转起空间法则。
“轰！”
正在进行挪移的空间，瞬间被方羽所施展的空间之力拧转过来。
“咔咔咔……”
方羽把自己所在的区域锁在原地，反而让司南勇一行所在的区域转移！
这个举动，让司南勇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他的双手之上，凝聚着大量的空间之力，持续挪移！
而方羽自然也不会就此松手，同样在持续运转空间法则之力。
“砰砰砰……”
双方对于空间法则的掌控都极为强势，空间之力的强度也极度可怕。
整座天中园所在的空间都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和裂痕。
再这么持续下去，空间必然要彻底崩溃。
天中园内的所有生灵都能感受到空间的波动以及铺天盖地的灵压。
这是非常可怕的感觉。
“还不收手？”方羽微微眯眼，看着前方。
他的视线穿透十几里的距离，直接与在天中园大门处的司南勇对上。
“噌……”
在与司南勇对抗的同时，方羽抬起右掌，掌中银光闪烁。
一股凌厉的气息，释放出来。
天穹圣戟，在掌中凝聚成型！
“砰！”
方羽握紧天穹圣戟，赋予天穹圣戟一道强大的气息。
天穹圣戟的戟头，绽放璀璨的金光。
“嗖！”
方羽握紧天穹圣戟，猛然朝前掷去！
“砰……”
天穹圣戟破空而出，枪出如龙！
“嗖！”
它在极短的时间内穿空而行，目标直指天中园门前的司南勇！
“轰……”
当司南勇视野中出现银光的时候，天穹圣戟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近在咫尺的天穹圣戟，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天穹圣戟之上所蕴含的法能，极为强势，似乎具备湮灭的威力！
司南勇眼神一变，正想抬起双手对抗。
“斗转星移！”
这时，在他旁边的司南道却是低喝一声，右掌拍出！
一道法能在前方绽放，笼罩住天穹圣戟。
蕴含着极强破坏力的天穹圣戟，在这道如同烟花般绚丽的法能之中，瞬间消失。
“轰隆……”
随即，在天中园最深处的山区内传来一阵轰鸣声。
一座两百多米的青山，瞬间崩碎，烟尘滚滚。
绿林深处，方羽眉头微皱。
又是空间法则……
司南道把正在冲向他们的天穹圣戟，强行转移到更深处的后山。
一瞬间让空间之力笼罩冲势惊人的天穹圣戟。
这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就是天仙的实力么？总算有点意思。”方羽眼神微凛。
他抬起右掌。
“嗖！”
已经被转移到后山的天穹圣戟，迅速飞回到方羽的右掌之中。
“咔！”
而在这一个瞬间，司南勇忽然放弃了与方羽在空间之力上的对抗。
空间法则撤去的瞬间，司南大族所在的空间就被强行转移到了方羽的身前。
“嗖嗖嗖！”
一众司南大族嫡系成员，就这么出现在绿林之中。
司南道，司南勇也在其中。
但这一刻，双方才真正意义上面对面！
方羽把天穹圣戟插入地底，面带笑意，看着面前两位悬浮在空中，气势强大的天仙。
而司南道和司南勇，包括他们身后那些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也都在盯着方羽。
四周一片寂静。
原先那群跟随司南远而来的手下，看到司南大族嫡系成员出现，松了一大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救兵来了！
而且，这一次的救兵非同小可！
他们的族长司南道都亲自出手了！
这个该死的人族……很快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而在另外一边，被一众守卫保护住的寒妙依眸中满是震惊。
司南道，司南勇……
这两位可是司南大族真正的基石，强大至极的天仙级强者。
如今，他们竟然一同出手来对付方羽……
可想而知，司南大族蕴含着多么大的怒火和仇恨。
寒妙依看向方羽，美眸异样。
在她看来，方羽现在面临的几乎已是死局。
她无法理解方羽表现出来的淡然自若。
因为眼下这个情况，并不是解决掉眼前这些对手就能收尾的。
杀死司南正，得到的是司南大族倾巢出动的结果。
那么，如果方羽接下来表现还是那般神勇，连司南道和司南勇两位天仙都能击败……那等待他的结果，便是王城的震动，随后……源王会号令群雄一同出手，将其围剿。
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方羽的出身。
他是一个人族。
在云陨大陆上，没有任何族群势力会容许自己族内的强者被人族所虐杀。
“如此局面……你要如何破局？”寒妙依看着方羽，眼神复杂。
“你们总算是学聪明了，没有继续派手下来送人头。”方羽说道。
司南道和司南勇盯着方羽，眼神之中的狠厉和杀意，令人胆寒。
“你们两个就是司南大族的最强者了？还有没有更强的？如果有的话，我建议把最强的叫来。”方羽又说道。
司南道紧紧盯着方羽，开口道：“卑贱的人族贱畜，你还不知道……你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如同万丈深渊之中的寒气般冰冷。
“人族是第十等族群，你们认为人族连蝼蚁都不如。”方羽语气平淡地说道，眼神却缓缓变冷，“那么，如果连蝼蚁都不如的人族，把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虐杀了，你们……又算什么？”
“混账！”
话音未落，司南勇忽地爆喝一声。
开仙眼
“区区人族，也敢在我等面前放肆？你连在此地站立的资格都没有！”
“轰……”
话语之间，司南勇的胸前，显现出一道菱形的光环印记。
印记显现的瞬间，周围的气温骤然降至冰点！
“嗡！”
印记的中心处，凝聚大量的仙力！
“噌……”
这股仙力呈现出五光十色，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强势气息。
这便是……天仙之力！
方羽眼神微微闪烁，握紧手中的天穹圣戟。
“咻！”
他脚下一蹬，身形一闪，朝着司南勇的位置冲去。
速度瞬间提升到顶点。
“轰隆！”
然而这一刻，司南勇胸前的法印气息爆发，凝聚的天仙之力轰出。
方羽在正面遭受这一击的轰击。
他抬起左臂，凝聚出一道金光罡印，挡在身前。
“咔咔咔……”
法印强行扛住天仙之力，方羽仍在往前行进。
看到这一幕，司南勇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双掌往前一推。
“轰隆！”
胸前法印轰出的法能再度提升一倍不止！
这下，方羽左臂前凝聚的法印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比较不稳。
“嗖！”
他索性把法印撤去。
而后，用肉身扛下这一击！
“轰隆……”
爆响声炸裂而起。
围观者迅速往后撤去，以防被波及。
地面崩碎，周围的竹林被强大的法能轰得折断，成片地倒塌。
而在爆炸之中，方羽身躯泛着一阵强烈的金光，已经冲到司南勇的面前。
他抬起手中的天穹圣戟，直刺司南勇的胸口。
“轰！”
但这时，一道巨掌的虚影从半空中砸来，直冲方羽。
“砰隆！”
一声闷响，方羽被巨掌轰中，身躯一震，金光更加璀璨。
他抬起头来，看向上空。
不知何时，司南道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他双手抬起，掌心之处各自显现出一道赤红色的复杂符文。
司南道居高临下，用睥睨的眼神俯视方羽，双掌心处的符文光芒绽放。
“红月灼魂！”
“噌！”
话音一落，司南道双掌心处的符文猛然暴涨！
“嗡！”
在司南道身后，一道赤红色的月轮显现出来。
这道月轮出现的瞬间，整片天地变色！
真正意义上的变色！
原先还处于晴朗白天的天中园，天色顿时陷入到昏暗之中。
而这轮红月，就是昏暗的天空中唯一的光点。
大量的血色的光芒，从中散发来开。
而天中园内的气氛和气温，都已经降到生灵禁入的地步。
“滋滋滋……”
司南道盯着方羽，红月射出一道光芒，就落在方羽的身上！
一阵灼热的焚烧感，开始在方羽的身体表层作用。
细微的法则之力在各个方位波动，不断地入侵方羽的肉身，想要穿破方羽的肉身屏障，进入到他的体内。
这就是红月灼魂这门术法的强大之处。
以法则来操控仙力，直接伤害对手的魂灵！
在红月照射的范畴之内，无所遁形，全方位无死角地入侵！
这门术法，是大范围型的进攻与操控魂灵的术法！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整座天中园内的生灵的生命……皆在司南道的掌控之中。
他想摧毁谁的魂灵，只是在一念之间。
当然，此刻的司南道，眼中只有方羽一个敌人。
“滋啦……”
红月的法则气息，在不断地灼烧方羽。
这样的术法，对任何生灵施展，至少都能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此刻的方羽身躯表层金光闪烁，全身上下竟然无一处死角！
就连最容易侵入的七窍都如铜墙铁壁般完整，让红月的力量无法入侵其中。
而方羽还好好地立于原地，甚至抬起头，对着司南道微微一笑。
“嗖！”
方羽握紧天穹圣戟，猛然朝着司南道的方向投掷而去。
“砰！”
天穹圣戟瞬间冲出。
司南道瞳孔收缩，立即运转法则，闪开这一下的轰击。
“轰隆！”
天穹圣戟猛然朝上轰去，直接把昏暗的天空都穿透出一个大洞。
到这个时刻，红月灼魂这门术法……算是被破解了。
“霸虎巨斧。”
司南勇眼神冷冽，双手之中出现一把巨型的斧头。
这柄斧头的造型如同虎头，表面还印刻着大量灰色的古老符文。
“嗖！”
司南勇对着方羽的方向，一斧砍出！
“吼……”
巨斧在空中划过的瞬间，显现出凶悍的虎脸。
那双赤红的眼瞳，看向方羽如同看向猎物一般，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斩向方羽。
“砰砰砰……”
地面都被这股破坏力带出一道巨大的沟壑，碎石分拣，尘土飞扬。
然而，面对如此可怕的攻势，方羽并未躲闪，而止抬起左手。
白玉神剑在他的左掌之中瞬间成型，横在身前作为防御。
“砰！”
霸虎巨斧的力量轰来，方羽握紧白玉神剑，直接挡下。
“嗙！”
白玉神剑的剑刃表层光芒闪烁，开始浮现出一些血丝，逐渐蔓延。
“想要比拼武器？那就来试试。”方羽看向司南勇的方位，释放真气，朝前飞去。
“万影身法。”
冲向司南勇的过程之中，方羽施展一门过往掌握的比较冷门的身法。
“咻咻咻……”
这时，正在掠空而过，冲向司南勇的方羽忽然化作一道黑影。
黑影分散开去，瞬间变成数百道，上前道的影子。
它们不仅在空中，也在地面出现，令人眼花缭乱。
但冲击的气势仍在。
司南勇有些慌乱，但反应极为迅速，抬起双手的一指，按在自己的两颗眼珠上。
“开仙眼！”
司南勇的两颗眼珠在被触碰的瞬间，忽然变得透亮，泛起一阵异样的光芒。
“噌！”
在这一瞬间，他的双瞳几乎变成透明色，如同玻璃珠一般透彻。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变得无比清晰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咻咻咻……”
上千道黑影冲向司南勇。
但司南勇却转过身，对着侧方一斧子斩出。
“你躲不过仙眼。”
司南勇冷笑道。
“嗖！”
他的斧头砍出的瞬间，方羽的身形的确在这个方位显现了。
但方羽的脸上，却洋溢着戏谑的笑声。
“万影身法是被你破解了，但很可惜，它只是用来掩盖幻术的障眼法。”
张开口说话的……是眼前正在冲来。被他用仙眼锁定的方羽。
但发出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近在咫尺！
红月之体
司南勇心头一震，眼神凛然，并未回头。
因为他知道，回头的时间就足以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只能直接运转法则，立即离开原地！
“咻！”
司南勇的反应极为神速，几乎在方羽的声音传来的瞬间就闪了出去。
然而，就是在他的身形出现在数十米外空中的瞬间，一柄泛着白金光芒，带着无尽冷意与杀意的剑刃，就在他的眼前闪出，正面刺来！
这完全是无法预测的情况！
这一剑刺出的速度实在太快，已无闪开与躲避的空间！
“震源法则！”
在这种时刻，司南勇仍然保持着震惊，大喝一声。
“砰！”
司南勇的身躯表层释放出一层半透明的法能。
这道法能蕴含着大量的力量法则，爆发力惊天！
如同一个力场瞬间释放出来。
白玉神剑的剑锋虽然凌厉，但也被这股钝力所阻挡，减慢了速度。
方羽微眯着眼，握住白玉神剑的手猛然提升力量，往前刺去！
“轰！”
方羽的力量提升，让白玉神剑的剑刃一震，剑气暴涨一倍！
“砰！”
剑刃……强行破开了司南勇体内释放出来的强大力场，又穿透他的胸膛！
“嗤！”
司南勇双目圆睁，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个身位，看着方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骇然。
而这一幕，也让周围那些观战者心头咯噔一跳，脸色大变！
天仙大境的司南勇……竟然被方羽一剑刺穿了胸膛！
这一幕，就像一道惊雷，把他们震得头皮发麻！
怎么可能！？
在他们的眼中，天仙境界的强者是不可能受伤的。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意就能诛杀万灵！
可如今，在方羽这个人族面前，天仙大境的司南勇吃了大亏！
“三爷……”
后方的司南明看到这一幕，神色都呆滞了，嘴唇都在颤抖。
而他后方的一众司南大族嫡系成员，皆是脸色惨白。
这一剑刺穿的不仅仅是司南勇的胸膛，同时也是他们整个司南大族的根基，底气来源！
他们无法想象，若是连司南道和司南勇这两位天仙级强者都不是方羽的对手……后果会如何。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他们感到窒息，不敢往下想。
而在另外一边，寒妙依看着空中持剑的方羽，用白皙的玉手掩着无法合上的嘴，眼神就像看着怪物一般。
这就是方羽不需要盟友的底气么？
真的……好强。
“你们太喜欢运用空间法则来闪避了，不……你们太喜欢运用法则了，但这大概就是天仙的特点？不管怎样，对我来说，空间法则的轨迹，完全是可以预测的。”方羽直视司南勇，不咸不淡地说道，“反而直接动用身法来闪避，以你自身的意志来驱动身躯，才难以捕捉……”
方羽握着白玉神剑，继续用力往前刺去。
“呃啊……”
司南勇发出痛哼声，身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的胸膛逐渐被鲜血浸透。
此刻，司南勇死死瞪着面前的方羽，眼中满是怒火与杀意。
他乃合道天仙！
天仙大境，是真正的强者之境！
十万个修仙者当中，如果说有五千名修士最终能够踏入到地仙境，那么这五千名地仙可以顺利踏入到天仙大境的……不会超过一百名！
到了仙境，想要往上跨越一个大境界难度极高。
而从地仙迈入天仙，靠的是气运，机缘以及领悟能力。
纯靠努力或是获取大量的灵气来堆叠……是毫无作用的！
因此，天仙放在整个云陨大陆上，都算是拔尖的上层存在。
今日出关，面对方羽这么一个人族，司南勇内心充满鄙夷。
他从头到尾就没把方羽放在眼中。
甚至他都不认为方羽这么一个卑贱的人族，有资格与他这样的天仙强者交手。
他一出手，就已是掉价！
可到此刻，他的胸膛被方羽的剑刺穿，鲜血开始滴落，疼痛的感觉出现。
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一脸淡然，长相年轻的人族修士，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嗖嗖嗖……”
刺穿了司南勇胸膛的白玉神剑，正在贪婪地吸收着血气，剑意不断暴涨。
在这个过程中，方羽的双瞳都隐隐显现出血红之色。
白玉神剑的剑意逐渐变得狂暴，开始影响他的情绪。
但这种程度的情绪影响，方羽不觉得是负面的。
反正他总是要宰了眼前的司南勇和司南道两位天仙的，稍微渲染一点嗜血的情绪，就当是为他在大位面首次面对天仙助助兴了。
“感觉如何？”方羽看着面前的司南勇，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握住白玉神剑忽地一拧！
“咔嚓！”
大量的血肉被搅碎，鲜血溅射而出。
“呃啊啊……”
司南勇再次发出痛哼声，身上的仙力都有些不稳。
“噌……”
就在方羽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刻，后方忽然一道冲天红芒，闪耀整座天空。
转头望去，便看到司南道所在的位置，红月已经在他的背后，逐渐融入到他的体内。
红月之体！
红月之术当中的终极术法！
看到这一幕，已经退到远处的司南大族嫡系成员面露激动之色。
红月之体，乃司南道独创的最强霸体之术。
将红月融入到体内后，司南道便掌控了万千的法能，每一击都蕴含着红月的力量。
红月的力量是什么？
司南道之前说过……既斩肉身，又斩魂灵！
也就是说，红月的力量，是能直接伤到对方的魂灵的！
每一击既轰向肉身，同时也轰向魂灵。
再强大的修士，魂灵都是极为脆弱的。
而魂灵一旦受到损伤，那就几乎是不可逆的。
“大爷终于要动真格了！他一定能斩杀这个该死的人族畜生！”司南明双手握拳，充血的双眼之中浮现出激动之色。
红月之术，整个家族内……就是司南道本尊掌握得最好，已至大成。
但他几乎从未施展过红月之术的终极术，也就是红月之体！
如今凝聚红月之体，便是杀意已决，不再留手！
“噌！”
融合了红月后的司南道，整个身躯都绽放着红芒，身上那些属于天族的复杂纹路，就如同皲裂的地面流转的赤红岩浆一般，骇人至极。
他的气息释放出去，不仅仅笼罩天中园。
失去秩序
整座王城，几乎都能感应到这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这就是天仙的气息！
到这个时候，司南道已经很难刻意地压制自己的气息了。
他在出发之前，特意吩咐过司南勇，尽量压制自身的天仙气息，以免影响到源王宫。
哪怕源王已经允许他们进城诛杀方羽，他们也不能太过放肆。
可到了这一刻，司南道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司南勇被方羽一剑刺穿胸膛，这几乎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方羽，必须得死！
不能再留有余力了！
必须尽快将方羽诛杀！
“不愧是族长，这股气息……真的太强了。”众多嫡系成员的眼中，充满着敬仰和激动。
天中园已经被红月的气息所笼罩。
此时的司南道看起来，如同一只异兽，双瞳通红，闪烁着血芒，令人胆寒。
他看着方羽，抬起右掌。
“嗡！”
这个瞬间，气息并非正面袭来，而是从方羽的背后轰出！
“轰……”
一道赤红的半透明的拳头，从方羽的背后砸出。
“砰！”
这一下，直接轰在方羽的背部。
方羽身躯金光一闪。
同时，感觉到魂灵猛然一震。
这一下的震动，虽然没有疼痛，但却让方羽感受到了些许的头昏。
方羽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司南道的方向。
“咻！”
趁着这个时机，司南勇咬着牙，忍着疼痛往后闪去，摆脱了穿透他胸膛的白玉神剑。
“呃啊……”
司南勇闪出数百米以外的距离，低头看着胸口上的伤口。
“噌……”
大量的仙力灌入到伤口之中，迅速修复着血肉。
方羽并未理会已经闪开的司南勇，而是盯着司南道。
此刻融合了红月的司南道，气息极度恐怖。
他身躯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波动，所在的区域地面崩碎，烟尘飞扬到空中，形成龙卷一般的风沙。
司南道看着方羽，冰冷开口道：“作为人族，有幸能够见到我的红月之体，是你的荣幸。”
听到这句话，方羽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司南道并没有再多言半句，右掌往前一劈！
“轰！”
半空中一道月轮状的强大法能猛然轰向方羽！
方羽立即闪到侧边！
“轰隆……”
地面崩碎，一道巨型的裂痕持续往前推进，绵延数里！
两旁的竹林全都被强大的气浪折断，全面倒塌。
观战者发出阵阵惊呼声，继续往后退去。
天地间的威压，已经抬升到极度恐怖的地步。
“融合红月后的我，肉身就是法则，抬手之间也是法则，整个空间都是我创造的，我想怎样杀你，就怎样杀你！”司南道看着方羽，语气充满威严。
“噌……”
话语之间，数十道红月在方羽的身体周围出现。
“嗖嗖嗖……”
这些红月一同轰向方羽。
方羽站在原地，双拳猛然握紧。
“轰！”
他的身上释放出大量的真气，轰退周围的红月。
“噌！”
这时，半空中的司南道身前又凝聚出一道巨型的长剑，猛然斩向方羽。
方羽想要闪身躲避，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束缚！
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竟然伸出了一只只由赤红法能凝聚而成的藤蔓，死死地缠绕住他的双脚。
“砰隆！”
当空的红月巨剑已经斩下。
“砰隆……”
整块地面彻底崩碎，气息滔天！
看到这一幕，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更加激动。
这就是融合红月之体后的威力！
自身成为红月法则。
以法则作为肉身，便可千变万化，并且失去弱点！
现在的司南道，是没有弱点的！
他不畏惧任何形式的攻击！
“太强了……”
寒妙依在守卫的保护之下，已经几乎要离开天中园的范围。
毕竟，天仙级别的战斗还是太危险了。
哪怕只是观战，也有性命之忧。
但她的神识还是锁定着天中园内的战况。
在王城内的法则限制之下，司南道仍然能发挥出如此可怕的实力，可谓恐怖至极。
此时，在被当空斩击命中后，方羽已经消失不见，被强大的红月之力和浓厚的烟尘所吞噬，已然消失不见。
“你还能撑住么？”寒妙依心中问道。
在如此可怕的对手面前，要撑住并非易事。
但不管如何……
“此事……得通知爷爷。”
寒妙依美眸闪烁，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光芒闪烁。
……
天中园外的王城，此刻也陷入到震动之中。
无论是战斗所引发的气息，还是之前那些目睹司南大族嫡系成员倾巢出动的传言……都让一直以来相当严肃的王城，变得活跃起来。
大量的天族，无论是普通修士，还是出身于各个家族的成员都在往天中园的方向靠去。
而王城的守卫，也快速集结，往天中月包围而去。
可以说，王城已经乱作一团。
以往的秩序，不复存在。
这种情况，是多年都难以出现的。
部分大臣已经进宫，想要禀告源王。
而大部分大臣，包括各大功勋大族，并未轻举妄动，只是把目光投向源王宫。
因为他们收到情报，司南道带着一众嫡系成员进王城时，出示了源王令。
这就说明，源王是允许司南道这么做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有些过火了。
司南道毫无顾忌，直接释放了天仙的气息，影响到偌大的王城的秩序。
若要认真地算，这已是极大的罪名。
源王会怎么处理此事？
很多功勋大族和大臣，都以看热闹的姿态来旁观此事。
这种时刻，源王是肯定要发声的。
毕竟，事情牵扯到了司南大族，而且直接牵扯到了司南大族的两位天仙，又牵扯到了王城的秩序，听说还牵扯到了人族！
就在整座王城逐渐失去秩序的时刻，源王宫内。
源王仍在面向空白的墙壁，一动不动。
在他的背后，那团光芒再度出现，不断地闪烁。
“朕已知晓。”
源王面无表情，语气仍波澜不惊。
他睁开透明的双眼，看着空白墙。
这时，墙上显现出天中园内的场景。
“对付一个人族，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司南道，司南勇，呵……”源王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冷笑了一下，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抬起眼，开口道：“此事，交由太师处理。”
赶尽杀绝
“噌！”
在他背后的光芒，瞬间消失。
在光芒消散之后，源王眼瞳之中闪过一道黑光，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面前的墙壁，再次恢复空白之色。
……
“咔咔咔……”
方羽从地底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烟尘。
“天仙就是天仙，实力确实比地仙要强很多，他们对于法则的运用可谓是出神入化。”方羽心中说道，“而且很多法则都是自创法则，寻常修士根本没法领悟到。”
“这就是合道天仙。”离火玉的声音响起，“合道，即是道法融合，之前所掌握的一切道与法，彻底融入到己身，从此便信手拈来，连法诀都不需要掌握。”
“意思就是……”方羽微微眯眼。
“意思就是，合道天仙运转法则，就跟你动用手脚是一样的，法则已成为天仙肉身的一部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就跟你使用你的双手一样轻松。”离火玉说道，“也正因如此，合道天仙的基础其实是由法则来奠定的。相比起小境界之间的差距，掌控的法则优劣上的差距将会更加明显，并且会无限放大。”
“比如两个刚刚成为合道天仙的家伙交手，获胜的一方……一定是掌握法则更多，更强的一方。又或者，是掌握的法则正好克制对方法则的一方。”
“还有一点，就是地仙时期开启的仙源，在踏入天仙境时会再次融合起来，这也是‘合道’的一部分。比如三个仙源分别修得是体，法，符……那么成为合道天仙后，所有优势都能同时展现出来……”
“这么听来，天仙确实很强啊，这还只是合道天仙。”方羽挑眉道。
“只是？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觉得合道天仙不强？”离火玉没好气地说道，“合道天仙是一个大境界，其中有强有弱，两个合道天仙之间的差距……有可能比蝼蚁与人之间的差距都大。”
“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吧？”方羽说道。
“夸张？你以后就会明白。”离火玉说道。
“好吧。”方羽没再与离火玉扯皮。
他仰起头，看向司南道的方向。
此时的司南道，气势越来越强。
“看来他挺得意的，合道天仙……施展的是法则。俗话说，一力破万法，大力出奇迹。”方羽微微眯眼。
也许是因为被白玉神剑的杀意所影响，他不想与司南道进行法则上的交锋。
这样不够直接，不够快速。
哪怕刚吃了小亏，他还是想用肉身，和手中的白玉神剑来破开司南道的红月之体！
“砰！”
这么想着，方羽膝盖微曲，而后脚下用力一蹬。
他手持白玉神剑，身躯猛然跃起，冲向高空中的司南道。
司南道双臂交叉于身前。
“吾乃红月。”
“噌！”
司南道浑身绽放出刺眼的赤红光芒！
同时，爆炸性的红月之力，轰向方羽。
这股力量，不仅袭向方羽的肉身，也攻向方羽的魂灵！
“嗡！”
方羽先是调动龙凤之力，浑身泛起璀璨的金芒。
他左手握住白玉神剑，手背处的五角星印记，泛起紫光！
“轰！”
万道之力释放开来，全部灌入到白玉神剑之内！
往白玉神剑内灌输万道之力，还是头一次！
“砰砰砰……”
吸收了大量血气的白玉神剑，剑刃上已经布满血丝，在加持万道之力后，又泛起一阵耀眼的紫光。
紫光绽放，力量滔天！
“噌……”
前方的司南道化作红月，释放出一股又一股强悍的红月之力。
“咔咔咔……”
方羽身躯表层金光闪烁，魂灵有明显震动的感觉。
但他并未就此退缩，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往前冲去。
很快，他就强行冲到了光芒的中心，司南道的面前。
方羽浑身金光，双瞳却泛起血红的光芒。
对着面前化作红月的司南道，他抬起白玉神剑，眼神冰冷，一剑斩下！
“轰！”
剑刃划过长空，发出一阵浑厚的剑鸣声和割裂声！
这一剑的威力，极为恐怖！
紫光绽放，同时又带着白玉神剑本身的滔天剑意。
狂暴至极的剑气，当空炸裂。
司南道化作的红月，几乎在瞬间……就被这一剑斩得溃散！
“轰隆……”
剑气纵横千里，如若一道红光往前急冲，在地面留下极深的裂痕！
从俯视的角度望去，这一剑……直接把圆形的天中园，从中间斩裂，一分为二！
巨大的裂痕从地面上出现，烟尘滚滚。
原先红月所释放出的威压，骤然降低许多。
天中园外也能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波动，那些想要接近天中园观战的天族修士，全都脸色大变，停住了脚步。
至于天中园内的那些观战者……先是被吓到释放出大量的修为之力来护住己身。
他们脸上……只剩下麻木的震撼。
抬起头来，释放神识，就能捕捉到高空中那道泛着璀璨金光的身影。
正是方羽。
此时的方羽，左手仍然握住白玉神剑。
他的整只左手臂都闪烁着紫光，不断地往外扩散。
手背处的五角星印记光芒闪烁，释放出一阵阵强大的气息。
“看来力量确实是能破除法则的，当然，也可能是这个家伙的法则不够强。”方羽心道。
后方的司南勇，才刚恢复好胸口上的伤处。
他睁大眼睛，看着方羽的前方。
他能感受到，属于司南道的气息已经变弱了许多。
“嗖！”
就在这时，在侧方位置，司南道的身形显现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身上再无半分红月的气息。
司南道面无血色，下巴和上衣沾染着大量的鲜血，头发都已凌乱。
他看向方羽，骇然失色。
而司南勇在看到司南道的情况后，心头也是咯噔一跳，脸色大变。
红月之体……被破了。
司南道花费毕生心血所开创的红月之术，最强大的霸体，红月之体……就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被破了！
这个结果，几乎等同于宣布了司南道的败局！
司南道……败了！
而被刺穿胸膛的司南勇，实际上……也算败了。
司南大族的两位天仙……败局已定！
方羽转过身，看向司南道的方向，咧开嘴，露出笑容。
“咻！”
下一秒，他就冲向司南道，手中的白玉神剑抬起。
司南道已极为虚弱，难以再闪避。
“何必赶尽杀绝。”
就在方羽即将冲到司南道身前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太师出手
这道声音，似乎只传入到方羽的耳中。
赶尽杀绝？
方羽眉头皱起，看着前方的司南道，并未停滞分毫，继续往前冲去。
“把司南道杀了，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那道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嗖！”
方羽根本不理会这道声音，已然冲到司南道的身前。
在司南道的身前，他手中的白玉神剑，直接就斩了下去。
“噌！”
这时，一道淡灰色的符文从无到有，在司南道的身前显现出来。
方羽的白玉神剑斩落下来，轰在这道符文之上。
符文光芒绽放，释放出一层层的封印卷轴，缠绕着白玉神剑的剑刃往上。
在这个时候，方羽施加于白玉神剑的力量直接被转移出去。
就连白玉神剑本身释放出来的剑气，都被这缠绕而上的封印卷轴给掩盖。
“嗡嗡嗡……”
白玉神剑在震动。
方羽握着白玉神剑的剑柄，抬起头，眯眼看向高空的位置。
并没有身影显形。
司南道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立即闪身往后，拉远距离。
到了这一刻，情况已经很不对劲了。
司南道看向方羽的眼神，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其中充斥着震骇，不甘，耻辱……还有极深的恐惧！
红月之体当然不是无敌的。
但在同境界，同水平的对手面前，红月之体一定能够让他占据绝对的上风！
他做梦也想不到，已经融合红月的他，竟然会被方羽这么轻易地破体！
那一剑斩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若非他直接舍弃红月，他已经跟随着红月……一同粉碎了。
这段经历……太过惊险。
“怎么可能？！一个人族杂碎，怎么能够掌握这么强大的力量？他手中的剑，戟，还有那一股股古老的气息从何而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司南道双目圆睁，眼神不断闪烁。
而在另外一边，司南勇也处于震骇之中，迟迟没有动身。
整座天中园，再次陷入到诡异的寂静之中。
观战者都已经退到天中园之外。
但其实，偌大的天中园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大，大爷……”司南明等一众司南大族的嫡系成员，眼神皆是骇然与不可置信。
他们能够看出，司南道此时的情况……并不太妙。
红月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说明，方羽先前的那一剑……让司南道吃了大亏！
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司南明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极度难看，身躯都在颤抖。
他无法想象，司南道和司南勇这两位顶梁柱都不是方羽对手的结局……
不可能……
绝无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们司南大族是源氏王朝最强的功勋大族，不会败于一个人族贱畜之手！
“杀了他，大爷，三爷，你们一定能杀了他……”司南明双目通红，心中嘶吼。
而在另外一个方位，寒妙依同样仰头看向天空。
她感应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是她的爷爷，当朝太师寒鼎天的气息！
寒妙依那完美的容颜上，脸色微变，她的神识锁定着天中园中心处半空中的方羽。
看到方羽手中被封印卷轴缠绕的剑，她心头一震。
爷爷……出手了。
在这种时候出手，会不会直接就与方羽站到对立面？
寒妙依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寒鼎天说明，也想跟方羽多交流一会儿！
这样，说不定能够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斗，反而能让双方联手合作。
可问题是，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法上前说话！
这让她感到焦虑与不安。
天中园内，方羽并未在意退出去的司南道。
“你要阻止我杀司南道的话，最好现身出手。否则，司南道还是得死。”方羽面无表情，用扩散出去的神识传音。
他手中的白玉神剑还在震动。
“轰！”
方羽握紧白玉神剑，往内部灌输真气，引发一声爆响。
那些缠绕在白玉神剑之上的封印卷轴，直接被轰散。
白玉神剑的剑气，再度恢复，剑意比起之前更加狂暴。
“我是太师，寒鼎天。”这时，那道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出手阻止你杀司南道，并非想要与你起冲突，反而是想要尽可能地帮你。”
太师？
方羽眼神微动，开口问道：“帮我？怎么个帮法？”
“司南道与司南勇败局已定，你把他们杀了，只会让王城上下轰动，而后……源王为了找回颜面，必然会对你发起围剿，届时……你举世皆敌。”寒鼎天沉声道。
“我能宰了司南道和司南勇，也能宰了源王，至于除了源王以外的那些敌人，狗屁不是。”方羽答道。
“你有实力，也很自信，我很欣赏你。”寒鼎天说道，“但如果你以为源王和司南道司南勇两位实力相当……那就大错特错了。”寒鼎天语气平缓，说道。
方羽眯起眼睛。
“整个源氏王朝内，我是最了解源王的。我可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源王要杀司南道和司南勇，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寒鼎天说道。
方羽还是没有说话。
“源王这些年一直在纯化他的血脉，如今已成就他的天王体。另外，他所掌握的极道之法也已修炼至大成……”寒鼎天语气变得凝重，说道，“如今的源王，极度强大。”
“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要拉拢我与你一同对付源王嘛。”方羽说道，“这一点，我之前已经听你孙女提起过了。”
“这么说来，有一点也挺奇怪的，既然源王这么强大，然后他又想要除掉你……为何不直接动手把你杀了，那不就一了百了了？”
“源王想要的是掌控在手的天下，但这么大的王朝想要牢牢握在手中，除了实力以外，信仰也是极为重要的。他若正面杀我，整个源氏王朝必然要分崩离析。”寒鼎天答道，“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我。”
“毕竟，我曾经是源王最信任的手下，也是帮助他最多的手下。”
“他连我都能毫无顾忌地杀了，那谁还敢跟随他？”
方羽眼神微动，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是说，他只能在暗中杀你，再找个理由解释。”
“是的，实际上他已经尝试过这么做了。”
剑斩天仙
“只不过，几次都被我化解了，我现在几乎不给他机会。”寒鼎天说道，“当然，很多机会都是他创造出来的……比如今日，让我前来处理此事。”
“我想，他的心中应该设想过我死在你的手中的场景。”
说到这里，寒鼎天的语气中充满无奈。
“但这都是你的麻烦，与我无关。”方羽说道，“我跟你结盟，纯粹是我单方面帮你，我没什么好处。”
“你与我结盟，今日之事就会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收尾，你不会成为整个源氏王朝的公敌。”寒鼎天说道，“而我们两人一同对付源王，事成之后……我可以支付你想要的报酬。”
“你是人族，我的孙女妙依也是人族，我从不排斥人族，我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对付源王。
方羽眼神闪烁。
他来到云陨大陆后，最想要得到的就是有关人族的情报。
这位太师……应该能够给他提供不少需要的情报。
而眼下这个情况，如果继续杀下去，那就是斩了司南大族，又要面对其他大族，然后再与源王交战。
一路杀下去，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个选择。
只不过，显得鲁莽而直接，而且会丧失很多机会。
与寒鼎天合作，似乎是比较聪明的办法，并且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
方羽思索片刻后，看向前方的司南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答应寒鼎天的请求了。
“轰！”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轰来一道强悍却炙热的法能！
司南勇突然暴起，轰出一道法印。
方羽转过身，看向司南勇的方向，眼神冰冷。
他的眼瞳之中，再次浮现出血红的光芒。
“嗖！”
方羽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光。
“轰隆……”
司南勇轰出的法能在空中炸裂。
天仙的气息，仍在释放。
方羽冲到司南勇的身前，手中的白玉神剑光芒闪烁。
“震源法则！”
司南勇再次动用这道法则，猛然释放出强大的力场，想要以此逼退方羽。
方羽手中的白玉神剑，释放出一阵血气。
狂暴的剑意之下，还加持了龙凤之力。
“轰！”
淡淡的龙影，在白玉神剑的剑刃之上显现。
司南勇双目圆睁，想要再次动用空间法则来闪避。
但这一次，他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已经被锁死了！
他心头大震，看向眼前的方羽，双目圆睁。
“我早说了，空间法则会留下轨迹，很容易就我预测到……”方羽眼神冰冷，嘴角勾起弧度。
他手中的白玉神剑，当空斩向司南勇的头颅。
“不……”
后方，司南道睚眦欲裂，嘶吼着，释放出全身的仙力，想要阻止方羽。
但是，已然来不及。
方羽的白玉神剑，当头斩下！
司南勇身上释放出来的力场瞬间被迫。
而后，整个身躯从头顶开始，被白玉神剑斩裂！
“砰隆……”
司南勇的身躯粉碎，体内的仙力炸裂而出！
但也是在这一刻，属于他的气息全然消失！
“轰隆！”
天中园的中心轰然炸裂，整片区域的地面都在崩碎！
哪怕在天中园外，都能感受到这一下的气息涌动，极为恐怖。
“滋啦……”
大量的血气被白玉神剑吸收入内。
方羽眼神冰冷，面对仙力炸开的法能，岿然不动，只是身上的仙灵衣在飘动。
司南勇……身死道消！
天仙级别的司南勇，彻底死亡！
临死前，连一句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后方的司南道看到这一幕，双目睁得很大，身躯僵硬在原地。
方羽转过身，看向司南道的方向。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把司南大族这两个天仙一同斩了！
“嗖！”
方羽冲向司南道。
司南道回过神来，张开口，发出怒吼声，释放出全身的仙力。
可当方羽真正接近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吼叫声显得很是脆弱。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
司南道双目圆睁，眼神惊恐。
他不想死！
他是天仙，他好不容易才成为天仙！
他绝不愿意就这么死去！
然而，他已经没有逃生的机会。
方羽几乎在瞬间就到达了他的面前。
白玉神剑抬起。
“我不会死！”司南道爆吼一声，双掌齐出，拍向方羽的胸口。
方羽没有躲闪，身躯泛起一道金光。
同时，手中的白玉神剑猛然斩下。
“砰隆！”
司南道的双掌轰中方羽的胸膛。
而方羽手中的白玉神剑，也斩了下去。
司南道的身躯……当空裂开，轰然粉碎。
而被他轰中的方羽，只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胸前金光闪烁，并无大碍。
“砰隆……”
司南道的身死，再度引发天中园的爆炸！
“嗖嗖嗖……”
白玉神剑又一次贪婪地吸收着血气。
在这个过程中，剑刃上的血丝越来越多，剑意越来越强烈。
但同时，剑刃本身变得越来越通透与白皙。
“这是用血气来养剑么？”方羽看着手中的白玉神剑，心头微动。
也就是说，杀的生灵越多，吸收的血气越多，白玉神剑就会越发锋利，越发强大。
不得不说，这就是邪物。
但在方羽的手中，它的邪性很难发挥出作用。
方羽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轰……”
天中园所在的区域，仍处于震动之中。
而在天中园外，那群司南大族嫡系成员，已经陷入了呆滞。
尤其是为首的司南明。
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眼中的血丝极为明显。
但他的眼中，此刻已经失去了神气，只剩下震骇……以及不可置信。
司南道，司南勇……司南大族的两道顶梁柱，就这么倒下了……
他们死了……
他们……身死道消？
这不可能！
这可是他们司南大族的天仙啊！
天仙级的强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亡！？
绝不可能！
司南明已陷入癫狂，双眼流着血泪，脸皮在抽搐。
而在他的后方，回过神来后的众多司南大族嫡系成员，已经发出一些绝望的哭泣声。
司南道和司南勇的身死……意味着司南大族从今天开始，就要走向衰弱，甚至崩溃！
“不可能，他们还活着，大爷和三爷不会死！我们一同上前帮助大爷和三爷，快，快啊……”司南明吼叫着，释放出仙力，冲向天中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