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系变更
原本正要冲向方羽的林霸天，身形忽然停在半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这个举动，给了方羽希望！
这说明，林霸天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并未完全消散！
“我是方羽，来自天道门，而林霸天你则来自……”方羽缓缓地说着一些有关林霸天自身的信息。
而在这个过程中，林霸天的身躯已经完全停下了动作。
他定定地立于半空，看着方羽。
身上的暗黑之力仍在释放，但他的身躯表层，却慢慢有了变化。
“我，是……林……”林霸天开口，语气僵硬，“霸天。”
他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形。
而后，抱着头颅。
“轰！”
他的身上，再次爆发出极度恐怖的威能！
暗黑之力冲天而起，朝四方轰去！
方羽释放真气，让自己立于原地。
而林霸天则是抱着头颅，身躯微微颤抖。
他的喉咙里发出闷吼声，极其痛苦。
但在这时，可以明显地看到，林霸天的左半边身躯上的暗黑之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逐渐恢复原来的人形！
看到这一幕，方羽松了口气。
林霸天仍在发出闷吼声。
但这道声音，显然不属于他本身，而是来自于死兆之地的那股暗黑之力！
虽然死兆意志已经被方羽斩灭了，但暗黑之力自带的生灵意识，仍然很强大。
“咔咔咔……”
林霸天的半边身躯，慢慢完全恢复成人形。
这时，他也不再抱着头颅，不再吼叫了。
他抬起头，看向方羽的方向。
左半边的脸，露出笑容。
“老方，你又救了我一次。”林霸天说道。
他的声音中混杂着另外一道低沉且冰冷的声音。
但方羽知道，林霸天已经稳住了。
至少，现在的他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要不是你在场，我肯定没了。”林霸天深吸一口气，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身躯一眼，摇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半人半鬼，不复当年的帅气，但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死兆之地应该已经……”方羽眯眼道。
“死兆意志被你灭杀后，我便与死兆之地彻底融合了，只不过……那道初生意识也够强悍的，我差点就没干过它，直接被压制住了。”林霸天说道，“直到你连续喊我几次，提醒我，才让我的意识恢复，然后一举夺回了主导权。”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完全掌控了死兆之地？”方羽眼神微微闪烁，问道。
“不能算完全掌控，你看我这身躯。”林霸天张开双臂，苦笑道，“我要是完全掌控死兆之地，怎么说也得显然自己变回人形吧？”
“各占一半？”方羽问道。
“不，那倒不至于。原先的死兆意志没了，如今这道初生意志一旦被我压制，它就永无翻身之日。”林霸天冷笑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道初生意志磨灭，然后……就能完全掌控死兆之地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方羽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暗黑之力丑是丑了点，而且也很吓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但真正掌控它后，它对于我的提升是非常巨大的。”林霸天抬起右掌，凝聚出一团漆黑的暗黑之力。
方羽看着林霸天，心头微动。
之前他就考虑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与死兆之地融合的林霸天，体内会不会也已经被圣院青气侵入了？
如果是这样，情况就仍然不乐观。
“嗖！”
方羽来到林霸天的身前，说道：“我得看看你体内的情况。”
“好，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有些力量我也没法控制。”林霸天说道。
方羽点头，右手按在林霸天的肩膀上。
“噌！”
神识之力释放出来，进入到林霸天的体内。
果然，一进入其中，就能感受到滔天的暗黑之力。
同时，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在不断地挤压他的神识，想将他的神识逼出去。
但方羽的神识之力极为强大，根本不为所动，一路探寻林霸天体内的情况。
“没有仙台，经脉中流转的都是暗黑之力，丹田处竟然如同一个漩涡黑洞……”方羽心头震惊。
从这个情况来看，林霸天身体的情况与寻常修士已经完全不同了。
甚至连之前的修炼体系都已经被更改。
“青气……”
方羽开启大道之眼，探寻林霸天体内流转的暗黑之力。
他需要知道，这些暗黑之力内有没有藏着青气。
但探寻了一轮，并未发现。
这个结果，让方羽松了一口气。
没有圣院青气，林霸天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至于死兆之地和初生意志，只需要花费时间就能完全压制。
“怎么样？我还算……健康吧？”林霸天问道。
“还不错，就是你的修炼体系……”方羽眯着眼，说道。
“其实这个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变化了，从我被传送到死兆之地开始，就已经在不可逆的变化，我也没办法。”林霸天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正面告诉你我的境界的原因。”
“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境界。”
“我现在所处的修炼体系，与过往的认知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毫无联系。”
“这不是大问题。”方羽说道，“其实就跟我差不多，我一直在炼气期，都好几万层了，跟一般的修炼体系也是完全不搭边。”
“这么说倒也是，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了。”林霸天叹了口气，说道，“但至少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错。”方羽点头道，“活着就好。”
……
半个时辰后，死兆之地完全恢复了平静。
林霸天仍然保持着半边人形，半边暗黑之力的模样，与方羽在一座高山上并肩站立。
“老方，我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啊，暂时是没法出去了。”林霸天说道，“怎么都得先彻底融合了死兆之地，我才能动弹了……而且我现在也还不太清楚，彻底融合死兆之地对我会有什么影响……”
“没事，一步一步来。”方羽说道。
“圣院……等我能够离开，我俩就全位面搜寻它们，把它们全揪出来，一个一个灭了！”林霸天寒声说道。
怪异之处
林霸天的语气中，充满杀气。
他过去从未直面过圣院，与方羽重逢后，才得知自己在大天辰星遇袭，被强行困在死兆之地一千多年一系列的事情……皆是圣院在作祟！
包括他一手创立的羽化门，林寻羽，还有诸多熟识的修士……都被圣院害得要么死，要么废。
此仇，必报！
“有关圣院的一切，还得继续探寻，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方羽眼神微冷，缓声说道，“有关圣院的信息，离开地球之后反而获得的更少……”
“这是不是说明，位面越高，圣院的手就越没法触及了？”林霸天皱眉道。
“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方羽摇了摇头，说道，“虚渊界只是大位面的一小块偏僻之地，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目前还不知晓。”
“另外，如果圣院是从更高的地方把手伸出，那么越是能够触及到底部，反而越说明它的手足够长。”
“所以，位于大位面的圣院只会比下面两层位面更多，并且……更加强大。死兆意志，只是个开始。”
这番话，就是方羽内心所想。
但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惑。
死兆意志，是死兆之地孕育并且成长起来的意志。
那么死兆之地，又从何而来？
是圣院创造了死兆之地么？
又或者，死兆之地原本就存在，只不过死兆意志受到了圣院的蛊惑或是引诱……才会帮助圣院做事？
结合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种可能性中……方羽更倾向于后者。
否则，无法解释与死兆之地融合的林霸天体内没有一丝的青气这个情况。
而蛊惑他人来为之效力，似乎是圣院的惯用手段。
而且这种手段，体现在各个方面。
圣院利用了死兆意志，而死兆意志又利用整个虚渊界的灵气来蛊惑众多顶尖修士进入它创造的世界来修炼，从而达到温水煮青蛙，把这些修士全部吞噬的地步。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死兆意志是直接获利的一方。
但对于圣院而言，只要能除掉人族的顶尖修士，就是成功。
因此，双方算是双赢。
而圣院给予死兆意志的，很可能只是一个方案，还有一点点的青气……
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圣院存在的痕迹只会越来越多。”方羽眯着眼，心中想道，“任何生灵都趋于利益，而且是自身的利益，圣院只要利用这一点，基本上能够蛊惑到所有生灵为它们办事。”
想到这里，方羽的内心有点沉重。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预测未来的人。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圣院对于人族的压制，越到高位面，就越是明显。
而且，手段也极为阴险。
死在死兆意志创造的桃花源的这些修士，很可能到死的一刻都还沉浸于自身吸收大量修为，随时可以突破大境界，一飞冲天的美梦之中。
他们怎可能想得到，他们的巅峰成就的不是自身，而是死兆意志！
“老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林霸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然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是不是该着手准备离开虚渊界了？”
圣院这个存在，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的头顶上。
方羽轻轻摇头，说道：“还不能离开，虚渊界内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林霸天疑惑道。
三大联盟之二已经被方羽击垮，而剩下的星烁联盟，也并不具备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虚渊界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方羽花费时间的事情了。
方羽看向林霸天，把有关师兄道尘，还有师父道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取出了那块铜片，呈在林霸天的面前。
“你师兄道尘！？你真的见到他了！？”林霸天万分惊讶。
道尘此人，原名林道尘，跟林霸天算是本家，都姓林。
只不过，林道尘实在太过低调。
在飞升之前，可谓是透明人一般，哪怕在天道门成为掌门之后，也鲜有露面。
因此，林霸天对于林道尘，其实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还有一些从方羽口中知道的事迹，从未真正见过面。
“是的，虽然只是一道意志。”方羽说道。
“你先前说的是，你在开山联盟的地势大本营的交易区内见到了一位摆摊的老太婆，之后老太婆把那铜片卖给了你，而你的师兄林道尘留下的意志，就在铜片之内……”林霸天睁大眼睛，说道，“这也太有缘分了，难道是命运的安排？”
“的确很凑巧，就跟我见到你一样。”方羽皱眉道。
说着，他把铜片交给林霸天。
“你也看一看，这块铜片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方羽说道。
林霸天接过铜片，而后手沉了一下，面露惊讶之色，说道：“这么薄的一块铜片竟然这么重？”
“是的。”方羽说道，“这也是它的怪异之处之一。”
林霸天不再说话，用左手托着这块铜片，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他在感受着铜片内的一切。
方羽没有作声。
过了一刻钟，林霸天睁开眼睛，眉头紧锁，看向方羽。
“老方，恕我直言……就我的感知来看，这块铜片内的确存在异常之处，可问题就是……完全看不出来。”林霸天说道，“我知道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就是这种感觉，我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但我就是感觉铜片内有了不得的秘密。”
“这种感觉确实是有的，跟我的感觉差不多。”方羽点了点头，说道。
林霸天把铜片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问道：“老方，你刚才说，这块铜片最早在你师父的手上，而你师兄之前看到了你师父的情况……”
方羽眼神泛冷，点头道：“对，师父的状态很诡异。”
“啧。”林霸天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说道，“老方，你师父会不会被人威胁了？！”
这个可能性，其实方羽有考虑过。
如果真的被威胁，那又是谁在威胁道天。
威胁道天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何让道天把铜片留下？
“不应该啊，你师父可是著名的道天尊者啊，谁能威胁到他？”林霸天皱眉道，“而且，如果真的是威胁，那铜片的存在又是什么说法……”
记忆轮廓
“可能性太多，毫无根据的推测是永无尽头的。”方羽摇了摇头，说道，“需要更多的情报。”
“的确如此。”林霸天脸色凝重地说道，“但不管怎样，从这个情况来看，道天尊者恐怕遇到了麻烦。”
“师兄已经去找他了。”方羽说道，“而按照师父的说法，我得留在虚渊界内，直到破解铜片内的秘密。”
“铜片的秘密，根本毫无头绪啊……”林霸天沉声道。
“的确如此，但目前也只能先想想办法了。”方羽把铜片抓在手中，说道。
“老方，你说是否存在一种可能，你师兄见到的道天尊者……其实并不是真实的道天尊者，至于有关这块铜片的说法……也皆是胡编乱造。”林霸天说道，“对方真实的目的，是想要尽可能把你留在虚渊界。”
这种可能性，其实方羽也考虑过。
但他见到的师兄的意志，还有师兄记忆中的道天……看起来都毫无异常，就是记忆中的模样。
但毕竟是一道意志，还有意志留下的记忆，气息是很难辨别出异样的。
方羽越想越觉得混乱，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得先探寻一些铜片内的秘密，目前能够着手的……只有这个东西了。”
“也是。”林霸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望向前往。
死兆之地内是没有任何好景观的，除了昏暗就是昏暗，还有就是遍地的荒芜。
“对了，老方，你刚才也说了，连你师兄都找到道侣了啊。”林霸天忽然转过头来，说道。
方羽回想起道尘提到那位道侣时的神情，缓缓点头。
从师兄的表情来看，他的确很爱他的道侣。
“你师兄这么低调的人都找到了道侣，你呢？你也该找一个了，老方。”林霸天转过身，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说道，“道侣对你而言……”
“我不需要道侣。”方羽答道。
“别这么说，你只是还没遇到……”林霸天说着，转身看向后方。
失魂落魄的童无双，就在身后不远处等着。
她就这么抱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比如这位童无双，我觉得就很适合你，虽然她性格比较强势，但在你面前却强不起来啊。”林霸天说道，“你看她现在正伤心呢，你去安慰一下人家，说不定就成了。日后她变得小鸟依人，这种反差感……”
方羽眉头皱起，想要说点什么。
但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的内容么？”方羽眼神一动，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对对对！”林霸天也是猛然想起这件事，深吸一口气，立即说道，“老方，你真的对那段记忆没有任何感觉么？”
“我只能感觉到记忆出现了异常，但确实没法想起异常的地方在哪。”方羽说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被死兆意志拉回到这里并且困住时，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林霸天说道，“然后，就回忆到了我们之前一起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而这些记忆当中，就是异常和模糊出现最多的片段。”
“你发现了什么？”方羽看着林霸天，问道。
“再次遭遇记忆模糊的情况后，我就冥思苦想。”林霸天说道，“当时我也没别的事情做，就想着一定要把那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死都要恢复那些记忆！”
“我回忆了很久，用过往的记忆来寻找线索，逐渐地……我对于模糊的那些记忆，有了较为明显的轮廓。”
说到这里，林霸天像是卖关子一样，再次停顿下来。
方羽早就习惯了林霸天这种下意识的吊胃口行为，只是定定地看着林霸天，并未催促，也没什么反应。
林霸天意识到此刻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立即接着说下去：“这道轮廓，就是一个人！”
“人！？”
方羽脸色微变。
“是的，我敢保证，一定是一个人！我们两人经历的共同的记忆当中，应该是缺失了一个人！”林霸天说道，“而那些模糊的记忆，也是为了掩盖这个缺失的人而出现的。”
人！？
会是什么人？
方羽睁大眼睛，也在努力回忆着那些记忆。
“我们那些共同的记忆当中，其中很多部分，一定还有一个人在场，绝非只有我们两人！”林霸天斩钉截铁地说道，“而缺失的那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否则我们的记忆不会被篡改！”
到底是什么人？
在林霸天说出来后，方羽拼命回忆那些记忆片段。
他与林霸天一起经历的事情之中，还有一个人！？
会是谁？
可那些记忆当中，又没有那个人存在的痕迹！
“你是怎么确定那是一个人的？”方羽看向林霸天，问道。
“就是一瞬间的记忆重现，确实出现了一道人影！”林霸天说道，“而且，根据我的推断，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位女人！”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起更多的事情了。”
“但目前也算是有了重大突破，至少知道……有一个我们共同认识，并且跟我们关系极佳的女人……似乎被抹除了痕迹，至少在我们两人的记忆中，她的存在被抹除了。至于原因，我们还得慢慢探寻。”林霸天脸色凝重地说道。
方羽眼神不断闪烁，心跳加速。
他还在努力回忆着，想要在记忆中找到林霸天所说的女人的痕迹。
然而，一段时间过后，仍是一无所获，反而让思绪和心境都变得混乱和焦躁。
“罢了。”
方羽立即停止继续回忆，看向林霸天。
“不要太过刻意去找寻这些痕迹。”林霸天说道，“我也是在凑巧之下想起，而且一闪而过，被我捕捉到了……”
“我确实想不起来。”方羽说道。
“没事，日后说不定我们会遇到那位女人，到时候……一切都能回忆起来。”林霸天说道。
说着，林霸天又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后方的童无双。
“老方，我还有一个推断，记忆中缺失的女人，很可能跟你关系更好啊，比如是道侣什么的……否则你不也不至于到今天都没再找道侣啊。”林霸天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
以身相许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要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就必须想办法找回当初的感觉。”林霸天说道，“就是有道侣相伴一旁，相互依偎，相濡以沫的那种感觉……”
“因此，你真该先找个道侣试试感觉……”
方羽看向林霸天，眼神古怪。
“我这真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地在给你提一个可行性建议，都是为了恢复记忆嘛。”林霸天立即说道，“你可以考虑采纳。”
道侣？
记忆中缺失的那个女人，是他的道侣？
方羽眉头紧锁。
他不觉得自己曾经有过道侣。
对于异性之间的爱恋，他从来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他没有遇到过能让他倾心的人。
至于记忆中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道侣……他确实没法得知答案。
除非哪一天，他的记忆能够恢复。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方羽没有就那个话题说下去，说道。
“好，我也该回去继续压制死兆之地的初生意志了，虽然是初生的，但还挺难缠。”林霸天说道。
“那我们……之后再见。”方羽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来找你，到时候你应该也已经融合完毕了。”
“我尽力。”林霸天说道。
说完，方羽便转过身去。
“老方，别忘了我的提议啊，真的有可行性，恢复记忆才是最重要的。”林霸天说道。
方羽头也不回，走向童无双的方向。
“走了。”
方羽对还呆坐在地面上的童无双说道。
童无双回过神来，眼眶仍然有些泛红。
但她很快站起身来。
“去……哪？”童无双涩声问道。
“先带你回你的星烁宫吧。”方羽说道。
“……好。”童无双没有多说什么。
方羽唤出贝贝。
“噌！”
贝贝双瞳泛光，释放出圆环印记。
方羽看了一眼林霸天的方向。
林霸天立即挥了挥手。
童无双则是环顾四周。
这片天地，埋葬了她的师父。
她要记住这里。
“走了。”
方羽率先进入到圆环印记内。
童无双紧随其后。
“嗖！”
当贝贝也进入后，死兆之地内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霸天站在原地，看向远处，眼神冰冷且深邃，脸上的暗黑之力缓缓散开。
……
星烁宫内。
方羽和童无双接连从空中闪出，落回到大殿的地面上。
贝贝钻回到方羽的衣服内。
童无双看着面前的大殿，有些恍惚。
“我回第三大部了，有空再喝茶。”方羽说道。
听到声音，童无双立即转过身，看着方羽，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多谢你。”
童无双轻声开口道。
这种神色的童无双，方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微微一愣，而后说道：“没什么好谢的。”
“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应该早就死了吧。”童无双低下头，说道。
“那倒不会死得这么快，只是很大可能被死兆意志吞噬罢了。”方羽说道。
童无双神色一滞，而后抬起头，看着方羽的脸。
这种目光很强势。
但童无双却是在记住方羽的脸一般，非常专注。
方羽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童无双眨了眨眼，问道。
“我说过我的身份，但我知道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这么强对吧？”方羽挑眉道。
“……是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会这么强？”童无双说道。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方羽淡淡地说道，“而且，就算告诉你，你也学不来。”
“你……”童无双表情再次一僵，咬着红唇，有些生气。
这家伙怎么……跟块石头一样？
“大人！”
就在童无双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后方却传来墨倾寒的声音。
“嗒嗒嗒……”
墨倾寒快步跑到童无双的身前。
看到童无双和方羽都没什么事，她松了口气。
但脸色仍然苍白。
因为，她没有看到林霸天的身影。
她看了童无双一眼，又看向方羽，问道：“方大人，请问霸天……”
“林霸天还待在死兆之地，短时间内没法离开。”方羽如实答道。
听到这句话，墨倾寒眼眶立即红了，脸色更白。
“但他现在是没什么事了，没什么能危及到他的性命。”方羽说道，“等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他会出来见你的，放心吧。”
墨倾寒悬着的心立即放了下来，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林霸天没事就好。
“哼，小倾寒，你完全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个林霸天，你这心……已经完全属于他人了。”童无双在一旁冷哼道。
墨倾寒脸颊泛红，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只是……我确实心有所属……”
“行了，不必多说。”童无双看了一眼方羽，咬唇道，“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多，多谢大人！”墨倾寒激动地说道。
方羽对星烁联盟这对当家的私事没什么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这时，童无双再次开口喊住了方羽。
方羽转过身，眉头皱起。
“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救我一命，我必须回报你。”童无双说道。
方羽看着童无双的神色，问道：“你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吧？先说一句，我不……”
“没有！”童无双脸色涨得通红，尖声打断了方羽的话，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到我的私人藏宝阁，让你挑选想要的法器或是其他！我可没有其他想法！”
“那还不错。”方羽点头道，“走吧。”
童无双呼吸急促，脸色涨得通红。
她一直都是个修炼狂人，对于异性没有任何好感，反倒对于同性……更有想法。
如今，听到方羽所说的‘以身相许’，她竟感到无比羞涩。
“你，你别以为我是那些普通的女性……我，绝不会想……”童无双咬着牙，说道。
“别扯东扯西了，既然要送我东西，那就赶紧吧。”方羽说道，“我赶时间。”
“……”
童无双再次语塞。
这个方羽……真是令人讨厌！
可偏偏……她又无可奈何。
“跟我……来！”
童无双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转身带着方羽往殿后走去。
墨倾寒抬起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
她从未看过童无双露出那样的神情。
既然露出那样的神情，就只能说明……
大人跟她一样……陷入某种情愫了。
顶尖秘籍
方羽跟随着童无双来到殿后。
在殿后，又是弯弯绕绕，穿过很多个小殿。
各座小殿内的装潢同样奢华至极，就连地板都焕发出夺目的光芒，看久了容易令人头晕目眩。
“还有多远？”
穿过好几个小殿后，方羽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前面。”童无双咬了咬唇，答道。
她这是要给方羽送东西，可方羽却还是这么一副态度，真是不识好歹！
可表面上，她却什么也不敢说。
很快，两人又穿过一个院子。
院子的后方，出现了一座高达七层的玉楼。
之所以称之为玉楼，是因为整座塔楼，都是由某种青玉铸成的，一眼望去……极为壮观。
而玉楼的表层还泛起阵阵光芒，可谓是宝光冲天。
不用进入其中，也知道里面存放着多么大量的至宝。
“这是我的私人藏宝阁。”童无双深吸一口气，说道。
“还不错，一看就知道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方羽点了点头，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童无双很受用，轻哼一声，说道：“毕竟我是一盟之主，整个虚渊界的至宝，我至少能够分得三分之一……”
“就这么一座楼么？后面没有了？”
没等童无双把话说完，方羽环顾四周，挑眉问道。
“就一座。”童无双答道。
“才一座啊……那只能说你的收藏有点少了，我在地球上的大宅……这样的藏宝阁有好几座，而且几乎都塞满了。”方羽说道。
童无双表情僵硬，抬起白皙的右掌。
“嗡……”
一阵光芒泛起。
眼前这座玉楼的大门，缓缓开启。
“进来吧。”
大门打开后，童无双对方羽说道。
两人先后进入到玉楼之中。
进入到一层的大厅，一眼望去，是各种各样的晶石。
这些晶石被摆放在架子上，泛着各色的光芒，极度炫目。
“上楼吧，一层是我收集的一些晶石，你肯定看不上眼。”童无双说道。
方羽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的晶石。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什么样的都有。
有的晶石散发出特殊的气息，有的则是什么气息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宝石。
“你收集晶石……是以什么为标准？”方羽问道，“里面的气息？还是稀有的程度？”
“没有特别的标准，只要是我看上并且喜欢的，我就都会收藏起来。”童无双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小爱好。”
“原来如此。”方羽轻轻颔首。
“上楼吧，我收藏的各种法器，灵丹，还有一些极其珍稀的功法……全都在楼上。”童无双说道，而后便带路走向前方的阶梯。
方羽再次扫了一眼四周的各色晶石。
数量和种类都太多了，可谓是眼花缭乱。
只不过，大多数晶石确实都没有散发出异常的气息，不过是好看的装饰品罢了。
于是，方羽便不再关注这些晶石，跟随童无双上楼。
接下来的二层三层，摆放的都是一些记载术法神通的秘籍。
方羽随便翻了几本。
《无念死咒》，《穿云印》，《扶摇移花》……
各种术法神通的秘籍都有。
只不过，方羽随便翻了几本后却发现一个特点。
那就是……这些术法神通所要求的法诀其实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
只要是个正常修士，具备足够的修为，基本上就能练成。
说实话，相比起当年方羽在地球上所修炼的那些术法……难度低太多了。
翻了好几本，都没有看到特别复杂的术法与神通。
至于这些术法的效果，也只能说一般般。
这种情况，让方羽感觉很诧异。
虽然离火玉之前说过，地球是人族祖星，人族的一切源头都在地球。
但从逻辑上来讲，地球毕竟处于低级位面。
越是往上升，就对修士的要求越高。
到了大位面，很多人族修士的水平都到达仙境之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等级的人族修士……为何没法开创比地球上更加强大的术法神通？
这违背了自然逻辑。
只不过，毕竟方羽还身处于虚渊界，而虚渊界只是大位面的一个偏僻角落。
相当于地球上的一个偏远山村，怎么可能在里面找到强大的术法秘籍？
方羽摇了摇头，把手中打开的秘籍合上。
“这些是我收藏的最顶尖的秘籍了，随意放一本出去，都能引起虚渊界内的震动，吸引无数修士前来争夺。”童无双见方羽对这些秘籍似乎完全看不上眼，便开口说道。
“你确定这些就是最顶尖的秘籍了？”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绝对是。”童无双坚定地答道。
“那就太可惜了，毫无价值。”方羽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这样的秘籍，我自己都能写个好几本。”
此言一出，童无双脸色就变了。
她感觉到了被羞辱。
然而，这种羞辱她还没发给予回应！
因为对方羽这样的强者而言，这些秘籍可能还真算不上什么！
“你就没有收集到仙法秘籍？”方羽看向童无双，问道。
“仙法秘籍？”童无双脸色再次一变，“你以为那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么？整个虚渊界内都没有修士能够掌握仙法！那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还有，仙法是绝不可能以秘籍的方式流传下来的，只有可能存在于某些仙迹之内。”
“而仙迹……虚渊界内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啊……”方羽没再说什么。
以前的他以为，仙人掌握的术法就是仙法。
到了大位面才知道，仙法就是仙法，算是术法当中的仙境，比起仙境的修士还要稀缺。
连童无双这种掌握大量资源的顶尖人物，都没法掌握到一门仙法。
可想而知，想要掌握一门仙法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既然你对这些秘籍没兴趣，那就上楼吧，楼上就是法器，丹药之类的了。”童无双吐出一口气，说道。
“好。”方羽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上楼，前往第四层。
正如童无双所说，第四层摆放的就是大量的法器了。
进攻型法器，防御型法器，法阵型法器……
“你既然是用剑的，那我就给你看看我收藏的最好的一柄剑。”童无双带着方羽来到第六层。
而后，便从一个水晶箱内，取出她所说的那柄剑。
白玉神剑
“噌！”
这柄剑一取出来，剑刃微微晃动，就发出空灵的剑鸣之声。
与寻常的金属材质不同，这柄剑的剑刃看起来像是白玉一般。
但虽然看起来是白玉材质，但散发出来的锋利感却极为明显，剑气极为凌厉。
剑柄位置，存在一道六边形的印记，印记很浅，但其中却释放出阵阵古老的气息。
童无双提着这把剑，表情有点吃力，咬牙用双手握住，似乎这样才能抓稳。
“这柄剑确实有点意思。”方羽问道，“什么来头？”
“这柄剑……是我师父为盟主的时候就存在的。”
提起师父，童无双眼神再次变得悲伤，语调也低沉了许多。
“叫什么名字？”方羽问道。
“我师父说它的原名不详，给它取名为白玉神剑。”童无双低垂眼帘，看着手中的剑刃，说道，“师父说这柄剑不适合他，也不适合我，只适合强大的炼体修士。”
“炼体修士？”方羽微微眯眼，问道，“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柄剑……极重。”童无双吃力地把剑刃递到方羽的面前，说道，“你可以试一试。”
“哦？”
方羽单手接过这柄白玉神剑。
到手的瞬间，确实能够感觉到重量之大。
只不过，对方羽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方羽抓着白玉神剑，甚至轻松地抛了抛，毫无压力。
“嗡……”
剑刃震动起来，发出阵阵剑鸣之声。
看到方羽如此轻易地挥动白玉神剑，童无双的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实际上，她并不太想把这柄剑送给方羽。
毕竟，这算是她师父留下的遗物之一了，她想要好好保存。
可另一方面，这柄白玉神剑……看起来真的很适合方羽。
如果她真的想要报恩，就不应该强行留下这柄剑。
方羽抓住白玉神剑，手掌心握了握。
这个时候，剑柄上的六边形印记光芒微微闪烁，似乎与方羽有所呼应。
“这柄剑确实很重，也从未认主。”方羽看向童无双，说道，“还不错。”
“你……喜欢？”童无双轻咬红唇，问道。
看到她这副神情，方羽笑了笑，说道：“你好像不太想把这柄剑给我？”
“不……你要是喜欢，你就拿走吧。”童无双咬了咬牙，硬下心来。
“先别急，这柄剑也许与我相性不合，还得先看看能否认主。”方羽握着白玉神剑，说道。
“噌！”
话音刚落，就像回应方羽的话似的，白玉神剑剑柄上的六边形印记，忽然光芒大作！
这时，六边形印记空白的中心位置，竟然缓缓出现一道刻字。
这个字慢慢显形，泛着淡淡的金光。
‘羽’。
这是一个羽字！
方羽愣了一下，而一旁的童无双，更是满脸惊讶。
这是……认主了！？
在方羽还未有任何动作之前，白玉神剑就自动认主了！？
“怎么回事？”
方羽看着手中的白玉神剑，眼神微微闪烁。
“噌……”
在剑柄上出现羽字后，白玉神剑的剑刃上，光芒更加强烈。
“轰……”
大量的剑气释放出来，凌厉至极。
方羽能够感受到白玉神剑内部充斥的大量剑气。
这股剑气与寻常的剑气不同，其中蕴含的是狂暴的破坏力。
方羽丝毫不怀疑，他握着这柄剑斩出去……能把整个星烁宫都给一分为二。
力量感，破坏感皆极为强烈。
握住白玉神剑，甚至还会隐隐产生战意。
“这柄剑的剑意怎会如此暴躁？”方羽眯着眼，心道，“这跟它的外表完全不同啊。”
白玉神剑的外型看起来很温和，毕竟连剑刃都是白玉的形态。
可它的剑意，却与外型的风格完全相反。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点。
“既然这柄剑都这么主动了，那我就把它收下吧。”方羽看向童无双，说道。
童无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到这种时候，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玉神剑在藏宝阁内放置了这么久，一遇到方羽……直接就认主了。
就好像天生就是为了等待方羽的到来一般。
如此情况，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这柄剑就送给你了。”童无双说道。
“好，走吧，你这里也没其他好东西了。”方羽说道。
童无双没说什么，带着方羽下楼。
这一趟前来，得到一柄非常不错的剑，还算不错。
两人慢慢下楼，回到一层。
这个时候，眼前的晶石再次开始炫目。
方羽随意地扫了一眼侧方，那个位置也有一个展览台。
而台上，在众多光芒璀璨的晶石的中间，有一块外形不规则的片状晶体。
就像一块碎片！
在瞥见这块碎片的瞬间，方羽就停止了脚步。
他紧紧盯着这块碎片，眼神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因为，他想起了死轮星的审判官委托他寻找的东西。
一块透明的碎片，泛着淡淡的光芒，外形看起来较为普通。
而此刻，摆放在台上，在众多光芒璀璨的晶石中间的这块碎片……似乎就与审判官当初呈现出来的碎片……极度相似。
“不会吧？”
方羽快步走到那张台前，伸手取下那块碎片。
“噌！”
当方羽的手触碰到碎片的瞬间，碎片泛起耀眼的光芒。
而且这道光芒迅速扩散，直到把方羽整个身躯笼罩的地步。
“轰！”
一瞬之间，方羽眼前的视野就完全被璀璨的光芒所替代。
除了白光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而外界的声音，气息都被隔绝。
方羽宛若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噌……”
光芒持续扩散。
而周围的视野，也在逐渐变得清晰。
方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前方。
很快，在他的面前，视野逐渐恢复了。
眼前再不是堆放着各种晶石的展览台，童无双也不见了。
方羽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型的人形雕像！
他站在原地，往前望去，能够看这座雕像的全身。
但到最顶端的面部，就有大量的云雾遮挡，无法看清了。
这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
他身穿长袍，腰间别着一把扇子。双手自然往下垂。
雕像就像一座高山般，伫立在地面上。
这一幕，莫名让方羽感觉到了一阵压抑。
他仰起头，努力想要透过云雾，看清雕像的面容。
本源残片
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看清。
云雾的存在，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方羽想要动用神识，发现神识根本无法释放。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身躯。
他是以一道意识体进入到这个地方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大道之眼自然也无法使用！
“这个地方……是碎片产生的？”
方羽心头震动，看着眼前这座人形雕像。
他想要往前，同样无法做到。
只能在这个位置，以这样的视角望向前方的雕像。
“这到底是什么人的雕像，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的面前，又代表着什么？”
方羽满心都是疑惑。
“轰隆……”
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闷响。
前方的雕像，动了起来。
它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只是双脚稍微移动了一下，引起了巨大的声响。
片刻后，一道声音从云顶之上传来。
“终于……见到你，我已等你许久。”
这道声音很清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中似乎蕴含着激动和别样的情感。
但对方羽而言，这道声音非常陌生。
“你是……谁？”方羽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是……姬星源。”
姬星源……
这个名字一出，方羽的心没来由地一颤。
名字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可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内心却产生了莫名的悸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星源……我还是不认识，我以前见过你？”方羽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方羽心头再次猛然一震。
他忽然想起，之前赠予他大道灵体的那个男人。
姬姓男人！
当时姬姓男人整个身躯都是透明的，完全看不清楚外形。
难道，眼前发出声音的姬星源……就是当初赠他大道灵体的姬姓男人！？
“你是……当初赠我大道灵体的那个……”方羽开口道。
“看来……时机仍未到。”
姬星源并未回应方羽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你为何见我？”方羽继续问道。
“许多事情，你仍未知晓。”这时，姬星源缓声说道，“并非我等刻意隐瞒，只是……还未到可说的时机。”
“既然见到了，为何又说还未到可说的时机？”方羽问道。
这种情况，他已经遇到太多次了，甚至感到了厌烦。
每一个人都说时机未到，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如今他已经来到大位面，按理说已经到了该知晓一切的时候。
然而，姬星源仍说时机未到。
“你既然能到这个地方，说明你得到了我等留下的本源残片。”姬星源说道。
“本源残片……”方羽心头微震。
“接下来，你还会得到其他人的本源残片，一共……九道。”姬星源继续说道，“当你得到所有本源残片的时候，你将会知晓一切。”
“真正意义上的……知晓一切。”
“九道本源残片，收集完之后……”方羽说道。
“那边是人族的最终奥秘。”姬星源说道，“一旦你收集齐九道本源残片……那么，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开启了。”
“新的时代？”方羽听得云里雾里。
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他就是不明白整句话的意思。
这种情况，同样出现过很多次。
“我收集齐九道本源残片，就能看到你的面容了？”方羽又问道。
“……是的，但等到那个时候……你恐怕也不需要看到我的面容了。”姬星源说道。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方羽问道。
“本源残片必须保管好，决不能落入……他族之手！”
此刻，姬星源的语气忽然加重，变得极为严肃。
他族……而非他人！
方羽心头一震，想起审判官委托他办的事情。
如果死轮星的审判官要他找的，就是这九道本源残片……
那么，按照姬星源的话，他是绝不能把本源残片交出去的！
因为审判官，绝非人族！
“本源残片若落入他族之手，必定会给人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至此……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姬星源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
“在你集齐九道本源残片后，我们会再见面的。”
姬星源再度开口。
“噌！”
话音一落，周围的场景便剧烈晃动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方羽的意识恢复，回到了藏宝阁的一层。
童无双就站在他的身前，正睁大双眸，紧紧盯着他。
“你怎么了……”童无双问道。
方羽看着手中散发出淡淡光芒的碎片，将其握在手中。
不知为何，这块碎片在他手中握着，竟传出一阵阵暖意，非常舒适。
“这块碎片……也给我吧。”
方羽看着童无双，说道。
“……可以。”童无双看了一眼方羽手中的碎片，立即答应下来。
对她而言，这就是一块有点特殊的碎片，并无其他的意义。
方羽既然想要，就送给他好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这块碎片是从哪里得来的？”方羽又问道。
“这块碎片……”童无双黛眉蹙起，回忆起来。
一层这么多的晶石，绝大部分都是她的手下在外面带回，经过她的筛选后留下。
但如果要单独取出其中一块晶石问她从何而来，她还真没法回答。
尤其是这块碎片这么不显眼的东西。
“我……记不得了。”童无双回忆了一会儿，摇头答道。
“但你应该能确定它是从虚渊界内的某个星辰得到的吧？”方羽眯眼问道。
“这个可以确定，我的手下从未离开过虚渊界。”童无双点头道。
方羽轻轻颔首，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手中的碎片。
本源残片……还有八道！
虽然姬星源没有正面回应，但直觉告诉方羽……此人很大可能就是当初给他送去大道灵体的那位姬姓男人！
同时，死轮星审判官委托方羽寻找的……很可能也是本源残片！
“本源残片不能交出去……”
方羽把碎片握在手中，直接收入到七彩戒指的储物空间之内。
“其他的八道本源残片……应该分散在大位面的各个区域。”方羽心道，“如此稀少，又要到如此庞大的大位面搜寻……难度太大了。”
但无论如何，姬星源的话还是让他感到很是期待。
只要集齐九道本源残片，他便能知晓一切秘密！
这……将成为他的动力！
联盟合并
“这块碎片……有什么特殊之处吗？”童无双好奇地问道。
方羽看了童无双一眼，摇头微笑道：“没有特殊之处，我纯粹是喜欢它的外形。”
“喜欢？”童无双白了方羽一眼，说道，“不想说大可不说，没必要扯其他理由。”
光从外形而论，那块碎片在这么多晶石之中，只能算是普通中的普通。
童无双也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何会把这么一块碎片收藏起来。
大概只是看得比较顺眼？
方羽又扫视四周一眼，把那些晶石粗略地扫过一遍。
再怎么说，童无双也是星烁联盟的盟主，她的藏品必然是虚渊界内最顶级的。
如果还有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不过，扫了一轮，并没有能够引起方羽的东西。
“走了。”
于是，方羽对童无双说道。
“还有第七层，你不上去看一看了？”童无双眼眸闪烁，问道。
“不去了，我得回一趟第三大部。”方羽说道。
“……那就算了。”童无双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方羽走出了这座宝光冲天的玉楼。
离开藏宝阁，方羽又回到了大殿上。
“好了，我该回去第三大部了，有空喝茶。”方羽对童无双说道。
“……嗯，你应该很快要离开虚渊界了吧？”童无双咬了咬唇，轻声问道。
“为何这么问？”方羽挑眉道。
“以你的实力，虚渊界这么一个小池子，肯定是留不住你的。”童无双说道，“你肯定得往外面闯，到达那些真正的大界大域……”
“不错，我迟早都要离开虚渊界，但近期不会，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方羽说道。
“那我……过段时间去第三大部找你？”童无双眨了眨眼，问道。
“找我？找我做什么？”方羽皱眉道。
童无双神色一滞，而后脸颊泛起酡红，别过头说道：“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也不一定就会去找你！”
“你来第三大部不一定能找到我。”方羽说道。
“我说了……你走吧！”童无双气急败坏，直接转过身去。
她一句话也不想与方羽多说！
这就是一块木头！
比木头还木头！
“贝贝。”
方羽并未在意童无双的表现，唤出贝贝。
而后，贝贝释放出圆环印记。
“噌！”
印记出现在空中。
“回见。”
方羽对背过身去的童无双说了一句，便穿过印记。
贝贝也冲了过去。
“嗖！”
圆环印记消失不见。
大殿恢复寂静。
童无双转过身，看着方羽离开的位置，怅然若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对于方羽，她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大人。”
这时，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童无双脸色一变，转过身去，便看到墨倾寒从侧殿走出。
“……小倾寒。”童无双尽量让脸色和心情恢复平静。
墨倾寒走到身前，微微屈身行礼。
而后，她便抬头看着童无双，嫣然一笑，柔声道：“大人，你要是在情感上有什么疑惑，尽管询问……”
“情感？我，我何来疑惑？”童无双脸色变了变，说道。
墨倾寒走上前，握住童无双的双手，轻笑道：“大人，我最了解你了，你现在心情很复杂……我明白你的心情。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请不要羞涩，你可以跟我谈任何事情……”
童无双转头看向墨倾寒，眼神有些呆愣。
但片刻后，她的眼神就变得柔软。
的确，只有她和墨倾寒两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
第三大部。
方羽回来之后，发现第三大部阵营已经基本恢复了秩序。
各个大区的修士都已恢复正常的站位，中心处的指挥塔已重建起来。
可以说，天南和任乐等人的收尾工作做得很不错。
半个时辰后，方羽坐在议事大殿的唯一高座上。
他的面前，便是如今的第三大部……或者说，整个开山联盟的核心成员。
天南，任乐，八元等等，全都在场。
而开山联盟原各大部的四五星级大统领，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召集过来。
在场超过两百人，全是二星级别以上的大统领。
此刻，他们却全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他们心中知道，开山联盟……已经全面重组了。
如今坐在高座上的……是他们新的首领，被称为虚渊界之王的方羽，方大人！
“开山联盟内部基本上已经整合的差不多了吧？”方羽问道。
“是的，方大人，基本上已经整合完毕。但不少原先的七八星级的统领……带着大量的修士逃离，不知去向，暂时还没有办法处理他们。”天南低着头，回答道。
“那些家伙就不用管了，既然开山联盟已经基本整合完毕，那接下来……就整合初玄联盟吧，还是你们上次这几个人去办。”方羽说道。
“初，初玄联盟？”众多统领脸色皆是一变。
方羽的意思，是让他们这些出身于开山联盟的修士，去整合初玄联盟？
这么做，初玄联盟必然会有极大的反扑！
他们绝无可能愿意！
另外，开山联盟的内部虽然目前看起来已经整合完毕了，但也是因为那些最顶层的天君，盟主还未出现的缘故。
这些顶层存在一出现，必然还有一场恶战！
相同的，初玄联盟内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贸贸然跨越联盟去整合，显然很不妥当。
“初玄联盟的盟主玄王，还有他的一群手下。开山联盟的盟主圣天道尊，还有六大天君……皆已被我解决。”方羽说道，“所以，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尽管去做，至于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听到这句话，整个大殿内的修士……神色皆是大变！
玄王和圣天道尊，还有众多天君……都被解决了？
这是真的么？
还是开玩笑！？
大殿内的众多大统领齐齐看向方羽。
此刻方羽神色平静，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去整合，初玄联盟内部的那些中高层……是没胆子反抗的。”
“还有，两大联盟已成历史，之后……两大联盟合并，一起称为……”
说到这里，方羽眯了眯眼，又揉了揉下巴。
“名字还没想好，之后再做决定吧，现在……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办，遇到难题再来找我。”
说完，方羽便起身，结束这场会议。
小聪明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方羽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转身面向殿内的众人。
“虚渊界内的各个星辰，应该会慢慢恢复灵气，到时候……你们也不需要通过灵晶来修炼了。”
说完这番话，方羽便离开了大殿。
而在他离开议事大殿好一段时间后，大殿内都还是一片死寂。
众多大统领仍然跪在地上，脸上保持着一致的震惊，面面相觑。
没人发出声音，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很大，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他们实在没法相信……就这么一点时间里，方羽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屹立在虚渊界之巅如此多年的那些顶层大人物……就这么被解决掉了！？
圣天道尊，玄王！
这两位是何等存在？
这是掌控虚渊界的两位超级大能，他们一手创立了两大联盟，并且长久以来稳坐盟主之位，一手镇压虚渊界亿万修士，掌控众生。
这等人物，哪怕只是一声咳嗽，也能引起虚渊界的震动！
可如今，他们却得知这么一个消息……
两位盟主……都被方羽杀了！
就这么……没了！
“方大人刚才说，各个星辰内的天地灵气会恢复……是什么意思？”
这时，又有一名大统领咽了口唾沫，呆呆地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心头又是一震。
各个星辰内的天地灵气恢复……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知道！
可方羽说，日后他们不需要再通过灵晶来修炼。
这句话……他们却听得懂！
“方大人……绝不会说谎，他说的……一定就是事实！”天南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激动，说道，“从今往后，我们终于脱离了当初的无尽压迫与牢笼！我们……可以自主修炼，再也不用通过灵晶！”
这句话一说，整个大殿总算从震惊回过神来。
每个人都在乎切身的利益。
“方大人万岁！”
“我莫白……誓死效忠方大人！”
“我陈天乔同样誓死效忠方大人！”
大殿内响起道道激动且充满感激的声音。
……
此刻，方羽已经离开议事大殿，独自来到一座塔楼之内。
他在塔楼的天台站立，仰头看向天空。
夜色已经降临，漫天都是星光。
死兆意志为了创造那个世界，把整个虚渊界的天地灵气垄断。
而方羽把那个世界打爆，其中的天地灵气自然也就完全释放出去，回归到虚渊界的各个地方。
因此，他刚才对殿内那些修士说的是实话。
至于初玄联盟方面，他已经委托童无双把需要放出的消息放出去。
控制初玄联盟，不会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到了这一步，方羽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一开始他决定对开山联盟动手，一是为了修炼资源，二是为了得到大量的情报来寻人。
修炼资源方面的问题，从得到造天神石开始就已经解决了。
至于寻人……在对抗三大联盟的过程中，方羽接连碰到了师兄道尘的意志，也从而得到有关师父的消息，还在死兆之地找到了林霸天。
如此一来，寻人方面也基本达成目的。
一切可谓是顺风顺水。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方羽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他对于权力毫无欲望。
两大联盟整合起来，是为了更好地打理。
但在他离开虚渊界后，自然也只能交到别人的手里。
虚渊界原先的格局已经被他打破了，他顺手也恢复了虚渊界内各个星球的天地灵气。
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就不关他事了。
目前，方羽最为关心的事情只有三件。
一，是那块奇特的铜片。二，是本源残片的秘密。三……则是林霸天的情况。
其中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需要他留在虚渊界，而第二件事则需要他离开虚渊界。
相互之间有冲突。
那么，只能优先处理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
“林霸天那边急不来，铜片……还是毫无头绪啊。”方羽抬起右掌，看着掌心处的铜片，眼神微微闪烁。
说实话，铜片也是片状，跟本源残片有点类似。
可他一触碰本源残片，就立即有了反应，还见到了姬星源。
而这块铜片则没有出现这般情况，而且内部的存在很有可能是一个法阵。
要破解这个法阵，才能把铜片的秘密解开。
而铜片的秘密，又事关师父道天的情况……
方羽眉头紧锁，看着铜片，陷入到沉思之中。
不知过去多长的时间。
方羽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立即抬起头，看向前方。
原先他站在塔楼顶层，能够看到阵营内的风景。
但此刻，他的视野之中，竟然只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根蜡烛，烛光很微弱，微微摇曳。
这就是视野的全部。
除了烛光映照出来的桌面以外，周围的一切皆是漆黑，皆为虚无。
“幻术？”
突然陷入到这种状态，让方羽眯起双眼。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对他施展幻术的……绝非等闲之辈。
方羽已经坐在一张木凳之上。
他往前望去，看向漆黑的桌子对面，开口道：“你是谁？”
并没有任何回应。
但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桌子对面似乎也有一张椅子，而且椅脚动了。
“噌！”
忽然，一张漆黑的脸，出现在方羽的面前！
就在桌子对面，在烛光的照应之下，仍然完全看不到面容！
而此人的头上还有黑色斗篷。
看到这张脸和斗篷，方羽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冥楼怪人！
当初给他发布委托，让他去夺得造天神石的那个家伙！
“方羽，你接受我的委托也没多久，应该不会忘了我。”
这时，对方发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噢，我当然不会忘了你。”方羽面露微笑，翘起二郎腿，靠坐在椅背上，“怎么了，为何忽然找我喝茶？”
“怎么了？”怪人重复了这句话，而后语气似乎变得冰冷，说道，“当初你接下委托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一旦违反委托，后果很严重。”
“我没有违反吧。”方羽挑眉摊手道，“造天神石我确实还没找到啊。”
“你以为单方面切断联系，我就没法得知你的情况？”怪人语气仍然冰冷，说道，“这种小聪明，在我面前并不适用。”
无情嘲讽
话语之间，冥楼怪人的语气中已经蕴含着至冷的杀意。
“小聪明？我这难道不是大聪明么？”方羽笑道，“对于血契，你一开始一定以为十大九稳吧？在我把血契印记消除后，你恐怕一直就在想办法找到我，并且接近我。”
“否则，造天神石被我得手这么久，你早该出现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到了这个份上，方羽也没必要再跟冥楼怪人扯皮了。
他就是承认造天神石已经得手，又能如何？
当初的委托，得到造天神石的报酬是八千万玄币，二十座灵晶山。
初到虚渊界的方羽，差点就以为那是一笔巨款。
也许，确实是一笔巨款。
可相对于造天神石的价值来说，这点报酬就像是空手套白狼了。
先用巨大的报酬来引诱较强的修士接受血契，若真能得到造天神石，哪怕这名修士知道造天神石的价值……由于血契的存在，也只能乖乖上交。
只可惜，对方偏偏遇到了方羽。
血契对方羽而言，毫无约束作用。
“委托主已经知道此事，而你的身份信息，它完全掌握，它会疯狂地报复你。”怪人的脸往前凑，那双长着尖利指甲的双手，就这么插在桌面上，令人感到畏惧。
“这个委托主要是真有这种本事，又掌握了造天神石的准确位置，为何不自己去拿？那个地方，完全没有难度。”方羽冷笑道。
“委托主有特殊原因暂时不能离开它所在的区域。”怪人答道，“我按它的要求，今日再来询问你一次，你若交出造天神石，双方委托完成，你得到该有的报酬，它得到造天神石，你们双方……再无任何瓜葛。”
“但……若你执意不交出造天神石，那么……待它脱离目前的状态，它一定会疯狂地报复你。”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从不说谎。”
怪人的这番话，已经把意思说得很明白。
方羽看着怪人，伸出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说的这个委托主，难道不是虚渊界内的某个存在？”方羽眯着眼，问道。
“若它在虚渊界，就没必要委托了。”怪人答道。
“这样啊……”方羽继续敲打着桌面，不再说话。
桌面上的烛光仍在微微摇曳。
“告诉我，你的选择。”怪人问道。
“嗒，嗒，嗒……”
方羽没有说话，仍在敲打着桌面。
“造天神石不是你能持有之物，连星辰吞噬者都觊觎它，你带着它，只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怪人缓声道。
听闻此言，方羽眼神微动。
这么说来，当初星辰吞噬者突然出现，原来是为了他刚得手的造天神石！？
“你很强大，但大位面更大，比你强的存在……数不胜数。”怪人继续说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奉劝，你若仍不交出造天神石，我便会把你的态度告知委托主。”
“之后，此次委托就算是你单方面毁约。”
“接下来，你将会遭遇来自于委托主，还有冥楼的报复。”
说到这里，气氛忽然变得更加沉重。
桌面上的烛火猛然一震，火焰几乎要消散。
“嗒，嗒，嗒……”
方羽仍在敲击着桌面。
“砰！”
但就在下一秒，他的指尖的力量猛然提升。
虽然看起来还是轻轻敲打，但整个桌子……瞬间炸裂！
“嗖！”
桌子上的烛火也跟着熄灭。
黑暗之中，方羽站起身来，一脚把身后的椅子踩得崩碎。
“告诉你那位委托主，造天神石……他就别想要了。”方羽面带冷笑，说道，“至于动手，让它赶紧来找我，不来是孙子。”
“还有你也一样，要报复我就赶紧，我就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
黑暗之中，冥楼怪人似乎都被方羽的举动震慑到。
沉默数秒后。
“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这道声音中充满的杀气，骇人至极！
“噌！”
黑暗之中，一道寒气从方羽的身前轰来。
方羽连动都不想动，双瞳之中光芒一闪。
“轰！”
一道恐怖的真气，猛然从身体释放出去，轰向前方。
“砰隆……”
一声爆响！
“咔咔咔……”
前方的寒气被击散。
但方羽明显感觉到四周出现类似于栅栏一般的一道道寒柱，把他锁住。
寒气愈发强悍，似乎要冻结方羽身上的一切。
无论是肉身，还是气息。
“此乃……九阴冥王之气！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黑暗之中，怪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位置却不能确定。
“九阴冥王之气？不怎么样啊。”方羽淡淡地说道。
话语之中，他的身躯猛然绽放出一道强烈的金芒。
“轰！”
一声爆响。
神圣之力，轰然爆发，把周围的寒气逼退！
“别把我关在笼子里面来打，我很讨厌牢笼。”方羽冷冷地说道，同时抬起右掌。
“嗡！”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识之力释放出去。
同时，运转了自创的那道显形法则。
整个幻境空间的轮廓，皆在他的眼中呈现。
“原来是个独立空间，伴随着幻术一同施展，很巧妙的术法。”方羽评价道。
但下一秒，他抬起的右掌，忽地握紧。
“轰隆！”
在这一刻，整个幻境空间瞬间崩碎！
方羽回到了指挥塔的顶层。
身披黑色斗篷的冥楼怪人就在他的身前，距离不到十米的位置。
冥楼怪人的身躯表层，释放出阵阵棕黄色的气息，带着无尽的寒意。
这种冰冷与寻常的寒意不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的寒意，其中还藏着大量的死煞之意。
九阴冥王之气……
名字倒有点意思。
“如果你只到这种程度，那不好意思，你还不够资格威胁我。”方羽眼神中带着蔑视，说道。
冥楼怪人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有些不稳。
方羽刚才一掌握碎它释放的幻境空间，对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得罪了冥楼……你，只有死路可走！”冥楼怪人再也无法稳住情绪，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不是说过，哪里的冥楼都只有你一人么？我得罪了又如何？就你这点水平，我就是在你头上拉屎，你也得给我递纸。”方羽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该死的人族杂碎！”
冥楼怪人似乎被激怒，身躯上的九阴冥王之气猛然暴涨！
头号敌人
“轰！”
这一瞬间，九阴冥王之气笼罩了整座塔楼。
强大的灵压，全部聚集在方羽的身上。
“咔咔咔……”
方羽身躯绽放出璀璨的金光，与四面袭来的九阴冥王之气交锋，发出阵阵碰撞的声响。
冥楼怪人身形一闪，化作一阵黄色的雾气，再次消失在方羽的眼前。
方羽微微眯眼，神识已经释放出去。
但这个时候，他并不能依靠神识捕捉到冥楼怪人的确切位置。
冥楼怪人的气息已完全散开，存在于每一个位置。
“嗖！”
数道凌厉的气息，自方羽的后背和头顶上方袭来。
方羽眼瞳中闪过一道金光。
“轰！”
狂暴的气息自方羽的身躯爆开。
“轰隆！”
整个塔楼顶层炸裂。
方羽转头看向左侧方向，抬起左掌。
“嗡！”
左掌之上，站泛出一阵紫光。
手背上的五角星印记，光芒大作。
万道之力……轰然炸裂而出！
“砰隆！”
方羽左掌轰向的方位空无一人。
但万道之力轰到那个位置，却引发爆炸。
冥楼怪人的身影瞬间显形，被轰得急速横飞出去。
“咻！”
方羽身形一闪，接近到冥楼怪人的身前。
“你既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与你口中的星辰吞噬者也打过照面了吧？”方羽眯眼看着冥楼怪人，说道，“如果你知道，还敢来找我……那你就是纯粹在作死了。”
冥楼怪人没有说话，身形再次开始虚化，似乎要再度化作雾气。
但这时，方羽双瞳之中再度闪过一道异芒！
光芒闪烁之际，同时也释放出法诀。
“神魂锁定！”
一道光芒从双瞳之中闪出，射在冥楼怪人即将涣散的身躯上。
“噌！”
一道亮光焕发，迅速流转而过。
冥楼怪人想要以化形来脱身，但整个身躯立即就被锁住，强行凝聚为一体！
“怎么老想着躲？既然决定要对我动手，要让我付出代价，那你应该疯狂进攻才对啊，一直闪避算什么事？”方羽讥讽一笑，说道。
冥楼怪人已被方羽锁定，此刻喉咙里发出阵阵怒吼声。
大量的棕黄气息，在它的身躯散发出来。
然而，它身上这股能够压制绝大多数生灵的恐怖气息，在方羽的面前……竟然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这是它始料未及的情况！
“好吧，你不动手，那我继续了。”
方羽伸出一只手，抓向冥楼怪人的脑袋。
“啊啊啊……”
冥楼怪人发出一阵怒吼声，身上的气息层层爆发，想要挣脱封锁。
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件事。
“咔！”
方羽的右手，已经抓住了它的脑袋。
“你也不是一道实体，所以我怎么暴打你，你应该都不会感觉到特别的疼痛吧？”方羽说着，右手往下一压。
同时，右膝盖往上一顶！
“砰！”
冥楼怪人的脑袋，直接被按在方羽抬起的右膝之上，爆发出一声闷响！
整个头颅直接变得扁平！
随即，方羽又是连续出拳，每一拳都砸在冥楼怪人的身躯之上。
“砰砰砰……”
一阵阵爆响声，从半空中响起。
这个时候，周围不少站岗的战兵已经发现了这场忽然发生的战斗。
他们大喊着警戒，纷纷包围而来。
但是，却没有动手。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空中的身影……正是传闻中的虚渊界之王，方羽！
而方羽，此刻正在对着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疯狂出手！
碾压，纯粹的碾压！
哪怕他们实力不强，也能看清楚战局的情况。
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方羽在动手，而另外一道身影……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身躯都被打得变形！
“砰砰砰……轰！”
方羽一阵连环轰击之后，双拳合握，一记重击将冥楼怪人轰到地面上。
“轰隆……”
冥楼怪人砸入地底，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地面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烟尘四散。
方羽从天而降，迅速落到地底的中心位置，站在冥楼怪人的身前。
“咔咔咔……”
此刻，冥楼怪人整个身躯都处于支离破碎的状态。
就如方羽所说，它并非一具实体。
但也不是虚体，而是一具类似于傀儡的分身！
因此，它同样具备肉身。
只不过，如今肉身已经被方羽毁得差不多了，到达一碰就碎的地步。
“怎么样，还要继续么？”方羽居高临下，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冥楼怪人，问道。
冥楼怪人四肢还在强撑着，似乎想要站起身来。
但它那支离破碎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它这个动作。
大量的九阴冥王之气，从它的身体流失出来，飘散于空中。
显然，它已到殒命之时。
当然，只是一道分身的陨落。
“你将成为……冥楼的头号敌人。”
冥楼怪人强行抬起那个四不像的头，充满恨意地吼道。
“你老把冥楼说得好像有很多人一样，就算每座冥楼都有你的分身……那又如何？”方羽挑眉道，“就你这点水平，就是来一万个也无济于事，无非让我多消耗一点真气罢了。”
“小看冥楼，你一定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冥楼怪人说道。
“砰！”
方羽已经不耐烦，一脚抬起，再猛然踏下。
一声爆响。
冥楼怪人残破的身躯，被方羽一脚踩得彻底崩碎！
大量的九阴冥王之气当空溃散，朝着四周飘散。
方羽面无表情，看着空无一物的脚底。
冥楼，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倒是冥楼怪人所说的那个委托者……他还有点兴趣。
因为委托者不在虚渊界，而是在外面的大界。
按照冥楼怪人的说法，委托者实力很强，但由于某种原因暂时无法离开它所在的区域，因此才找到冥楼发布这么一个委托，想要借助冥楼的存在来空手套白狼。
说实话，方羽感觉冥楼在中间收取的利益一定不少。
因为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不为谋利而生的人或是组织。
冥楼自然也是为了利益而存在。
否则，它也不可能对方羽违反委托而感到生气，甚至在大略知晓方羽的实力下，还要强行动手。
只不过，冥楼具体能够从委托中得到多大的利益……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都是些琐事，没必要浪费时间。”方羽摇了摇头，不再深思。
铜片之谜
方羽从凹坑中飞出时，周围那些战兵和守卫还处于呆愣之中。
“不好意思，把这里修复一下吧。”方羽对他们说道。
然后，他就飞离了这个地方。
之前他的思绪被冥楼怪人打断了。
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研究那块铜片的秘密。
方羽很快远离了第三大部的阵营区域，到达北部的海域。
在海域上，找到一个毫无生灵气息的岛屿，便落了下去。
方羽在岛屿的一座小山顶部打坐下来，再次取出那块铜片。
这块铜片到底有什么秘密？
方羽眯着眼，开启大道之眼。
“噌！”
黄金十字剑印记，从双瞳中心显现出来。
这个时候，视野出现变化。
方羽的视线，只聚焦在铜片之上。
自从上一次的查探后，方羽其实还没时间再一次进行仔细的研究。
这一次，在开启大道之眼后，铜片内的法阵轮廓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一个方形的法阵，其中交织着复杂的法则。
但轮廓虽然清晰，内部的法则却仍然模糊。
想要具体到看清每一道法则的用处……就没法做到了。
“对了，我自创的那道法则……作用不就是显形么！？”
方羽脑中灵光一闪，心头一震。
而后，他立即运转那道法则。
“噌！”
这一刻，眼瞳中的黄金十字剑顺时针转动起来。
加持了显形法则后，视野内的情况，再度缓慢地发生变化。
方形轮廓内的各道法则线路……慢慢地变得清晰。
这个过程，就像是近视眼逐渐戴上眼镜的过程。
而方羽的心情已经变得无比激动。
他知道，一旦法阵内的法则完全显形，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破解这道法阵！
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的过程并不快，甚至可以说相当缓慢。
但方羽并不着急。
“也许是自创的法则还不够强，所以速度要慢一点，但问题不大。”方羽心中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方形的法阵之中，从边缘位置开始……内部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虽然还未完全看清，但方羽已经看到内部法则的大致情况。
方形法阵的四个边角位置，衍生出四道法则。
而这四道法则又由上百道法则交织而成。
四道法则朝着中心处延伸而去，在中心处交汇。
而目前，方羽的视野中仍然显得模糊的部分，正是这四道法则的交汇之处！
但是，从方形法阵的总体情况来看……这四道从边角处延伸出来的法则，像极了四道锁链！
由法则交织而成的锁链！
而四道锁链的中心处……到底是什么，暂时还看不清楚。
不过，这个发现……已经足够让方羽震惊。
铜片内的法阵，竟然是这番景象！
道天让道尘破解铜片的秘密，是否意味着……让他想办法把铜片内的法阵四道锁链封锁起来的存在……给释放出来！？
而这个被四道锁链锁住的存在，会是什么？
方羽眼神闪烁，心头震动。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法阵的最中心位置，四道锁链般的法则的交织之处！
时间缓缓流逝。
天色从白到黑，又从黑到白。
三天过去了，很快一周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内，方羽的视野仍在缓速变得清晰。
四道锁链交织出的东西，越来越清楚了。
但清晰度还是不够。
还是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仍需时间。
方羽已经静下心来，默默等待着视野完全清晰。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在此期间，方羽一直待在海岛上，也无人前来打扰他。
在几乎入定的状态下，他的精神其实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完全专注于视野内的情况。
在他的掌心处，铜片已经泛起异样的光芒。
而这个时候，在方羽的视野中，铜片内的法阵，四道锁链交汇处的存在，已经基本显形。
只有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点点模糊。
但这个时候，已能看清楚它的轮廓。
如果方羽的视觉和直觉都没有出错的话，锁链中心位置的存在……
似乎是一具骸骨！
就是一具没有血肉的骸骨！
它以站立的姿态，显现出完整的骸骨轮廓。
拥有四肢，头颅呈现椭圆形。
看起来，与人形无异。
而这具骸骨并不能看到真切的颜色，只能看到形状和轮廓。
如今最后一个模糊的点，就在于这具骸骨的头颅正面的中心位置。
就是额头的位置！
这里还有一点是模糊的！
除此以外，其他地方都已完全清晰。
“一具骸骨！为何会是一具完整的骸骨！？”
方羽心头震动。
他一直期待着看清楚四道法则锁链中心处的存在。
可看清之后，他却有些愣住了。
为何会是一具骸骨？
这具骸骨是什么存在留下的？为何会被法则锁链锁住，并且存在于这么一块铜片之内？
方羽满心都是疑惑。
而同时，他又注意到一点。
这具骸骨额头上的那点模糊，似乎没法变得清晰了。
他还在运转着显形法则，但已经毫无作用。
骸骨额头上的模糊之处，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这就让方羽感到很难受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额头上的那点模糊才是关键点！
可偏偏，这一点却看不到！
到底是什么？
模糊所遮掩的，到底是什么？
是否能够证明这具骸骨的身份？
抑或……与铜片的存在有关系？
甚至与师父道天有关！？
各种疑惑在方羽的脑海中回转。
但方羽很快就冷静下来。
的确，他看到了铜片法阵内的存在……是一具骸骨。
但其他的一切都还是未知。
他现在要做的……是把四道锁链斩断，从而……让这具骸骨被解放出来。
这应当就是师父当初吩咐师兄做的事。
破解铜片内的奥秘，便是把铜片内的法阵内的骸骨给释放出来！
那四道锁链，皆要斩断！
方羽的注意力，从骸骨转移到四道锁链上。
说实话，整个法阵构造并不新奇，也不算特殊。
而四道锁链倒是相当复杂，其中的法则环环相扣，密不透风，可谓是毫无破绽可言。
显然，制作这个法阵，并且用四道这样的法则锁链来锁住那具骸骨的存在……绝非等闲之辈。
但对于方羽而言，这种程度的法则锁链，并非无解。
因为，他有大道之眼。
只差一步
大道之眼的存在，天生就是用来打破不可能的。
一切从常理上无法破解的事物，在大道之眼之前，都有了解法。
如今，也是一样的。
四道锁链虽然构造极度复杂和严谨。
对于其他生灵来说，这都是极大的难题，其中绝大部分甚至无计可施，直接放弃。
但对方羽而言，他已经看到了破绽。
这四道锁链就好像是他自己设下的一般，无所遁形。
只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就能把它们全都解除。
然后，释放出中心处的那具骸骨。
方羽观察了四道法则锁链后，又把视线转移回那具骸骨。
从轮廓来看，骸骨泛着隐隐的红芒，非常不明显。
“按照师兄记忆中师父的吩咐……肯定是让我把这四道法则锁链解开，把里面那具骸骨释放出来。”方羽微眯着眼，心道，“只要释放出那道骸骨，说不定就能看清楚它额头上那道模糊的东西。”
“另外，师父说铜片内的秘密能让人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具骸骨……难道会直接融入我的体内？”
方羽眼神闪烁，心中思考着。
没一会儿，他就把视线重新聚焦在其中一道法则锁链之上。
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开始解开这道极致复杂的法则锁链。
可不知为何，方羽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内心却有另外一道声音，让他停手。
不能这么做！
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
直觉从何而来，他不知道。
但这种感觉，就这么在他的心中产生了。
他刚想要动用大道之力来解除法则锁链，潜意识就让他不要这么做。
这是怎么回事！？
方羽眉头紧锁，停止了继续运转大道之眼。
对他而言，这种身心不一的状况极少出现。
一方面，他想要尽快解开锁链，以此完成师父的吩咐，然后离开虚渊界，前去寻找师父。
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要解开锁链。
至于不要解开锁链的原因，他说不上来。
就只是直觉！
可偏偏，方羽的直觉从来都很准确。
“怎么会这样？”
方羽睁大眼睛，敲了敲额头。
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该相信师父和师兄，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一次，方羽很难做出决断。
“师父当初让师兄这么做，师兄展示了他的记忆……”
但仔细一回想，方羽便想起了林霸天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他那个时候见到的师兄，或者师兄当初所见到的师父……有可能是假的？
也许是幻境，也许是幻术，或是一具傀儡……
总之，手段有很多。
师兄方羽是确实见到了，也见到了他的意志，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无论是外形，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与印象中无异。
那么，师兄道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出问题的地方，就是师父道天！？
当初道尘见到的道天，是否存在是傀儡或是幻境的可能？
毕竟，道天的神情非常不对劲。
这是方羽和道尘都察觉到的情况。
可是，如果幕后主使真的想要欺瞒道尘，难道连在这方面都没考虑到么？
师徒相见，师父为何会板着一张脸，眼神甚至有些冰冷？
而且，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神情表现。
如此明显的错误，幕后主使真的会犯么？
伪装出正常的师徒模样，再说那些话语，欺骗性不是更强么？
为何要留下这么明显且值得疑惑的点？
方羽紧皱眉头，苦苦思考起来。
他必须弄明白这个问题。
否则，锁链到底解不解，就没法下定决心。
“假设有幕后主使的存在……那么它的做法不一定非要是伪装，也可以是胁迫。”方羽心头一动，想起师兄记忆中师父的面容和身躯上，存在或多或少的伤痕，“幕后组织强迫师父留下那么一段话，来要求师兄办那件事……”
如果这么思考的话，那么师父的表情和态度……是否能这样理解？
之所以一反常态，冷着脸……就是在告诉道尘，不要按照他所说的办！
若没有解开其中的奥秘，也不能带着铜片离开虚渊界，若能解开铜片的奥秘，就能得到极大的提升……这些是幕后主使让他说的话。
但如果这番话，以师父那个时候的态度来理解，应当是反向的！
不能解开铜片的奥秘，否则……将会遭受巨大的损伤！
这有可能才是师父的真实态度，也是他当初摆出那副神情的原因！
想到这种可能性，方羽心头大震，眼神不断闪烁。
他仔细回忆当初在师兄的记忆中所见的道天，再重新推导自己的想法。
这种解释……似乎是合理的。
当然，纯粹凭借这么一点信息来推论，错误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问题是，方羽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解开铜片法阵内的四道法则锁链！
如此一来，哪怕那个推论有点夸张和想当然，他还是更倾向于相信！
“不能解开这块铜片内的四道锁链……”
方羽回过神来，眼瞳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缓缓隐去。
铜片原先已经在泛着淡淡的金芒，此刻也跟着消散。
恢复到原来模样的铜片，显得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没人想得到，这么一小块铜片的内部，竟然会存在那么一个法阵。
“无论铜片内的法则锁链解开还是不解开……师父的处境都很不好，我必须尽快离开虚渊界，前去找寻他！”方羽站起身来，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意。
无论对方是谁，无论目的是什么……
只要敢招惹他身边的人，他就绝不会放过！
“咔！”
方羽把铜片握在手中，收回到储物空间之内。
……
此时此刻，距离极为遥远的大位面的另外一个偏僻角落。
在没有任何生灵到达过的地方，存在一处混沌之地。
在一片混沌之中，一双眼睛忽地睁开！
这双眼睛极大，眼瞳之中……竟是一道与黄金十字剑异曲同工的印记。
像是一颗四角星辰，泛起金红之光。
这双眼睛睁开后，四角便缓缓转动起来，四角上还有细小的纹路在闪烁。
“竟然……被他察觉！”
一道带着怒火的声音，在混沌之地内回响！
“可恶！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这道声音的怒气越来越高，几乎在怒吼，狂躁至极。
替天行道
在做出决定后，方羽离开了那座孤岛，返回第三大部的阵营当中。
而后，他又一次来到议事大殿，并且着急了几位核心大统领。
天南，丘凉，任乐还有八元等人。
“方大人，你出关了。”众位大统领跪伏在大殿上，天南仰头问道。
“自我上次见你们，时间过去了多久？”方羽问道。
“将近半月。”天南答道。
“初玄联盟已经整合完毕了？”方羽又问道。
“是的，基本已经整合完毕。不过……初玄联盟内也有不少高层带着手下逃离了。”天南眼神微凛，说道，“不少高层自立门户，虚渊界内并不平静。”
方羽面容平静，说道：“这些事情，就得你们后面慢慢处理了。”
“方大人，属下觉得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既然两大联盟都已经崩塌，那我们应该趁势威逼最后的星烁联盟，让他们也就范，这样一来，整个虚渊界……皆在大人你的掌控之中了。”
这时，后方的八元抬起头来，抱拳提议道。
“噢，真是不错的建议。”方羽微笑道。
八元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得意之色，立即说道：“大人谬赞了，我只是……”
“只可惜，我不会这么做。”方羽淡淡地说道。
八元表情僵住。
“我在虚渊界内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方羽站起身来，缓声说道，“接下来，我会离开虚渊界。”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的众位大统领脸色皆变，全都看向方羽。
尤其是天南等人，脸色更是震惊。
开山联盟，初玄联盟才刚整合好，正是方羽大展拳脚，掌控权力，屹立巅峰的时刻。
任何人站在这个位置，都应该享受这个结果！
否则，之前花费这么大的精力……不都白费了？
“方大人……”天南开口想要询问。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对开山联盟和初玄联盟动手，只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我自然应该离去了。”方羽脸色平静地说道，“至于我离开之后，这两大联盟由谁掌控……就由你们这批人”
“但我得告诉你们，你们内部不得发生争斗，因为我还掌握着你们的血契，随时都知道你们的情况。”
“另外，星烁联盟的童无双，也会协助管理两大联盟。”
听到这番话，众位大统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的确，他们心中也明白，像方羽这种层级的强者，怎可能留在虚渊界这么一个小地方？
“……方大人，你离开之前，请给合并的两大联盟取个名字吧。”天南说道，“属下发誓，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两大联盟发展到顶峰，让影响力大到可以离开虚渊界！”
“名字啊……”
方羽想起这件事，皱起眉头。
他站在高座前，看着下方的众多手下，脑海中却想到师父道天，师兄道尘，以及……当年的天道门。
天道门这个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他内心的禁忌。
一旦回忆起天道门，或者提起天道门这个词，他的潜意识会让他感到极其难受，杀意，怨愤等等负面情绪都会一涌而上。
但现在……也许是时候该迈过这个坎了。
“就叫……天道盟吧。”方羽深吸一口气，看向下方的众多大统领，说道。
“天道盟……”
众位大统领都在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天道盟，替天行道……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天南低下头，连续磕头。
而其他的统领，也跟着这么做。
无论如何，他们对于方羽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如果没有方羽，他们全都还活在三大联盟共同构造的体系之中，被掌控着一切，无法喘息。
方羽的出现，打破了虚渊界原来的格局，让他们重获自由。
而现在，他们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这让他们激动万分，同时对方羽无比感激。
……
交待过后，方羽便离开了第三大部。
本来想要直接前往死兆之地，但想了想，还是来了一趟星烁宫，见到了童无双。
“找我什么事？”童无双见到方羽前来，有些意外。
方羽也没闲扯，就是跟她交代了一些有关两大联盟的事情。
“你就不怕你离开之后，我会把其他两大联盟吞并？”童无双美眸微眯，说道，“现在的两大联盟加起来……都不是我星烁联盟的对手。”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我很快就会知道，然后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能想到。”方羽挑眉道。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童无双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在虚渊界内，她谁都可以不服，但唯独要服方羽。
“你就不会说点好话么？”童无双已经感觉有点委屈了。
她不过是想要开个玩笑，但方羽回复却这么认真。
“我没把具体要做的事情说出来，已经算很好了吧？”方羽微笑道。
童无双咬着红唇，没再说话。
“好了，记住我说的话，我得走了。”方羽说道。
“你知道怎么离开虚渊界么？”童无双忽然问道。
“通过星宇舟，再运转空间法则来提速，总能离开虚渊界吧？”方羽看向童无双，说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你要往哪个方向去？”童无双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他的确也考虑过这一点。
离开虚渊界是肯定的，但是……往哪个方向去？
他从天南那里得到了一副地图，地图的范围是虚渊界的范围，算是比较详细。
可这么一副地图，只是能够明确虚渊界内部的情况，并无法得到虚渊界外部的任何信息。
所以，往哪个方向去，仍是不明确的。
方羽原先的打算是，见到林霸天后再讨论往哪个方向去比较合适。
但如今，童无双问起这个问题……
“你连方向都还没确定就准备离开虚渊界？你就不怕闯进那些禁区……”童无双看到方羽的反应，黛眉紧蹙，说道。
“什么禁区？这大位面还有禁区的说法？”方羽问道。
“……是我师父，以前对我说的。”童无双深吸一口气，答道，“他说虚渊界外的世界非常之大，存在不少绝不能进入的禁区……那些禁区能够吞噬一切生命，谁也无法逃脱。”
无法并肩
方羽心头微动，盯着童无双，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如果要离开虚渊界，会选择哪个方向？”
“师父的确跟我说过……”
一提起师父，童无双完美的面容上就浮现出悲伤之色，声音也变得低沉，“他说离开虚渊界，一定要往大位面的中心靠，越接近中心的位置，能够接触到的层次就越高。”
“最强大的生灵，全都聚集在大位面的中心区域。”
“所以，他要离开虚渊界，就会以虚渊界中心的东方向为基准……一路往东。师父明明想要离开虚渊界，为何会进入到死兆之地……”
说着说着，童无双眼眶再次泛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一路往东，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方羽伸出手，拍了拍童无双的肩膀，说道，“至于你师父的事情……已成事实，活在悲伤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也知道，悲伤是无法避免的……但你要记住，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活着，它甚至现在就盯着你我。”
“因此，悲伤过后，就好好修炼吧。”
“你能为你师父做的事情，就是尽力为他报仇。”
说完这番话，方羽就转过身去，唤出了贝贝。
贝贝轻吠一声，释放出圆环印记。
童无双还沉浸在方羽的那番话中，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向方羽的背影。
“等等！”
她开口喊住了方羽。
“怎么？”方羽转头看向童无双。
“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么？”童无双咬了咬红唇，问道。
“如果你够强大，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方羽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能会在大位面的中心区域见到我。”
说完这句话，方羽身形一闪，穿过了圆环印记。
贝贝也跳入到印记之中。
一人一犬相继消失。
童无双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看着方羽消失的位置。
而后，低下头，握了握拳。
……
死兆之地。
方羽是按照上次那个入口的位置进入的。
他刚接近，就被一股暗黑之力所包裹。
“轰！”
暗黑之力如同汹涌的漩涡，把他席卷带向远处。
“嗖！”
当方羽双脚稳稳落地的时候，眼前的视野也恢复了正常。
他就站在一片平原之上，面前只能看到无尽的荒芜。
天地间的光线还是显得很昏暗。
“老方。”
林霸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相比起之前，他的声线倒是能够听出明显的变化。
在初步融合死兆之地时，他的声音明显存在两道声线。
如今，两道声线已经逐步融合。
方羽转过身，却没有看到林霸天的身影，眉头皱起。
“我正在融合的关键时刻，现在外形很难看，我就不露出真身与你交谈了。”林霸天的声音从天地间传来。
“哦？你还没融合好？”方羽有些惊讶地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林霸天无奈地说道，“这融合的难度……比你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啊，老方。”
听闻此言，方羽眉头皱起。
“我原来也跟你想的一样，以为那道死兆意志被抹除之后，我要融合死兆之地就易如反掌。可这些天真正开始融合才发现，并非如此。”林霸天说道，“且不说那道初生意志像道牛皮糖一样难以驱除，死兆之地本身的潜意识中就带着巨大的排斥性，死都不愿意配合我……我要融合死兆之地，需要百分之百的融合，不容许一丁点的排斥……”
“所以现在的情况如何？你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融合完成？”方羽问道。
“……很难说，运气好可能五年八年就成功了，运气不好……可能几十年数百年都没法成功。”林霸天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一个融合的过程，其实是一个磨合的过程。我得慢慢磨，才能把初生意志磨死，让死兆之地对我没有任何排斥。”
“要这么久？”方羽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我有没有办法能帮你提升进度？”
他此番前来找林霸天，就是为了与林霸天一同离开虚渊界。
可眼下这个情况……看起来是没法同行了。
五年八年数十年……方羽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等。
由于师父的不利境况，他必须尽快离开虚渊界，前去寻找师父的下落。
“无法借助外力，老方……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处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林霸天说道。
“这样啊……”方羽脸色凝重。
“老方，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时间紧迫，你得立即离开虚渊界。”林霸天说道。
方羽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穹，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好不容易在大位面遇到了林霸天。
可如今，却没法像过往那般并肩作战。
两人都有各自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等我融合完毕，我很快就会去找你，老方，我们两人之间可以留下印记来联系。”林霸天说道，“相信我，以我林霸天的天赋和实力，征服这区区一个死兆之地肯定没有问题，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方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先离开了。”
“嗯，等你见到你师父，记得代替我问声好啊，虽然他老人家未必认得我……”林霸天说道。
“我会的。”方羽说道。
“对了，还有关于记忆的事情，你也得好好回忆一下，老方，你就认定缺失的记忆中是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还很有可能是你的道侣……顺着这个方向去思考，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林霸天又说道，“可别忘了这件事啊，这可关乎你的终身大事！另外，也关系重大，我们得搞清楚为何有关这个女人的记忆会被篡改……”
“我知道了。”方羽点了点头，答道。
“好了，你给我留一道印记吧，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暗黑之力，就不给你留印记了，怕影响到你。”林霸天说道。
“噌！”
方羽抬起右手一指，指尖上光芒闪烁，凝聚出一道金光法印。
这道法印乃天字诀。
就是用来远距离保持联系的一道法印。
只不过，这道法印只有在唤醒的状态，才能让相互之间有所感应，从而进行交流。
平常时刻，这道法印就如同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