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5 来客（3）
“雅妃小姐不要害怕，我们莫家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真小小脸上挂着嘲讽与冷笑，但声音却充满温暖与安慰！
她的灵气，锁死了雅妃中毒后痛苦的呻吟，阻止了她因为失力而向地面滑倒的动作。
给我走起来！
轻轻扶着雅妃的腰，仿佛一位最贴心的闺蜜，真小小带着长老与玉哼，迅速推着雅妃进入舞台后面的休息室里。看上去是为了保护她不受敌人的侵害。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抓不到半点破绽，除了为数不多的真魔长老，亲眼看到了雅妃的脸色发青与口喷鲜血，其它人都误以为那是慌乱中的酒水泼洒。
毕竟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突然冲出的莫长老，还有被他们包围的人身上。
“我的天！莫家到底有多少位神境长老？”
“一、二、三、四、五……难怪祖家与卜家拿莫家没办法！”
“这些老头刚刚藏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太有意思了，就连暗中护卫，都没有忘记穿着古制长袍，他们头上画着的血红色符文，还真应景。”
“被包围起来的是谁？”
被真魔圣舞锁定的生者，的确也按宴会要求，穿着着灰蓝色的长袍，不过大大的袍帽盖在脸上，银蓝绣线，编织出麦穗的花纹。
“呵呵呵……哈哈哈哈！”大帽子下传出中气十足的笑声。“莫家名不虚传，果真反应迅速，不过……你们就是这样欢迎贵客的吗？”
来人也不含糊，被真魔长老包围之后，就大大方方地脱下了遮盖面容的大幌。
“古灵大将？！”
唐甜的脸皮，抖了三抖，顿时收起自己慵懒的站姿。
“古灵副院长？”
莫独一个激灵，顿时推开白龙，大步朝古灵走来。
虽然在机甲学院里见过很多次，但莫独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古灵的真身，与学院里那尊儒雅温和的3D投影不同，真正的古灵大将，须发未白，整个气势要比副院长凌厉厚重很多！
“臭小子！”
看到莫独，古灵毫不客气，一巴掌拍打在莫独右肩，狠狠向下一抓。
莫独下意识地敛气，然而对方霸道向他涌来的力量，却不允许他有半点藏私，一旦退让，经脉将被古灵的力量彻底摧毁。
没有办法。
莫独抽搐着下巴，硬起头皮承迎！
好家伙！
古灵灰铁色的眸子猛地一亮，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掌风！
大威武者！
与自己猜想一样，莫家的这个小天才，真的已经晋升大威境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亲手证实之后，古灵笑得更加乐不可支。
“副院长，您……您这是何意呀？”
原本自己突破太乙境的秘密，只有自己家人和白家人知晓，莫独没有想到，古灵副院长的突然出现，直接试探出了自己的底牌。
“放心，老夫没有恶意。”压低了嗓音，古灵在莫独耳畔低吟。
“老夫不请自来，看来是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骚动呀。”轻声安慰完莫独，古灵又笑眯眯地朝宴会来客们抱拳至歉。
1336 怕是已经摊上了事儿（4）
“我的天，原来是林元帅麾下的古灵大将真身到访！”
“莫家的面子也忒大了吧！”
“与雅妃特使一样，都是自由城顶级贵族，但古灵可是实权派！古灵大将的产业，在自由城内有十个雅兰顿家那么多！”
“看样子，古灵大将与莫独的关系……不错？”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场上都议论声不断，仿佛因为古灵这位尊贵客人的到来而直接进入高潮。
“妈的！古灵。”皇甫夜城向后缩了缩，他原本就不想见到唐甜，现在特么还遇到古灵真身，真是到哪里都能遇到碍眼的角色！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祖家只派了一个公子哥儿祖权参加莫家的欢迎宴会，祖家老祖给他安排了一个并不繁杂的任务，那就是在雅妃特使倒下的时候煽风点火。
然而等了许久……
特么雅妃特使没有倒下呀？
还突然出现了一个古灵！
这下要怎么办呢？
祖权捏着自己的下巴，不知如何是好。
“老夫对引起的骚乱表示抱歉，而且我似乎吓到了雅兰顿公爵家的小姑娘了，为表达歉意，老夫还是亲自去向她道歉吧。”古灵抬头看了看舞池最高处，雅妃还没有从休息室里出来。刚刚他似乎看到那丫头……吓到吐酒来着？
“这……”
在古灵提出这个建议的刹那，莫独是有片刻犹豫的，但犹豫之色只在他眼中挣扎了须臾，就直接被坚毅所取代。
从小妹的反应来看，雅妃那边一定出了问题，与古灵无关，雅妃状态现在势必不好。说不定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古灵可以信赖，说不定还是力挽狂澜的唯一途径。
“请院长大人跟我来。”
没有称呼大将阁下，也没有加上那个“副”字，身为古灵的学生，如此称呼最为亲切。莫独带着古灵登上古斗战场的最高处，绕向后方的休息室。
众人以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将莫独打量，莫家怎么这么好命呀！
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在哪里都左右逢源，甚至与古灵大将攀上关系！要知道卞城机甲学院寻鹿院的学生何其多？怎么不见古灵大将的本尊，去别家作客呢？
一时之间，莫独的价值被再一次炒高，白龙看看自己的妹妹，实在不知再劝什么才好。
“莫家还真是别出心裁，这宴会场，布置得不错。”
古灵走在莫独身后，步伐有力，声音厚重。
不要看他是武将出身，本人对艺术品的鉴赏能力其实不在雅妃之下。阅历赋予了他睿智犀利的眼。
“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心思而已。”莫独谦虚地回答。
“还有莫家的长老们，修为也很是了得，他们虽然只是武神修为，但劲力夯实得很，难怪能培养出你这等小怪物！看来今日这场宴会，你们莫家的对头就算想搞出点什么名堂，怕也是难咯！”
不是没有见过大威者，不过像莫独这样的年纪，就晋升了大威武神，这样的成绩难免令古灵唏嘘。
“哎，不怕院长笑话，我家，怕是已经摊上事儿了。”不提也罢，听到古灵这句，莫独站在休息室门口，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1337 完美毒计（1）
“哦？”
古灵一顿，没有想到莫独竟会这般答复自己。
他皱了皱眉头，回忆自己刚才所见，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走，带我看看！”
掀起大袍，古灵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整个宴会又回复了喧闹，众人甚至比之前还要兴奋和自得，他们为亲眼见到古灵大将而沾沾自喜着，甚至忘记了之前不太愉快的小小插曲。
“该死的！”
真小小将雅妃送入休息室后，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噗！
失去了灵气封印，大量混合着毒药的鲜血立即从雅妃嘴里喷出，因为憋得时间过长，鲜血都变成乌黑的颜色。
要是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吐出的是这么大一口黑血，势必引起一场骚动。
堂堂雅兰顿公爵家的女儿，身为自由城特使出席莫家的宴会，居然在莫家的层层保护下还出了问题，被人下毒谋害，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不但要令莫家颜面扫地，还会让莫家声誉一落千丈，被迫承受来自自由城上位贵族的怒火！
“她她她……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七长老揉着一头乱发，简直要被急疯！食物和酒水，可是由他负责，玉哼查验的，明明多次复查，怎么偏偏在这个问题上出现意外？
“她自己服的毒。”
真小小一边气呼呼地回答，一边喂雅妃服下解毒药。
纵是恨雅妃入骨，也不能此刻见死不救，她要是真的横尸此地，可以想象事后麻烦的接踵而来。
“啊？自己服毒？”
被真小小道破真相，在场的真魔彘，七长老和真魔玉哼如被雷击。
“这这这这……这不是白痴么？”对于有鸡腿就对人生充满热情的真魔彘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过也只有如此，才说得过去了！”震惊之余，七长老狠狠地倒抽冷气。
多么完美的毒计呀！
让特使自己谋杀自己！
无论莫家动用多少兵力，将宴会场所用多少武器包裹成铜墙铁壁，筛查多少来宾，都防不住雅妃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包小小毒药。
之前星盗袭击星轨号，只是一个假象，做出敌人会从外部进行攻击的暗示，让莫家人忽略雅妃本人的孱弱属性。
要是前来的自由城特使，是像古灵这样铁血强横的存在，被人拿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雅妃·雅兰顿，除了本身拥有贵不可攀的身份之外，实际上就是一个废物！更何况她右手还有寒力入侵，寻常丹石不可解决，掐断了她身为艺术家的最后退路。
一个无路可走的人，极容易被黑暗引导着走向死亡。
“他妈的！让这毒妇去死！白白浪费了老子这几天赔笑又赔钱！”知道真相的真魔玉哼气得七窍生烟，炸毛之后，扑上去就想直接掐死雅妃。
“还不能死！”
真小小一脚踹开玉哼，迅速召唤体内的小玄沙与自己兽威融合。
她身上兽皇秘纹一阵闪烁，而后双眼便化为明亮的澄黄。
就在此时，莫独匆匆带着古灵推门而入。
“嘶！”
看到满地黑血，还有血中毒素腥膻的味道，古灵大将狠狠地皱起自己的眉头。
1338 小小寒气（2）
“这是怎么回事？”古灵下意识开口。
“这个婊子！她自己服毒！”真魔玉哼被气得竖起头发后，就顾不得那些文雅的用词了，要是唾沫星子可以杀人，雅妃早死掉一千八百次。
简单的几个字，让古灵看到了刀光剑影，暗潮汹涌。
的确……
最厉害的谋划，就是让人防不胜防。
一旦问题出在雅妃本人身上，纵是莫家再如何使力，都不可能幸免于这场危机。
“救她！”
猛地将门封死，古灵散出自己的修为，将整个休息室牢牢地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念力的查探。
“在救，你们都不要吵我！”
真小小极力收敛眸子内的明黄颜色，右手五指倏地生出红色的长指甲，看上去犹如一种妖邪的术法。
光是给雅妃服用了解毒丹还不能完全有把握将她体内的毒素清除，看黑血的来势汹汹，她服用的一定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再加上她本人孱弱的体质，彻底治愈难度颇大。
噗！
随着皮开肉绽声起，真小小的五指深深地嵌入雅妃的背部，犹如魔女摘心掏肺一样。那画面血腥得不能形容。
“滋！”
就连见多识广的古灵大将本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荒谬的解毒大法。他的目光在真小小与雅妃身前扫视多次，不得不在心中将“沈笑笑”的能力判断，拔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丹仙宗丹者，一般都擅长以丹解毒，但像她这样直接以手驱毒者，闻所未闻！
不过之前荜铃丹苑传出沈笑笑晋升月炉时，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此女丹道，不走寻常路，是以定阶不明，旁观者认定她极有可能实力早就超过云波丹圣！
小玄沙的天赋技能，就是汲取毒性催发自己进化。
在列空大界，它品尝到了许多特殊的基因定向性剧毒，这让它变得斑斓五彩，吞毒能力远胜当初。现在真小小的五指，就是它的触手，它们深入雅妃的肌理，从血液中疯狂敛取未被解毒丹清洗的毒素。
在灵气的流动间，众人看到雅妃背后大片青黑色的毒斑缓缓地消失，这似乎意味着她体内生机，重新复苏。
“你为什么救我。”剧痛令雅妃难眠，她小声地抽泣。
“你以为我想救？”
真小小的语气里有不加遮掩的嘲讽，听得雅妃面色一片羞赧。
“为什么陷害莫家？就因为右手小小的寒气，就不想活了？”真小小想要一个理由，要不是古灵大将在场，她早就懒得废话，开始搜魂了。
“小小的寒气？”
雅妃的语气里带上了一抹倔强。
“是吧，也许在你们这些武宗武神眼里，这只是小小的寒气，但在我的眼中，它断送了我的一生，而且我如果不照那人说的做，我们全家，都会被这种寒气的诅咒困扰，雅兰顿不能再弹奏乐器，哈哈哈哈，那将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你以为我没有挣扎过？你以为我没有反抗过？我在自由城请过无数的能人异士帮我驱除这该死的东西，但没有一个人成功，我的父亲都对这玩意儿束手无策！”
1339 你骗我（3）
“我只向家人说是莫名得了这怪病，他们通通都不知道，每一个无人的夜里，我有多恐慌害怕！”
“那个人只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只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腕……从那以后，我就有了这摆脱不了的寒气。他说我如果不照他说的做，我们全家都会死在这恐怖的寒力下……你，你你你，你做什么？”
没有按计划在众目睽睽之下服毒自尽，雅妃这只小白兔也被逼出了一丝恼怒，特别是真小小刚刚那句“小小的寒气”深深地刺痛了她脆弱的心灵。
她可是为整个家族在牺牲自己耶！
怎能承受别人这般羞辱？
不懂艺术的人，绝对不会明白双手对于她们雅兰顿家族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原本还在挣扎着尖叫，但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在雅妃的面前。
只见“沈笑笑”伸出了她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那手上握着一条蔬菜，好像是根……呃，黄瓜？
用黄瓜压下她散发寒气的右手手腕，仿佛被针扎后吸血一般，一股极可怕的吸力，瞬间将她附着在骨上的寒力通通吸尽。
但如此还不过瘾，在疯狂掠夺走寒力之后，那黄瓜还悬停着，散发出雾蒙蒙的蓝光，所有人瞪大双眼，看到雅妃的右手前臂出，缓缓浮现出被人抓握过的一副手印！
“仙法·透骨掌。”
真小小嘴角翘起，似在讥笑。
“寒力结印，冰灵气隐藏骨内，一般药石不可驱除，寻常办法只能祛其表面寒力，而无法动摇其根本，只有以仙力破坏寒印，这透骨掌才能真正化尽。”
“我说雅妃小姐，对方就是看上了你胆子小，好糊弄，三言两语便吓得你六神无主了，我打包票，那人一定还说，你要是把见到他的事情透露给第三个人听，他立即血洗你们雅兰顿全家。所以你才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可是……其实你要是对你父亲说，这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施了术，让他随意带你去见一位大威境的火元素使或者水元素使，寒印分分钟就能解开了好么？”
之前碍于雅妃的身份，只能目测她的病情，要是在星轨号上，能这样近身检查，这透骨掌早就被小粥粥发现了好么。
不过解开透骨掌的封印，也没有真小小说的这样容易，如果自己身旁没有一个强大的冰修，她的确束手无策。
从施术的强度和方式来看，对方在冰发一途上，造诣不凡！
“沈笑笑”就连大威境的仙术都看得出来！
不但看得出来，还可以轻易解开？
真小小只是在陈述，甚至有意地打击雅妃的傲气，但她的声音落在古灵的耳朵里，那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强！
好强的丹宗！
只怕是他生平所见，最强的丹宗，看来从荜铃丹苑传出的小道消息无错，此女乃是青涯师祖隔空弟子，死去的万泷子的师妹，只是因为不愿招人耳目，才自愿从云波丹圣降级到月炉丹宗！
“你……你骗我！”雅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真小小，声音陡然提高了两个八度。
1340 我自己去（4）
折磨了自己许多天的噩梦，居然如此轻易就被人撕开了，而且隐藏在恐怖之后的……居然就是这么点破事。
雅妃双颊红得滴血，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
她才不是胆小怕事，她是怀揣着巨大的勇气，还有保护家人的巨大决心才到卞城来的！
“小丫头，知道我是谁吧？”
此时，古灵大将缓缓开口手。
一个激灵，雅妃把头抬起来。
“古灵伯伯。”双眼立即有泪水涌出，雅兰顿家族虽然不算与古家亲近，但在日常的一些交流中，雅妃也见过古灵几次，只是没有什么机会说上话而已。
“让我看看。”古灵走近雅妃，真小小识趣地让出了最近的位置，同时也解除与小玄沙的兽威融合，将刺入雅妃背部的手收了回来。
古灵本人就是修火的。
他捏起雅妃的手臂，灵气在她体内轻轻游走，因为透骨掌的力量刚刚被粉碎，所以他的火灵气，还能在结咒处再一次勾勒出透骨掌的轮廓。
此刻的古灵，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透骨掌的曾经存在，还有“沈笑笑”将其破坏的方式，并不是毁灭，她好像把透骨掌的寒威，通通夺走了一般。
“沈丹师没有骗你。”沉默了片刻，古灵轻轻拍打雅妃的手背。“如果你实话对你父亲说明，让他带你来找我，这透骨掌我也是可以帮你解除的。而且你小看了雅兰顿家族的力量。你以为一个光靠音乐与艺术，没有半个大威者坐镇的家族，真的能长居自由城顶级贵族的宝座吗？小小一个大威冰武神，是绝对没有能力覆灭雅兰顿家族的，威胁你的人，不过只是看透了你的怯懦。”
莫家人说的话，雅妃可以不信。
沈笑笑说的话，雅妃也可以不信。
但此话从古灵大将嘴里亲口说出，由不得雅妃不信。
委屈和羞赧的泪水直接从雅妃的眼睛里喷出来。
“所以说，都是我的错……”
她将自己惨白的下唇咬得渗血，垂着双眼不敢看莫家人的眼睛。
原本觉得自己是光荣且坚定的，虽然覆灭一族，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现在只感到阵阵羞愧袭上心头，自己就是一个白痴，大白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差点残害了一个曾对自己给予了很多善意的家族，还让所有人看到了自己的无知与幼稚。
“现在先别说那么多，你消失在舞会上的时间太长了，把裙子脱下来给我。”真小小冷冰冰地说道。
唯今之计，只有自己假扮雅妃，希望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待雅妃的伤养好了，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今天的劫数，也算勉强可以度过。
“不！”
雅妃抬头拒绝。
“我还能行。我能出去！”
已经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
听到雅妃这样回答，真小小微微有些意外，在雅妃抬起头来的刹那，她分明看见她的眼底，好像爆发出了一股压人的气势。
真是有趣，一个软弱的小羊羔，居然因为一次意外的打击，而觉醒了倔强的意志。
1341 谁给的钱多，我帮谁（1）
“那……能不能再劳烦古灵院长帮个忙？”
真小小笑眯眯地看向古灵大将。
“今晚雅妃小姐唯一的一舞，就由古灵院长带她一起跳吧。这样宴会才有看头。”
只要古灵带舞，没有人会对雅妃的身份提出任何质疑，古灵大将，总不可能跟一个假的雅兰顿家族的丫头跳舞吧？
而且在半途中，如果雅妃因伤体力不支，古灵大将也有办法悄悄给她渡气，让她坚持跳完一曲。
“沈笑笑，你可是将每一个人都盘算得清清楚楚呀！”
古灵大将似笑非笑地看着真小小，一双眼睛，犀利得像是捕食的鹰。
他身为林元帅麾下大将之一，在林元帅的星领和自由星区内，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只有他去指派旁人，很少出现，他被人指派的情况。
“我这不是……为病人考虑吗？”
真小小扭了扭小腰，迅速地为雅妃包扎伤口，整理衣服。
“我看你是在为……莫家考虑，真有意思，你明明是皇甫夜城那个小混蛋的伴读，哦，老夫刚刚还见他跟你一起说话来着，但你现在，却又一心一意为莫家考虑，你到底在，效忠谁？”
古灵问出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问题。
“我嘛。”
真小小不以为意地捻了捻手指。
“谁给的钱多，我帮谁，两家都给钱，我两家都效忠。”
“古灵大将与雅妃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会有意外？大概是刚刚酒倒在裙子上，雅妃小姐去换衣服了？”
“你们没有觉得，雅妃小姐刚刚吓得吐出酒的模样有些古怪？”祖权感觉自己此刻不做些什么是不行的了。
只可惜老祖并没有把准确的计划告知自己，他只知道，在这场宴会上，雅妃会出意外，自己的责任是煽风点火。
但他并不确定，现在这情况算不算意外？
好像要说是意外，风波小了点？
“有什么古怪的？”好事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对八卦尤其热衷。
“我觉得，她吐的不是酒，是血呀！”祖权极尽所能，拼命发挥着自己的想象，而这家伙想法虽然天马行空，有趣的是与事实真的不谋而合。
“哈哈哈哈，你尽瞎说！”已经喝大了的年轻人们，笑着拍打祖权的肩膀。
“怎么能是瞎说呢，要不是喝酒中毒了，雅妃特使能吐酒？能在休息室里待这么久还不出来？我看八成有事！”一边胡诌，祖权心里一边打起小鼓。
他祈祷着现在雅妃最好真有点什么事。
老祖说的意外呢？意外到底在哪里？
就在他如此殷切地期待着的时候，舞池最高处的休息室大门打开了，古灵大将换上一身银色的戎装，手臂被雅妃小姐的纤纤素手挽着，二人轻轻地走下舞池。
这一老一少，虽然年经相差极大，但看着异常和谐。
古灵大将，是自由城最富盛名的强者之一，而雅妃亦为顶级贵族里，容貌出众的嫡长女。在整个宴会上，没有谁更比古灵有资格，与雅妃一舞。
随着轻快的音乐，二人开始领舞。
众人哈哈大笑，只剩下祖权站在一旁，脸色发青。
1342 老夫心里，有个想法（2）
一直在等待意外发生的祖权失望了，直到宴会结束，他渴望的“意外”都没有到来。
不胜酒力的雅妃小姐虽然与古灵大将一舞后就拒绝再下舞池，但她坐在席上，一直坚持到了舞会的最后。
在这装饰仿古的旧斗战台上，贵族的年轻人们都玩得十分尽兴，莫家的红酒、香雨仙纱、工艺品都在宴会上敲定了几桩大额的买卖。
直至子夜时分，众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舞池，乘坐自家的小行飞行器飞向星门。
看到古灵一直在场，不好再与沈笑笑有交集的皇甫夜城，黯然退场。
唐甜想要脚下抹油，却被眼光毒辣的古灵一嗓子喝停。
“唐甜，你给我过来！”
赶紧收拢自己有些暴露的衣服，唐甜乖乖地站在古灵大将的面前，只有在古灵视线范围内，她才乖巧得像个孩子。
“人都走了……”
雅妃长舒一口气，绷紧的脊梁刹那放松，一团团的污血，洇过了纱布，透到衣服外头，再厚的粉脂，也盖不住她脸色的惨白。
强撑着挨过整场宴会，现在的她，又疲惫又难受，腹中阵阵剧痛袭上心头，她的额头上挂着的都是豆大的汗珠。
圣舞从琴台前站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舞池最高处的休息室，现在古灵、唐甜、莫独、小小、小狗、雅妃……都在里面，已经不再需要她做些什么。
“小小，干得漂亮！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家族的福星。”
低头轻笑一句，圣舞带着自己的长老团们，悄然离场。
“你……辛苦了。”
真魔玉哼原本对雅妃恨之入骨，但此刻见她这般卖力，心里也就原谅了她一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魔小狗与唐甜异口同声，他们两个可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凶险。
“都转过身子去，我要给她重新包扎伤口了，衣服也要换一件，这件太紧了。”真小小把大伙一个一个推到墙角站好，敦促众人不可回头。
祖家宅地，发出一声咆哮。
“你说什么？雅妃那小贱人……她，她平安无事地站到了宴会结束的时候？”一离开会场，祖权就向自己的老祖传讯。
祖盘得知了发生在莫家宴会上的一切，气得把手里的一张画轴都捏了个粉碎！
“该死！她明明是服了毒的，难道又被莫家救了起来？不！不是莫家，是古灵！古灵那个老不死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莫家的宴会上？要不是他……要不是他，今天莫家的声誉就彻底毁了！”
“白废了我儿的一番心血！”
莫家的宴会休息室里，真小小已经为雅妃包扎完毕。
“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了毒手？”已经从二哥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小狗义愤填膺。
“他……他是……”提到那人，雅妃还心有余悸。
“老夫心里，有个想法。”
此时古灵突然开口了。
“独孤逆元帅麾下，有一个年轻人名叫辉禹，据我所知，是用冰的。”
听到这个名字，雅妃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几下。
1343 辉禹（3）
联邦诸大元帅，都各有自己的星土，在自己的星土上，他们是绝对的帝王。
但列空大界，有那么几块特殊的地区，属于联邦共管，比如……众人现在所在的自由星领。
此处最高级别的行政中心SSS自由城，控制着无数大小星区，而整个自由城，又交织着大威元帅皇甫黄天、林寻鹿和独孤逆三方的势力。
雅妃身后的雅兰顿世家，与三大元帅的势力都很亲近，属于中立性质的贵族，不过这也与雅兰顿家，从来不出大威武神有关。而古灵，毫无疑问是林寻鹿元帅麾下的大将，支配着自由城星领内，极大一部分林家兵权。
当然，除了古灵之外，自由城中还有许多错综繁杂的势力，有的为皇甫黄天效力，有的依附独孤逆而生，有的模棱两可，左右逢源。
刚刚古灵提到的辉禹，便是独孤逆手下一枚冉冉升起的新星。
年纪不大，却拥有着初入大威的修为。
不用雅妃回答。
只看她双肩猛然向下一沉的模样，大伙便知道，古灵大将猜得正好。
“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他为什么对我莫家出手？”
狼二百思不得其解，算一算这一年来，莫家莫名其妙招惹到的对手，好像已经不止这一波。而且这个辉禹，若真要办成用这件事情，不止要拥有威胁雅妃的手段，还要有能力左右自由城派遣特使前来卞城查访的能力，从这一点上说，他就不是一般人物。
呵呵。
古灵大将意味深长地看了莫独一眼。
对他秘语传音。
“因为老夫怀疑，这个辉禹真名祖禹，是卞城祖家的弟子。”
此事非同一般，古灵不想他人知晓，只告知了莫独一人。
“卞城祖家，明面上效忠的是皇甫黄天，暗地里，已与林元帅联系，宣誓为林家服务，若他们隐瞒大威境弟子的身份，将他送到了独孤逆那里，那么祖家的野心，就有些值得探究了。”
听着传入自己耳内的秘闻，狼二情不自禁狠狠滚动着自己的喉结。
之前入主卞城，莫家虽然强势，但狼二总觉得欠缺了一些什么东西，现在被古灵大将一语道破，他这才清晰地意识到。
莫家……还没有为自己找到真正的后台！
到了卞城星顶级贵族这个层面，是时候在诸大元帅中挑选一个依附了。他们的选择范围，只有皇甫黄天，独孤逆与林寻鹿三个！
其它顶级大威固然可选，比如宫存剑，比如红绸……但自由星领距离那些元帅的大本营太远，他们鞭长莫及。
祖家，之所以一直拿捏莫家，也是自信莫家尚未站稳，背后单薄。
不过祖家现在，自己也出了纰漏，一面依附皇甫黄天，一面讨好林寻鹿，一面又将自己易名了的弟子辉禹送到独孤逆那里……这绝对犯了大忌，这才引来古灵亲自出手，也间接，帮助了莫家这次渡劫！
看着古灵审视自己的目光，狼二感受到了一股邀请之意。
现在林寻鹿元帅的橄榄枝摆在面前了，他接是不接？
1344 笑笑，你呢？（4）
只犹豫了片刻，莫独就一脸顺从地对古灵大将说道：“还请老师指条明路。”
祖家现在对莫家的恨意，已经不是莫家自己一方可以解决的了，势必牵扯到更高层次的势力。
算你小子识相。
古灵大将给了莫独一个眼神，对“老师”这个称呼格外满意，在卞城机甲学院里，他的确是莫独的老师，在学院之外嘛……他也乐于再为他指点迷津。
“跟我去自由城。”
果然是这个！
狼二的心尖一颤，强行压住自己躁动的血流。
他沉思片刻，用力地点了点头。
原本莫家依计划，是一步步地接近大威元帅的，从上缘星到卞城跃迁，莫家准备了数千年，强行把好斗耿直老实敦厚的弟子们，教导成能文能武八面玲珑的商人。现在初入卞城，虽然在祖、甘、卜家面前抖了抖威风，但家族发展的基调依旧是低调做事。真魔圣舞，预备再用几个百年，实现家族从卞城向SSS自由城的跃迁。
但狼二的出色，还有他意外成就太乙修为之事，却如催化剂一样飞速地打通了莫家向更高层迈进的道路。
依附元帅，已经成为此刻的势在必行。
既然古灵先开口，那就林元帅吧！
“你呢，沈笑笑！”
古灵十分满意莫独的回答，可以说他在得知卞城白家突然出现大威老祖坐镇的刹那，就联想到了莫家的这个小子。此次他本尊前来卞城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亲自确认此事！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他又看到了沈笑笑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个绝顶的云波丹圣的能量，绝对不比莫独这个新大威强者小。
“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聚焦在真小小一人身上，让她明白了刚刚古灵问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的缘由。
这已经不再是一句话的玩笑，而涉及到真正的立场。
“笑笑。”狼二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真小小。
已经没有机会让真小小与自己家人商量了。
真小小放开雅妃，耸耸自己的肩膀。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皇甫夜城殿下给我的好处多一些。”
毫不犹豫选择皇甫夜城的理由有三。
一是暗中发誓，一定要把二嫂带回家里。
二是皇甫夜城后续还会不会陷害二哥，需要继续观察。
三是和祖家一样，既然已经有一部分家人宣誓站在林寻鹿元帅的麾下高举大旗，那么自己又何必重复他们的工作？真魔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在元帅们手里得到荣耀。
真魔的目前在列空大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取打开帝都神圣的钥匙。
服务越多元帅，越有可能寻找到捷径。
“我承诺，林元帅那里，也能给你一样的好处，甚至更多。”古灵实在是想要拉拢真小小，不惜为此开出极高的价码。
“我想要的，在林元帅那里可能真的得不到。”真小小笑着摇头。
“几百年后，皇甫夜城可能是真正的大威元帅，到那时候，我就是肱骨之臣。这种地位，以我现在的能力，在林元帅这里，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吧？”
1345 我一直在等你（11）
“这么说来，你已经把自己的未来赌在皇甫夜城身上了？”古灵对这样的回答十分无奈。
“可以这样说吧。”
真小小肯定地点点头，又抱歉地对古灵大将摇摇头。
“那希望我们还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古灵大度地向真小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虽然效力于不同的阵营，但不见得非要撕破脸皮，毕竟现在整个自由城是元帅们共管的，还有很多时候，多方势力会联手为某一个同样目的。更何况今日挖不动的墙角，不一定明天它挖不动。
看着古灵院长向自己伸出手，真小小表情错愕了那么两三秒。
要知道古灵院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与她现在的身份，修为，地位相比，那简直是苍穹的太阳高高在上。一般人想见古灵一面都已经荣幸至极了，更不要说与他像平辈一样握手道别。
真小小郑重地握紧古灵院长的右手，而后朝他深深鞠躬。
“今天我已经不适合再待在莫家了，但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大家尽可能提就是了。”
“提出来后能打折吗？”狼二十分不舍妹妹离开，虽然他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在自由城再见，但那时有碍于身份，势必不会像现在这样亲密。
“哈哈哈哈！”真小小甩起头发。“你嘛，可以打个十二折。”
“太过分了！”
“那老夫呢？”古灵温和地笑起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一折。”厚着脸皮又给自己认一个干爹，真小小吐了吐舌头。
“这样一比较，就更过份了喂！待遇也差得太远了吧？！！！”
在狼二的抱怨声里，真小小一边朝大笑着的众人挤着眼睛，一边御空离开旧斗战场。飞入在星海洞开的星门。
“夜城殿下，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到自由城去。”
接通手腕上的微型电脑，真小小向皇甫夜城传讯。
夜帝并没有离开粟田太远，而是在粟田星领的边界漫无目标地徘徊。
这一次他要求参加莫家的宴会，一是想看莫家如何解决本次的特使危机，二是打算正式地邀请沈笑笑与自己同回自由城去。
可惜话还没有说出口，宴会就陡生变故，紧接着古灵现身。
他没有机会再与沈笑笑独处，同时……皇甫夜城也在赌。
如今莫家已在卞城站稳脚步，莫独的天赋和能力大家应该有目共睹，古灵本尊既然会出现在莫家，一定是为招揽他而来。
莫家投靠林元帅势力的趋势毋庸置疑。毕竟莫独进入卞城机甲学院的名额都是林寻鹿给的，但沈笑笑不同……
沈笑笑虽然与莫独私交很好，但她曾在很久之前，就答应做自己的专属。
皇甫夜城在赌，赌沈笑笑还记得她的承诺，赌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过她。
就在皇甫夜城满心忐忑与焦虑时，他突然收到了沈笑笑简短但直接的传讯。
没有绕弯弯，没有讲条件，甚至没提古灵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她要随他……到自由城去！
“好。”强行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皇甫夜城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1346 唐甜，你来（2）
眼瞅着“沈笑笑”离开自己的视线。
古灵长叹一声，还是惋惜沈笑笑被皇甫夜城提前一步下手。
鬼知道进入寻鹿院学习的那个陈成，就是皇甫夜城？要是早一点发现这个混蛋，他绝对要亲自出手把他打出校门口一百里才罢休！
简直枉费了他一片教导的苦心。
还好唐甜向他汇报了这个消息。
“唐甜，你来。”
想起皇甫夜城，古灵就想到了唐甜，他抬起眸子，脸上恢复不怒自威的表情。
“来了。”
唐甜乖乖地喵了一声，踏着小碎步走到古灵面前，看着唐甜靠近，狼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发现莫独这个动作的唐甜，恼怒地对他瞪起眼珠子。
可惜古灵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功夫看自己手下得力干将与莫独翻脸。
他只是轻轻皱眉，眸底流动着一抹繁杂又晦涩的光芒。
“你……最近哪里都不要去，乖乖一直跟着我。”
离开绘沙星S-900地后，唐甜如实向上汇报了自己的战果。包括她缴获的青母射菰的飞船，以及她体内……青母射菰残魂的事件。
当然，她的所作，完全符合军队的标准流程，将自己一切信息，在战后如实上报。但其实这一次，古灵大将并不希望唐甜这般诚实。
元帅级别的飞船就算了……
青母射菰的残魂！唐甜汇报此事，也许是希望得到大将们的帮助，将青母的意志彻底从自己的体内驱逐出去，但此事，她本可以悄悄地告知自己，并悄悄地寻求自己的帮助，现在她走了官方流程，他为她什么都掩藏不住。这就引来了麻烦……一些本不必要的大麻烦。
他现在能为唐甜所做的……只有让她待在自己身旁，尽己所能地保护她。
“是！”
不知这个刹那，古灵大将心底闪过的繁杂思绪，唐甜乖乖地说是。但又恼怒地看着莫独，心想着自己难道去了自由城，还要成天看到这个怂货？
“还有雅妃。”
古灵看了雅妃一眼。
“你也随我回自由城去，这次发生的事情，我需要跟你的父亲商量一下。”
“好。”一提起自己的父亲，雅妃又眼泪汪汪的，她已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现在还能有古灵伯伯护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漆黑的星海中，夜帝沉默地伫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尊小小的，漂亮的红色机甲，从星空的那头飞来。
它只有夜帝的七分之一大小，灵动且精致。
火绒。
皇甫夜城送给真小小的座驾。
“笑笑，你来了。”
接引光束从夜帝体内迸发而出，将脱离机甲的真小小带入了夜帝的内部。
而后火绒跟随着夜帝，开始了长长的星空横渡。从卞城前往自由城，需要很长的时间。
与此同时，真小小的分身正在野兽大陆上，拼命地强契着沉睡的战兽。
她渴望达到真魔帝江的要求，渴望突破玄仙，成就太乙！
轰轰轰！
天空云雷盘亘，巨响不止，远远看着发生的一切，耗子和富甲他们，只觉得心惊肉跳。
1347 丽水豪都（3）
抵达自由城，真小小看到的是一座宏伟且巨大的城市。
大概城如其名。
自由城的建筑物也设计得相当自由。
有黑暗阴森的哥特式城堡，也有仿古的亭台楼榭。整个星域内五花八门的东西通通都汇集在这一个城市当中，五光十色，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着奇装异服的往来人群，有简单利落的皮肤衣，有为了标榜自己财力的钻石外套，还有人直接驾驶小型机甲在主路上横冲直撞，亦有显赫贵族，乘坐着仿生兽拉的马车，缓缓驰过小道。
不过……
它还是不及玉化髅送给自己的一梦中，真魔帝都神圣辉煌。
人族机甲文明发展十万年，并未追赶上真魔的鼎盛时代……毕竟当年真魔军主横度星海，身为宇宙佣兵的他们，一直在从无数的宇宙中，获取珍宝堆砌帝国的繁荣。现在真魔帝都神圣封闭，列空大威元帅们，也断绝了前往其它宇宙的途径，只能在列空本界，进行开发。
“去我府院。”
皇甫夜城收起了夜帝，一身清爽的装束，白衬衣，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看来并不是为了配合“陈成”这个角色，他日常就喜欢这样的着装。
“不，我喜欢独居。”
真小小摇摇头，元帅之孙的府院……啧啧，可想而是也是非多的地点，她可不想去凑什么热闹，而且她也需要自由活动的空间与时间。
“那……丽水楼吧，我在那里有一栋别苑，送给你了。”皇甫夜城想了想，直接邀请自己的专属丹宗居住城府的确不是个事儿，就把距离城府最近的住宅，直接送出。
在腕上的微型电脑上输入指令，真小小立即收到了提示声音。
现在她已拥有丽水豪都的第02号别墅，用指纹可以打开02号别墅的大门。
“我送你过去。”皇甫夜城开口说道，并抢在真小小开口前阻止了她的拒绝：“别跟我说你已经知道坐标可以自己去了，好歹也让我当一当绅士，反正那房子已经送给了你，没有你的指令我也进不去，不用跟我保持那么疏离的距离感，你除了是我的专属丹宗之外，还是我的好朋友。”
“明天，明天我带你见见我的其他专属。”
不由分说，皇甫夜城召唤了自己的小型飞行器，带着真小小朝丽水豪都方向飞去。
虽然SSS自由城是整个自由星领人人都向往的地点，但很显然，城中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丽水豪都，坐落在一片风景极优美的地点，光是靠近此地，都需要三次重复验证身份，但真小小的身份识别码上，已被标记皇甫夜城特有的图腾印记，证明她是夜城殿下之专属，可以说横行整个自由城，任何高端的场所都是贵宾。
小型飞行器直接悬停在丽水毫都02号别墅前的草坪上，真小小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安保齐全，也注重个人隐私。
别墅的二层楼顶，还停放着一艘洋红色的小飞行器，是新型号的豪华款。
虽然已经有机甲代步了，但没有多少人在逛街的时候还驾驶笨重的机甲。
1348 网络（4）
告别了皇甫夜城，真小小踏入“自己”的小别墅里。
看得出来，皇甫夜城很少在这里居住，几乎没有私人物品在这里存放，但有家政机器人的帮忙，楼上楼下一直保持着干净整齐。
没有什么犹豫，真小小直奔二楼的而去。
找到了位于二层楼的网络房间，这几天在夜帝上，皇甫夜城就交待过，自由城的绝大多数交易和讯息，都能从网络上进行。
躺在休眠舱里，闭上双眼，真小小的意识很快便与网络相联。
“检测到公民ID：DXZBLDY001254765-沈笑笑登录网络。请问是否实名登录？”
“否。”
真小小回答得斩钉截铁，现在宫存剑还在整个星域的范围内抓捕月炉丹宗，她以荜铃丹苑的身份登录，那不是等着被查吗？
“第二身份？”
“沈霄，卞城机甲学院寻鹿院学生。”
“此身份已被寻鹿院除名。”
丫的！
古灵老头儿下手还真快！
真小小狠狠地拍了拍大腿，看来涉及立场的问题，他们一点儿也不含糊。
“那么沈笑笑，皇甫夜城陛下服务人员。”
自打拒绝古灵，投靠皇甫夜城之后，真小小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被他添加了专属后缀。
“身份合法有效，允许登录。”
通过了网络检查，真小小眼前出现一圈圈七彩的流光。
“降落地点？”
与橘楼的虚拟空间一样，一旦自由城公民与主网络连接，就可以自由选择降临地点。不单只是进行买卖交易，试听享受，聚会……取乐都可以！
“任务大厅，调取所有与炼丹有关的任务。”
真小小的目标很明确，这段时间，就是自己的积累期，虽然以自己现在的丹宗身份，购买草药原材已经很是便宜，但架不住自己的消耗巨大，所以那“丹道神农”的身份，还是可以冲击冲击的。
“影子模式，还是可见模式？”主脑再一次发出询问，因为有些与网络相联的公民，喜欢丰富的交互功能，他们甚至会消耗巨大的财富，在虚拟网络上为自己建立一个极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模样，在网络里叱咤风云，呼朋唤友。
“影子模式。”
真小小现在对社交没有任何需求。
“影子模式，降临任务大厅，与炼丹有关任务十五万七千六百九十一条，是否需要二级筛选？”
十五万多条讯息，的确会看得真小小两眼发直。
她粗略地扫了扫菜单第一页，发现一些任务内容是追踪漏网月炉丹宗的。
啊……
宫存剑还真是为了供奉出一个新的万泷子，疯狂到了不择手段呀！
都是青涯老鬼那个黑心眼儿捅出来的祸事。
“把追踪漏网月炉丹宗的消息剔除。合并同类别的丹药需求，给我看所需量最大的丹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真小小的指令刚刚下达，检索页面就嗖嗖地发生着变化，不一会儿十五万多条任务减少了一小半，被合并的任务们，将前十种自由城最急缺的丹石罗列了出来。
为首的当然是武神和大威武神们日常修炼所需的养神丹，焕体丹。
1349 金钱攻击（1）
养神丹，焕体丹……顾名思义，就是提高灵气，助涨精神的丹药。
虽然一般武神与大威武神都选择现代科技，通过营养液和基因手段来改造自己的身体，但也有一部分强者，还是痴迷于仙魔时代的丹道的。
在平日里，他们的需求微乎其微，几乎在市面上打一个水飘就看不见了。
但现在……
嘿嘿！
整个自由星领的厉害丹宗们，通通被宫存剑抓去冲关了，只剩下为数不多几位，有特殊势力罩着的漏网之鱼在为市场提供丹药。
供需关系，一下紧张起来。
这不就是我的天堂吗？！
真小小打了个响指，召唤自己的神兽小粥粥。
“这次，要我给你炼丹了是不是？”小粥粥笑着看向真小小的脸。”要是真的让真小小亲自下手，明天新闻里就能播报武神横死街头的消息。
“不但要炼丹，还要提供丹方。”真小小打起响指。
她记得获取丹道神农称呼的条件有许多，炼丹是一种，向联邦提供新的丹方，新的丹药，都算巨大贡献。
“化云丹可以放在世面上几枚，但化云丹的丹方在临谷也算得上是绝密的了，不能就这样直接送给列空大界，不过我可以手写几份次于化云丹的生机丹丹方，应付自由城的需求绝对绰绰有余。”
二人低头合计着，低低的笑声从房间内传出。
“滴滴滴。”
皇甫夜城刚离开丽水豪都没多久，他的小型电脑就发出提示的声音。
“您的专属丹师沈霄，在自由城网络上线。”
我就知道！
皇甫夜城脸上挂着一副了然表情。这几日的相处，笑笑就对网络交易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不过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搜索人物所在。”他向自己的电脑下达指令。
“沈霄以影子模式登录网络，是否要突破她的防火墙？”若是希望他人打扰，便不会用这样的登录模式。
“不用了。”皇甫夜城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沈笑笑的自由城公民身份与权利，都是捆绑在他名下的，如果他有需要，的确可以轻易突破她的防火墙，找到她在网络上的位置，但他不想当那么讨厌的人。
“送十张联邦合金亿卡……不，直接送一枚无限额黑卡到她的账户里去。从今天开始，她在自由城的花费，算我的了。”
“殿下……”
夜帝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有些运算不来皇甫夜城这种失常的脑回路。
“还有，通知她明天早上九点上线，与我专属会面的地点，改在网络上，晚上七点，邀请她到灵月亭共进晚餐，我需要她为我检查身体，并提供合理的丹药滋养方式。”
既然晚上要请沈笑笑出来独处，那么白天还是不要浪费她时间，再把她从别墅里拖出来，皇甫夜城知道，她是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
“是……”夜帝的语气，依旧有些不情不愿。
“哈？白天见专属，晚上还要给他提供养生丹方计划？”突然出现的通知让真小小很是不适，她可不喜欢被人安排来安排去的。
但很快，那张漆黑的无限额黑卡出现在面前后，这一切抱怨都立即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