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就在几分钟前，郑中和还在想着最近没什么好玩的，结果就来了个节目组录制节目。
还是个小型的音乐节。
他其实看过几个音乐节的，包括早几年跟着舍友一起追过一个乐队。那个乐队的音乐节表演现场也就来了个五十多个粉丝，其余都是路人，但效果已经相当不错。
而这几年音乐节发展很迅速，起码参加人数就翻了几倍甚至十几倍。
只是门票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对于郑中和这种兴趣爱好没有那么浓的学生来说，哪怕读研有了学校发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负担的。再加上现在读研后时间也没有大学时候那么宽裕，所以已经有一阵子没参与过这样的活动。
倒是舍友，还时不时去。
所以这回接到节目邀请，他立马拉室友过来。
别的没多想。
这会有时间再一看传单上的内容，背面原来还有演出嘉宾，周斌李熙珉，古玥还有个...韩升？
“就是那个反对票乐队的主唱。”
舍友比他还资深一些，张口就来了：“前阵子...也不是前阵子，前两天解散，主唱单飞了。”
“是吗？果然乐队都很难长久...”
郑中和叹了口气，道：“明明现在音乐市场，对乐队也是越来越友好了。”
比如说这日益发展的音乐节，受益最大的就是乐队。虽然也不能挣大钱，但相对于以前只能在地下无偿表演，酒吧低薪唱歌，或者街头卖艺这种，那要赚钱且体面多了。
也渐渐进入主流视野，前景越来越不错。
前途大好的时候，怎么散了呢？
“嗨，越是有钱，越是难搞，乐队这个事情你就别说了...”舍友撇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了。
但，这不是重点。
他对今晚这个所谓音乐节其实不太感冒，奈何郑中和也是好心，刚好自己也没事。
所以配合着舍友解答两句后，他也翻过去，也看到背面还有今晚的曲目。
这个还行，这个没兴趣，这个一般...
忽然，他整个人停住。
转头，舍友看向郑中和：“你，看这个了吗？”
“看了啊，我刚才不跟你说了么，这几个明星会去表演。”
郑中和说完才有点心虚，其实他接到传单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激动地和古玥合影，把自己对她的崇拜各种表达。
最后满口答应，今晚一定会去：
至于内容，还真没细看。
“你看看这个名字。”舍友示意。
郑中和抬眼一看：“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我去，多大仇啊！”
玩乐队的，歌名取得偏门的多了去了。
但是这么直接地...
“好家伙，幸好我不是石家庄的，不然...”郑中和乐呵一阵，忽然卡住。
他才想起来，舍友就是石家庄本地人。
那...这歌真有那么恶意，他是不太觉得的。毕竟都是录制节目了，肯定不会有大的问题，而且人家名字叫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所以，那个是哪一个？
郑中和不自觉兴趣就很高了。
而舍友也是不太相信的，毕竟都读研究生了，没那么容易上头，但心里多少有点怪怪的，因为这个名字多少不是正常取的。
所以他不自觉更大的期待是想看看，这么刺激的歌名，到底是个哗众取宠的，啥玩意儿...
...
接近7点，《音悦之旅》的音乐节现场已经人头攒动了。
节目组这边手忙脚乱，因为虽然大家都是蛮有秩序，也很配合的，加之还有学校那边派来的人带队，但实际上这一百多号人真要处理起来也是不容易。
没错，虽然节目里邀请是两百人，
但来的也就一百七十多个。
很多人虽然开始录制的时候，不管是出于见到明星的激动，还是当时确实没事，答应下来。回去之后，总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不能前往。
这很正常，少个二三十个也看不出来。
吴丹来之前就有准备，只是这回最后检查下面的人发上来的汇报的时候，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韩升和古玥组邀请来的，一百个来了九十二个；另外那组，只来了八十六个。
“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邀请的，还是因为...”
他转头，眼神里满怀期望。
而手下也果断满足了他的期望：“应该是因为那首歌的原因，现在他们好像都在一直讨论这首歌，都很...关注。”
关注这个词，用得很就有技巧。
想扁他一顿，想问他一句，还是想好奇一下，统统都可以归于对韩升的关注。
总之，吴丹就强调：“一会记得韩升唱歌的时候，多几台机子，拍台下的反应。”
于是时间到七点，音乐节正式开始。
首先亮相的，那就必须是周斌了。
他的国民度无疑是现场最高的，所以用作开场无疑是最稳妥的。
“大家晚上好，谢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们的音乐节...”
周斌完全不怯场。
上台招呼一阵后就开始表演，现场多数同学呢，也都非常热情的给与回应。
学生们多数还是善良的，即使是唱的一般，也会礼貌性欢呼，何况本身就不错。
不过接下来李熙珉和古玥的表演，他们也真是认真欢呼，并没有太多客气成分。
李熙珉的舞台整体效果，不差。
韩升在边上候场的时候就看了，虽然说对方和他不对付，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泡菜国的那一套他还是用的很熟悉的，尤其是现在人气下滑，舞台自然努力：
包括运镜都是专业设计的，走位也是练习多年的，什么时候该笑，哪一秒该低头，都很精确。
这种精心设计的舞台，效果自然起码不差。
除了有点显得这里有点像精心包装的打歌舞台外，歌也没太听过，但整体还行。
古玥就不说了。
她这样的美女愿意穿着在台上古装唱歌跳舞，本身就是视觉上美的享受。
还要啥自行车？
多数人觉得今晚已经满足了。
但是仍有一批人心里期待着，看见某个人出场。
“好，接下来，就是我们最后一位嘉宾了。”
“他是我们《音悦之旅》出道的新人，也是我们本季节目带来优秀新作品最多的一位嘉宾，并且今天，他将会首次带着乐手来表演他的新歌。”
吴丹在台边，笑道：“欢迎，韩升！”
此时，刚加上大灯再次亮起，打在韩升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身上汇聚了视线的焦灼，比上次音乐节的感觉强烈太多倍。
“...”韩升整个人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也对，上次表演的时候他是以反光镜乐队主唱的身份，表演了之前的歌曲，也不算多重要的份量。而现在他是全场压轴，新歌名字有那么猛，全场目光也就更加炽热。
“呼...”所以韩升呼了口气，才点头示意旁边。
可以开始了。
灯光暗下，亮起的时候却没有刚才那种炫彩的灯光。
只有简单的一束追光照着他。
台下的学生们有点骚动，因为哪怕是出道很早的周斌，舞台灯光也不止这么点。敢这么做的，要么有点本事，要么就是蠢。
台上这个会是哪一种呢？
还真说不好...
但很快，台上的人抱着吉他开弹。紧接着，韩升略带沙哑的声音，徐徐开始了今晚的第一首歌：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相比第一次表演的时候，他唱的情感更充沛，充满着故事感。这感觉就像一个人在迷茫中，慢悠悠地抽完一支烟，然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这种状态，显然非常对。
即便很多人也没听过这首歌，仍是不意外地被吸引住，就更别说那些偶然听过的，就有些激动。
《去大理》还是很适合这里的。
到结束的时候，一群人欢呼一阵，韩升这边也就笑着对话两句，进到《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这首歌就比较有人跟着一起唱了，甚至因为旋律较为简单，但歌词意境不错。
不过众人期待的，更多的是第三首：
“好，接下来就是今天晚上的新歌，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大家别误会，这个歌名并不是什么恶意的东西，而是歌词里意思最好的一个表达。”
“相信大家听完，就可以有一定的了解。”
介绍完后，镜头里韩升又一次抱起吉他，夹上变调夹模拟原版的曼陀铃。拨着弦，声音很低，重复的节奏，时间很长。
这首歌并不像是之前两首歌那样，上来就想跟你表达。
它更像是长久地存在那里。
路过的人只能等候，等待他再次开口，讲述他的一切。
于是有人心里默念，五秒，十秒，十五秒...
直到第二十四秒的时候，一个像是口琴的声音悠悠响起。口琴这个乐器在以前是流行过的，就在那个九十年代...
年代并不算遥远，所以当这个声音随吉他一起重复曲调的时候…
多少就把人拉回到过去。
可以说到这里，前奏里的层次感已经初见端倪，加上长时间重复前奏给人带来的情绪，依然把一切铺垫到位。此刻尽管还没开口，也非常成功地吸引住了一帮子学生。
导演组就更别说了，觉得今晚破例给艺人请乐手的事情，值了。
之后也并没有特别久的，韩升也开口：
“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第四十七章 如此生活30年 ，直到大厦崩塌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从一开始，好像又是一个平静叙事的风格，尤其接在前两首歌后。
普通的歌手确实多数是一个风格，很少有太多变化。因为人无论是写歌还是唱歌，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全面发展的真的不多。
很多网络歌手之后歌曲，
都是一首歌的重复，重复，又重复...
就像是小说界《斗破苍穹》之后，就是《斗破苍穹2》，《斗破苍穹3》，《斗破苍穹4》...
所以按照经验，应该就是这样了。
无论是开始的重复，还是加入的乐器，或许都是对于这个风格的延续。尤其是开口的千两句话，似乎也是一个寻常的生活。
这就是韩升口中的那个大叔的生活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
“...”
然而舍友查勇这一次，并没有赞同郑中和的话。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被吸引了，并且作为一个石家庄人他立马感受到了歌词里的故事。
药厂，算是石家庄的重要产业。
包括现在的石家庄也是全亚洲最大的抗生素生产基地，也有着石家庄制药、华北制药、神威药业、以及以岭药业等等不计其数的大小药厂。
能以这个事情切入，就绝对不是什么外人能想到的，再联想到那个年代...
查勇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接下来的东西，不会特别简单。
于是下一秒，人家还是那个调调，却唱出了截然不同的歌词：“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这两句歌词出来之后，整个情绪似乎完成了一次大的反转。
在这句歌词还没出现时，查勇并没有察觉到第一句歌词之后更多的东西。
但这看似撕裂的两句，平静的生活三十年后，大厦崩塌。有什么是这个已经不算年轻的人，还能觉得算是大厦崩塌的事情？
故事感瞬间扑面而来。
他平凡，普通，有个不错的妻子，生活也算挺过得去，对自己的人生状态应该是悠闲且满足的，期待着这个状态能一直稳定地维持下去。
而事实上这样的状况也持续了很久。
直到，大厦崩塌。
不是世界崩塌，不是自己崩塌，而是大厦崩塌，那为什么是大厦？
它代表着什么？
查勇只是一想到前面描述的工作与生活，那就可能是，安身立命之所崩塌了。
他忽然想到他小的时候，也正是口琴流行的九十年代。那时候他家没有变化，但结合学习的文化知识，以及家人偶尔会提起那时候的状况，忽然就想起来一个事情：
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
那个年代，很多工人丢掉了铁饭碗，也失去了生活的稳定。
精神上才会有云层里的黑暗吧...
“...”
屏幕上的画面此时切到韩升的正脸，非常大，查勇看着他，好像和他面对面对着眼睛，交流着情绪。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台上无限地连接了起来。
这是一个石家庄人的记忆。
更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那个年代遭受那样的境遇，生活上大幅改变，极端一点地用夸张手法表现出来可能真的算是，杀死了那个石家庄人...
至少，是开始的那个石家庄人吧。
...
“查勇，你听他这歌词，总感觉有点抽抽，是文艺青年的通病么？”台下，其他认真听歌的人其实一时间也难以觉察出其中奥秘。
“不是。”查勇只是摇头。
“啊，也是，确实不太对。”郑中和于是很快又否定了，道：“总感觉，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
“...”查勇转过头，他发现自己不太想和郑中和解释。
至少，不是现在。
他晓得对方在疑惑些什么，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简单地回答了。
所以韩升嘴里，那个大叔的故事，应该就是源自那个年代了。而一个年代经历大事件留下来的困惑，又岂是他简单就能回答的...
或者至少不应该，被这么简单回答。
歌曲到这里，又加入了一阵间奏。舒缓的节奏，歌词的情绪却一直前进：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这几句歌词的信息量，就已经不是其他没有理解第一端的人，能解读出来的了。但是很多人似乎若有所感，并且这个感觉主要源自的是，那响起的小号声。
“哒哒哒哒，嘟哒嘟嘟哒，
哒哒哒哒嘟哒，嘟嘟嘟哒...”
这声音一出现，查勇感觉自己汗毛忽然立起来了。
“诶，你抖什么，吓我一跳...”郑中和忽然开口，显然对查勇反应有些惊讶。
“没事，就是有点感觉。”
查勇咬了咬嘴皮。
八角柜台，人民商场，疯狂。
完全可以想到那个年代，似乎是一切东西都能被购买的商场，人们或许会希冀通过在那购买的东西来为未来的生活安定保个底。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用一个假的期望，去保障一个假的未来。
而最后，一切都完全消逝。
夜晚降临，只剩下忧伤的人在原地了。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彻底进入绝境，也到达**。所以接下来如果是暴风骤雨的鼓点，疯狂的嘶吼宣泄，都不会让他意外，反而很符合道理。
然后歌词继续：
“河北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歌词在此刻却偏偏将那种极度压抑的疯狂和绝望，硬生生地禁锢在了一个查勇丝毫不会想到的群体，也就是新一代的年轻人。
哦，现在一想也不意外。
工厂暗喻了父亲，商城指代母亲，那自然要有孩子这一代用学校来凸显了。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正常上学，然后接替父辈的工作。
一辈子也就这样下去。
可是如此的生活在这一天也被击碎，似乎一切过往的经验在这一刻似乎截然不同。
他都能想到那个时候的彷徨。
就好像人生的路一下子被打断，那种理想主义的年代，计划经济里人们的幻想，被全数击碎。
于是直到这里，前面那些零碎的故事，终于聚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时代家庭形象。
然后，歌曲的情绪在这里渐渐拔高。
终于爆发。
...
电吉他的声音在此刻略显突兀地加入小号，抬起头，原来舞台上韩升早已再次就绪。
这一段激烈回荡的乐曲，像是无言的质问。
没有歌词。
反倒成就了最好的歌词。
甚至演奏一段之后，现场只剩下了电吉他拉主调。整个曲调重复回转急促徘徊，像是故事在嘶吼声中一直望着终点奔跑过去，然后镜头忽然拉远。
韩升整个人也出现在了远处，整个人终于带上了嘶吼的腔调大声唱着：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查勇看着看着，忽然就握紧了拳头，总感觉自己体会到了那种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还在周围蔓延，表现就在众人开始不安地跟着音乐，融入歌里。
不说话，就是晃动。
因为在刚才，他发现，一切的东西竟然顺理成章地传达出来了。
不需要知道那些历史的故事，不需要亲自参与的经历，甚至都不要太多的人生经验。似乎都能看见当年那个面对这一切的年轻人，疯狂地嘶吼着：
这样的生活从现在开始崩塌，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凌乱，然后毫无办法。
有一句话说：
无法避免的悲剧，才是真正的悲剧。
就在这节奏和嘶吼节节上升，查勇敢肯定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好像变成了歌词里的“他”了。
成长变大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崩塌，父亲脸色的灰败，母亲手里的空荡，然后这一切在反复叠加之后，终于汇聚成更大的浪潮冲向他的生活。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人生，在他面前如大厦一般，灰飞烟灭。
然后化为虚无的未来：
未来是什么呢？
当时的人不知道，但是现在会看他们可以从数据里一窥端倪。比如有一组数据是：
从98到01年期间，石家庄的下岗人员犯罪数占总犯罪数比例飙升，达到36.2%，比起1997年增长了三倍不止。而最明显的是盗窃罪，下岗人员直接占到50.8%。
这就是当年的生活。
查勇的心猛抽了一下，他看见屏幕上的人影，忽然觉得好像刚才理解的也未必完全正确。
所以假钞未必只是意象化的比喻，所以疯狂未必还是想象中的程度，所以黑暗也许真的在那一刻前所未有并且难以想象地来临...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这句再次重复，台上的人又发出一声今天第一次真正的嘶吼。但是音乐没有停，继续向前，继续攀升，继续奔跑，然后到达一切的顶点...
故事戛然而止。
剩下的东西，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几秒后，全场不少的听众终于好像恍惚地从故事里醒来：
好像在歌曲里做了一场完整的梦。
某乎上说过，在《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之前，他从没听过一首歌把激情澎湃到理想破灭的过程具象化到了让人窒息的地步，但又无比真实。
这种东西，未必所有人都会喜欢。
有的学生甚至皱起了眉头，觉得会不会最后那段有点太过头了。
这也确实是这首歌虽然红火，也流传挺广，但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出圈的原因之一吧。
但不管怎么样，仅仅这六分钟的第一遍听…
就已经有太多人爱上了这首歌曲。
第四十八章 选择太多了
其实节目组的这个音乐节，说到底它还是《音悦之旅》的一个节目录制。
所以其实一开始导演组就和同学们说好，表演结束后都要热烈地鼓掌，这样看起来会现场效果比较好。但事实上也像刚才说的，大家表演都不错，现场反响已经算热烈。
本来，吴丹觉得这就够了。
哪怕今天韩升表演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现场效果很棒，很稳，还很超出预期，但也就是比其他人的热烈一定程度就是了。
但是那是他见了太多的综艺效果，也很久没有见到真实且炽热的年轻人了。
安静过后，全场响起迄今为止最热烈的欢呼：
“噢噢噢！！！”
“啊啊啊啊！！！”
呼喊着，挥舞着手臂，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尤其是有几个比较激动地，还发出了类似于怪叫的声音：
“嗷嗷嗷！！！！”
先是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但又在一阵笑意中，转头回去继续欢呼。
倒是郑中和有些奇怪，他见过室友激动，但是很少见他这么激动。
“你这么喜欢啊？”他好奇问道。
“啊，有吗？我看音乐节不一直都这样么。”
查勇转过头，是觉得自己有点兴奋，但其实他每一次去音乐节遇见喜欢的乐队或者歌手的时候，都挺激动的。
郑中和一脸“你就扯淡吧”的无语。
忍不住吐槽道：“别，咱俩一路从本科同宿舍到现在，我一看你一个准。
你现在啊，就像，就像我第一次听到我喜欢乐队现场的表情。”
查勇愣了愣，几秒钟后才笑道：“可能吧，反正韩升挺好的，他在反对票的时候我还没发现。现在看起来，单飞对他是个好事。”
“对，是还挺可以的。”这点，他也赞同。
而也就是这会，台上的灯光终于全部亮起。
一切又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包括背后那个《音悦之旅》。然后才恍然发现，这次的表演到了最后才像是个真正的音乐节，但又只有这首，像是个音乐节。
不过一切终将结束，嘉宾们也陆续上台。
主持人开始走着最后的流程，有点浮夸，有点综艺，并且在台上宣布了韩升和古玥组获得了今天晚上的胜利。整个气氛也终于完全恢复平静，大家跟着现场导演的指挥配合着：
“哗哗哗...”
每隔一阵，大家就鼓掌，好像现场一直很热烈的样子。
不同的地方出现在结束后。
导演一声令下拍摄结束，众人开始慢慢按照秩序收实力唱。韩升慢慢悠悠地收拾，过去节目组的车那边的时候，还顺便给同学们打了招呼。
学生们这边，也是由节目组和学校安排的大巴车统一接送的。
所以走得也比较晚。
“韩升你好棒！我作为石家庄人，我个人就不吐槽你这个歌名了！”路过的时候，还有学生忽然大喊，引得一阵哄笑。
“谢谢，谢谢，以后被问到的时候多多帮忙解释一下啊！”
韩升也跟着他们笑了一阵。
这是他经历的第一次正儿八经以韩升个人身份出场的表演，效果还是相当不错。台下虽然不都是爱好音乐的观众，有的甚至全程梦游，但他敢肯定最后是有不少人被打动的。
这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且更有意义：
韩升一直认为，向一个喜欢看电视剧的人推荐一部例如《权力的游戏》...除了最后一季，对方接受并喜欢了；远没有向一个不喜欢看电视剧的人推荐这部剧，对方喜欢后来得难得。
或者说，更有一些某方面的意义。
这个意义就是，喜欢看剧的人有很一定几率，不被他推荐，也会接触到这部剧。
但不喜欢看剧的人，这件事情就像是在心中播下一颗种子，或许会长出更多的参天大树。
换在音乐上一样。
这就是拓宽了听众的范畴，而不是在一亩三分地里，反复争夺。
“你这想法，倒是非常有见地的。”
回去的车上，听到这个，周斌不禁扭头看了看他，面色惊讶：“我也是从业好些年后，才有这种想法的。”
在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
和同期出道的对手，反复争斗，主要想的是获得现有市场里更多的蛋糕。
但才出道不久的韩升，已经有这种要自己做蛋糕的意识了，这就非常的有见地了。
韩升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不用谦虚，你有这个想法是很好的。”
周斌摇头，表示：“如果大家都愿意一开始就出去，凭借自己的歌曲攻城掠地，吸引更多的新鲜血液。而不是等到我现在这样去宣传，虽然有了名气，但作品质量也不足以那么吸引人了...”
“那或许华语乐坛，就真的还有再一次崛起的希望。”
车里顿时安静了好几秒。
好像回忆过去，真的是这样的。
那个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年代，又何尝不就是新人出道，然后各种一鸣惊人的年代呢。
...
今天的录制，在到达酒店回到房间之后，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韩升回到屋内，还忍不住思考了一下今晚周斌的话。
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很快今天的晚餐，打断了他的思考：
为了节目录制的时候能保持比较好的上台状态，他今天下午没有吃特别多的东西。
等这会回到酒店，桌上东西已经摆好了。
挺多的，好几样，不过主要都是汤类。
晚上吃东西容易长胖，经纪人现在也有意识控制这件事情。
韩升还是先选择了喝一碗茶树菇排骨汤，这种东西喝起来就很棒，接着开始打开b站寻找下饭视频。正翻到王师傅和小毛毛更新了，蒋希希也推门进来了，见状开口就道：
“抓紧抓紧，今天就快点吃完，还要商量明天的工作呢。”
之前说了，韩升吃饭如果没事的话，
就挺慢的。
蒋希希也会由着他，还会提前提醒他给吃饭留足时间。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这次是两期连录。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韩升可能会回酒店了，还吃个东西；
但其他人指定是马不停蹄地商讨明天的计划，然后就准备睡觉，因为明天四点估摸着就要起床，五点坐动车去京城。
开始最后一期的录制。
“对了，说起来，最近我又收到几个还行的资源。”蒋希希最近也算春风得意，用她的话说，自己也体验到了一把当红的滋味。
手里连续接触到好些资源：
只是比较尴尬的是，韩升现在音乐类资源不是那么多的。
1月份左右开始录制的节目，都算一年中最多的了。但是无非也就那几个a级和s级别的综艺：
韩升现在也算是有热度，为了保持下去，除了作品肯定也要保证接下来接的节目不能太差。
可问题就是，没有一个真正适合的，
她能匹配给韩升。
因为韩升目前的水准，充其量也就是小红一把的档次。别说和通节目的李熙珉比了，就说节目里热度相对低的古玥，也是比他高的。
当然韩升也是一直在不断成长，每一期都有点爆发性增长。相信下一期《平凡之路》出来之后，还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增长点。
但是那还要等两周，就更别说这一期了。
《音悦之旅》到明天京城录制之后就会全部结束，马上也要过年了，很多公司也会努力在年前定好项目。
过年休息之后，年后就陆续开始准备录制了。
到时候机会就少了，即使有...
也不一定能那么贴上韩升。
就跟毕业季过了秋招又过了春招，针对毕业生的机会就不多了。
“这个其实不用慌乱，我总觉得宁缺毋滥。这节目录制完了，说不定又有新的机会呢，不用太着急的...”韩升心态还算好，万事开头难，他有了这个开头就没那么辛苦了。
如果因为要接节目而坏了名声，反倒不好。
“别，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蒋希希则磨蹭了一会，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
...
次日，4点。
韩升带着困意起床，因为昨天晚上商量到很晚，还是没有确定一个项目。
蒋希希一咬牙一跺脚，说出去打个电话，结果半天才回来，也没说个准话：
但听她的意思...
应该是既然现有的资源不满意，那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截胡别人的资源了。
可真是有点娱乐圈的竞争残酷了。
“这事你就不用想了，这是我的工作，你现在专心录制就行。”蒋希希在候车室里摆弄了半天资料，才松了口气，继续拿着手机发消息。
“好吧，我知道。”韩升点头。
“嗯，你一会在动车上，先把早饭吃了。”
蒋希希手上不停，嘴也不停：“明天既然是收官，肯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给你吃饭。”
“嗯，我早就想好了。”韩升看了看那边的背包，笑道：“昨天买了点吃的...”
他说着，还准备看一下里面的吃的如何。
毕竟动车上的东西，怎么说呢…
也不是不能吃，甚至有的可能还行。但是相对来说，也没啥特别好吃的，不如自己买点小面包啥的吃完就能继续睡觉。
“嘿，这么早就到了？”
然后就看见周斌也过来，他一般都是掐点到，十分钟后就上车走人了那种。
“嗯，周老师早上好。”
韩升也就站起来，笑道：“昨天睡得不是很好，索性就早点起来了。”
周斌点头道：“行。”说着又想起，小声神秘道：“诶，最后一期了。”
韩升被他这个架势弄得一愣。
最后一期有什么特别的么，还是说，有什么圈子里的潜规则？哦，对！应该注意感谢下吴丹陶满他们，给自己的照顾什么的，是不是要准备点...
“想啥呢？我是说最后一期，你就别藏私了。”
周斌一眼看穿他想什么，便揶揄道：“你可是京城人士啊，你去旅游几天都能有那么多好歌，你这个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一定更多吧？”
“...这话，倒也不假。”
韩升揉揉脑袋，这虽然理由不对，但确实是京城的歌曲很多。
京城也是很早就有了文艺圈子，聚集了太多的人。要提到这里的歌曲，即使是局限在原主现在的风格里，那也是相当有好些的。
周斌于是眼睛一亮，问：“既然这样，那你不就是伸手就来啊？”
“那不就伸手就来...”韩升又揉了揉脑袋。
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
六月六看谷秀啊...
啊呸，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说句实话，他只能讲：“还真不是，周老师，这事确实对我来说还挺难的...”
因为啊，一开始选择太多，
反倒不知道用什么好了。
第四十九章 京城
说起来国内其实文娱产业发达，且人多的地方，不只是京城一处。
就比如说魔都这两年就发展迅猛，很多新媒体的博主，以及比如b站的up们，陆陆续续的很多都搬到了那边居住。
但有很多东西，也不是看现在一时状况的。
要看长时间的累积。
京城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很早就开始孕育且积淀了太多东西，包括音乐方面。反应到具体方面，就是比如之前也说，其他地方写当地的歌曲，比较出名的也就那么些。
比如上一站石家庄，歌名里带石家庄，且比较知名的真不多。
但是要说京城这边，带名字且有名的...
那可得有个一二三四。
就更别说歌名里虽然不带，但是歌词是以京城为背景的，那就是相当有数了。而且这些歌曲都是知名度挺高的，热度也不低的那种。
它们真的都很好，唱哪一首，都会觉得另一首如果不唱就可惜了。
没得选，和有很多可以选，都是问题。
就好比没有对象，和有一堆美女摆在面前，却只能选一个...
好像还是后面的爽一点。
痛并快乐着那种。
显然，周斌也是觉得后面的这种比较爽，笑里带了点羡慕道：“你是多得很，不知道选哪一个。我是好不容易，才写出一首自己比较满意的。”
说完，又忍不住道：“那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是个好问题，韩升咂吧咂吧嘴：
“其实也是分好几个方面考虑的，首先一个就是类型。如果不是很适合今天录制节目的这个舞台，可能就会往后靠一下。”
以及如果不是很合适韩升，也得往后靠靠。
比如刚唱完《平凡之路》和《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都有点超越年纪的成熟感，也都需要各自找借口来弥补。
所以接下来要唱这种，就可能需要减点分。
贴合年龄层次的歌曲，则可以加点分。
“当然，这样才能让歌曲发挥最好的效果。”
周斌笑道，完了又补了一句：“反正歌曲你做出来了，它就在那里，后面有的是机会发行，说不定比现在效果还好。”
他其实有些可惜的是，韩升现在还没签公司。
如果签约了，肯定在宣传方面，说不定会更好。但人家有自己的考虑，他也平时就不多说。
“嗯，然后就是制作难度。”
韩升也不忘提醒一件事情，就是：“我毕竟是临时进组，所以之前都没啥准备，每次都是踩着点准备完。然后现在最后一次录制前要一次性准备两首歌曲，制作难度肯定不能太高。”
就包括上一站的歌曲，编曲到没有特别难，但相对来说也是挺费事的。
但石家庄是没得选，只能硬上。
反观京城这边，既然范围宽广，那就完全可以选择制作难度不要那么高的。毕竟就算是他想选择复杂的，但是时间不够，做不出来成品的话，多数类型音乐的半成品是要逊色好多分的。
而节目播出去，这半成品就已经是这歌面世的原始版本，一般也会是传播最广的版本了。
“可惜了，早知道节目组应该早点邀请你的。”
周斌跟着他一顿分析，然后叹气道：“说起来，圈子里说不定还有很多你这样的年轻人，缺乏机会。我觉得我以后，也要多多注意这一点，给年轻人更多空间...”
“额，也是。”
韩升想说，真要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估摸着还真不多…
但是前辈帮助后辈这件事情，肯定是好的。
末了，他便说出最后一个方面：
“最后就是，贴合节目了。”
他抬头看看周围，工作人员已经陆续开机，准备一会车上拍摄点节目花絮什么的，然后又转过头道：“我当时也和节目组交流了一下，询问了他们期待什么样的歌曲。”
“也是，这个节目对你意义很大。哪怕第一期的时候有点矛盾，但整体也是好处居多。”
周斌客观地分析了下，然后满脸好奇道：
“那节目组那边，怎么说？”
“...”
韩升先是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才依旧是带着些无语地语气道：“他们说，能红就好，越红越好。”
“哈！”周斌也被整乐了。
倒也是这个理儿，节目组可不管你什么表达，主要的东西就是要火。
可是这个歌曲，哪能预判能不能有机会火...
奈何下一刻就有人开口否认了：
“我说我的选项里，都是比较容易火的，让他们再换一个条件。”
“...那他们最后要求什么了？”
“他们说，都能红还有什么要求？拿来吧你！”
...
早上6点，车站。
今天天气预报是可能有雨的，但等下车后，天空一片晴朗。
吴丹于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或者说，他从这个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后，就一直运气不错。
其实《音悦之旅》筹备期间就蛮难的，一开始拉投资难，因为公司不觉得这种题材会有什么大的爆点，说不定还会赔钱，然后就给的不多。
后来开始选人了，李熙珉当时是谈了好久才定下来的，结果中途爆出了丑闻。
虽然对方给与降价，但...
总之，也忍了。
最后到好不容易要开拍了，一个都过气多久的湾湾歌星，居然敢拿乔，他终于忍不住，直接给开了。
他是谁，他是吴丹啊！
反正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制作了不少优质综艺了，一直被人捧着走。
到这回，要不是和公司签订了新的分成合同，公司助力没那么强了。还有这种人敢放肆？
总之当天他开完人之后，心情终于稍稍舒畅，但又很快陷入有些焦虑：吴丹其实作为一个执掌全局的导演，是很不希望有太大的不可控因素的，所以需要立马招人。
而就是这个决定，让《音悦之旅》这个节目，
彻底蜕变。
“导演，这是昨天您要的素材...”这时，助理不忘送上剪辑材料。
而吴丹也就点头：“好，辛苦了。”
是了，其实他昨天忙着整理素材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一个节目如果当时没有找到韩升会如何？其他人的歌曲表现会怎么样呢...
稍稍一想，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那估计，有点惨。
节目已经播出到第三期了，除开韩升之外，有一些热度的，还是李熙珉。
可是对方的热度并不是真正的热度。
是粉丝刷出来的那种，偏偏随着人气下滑，这种刷出来的热度，也没有高到节目组可以拿出来营销，招揽观众的程度。
只是即便这样，如果没有韩升，节目组也只能咬着牙捧他。
这就很要命了，因为吴丹做这么多节目以来，很明白一件事情：流量明星主要是用来带前期热度的，如果明星本人不能把热度带起来，而节目组又只能捧着明星本人的话...
那第一期李熙珉和他经纪人王达的表现，还记忆犹新呢。
且不说两人在组里会不会更过分。
就说即使他们顺利地抓住了这根稻草，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好看，实质上已经输完了，就更别说下一季这种事情：
反观有了韩升，他昨晚就接到了电话：
“诶，小吴啊，你这次做的综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嘛。我看过五六期成片了，很不错，很创新，那个《平凡之路》我们也要大力宣传...”
各种说了一堆之后，最后表示：
“还有个事啊，就是小吴你这次拍完了，又得辛苦辛苦了。我们《音悦之旅第二季》的招商，已经开始筹备了。”
“这么快？我们这都还没拍完。”
吴丹挺惊讶的，这一般是重点综艺的待遇。可是这种综艺，其实早就在拍第一季之前就已经策划完至少三季了，他这可是临时来的。
“哎哟，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嗅觉灵敏的，早就感觉到我们这个节目的潜力了，热情得很。别的到时候跟你说，反正你准备准备，我们可能六七月份就拍第二季...”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又被交代了一些其他东西，吴丹也反馈了一些东西。
总之时间不算短，沟通也不算顺畅。
关于一些事情…
起了不小的争执。
但毫无疑问，有第二季就很了不起了。
这就是改变，一个不那么被看好的节目能在还没录完之前，就又这么早就第二季的安排，无疑是很有潜力的。
所以造成这一切改变的人么...
吴丹抬手，拿出平板翻了翻今天的拍摄安排，以及歌单。
嗨，其实也不用看。
京城可是韩升的大本营，他之前甚至都夸下海口说他好几首歌，都能红。虽然不知道他最后选的究竟怎么样，但是...
吴丹已经习惯性相信韩升就对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心情好了许多…
然后就又决定，一会得找韩升聊一次了。
...
八点半，这个点节目组已经一路出站，来到了今天的录制地点。
后海。
这个地方可算是颇有名气，至少在很多外地游客的旅游榜单里面，后海出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
哪怕就不去那一溜的小酒吧，也可以在湖上面划划船啥的，价格也还算能接受。
至于吃饭就免了，景区的饭，太贵了。
“哎，你很熟嘛...不对，你确实应该挺熟的。”
临时的准备间里，吴丹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太蠢了：人家可是京城人士，咋能不知道呢？
“京城那么大呢，我即使是京城人，倒也没来多少回。熟不熟的，这不主要景区附近不都挺贵的么，哪怕在市里呢。”
韩升撇撇嘴，道：“我有一回去也是去一个市里景区边上吃了个大盘鸡面，里面加起来三四块鸡肉，剩下全是辣椒土豆，关键面也不多。最后收我六十五块钱，就离谱。”
“你这都还算好的，我还有更离谱的...”
吴丹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是遇见不少。
不过这会一说，他忽然想起什么：“不是，我这会找你来，不是聊这个的。”
“啊，那是有什么节目安排么？”
韩升挠挠头，想想也是，导演把他叫过来又清退了其他人，肯定不是闲聊来的。
难不成是给我发之前说好的…
红包？
那可太好了，他手里正缺钱呢。
歌曲制作的钱应该就差不多了，还得请人吃饭，比如吴丹还是该请的，大家以后应该也还会有合作。而混这个圈子，没有人脉是不行的。
所以他昨晚咬咬牙。
已经准备去新荣记定下个位置，这就需要打探一下吴丹的时间...
等一会给钱了，他就顺便问一嘴，完美！
奈何对方丝毫没有掏出手机，
然后打电话，叫财务来转账的意思。
吴丹只是问了个有点奇怪的问题：“韩升，你喜欢录《音悦之旅》这个节目么？”
“喜欢，挺好的啊。”韩升顿了顿，道。
如果钱多点，就更好了。
吴丹就也顿了顿，笑道：“那就行，那没事了，你过去准备吧，好好录节目一会。”
“噢好。”韩升一脸蒙。
不是，就这，单独找我就是要个好评？
奇了怪了。
那边，吴丹看着疑惑的韩升走出去，带上门。
就吸了口气，拿出电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他为什么要清退所有人的原因。
他又一次拨通了电话，几秒钟后开口：
“诶，张总，关于第二季我想继续邀请韩升这个事情，我觉得是不是还可以再次考虑一下…”
第五十章 最后一首
话说《音悦之旅》在这一季的口碑和势头都是很好的，甚至在今年年初其余几档综艺都有些扑街之后，这档节目更是在同行的衬托下成了香饽饽。
第二季的投资计划，直接来到了3亿。
也就自然让筹备第二季的时候，有一堆的知名艺人主动联系参与了：
毕竟人人都想着，第一季这个阵容都能有这样小爆的状况，那第二季如果换上更强大的阵容岂不是会直接大火？
所以启动的消息一传出去，
就有好些人已经在节目组的考虑名单中了。
其中领头的，变成了一位真正天王级别的人；剩下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正当红那种，李熙珉在没出事前能和他们勉强拼一拼粉丝控评；最次，也是各大公司的自身关系户，亲儿子亲女儿那种。
显然到了这里，阵容要豪华很多倍。
可惜吴丹并不满意。
因为到了这里，这个节目又一下子进入了成名综艺的怪圈：有钱之后，就开始堆砌明星，而不是看这个明星是不是适合节目，能给节目带来什么。
那些名单，吴丹都看过了。
确实很火，热度也不低的那种，但是论音乐造诣...
真的不指望他们有什么产出。
毕竟越红的艺人其实越少有时间，能静下心来进行新歌准备。到时候出来的，多半是一些行货，然后再请一堆人尬吹，粉丝力捧，制造出一副很红火的样子。
这样下去，第二季或许看不出什么。
但第三季呢？
就更别说后续了，而他是想把节目做成长期的。
所以吴丹很焦虑。
他已经发现拼明星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在要花钱买票的电影界反应最为迅速，那些纯粹的流量小鲜肉电影，最近开始屡遭扑街。
这或许是一个征兆，代表着小鲜肉的时代，或许要慢慢过去了。
但是，问题来了，周围的人置之一笑。
市场上也不这么认为。
“小吴啊，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也是老导演了，圈子里，它从来都不是这么玩的...”
领导还是那套说辞：
事实上，第二季的嘉宾大家多数都是带资进组的那种，也就成了一个资本的游戏。
节目增加了2亿投资，但投资方一下子就变得多了起来，基本都是艺人背后的资本。
也就意味着，很多东西不再是一言堂——这也是节目组到后期的一个问题，这个艺人的投资方说我家艺人必须站c位，那个说我家艺人必须镜头不少于多少分钟，还有的说我家艺人有人设...
“但是不能舍本逐末啊！”
吴丹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个节目能有起色，最大的功劳还是韩升。”
如果离开了这个艺人，这节目会怎么样...
可能真不怎么样。
“有得必有失，你想要钱，想要明星，想要让项目变身s+，那有些东西就不能成全。”
领导明白他的想法，不多解释，只是最后总结：“那我问你，让你第二季少5000万投资，少一个当红明星，上不了s+项目等级，你愿意么？”
以及领导没说出口的：
就算没有这些问题，其他艺人也不可能让韩升出现在第二季。
拜托，李熙珉都在韩升的衬托下，显得多么菜鸡了。要是第二季还让韩升力压众人，怎么可能？要菜大家一起菜，别来个什么鹤立鸡群的。
所以刚才吴丹担心的音乐造诣问题，
领导并不担心。
因为第二季他就没打算，要请一个特别厉害的艺人。
“...”吴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忽然感觉其实特讽刺，他打电话的时候，是经过这一季对韩升的改观，想给他争取机会。结束时，却发现自己确实不太能舍弃别的条件。
一时间，他竟然犹豫得比昨天还要纠结了...
...
而回到节目现场这边，录制也在不久后开始。
今天的两个环节，第一个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就已经到了节目最后，所以这一期节目组举办了一个音乐交流大会。
目的，是给一些不太出名的独立音乐人机会。
地点就设立在一个后海边的小酒吧内。
酒吧不算特别大，但整个录制现场也可以说井然有序。座位上的人也基本上都跃跃欲试，在台下安心准备有之，交头接耳有之，总之有点小激动。
因为这个是个s级综艺。
像韩升这种意外情况太难有了，正常情况就是，这些人今天能来节目现场参加录制，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了。到时候把自己拿手的歌带出来，节目组根据现场效果，以及...
背后公司的打点，来分配镜头。
其实这事一开始《音悦之旅》节目组也存了点淘宝的意思，但不久前终审后...
只能说，淘宝淘宝，宝最终还是少数。
“好的，谢谢大家今天来到我们《音悦之旅》交流大会。”
请周斌来这个节目，真是赚大了。
他除了镇场子，配合效果，这会还兼职主持人：“本节目是由oqqo手机独家冠名播出，oqqo手机，照亮你的美...”
于是开场，就这么一段广告之后，众人拍手。
终于进入正题。
“好了，再次欢迎大家来到这里！”
周斌跟着鼓了鼓掌，才继续笑道：“《音悦之旅》的最后一站，选在京城。这里是我国的政治文化艺术中心，也是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在这里诞生过无数的知名音乐人，包括我自己也是在京城得到了很好的机会，才走到现在。
所以今天我也很高兴借着节目组的这个机会，让我们在这里一起进行音乐上的交流，欣赏不同的歌曲。那接下来，我们就将分为两队进行比拼...”
他顿了顿，接着道：“分别是我和韩升带领的红队，和李熙珉古玥的蓝队。”
“啪啪啪！”
台底下的人都热情的鼓掌，哪怕其实这个环节大家都已经排练过，分队什么的早已经就绪。但能来到这里的，多少还是想红的。
也就不会出现什么，看不惯你们这帮做派，然后潇洒走人的事情...
不至于。
真正那些硬核独立音乐人，没成名的那种，就不说少数了，多数估计现在还是挺穷的。毕竟做自己不迎合市场，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呢...
于是韩升也大概看了一眼全场，有很多人确实是对他侧目而视，甚至他看过去的时候报以微笑，但没有更进一步地情绪。
估计是之前见过，但没深交。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分队，比拼马上开始...”
而接下来的环节呢，比韩升想的要好一点。大家分队完之后，串场，上台表演。多数人没什么废，简单介绍自己，简单介绍歌曲，简单地演唱。
当然了，也有乐队，就是比较少。
韩升挺喜欢的，因为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好几组了。但效果么...
他从一个欣赏者的角度来说，比较普通。
因为可能是现在主流的音乐，实在是有点跑偏——流量歌手是最火的，然后出什么曲子都有粉丝大力买单。
这让很多人觉得愤慨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就下调了市场的标准。
或者说，把标准往其他地方去提高了。
比如说刚上台的一个音乐人，就搞了一个特别实验性的编曲，利用了大量的古典乐器做了很多曲风上的创新。
韩升给他鼓掌，但可惜这个东西不太好听。
音乐也不能光是创新，而忽略了听众的感受。不然到时候路就会越走越窄，还来一句，大众不懂得欣赏。
这，就真不都是大众的锅了。
总之，事情也一直这么继续下去。表演，周斌主要负责点评，其他人插科打诨。
但今天第一个环节录制的重点，还是最后四人都会登台表演。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最期待韩升的，无论是听说过他录制时的事情的，还是和他一起录制的。排除李熙珉，反正周斌和古玥是都很期待的。
只是真的等到这件事情越来越靠近，反倒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攀升起来。
“话说，这是我们在节目里的最后一首歌吧。”
周斌坐在台下，感慨道。
“是啊，我也是有准备了好久，希望不要出错。”古玥笑道。她上次表演还是成都的时候，距离现在有一阵子了。
“嗯，希望有个完美的结束。”韩升也点头道。
说起来还真的是。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录制完上午的这个环节，他们就相当于整个节目录制结束了：下午，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节目组的各种最终采访，以及晚上的一场散伙饭什么的。
也就不算和节目内容特别相关了
这节目录完，韩升确实挺感慨的。
也算挺顺利的，和导演改善了关系，和周斌拉近了距离，和古玥成为了朋友，和...那个人就不用说了，日后铁定还会交手。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知道，最后一首歌，
真的就是结束了。
...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轮到今天的独立音乐人之一的周曼出场了。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吉他就上去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作品在这种安静的室内现场效果不是很好，但还是很用心。
因为只要有个他唱歌的镜头，
别人就有机会去搜来听。
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歌迷的原始积累，可以开始比较快速地发展了。
“爱情像幅画，撕扯着你我啊...”
周曼唱的是摇滚，激烈，但效果确实差了点。
而且他们一首歌是不能唱完的，只能开头唱到第一遍副歌，就要准备结尾，所以是改编过的。
不是最佳版本。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在他表演之后，也是各种鼓励：“啪啪啪啪啪！”
“谢谢大家。”周曼下台，大家也都恢复安静。
因为他们都知道：
一切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也终于迎来了四个嘉宾的表演。
按照周斌，李熙珉，古玥和韩升的顺序出厂。
难得四人一起表演，于是周曼很快发现四人风格很明显的：
周斌依旧是带来了比较复古风格的曲子，不过加入了电子音乐，一下子赶上了流行趋势。这样两者结合的编曲在欧美乐坛最近很流行，就是融合起来，和歌词略显突兀。
整体，算是周曼觉得好听的。
接着就是李熙珉，情绪上来都有点不对：
周曼不知道的是，李熙珉这几天越来越觉得他自己就不该来录制这个节目，一堆坑。包括上次被迫让一堆工作人员扮演粉丝的事情，还被通道网上去了，花了不少钱才按下来。
这钱都够几百块一个人，请好几百个粉丝了。
所以最后一曲表演的时候，他整个人气势没有那么盛。至于歌曲...粉丝专供。
耍帅，wink，胯顶地板，都少不了。
“...现在女生喜欢看这个？”周曼皱眉看旁边。
“部分吧，别以偏概全。”旁边的女歌手也叹气：“但确实有市场。”
“...行吧，尊重市场选择。”周曼也就点头。
然后第三个是古玥。
古玥算是幸运的，得到了第三期的反馈，她在预告里的歌曲配着舞蹈的表演上了热搜，下面都是好评。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效果自然也不用说了，现场的那些独立音乐人包括周曼哪见过这种架势，都拼命鼓掌。
但最后，还是要看韩升。
“韩升来了。”
“哎，他啊，我前几个月还和他一起跑过场子。”
“谁不是呢，他之前录歌的时候，还是去的我朋友的棚里。”
现场一片议论声。所有人都集中看他，哪怕这个人资历没有周斌深，名气没有李熙珉大，外表没有古玥那么受他们的欢迎，但是...
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情绪。
毕竟都是混京城圈子的，大概都知道这个反对票乐队的主唱，甚至还一起活动过。
可是现在大家看似还是和以前活动时候一样：
就隔得这么近地坐着，距离，却已经无限拉长了。
于是众人也更对他疑似单飞到真正单飞后，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翻天覆地的改变。于是羡慕有之，怀疑有之，妒忌有之...
周曼也是一样，心里百味杂陈：“真是想不到，我在京城打拼八年了，还是不断被这些小辈超过。”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京城的呢。”
旁边的女歌手略酸：“本地人，混的圈子和我们都不一样，混不下去了也没有后顾之忧。”
“不至于，我也之前和他聊过两句，人不错，没有什么本地抱团啥的。”
“那是表象，实际上人家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北漂。就算做了朋友，指不定几年后我们就走了，也就淡了，人家核心朋友还是那几个京城的。”
“别这么消极，这...”
周曼说了一顿，忽然停住。
虽然知道这些道理，说不通。
但毕竟大家飘在京城这么多年了，有哪一个像韩升一样呢？所以不自觉，想给自己找点借口。
而台上，韩升也带着乐手上台了。
...
周曼等人停下议论，现场安静下来。
韩升站在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放松，开口道：“大家好，其实我今天选要唱什么歌的时候，犹豫了好久。”
“在京城这些年也确实攒下了不少歌曲，有关于某个地方的，有关于某个人的，还有关于各种各样京城的事务，所以我实在是难以抉择...”
这话还没，台下一阵嗡嗡声，估计和周斌想法一样：你还有好多歌曲选择呢？
这是狂，还是扯呢，给自己立个人设？
就连周曼都有点酸：
所以果然是京城长大的么，这一路走来，哪怕年纪比他小很多，也有不少关于京城的歌曲吧。
像他这样的，也是在这座城市里呆了好几年，才有一两首出来。
还被某个本地歌手，批判说不够真切...
台上，韩升也不管，
他只是笑：
“所以我发现，如果按照自己的视角，我很难选出，因为和我的关系都如此密切。”
“但是后来我知道今天的录制，是要举行这么一个音乐会的。来的很多人其实我也多少见过面，甚至一起活动过，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家中的不少数，也一直还在京城为了自己的梦想漂泊着...”
“所以我想起我其实和很多不是京城的人聊过他们在京城的故事，然后带入他们的视角，忽然觉得很多东西不一样起来。于是用这么一个视角，有了这么一首歌。这歌或许因为制作时间较短，还不太成熟，但还是挺适合现在唱给大家的。”
他也不算扯淡。
原唱头条哥也是京城人士，他写这个歌虽然是关于那部北漂电视剧，但也有深深地感情与自省。
只是台下的人并不知道。
于是这会，台下又是一阵嗡嗡声，但是情绪已经大不一样。
但多少还是有人继续酸唧唧。
周曼旁边的女歌手忍不住就又道：“他？不唱他的京城记忆，唱我们的故事，扯吧。”
也就有人应和：“是啊，他真的能理解么...”
只有周曼默默来一句：“理不理解，听听看就是。”
有道理，台下人也就平静下来。
于是，韩升的声音继续公布答案：
“这歌名字很直接，叫做《北京北京》。”
第五十一章 北京北京
韩升说完，屋子里继续嗡嗡了一阵，但是没有多谈。毕竟大家目前得到的唯一信息是歌名，而且大家也已经习惯了，这货去哪就以哪里的地方命名歌曲——这次用两个北京，估计也是为了强调嘛。
毕竟语文老师怎么讲的...
重复表示强调突出。
类似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也类似于“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只可惜和这句话一样的是：
如果是鲁迅来说这句话，就牛比；要是个小学生这么写，就是啰嗦——同理，韩升这么做，似乎不太能服众。
然而台上的人并没有考虑的那么多，因为表演很快开始。
伴随着键盘手弹奏着低沉回荡的声响，韩升手里的电吉他也弹出略显尖锐，却一样空间感十足的前奏：
“lasolami...dosisomi...”
节奏不急不缓，一时间根本好像根本听不出歌单上标注“摇滚”的类型。
但就从这两个声音的前奏开始，感觉就真的来了。
周曼发誓，他没有开玩笑。
他也绝对不是说什么讨好卖乖的话，可是就是那种感觉，空旷，孤寂，漂泊之感就那么出现了。
毫无征兆，如此突然。
就已经袭来。
于是周曼不得不挪了挪屁股，坐正了听，盯着台上听，然后脑子里忽然飘过一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人都说很难体会诗词里的意境，以及人家弹琵琶似乎和这个也不太一样。
但是就是这么轻轻一开始，什么都还没出来，感情就出来了。
“...”
也正就是这几声出来，现场慢慢地，
就变得安静下来。
节目录制现场其实是很难有安静的，因为哪怕是之前几期嘉宾都安静坐着，但是摄像们的走动，衣服摩擦，偶尔还会有人交头接耳...
更别说这一期录制的人数几乎翻倍，毕竟来了那么多交流音乐的人嘛。
一人动一下，现场就安静不了多少。
所以后期节目组，还要处理滤掉现场杂音。
但现在的情况就真的是映证了一句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现场既然都是独立音乐人，那“独立”和“音乐人”这两个字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点什么。
这年头，大家恨不得用一堆乐器来堆叠感情。
但用料越简单，就越不容易。
“好像还是有点东西，先不论他究竟能不能讲出北漂的故事。”
旁边有人把嗓子压得极低，却又因为现场很安静，让周曼刚好能听到：“至少这开头，可以。”
“确实不错，我想了一下，我很难做到。”
又有人回。
然后现场就没什么人说话了。
刚才大家议论，无非就是质疑居多。然而就真的是第一声开始，就知道有没有，所以问题就剩下歌词里面的表达...
所有人看向台上。
韩升也就认真地表演着，并且在众人的期待中唱出第一句歌词：“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
台上的人开口唱这第一段的时候，周曼忽然就觉得心里抽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抽抽。
像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一块…
然后自己现在才发现。
因为如果在今天以前，有人问他对京城的感觉是什么，他只能说很模糊——就像周曼来京城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特别安稳，没户口，没房子，也没什么着落，其实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种问题...
但是他，确实就是喜欢这里。
哪怕是中途几度他做了非常艰难的决定，从京城回到了老家，决定放弃音乐。
可最多几个月之后，他就又回来了。
京城。
他感觉这样的巨型大都市，对他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人，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可什么吸引了他，就是说不清。
于是直到这会周曼才发现，无论是每一次自己从火车站出来，坐上地铁又下了地铁，拎着行李走在空荡荡的路上；还是深夜十二点，在人群和喧嚣中挣扎出，迈步在回家的小巷；亦或是就这么简单地走着，都会有时候，若有所感...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是在心里翻滚。
直到今天台上的人，韩升唱了一句，这叫...
“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是心跳啊…
一瞬间，整个情绪直接拉满，因为他本以为韩升即使要写，也会写什么：
北漂真辛苦，打工难租房难，留下来更难。或者就是啥我漂泊在京城，但我心中思念家乡。亦或者是其他常见的题材类型...
多多少少，周曼都以为韩升会带着点自己的视角，居高临下的那种。
毕竟天龙人这个词也不是白叫的。
但人家没有，上来这整段歌词就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听见了这座城市，埋藏于浮夸之下心跳，还是烛骨般的心跳。
“呼…”现场传来两道抽气声。
大家都是做歌手的，但这一句就已经把他拉近了。
唱到心中所想，但未能彻底搞明白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台上，依旧是简单地一种声音伴奏下，韩升唱着：“北京...北京...”
而如果说刚才那一段，
还需要一点类似的经历的话...
那这一段只要是在京城漂泊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类似呢。欢笑哭泣，活着死去，祈祷迷惘，寻找失去...
几乎是沉重的用词。
但其实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一切的悲欢喜乐都容易被放大，然后呼啸而过。
于是有一阵子一文不名，走在街上周围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坐下来聊天说句话；有一阵子混得不错，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各色好友；然而繁华淡去，又只能徘徊在街头的时候...
所有的所有，
他们这些资深北漂，都有经历了。
那是好多说不完的故事。
所以好像有人会觉得，这会不会有点无病呻吟。但对于每一个亲历者来说，这些都是被碾过，然后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于是周曼抿了抿嘴。
他其实知道，记得这些日子，也早已习惯。
可就是这会坐在这里，没有被前面的给惊到，但仍然是好像有点迷失在那两声悠长的回荡：
北京...北京...
...
按理来说，一段副歌之后，很多歌曲会选择来一段间奏。
给人舒缓一下。
好让他们细细品味这其中的味觉。
可是对于今天的这首歌来说，没有。
故事还在继续着，鼓点的加入与背景中缥缈的人声，让一切似乎冲击来得更上一层：“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恍恍惚惚，听得人发梦。
梦里分毫毕现。
因为如果刚才讲的是过往的经历，那这一段讲的就是如今的现状——就是这么一段，直接让周曼旁边的女生低下了头。
然后揉了揉了眼睛，才继续看着台上。
眼睛里早就没有了酸意，或者是质疑，只有满眼的迷离。
人们或许能对过去的事情，淡忘，释怀，然后握手言和；但每件事情发生的当下，没人能够淡然的面对这一切。
女生是这样，周曼亦然。
他们都要面临自己的现状，也很知道…
咖啡馆这种地方，从来都或许带着那么一点小资的味道；而广场，人人都能去。
于是哪怕它们之间只有三个街区的距离...
但却像是路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明月一样，看起来都在头顶，也似乎没有那么遥远。但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是难以抵达的距离。
这就是现实。
“可不是么...”周曼心中轻叹。
他当初来到京城的时候，也怀揣着梦想，想着能够有所得，然后在这里安家立业。
然后看着那些已经成功的人，觉得有一天我也能行。
可事实…
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日复一日地挣扎，徘徊，知道自己的梦想最终熄灭。
于是这一段之后又来副歌，他的心情不同了。
不觉得用词太重了。
心思更是飘忽起来了。
倒是不远处，吴丹专注地拿着对讲机小声道：
“摄像注意，留两台机子拍韩升就够了，剩下的都去捕捉台下听众的表情！”
他真不是开玩笑。
唱到这里，现场似乎已经没有人想去评价或者质疑韩升了。
因为他并没有用任何一种俗套的方式，去讲述北漂的生活。
也没带着白某松似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指望随随便便就能去咖啡馆吧？梦想也随便成功，生活也不再孤寂，不会吧？”的浮夸。
他只是感受，讲述，然后层层深入。
最后到那一个，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思考过的问题，以及他的答案：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灯光扫在台下每个人的脸上，镜头里，迷惘，感慨，或是其他别的情绪都一清二楚。
似乎，都是若有所感的。
对于多数北漂来说，离开北京或许是一个几乎必然要面对的问题，甚至不止一次。
会怎么做呢？
韩升的答案，饱含情感。
甚至这会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认同的。
小时候成长到大的故乡，是父母的选择；而到了现在，很多人是自己选择的北京，然后一直坚持到现在都成了第二故乡...
而今天留在这里的，也都是一样。
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故事，也有太多让他眷恋的记忆...
吴丹抽了抽鼻子，有些感慨：
或许这就是音乐人吧，他知道这种就是比较夸张地表述自己对京城的爱意。就好像哪怕有一天不得不分开，也只能是那种形式的分开。
很深的感情，现场的人也认同。
但或许多数人，最终都还是在各种情绪中，离...
然后他忽然一阵恍惚，才想到：
离开么...
不对啊，这个对于别人唱的是漂泊，对韩升唱的，是故乡。
副歌部分还在继续着，吴丹却眼里恍然大悟。他忽然可以想象得到，在这些故事里，有的人来到北京，不舍北京，又或许多数最终会离开北京。
但身为京城人士，他就不会离开这里。
这唱的是北漂的人。
又何尝不是唱的本身就在京城的人，深深的眷恋呢？
于是吴丹也终于明白了，这并不只是北漂的故事，也不是京城人士的故事，因为到了最后这一切感情都是相通的，然后终于融为一体。
在空中飘荡。
歌声也在此刻到了末尾，化作悠长的叹息：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
声音飘远，吉他声再起，眼看着还有好多继续，都融入在这一片无言的尾奏里...
第五十二章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一首歌结束后，现场的气氛和开始变了很多。
因为很多人觉得，能拿出这首歌的人，确实是非常有东西的。再加上写的东西言之有物，还非常感慨，细品之下又有新东西...
这，不管是为之前的偏见也好。
还是什么也罢。
总之大家都热情了几分，积极地鼓掌叫好，心里想着如果以后被问到韩升，也大概不会说一些酸言酸语了。
只是这毕竟是录制节目，行程很快往下。
大家进行最后的现场投票，每人一票，选出今天的获胜者。
而毫不意外的，韩升和周斌组赢得了比赛。
负责投这些内定票的人，也难得有一次赞成今天的内定结果。不过想来如果不内定的话，今天的投票也不会只是一票胜出这种戏码了...
估摸着，碾压。
而后节目录制结束，大家也就到了告别时刻。
这些人中和韩升见过一面两面的，基本上都过去和他打招呼，聊了几句。调侃有之，羡慕有之，当然也有讨好的，他都乐呵呵应对。
至于后续，大家估摸着也就是相安无事。
这也不是什么红了就不理人的事情，而是大家彼此之间本身就不熟。这次碰个面，人家能聊上两句，确实算是有心了。
之后，节目组一行人回到酒店。
今天下午的录制，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回顾这一季以来的各种历程。
也是综艺节目常见的戏码。
这个基本上不用怎么准备，就是坐在那，节目组会依次播放大家在《音悦之旅》往期的高光片段之类，然后配合着“哇”几声，就差不多了。
至于晚上有个散伙饭。
韩升暂时还没有特别忙，有本身就家在京城，从吃饭的地坐公交回去也就顶多一个多钟头，所以他肯定还是要去的。
第一个综艺呢。
这个综艺一路走来收获不算少，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升哥，导演请您过去他房间一下。”
正想着呢，门又被敲响。
打开是节目组的人，点头哈腰地架势，和刚替补进节目的时候差别很大。只是韩升也没什么在意这些形式的意思，点点头就过去了。
今天，这是第二次吴丹找他了。
第一次就莫名其妙的。
不过这会么，考虑到下午节目录完就是吴丹最忙的时候了，他估摸着这次是真有什么要跟他说。
所以，如果是要给红包的话，这会就抓紧时间给吧。反正一会也要陆续结账了，这个时间不算早不算晚，而我的新荣记请客也依旧算数...
就这么一路想一路过去，敲门。
“来来来，进来吧，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吴丹正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呢，见状，挥挥手：“那个，《音悦之旅》第二季要准备了，这事你有听说过吗？”
...
“这个...”隐隐约约又听说啦。
但韩升知道的并不算多，只听说是大制作，大阵容，升级成了s+综艺，并且据说应该不会隔很久第二季就会出来。
这年头，有什么火了第二季很快就安排上了。
毕竟《音悦之旅》虽然看起来也就是小爆，但是投资相对不算特别大，以至于赚的钱可不比某些热度颇高的节目少，能不安排么？
于是韩升犹豫了下，道：“听过一点消息。”
“嗯，其实我这边也和上头商量一阵了。”
吴丹摸了摸鼻子，才开口：
“我也不跟你说扯淡了，之前我推荐过你继续上第二季常驻。领导给否了，保你的代价挺大的，所以不好意思了。”
“...”
韩升被他连珠炮似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才反应过来：
哦，确实是有第二季了；哦，原来打算继续邀请我；哦，现在我又被踢出去了...
这家伙，剧情按了倍速播放吧。
韩升耸肩：“噢，不过这也不用道歉啊。”顿了顿，他又道：“我这就是签了一季，也不是连续合约，没什么的。”
而且他还真想过这事。
就是这节目虽然这一季还行，但下一季他还真不一定参与。
因为首先就是歌不够了。
关于某地知名的歌曲，他基本上也剩的没有那么多。所以如果第二季不能持续高质量输出歌曲的话，可能停在第一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跟《极限挑战》虽然停播有遗憾，但是男人帮却一直这么被人反复怀念，反复提及。
这种节目一次新鲜够了。
第二次未见得呢。
然后就是第二季阵容太强了，光是流传出来疑似的名单，没有一个小咖。
据说还都是带资进组。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韩升后续也签下公司带资进组，估摸着也不一定会像这一季这么资源倾斜。就更别说人家艺人的手段了：
李熙珉是有丑闻不好大幅度动手，人家可没什么顾虑。
当然，如果能接好处也是有的。
比如他现在还是新人，如果能有一档s+综艺，那肯定是好事情。
各有利弊。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人家都说完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行，那你能这么想，挺好的。对了，红包的事情已经弄好了，最多两天就能到你账上。”吴丹继续张口，报出个比他预料中多得多，但现在看来也情理之中的事情。
估摸着是带点补偿性质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本来吴丹就没必要对他负责。所以这会多给钱是真的心有遗憾也好，还是结下善缘也罢，他都肯定会承下这份情。
“谢谢导演，那，您继续忙？”
“嗯，你也去休息吧。”
讲完这句，韩升点点头，就要往门口走。
反倒是吴丹愈发纠结了，等韩升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等下，还有个事...”
“什么事？”
“其实，你要相信我，我还是想做好一档音乐类节目的，也有一些理想的。”
韩升愣了愣神，然后就见吴丹又开口：“这个节目是我年轻时候就想做的，当时想着，要做就把它做好。所以我之前做的时候，多少也带着这样的心理，去坚持的。”
“结果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早就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在这个节目里限制太多了。至于理想么，可能也就不能那么直接地实现了…”
空气中一时间有些沉默。
韩升有点蛋疼，所以导演你的文艺情结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不应该啊？
“没事没事，也挺好的。”
他只能安慰两句，然后内心吐槽：大哥，不是我被踢出局么？怎么搞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
不过人家也应该不是说什么虚情假意的东西。
因为没必要。
所以韩升继续道：“我也相信，你确实是想做一档好节目的。”
只不过因为太多限制了，做不了而已。
吴丹于是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很放松又很满足的笑意，然后继续道：“谢谢，看来你确实比你的年纪来说，要成熟很多。”
“额，可能是吧。”
于是屋内又安静几秒，等到韩升不知道要不要再次开口告别的时候，吴丹又示意他过去：“对了，有个东西…给你吧。”
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个纸片啥的。
韩升接过来，是一串数字，不禁下意识问：
“这是...”
“我一个朋友的电话，有个项目你可以接触一下。到时候，你打过去...”
吴丹犹豫了下，几秒之后，他才道：
“就说，我下定决心了。”
以及不忘补上：“这事，你除了和经纪人你们两个商量，就别跟其他人说了。”
这，谜语人上线了。
什么项目，谁负责的，以及为啥不亲自说要我说…
都没有。
韩升最多猜到着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也就只能点头：“好，那谢谢导演了。”
“不用谢，我还得谢谢你呢。”
吴丹笑了起来。
这下，韩升更摸不着头脑了，吴丹又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挥手示意他走了。
好家伙，吴丹这种老资格导演犯文青的时候，也挺一言难尽的啊。不过自己好像因为多对话了几句，就触了提前开启了个隐藏剧情？
这是谁的电话哦。
谜语人最头疼了，但没办法。
他只能拿着过去和蒋希希商量，结果对方也不知道，估摸着是个私人电话什么的。
那下午录制完成，直接打电话过去就对了。
...
时间一晃一个小时过去，午休结束。
众人开始录制最后一段节目内容，进行最终获得大盘点。
总体上来看，这一季还是很成功的。
韩升自不必说，他本身吃到了最大的红利；周斌也重新收获一波热度，新节目也有在谈了；古玥则是维持了自己的曝光，演员必须保持一定曝光才会有人请她演戏。
就连李熙珉，也随着节目播出洗白了一些...
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洗白，那就见仁见智了。
总之，都最后一段了。
大家也就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地录完，然后...三个人一番各种抱歉或借口，就各自走了。
没办法，都忙呢。
年底大家都很忙，这种散伙饭明星不去很正常，经纪人代为出席就差不多了。除非是那种长期性的，大家才会真的留下来一阵子什么的。
不过韩升没走，回头去酒店找蒋希希。
蒋希希那边呢，也正忙着呢。
之前不说了么，这上半年的项目甚至还有部分下半年的，都在这新年伊始的时候大家开始选人。
所以这连日找不到合适的，她也着急。
刚好韩升给她这么一电话，然后把前因后果一讲，她就上心了：
差不了。
听韩升这意思，对方本来就有意给他这个资源，只是可能还在思考着。到最后韩升聊了两句，中了他的心意，才有提前给他。
那估计得是个新资源了。
而且，还是最一手的资源。
所以蒋希希很高兴地，就接过了电话。
只是拿到手一看，她才赫然发现，还真是个蛮私人的电话。
不是圈里可以查到的人。
估摸着，也只能让韩升回来的时候自己打过去，聊聊——可惜了，本来如果能知道是谁，还可以根据这个电话的主人的特点，准备一番。
“没事，兵来将挡嘛。”
韩升拿起手机，也不愿意多等：“那我拨了。”
消灭谜语人，刻不容缓！
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响了很久，到韩升都以为对方不会接了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不好意思，接晚了。”然后还没等韩升说没关系，对方就继续道：“快递就放门口好了，我一会去拿。”
“...”场面一度很沉默。
不料，对方又自顾自的：“诶，我信号不好么？怎么没声音了，我是说，快递…”
好家伙，可别重复了。
没话的时候，那韩升就只能把要素抛出来了：“那个，你好？我是韩升，吴丹导演让我来找你接触个项目，让我给你说说他下定决心了。”
“啊，真的？太好了！”
对面声音很兴奋，然后顿了顿，就道：“啊呀，你就是韩升啊？”
“你...知道我？”
“怎么可能不知道，实话说，我们现在这批新出来的慢综艺节目都得感谢你的理论基础呢。”
“新出的，慢综艺？”
“对啊，现在有好几家公司都有计划拍这种综艺了，不过他们都是拍旅游慢综艺，进度估计也就下半年开始，而我们的项目…”
对方真的像个话痨，说到这会只是顿了一下，就嘴巴不停地就继续了：“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了，吴导说你嘴也严，那我就继续说了吧。
我和吴导其实一直商量着，《音悦之旅》里的慢综艺做的不伦不类的。他现在就犹豫要不要单独搞一个慢综艺，但又不能和《音悦之旅》撞型，想来想去觉得慢生活回归田园就挺好的，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筹备这个…”
如此这般，好一番废话，才又继续道：
“…当然他现在下定决心了，也不能明着搞这种竞品节目，就只能是我来当幕前啦。至于你应该是他第一个邀请的常驻嘉宾，另外两个常驻其实也有想法了，都蛮优秀的两位...”
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
电话那头的韩升已经目瞪口呆，惊讶于这东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也有很多相似的，只是这也有点突然。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而那头的神秘人，他只是压低了声音，继续着的对话：“并且另外两位拟邀的老师，都好资深的。你要能和他们攀上点关系，就赚大了...”
第五十三章 后续
这人说的话还真不是假话，因为他接下来介绍的，就重点到了其余两位常驻嘉宾身上了。
黄岩和何江。
这两位一位是出道多年，演戏成名，后续开始投资执导制片，混到今天地位已经相当高的演员。
另一位则是知名主持人，号称认识了他，就认识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存在。
“...”这家伙，错不了了。
只是韩升还有个疑惑：
如果这两位能定下来的话，其实光看这样的阵容，那绝对是能拉拢一大票明星的存在。而且自己之前的《音悦之旅》算是个蝴蝶效应，慢综艺现在也是有人感兴趣的...
怎么说起来，对方还是蛮蛋疼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知道，吴导是不能出面的...”林祥，韩升刚才见缝插针问到了他的名字，也是吴丹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
这个林导这会叹了口气解释道：“然后目前其实也没有完全验证这个模式能行，因为《音悦之旅》里作用最大的还是新歌，这只是个亮点；
然后因为其他公司也在做，他们钱多，嘉宾也不差的，还是做的旅游类，怎么看都比我们好。”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讲：
黄岩也就是江湖地位高，这个节目真正一直在一线的，是何江。
于是反观他们，除了两个有意向的嘉宾，其他的都约等于0.
甚至没拉到投资，听林祥刚才说自己拉了好久，只能自己背后的制作公司先出着——而这个公司，其实就是吴丹和他的几个投资人在鼎力支持。
韩升点头：“额，那确实挺难的...”
倒是林祥很乐观：
“没事，我觉得我们能火，拍两期了我们就可以拿着样片去拉投资，那样好多了。”
口说无凭，毕竟这东西还真是新事物。
林祥觉得人家这会不理他，也是可以理解，那就到时候见真章嘛。
总之两人聊了好一阵，基本上都确定了韩升参与的意向。因为听他说起来，节目也已经是这个公司的重点筹备项目。
预计就在春节之后拍摄，为期二十天，十期，地点也就近在京城郊外。
至于最后么...
林祥主动聊起了关于酬劳的事情：“嗯，那片酬的事情，我们也聊聊吧？”
“行，没问题。”片酬是肯定要有的，只是韩升这边可以给个友情价。
要挣钱，那也有。
之前有一档节目，50万一期请他去两期。
但那种多半会是搞他事情的，因为韩升目前顶天了也就给他三线艺人的身价，二十多万到头了。多给的话，自然就要多付出了。
“我们这边是一季200万。”
林祥说的这个价格，属于个不错的价格。
然后韩升就笑了：“这，这价格也很正常啊，我还以为资金会比较紧张...”
“你的片酬这些钱，节目组还是不缺的，不然这节目也就别拍了。”
林祥叹了口气，只道：“大头是拍摄费用，还有另外两位老师的价钱。他们那边其实人也基本上能敲下来，主要是片酬方面，看能不能有个友情价什么的...”
毕竟一二线艺人的综艺身价，
和三四线差太多了。
末了，他最后道：“行，我到时候也和两位老师通个气，基本上没问题的，就可以碰面商谈，签合同什么的了。估摸着，也就这最近的事情。”
“行，那等你消息了。”
...
挂点电话，韩升还小小地激动了一会。
《音悦之旅》确实让他增长了不少知名度，但除去第一期的《去大理》在节目推波助澜下，拿了个热搜第一；其余的，更多属于歌红人不红。
当然等《平凡之路》开始播出，后续看能不一样...
但很显然的是：
《音悦之旅》本身就是突出音乐的节目，所以宣传重点在于音乐。
而新节目的重点，其中一个肯定是几位嘉宾。算是全方位展现他们的慢生活，也顺便可以展现个人的人格魅力。
“你这么有信心么？”
旁边，蒋希希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刚才其实想稍稍制止一下韩升来着，说哪怕你很看好，但是咱们这边也可以稍稍考察下。
尤其是这个资金问题。
如果拍一半还是拉不到投资，节目拍不下去了怎么办？
片方一般的做法是等拉到投资了，继续拍。
但是多数都没能拉到，然后这个项目就可能黄了——这样拿不到尾款事小，浪费时间事大啊。
“尤其你现在地位还不稳，就靠着这波热度接项目了。”
蒋希希越说越有些担心：“如果这个节目拍了不能播出，你的热度不能延续，后续就麻烦了。”
类似于演员拍戏，一年一般也就两三部。
如果这些剧不能按时播出，被积压了，那后续热度就会下降，他的资源就会跟不上。
也就一拖拖出问题了。
“应该没事，或者如果你担心的话，继续帮我找找资源...”
韩升想了想，给了个建议：
反正这节目如果真的出点啥毛病，那也就是三月下旬四月份的事情。那时候的资源，自己也可以对接了。
“说不好，其实我都看了，没有特别合适的。”
“那也刚还可以趁机学习…”韩升继续道。
“学习…”
蒋希希整个人一愣，立马道：“对了！说起来，说起来有件事也应该踏上议程了。”
“什么事情？”
韩升看她激动的样子，还以为错过了一个亿。
是忘了啥么？
“最近咱们合约的事情，不是要差不多谈下来了么？而签合约除了给你联系资源，我们这种大公司还有很多福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然后他就见蒋希希坐正，然后认认真真吐出两个字：“上课。”
“上课？”韩升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的，就是上课。”
蒋希希笑着解释：“艺人的培训课，最适合半路出家的艺人了...”
...
蒋希希说的，还真没错。
原主是学光学出身的，而韩升自己学的也就是机械，整天围着什么cad、solidworks、ansys之类的，唱歌水平不错，但纯靠天赋。
所以哪怕就从唱歌这方面，上课也是必须的：
且不说唱功的问题，就说如果纯靠本钱唱歌，可能会对嗓子有不少损害。等到唱几年之后，可能整个人状态就下降，然后就唱不下去了。
但如果是经过专业训练，不仅能歌唱事业延长，还能各方面提升。
当然了，还不止这些。
这年头，谁家艺人不来个多栖，就像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发展空间一样。
于是什么礼仪课，舞蹈课，表演课什么的都要上的...
“表演，这个就...”
说到这个，韩升就有点蛋疼。因为他在这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凡凡，某鹿，以及太多太多了，总觉得有点纠结。
“哎，你都没学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蒋希希则比较乐观，道：“你去学学看啊，再说呗，毕竟当时你去试镜《惊蛰2》人家导演还夸你呢，你还进到第二轮。”
“那是...也不是不行。”韩升点头。
倒也是不用就这么扼杀了自己的可能性。
“而且你担心的，我也知道。”
蒋希希大概明白韩升的表情什么意思，而且这些事情最近也在大量发生：
一堆跨行业拍摄的小鲜肉拍的作品，扑街扑得很严重。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表演水平不合格，却又要了大价钱，花了大成本进行拍摄，最后买账的粉丝不够用了，也就赔了。
只是韩升完全先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目前来看，好像多数流量还是赚钱的，只有那些大投资的赔了，而且也是今年开始的事情。
再有一个更重要的…
蒋希希道：“你不会觉得，你学了个表演，就能立马演主角吧...”
顶多给个男三男四混混水，毕竟这种主要角色的资源，公司内部演员抢都抢不过来。韩升签过去起码前期肯定是歌手为主，也哪轮得到他...
而且混的不好的话，也就没有后续了：
那些扑街之后，还继续死命演，死命砸资源的，是因为他们歌唱事业的确不咋行，而且合约基本上还都是和公司二八，甚至一九分成的——公司9，艺人1。
所以为什么某些人都那样了，公司还死命捧？
因为捧出来后公司赚钱啊，真的赚，九成都被赚过去了。而传统艺人的话，有一定知名度了再签公司，五五开是起码能谈下来的。
再反观，韩升的歌唱事业，相当给劲。
他湘潭的合约，分成也不低。
这样的情况下，公司有什么理由死命压迫他去演戏。
“也是，我想太多了。”
韩升点点头，两人又嘀嘀咕咕地聊了一阵关于签约的事情。等下下周《平凡之路》上线，应该就是能拿到最好条件的时候了。
艺人6公司4是最基础的，争取艺人7公司3.
这并不是特别难谈下来，归结到底就一句话：歌手挣的钱，比演员少多了。
所以分成方面还比较好谈，公司签约歌手，更多意义上没有演员这一块压榨的厉害：想想某三线演员片酬被拖欠三年，一千二百五十万。
而韩升这边，两百万上个就已经是不错的价格了。
虽然时间有差别吧，但是...
“这么说的，演戏是真的挣钱。”
韩升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不过很快又回转心思，只道：“不管了，先去参加杀青宴。然后接下来的日子...”
接下来，就是休息，看综艺播出。
以及等待过年了...
第五十四章 热度
这人一旦有事忙起来，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利用上，但如果是稍稍闲下来的时候，时间就跟流水一样，转瞬即逝。
比如韩升自从那天参加完杀青宴，录制《音悦之旅》结束后，他就进入了没那么忙的时期。
这段时间，韩升虽然也忙着制作歌曲成品，上线。
但相对闲了很多。
这样的情况下，转两周的时间过去。
29日，第五期节目即将播出，韩升的《平凡之路》马上上线。
但关注这个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京城，高碑店。
兴隆公园边上的传媒产业园区某大楼，六层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过年放假的意思。这虽然是媒体行业的常态，但这会还全员上班，那指定是有节目在播了。
也确实没错，这里就是制作《音悦之旅》的北京三好传媒的大本营。
今天是节目开播以来的重要日子。
虽然说节目整体都已经实现小爆范畴，但是节目已经播到一半，这能不能再进一步就必须看，播到一半的时候能不能有新鲜东西继续吸引新观众，留住老看客...
否则等待的，只会是下坡路。
而显然，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
第五期不仅韩升的《平凡之路》重磅上线，也是第一次试验完整的旅游类慢综艺拍摄。
两重保障。
而且这不仅事关节目后续进展，还是试验。
试验成功，《音悦之旅第二季》招商可能会大涨，拍摄形式也会往慢综艺上面靠。
“快快快，热搜第一，这一小时里必须给我锁住。”
“注意，十分钟和半小时后，我要看到那批博主给我上线他们的好评，把节奏带起来。”
“什么？xxx疑似整容植发被锤了，还发了照片，现在工作室发了个声明要冲第一？给我顶住，再给你们批50万买热度，不能让他们顶下去。”
意外状况来临，屋子里公关部于是一片忙乱。
“陈总，吴导，节目已经上线了，还是一样实时观看评论和弹幕么？”
倒是旁边负责节目内容及反馈的，
还比较淡定。
吴丹也端着一杯茶，坐在电脑前，陈总点头道：“行，我们开始吧。”
陈总，也就是陈维，就是三好传媒的老大。
他这段时间的重点本来是公司筹备的另一个节目，结果《音悦之旅》潜力大好，他便果断停了那边项目，筹备这边的第二季。
所以他对这个节目的重视，可见一斑。
“欢迎大家回到《音悦之旅》，告别了上一站的成都，接下来我们的嘉宾居然遭到神秘突袭。一群神秘人将要把他们各自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屏幕上，节目按照正常速度开播，而且大家看的比正常上线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为什么要晚五分钟呢？
因为来得早了，弹幕基本上没有什么内容，空荡荡的；但如果看得再晚一点，又赶不上第一时间的热度反馈，所以这个五分钟刚刚好。
这会，果然屏幕上已经开始飘起大量弹幕了。
“啊啊啊啊啊来看我家李熙珉了！”
“预告这一期韩升会有新歌，我来了我来了！以及海上升明玥yyds！”
“前方核能预警，韩升新歌《平凡之路》本季最佳！空降兵预备！指挥部已发出信号，韩升部分56分钟起，直接听歌请空降第1小时22分45秒，完毕！”
“上一期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神秘人到底把他们带去哪里了啊？”
毕竟是小爆的节目，陈维很满意目前的弹幕厚度，以及讨论的点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说实话，《音悦之旅》其实就是公司没有报很大希望的节目。而且吴丹又签了新合约，所以公司收益没那么大，也就不那么重视，可谁也没想到在能真的小爆。
关键还没有注水，这是很重要的。
所以他转头道：“行，那第三波热搜‘韩升新歌’和‘神秘人’可以准备上了。”
“好的，陈总。”
助理见怪不怪，这节目其实大家早就看了好多遍了，什么节点的内容可能上热搜，早就总结好了。等到这会看反馈还不错的话，就果断买上去。
于是就这么边看边准备，而节目第一部分是周斌、古玥、李熙珉的内容混剪。
播了约莫一小时，才到了韩升的部分。
他是完整的一部分，因为节目组想用他冲一冲热度。而弹幕本来随着时间推移，变少了一些，结果一到韩升的部分开始，猛地又增多了。
“韩升现在，也有一些热度了？”
看到这里，陈维忽然问道。
虽然踢出韩升这事，最终是他拍板的。
但他是个商人，公司能这么些年做大做强，靠的可不是脸皮，所以这一季既然用韩升，那就要做到全数利用上。
在他的操作下，前两首歌的热度基本上都归功于节目组了。
没想到韩升还是吸到粉了的。
吴丹点头答道：“肯定的，他现在也涨了好些粉了。”
陈维转头，笑道：“挺不错的了，可惜还是太少，不然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些歌曲对节目的意义，但是这些和投资，和赚钱比起来都是渣渣。
反正第一季的框架已经搭建出来了，第二季也不会太差，就算玩脱了，第三季把他再请回来，还能玩一波回忆杀什么的...
就这么边想边看，旁边也不断有回馈。
而风向，也渐渐往着一个人的名字靠过去...
“前半部分大家确实普遍反馈有点尴尬，但韩升这边还好，大家说他像个公路主播。”
“《平凡之路》热度好像炸了！上了音乐榜实时飙升榜第一了！”
“韩升又上热搜了，不是我们买的！”
“《平凡之路》上热3了！”
“陈总，刚才vovi那边的人打电话来了，说第二季我们的报价还是可以谈的...”
“先等一下，一会我再回。”
越是这样，陈维越是心情舒畅：马上就要到《平凡之路》的部分了，车上的人已经打开车窗，风吹了进来...
吴丹则在旁边，想了想道：
“我觉得他们说不定...”
然后他就停住了，显然屏幕上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什么呢？节目内容他们早看过了…
自然，就是弹幕了。
因为他们是延迟五分钟观看，所以弹幕厚度一直都没有开头那么多过。
然而就是这1小时22分45秒...
铺天盖地的弹幕，层层叠叠，已经遮住了几乎所有的画面。
“空降成功，反手炸了指挥部！”
“除了666666我不能喊什么了，韩升牛逼！我去补反对票的歌了！”
“国内乐坛今年，甚至去年，前年为止出的新歌中的顶层级别，我话就摆在这了！《平凡之路》这首歌，还有人比比么？”
“生平第一次购买数字单曲，3块钱，第一次购买企鹅视频会员，20块钱，韩升加油！”
屏幕前，所有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总，还是导演，亦或是头头们整个傻眼。
愿意为节目花钱，愿意给歌曲购买。
这已经是什么程度了呢...
“...”屋内一片安静。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无比清晰地预感到，似乎有一波远超他们期待的巨大热度，正在扑面而来...
...
“哇啊，这么多的弹幕啊！他这一期，是真的要火一把了？”
而在不远处的东北四环，一间公寓内，古玥的经纪人正在大呼小叫。
古玥则也不太淡定了。
这里是她的私人住宅，而今天本来她应该在公司一起观看节目，然后再买点热搜。但她觉着没意思，就带着经纪人回去，
说是自行观看，线上配合。
结果，刚才电话炸了，这会弹幕炸了。
古玥原来选择的是满屏弹幕，但现在不得不选择半屏弹幕，并且调高了透明度。即便如此，密密麻麻的弹幕也是惊呆了众人：
这，绝对是超一线综艺的弹幕量
因为很多人看视频不喜欢发弹幕的。
除非，就是这一段内容真的太惊人了，让那些潜水的，都忍不住出来摇旗呐喊。
“他是真地要火一把了...”
屋里，古玥也不自觉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
这可不是水军买的。
“快快快，我要准备联系营销号，透露一开始韩升能被选进去是我们有帮忙...”经纪人忙道。
“...还是别了吧。”
“有什么的？本来我们就帮忙了！”
虽然帮忙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蹭热度。结果果然赌对了，如今节目热播，两人cp超话排行第一，更重要的是韩升眼看着也要红了...
这时候还不抓紧？那就别混了！
所以，她立马安排一波去了。
在一边开始打电话：“喂，小雨，之前说的那个可以发了...”
古玥只能看一眼，就继续目光回到屏幕上。
其实这段日子，回到京城后，她也和韩升有过联系。听说他最近主要在做歌，还有和山海世纪谈论签合约的事情。
是该谈了，毕竟这期之前他就热度已经有了。
也就是第三期伴有争议，但是颇为流行的《成都》之后，韩升的热度就已经压不下去了，而节目热度也真正稳定了下来。
到了今天节目播出，疯狂杀出无数热搜。
节目播放量到现在直接破了1.5亿，预计这一期能破3亿，是真正的出圈了。朋友们纷纷发来消息恭喜，又突然来了几个商务，还有个广告想请他和韩升一起拍摄...
“这家伙，是金子总会发光啊...”
她无不感慨地地想着。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 via...”
而屏幕上，音乐声已经响起，侧拍的镜头有点颤抖，而韩升就这么开唱了。
看到这个侧脸，古玥不自觉还有几分心跳加速之感。她虽然和韩升认识一阵了，但还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现在完全就是被刺挠以下的感觉。
毕竟，人家本来就帅，现在又有唱歌加成。
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
各种“绝了绝了！”“也太帅了吧！”“这货就应该去当花瓶，他就在那站着，也好看...”
然后还有一直持续的：
“三刷了朋友们！”“循环循环！”“姐妹们购买支持一下韩升，3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可以让韩升不再那么没钱做音乐，冲啊！”
尤其看到最后一个，听着歌她不自觉笑了下。
但古玥更对歌曲有感觉。
《平凡之路》这首歌，显然是男女通杀的类型，尤其是对于有一定经历的人来说，不光是旋律好听，而且里面的故事也很棒。
而且第一声旋律起来的时候，
就已经进到故事里了。
有跨过山河大海，有穿过人山人海，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以及最重要的转眼都飘散如烟...
当然还有，这奔驰的公路上，日出的瞬间...
可以说这一切都像是最好的安排，让整个歌曲充满了感情，充满了故事。古玥都可以想象这首歌出来之后，会让人多么的欲罢不能。
...
一曲从经历，唱到过去，唱到现在。
韩升这首歌，无论是词或者曲，都是普通人和专业人士看了都要夸赞的程度。甚至品味起来，那里面的人生阅历，很难想象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写的。
这样的前提下，那种错位的魅力感席卷而来。
一遍又一遍的**。
毁了一切，堕入黑暗，野草野花，失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古玥感觉自己几乎是恍惚着，听完了这首歌的。
因为她再一抬眼，就已经听到：
“时间无言，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hia hia
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故事的最后，一切慢慢地收归于平淡，
放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人还会觉得是不是前面的副歌有点强行上高度；但是听完之后，确实就是人家经历过了这种事情了。
镜头也慢慢拉近，对准韩升。
他缓缓收声，然后，好像时间都放慢了一样，韩升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浅浅的满足。可以说是如释重负，可以说是满怀欣喜。
这一幕绝了。
因为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所以很多人无比确定，这一刻他们都对这个年轻歌手多了份喜爱。
也对这首歌曲...只想再听一遍。
“什么？已经爆了！那，快，快，这波热度不蹭何时蹭！”不远处，经纪人的惊呼声隐隐传来。
好像已经不止是热搜第一的事情了。
“...”古玥也才回神。
她有些替韩升高兴，但又有种奇怪的情绪攀上心来。
是因为结束的时候，那一拨喊“老公好帅”的女友粉么？
可能是吧。
但是韩升哪里需要走这种路线，人家是靠实力的。现在，指不定正在努力制作歌曲呢...
她不由抬手看了看手机，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微信，翻到那个名字。古玥都可以想象，对方的微信现在应该是处于爆炸状态，一堆人肯定疯狂攀附上去了。
后续也不会差，因为《平凡之路》她没亲耳听过，但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和《北京北京》，她都在现场。
这绝对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星星了。
如果三连爆…
跃居大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运气好多点其他资源都能坐稳了…
“恭喜。”她慢慢打出两个字。
然后停住。
待会再发吧，这会发，怕是瞬间就被别人的祝福给压下去了。
第五十五章 A级合约
二月的京城，其实是比较空旷的。
大量的人从京城里涌出，回到各自的家乡，迎接这一年一度的新年。而京内大家其实也是一样，各种买年货，贴春联，还有张罗着年夜饭什么的...
这年头虽然年味没那么浓了，但新年还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值得好好准备，好好庆祝。
奈何，韩升反正今年是没机会了。
“韩老师，我们这边想约一下您做一个访谈，专访，您看您有没有时间...”
“韩升啊，还记得我么？我是罗肖啊，之前水果音乐节上我是总监来着，还记得吗？噢，不记得，没事。当时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我一直很欣赏你啊，这次终于有机会联系了...”
“你好，我们这边是开心之夜栏目组。想请问一下你们家的艺人韩升最近有档期么...”
韩升的屋内临时隔离出了个办公区，
电话就没停过。
蒋希希两天前还在愁着，如果新节目出问题了，韩升没有别的节目可以做保障，该怎么好啊...
可以说十分头疼了。
所以本来她其实也期望着节目带热度，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期节目的热度来得如此迅猛：就已经不只是小范围了，目前播放量已经破3亿了...
眼看着，这周破4亿都有可能。
这意味着，这个播放量已经是s+级别的综艺的播放量，还是超额完成热度的那种。
就更别说韩升了：
他好像吃光了这一整集的热度。
其中，《平凡之路》可以说真的大爆——就连上一次批评《成都》的那些音乐人，立马跟什么一样，反过来拼命夸赞这首歌。
更别说普通听众了：
次日，直接给他刷到各大榜单前十，并且不断攀升。
这里面确实有点一夜爆火的意思，但大家都知道，很难真的在没有资本的助推下就能一夜爆火。
但很难，不代表没有。
韩升这次也是托之前的福了，因为节目组把他前面两首歌的热度，基本上都吃完了。
而很多观众又是第一次听到《平凡之路》，返回头再去听《成都》和《去大理》，就会生出一种“卧槽这两首歌也好好听，为什么我之前没听到”？
那种错过的感觉…
从而形成一种类似补偿心理，所谓“宝藏歌手被发现了”就是这种感觉。
再加上前阵子，《成都》还被黑了一波。
这下子《平凡之路》出来，谁还敢说韩升一无是处，只知道重复？
甚至在这样的势头下，再了解到韩升的背景。
什么“古玥经纪人推荐，他才能进组”“酬劳只有几万块钱”“没公司没背景，第一期还被剪了好多片段”的消息也传出来。
这还得了。
一股“节目组欺压有才华的无背景小歌手”的声势立马出现，一堆路人帮他声讨。
节目组哭笑不得：
真的，虽然第一次录制的时候对他的确差了点。但自从第二次《成都》之后，大家对他就已经是主捧了。
韩升也知道，自然接话：“确实，我还是要跟网友们解释一下。”
“别别别！就让网友骂我们！”
吴丹立马不干了。
他做节目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怕被骂——叔叔我啊，最喜欢被骂了。一被骂，除了那些喜欢节目的，那些跟风骂的人也来了节目热度自然上去了...
反正是骂的是节目组，又不是节目。
韩升黑线：“那到时候，怎么解决？”
吴丹理所当然道：
“太好解决了，不过我们要用‘节目组回应’上一次热一，‘节目组给韩升道歉’上一次热一，然后你再‘韩升回应’上一次热一，
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借口...”
“...”
韩升只能说佩服，这就是节目组的实力么？正炒反炒，都让你高完了。
好吧，还不止这个。
吴丹的又提了一嘴，说是公司那边想让吴丹联系韩升，先吊着他。说不定之后，还真的有机会邀请韩升去第二季。
好家伙，要换之前，韩升指不定就接了。
但是现在不管是冲着他已经有了新的慢综艺节目，还是第二季本身就已经被资本充斥以及对方的态度，他都不大会选择第二季了。
两人随即也挂断电话，各自忙碌。
不过现在比较好一点的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很多工作都是预约状态，不会马上开工。自然，也就不用马上答应下来。
于是韩升有这么几天，可以处理这些东西。
随着这波热度而来的太多了，除了各种节目邀约，合作，访谈，还有广告代言什么的也是随之而来。其中最为大牌的，是一堆汽车厂家，抢着要用他这首歌做推广...
对了，还有商演。
价格当场翻倍，立马40万起步，点名让他去唱《平凡之路》。
他倒是忘了，这首歌的歌词相当的充满“经路过人生大起大落，最后归于平淡”这种中年人的心境，深得一些四十岁左右老板的青睐。
所以这几天，他除了忙各种电话，
就是跑了几场商演。
有点可惜，这会有点太晚了，不然早点播出各种年会的商演，都会邀请他过去。
不过算上这些天的各种收入，主要是商演和有人买了表演的一天版权，他的收入直接来到了200万，几乎赶上他综艺的价格了...
而这会，蒋希希所在的山海世纪也有动静了。
打电话，道：
“你的条件我们这边，基本上没问题了...”
蒋希希转过头，无声道：“要不要再谈一谈？”
韩升想了想，也无声回应：
“不用了，但是给我服务团队的等级可以谈一谈，我要待遇好一点。”
“行，好的。”
蒋希希也就转头，乐呵呵道：“那我什么时候带着韩升过来见见...”
...
显然，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越快越好。
2月4日，除夕前三天，临时从老家飞回来的楼宏辉下了飞机，就和过来接机的同事马不停蹄地开始对接起情况来：
“怎么样？他那边居然没有提条件？”
他本来以为，对方肯定还会拿乔。毕竟也是刚红，这种人，最容易把握不住轻重。
成功来的太容易，反倒不会在意。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正常接受了之前的合同：
七三分成。
其实这个也已经是公司的上限了，再多的话，可能就要考虑要不要签下了。
“是，不过他们要求我们内部要给他a级的艺人待遇，也就是待遇上升一层。”
旁边，副手正边走边和他沟通着。
顺便也很疑惑道：“我们之前给他b级艺人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现在才红一首歌，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红，还说不定呢...”
公司这边，也就是看好他。
不过看好并不代表真的以后也能好。
“a级…倒也不能说很高了，你过来看一下。”
楼宏辉叹了口气，又拿出来他刚在飞机上收到的报表：“你自己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着急赶回来了。”
本来韩升吧，是红了。
但是一般的红，还不值得他这个山海世纪的艺人部总监赶回来。
毕竟他们公司，可是有着十数个一线艺人，和两个超一线坐镇的大公司。四大花旦有一位，四小中花有两位，文艺大咖，票房导演，还有好多...
这可都是他把持，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是为啥呢…
副手也是好奇，于是拿过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中华歌曲榜新歌榜和热度榜：
这个榜单，前者第一是《平凡之路》也就很正常，后者居然也是第一！
“这，这周李天王可是发歌回归了啊！还有那个谁，李熙珉就不说了，王研这种级别的流量，居然排第二？他最近，是也出什么事情了么。”
副手真的吃惊。
毕竟热度排行榜上，热度第一的韩升热度值10377，是今年第一首热度破万的歌。
这种歌，去年全年也就出了三首而已。
韩升就拿到了一首。
而第二的王研7803，这个数据放正常，已经很不错了。
就更别说第三的李天王。
也算是热度不错的前辈了，7067的热度值要换在平时差不多也能第一名了。这下子，首周都只能第三...
“王研没出问题，甚至他的粉丝还给他砸了1800万的销售额，这周的销量评分他是第一的。”
娄宏辉这会终于上了车，才叹气道：“但是你看收听量，韩升这首歌巅峰时期，24小时有240万人次收听，是王研的八倍...”
“而且更吓人的是，他这首歌，居然卖出了17万销售额，排本周单曲销量第十三呢...”
至于前十二，
毫无疑问被还在打榜的各大流量占领。
但韩升目前就能有这个销量和收听人次，那绝对是有潜力，开发出更广阔的市场的。
然而这还只是个排行榜。
接下来，还有超话排名大幅上升，百度搜索指数，微信指数都大幅超过最近有综艺上的一线艺人，各种文章蹭热度不停，节目邀约，影视作品角色邀请，还有商演价格...
“40万？算是三线歌手比较顶层的报价了。”
副手熟知现在是商场的报价。
其实在版权制度比较完善的国内，歌手的收入有保障，但是也就同样没那么夸张：三线歌手，一般是20-50万一场，二线50-100万，一线100万以上...
而韩升，相信如果能维持热度，
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
“所以我说，a级待遇也不算高。”
娄宏辉抿抿嘴，在他们公司，a级待遇对应的就是二线艺人水平。而商演价格代表市场一定程度的认可，韩升目前看来，还有代言，节目，影视等等还没验证。
但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
因为他太年轻了，就有这么好的作品…
前面还有好多年的机会发展。
所以这个水平，太多公司完全是愿意赌一把的，毕竟这个年代...
红起来，几个月也就窜上去了。
人家也就肯定不止一个公司选择。
说到这里副手不作声了，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那这样说来，我们现在一般般，以后也还是挺有机会能赚的？”
公司和韩升七三分成，看似不低，但实际上三成里包含了很多各种费用。
以及还有一些例如版权方面，因为相关规定，公司最多只能收取百分之十五的管理宣传费用，其余的还是歌手的。
这样看来，签约歌手远没有演员赚的，尤其是这个待遇如果给到a级——这个a级，肯定是以演员a级待遇为标准的。
所以如果韩升不能继续走红，公司签他好处并不大的。
还是看好他的前途。
“是很有机会，不然我能来么。接下来两期据说他又有新歌，说不定会更红。”
娄宏辉熟练地打开手机，开始打字：“而且你不能只看现在收益，要注意我们公司就是新人里没有好苗子，这是个大问题。”
山海世纪看似春秋鼎盛，但是在新人这一块…
一直有点青黄不接。
无他，这一届新人普遍太拉胯了。
山海世纪一开始看不上，被别人抢走了，后续发现：卧槽，这一届都这么拉胯的么？
矮子里面拔高个啊…
00后还好点，90后这一代直接翻车。
只能这会努力签约新人，奈何标准一降再降，还是没有特别多满意的。
“这么说来，公司是有意向...”
副手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是不是，要把他往山海世纪新生代一哥发展？
“不好说，看情况吧。”
娄宏辉是抱有希望的，但谈到关键的东西，还是很现实：“他目前只有歌唱板块，不太能撑得住。还要看他后续代言，时尚，甚至影视发展...”
然后他想了想：“目前来讲，先签下来考察半年再说。满足条件了，提前也成...”
...
下午，韩升如约来到山海世纪。
韩升反正是第一眼就给震撼到了，因为身处cbd的这一整栋楼，都是山海世纪的...
我勒个擦？
再进去一看，灯光明亮，人来人往。
光是大厅里就种着十几米高的巨大丛林“盆栽”造景，一看就是赚钱的公司。
“看吧，这就是圈内无数人向往的山海世纪。”
蒋希希看着韩升，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圈内有一个说法，当山海世纪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它很有可能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我们也是对艺人最好的公司之一。”
她没说出来的是…
对工作人员要求也是最高的公司之一。
她当年也是好不容易进来的，这种公司在圈内不说第一第二，前三是稳的。
甚至要论业绩，那绝对是常年第二，
偶尔第一。
所以也就是这样的一家公司，才能在面对之前的韩升时“动作缓慢”甚至“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完全有这个资本，再拖一拖。
而不需要太早地去赌一把。
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直接摘果子。
“那确实蛮厉害的了。”
“必须的，走吧我们直接去21层，见见娄总...”
蒋希希说完自己都有些紧张：“你这次合同估计条件都没问题了，毕竟是娄总亲自接待。”
这个公司，进来的时候被娄总亲自接待的...
除开有大背景的，就是二线往上的艺人进驻公司的时候了。
何况这次还是专门赶回来。
她到这时候才有些感慨，道：“我进公司这么多年，好像也是第...三次还是四次见他，其他都是在年会见一面。”
韩升笑笑，道：“说不定以后你能经常见呢。”
“那还是免了，我心脏受不了。”蒋希希也笑。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上了电梯，一路过去了2112的房间。站在门口，蒋希希深吸了口气...
她真的很开心，且紧张。
或者说，她从没想过，韩升这一期节目就蹿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都快摸到了三线的上限。
签约的时候，提出了二线的待遇要求，也被同意了。
这就代表着...
只要山海世纪考察合格，公司就能直接把韩升扶持上二线，并且坐稳——这就是大公司的厉害之处，也是很多人为什么抽成高，也要签公司。
而且大公司能遮风挡雨，对于如今的娱乐圈来说，太重要了。
希望韩升能好运吧，她想着，敲了敲门：
“笃笃。”
“门没锁，进来吧！”
敲门后，里面传出个男人的声音。蒋希希心里有些惴惴地带着人进来，就看见娄总坐在位置上，已经在等他们了。
“不好意思娄总，我们来晚了。”
“没事，我提早来处理点事情。”
娄宏辉越过她，道：“这位就是小韩了吧？来来来，坐吧。”
“谢谢娄总。”韩升也就客气道。
双方一团和气，拉扯了几句家常，本以为接下来也是顺利地签约，毕竟多数都已经谈好了。
但有时候，确实问题要真正到最后谈的时候...
才会出现的。
第五十六章 到处是坑的项目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双方谈的都还蛮顺利的。
最核心的利益已经提前沟通过，确立过大概意向，比如说分成，比如说年限，走的是3年合约，比如艺人的权益，走的时候a级待遇。
今天来呢，就是细节方面的敲定。
分成依旧不用说，锁死了；年限方面则是3年后韩升如果不是自己开工作室，那公司在同等条件下，有优先续约权；
待遇方面，基础待遇和歌手方面可以一开始就给到a级。其余方面要半年以内的考察期后，才能决定给什么等级，但这个等级不低于b级待遇...
如此这般，其实双方的进度还是很快的，毕竟前后也磨了一个月了。
谈到这，娄宏辉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因为就从这会的交谈来看，他发现这个年轻人还是蛮成熟的感觉。所以如果真的考察过关的话，还是很有机会当新生代一哥培养的…
至少脑子比较拎得清。
只是聊完现在，再往下聊未来的安排，就有一些问题了。
公司是这么想的：
首先和韩升的想法相同的是，必须大量上课，各方面的课程都要有。
这些算是艺人的基础课。
还包括一些韩升之前想不到的，比如说面对着媒体的闪光灯拍照，不说像泡菜国明星那样必须训练得不眨眼，起码面对的时候不会眯眼。
比如说应对记者媒体的套话，就是一些打官腔的东西，来应对现场的刁难。
之前韩升是没啥人采访，现在不一样了。
再比如行业内各种潜规则...
不是那种潜规则，就是一些约定俗成的基本套路，这也是个比较长久的学习过程。
这些都也算顺利。
接着就出现分歧的是，韩升觉得弱势方面要学有所成了再出去见人，娄宏辉觉得要早点加以应用，也就是比如实际拍摄电视剧试水啥的。
“如果没有学习好就出来，不但不会给自己带来好的反馈，还会给对自己的其他方面造成打击。”桌边，韩升皱眉，他其实真的不太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
“你这，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很全面。”
娄宏辉则笑道：“纸上谈兵，光跟老师学习是不行的。你需要实际做了，观众反馈，最后才能根据你的问题具体整改。”
“而如果这种问题出现在你的新人期，没什么；但等你出道一阵，大家也就没那么宽容了。”
这样的条件下，可以先在新人期少量试错，代价没那么大。
后期就说不好了。
韩升想了想：倒也不无道理，不过两方还是谨慎地对这个进行了约定。
比如说这种事情最后还是要得到韩升的同意，而韩升这边，也要有基础的任务要在一定时间内完成。
所以谈到这里，都还算好。
问题出现在末尾，也就是工作对接的部分：
娄宏辉这边的签约大礼包是，给韩升一张专辑发行的份额，可以把他的歌，在韩升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组成专辑发行。
给一份a级影视资源，也就是a级投资电视剧男主，一样是不限时，但这有个前提是考核通过。
最重磅的，还给一个s+级别综艺的固定班底名额，但这个就不由得他多挑了：一年内公司给他至少两个这种名额，韩升选择其中一个，如果没有满意的就作废。
结果聊到这个的时候，谈到了新综艺：
“你接的那个综艺我看了，亮点不多，不用去浪费时间了。”
“...这，娄总，其实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的。”
...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其实看起来好像前面多利益相关的东西，大家都能和谐地谈下来。为什么一个综艺，两方就在这边有点僵持下来呢...
事情是这样，娄宏辉发现这个综艺属实不行。
第一个问题就能把它给否了：
它不是产出型的综艺。
意思就是像《音悦之旅》《有嘻哈》《好歌曲》这种，都是有产出的综艺，会给艺人充电。
而没有产出的，多数基本上就是消耗艺人的荧幕形象，来换取金钱。
所以一般大家不能接太多综艺，尤其是质量也说不好...
价钱也低的。
“所以光是这个就不合格了，200万太少。至于你要是担心违约金，公司这次可以帮你出。”
大公司就是财大气粗，娄宏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也不会特别多的，到时候谈下来，40w应该能搞定。”
“...”好家伙，听的我都心动了。
韩升也不想刚签约就否了上司的建议，但也不能丢掉这个节目。
所以这时候这个a级合约，最重要的功能开始体现了：物质待遇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从a级合约开始，艺人的自主权就蛮大了，否则基本上就是公司决定艺人的发展方向。
现在呢，公司是建议属性居多。
他便认真道：“娄总，是这样的，这个综艺其实和我有着很深的缘分...”
诶，当你要达成一个目标的时候，
可以绕着来。
韩升先是解释了自己在《音悦之旅》提出的慢综艺概念，再表示这个形式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慢综艺，以及认识节目剩下两位老师的好处。
“慢综艺这个概念，还真是你提出来的？”
娄宏辉有些惊讶，还以为蒋希希只是跟他吹的时候，这么说的。
没想到对方确实是独立提出的这个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韩升后面的两个理由，他是没有那么赞成的：
那就继续分析劣势吧。
首先，这两个算优点的地方，掩盖不了这个节目的缺点——他只是这么一听，就知道该节目风险评级太高了。
“你只是看还没拍摄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多问题了，那后期呢？后期也是很重要的。”
举个例子：
某一线流量与小花要演部古装剧，如果一切正常，那风险评级低，一切都很顺利。
但后期一旦出问题，
比如某流量约妹子太多次，结果在播出前好像翻车了，被其中一个妹子甩出证据锤了，那连带着这部剧风险就炸了。
哪怕公关团队依旧是傻白甜，女生存疑什么的，但现在大家都很谨慎...
如果不立马上线，怕是也不行了。
同理，娄宏辉拿起笔挨个给他分析：“所以一样的，节目组出问题很多时候比艺人出问题，更严重。”
“现在你担心拍一半没钱了怎么办，拉不到赞助怎么办。后续你还要担心，这个综艺还会担心能卖出去吗？卖给哪个平台？平台给你安排什么月份，星期几，几点开播？”
看着韩升皱眉，他再次道：“而这些，其实最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如今韩升签约了山海世纪，这样的节目，吸引力至少对娄宏辉来说属实不大。
换做平时，这种邀约都过不了他这关。
所以他相信以韩升的脑子，肯定是能够理解这其中的风险的：“我出去一会，你先想想啊。”
时间于是一分一秒过去。
一刻钟后，娄宏辉回来了。
“怎么样？”他问。
韩升过了会，还是开口：“娄总，是这样的...”
娄宏辉转头，惊讶道：“还是想去么？”
“嗯...”
他不能说，原时空里《向往》当初也是所有人不看好，但是一出来就有多火吧？
目前看起来，确实是啥优势都没有。
他刚要开口，娄宏辉忽然打出手势，让他停住：“看你这么坚决，和我年轻时候一样。行，刚才不是说让你试错么？不光是我们可以让你去试错，你自己也可以主动要求，那就让你自己去撞一次南墙再回头吧。”
...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娄宏辉那边直言说有事要处理，就不留他们吃饭了。韩升也乐得如此，和蒋希希俩人出门。
说实话他今天下午都被有点说动了，这项目看起来，就是个真不靠谱的。
蒋希希道：“是啊，其实你也没必要坚持，我相信吴丹导演那边也能理解的。”
韩升也笑：“好家伙，不是你让我接的么？而且我拒绝了你那边怎么交代啊。”
“是个问题，但我也必须以你的利益为主。”
路边，蒋希希想了想道：“说起来，今天你的待遇其实已经超过我的预期了，如果没猜错，娄总是有意把你往公司新生代一哥培养的。”
“换做其他人，他不会给你分析这么多的。”
公司里可是有着十数位一线和两位超一线的，所以哪怕你前程大好，在他没有到一线之前，娄宏辉也分给他的时间有限。
所以如果大家能达成一致，最好；不行的话，自己碰壁后就知道了。
这也算是个挫折教育了。
结果今天娄宏辉给他讲一大堆，明显就是希望他发展更顺利，能赶快在公司内发展到一个前列的水平，少走弯路。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也有自己的理解。”
韩升想了想，找个借口：“如果纯粹是按照山海世纪的安排来做的话，那我基本上就是完全掌控在公司手里，这个a级合约的自由度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就干脆，真的让我撞一次南墙好了。”
“你倒是想得开。”
蒋希希不由得笑道：“也行，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娄总那边也不是很有啥意见。走吧，先去吃个饭。”
在公司谈了一下午的合约，都已经饿了。
得找个地方吃东西。
到时候边吃，蒋希希还要继续为他介绍各种细节：娄宏辉是来聊重要事项的，细节部分肯定不会聊得那么深。
“叮铃铃玲玲...”
过去的路上，两人正聊着，手机响了。
韩升拿起手机一看，真巧，就是林祥导演本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公司安排放他鸽子了...
“喂？林导？”韩升语气正常。
“喂，韩升啊，在干嘛呢？”反倒是林祥的声音有点疲惫。
他先是闲聊两句，在干嘛吃了吗。
然后就开始跟韩升沟通了一下节目进度，具体也就是录制时间定在了2月15日，时间比较早，但主要其他两位老师都很忙，这时间算是挤出来的。
“对了，黄岩和何江老师都觉得你挺好的，整个常驻嘉宾阵容也就定下了。”
林祥在那边笑了下，然后又道：“嗯，不过客串嘉宾的事情，还不太够...”
节目组是真的穷。
虽然不到和《非正》一样，穷穿地心的那种，但也差不远了。
所以要是按照拍摄计划，其实请不来什么明星嘉宾的。这时候，节目组就想着让嘉宾们看能不能请来一些自己的演艺圈的朋友，免费，或者价格比较低的友情价过来...
能白嫖就白嫖，资金多一点也能保险。
“没有也没关系，我就随口一问。”林祥道，他本来也没对韩升抱什么期待。
毕竟人家才出道，就上过一个节目。
能有啥艺人朋友。
主要还是那两位老师，人脉广。不过人家也是老江湖了，点头答应可以邀请人，但要看后续这个节目他们录起来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
好家伙，那边韩升叹气。
要不是他心里有数，真的就这个架势，他也想跑了。这可真是个到处是坑的项目，怪不得，时至今日他都没有碰见啥竞争的人。
但说回来邀请朋友，他哪有什么可以邀请的...
忽然，韩升脑海里浮现个名字。
但他很快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还确实不太有，抱歉。”
“有啥抱歉的，应该是我抱歉，麻烦你了。”
林祥交代完最后一件事，只道：“行，那就这样。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我们就年后见啦...”
第五十七章 新年邀约
谈完合约这件大事，后续的音乐方面的工作也就继续进行下去了——主要还是歌曲，杨潇的进度不错，她其实能力出众，所以赶在过年前完成。
之后便乐颠颠地宣布歇业，
她要买东西过节了。
说是要买好些东西，需要赶紧趁着这两天商店快递还开门，赶紧去买齐了。不然过年之后，就说不好能不能买到最合意的东西了。
韩升也就笑，说他也该去买点东西。
不过不用太多。
因为杨潇肯定是和家里人过，韩升就基本上是自己过了，毕竟原主的家庭情况就那样了。不过一个人过年的话，也要有点仪式感。
该买的买，该打扫打扫，张贴春联什么的也安排上。
他倒不是很在意一个人过年这件事情，说实话，他还蛮期待接下来自己清净一段时间。
转眼到了除夕。
韩升在家里懒洋洋地睡到上午9点才拿起手机，消息比平时还要多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山海世纪给他配备的团队已经到位，自然各种东西会多一点，细节一些。
另一方面是因为，
昨天又播了一期《音悦之旅》。
这期，基本上就变成主要讲其他三个人的故事，然后韩升的故事只有一点的那种。播放量自然回落，但也保持在了预估2亿多的水准。
但不一样的是，弹幕上呼唤最多的，
是呼唤韩升的声音...
节目组自然也懂，在节目最前面的时候，就剪辑了一段韩升的视频，预告说有新歌。
结果大家慢悠悠看到结尾，才终于发现原来韩升这一段，原来是在预告里的内容。
好家伙，节目组又一次被喷上了热搜。
不过这当然对于节目组不是坏事。
毕竟马上就是过年了，准时观看综艺的人可能就要少很多。这样一来，不但又以另一种方式拉高了关注度，还为下期做了预热。
“这倒是之前节目不火，现在火了，套路倒是多啊...”
韩升看完手机上的消息，翻了个身。
然后慢悠悠地理了下睡衣，起身来到冰箱边上，翻了翻就找到到了昨天封存好的外卖。
那是一家他经常吃的饺子店，也卖生的饺子。
他买了些，也算是屯点货。
不过早上吃饺子是不是有点...韩升想了想，又转身摸出一罐八宝粥吃完。
打开电脑，开始大乱斗。
本来想着赢一把就下线，谁知道赢一把之后又想赢两把，第三把，悠悠哉哉地竟然也玩到了中午。下线之后，煮了饺子吃完一顿，坐在沙发上竟然有些无聊了。
他可能是忙太久了。
这些天把东西都做完了，闲下来一天两天还好，再多点就有点无聊。
要换做平时，他还能上街溜达下，去猫咖撸撸猫，去餐厅打打卡，还能去组人玩个密室啥的...
哎哟，说起来还真有蛮多事情可做。
但过年期间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没戏。而且今天还是除夕，就更没见多少人今天出来溜达的，街上空荡荡的，光是压马路也无聊。
“唉...”
韩升叹了一口气。
年后过不了两天，山海世纪团队组建完毕，他也要进行各种课程的训练，到时候就真忙了。
只有这会有空，要是有人陪着出去玩，随便做点啥都行，哪怕真去压马路呢。可惜先别说人家在不在京城，就说关系这方面，这一群朋友也没有相处到可以除夕叫他出来压马路...
但...威信骚扰一下也行。
想到这里，韩升便拿起手机，准备增进一下友谊。
不过这个开头嘛，必须要投其所好。
先是给周斌发了一点健身的问题，也算是他自己也关心的问题。
等年后各种课程里，自然少不了健身课。
然后给吴丹发了点昨天看到的八卦新闻，求真伪——这货，看着一本正经，但那天韩升居然发现他正在逛八卦贴吧，而且一逛就是半个多小时。
又给杨潇发了王小羊的抖音视频，也就是一只很乖的狗狗...
最后，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最后那个可以骚扰的对象的喜好了。
只能跟古玥老老实实发了个：
“在干嘛啊，我闲得好无聊啊...”
然后就准备把手机放一边，看他们谁回，就聊一会扯扯淡。
谁料下一刻屏幕就亮起。
是古玥：“多好啊，我上午才拍完戏，现在才收工不久呢...”
...
视线往东北方向走，古玥这会其实就在怀柔影视基地拍摄。
剧组拍摄，耽搁一天就是多少钱。
所以哪怕是遇上过年这种重要的节日，也基本上就是放假一天两天的，就继续拍摄了。不过这次的电影剧组确实赶得紧，上午天光不错，就拍了半天。
这会，才终于歇了一阵。
打开手机，除了一堆群发的“新年快乐”，突然就蹦跶出来个韩升的消息。回过去之后，对方也很快道：“那没打扰你休息吧？”
“还好了。”古玥稍稍瞅了瞅周围，看经纪人正在电脑前忙活，便立马继续打字道：“刚好有个事情要跟你吐槽，你方便打电话吧？”
韩升也很快就回道：“方便，什么事？”
古玥一个电话过来，就很快开始吐槽：“前两天不是有个客串的女演员进组了么，有一定资历吧。但是从前些天进组就对我挑三拣四的...”
她说的那个女演员，韩升也刚好刷到过她的相关八卦。
是个多年文艺片演员。
有一定演技，但没拿过奖。
但据说这几年随着和她一起演文艺片的那些个演员纷纷转型，反倒留守的她逼格慢慢开始起来了，以至于现在一路被人捧着。
她自己也有点飘了。
开始批判新生代演员，批判现在的电影环境，顺便聊聊自己多厉害。于是平日里就有所耳闻，没想到今天是古玥撞上了...
“所以我上午，基本上就被训了好久。”生活不易，古月叹气。她也不是什么当红演员，又遇见这种前辈，自然不好说什么。
“确实，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有点高。”
韩升听她说起来的口气，这个角色其实也是花瓶居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只是如果是演技上的建议的话，我觉得可以批判性地接收。”
毕竟他也看了古玥的戏...
人，是真的美；但是演戏的水平么，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是这个，演技上的建议我肯定会感谢她，哪里会吐槽。”
古玥解释道：“她主要针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今天的服装和主题不配这种。这是道具组的事情，结果怪在我头上了。”
韩升就在电话那头轻笑：“听起来确实有点挑刺，是你得罪她了？”
“没有，不过倒是听过一个传闻，导演初版写的剧本里她好像才是女主角。后来因为写出来争议过大，导演又想商业化一点，就换了我现在这个角色当女主...”古玥其实心里也有数。
“...这，就有点悲剧了。”
属于无妄之灾的那种。
两人都感叹一会，古玥吐槽完心情变好，才笑道：“不好意思，净跟你吐槽了。你在哪呢，就无聊了？”
韩升也笑道：“在家啊，就我自己，不知道干嘛。”
“这样啊...”
古玥想了想，不由得半开玩笑道：“那还不好，我现在就盼着拍完戏，能有休息的假期呢。”
“我之前也是，不过歇两天了就觉得不得劲。”
韩升的声音有些蛋疼，道：“我分析了下，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虽然歇着，但也没完全放松。”
“怎么了？是《音悦之旅》么。”
“有这个事的原因，然后我还有一档节目也要准备，马上又要培训。所以虽然闲下来了，但这点时间不够出去旅游之类，出去逛又碰上过年店铺关门，认识几个朋友也基本回老家了...”
韩升连着吐槽一串。
“你朋友回老家？额，我的意思是，你朋友不应该挺多京城的么。”
“...是，不过很多老家不是在郊区么，有点远的。密云啊，怀柔什么的...”
“我就在怀柔拍戏呢。”
古玥一乐，然后顿了顿，问了句：“或者，你来我们剧组玩玩，我们剧组人多...”
“还是不了，我没车。”
韩升说起这个事情就蛋疼，他现在出门，主要靠打车，地铁，共享单车以及十一路。
现在签约公司了，马上就给配车。
就是这个关卡，他是没有的——只是即便有，他也不会去：开玩笑，除夕夜出来压马路，就已经够关系好了；除夕过去探班，也不太合适。
“噢，好吧。”古玥那边，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啥。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尴尬的时候，总是想随便转移话题，韩升也不例外。
他也就是脑子一转，顺口就问了下：“对了，说起来我那档要录的节目也要不了多久就开录了，你有没有兴趣啊，就第一天中午录到第二天中午。导演让我们帮着邀请人，可以宣传自己的作品什么的，但是价钱可能给的不高...”
...
从生活上的事情，聊到工作上，那股子尴尬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古玥打起精神，也就问到：
“年后么？具体时间能定下来么。”
“你等等啊。”韩升没想到真有戏，只能返回去翻导演的消息，然后念道：“15号录第一期，19号录第五期，然后停几天，26号往后的嘉宾都没确定。”
“这样啊...”古玥想了想，道：“15号我倒是有空，也有戏要播，不过你们节目什么时候上线?”
正常来讲，宣传和录制节目要配套。
比如四月上映的戏，如果三月宣传正好，二月就有点早了。
“正常来讲是3月中下旬开播，播到五月。”
韩升这会才想起这个节目的事情，忙补充道：“不过目前这个节目还有一些问题，冠名没有，平台什么的也较为普通，网播还没人买下来...”
前两日，节目取得重大突破：
在韩升的建议下，这个节目取名《向往的生活》，拉到了某二线卫视的平台。
至于其他的，也一般般。
古玥不由得又想吐槽：“你现在也小红了，就接这种冠名都没的节目？不怕录一半录不下去了。”
“...试试嘛，应该没事的。”韩升又开始“我的心事没人懂”。
本以为又要解释一通。
不料古玥忽然话头一转：“也行，那就15号吧，三月能播也能给我新戏《往事1983》宣传。”
“那感情好。”
韩升一乐，不过还是不忘记：“那价钱方面可能不会给的很高，我让他们联系你经纪人...”
“不用，我宣传期都是友情价，十万一期。”古玥痛快道。
她这话还真不是胡说，宣传期要宣传自己的作品，都是友情价上节目。
有的时候像《快本》这种节目，甚至免费。
“这个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也替导演谢谢你了。”
韩升乐呵呵道。
虽然是宣传期，但古玥这也算是过来帮他了。而他这边，也算是沾了古玥的光，得了个人情。
只是这电话挂断后，古玥那边抬头了。
“姐。”她对着经纪人道：“我接了个综艺，宣传《往事1983》。”
“什么综艺，几号录啊？”古玥这种正儿八经红过的艺人，公司给她的自由度也不算低。所以经纪人只是问道：“《往事1983》估摸6月上，你那综艺几月播啊？”
“...新综艺，a级投资，其余暂时保密，15就录了。”
“这月15号？那几月播...”经纪人惊了。
“嗯。”古玥面不改色心不跳：“预估三月下旬吧。”
“那也太早了吧？”
经纪人头摇得跟个拨浪鼓的似的：“而且新综艺不能乱上，你怎么就这么接了，给的钱很多吗？”
“不是，我还给的宣传期的友情价，十万。”
“十万！不是，你这...”
屋子里，经纪人就差四处乱窜了。
古玥看着好笑，老实讲，她也不是说不喜欢自己的经纪人，想捉弄她。只是最近的事情，包括用韩升炒cp这种她也确实有点不爽...
但她看够了，也有办法让对方一秒平静下来。
对，有时候说矛盾矛盾...
即是矛，也是盾啊。
“那节目里有韩升。”古玥第一句经纪人就惊喜转头，她才又道：“是固定嘉宾。”
“诶，难道你终于...”
“别，我可没有你想的意思，但这事始终是我们占人家便宜。”
古玥撇撇嘴：“人家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以后，这次，就当我们换人家人情了。”
“行行行，没问题。”经纪人乐呵呵。
古玥又一阵无语，她自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不过这事现在还有那么容易么？人家现在可是签了山海世纪呢，听说山海世纪一直在寻找自家的力推新人，有传言不是最近找到了么...
以及，这小子最近真的红。
韩升啊韩升，你可真是不太习惯，娱乐圈的生态...
还以为你是之前那个被迫删减，无法反抗的家伙么？你现在有热度，有公司捧的...
古玥转身趴在窗边，心中轻叹：就别说下一期节目播出，就是你现在只要愿意卖个人情，大把的人都愿意扑上来呢...
第五十八章 开会
一周后，《向往的生活》节目组终于万事俱备...或者说暂时的万事俱备那种，不过也该走正常的程序了，比如开会。
也就意味着节目组所有重要部分负责人，还有嘉宾，电视台负责人之类的，都尽量要参加。
但这次有个例外。
何江来不了，因为他是绝对当红的水果台台柱子级别主持人，所以光固定节目就好多。
时间紧得很，抽不开身。
这次录制节目期间，暂停几天除了需要去拉投资冠名什么的，还有就是得留一定时间给何江去录制他别的节目。
所以这次其他嘉宾就来了黄岩一个。
即便是这样，见到黄岩也是一件紧张的事情。
韩升这会已经不跟最开始的时候那般，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他现在系统地了解了一些娱乐圈知识，也就是这几天课程里重点学的，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于是带着这样有点忐忑的心情，
经过一个多小时车程，韩升和团队的人终于到了节目组的会场。
这不是韩升第一次和节目组接触了，事实上，他还算几个嘉宾里最了解节目组的，是那种妥妥的自己人。
他知道节目组状况一般，知道吴丹只是背后指导，把控大体。也知道林祥虽然在这套节目组生态里，看似不是最出名的，却也有着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他很擅长发现或制造新的，有趣的点。
这很重要。
因为原版《向往的生活》系列有个被诟病的点就是，节目录久了就会发现每期都差不多的套路。
比如无论黄磊做什么，何炅都会“好好吃”+后期小翅膀。
次数多了，就感觉有点假。
比如无论来的什么人，何炅也会“哎呀亲爱的你来了”之类的，都很亲热，倒是黄磊有时候蛮尴尬。
反倒显得比较自然。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就是，比如节目形式上的创新。节目组不敢打破一些固有流程和形式，以至于看多了，就会觉得无趣...
当然，现在倒也不用思考这么远。
韩升想想，就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啊？坐坐坐！”
而林祥这边，见他过来也不见外，直接招呼着和他商量起了节目组的最终计划：
节目组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无剧本这个模式。
只是给他们大概分配了各自的角色，何江呢，就是招待的部分；黄岩，负责坐镇以及厨房；韩升，则都要帮衬...
“啊？意思是，我也得招呼，也得做饭是么...”
“是啊，你不是说你会做饭么？”
“倒也是。”好吧，韩升也就抿嘴，确实和原时空里的有一点不同。
也好，自己也许就可以避免想法设法，拍厨艺的彩虹屁了。
毕竟他对吃的...
还是有一定，不，蛮高的标准的。
于是接下来半个小时，林祥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一样，嘱咐了各种兜底的细节，之后就又去忙了。
韩升帮不上忙，来的又早，就四处闲逛。
最后实在无聊又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下楼去一楼大厅，等着黄岩过来，也算是表现下新人对前辈的尊重。
...
下午快2点，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让本就有些冷的天气变得似乎更糟了。
韩升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窗外。
这天气真够奇葩的，因为预告说是今天要下雪，结果大家都兴冲冲地等待着拍视频发朋友圈——还都是那种，慢放的雪花飘落视频。
只是一早起来，雪没见着，雨来了。
韩升放下手机，也放弃了出去拍摄的念头。京城这个月份的天气，雪花飘在身上尚且还是浪漫，雨淋在身上就是冷了：
尤其北方室内室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暖气片yyds！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看窗外，惹得几个服务生不时小声激动聊天，以及偷拍。
“快两点了，应该要到了吧。”
毕竟据说这个黄岩比较严肃，办事也挺规矩的。他正想着，就见雨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鸣笛声，抬头，开着车灯的一辆纯黑色轿车转弯过来。
是迈巴赫。
韩升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小山形图标真是难以忽视。
好像在喊“我很贵，我很贵！”
这车一路到酒店门口，侍者忙上前，但车内的明星自有司机下车撑伞，然后一行人就往里走。
为首的那个个子不算矮。
穿着黑色风衣，约莫一七八的样子，脸色严肃，但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严肃。
韩升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上去道：
“黄岩老师好！”
黄岩今天到得有点晚，正快步往酒店里走，忽然听见旁边有个声音招呼。转头一看，是个长相颇为出色的男生，眼睛里带了点好奇。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停下脚步和他握手，道：“你是，韩升是吧？”
娱乐圈里的新人，他现在还真不太知道，或者说不太需要知道。
地位摆在这里呢。
但录节目的就三个，这小子肯定跑不了。
而韩升也笑道：“是的，黄老师，很高兴这次能跟您一起录节目。”
黄岩于是这会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回想起来之前的事。
之前节目组就给他商量过这个人，他看了，没什么出彩的也没啥忌讳的。不过这么早定下来，肯定是节目组自己人，所以他也就没啥意见可提了。
混久了，知道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可除此之外，他还真不记得啥了，便问道：“你是新出道的么，演员？”
“歌手，黄老师。”
韩升犹豫着，还是想起公司的嘱咐，补充道：“也二面过《惊蛰2》，有向演员方向尝试。”
黄岩点点头，心下了然。
他知道现在年轻人都跨界，但说句实话，他不太喜欢这种两边跑的，尤其是新人阶段还没有一个扎实的底子的时候。
不过切记交浅言深，他也就没说话。
这会黄岩只是点点头，道：“行，那你在这还有事么？没事就先一起上去开会。”
“好的，黄老师。”
韩升点头，心道果然这人，还是相当不同的。
他之前看了百科，里面黄岩属于慢慢上位的，经历也挺多，到现在性格严肃，但脾气也不差。
非要类比的话，他目前看来，更像是黄勃正经起来的样子，不过脸肯定要帅气太多了。
emmm…
这么一说，似乎更难想象了，因为黄渤好像正经的时候确实太少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上去。
本来就不熟，于是只大概聊了些老生常谈的东西。黄岩也不是很在意，他接这个节目主要是因为老友何江，以及他也想过这种慢生活的乡村日子。
至于别的，目前来讲就正常相处吧。
他现在的地位，尤其是在这个节目组，完全不用在意别的。不过看这个韩升也挺礼貌的，黄岩也就正常交谈，但…
也就止于此了。
...
下午的会议，在两点出头就开始了。
林祥自己主持。
这货虽然是第一次执导这种大型综艺，但不愧是吴丹的学生，水准是在线的。从头到尾，讲的都很清楚，大家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尤其聊到最近定下来的平台，更是精神百倍。
“我们这次呢，也是很荣幸地跟xx卫视进行了合作...”林祥恭恭敬敬地介绍了旁边的电视台代表，以及其他事宜。
“客气客气。”电视台代表也不冷不热。
林祥有些尴尬，不过也很快道：“额，总之，我们欢迎欢迎！”
“哗哗哗...”
台下鼓掌，台上林祥还是叹了口气：
他没说的是，其实电视台也是没完全答应。就这节目他们也是要看成品，做风险评估，最后才能给出确定答案。
否则，他们不会给黄金时间段，甚至赔付节目组一些损失，拍屁股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一切，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动摇军心。
所以自然也包括在台下也跟着一块鼓掌的韩升，他都没说，也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说起来，这次电视台能签约…
也有韩升的功劳。
原来一个何江，加上黄岩其实不太够看。但是突然蹿红的韩升，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因为小鲜肉这个词，到现在依旧是很值钱的。而韩升不管他愿不愿意，市场上统一称他这种长得好看，又一夜红起来，数据也还不错的叫鲜肉。
或者至少，半个鲜肉。
以至于后续去招商的时候，有电视台愿意一试，因为艺人方面是合格了，价钱又要得不高。
但具体...
还是那句话要看节目成品，这才是关键。毕竟一切条件就是为了节目能火，其他都是次要的。
但总之，现在大家还是愉快地。
黄岩也脸色变得不错了些，他之前显然也是有点担心这节目，能不能录下去。但如今看来，还是有不少希望的，大的方面只差冠名了。
所以林祥讲完这个，也就接着道：“那行，接下来大家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么？”
他转头看向黄岩，对方顿了顿，道：
“目前没有。”
不得不说，黄岩对这个节目预期相当低。
他甚至都觉得，如果最后节目播不出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他目前的主业早就不是这个了，所以录节目什么的，看喜好，看过程。
结果好坏么...
反正也就是结果，他努力做好自己在节目组里分内的事，也就问心无愧了。
同理，刚才节目组已经介绍得很详细，更多的他也不想了解。
台下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想法。
节目组包括投资这块，基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状况早就一清二楚，今天这会也主要不是给他们开的。
韩升也是，了解的挺多的，基本上没啥问题。
只有电视台的代表问了几个，相当尖锐。比如说拉不到冠名该怎么办，节目录制效果如何保证，以及嘉宾问题都定下了吗...
林祥心中各种吐槽：
很明显，我也没底，但我不能这么说。
大爷的，又要忽悠人了。
他于是展开笑脸，口吐芬芳…
哦不，舌灿莲花：“是这样的，王代表。我们先从嘉宾说起吧，其实我们这边也基本上定下了，比如15号我们现在就邀请到了知名演员古玥...”
林祥一通解释，终于让大会圆满落幕。
韩升在散会后，乐呵呵地调侃他刚才吹的，真是一点也看不出紧张。
林祥却知道，自己功力不足师傅三成。
但总之事情暂时稳定，那就先把马车跑起来吧。之后，节目组就又各种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到了2月15日，第一期《向往的生活》录制的日子。
第五十九章 很有创意...
早上4点，韩升就起床了。
节目组让他自己先去，毕竟何江和黄岩是老友，而韩升之前就和他们不认识——毕竟就连何江这么人脉广的，都没和他见过面，黄岩也是因为开会才和他见过一次。
也就没必要一起过去了。
所以各种收拾，和导演组的对接，上车，折腾到7点多才到了地方。
不过这会还不能拍。
才出太阳不久，冷飕飕的，院子里还折腾来折腾去，他是等到8点多天光真的亮了，拍摄开始。
“噢，终于到了...”
韩升提着行李箱，装着刚到的样子，推门进来。这屋子石砖砌的外墙，木门，里面院子里摆着一套桌椅，一套石碾旁边堆着木材，边上还有个棚，以及屋边也摆了不少花草。
这架势，要不是真的在冬天，倒也有点闲情逸致的意思了。
“还不错，看看屋里。”
他大概往里面走了几步，准备进屋看看，结果就被一阵“旺旺”声给惊了一下。
好吧，狗叫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是如果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就知道如果听见了狗叫，又不知道狗在哪，那是蛮吓人的。毕竟曾经也有不少地区，狗是放养，或者说链子拉得老长的那种。
叫两声，然后“唰”蹦出来两只狼狗…
也不是不可能。
还好，这次是只小狗。
小土狗...也不像，柴犬么？又像是串儿。
“这么小，哈哈哈...”
韩升几步过去，遇见小狗他就不怕了。
这狗背后也没有人撑腰，叫两声就被韩升捉起来，摆弄一通：挺好，他就喜欢这种免费撸狗，又不用...暂时不用铲shi的快感。
在韩升思考了两秒“好像没太看见节目里铲shi，他就记得有一次就是进卧室拉了才铲的”后...
他果断放下小狗，进门打量。
进门左边应该是个...炕？
他住京城很久，但也都是在城里，倒还没见识过炕这种床。上面摆着几床被子，刚好能睡三个人的样子。
再推开左边门，是个会客厅。
好家伙，这炕和会客厅的位置是不是反了？进门是睡觉的地，推门是会客的，也是绝了。
韩升吐槽着，转头看看右边门内也是个睡觉的地。估摸着是给来这里的女生准备的吧。
总之这排屋子就看完了。
再出去转转，旁边的小屋有放锅碗瓢盆的，各种厨具，各种餐具，什么筷子碗啊牙签...
诶，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不管了。
再进去，就是一屋子的工具，看样子真的得自己干不少活。以及最边上，还有个木栅栏的小院子，说是晾晒的，就没了...
“诶，不是，你们没发现一个问题么？”
韩升看了一下，总觉得不太对劲：
睡的，会客的，储物的，晾晒的，干活的...做饭的地方在哪？
韩升找了半天，只找到边上有一个大铁锅配着个灶。搜了搜，好像就是点燃这个灶台，里面的炕就会暖和起来...
他挠了挠头，也行吧，反正现在还冷。
于是一切逛完了，其他两位嘉宾还没来...
说是节目组要先拍他们的一个前采，拍完了才坐车过来。
于是韩升无聊地和小狗玩了一会。
节目又强调尽量少用手机，他也就躺在床上想事情。好在并没有多久，9点，门外再传出声响的时候，韩升才立马起身。
“好漂亮啊！”
外面先是一声夸张的赞叹：“太好了这个！”
“嗯，是不错啊...”
何江和黄岩终于到场，韩升也忙从屋子里出来，招呼道：“何老师好，黄老师好...”
“啊呀，小韩是吧？”
何江虽然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但也笑着问：“这两天都在听你的歌，太好听了，尤其是新歌，我都在反复听。”
何炯没说歌名，毕竟《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说出来，容易让不了解的观众产生误解...
但这歌也真心不错。
那小感觉，虽然没有《平凡之路》那么一下子就火了，但是有着之前的加成，韩升也很快就进入新人的快速发育期。
“谢谢何老师。”
韩升上前，乖觉道：“我把箱子先拎进去吧。”
黄岩也就适时道：“行，那我们俩先转转。”
闲话一阵，人员到齐，节目也就正式开录了。
...
首先三人先是被导演组集中到棚子那块，发布了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小狗起名。
何江一番奇思妙想，觉着三人姓“he”、“huang”、“han”，干脆就把小狗取名小h算了。好家伙，韩升在旁边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倒是对上了。
不过有很多地方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接下来导演组开始介绍了：
因为是二月份，所以这会田地里还真没什么东西。所以和原版不同的是，这一季，他们要从耕种开始，土豆、菜椒、春芹菜、生菜、油菜之类。
与之对应的，计量单位就变成了土豆。
“当然大家这会也就没有什么农作物可以吃，或者用来兑换。所以前期呢，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一定量的米面蔬菜以及肉类。”
林祥第一次担任总导演位置，气势还是足的。只是那时看起来，韩升就能感觉到他腿有点发颤。
“好耶！”
韩升也就不多想，直接道：“在哪呢？”
原版里，他们想吃个什么，还要用玉米换。现在挺好，直接就有现成的。
岂不美哉？
“在节目组这边，但这些不能直接给你们，你们前期都需要用播种的面积来交换。”
好吧，收回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何江举手：“提问，现在不会就要去播种，然后才能换食材吃饭吧？”
“现在不用，节目组可以提前借给你们。”
“...还以为今天的会送给我们。”
生活不易，韩升叹气。
不过黄岩可不管这些，他想的很简单，节目组肯定没那么好心。哥们早有经验，也就点头道：
“行啊，没问题。”
“好，这是兑换清单，我们有很多食材。基础的一斤肉需要二分之一块地，总量十斤；一斤米需要二十分之一块地...”
林祥絮絮叨叨开始列出清单。
价格都…不知道便宜不便宜。
三人相视一眼，韩升小辈不说话，何江性子随和，最后还是黄岩定下来：
“先去看看地有多大。”
他蛮谨慎，毕竟也不知道地多大，到时候万一这里的地很大，那要忍一下...
还是算了。
于是三人就从节目组手里拿到了小型指示地图，上面标记了哪块地是他们自己的。
还好，都在附近。
有很多真正种地的，自己的地都多半不在房子附近。得扛着锄头，走上一阵，才能到一块地；然后又走一阵，到另一块...
“而且这些地还有大有小。”
何江看着地图直乐：“我们可以先种小的地，后面再种大的地。”
韩升抬头也是一乐：
他这一个说法，不愧是老油条啊。毕竟这节目，能不能录完还说不好，所以前期先把小的地给重了，肯定划算。
毕竟节目组只是按块来划分，没有按面积。
黄岩就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简单，先练练手嘛。”
韩升才接：“对，就当陪伴我们渡过新人期好了。那，我看看...”
他数了数，大概有五块地比较小：
“有五块面积比较小。”
“那行，我估计最多两天就干完了。”黄岩也扫了一眼，就笑道：“那就没事了，我们要一斤肉，一斤蔬菜，半斤米半斤面。”
“好的，你们确定要这么兑换吗？”
“确定！”
韩升表面上跟着一起喊，实际上看着对面的林祥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意，心中觉得有点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便道：“好，兑换完毕，不可悔改。”
然后又变魔术的，从背后摸出一卷地图：
“那这份地图，大家虽然没看，但我还是送给大家。”
“啊？还有一份地图…”
众人定睛一看，这是一份放大版的地图。
无人机拍的那种，像素还挺高。以至于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有的地是已经犁好了，有的地是荒草一片，有的上面长着灌木和树...
就，离谱！
以及更离谱的是，本来还有一块小的地，是已经犁好了的。
他以为是节目组大发善心，给了新人福利，只是给的少。谁料，仔细一看还标注了条件：
这块地，只限女生种植。
再一看，好些地也有条件：
“种地时需要边唱歌边种”“只能用一只手种植”“需要清晨6-8点种植”之类。
我%#￥**#》...
韩升脑子里仿佛回放起了几天前的话：
林祥的优势是，很擅长发现或制造新的，有趣的点，的点，点...
他整个人傻在原地。
不过两位前辈毕竟是前辈，早就处变不惊了，都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处理。那就是心平气和地，先坐下来，韩升恍然：
不愧是前辈啊，知道啥东西都要坐下来好好...
然后韩升就见两人动作瞬间加快，一致地捡起边上的拖鞋，一丢：
“我可去你的吧！”
...
11点，三人最后还是只能妥协，
然后开始张罗着做饭。
先是用那个大锅，觉得不是很合适。
因为大锅做饭和自己在家做饭很不一样，先不说用大铲子很费体力，也不用炒那么多东西之类，关键是不好把控火力：
容易炒糊，这珍贵的食材就没了。
于是又砌了俩小的灶台，这才开始炒菜做饭什么的。折腾半天终于吃上一顿，但也已经中午了。
蔬菜比较好的是，可以自选。
所以炒了俩素材，一个青椒肉丝，米饭，几人悠悠哉哉地吃完了。
吃完了干什么呢？
这节目虽然上来就搞了他们一手，但之后也没有任务线。就是愿意干啥，就干啥。
那就睡个午觉吧...
刚好，刚才折腾半天火，现在炕也还有余温。
何江和黄岩就去睡了一会，韩升也起的很早，有些困，就也躺着眯了会。
也挺奇妙的，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和家长一起睡，估计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三个人。肯定是有点不习惯…
奈何他实在是困，没多想，就睡着了。
“丁铃铃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对了，嘉宾来了。
韩升精神一振，起床接电话，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喂，你好？”
“你好，我想问一下，我是可以点菜是吗？”对面的人也很配合的，掐着嗓子。
“是的。”韩升也暗笑。
其实他听一听就出来了，古玥实在不是个善于伪装的。
不过观众听不出就好。
话说这一期本来是打算请另一位的，不过嘉宾不够，也就顾不得要把大牌的安排在第一期了。
这些暂且不提，电话那头一阵雀跃：
“太好了，那我要点餐，我想吃个...西域米粉可以吗？”
“应该可以的，那你什么时候到呢？”他寻思找找菜谱，网上应该有。
“半小时吧。”
“行，那到时候见。”
简单对话，韩升放下话筒。那边，黄岩也迷迷糊糊起来：“谁啊？”
“来客人了，要吃米粉。”韩升道。
何江就笑：“哦，行啊，这个还挺简单。”
奈何有人没被揍够，非要在这时候破坏气氛...
一阵弱弱地声音，从外面传来：“那个，嘉宾要吃的东西，也是要你们自己用地兑换的...”
“...”
屋内先是一片安静。
“你可少说两句吧！”
下一秒，又是两只拖鞋飞出来了...
第六十章 还不错的第一期
三句话，让嘉宾为我跑了18趟。
我是一个很善于让嘉宾为我跑动，精通人性的男导演。
这一餐饭，花了嘉宾大半块地的份额...
好吧，这些话，林祥说还真不过分。
因为韩升算过：
还要加上米粉的话，确实消耗的总量就接近一块地了，来回跑个十趟八趟的都不奇怪。这还只是嘉宾要求吃个西域米粉，要是改天要吃叫花鸡，烤全羊，佛跳墙什么的...
“那就让他哪来的哪回去...”
屋内，黄岩果断开口，否决了这些想法：“或者他自己去把那些块地都垦了，不然别说话。”
“哈哈哈...对，让他们自己去干，我们帮着做就不错了。”何江笑着在一边附和。
韩升就也笑：“对，我们负责做饭，他们干活，很公平嘛。”
三人兴冲冲地，就做了这么个决定。
这种“坑来宾”的做法，让人心里浮现小小的罪恶感，以及恶作剧的快感，让大家的关系不自觉拉进了一点点：一起做很多件正事，可能还比不上一起做一件“坏事”，结成个小团伙。
不过这个小团伙，很快就又散了：
无他。
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来的人毕竟是个女生，这点绅士风度大家还是有的。
“诶，说起来你听出来是谁了么？”电话是韩升接的，黄岩还真没印象。
“有点耳熟，现在想起来也许是我认识的人。”
韩升一边把米粉泡在水里，一边道。
话说这个米粉其实在网上查，说是要提前一天浸泡，之后煮20分钟就可以；否则，就要煮一小时。但现在明显不可能泡一天，只能说尽量吧。
“你认识的，噢，范围缩小了。”
何江接话，他在这个节目里主要还是起到把控大局的作用。
所以眼看韩升说的这个范围，实在是有点小——毕竟韩升现在就录过一个《音悦之旅》，观众只要看过这个节目，又看要吃西域米粉…
大几率就猜到是古玥。
于是他就准备扯点别的：“不过要吃米粉是挺特别的，小韩要是你点餐，你会吃什么？”
“我...可能想吃杂酱面吧。”韩升想了想，道。
“这么家常？”何江惊讶道：“不吃点别的么。”
“...其实我也挺想吃的。”
韩升停下手里的动作，故作叹气：“但是想想我点餐的食材，都要用地的份额去算，我就想只要别饿死就行...”
“哈哈哈...”他这样子逗得旁边俩人都笑了。
但想想也是，他们目前都还没去地里干活，都不知道具体辛苦的程度。
不过说起来这个...
何江就觉着，应该还是去地里看看。他便直起身道：“老黄，要不咱们先去地里看看，让小韩在这等嘉宾上门就行。”
“要不...啊，也行。”
黄岩本来想说，要不让年轻人去就够了。
手脚轻快嘛。
但突然看到何江使眼色，就恍然：
对了，这个嘉宾是韩升邀请过来的，又是女生。他们三个都是男的，留个认识的，总比留个不太熟的男的接待她要好些...
说不准，还有别的化学反应呢。
“那就麻烦两位老师了。”韩升也配合。
他其实懂这种录制节目的时候，如果遇见的是没那么熟的人，挺蛋疼的。
就好像是社恐被迫去一个陌生的聚会，你唯一的朋友没在视线里，社恐就完犊子了...
不过这里也不全是，何江肯定和古玥认识。
这样处理，
只能说是留给韩升空间吧。
“行，那我们先去看看，你好好接待人家啊！”
“放心吧，没问题。”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韩升一个人...
还有一群节目组的摄像，安静地拍着。他最开始录《音悦之旅》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拍摄，现在已经基本上蛮自然了。
只是不知道为啥，今天居然有点紧张。
他起身，把已经泡进水里的米粉放在边上。正准备又进去拿东西的时候，门口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以及一阵敲门：
“哈喽，有人吗？”
然而这个门并没有锁，随着轻轻这么一敲，就直接打开了，露出古玥错愕的脸。
视线相对，然后两秒后，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
古玥今天换了个风格，穿了牛仔裤配深色毛衣和夹克。
这么打扮是因为韩升给她剧透过，这次过来大几率是要干活的。毕竟不干活的嘉宾，无论男女，甚至哪怕是周迅的级别，都是会有不少争议的...
不过现在不管这些。
两人笑过之后，古玥也很懂行地问道：“没想到是我吧？”
“听声音有点耳熟，其实大概猜到了。”
韩升耸耸肩，一副事后诸葛的样子。
“我才不信呢。”
古玥眨眨眼，又环顾一圈：“就你一个人么？”
“何老师和黄老师去山上看地了，我们这一季的任务是这样的...”
韩升大概给古玥讲了下规则，古玥听得云山雾罩的，但还是明白一点：“啊，那我把行李放进去了，我们也去山上看看吧。”
“行，行李箱给我吧。”韩升于是也积极响应。
这个本来是好事，结果监视器前的林祥一阵可惜：哎呀，这小互动，小眼神！
他也是知道这对cp的，本来还想着多拍点糖。
结果就散了。
之前你们在《音悦之旅》的时候，也都是晃晃悠悠的，没见得这么着急啊？
但其实想想，也不能说多意外：
两个前辈在外面翻山越岭...
好吧，没那么夸张，但也是认真地探查地形，你俩小年轻在院子里坐着嘻嘻哈哈，那属实有点时机不对。
两人便收拾收拾，也出门往地里过去。
“诶，这边！”
出门之后，山上的两人也发现了韩升和古玥，挥挥手。俩年轻人轻装上阵，穿得也很合适这种爬坡上坎的，几下就爬上去。
又是一阵问好，韩升转头一看，正好在那几块挨着的小块地边上。
“怎么样啊何老师，哪块地难度会低一些？”
“有两块面积大一点的，会相对轻松些，其他的都有各自的难度。”
何江稍稍想了想，就给他指了地图上的两个位置，又指了指两块地实际的位置，把韩升搞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大两块地？”
“是啊，看着就累。”
黄岩就笑：“我和何老师就在想，既然我们可以欠债吃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欠下去？”
“对，欠一季，等下一季的时候我们再还。”何江表示赞成。
“这个建议不错，反正没有利息。”
韩升也一脸认真：“行，那古玥，咱们都回去吧。尝尝你点的西域米粉，究竟是啥味道...”
几人一阵呵呵，倒是古玥有点慢热，只是被韩升带着跟着乐呵。
但她也努力融入。
就比如之前古玥没看过地图，于是这会也看了两眼，所以笑过之后就好奇道：“那我们为什么要种大的地，边上这块不行么？挺小的。”
韩升拿起地图一比对，摊手道：“这块地，只能由女嘉宾来种。”
“我就是啊！”
古玥精神一振，那架势，就差转个圈了。
一副性质高昂的样子。
“诶，不行，你刚来就让你干活，不太合适。”
黄岩忙摆手。
何江也跟着道：“对啊，你刚过来，要做的话明天睡醒了，再过来也行。”
“明天，我可能早饭吃了，就要回去了...”
古玥毕竟是在剧组请假出来拍戏，尽量是不要耽搁正常拍摄的。她眼见其他人面露难色，便立刻笑道：“没事，我一路坐车过来还睡了一会，现在正想动一动呢。”
“这样啊...也行。”
黄岩眼珠子一转，道：“不过我这人啊，心善，看见女生干活的时候，男生在偷懒就受不了。是不是，老何？”
“对啊对啊。”何江点头。
韩升也跟着点头，确实，前辈的风度还是有的。那既然古玥干劲这么足，他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大家也都要干活。
就把这块地，还是这块地给种上了呢...
“这样吧！”
然后他就见黄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那我和何老师就走得远远的，看不见就行了，
是吧！”
说完，扯着何江衣服就立马下坡走人。
这逻辑，你也不能说他不对，只是…
“...”
田地里，一时间只留下俩年轻人风中凌乱了...
...
综艺效果归效果，实际上，
俩前辈还真没这么做。
一方面毕竟大家也不是那么地熟悉，另一方面何江绝对是个老好人。
但要换做黄岩自己，在另一个节目...
哼哼，那不算盘打得叮当响，把你们几个支使得团团转。
那就不是他了。
“哈哈，我们回来了！”
于是没几分钟，何江的身影就又出现了。看着俩人边商量，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笑：“我带来了这些小苗，就先种种看吧。”
他抖了抖肩，给两人看了看背篓里的小苗。
节目组准备的，毕竟考虑到明星的种菜水平，要让他们自己播种估计最后都长不出个啥来。
“谢谢何老师！”
两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然后又不在自觉地同时迈腿过去接。
刚好一碰上。
场面顿时有点奇妙，何江一脸的笑容：“哎...”
“诶，怎么不感谢我啊？我这锄头什么的，可比他背的重多了。”
这时候，黄岩也从边上过来。
他带着种地的工具，背上背的，手里拿的，还真不少：“诶，小呆瓜们别愣着啊，尊老爱幼，快来帮忙啊！”
兴许是开过几个玩笑，熟了些，他现在也放开了不少。
“哦哦！”
俩人赶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帮着卸下来。
“哎哟，我这腰可真是好久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了。”
谁料黄岩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个小板凳，放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行了，我和老何今天的任务就做完了，你俩干活去吧！”
“你可真是...”何江就笑。
认识黄岩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对方不熟的时候比较严肃。熟了之后，尤其是在放松的状态下，还是蛮爱开玩笑的。
不过他也配合，依旧是综艺效果嘛。
黄岩也就继续笑着嚷嚷：
“监工上线啊，快快快！”
“好的。”韩升和古玥相视无奈一笑，就赶快各自去拿东西。
“你拿这个吧，这个轻。”
“没事，你的那块地比较大，我这一会就弄完了，还是你用吧。”
“我可以的，女生力气小...”
好容易，两人才分配好，就兴冲冲地各自带着小苗开干。
只是有些东西，看别人做事就很轻松，
真的要种地的时候就难了：两人都没人教，锄头都不会使的那种。
古玥还好点，最后选了个小铲子，蹲着种完把土拍好；韩升就苦比了，即使是轻松地一块地，这块地也是要大概锄一下地的。
别问为啥，问就是节目组这么标记的，哪怕实际上也可以直接种了...
这酸爽，只有干过农活的人才知道。
比如锄头这挥不好，锄头尖对不准地面，一锄头下去可能就砸歪了；亦或者就是方式不对，进土里太浅，翻起来一点点土壤；再有就是弯着腰锄地，开始还好，后面就有点酸意...
“怎么样，掌握到技巧了么？”
而那边，休息了一会的何、黄两人也带着工具过来了。
他们先看了一眼古玥那边的进展，蛮顺利，
只需要一会浇浇水就行了。
倒是韩升这边比他们想象中的难，今天能把这块地翻一遍就不错了：其实节目组那边本来还安排了，翻过来了要施肥了再耙一遍，再种下去，现在看来还是不用了。
毕竟是第一次做节目。
测试的时候是三个年轻男的去的，忽略了何江和黄岩看着还算轻快，实际上也有点年纪的事情。
“有一点，就是...”韩升稍稍起身，杵着锄头。
开始讲解起他的一点点心得...
两人边听边点头，顺便就从另一边开始，两方往中间靠拢。
这可就不是演戏了，需要实打实的干活。
好在一路有黄岩开玩笑，何江捧着，韩升哈哈笑，顺便三人也不忘跟那边的古玥对山歌：
“诶~~~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什么啊，这是山歌吗？看我来，诶~~~唱山歌咯...”
“这边唱来，那边和...”
一唱一和，只是很快，男生这边就没多少力气和精神了。倒是古玥那边活确实不多，种完收拾好，就又过来这边：“我帮你们吧？”
“没事没事，我们可以的。”
韩升也转投，用手背擦擦汗，笑道：“不过我也看不得男生干活的时候，女生在边上看，因为还要保持我的帅气形象。”
说着，众人一看：好家伙，这衣服上泥点这么多，脚上就更不用说了。
你这个帅气，是蟋蟀的蟀吧！
于是一阵好笑：“哈哈哈哈...”
韩升也不恼，继续道：“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们就不用心烦了！”
...
欢声笑语，古玥果然也回去了。
不过很快又一样背着背篓回来，带着一壶温水，毛巾，还有点小零食：“我路上吃的，你们要饿了，就先吃点。”
此时天已经昏黄，很快就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那是真有点看不见的那种，而不是城市里，即使是天黑了也多数地方都有灯光。
“行了，收工！”黄岩提议道。
一行人呼啦啦地起立，慢悠悠地扛着锄头下山，回到屋子里。
什么西域米粉，甚至什么晚饭啥的，都没心思了...
但也不是全没有。
折腾好一会，炊火点燃，香气扑鼻，众人顿时食指大动，也突然觉得无比的饿，索性黄岩和韩升两人把中午剩下的肉都给做了。
一顿还算丰盛，但多数都是主食。
要换做平时，大家肯定还是有点皱眉：
毕竟保持身材这件事情，几乎是很多想上进的明星的本能，晚上吃太多主食不好。
但今天，不用说了。
“诶，导演组送了我们两瓶米...醪糟。”
门口，何江提着两瓶米酒兴冲冲出来，然后把“酒”字吞回去。
太兴奋了，白捡的。
他刚才一顿抱怨节目组设置不合理，林祥理亏，于是送出个这么两瓶。不能当主食，但喝一点这种米酒，基本上无事。
一群人都不介意多吃主食了，就更别提这个，一个个积极地：
“来来来，满上满上！”
冬日里的夜色，已然深沉。只剩下屋内灯火亮着，四人围坐，热气扑腾而上，映的每个人的脸都带着点微红。
黄岩举起来杯子，起头道：“各位，今天是节目的第一天，大家辛苦...”
韩升也笑着端起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天确实感受到了。”
何江接上：“对，要珍惜粮食，支持光盘行动哦。”
轮到古玥，她眨眨眼：“不过还是挺开心的今天，劳动之后，感觉今天会吃的更开心。”
起承转合，完美配合。
众人都心中满意，默契举起：
“干杯！”
一屋子欢声笑语，可以说这个新节目啊，除了干活环节设置得有点失误，时间过多。
也还算开了个不错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