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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书剑盛唐txt下载     书剑盛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先后

    “见过郎君!”郑、白二女,等在院子门口呢。大队人马去了驿站,李诚借口赴宴,独自来到在洛阳的窝点。这两女的,没跟着回长安,自然有一段时间没见李诚了。这

    会见了人,眼睛里水汽腾腾的。把人丢在洛阳大半年,李诚一点都不内疚,淡淡道:“行了,赶紧收起金豆,这不是来了么?”“

    郎君,妾身不求入李家门,但求离郎君进一点。”白嬛显得有点委屈,低声说话。李

    诚挠头道:“进门可不是啥好事,你们啊,还是在外面住着吧。”

    家里有大妇,这俩女的如何不知?李诚要没结婚就算了,这结婚以后,后宅做主的可是大妇。就这俩来历不明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弄死。都是大宅子里出来的女子,如何不知?“

    郎君一路辛苦,先洗一洗吧。”郑洁要稳健多了,或者说城府深一些。李

    诚淡淡的看看她:“显得你贤惠是吧?有怨气就说,憋出毛病来不好。”郑

    洁一扭头,开始掉眼泪,李诚也不劝,就这么进去了,大木桶里泡个热水澡再说。两

    女进来伺候,眼珠子还是红的。李诚闭着眼睛说话:“大宅子里那套,别用我这。回头跟着去登州,水师任职到期了,你们愿意跟着回长安就回长安,在外面寻个宅子住下。不愿意,就呆在洛阳。”

    两人也不说话了,安心的跟前伺候着不提。到洛阳的时候是下午,李诚赶了几天的路有点累,安静的洗澡后躺榻上先睡一觉。大

    队人马另外安排的住处,武约没能跟着李诚,撅着嘴看谁都不顺眼。偏

    偏接待安置的人群里有武家兄弟,看见武约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上前武元爽上前讨好的笑道:“二娘也在呢,这一路可还顺利?”“

    你们怎么在这?姐夫去哪了这是?”武元庆听了笑道:“李家哥哥的事情,我等如何晓得?二娘安心的住下,回头给你再送两个丫鬟过来。”这

    哥俩说着话,安排武约住下后,一起出来在门口嘀咕:“空穴来风必有因啊!”武元爽很是惆怅!武元庆道:“就你管的宽!这一年多在洛阳的快活,不都是看在人家的面子上头?”“

    说的也是,快五十了嫁过来的,还能连着生三个丫头,不是个省事的啊。”武元爽还是忍不住吐槽,武元庆赶紧抬手捂着他的嘴:“少说一句,传哥哥的耳朵里,仔细你的腿。”“

    走,去醉仙楼快活!”武元爽打算借酒消愁了,这俩逗比一直没回老家,也不去长安,就在洛阳呆着。武元庆拦着道:“赶紧的,把别人送的两个丫鬟送来,二娘的枕头风吹起来,有你好看的。”

    “也是,你说,我们以后在她们面前就抬不起头了?”武元爽还是不甘心呢。“

    你还是担心一下,她们认不认我们吧。”武元庆虽然也是个智商堪忧的,这不是对上了李诚么?看不起杨氏几个妹妹不打紧,不敢得罪李诚啊。“

    哼哼,只要把李家哥哥伺候好了,她们算个甚?”武元爽还在嘴硬,这俩逗比。武则天都当了女皇帝了,他们还嘴硬,说什么职位爵位,都是靠自己奋斗来的。

    然后,武则天一怒之下,把这俩搞死了,典型的脑子有坑。李

    诚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人和事,这俩现在就靠着李诚的面子在洛阳风光呢。所以呢,脑子还没彻底坏掉,知道千万不能得罪李诚。

    “那个传言,不管谁说起来,都不要接话。”武元庆摸着下巴,叮嘱了一句。

    啥传言啊?就是张慎几堵着马车,说的那些话呗。也就是这种没脑子的人,才会信这个。不过怎么说呢,人心最恶,连杨氏与外孙有染这种传言都有人信呢,还写进书里。一

    觉起来,外头已经黑了,烛光摇曳,身边白嬛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不让丫鬟上手。李诚看她一眼,白嬛立刻起身道:“郎君起来了。”帘

    子打开,郑洁进来看一眼:“妾身这就去热酒菜,妹妹伺候郎君起来。”

    “这是个新宅子?”李诚看出来了,跟之前的环境不一样。“

    嗯,上回住的那个宅子做了来往商队的货栈。”这话里有问题,李诚嗯了一声。白

    嬛赶紧解释:“郑姐姐家里,弄了个商队,跟着一起走代北和辽东,各地来的货都先放在那边。说是给妾身和姐姐的防身用的!”李

    诚没问了,熟悉完毕,坐在榻上,小桌子摆好,上了酒菜,两人左右挨着坐下后,李诚似乎很随意的问:“那个商队,每个月能挣多少?够花销么?”

    郑洁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看了一眼白嬛,那意思怎么藏不住事情呢?“

    嗯?怎么?你们不知道?”李诚的脸色微微一沉,郑洁还算镇定道:“不足五十人的小商队,一年能落个三五千贯的。足够我们俩花销的。”“

    呵呵呵,郑氏好大的手笔啊!”李诚话里带刺,郑洁只好低头不语。李诚的性格,她真是一直拿捏的不准,一个不小心就挨怼。“

    回去,告诉郑氏,要借光可以,别拿你们做筏子。既然用了你们的名头,一年少于万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李诚丢下一句话,拿起筷子:“吃饭!完了抓紧收拾,明天出发。”郑

    洁松了一口气,这事情怎么说呢?郑氏在放在大唐,那也是一等一的士族。河南道是郑氏的地盘,得了冶炼技术后,制作的铁锅,还有自家的茶山,这些都能卖钱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商队了,郑氏的商队,自己去代北和辽东,挣钱是能挣钱,但是风险太大。打着给郑洁和白嬛准备的家底作为旗号,那就完全不同了。这

    跟李诚沾了边,进了幽州程咬金的地盘,那是一路畅通。到了草原上,其他商队也愿意接受,大家一起行走,风险大大的降低。李

    诚对于郑氏这种做法,心里明了,所以才说了那么一番话。啥意思,嫌他们小家子气呗。白嬛给李诚倒酒时,被问了一句:“你呢?家里怎么安排的?”

    “醉仙楼有半成的份子,够花销了。”白嬛很淡然的回答,眼神里蕴含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关心这个,不如关心一下我的感受,多花点时间在我身上。文

    青病犯了,这是!有情饮水饱是吧?很明显,白嬛愿意谈这个话题。李

    诚啧了一声:“以后,少跟你家里来往!”一句话,白嬛的眼珠子红了,低头不语。

    李诚苦笑道:“别误会,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还醉仙楼的份子够用了呢?我给你们的,跟他们给你的能一样么?你家大人,想的远啊。”

    这就没法解释清楚,能跟白嬛说,李承乾吃枣药丸么?

    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吃饱喝足,院子里遛弯,走一圈回来时,白嬛撅着屁股在铺床。身后压力太大,身子往前一扑,哎呀一声。回头一看,丫鬟正在外帘子外头躲,又撅起来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发意大利炮弹解决不了的,一发不行就两发。离

    开洛阳的时候,队伍又扩大了,多了两辆马车,几个丫鬟,四五个婆子。

    “哼哼!”武约又开始了,有节奏的发出不满的声音。

    李诚眯着眼睛补觉,数学课都不上了。久旷之身,果然不好摆平啊!

    “那两个,哪来的?”武约没抗住,抬手推李诚的肩膀,刨根问底。

    “少管啊!有这功夫,不如抓紧看你的书,回头考你,答不出来我抽你!”

    李诚恼火的丢出一句话,继续睡觉。

    哼哼!哼哼!没法睡了,瞪眼:“再哼哼,我就去后面的马车上睡。”李诚威胁一句,武约总算是安静啊,这一天的,眼睛看谁都不顺眼。李山这倒霉蛋,被她踹了几教。

    “家里大妇还没生呢,回头你长子在外面,看你怎么收拾。”李诚睡足了,刚做起来,耳朵边就有人念经,刚想怼回去,一碗水抵嘴边:“刚起来,喝点茶水簌口。”“

    她们,不会进李家的门。”李诚总算是有心思回答一句了,武约听了眼睛瞪圆:“两头大?那还不如进门呢。”

    “长安城都未必能进,满意了吧?再问就丢你下车。”李诚急了,这丫头打不得骂不得。“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跟崔家娘子说去。”武约得到了答案,脸色好看多了。

    “你还知道跟你说不着啊?我当你不知道呢。”李诚气乐了,武约轻轻的贴过来,抱着一只手道:“你喜欢那种啊?”说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你说呢?”李诚反问一句,武约低头看凶,失望的靠着李诚的肩膀:“人家很使劲的吃了,长的好慢啊。”

    “我提醒你啊,别吃的太多,腰跟水桶一般的,我可不让你挨着我。”李诚提醒一句,这玩意天生的,个人的命啊。

    一路上有武约在身边,李诚倒也不寂寞了,上上数学课,聊聊天,晚上歇着还有郑白二女伺候着,这一路走的叫一个慢啊,足足走了一个月才看见齐州城墙。

    还在路上呢,前方烟尘滚滚,似乎有马队急速前来。齐

    州,可是李佑的底盘呢。李诚警惕了起来,下了牛车,李山立刻牵马过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和亲之议

    打头的钱谷子回来了,见李诚等人做好了开片的准备,先汇报一声:“来的是齐王府长史权万纪,说是来迎接先生。”李诚听了一愣,权万纪怎么会来迎接自己?

    不管怎么说,两人打过交道,李诚还是得上前相迎:“权长史如何在此?”权

    万纪带的人不多,也就是百十来人的马队。熟悉骑兵作战的李诚,却不敢有丝毫的小看。一百骑兵跑起来,那气势可不一般,装备整齐的话,杀伤力很强悍。

    权万纪带来的都是轻骑,身上连皮甲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惊人的战斗力。

    “见过李总管!”权万纪一拱手,道明了来意。李诚反应过来了,权万纪这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不过是个水师总管,当不得真。”李诚随意的笑了笑,权万纪觉得他在自嘲。“

    权某托大,唤一声自成?”权万纪打趣了一句,李诚笑着摇头苦笑道:“应当的!”

    大概是觉得李诚的表现很真诚,权万纪哈哈大笑道:“好,边走边聊。”两

    人骑马并行,权万纪悠悠叹息道:“锦绣长安居不易啊。”这是想到了李诚,又联系自身的感慨。李诚听了笑而不语,权万纪对上李诚的眼神,苦涩的摇头:“一时感慨!”

    “长史深受陛下信任,李某自请水师总管,又不是丧家犬。”李诚还是解释了一句,权万纪有“直言”之名,连魏征都被他弹劾过。他来做齐王府长史,肯定是不情愿的。其

    中的原因就不多说了,但是在长安城不受人欢迎的程度,跟李诚相比还是差点意思。“

    自成,这就不坦诚了,传闻自成出京,连个送的人都没有。水师总管一职,怕是没人当真咯。”权万纪意味深长的看过来,发现一张平静的脸,心里吃惊。

    这要是地面部队,随便哪个总管,麾下怎么也有几千精锐。唯独这个水师总管,权万纪打听过了,除了一个任职,别的都没有。登州方面,倒是有地方府兵,还有十几条小船。这

    总管说的好听,实际上战斗力未必能比的上齐王府长史的麾下。李诚表现出来的轻松和平静,却一点都不像是假的。那就让人好奇了。“

    权长史,这水师要是兴旺,总管一职还能有我什么事?”李诚笑着反问一句,权万纪听了不禁笑了出来,这还真是大实话。

    “如此看来,自成对大兴水师,颇有自信咯?”权万纪这次是真的被带入李诚的节奏了。想

    到此人作为齐王府的长史,还有李佑的未来,权万纪被谋杀分尸的结局,李诚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齐王李佑,心胸狭窄,长史刚直,必不能容。”权

    万纪听了先看看左右,五步之内没有别人,这才淡淡的低声道:“多谢自成,齐王顽劣不假,却未必不能教好。”

    得,李诚知道自己白说了,毕竟李佑是皇帝的儿子,权万纪的性格,没法说了。

    算算时间,还有五年呢,不管了,先放一放,将来再说。能救则救,不能救是命。人

    啊,性格决定命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刚直的权万纪并不傻,所以才会来迎接李诚。在他心中,那个敢于在朝堂上怼天日地的李诚,有同病相怜之感。权

    万纪看来,自己和李诚,都是被权贵们挤出长安的。李诚并不否认这个观点,只不过要换一个角度来解释,自己不愿意在一群宰相和皇帝之间做奶油。“

    重耳在外而安!”权万纪悠悠叹息一声,表示我明白你的想法。这话啥意思,前面还有一句,“申生在内而亡”。

    李诚颇为无奈的看看这位长史,心道:这典故放我身上不合适,再说了。你在外也没活下来啊!这事情就没法解释,权万纪一根筋,认定李诚遭人排挤,不得已离开长安。

    实际上李诚就算不离开长安,继续干他的少府监少监,谁能把他怎么地。只不过隔三差五的被李世民拎到宫里,这种感觉太不爽而已。

    想到他是好心,李诚也不解释了,不费那个劲。

    入齐州,权万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接风宴上,李诚才知道,李佑还在长安呢。不过被李世民禁足了,并下令宿卫看管,一旦太医确定李佑身体好了,押送回齐州,无事不许回京。这

    个处罚就很严重了,都是上次的事情闹的。李佑因此发了话,长史害我!彻底把权万纪给恨上了,这还仅仅是个开头呢。

    离开齐州的时候,权万纪又派一百骑兵护送,李诚也不客气,谢过之后便往登州去了。

    送走李诚的权万纪,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一点都没防备。想到李佑那个性格,权万纪还是把身边的一个亲信叫来,叮嘱了一番。这就是多了一份防人之心了!李

    诚人还没到登州呢,一队快马追上来。“自成先生慢行!”

    公鸭嗓子很有特点,来的是个小黄门。见到李诚,小黄门翻身下马行礼道:“见过自成先生,陛下有话,请屏退左右。”都不用李诚吩咐,十个宿卫已经开始隔离!

    “吼!”一声怒吼,“轰!”一声巨响,一团烟尘。李诚看了一眼,伸手扶额:“李山,滚!”宿

    卫在别人的面前很牛,隔离众人时,大家都顺从了。唯独李山不干了,你干啥?

    李山的眼里只有李诚啊,别人的话他鸟都不鸟,宿卫急了,亮了刀子。李山一伸手,给人刀子夺了过来,还好没捅回去,这是没傻到家。即便如此,举起一个宿卫,丢出去好几步。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一干宿卫纷纷亮出刀来。李

    诚及时的下令,李山这才悻悻的走开,很不服气的瞪了一眼那些宿卫。那意思,算你们运气,不然把你们都打扁。

    “倒是个忠仆!”小黄门还得陪着笑容,  别看他是天使,出门的时候,大太监再三叮嘱,一定要对李诚恭恭敬敬的。“

    陛下有啥事情,为何不直接下旨?”李诚歪歪嘴,一副不爽的样子。小

    黄门心里那个苦啊,您好歹问一句,咱家叫个啥吧?好吧,直接问陛下有啥话。

    “这是总管的信,您还是看看吧。”小黄门地位太低,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李

    诚接过来一看,火漆封的信封,一点问题多没有,这才打开一看。说是大太监的信,实际上内容是李世民的意思。就说一个事情,禄东赞代表吐蕃赞普,表示臣服,并求亲。诸公皆以为可!

    李诚看完之后摇摇头,问一句该不该和亲都不肯么?看把你矫情的!我在长安的时候,早就表明态度了,你有不是不知道。现在派人来送这个信,啥意思?“

    我知道了,到登州自然有奏折。”李诚懒洋洋的摆摆手,这事情他必须做出不关心的表情才行。这个时代的雪域高原,对于大唐来说,毫无吸引力。大臣们的观点,放在这个时代一点毛病都没有。不就是一个宗室女么?

    付出一个女人,换来边境至少二十年的太平,这买卖做的。

    但是站在李诚的角度看,这个女人招谁惹谁了?

    小黄门急了:“自成先生,总管等着回信呢。”李诚看看前方,淡淡道:“一起走吧,前面驿站住下,我再回信不迟。”是

    夜,烛光下,小黄门站在一旁,李诚对着一张纸,却迟迟不肯落笔。思之再三,还是提笔写下第一句话。小黄门根本就不敢看,扭头看着门口。次

    日一早,小黄门好不停顿,带着李诚的回信,赶回长安。

    信到长安已经是十日之后,大太监得了信,二话不说拿了就走。正在吃晚饭的李世民,停下筷子,打开李诚的信。看罢,久久不语。

    李诚的态度很明确,如果非要和亲,一个工匠都不能陪嫁。可以多送一些佛经过去,还不够的话,弄一些和尚过去。然后李诚开始跑题了,希望陛下能给李诚送一些造船的工匠。

    李世民很好奇的是,为啥李诚会强调工匠不能陪嫁的事情。这是他最不理解的地方。任何一个朝代,工匠的社会地位都不高。

    “去查一查,自成那些作坊里,工匠的地位如何?”李世民叫来大太监。

    “回陛下,不用查了,奴婢早就查过了,自成家中工匠,最高者俸禄不在七品知县之下。”大太监很干脆的给出了答案,李诚家里的最高一级的工匠,俸禄堪比七品官。这

    个结果,算是把李世民给惊的一抖,难道说,工匠真的如此重要么?仔细一想李诚的作为,在长安期间,他很少跟文人来往,接触的都是一些权贵二代。李

    泰麾下文人汇聚,多次相邀,都被李诚坚决拒绝了。这家伙,跟那些工匠,倒是能相处的很好。李诚的行为,在当下的长安,与主流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次

    日,阎立本捧着一幅画出现了,这是李世民接见禄东赞时,阎立本画的一副画,步辇图!一群宫女抬着李世民,大家要看过一些韩国电影,不难发现韩国的大人物都是这么被抬着走的。

    可惜,李世民没心情看这画了,心里纠结着,还要不要和亲。

第二百九十三章 说了也没用

    李世民把步辇图丢在一边,摸着坐在椅子上发呆。阎立本肃立一旁,心里很懵。

    拿出李诚的信,再看一边,李世民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李

    诚的回信带有明显的敷衍兴致,寥寥几句话,重点放在要工匠上面。李诚没提钱的事情,估计是觉得想要朝天给点钱粮呢,那是不可能的。李

    世民仿佛看见李诚写信时的内心独白:和亲?当然不同意!但是反对有用么?结论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就不多说了。工匠,一个都不能给,原因不详!

    还是谈谈水师的事情吧,增加钱粮的事情,应该是不可能了。就算陛下答应,宰相和户部那帮人,也不会多给一个铜板的。还是要点不要钱的工匠吧。

    大太监进来道:“圣人,诸相齐至。”李世民嗯了一声,信步出来。不

    知何时,诸相的小朝会,不再跪坐而谈,人人一把椅子,分列两行坐下。李世民的位子自然是居中,面南背北。一干宰相站在椅子跟前,朝李世民行礼。“

    都坐下说话吧!”李世民挥手示意,大家都是椅子,没啥不同的。这就是唐朝,换成清朝,给你个小圆凳,都要谢恩,还只能坐三分之一的屁股。“

    诸卿,朕突然想起,昔日与自成谈起吐蕃一事,自成以为,大唐于吐蕃无所求,为安边事而和亲,自成不为也。”李世民的开场白,各位宰相听了都是一个感觉,心惊肉跳!这

    都是差不多定下来的事情,难道要反悔么?“

    自成所言,自然有其道理,然边事干洗重大,不可不慎重。”马周拱手表态,眼下之意,陛下啊,不要听那小子胡说八道。按照这个道理,吐谷浑,薛延拓,还和亲个屁啊?“

    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自成说了,非要和亲不可,工匠、医师,营造书册,不可陪嫁。”李世民继续说李诚的观点,这一下有人恼火了,站起来举着笏板。

    “陛下,李诚不过一介水师总管,朝廷之事,只有诸公赞画,陛下决断,有他何事?”谁这么牛啊?褚遂良,想到李诚,褚遂良就平静不了。

    本以为很多人都会支持他的观点,没想到诸位宰相一言不发,正眼看他都没有。褚遂良心中一凉,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李诚的地位,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但他就是说了,你能把他怎么地?我这傻!

    褚遂良默默的坐下,这人其实挺聪明的,就是还差点火候。

    “陛下,此事不急,不妨遣使往登州,令其上奏朝廷,说明其中道理。”房玄龄出来说话了,他是在和稀泥。给褚遂良一个下台阶,顺便转移话题。并且把和亲的事情,定下来了。这

    才是朝廷高手,我不跟你谈和亲的事情,我跟你工匠和营造书册的事情。“

    房相所言极是!臣附议!”长孙无忌站出来了,之前李世民谈到要不要和亲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等到李世民说了,非要和亲,都站出来了。

    没有明确的反对,但是态度很明确,和亲是大政方针,不能动摇。细节,可以商量。不就是一个公主么,丢过去就是了。说的难听一点,公主也好,陪嫁也罢,与大臣何干?

    看着诸位大臣纷纷站出来支持房玄龄,李世民的心头一阵无奈,点点头:“便如此吧!”说着话锋一转道:“水师规模大小,诸卿可有建言?”一

    群宰相又沉默了,按照他们的想法,一个铜板都不给最好。水什么师?水师的初衷是陛下惦记人家高句丽,没事不要老想着打仗好不好?水师规模大小,还与钱粮挂钩。户

    部当然不高兴了,这钱粮在仓库里存着,那叫有备无患。“

    陛下,大明宫耗费不小,户部恐无多少钱粮余存。”长孙无忌举着笏板,硬着头皮说话。不说不行啊,户部是他的地盘。而且他说话很讲艺术,不说水师,说大明宫。潜台词是:陛下,你不修大明宫了?李

    世民直接给堵的无话可说了,无奈的看着长孙无忌:“水师,就不管了?”马

    周立刻站起来道:“陛下,可以登州地方税收结余为水师之用”

    “此言老成谋国,大善!”病歪歪的魏征也扶着椅子站起来了,第一个支持。

    众人纷纷赞同,但是五年以后,在场还活着的宰相后悔的恨不能以头抢地!

    现在嘛,呵呵,登州屁大的地方,你还能玩出花来了?那点税收,谁看的上谁拿去。李

    世民心里自然是不爽的,户部有没有钱啊?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呢。“

    如此说来,诸卿之意,自成可总领登州地方?”李世民是谁啊?你们不让我开心,我还能让你们爽?说不得,也要膈应你们一下吧?

    登州总管?众位宰相心里都在盘算这个事情,既然税收上独立出来了,行政上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吧?朝廷不肯为水师出钱,只是给了个登州地方财政,却不给人事权,说不过去。

    李世民是内疚,所以才替李诚争取一下。

    “臣以为,可!”房玄龄觉得问题不大,不就是个登州么?不能跟陛下搞的太僵了,也不好跟李诚弄的他僵。话说这个李诚啊,怎么说呢?迟迟不肯站在大臣的集团中。这是各位宰相最不爽的地方了。李

    诚在经济利益上,可以分享,但是在路线上,一直是依附皇帝的。不

    管怎么说,稍微有点脑子的宰相,都觉得既然弄不死李诚,就不要撕破脸。给他一个登州总管又如何,级别上变化不大,登州就那么点大,没啥可折腾的。妥

    协就这么达成了,李诚的水师总管,变成了登州总管兼领水师。也就是说,登州三县之地,李诚为最高长官了。这是李世民提李诚争取的,毕竟觉得亏欠李诚了,表示一下。

    有了表示,自然就好继续说话了。李世民让人拟旨意,给李诚下达新的任命,同时让李诚就和亲陪嫁的事情,写一份详细的奏折回来。至于工匠的事情,就不用问诸位宰相了,李世民直接下旨给少府监,从南方调集一批造船的工匠,送往登州。小

    朝会散会了,李世民心头依旧压抑,但是好的多了。有心情看步辇图了,阎立本的画画的水平很高,这是毫无疑问的。步

    辇图里的李世民,穿戴的不是正式的服装,而是所谓的常服,带着幞(音服fu)头。这

    说明啥意思呢?李世民接见禄东赞的时候,是很随意的。抬着步辇的是宫女。接见的地方也不是在朝会的正殿。这一点,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对

    吐蕃,并不重视。步辇图里头,禄东赞被黑的很惨,这几乎是必然的。画中的比例,禄东赞还没有一个小宫女高大。李

    世民看完步辇图,非常的满意。李诚一把火烧下来,吐蕃对大唐的畏惧,达到了巅峰。这是跟真实历史不一样的地方。想

    到那日的禄东赞,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李世民觉得自己在天可汗的道路上,越走越快了。如果水师真的能入李诚所言,五年后真的能灭了高句丽,那就更爽了。当

    真是,千秋伟业!  不过,要比起汉朝来说,现在的大唐还是差点意思啊。至少在西域这一片,还是有一定距离的。高昌那小国家,最近很不老实啊。

    登州,海边,李诚总算是看见了新的船坞上两条新船。杜老头跟在一边,吴都尉站后面挺着胸膛,现在他还不知道,朝廷对于水师是什么态度呢。知道了,能哭出来。

    人到登州,李诚等不及休息几天,次日便来到海边,看他的新船。

    “总管,老朽反复思量,左边船坞上,以传统是法,制五百料船一艘。右边船坞上,采用榫卯技法,制一千料船一艘。”杜老头很小心的伺候着李诚,关系到他能不能做官的事情呢。李诚给的钱够,杜老头干脆就一次制造两条船。“

    嗯,不要怕失败,也不要怕花钱。造出一千料的船,包你一个九品官。”李诚再次许诺,杜老头闻声大喜,连连作揖:“敢不效死!”“

    本总管上奏陛下,拟从江东调来一批工匠,你可不要被人家比下去了。”李诚没忘记敲打一下杜老头,那意思,本总管不是离开你就玩不转。

    杜老头当时脸色就微微一变,心道:这官还不好当啊。嘴上却是一脸的自信:“总管放心,老汉今日起就搬到船坞来住下,盯着新船。”

    李诚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船坞上的船,还只是两个雏形。新式海船的龙骨,还只是一个架子呢。老式海船的龙骨,倒是弄的差不多了。远

    远的有快马过来,听到动静,李诚扭头看去,只有一骑飞至,应该是信使。李

    诚看着信使的时候,有人在看着李诚,不肯挪开哪怕片刻视线,嘴角口水溢出。

    “总管,属下去看看。”吴都尉指着正在靠近的信使,李诚摇摇头:“不必了,该走了。”

    说话间,李诚突然扭头,盯着船坞边上的棚子里,目光如电。杜老头脸上惊慌一闪而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招安?

    视线中出现的是一个寻常打扮的农家少妇,没有长安城里流行的发饰,也没有流行的装饰。肌肤是小麦色,一白遮百丑的审美标准下,肯定不算出色。这

    样一个农家少妇,丢在大街上浪花都不带起一朵的,再寻常不过了。

    李诚却多看了她一会,这才缓缓转身。唐朝人也许欣赏不了这种美,但是李诚能。小麦色的肌肤意味着健康,从身段的比例看,不难联想到裙下有一双有力的修长。

    野性不羁的眼神里闪动的紧张,微微挺胸挑衅的动作。李诚忍不住微微一笑。

    六识敏锐的李诚,早就发现了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只不过李诚对于注视已经麻木了,平康坊里的娘子们,更大胆的更直接的眼神见的多了。

    最后时刻看过去,无非是好奇一下,在这个荒野之地,哪来的小娘如此大胆。不想,竟然是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别人的娘子,呵呵。李诚告诉自己,你不姓王,我是个正经人。汤

    来弟紧张的心差点都要蹦出胸膛了,见过再多的大场面,也比不上刚才那双眼睛刀锋一般的逡巡。还是在脸上微微停顿,缓缓的往下,前后加起来也就是五六息的样子。

    就这么点时间,汤来弟却有过了一生的感觉。长安来的贵人小郎,眼神里没有任何轻视,只有欣赏和一股强烈的侵略性。以至于目光在胸前稍稍停顿时,汤来弟抬手捂着了胸口。没

    有记错的话,上一次遭遇如此放肆的眼神后,汤来弟厌恶的吐了好一阵,然后让人把把那个家伙绑了,男人的象征切了喂狗,绑上石头丢进大海里喂鱼了。血腥的气息,让汤来弟有中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刺激。但

    是这一次,汤来弟却丝毫没有厌恶的感觉,甚至希望这眼神永远停留不去。李

    诚已经走远了,汤来弟靠着棚子的柱子,眯着眯着眼睛看着烟尘远去。杜

    老头手里拎着一把斧子,身后是几十号徒弟和匠人,人人手拿家伙围着棚子。“

    汤家的,老夫警告过你!”面对李诚时那个老实本分的老匠人,此刻目露凶光,面目狰狞。汤来弟立刻簇拥上来十几个弟兄,噌噌的乱响,横刀出鞘。

    “杜老头,想那我去邀功么?别说我没提醒你,今天要没留下我,杜家村鸡犬不留。”汤来弟镇定的很呢,丝毫没有被包围的感觉。反倒威胁了杜老头。

    “汤家的,你也听到了,贵人许了老汉个九品官,你要坏老汉的事情,就别怪老汉心狠手辣。”杜老头眼神疯狂,做了一辈子的工匠贱人,总算有机会摆脱这个身份了,谁坏他的事情,老汉都要跟玩命。

    船坞上更多的工匠拎着家伙过来了,不下两百人的阵势。杜老头眼神里闪耀着疯狂。气氛越来越紧张了,汤来弟权衡得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女人本来就是好颜色,就是黑了一点。这一笑绷紧的气氛顿时被破坏了。

    “行了,杜老头,没人要坏你的事情!”汤来弟狡猾如狐,不然怎么能活到现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先缓和气氛,随即转身对兄弟们道:“收起家伙,滚远远的,干啥呢这是?”

    一群海匪悻悻的散了,杜老头也不想玩命,幸福生活就在眼前呢。回头道:“都散了,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现

    场就剩下两人的时候,汤来弟丢过来一个葫芦:“杜老头,何必呢?说起来,我要叫你一声叔叔。”杜老头接过葫芦,打来嗅了一口:“十里香么?好酒!”一点都不客气,葫芦挂在腰间。

    “那贵人小郎,到底是干啥的?”汤来弟好奇的问了一句,杜老头摇摇头:“不知道,吴都尉也没说。贵不可言就是了。”“

    那还不去问问清楚,免得他骗你?”汤来弟努力的缓和气氛,杜老头不屑的丢来一个眼神:“老汉有啥值得贵人骗的?你当贵人跟你一样呢?啥都没做呢,一千贯钱就先给了老汉。贵人信我,老汉这条命就愿意卖给他。”“

    我说怎么不接新船呢,原来是专门给贵人造船来呢。”汤来弟恍然大悟,杜老头交付了汤来弟的船后,就再也不接单了,而是对船坞进行了改造扩建,召集一帮徒子徒孙,声势比之前还大了不少。

    “汤家的,待老汉把这条船造出来,贵人说话算不算,自然知晓。”杜老头心里还不是很有底气,一千贯钱是很多,但是比起一个官来,杜老头认为难度更大一些,没有先例啊。

    “噗嗤!杜叔叔,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贵人?”汤来弟有打趣了一句,杜老头恶狠狠的看过来:“你安心做你的海匪就是,没事别往岸上跑。”

    “就许你做官,不许我招安?”汤来弟冷冷的反问一句,杜老头听了狠狠的一愣:“招安?”汤来弟点点头:“没错,招安。如今这片海面,越来越难熬了。你也知道,自打我当了家,就没上岸抢过大唐的百姓。”

    杜老头点点头:“这倒是实话,老汉也听说了,独眼鲨年初上了岸,抢了一回,叫你带人给灭了。做海匪的不去抢,那么多人怎么过活?”

    “高句丽、百济、新罗,这些地方穷的要死,上岸抢了几回,没啥油水。如今海商也少了,这日子真的太难了。这不,才要想法子改变么?”汤来弟总算是有了一句话,就不知道是真是假。杜老头想了想:“事情太大,容我想想。”“

    那就慢慢想吧,一年半载的,还扛的住,走了。”汤来弟丢下一句话,带着自己的人上了小船,朝海面上那艘四百五十料的大船划去。“

    大当家的,真的要招安么?”上了大船,汤来弟身边凑进一个脑袋问一句。

    “再靠这么近说话,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割了你的舌头。”汤来弟恶狠狠的瞪眼,吓的身边的二当家缩着脖子后退三步。汤来弟还不罢休,死死的盯着他:“以后再偷听,我让你变聋子。”话音刚落,两个健妇就站在二当家身后,手里短刀亮了出来。

    二当家看着是个粗壮的汉子,但是比起这两个健妇,居然有点弱小的感觉。

    “让他去海里清醒清醒!”汤来弟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信步走远,回舱房去了。

    两个虎背熊腰的健妇上前一步,二当家的看看她们,举手道:“不劳费力气,我自己来。”说着转身上了船舷,纵身跳进海里。甲板上一群海匪顿时发出欢快的哄笑声。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可以放肆的开心笑一笑,大当家的不会惩罚。

    黑寡妇汤来弟在海匪的心目中,那是一个非常公平的大当家。她能成为老大,最关键的原因的就是大家很服气。每次抢了东西,汤来弟都能表现的很公平。不像之前的海匪大当家,好东西自己拿了,留下的只有一些鸡零狗碎。

    汤来弟真正下狠手处罚下属的时候其实不多,只要不是大事,顶多就是二当家这样,在海里泡半个时辰,让大家看一阵笑话,然后再爬上来就过去了,很少算后账。不

    过真的把她惹急了,那就必须出人命了。这一点,老海匪都清楚。汤来弟有三个禁忌,一是不许抢大唐岸上的百姓,二是不许在干活的时候藏私,三是不能挨着她的身子。

    只要不犯这三个禁忌,一般都不回有倒霉的时候。

    “招安么?”汤来弟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海面,嘴角露出一丝的狡黠。

    招安什么的,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不过把那个贵人小郎抢来,倒是很有吸引力。想

    到那个小郎,汤来弟的身子就开始发热,手在胸前划过,缓缓扭动腰肢。门口两个健妇,双手叉腰,警惕的看着经过的海匪。李

    诚这个水师总管,没有进驻水寨,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个宅子里。只不过以前是租,现在买下来了,附近的两个宅院,也都买了下来,正在让人打通了扩建。将来这里就是水师总管的衙门了,李诚没打算去州衙里去。

    “自成,好家伙,来的够慢的。还以为你在齐州要呆一阵呢,没想到你先到了一步。”风尘仆仆的崔成出现了,李诚到登州时,崔成不在,自然谈不上迎接。“

    大兄一向可好?”李诚笑呵呵的招呼一声,引入堂前落座。“

    好个屁,这鬼地方做知州,简直就是受罪。你看看我身上,一股子咸鱼的味道。”崔成抱怨了起来,李诚听了哈哈大笑。“

    堂堂知州,不在衙门里呆着,谁叫你乱跑?”李诚打趣一句,久别重逢之后,昔日那种兄弟感情似乎又回来了。看来在登州历练一番,崔成的变化也不小啊。

    “这都要怪你好吧,还好意思问我?”崔成又是一句吐槽,李诚挠头道:“跟我有啥关系?”崔成抬手指了指李诚道:“你还递来?盐山那边是怎么回事?七月以后,大量的出盐。登州的煮盐现在根本卖不动。大批灶户日子难过,差点就要造反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各有所思

    这话有点夸张,但是情况比之前肯定差不少,这是毫无疑问的。“

    哦,大兄是如何处置的?”李诚心里也是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要死人的!“

    治下三个县,今年还算风调雨顺,本以为能混个好年景,盐货滞销,还不如以前呢。好在登州百姓还算良善,就是几个盐把头闹事,带着一群灶户,弄了许多咸鱼抵税。下面的县令不敢做主,派人来通报,为兄只好下去看看。耽误了接你。”李

    诚一拍大腿:“咸鱼抵税,这是好事啊?”

    崔成气的胡子乱抖:“好个屁,义仓没新粮食,明年要出点啥天灾,陈粮又放坏了,那就得出大事。不说我这官帽子戴不稳当,百姓闹起来,小命不保。”

    “呵呵,大兄可别吓唬我,这事情我心里有数。陈粮好办,酿酒,养牲口都行。”李诚说出来的话,崔成听了直接跳起来了:“陈粮都消耗完了,来年怎么办?你这主意还不如留着陈粮呢,还有点粮食压仓底。”

    “大兄别急啊,今年登州的粮食算是个丰年,还怕没新粮食么?花钱收买就是了!实在不行,一斤新粮换两斤陈粮就是了。”李诚又出了个主意,崔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自成啊,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一准觉得他在害我。说吧,都有啥好法子!”

    李诚微微一笑道:“先说咸鱼,不是所有百姓都拿咸鱼抵税收吧?义仓里的陈粮,你总是要处理的,不如拿来便宜百姓。这样算起来,义仓里的新粮食,缺口不算太大。”“

    那还是有缺口啊,你赶紧的说,别卖关子。”崔成急的瞪眼了!“

    还有啥好说的?咸鱼派人送往幽州,直接走海路,咸鱼在登州不值钱,但是在草原上这就是盐!幽州有商队,直接卖给商队,换成钱拉回来,附近的州府买粮食回来补仓库,或者就近在幽州买粮食走海路运回来。”李

    诚说着停了下来,崔成眯着眼睛在思考:“这笔账算不清楚啊,好像不亏的样子。不过官府能做买卖么?”

    “大兄啊,你就是一根筋。官府不能做,还不能让民间做啊?得了,你也别费那个劲了。赶紧的让各县把咸鱼送来,就说你找到法子解决问题了。我只管这一回啊,下一回你自己想法子,不能啥事情都指望我。”“

    等等,走海路,船哪里来,在哪里上岸?如何保证安全?”崔成没法放心,连声追问。

    李诚抬手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我来想法子运走啊,船多,直接从幽州收购新粮食拉回来,船少了,就把钱拉回来。”“

    这样啊,你还是拉粮食吧,要是拉钱的话,周边的州县那些粮商,可不是好想与的。绑在一起抬你的价,你就得亏死。”崔成面露凝重之色,这不是开玩笑。

    别指望这年月的商人有啥节操,一旦计划走漏,真的能坑死人的。登州这地方,从来都不是什么产量的地方。

    “嗯,说到底还是船的问题,这事情不着急,大兄也别上火。等我好好谋划一番再说。”李诚摸着下巴,心里也在琢磨这个事情。这年月最麻烦的不是粮食本身,而是运输的问题。

    要不怎么运河很重要呢?水路运输,成本最低,而且方便。明朝的时候,九边的粮食运输问题,就一度困扰了明朝政府。后来相处个馊主意,交给商人来做这个,粮食运到就给盐引。这主意还不如不出呢。为

    啥这么说呢?因为商人是要牟利的,他们把粮食运到九边各地,沿途的消耗太大了。还不如带着银子过去,就地收粮食。反正九边只认粮食,有了回执就有盐引,来回挣的更多。为

    了更大的利益,导致九边粮食价格飞涨,那才不是商人该关心的事情呢。

    这政策,别说治本了,治标都没达到目的。反而加重了问题的严重性,又增加了新的问题,盐引滥发。唐

    朝没有这个问题的原因呢,一个是人口少,贞观朝还没有出现太严重的土地兼并。军队驻扎边关,依靠当地的粮食税收,就能满足军队的需求。

    李诚要从幽州运粮食回来,那才是真的傻。这道理仔细也琢磨,李诚就想明白了,不能从幽州运粮食回来,直接运钱就行了。义仓粮食的问题,今年应该能解决,明年就不好说了。周

    边的粮商,那都是属狼狈的,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狠狠的咬一口肥肉。

    李诚也没跟崔成说实话,他心里其实另外有算盘。海路运输在李诚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具体怎么解决,指望登州水师的十几条船,那是不现实的。只能另外想法子了。兄

    弟二人不说公事了,坐在一起等着吃饭说话。看见武约出来的时候,崔成也吓的不轻。指着武约道:“自成,你真的……”李诚怒道:“闭嘴!”

    崔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使劲的拍着桌子,就算知道李诚是躺枪,也要好好笑个够本。“

    不正经!”武约也喷了一句,放下酒壶就跑。李诚喊了一嗓子:“把孙老也请来,孙老要在登州行医,少不得父母官的支持。”

    孙思邈跟着来到登州,安顿在附近的一处宅子里。武约哦了一声,出门去招呼了。不

    一会孙思邈就来了,脸上笑呵呵的,看来心情很不错。登州这地方跟繁华没关系,但是也省了很多的事情,不需要去应付什么权贵一类的人。心情自然就轻松很多。

    孙思邈跟李诚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就开口:“自成,老夫医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说话间,看都不看崔成一眼,知州怎么了?皇帝都见过,还在乎你?

    崔成根本没在乎这个,孙思邈这种人,走到哪都深受欢迎。

    “孙老,别着急医馆的事情,我觉得有另外一个事情更要紧。”李诚不紧不慢的开口,动手给孙思邈倒一碗酒。这种地方上酿的米酒,自然比不了李诚的十里香。但是凑合喝吧,十里香运到这,那是为了挣钱的。“

    啥事情比医馆更要紧?”老孙也不客气,端起来喝一大口,动手夹菜就往嘴里塞。登州啥都缺,就是不缺海鲜。李诚处理海鲜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白灼,然后沾点酱油调料。

    “此番来登州兴水师,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一支军队。”李诚说了一句实话,当时就给崔成吓的抖了一下:“自成,慎言。”李

    诚笑道:“大兄,你想多了。水师还是水师,只不过觉得大唐的军制呢,对军医这一块,不算是很重视。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战死,而是受伤之后,能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孙

    思邈听明白了,看看李诚道:“自成,你在鄯州那会,就想过这个问题吧?”李

    诚点点头:“是啊。可惜,一直没机会自己带兵。松州一战,也没啥机会实践这个。我寻思着,按照大唐的军制,每一旅都应该有一个军医,然后一军该有个随军医院。现在我是水师总管,每条大船,都该有个军医,水师也该有医院。”孙

    思邈听了微微皱眉:“那缺的医生,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李诚点点头,动手给孙思邈倒酒:“说的是啊,所以才指望孙老了,在登州办一个水师军医学堂,专门为水师培养大夫。要求不高,有百十个人,学会简单的急救就行,能应付一般的疾病就行。再培养出三五好大夫,在水师医院坐镇。”孙

    思邈是内行,听了这话却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当务之急,还是制作一种药品,能够大量生产,携带方便,并且能应付多种常见的疾病。”

    李诚由衷的赞叹一声,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孙老,您是这个。说吧,要多少钱,我出了。先把军医学堂办起来,然后再弄出便于携带的药品,最短的时间内,病患得到救治。这些药品,必须能打量生产,满足军队之后,还能照顾地方百姓。”满

    足军队的话,孙思邈倒是无所谓,还能照顾地方,一下就把老孙的情绪给拉动了。“

    啪!”老孙一拍大腿:“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制作能够打量生产的药丸或者药散,用瓷瓶装着,便于携带和服用。一般的毛病,确诊之后,最快的时间服药救治。”

    李诚听了也是一惊,要不是这个事情,还真的忽略了中成药的生产呢。“

    孙老,我觉得吧,这事情的抓紧了。尽量多带出一批学生来,三五年后,能正确的炮制药材就行,然后大量的生产中成药,并向全国推广。这一类的药,必须得便宜。”

    两人聊的起劲,直接把崔成丢一边去了,崔成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听两人说话。心里在盘算着,这种药能不能成为登州的一个新政绩。之前他还想着,干一任就离开登州,现在则在琢磨着,李诚来登州做水师总管,他能不能跟着一起奋斗几年。毫

    无疑问,跟着李诚一起奋斗。踏踏实实的干出点成绩来了,对未来的仕途会有巨大的好处。别的不说,就说当今陛下的视线,总是会经常看到自己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规划

    老孙也很开心,接着就是后悔,早知道就该一直跟着李诚,这家伙的脑子里总有一些令人兴奋的奇思妙想。这些想法,还都很有可操作性。

    “京师传言,自成为今上不喜,群臣排挤,故而远遁登州,老朽以为大谬也。”孙思邈说着抚须笑道,李诚抱手,面露敬佩道:“知我者,孙老也。”

    “你们在说啥?”崔成表示什么都没听懂,孙思邈笑道:“非不为也,实不愿为也。蝇营狗苟,勾心斗角之地,非自成所喜。”崔

    成听了歪歪嘴,说了一句李诚胆战心惊的话:“孙老所言差矣,自成非不喜庙堂,只是觉得时候不到罢了。”

    李诚呆滞,孙思邈凝神,崔成端起酒碗。三人一番乱看,都笑了笑。“

    今上神武,英气逼人,重压之下,反弹愈烈。朝中诸公,算了,不说也罢。”李诚笑着摇摇头,说了半句实话。随着魏征年迈病重,敢于跟李世民刚正面的大臣,越来越少了。后

    面的半句,李诚没说出来。在场两人不难理解李诚的意思,皇帝生猛,朝中大臣生猛,夹在中间,实为不智也。“

    有的事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啊。”崔成意有所指,李诚会心一笑:“大兄,诚之根基,较之崔卢郑王,如何?”崔成:……好

    吧,继续喝酒吧。崔成还是很开心,总算又听到李诚跟他说实话了。“

    年轻时沉迷于红尘俗事,倒也不坏。孙某纯心向道,不得其门而入,悲哉!”孙思邈喝的有点多了,话也多了起来。李

    诚也没少喝,听了这话直接反驳:“神仙有什么好的?长生不老就是好么?身边的亲朋故交,挚爱亲人,一个一个的老去,死去,留下你一个人很开心么?要我看啊,做神仙别的不说,一个孤独就能令人发疯的要杀死自己。”

    ………………

    “水!”李诚做了个梦,一个人在沙漠里跋涉,干渴的感觉难以忍受。远远的看见一泓清泉,费劲的往前爬啊爬,但是那清泉缺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长了腿一般。

    腾,李诚使劲的要挣脱沙子的束缚,从床上坐了起来,呼的吐出一口浊气,醒了。

    “郎君醒了!”床前椅子上坐着大扇子的郑洁放下扇子,起身端来一碗茶水,李诚接过一口气喝干,把碗递回去道:“什么辰光了?”

    “差不多巳时(9点)了!郎君还要水么?”郑洁一答一问,李诚摇摇头起来,起身去方便。秋老虎还在肆虐,李诚穿的短衣,襟怀半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

    昨晚上啥时辰躺下的?”李诚这才想起来,昨天是真的很多了,大概是逃离了长安,身边没有威胁了,彻底放开的缘故。

    “昨夜郎君等喝到子时才散的,倒床上就睡下了。武家二娘死活要守着郎君,被妾身和白家妹妹劝了一番,让三个丫鬟轮流守着。辰时起来,白家妹妹守了一会,妾身才换过来。”郑洁不紧不慢的讲发生的事情。

    “对了,我喝多了,没有胡说八道吧?”李诚想起来了,别喝醉了乱说话啊。

    “噗嗤!”郑洁掩嘴笑了起来,一阵起伏很是抓人眼球:“郎君睡了倒是没说话,不过在酒桌上,可是没少说话。”

    “哦,都说了啥?”李诚昨晚上喝断片了,都干了啥根本想不起来。“

    郎君说什么,我不是针对谁,而是你们这世界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说的好像郎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郑洁想起来就乐,哪有人自己骂自己的。李

    诚听了暗暗叫苦,扶额道:“我还说啥了?”郑洁还是很开心的笑道:“郎君还说了,这大地是个球,驾船下海先往北到东瀛,再往东横渡大洋,就能到达什么州。孙老神仙问郎君,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么?郎君说,狗屁,那就是一群守着金山的野人。”

    李诚想弄死自己,这破嘴巴,喝高了什么都说出来了。

    “郎君还说了,东瀛有金山银山,要去抢过来。还说,沿着海岸一直往南,穿过什么海峡,能抵达天竺。说什么天竺遍地黄金,天与不取之类的。”李

    诚听她絮叨了好一阵,总算是放心了。喝断片的时候,没把自己是个穿越的挂逼说出来就好。总的来说,还是说的这个地球上的事情,没把现代的事情扯进来。

    “对了郎君,武家二娘子要扶着你,被推开了。你还说什么,年纪太小,三年血赚,死刑不亏。气的武家二娘子跳脚!”郑洁又一句,李诚冷汗下来了。

    “哦,二娘都说了些啥?”李诚担心的问一句,帘子挑起,武约端着水进来了,黑着一张脸道:“妾身哪里小?寻常人家的小娘,娃娃都会走路的少么?要不是孝期没过,妾身早就嫁掉了,还轮的到你挑三拣四。”

    郑洁捂着嘴偷偷的乐,李诚黑着一张脸道:“小小年纪,别整天想这些。对了,我教你的算学好好学一学,还有记账的法子。以后能用的上。”郑

    洁笑道:“郎君,不妨让妾身和白家妹妹也跟着学一点,免得将来叫下人欺了去。”李

    诚点点头:“嗯!”说着梳洗一番起来,白嬛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道:“宿醉醒来,喝小米粥最好了。郎君还是烧喝一点酒,昨晚上大家都担心死了。”“

    大兄和孙老呢?”李诚赶紧转移话题,就着咸鱼喝白米粥。“

    崔明公给下人接回去了,孙老的徒弟把人被走了。郎君喝高了,他们也没落个好,孙老趴桌子低下呼呼大睡,崔明公跳上桌子跳舞。”武约说着忍不住就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气氛顿时就活跃了,李诚算是安心了,昨晚上就没说太离谱的话。不过这次也算是多了个教训,以后怎么都不肯再多喝了。那种米酒,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比烈酒醉人。午

    饭前后,李诚还在醒酒呢,孙思邈又来了,进门就伸手:“钱!”

    李诚无语的看着他,苦笑道:“真是欠你的。”说着转身回头,招呼武约过来道:“给孙老拿一个箱子!把账记好!”武约笑道:“记得了!”说着很得意的看了郑洁一眼。“

    孙老神仙,跟妾身来吧。”武约宛如一个管家婆,露出得意的嘴脸。武

    约走后,李诚对郑洁笑道:“这样她就不会闹腾了。”郑洁微微一笑:“些许黄白俗物,妾身省得。”孙思邈当着什么都没看见。

    武约出来时,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抬着一个小箱子,放在孙思邈跟前。李诚指着箱子道:“孙老,省着点花,虽然是俗物,要做点事情离不开。在登州头两年,李某也没啥进账。”孙

    思邈一点都不客气,抱起箱子道:“这是你的事,孙某只管做事就行。”说着很干脆的走了。武约叉腰看着他走远,回头吐槽:“辛辛苦苦从长安带来的金银,便宜了别人不心疼么?”李诚摇摇头:“钱算什么,不花出去就是死物。”

    “姐夫,家里事情不多,给我找个事情做吧。”武约凑近了抱着李诚的手撒娇,心里想着,有郑白二女在,一时半会做不得姐夫的女人了。那就看紧财物,帮忙做点事情。女人总有颜色衰老的时候,一色娱人不长久。“

    郎君,不如给我们也找点事情做,省的在家里憋闷的慌。”郑洁不紧不慢的开口,也要出来做点事情。武约顿时紧张了起来,盯着郑洁看。

    要说地位,郑洁与白嬛在李诚的心目中怎么说呢?肯定必能跟武约相比,就比丫鬟高一点,甚至比不了莺儿这个注定的通房。“

    再看吧,登州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合适你们来做。”李诚淡淡的回答一句,武约和郑洁都不开口了,只要不便宜对方就行了。

    李诚在登州,兴水师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发展海贸,短期内能见效果的自然是高句丽、新罗、百济、东瀛这些地方的贸易往来。争取一年之后,海运能把河北道与江南道连接起来,那就算是成绩不错了。

    接下来就是巩固这个急促,唐朝的时候,中央政府对别说江南道了,往南过了河南道,控制力就大大的下降。李诚必须要让李世民看见,走海路然后转入黄河航运带来的实际好处。只

    要李世民还活着,李诚就不会动下南洋的念头。原因很简单,李世民有强烈的控制欲,你带着一帮人出海,要学虬髯客么?不

    管女人之间的斗争,李诚独自去了书房。准备在小册子上写计划,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摆在眼前的事情,当务之急有两个,一个是造船,一个是渤海航线的打通。

    这两件事情要落到实处,必须要解决船的问题。登州水师那十几条船,用处不大,能下海跑长途的也就两三条,看看能不能从民间入手,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不行,新罗、百济的海商,也是能做一下文章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聚义

    跟进书房的只有郑洁,武约意外的没有踏入。坐在椅子上,看着郑洁在香炉里点上熏香,接着过来磨墨,对于书房里的事情,郑洁很是熟练。一股子为读书的氛围营造出来。“

    你们三个,是不是说好了的?”李诚决定蒙一下,看看郑洁的反应。这

    女人明显的身子一僵,惊讶的看着李诚道:“郎君如何看出来的?”李

    诚笑而不语,靠着椅子不说话,等着郑洁自己坦白。果不其然,郑洁一边磨墨,一边低声道:“武家二娘管账房和财物,白家妹子领了后厨和采买的差事,妾身争她们不过,只好在书房里做点丫鬟才做的勾当。”

    李诚平静的翻了翻眼珠子,郑洁回头看见忍不住低声笑道:“好了,妾身说笑的。白家妹妹说了,郎君是个嘴刁的,她喜欢庖厨。”印象中的白嬛是个女文青啊,怎么喜欢做饭?

    “你们之间不闹腾就好。”李诚点点头,拿起鹅毛笔,开始写字。李诚做事,习惯了先做计划,这是个好习惯,自然要保持下去。

    把一些想到的计划和步骤都写了出来,小本子随身带着,想到什么好主意了,立刻记下来。发现什么问题,也要记下来,想法子解决。现

    在最麻烦的,还是没做出铅笔来。其实在长安的时候,李诚安排工匠去做了,只是走之前,一直没有出成果就是了。希望年底之前,长安那边能传来好消息。郑

    洁这个女人有一点好,李诚工作的时候,她坐在一旁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看过来一眼,她捧着一本书在那安静的看着。李诚面前的茶杯干了,她会悄悄的续杯,茶叶没了味道,也会换一杯端来。

    香炉内青烟袅袅,幽香在书房里散开,李诚低头奋笔疾书,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想到的东西都写完了,仔细检查一遍,补充了几个疏漏,这才放下笔。

    郑洁立刻过来,站在身后捏着肩膀道:“郎君这个水师总管,朝廷可有什么支持?”

    这女人是想给当军师么?李诚心念一动,平静的回答:“暂时还没有,当初在长安办手续的时候,吏部、兵部,都没有任何说法。陛下也没有任何交代,急匆匆的就把我给撵走了。”

    “如此说来,陛下是怕郎君在长安再闹出什么事端才是。”郑洁脱口而出,随即又道:“妾身就是胡乱猜想的。”李诚听了点点头:“也许这就是真相。”

    “此话怎讲?”郑洁心中一喜,说起来她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也愿意在这方面体现自己的价值。“

    水师之事,早在年初就有定义。朝廷诸公,却迟迟没有一个章程出来。这还不说明问题么?”李诚回头笑着问一句,起身在竹床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身边,郑洁会意的过来坐下。一

    边玩球一边说事情,惬意的紧。“

    如此说来,朝廷诸公也好,陛下也罢,都不愿意在水师上花费太多。此其一也!哼!”郑

    洁说着斜着身子,方便行事。口中继续不停:“其二,陛下对郎君有所不满,故意为难之意,怕也是有的。朝廷诸公乐见其成,故而才不闻不问。”

    “其三,真的见了好处,怕是都要扑上来,撕咬两口好肉。”李诚补充了一句,心里对郑洁的分析,部分认同。毫无疑问,李世民不高兴了,因为张亮的事情。

    李世民认为李诚有困难应该找陛下,不是打上门去直接解决。李诚的举动意味着,他在自误,要逃出长安,逃出皇帝的掌控。这一点,是郑洁理解不了的。门

    阀士族贪婪没个头,视野却有局限性。一边要巴结皇帝,捞更多的好处,一边还要制衡君权,恨不得皇帝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他们。所以,郑洁是理解不了李诚为何一定要离开长安的举动。

    在郑洁看来,一定是陛下恼了李诚,想不到是先有李诚要摆脱控制,才有的李世民恼火。李

    诚在准备离开长安的时候,李世民一直冷眼旁观,就是等着李诚去见他,才会给点好处。没想到,李诚不告而别,谁都没打招呼,把李世民气着了。

    要不是后来吐蕃和亲一事,李世民主动联系李诚呢?在

    李世民看来,李诚现在羽翼未丰,就要摆脱皇帝,将来还得了么?这其实是很犯忌讳的事情,李诚心里也很明白,但他投资的是未来,而且长安是个是非地。接

    下来几年,太子、魏王、吴王、齐王,你放唱罢我登场,斗的是不亦乐乎。这种地方,李诚自然是要躲的远远的。这么说吧,谁往跟前凑近了,谁倒霉。

    这些话,李诚没法说,也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头,这才要做点出格的事情,弄的人憎鬼厌的,好逃出长安。看起来,李诚的庙堂生涯,短期内是没啥盼头了。“

    怎么,郎君真要在登州大展拳脚么?水师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郑洁心中一惊,身子却没动,继续任凭施威,只是身子有点软了,就像下锅了锅的面条。“

    且等着看吧,别人认为是穷山恶水,我却看到了一座金山。”…

    ………………

    官道上烟尘滚滚,百十余骑正在赶路,当先的是尉迟宝琪、长孙温,后面还有屈突铨等八个兄弟会成员,还有一干纨绔,这是想加入兄弟会的人。“

    不想离开长安不过三个月,回到长安便听了哥哥的事情。别人不管,某必追寻哥哥。家里的勾当都交割完毕了,哥哥在登州呆多久,某便跟着跑腿多久。”尉迟宝琪说的豪迈,长孙温拍腿道:“说的好,便要让天下人看看,我等的兄弟义气。”“

    怎么,你家里的勾当,也都舍了么?”屈突铨笑着上前来问一句,长孙温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些黄白之物,给他们又如何。醉仙楼的股份,换一个自由自在,赚大了。”李

    崇真冷笑道:“长孙家的冶炼工坊,才是某人出走的原因吧?”长

    孙温怒视道:“说甚呢?某是卖哥哥的人么?”尉迟宝琪赶紧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长孙兄没做对不起哥哥的事情,这就够了。”

    “说的对!”众人一番附和,长孙温马鞭一指道:“看,齐州!”

    几乎是同一时间,自北南下也有一票人马,为首的是程处弼、房遗爱。两人能碰在一起,是房遗爱主动找到盐山去了,这才合在一起南下齐州,转而东去登州。

    “传言哥哥在朝中恶了陛下和诸公,我等兄弟不给哥哥站脚助威,更待何时。”房遗爱一脸的凝重,这一年在代北历练下来,成熟了许多。

    “哥哥在登州,怕是不少人等着他好看,这些年挣的一些家底,我都换了金银带上了,方便哥哥取用。”程处弼回头一指车马,三架大车随后。房

    遗爱哈哈大笑:“果然是兄弟,想到一处去了,某带了五万贯的金银。”程

    处弼笑道:“某也不差分毫。”两人相视一笑,回头一看:“齐州到了,寻个驿站住下。”

    登州,吴都尉早早来到李诚住处,站在门口等了好一阵,里头郑洁在门口看一眼道:“让他进来吧。”牛二贵这才放行,吴都尉快步进来,堂前李诚笑着招呼。

    “来的正好,有事让你去做。”李诚见了面就吩咐,一点都不见外。吴都尉心中一喜,别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李诚已经吩咐他,多找私人船厂,准备多造大船。

    “总管有何吩咐?”吴都尉上前恭敬的说话,身后两个校尉站在院子里,没资格登堂入室。李诚也不说让座的话,淡淡道:“登州各县收税,收上来不少咸鱼,某的意思,找些船运往幽州发卖。”

    吴都尉听了不着急回答,而是先想了想道:“倒也不算太远,只是要看有多少货了。”

    李诚想了想:“一两万斤总是有的。登州各县灶户损失惨重,登州崔明府担心闹起来,允了咸鱼交税的事情。”吴

    都尉听了差点哭了出来,拱手惨笑道:“总管,登州灶户不下五千,且鱼贱粮贵。便是风干的咸鱼,一斤也只能抵一斤小米。一两万斤,怕是远远不止。”李

    诚明白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啊。现代的咸鱼贵,粮食价格反倒不高。这个时代的登州,几乎没什么商业,打鱼你都没地方去卖。就算是咸鱼,也卖不起价格。所以,粮食比鱼贵,咸鱼跟粮食的交换,大概是一比一。

    这样一算,登州灶户交税的咸鱼数量,怕是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计。李诚拿出本子来,快速的记下道:“你派人去登州府问问清楚,到底有多少咸鱼。数量巨大,不着急汇聚!”吴

    都尉应了下来,派个校尉去弄明白!

    “民间船只,能聚拢多少?”李诚这次谨慎多了,先问问实际情况再说。“

    回总管,大船不多,百料以上,三县之地,也就是三五十艘。”吴都尉老实的回答,李诚听了不免有些失望。“

    这么说来,还真是个麻烦啊。”李诚自言自语,吴都尉在一旁道:“总管,还有一个法子,能搞到一些海船,只是要费一些手脚。”“

    哦,说来听听。”

第二百九十八章 海商

    “有海匪!”桅杆上的水手喊了一声,甲板上的人们顿时慌了起来,舱内出来一个男子,大声道:“慌什么,海匪船小速度慢,满帆加速冲过去。”

    “金掌柜,还有有一艘大船,速度极快。”站在高处手下,哭腔喊一嗓子。金

    掌柜顿时脸色一变,爬上舱顶,盯着西南方向的海面看过去,一片船帆,大船一艘,小船四艘。“降帆,放小船,我过去问一问,能不能交个买路钱。记着,我要是不回来,把货物丢进大海里,全速逃生。”金

    掌柜不是不想跑,而是知道肯定跑不了,两艘货船呢,满载之后再快也跑不过海匪的大船。除非把所有的货物都丢了,那这一趟就算血本无归,还有被追上之后的性命之忧。

    不抵抗,只要海匪不全部抢走,不杀人,就有保本的可能性。金掌柜异常果决,在海上谋生的,没点决断力,早掉海里喂鱼了。

    金掌柜属于海商中比较有见识的人,他去过长安,还懂汉语。希望这个海匪头子,能好说话一点。金掌柜上了小船,朝海匪的船划过去。

    “嗯?降帆了?”汤来弟也很意外,在这条航线上打劫多年,还真没见过束手就擒的海商,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多数情况下都是拼个鱼死网破。“

    大当家的,看,小船。”二当家指着海面,汤来弟眯着眼睛看一眼:“有意思,传令,半帆减速。放小船下去,把人接过来了。”金

    掌柜爬上了海匪的大船,一看这船是新的不说,还自己的船大不少,再看看船首的黄杨弩和弩箭挂钩,心里暗自庆幸,没有强行冲过去。可

    不看小看这个挂钩,小臂粗的缆绳绑着,缆绳泡了桐油,用刀得砍一会的。放火烧,等烧断了,海匪的船只也靠近跳帮了。这船还高大不少,居高临下的丢挂钩滑下去,很难挡。

    “在下金运来,不知哪位是大当家?”金掌柜心里发慌,脸上很镇定。反正做了安排,逼急了,命丢在这,也要让海匪白忙活一场。一

    群海匪在甲板上,或站或坐,手里家伙各式各样,或刀或叉,表情各异的看着金掌柜。“

    大当家来了。”一声喊后,人群分来,走出来一个女子,身穿红裙,腰间扎紧,挂把横刀,黑色披风,头上盼着妇人髻,随意的插根荆钗。再看面色,常年在海面飘的小麦色。模样倒是周正!金

    掌柜心中一凛,这是黑寡妇!这条航线上据说是最凶残的海匪头子。黑

    寡妇的凶残,是针对海商和大唐之外的地方。这女匪凶命赫赫,最近几年,多次在新罗、百济、高句丽海岸登陆,抢夺钱粮。三国官府多次追缴,连根毛都没抓到。民

    间传闻多有不实,但是黑寡妇在新罗的名声很大。尤其是在海商中,传说只要撞见这个女人,就没有跑掉的可能性。“

    我就是大当家的,这位掌柜,倒是有点胆色,孤身上了我的船,你有啥要说的?”汤来弟不慌不忙的说着,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垂死的猎物。

    念过四十的金掌柜,自然不会认为自己长得帅被黑寡妇看上了,脑子里高速转动,斟酌用词道:“大当家的名讳,金某不敢多问。失礼了!”“

    废话少说!”汤来弟冷笑着一挥手,披风一甩,气势十足,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金掌柜。“

    大当家的,这片海面,海商越来越少了,长此以往,大当家和兄弟们,吃什么?”金掌柜小心翼翼的问,汤来弟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她其实很有感触。新罗、百济两国的海商,这两年越来越少了。

    以前一个月能抢个五六回,现在一个月能抢到一条船就不错了。要不她怎么还要带着人去上岸抢呢?还不是买卖不好闹的么?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死活吧!”汤来弟一声反诘,海匪们一阵哄笑起来。

    金掌柜深呼吸,镇定之后道:“大当家的,这次走登州,有两条船。在下愿意交一笔钱,买个平安,您看行不行?如果行,这一趟买卖做完了,回去之后便将大当家仁义之名广而告之。做买卖的,只要有得赚,没有性命之忧,都愿意花钱买平安。”

    海匪们听了一阵聒噪,这个说“废什么话,杀上船去,都是咱的。”那个说“就是这个理。”气氛热闹了起来,一群海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汤

    来弟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还有没有规矩。”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再说话,充分体现了黑寡妇对这个团伙的控制力。金

    掌柜心里暗暗吃惊,一个女人能领着一帮亡命徒干海匪,还能控制的住局面,真不简单。看来今天这关不好过了。

    “这位掌柜,这样吧,抽三成,我放你走。”汤来弟觉得这个掌柜说的很有道理,都不跑船了,抢谁去。不如学官府收税好了。

    “大当家的,太多了,五抽一吧,跑海谋生,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都不容易。”金掌柜心中狂喜,就算是三抽一,他也能大赚一笔了。毕竟这一船货,运到登州就是三倍的利。不过他脸上没露出来,反倒是一脸的苦涩。汤

    来弟冷笑道:“呵呵,看来我说话不好使啊!黑寡妇的名字,镇不住场面。小的们,升帆!”金掌柜急了,伸手道:“慢着!”

    汤来弟冷冷的看着他道:“这片海面,我说的话,比圣旨都好用。三抽一,保证没别的海匪敢动你,要是动了你被我知道,我灭他满门。”

    “大当家的,不是信不过您,这茫茫大海的,您的保证未必啥时候都能兑现吧?”金掌柜的回了一句,汤来弟稍稍沉吟:“我派条船,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就是。”…

    ……………

    “吴都尉,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登

    州码头,上了岸的金掌柜,看见吴都尉一脸的庆幸,上前拱手说话。

    “哦,莫不是遇见了海匪?”吴都尉也是一脸的吃惊,这年月的海匪可没什么道理可讲,抢劫杀人夺财。登州水师这点船,还真的拿海匪没啥办法。好在朝廷已经开始重视,派来了新的水师总管,不然这水师还真的没有出头之日。

    “谁说不是呢?某这两条货船满载货物,如何跑的过海匪的快船?要不是临时决断,巧舌如簧,这次就算完蛋了,人没了,财货也没了。”金掌柜一番感慨,吴都尉听了不免八卦。

    “不着急,坐下喝口茶水慢慢的说。”吴都尉是有任务的,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搞清楚。回头总管要走海路运输的话,遇见海匪怎么办?大海不比陆地上啊。唐军在海上再能打,到了海上就未必干的过海匪了。

    “唉,这次真是千钧一发!差点就什么都没了!”落座之后,金掌柜开始讲诉他的遭遇。话

    说这条航线真不好走,从新罗过来,先沿着海岸线走一段,然后到了高句丽的地盘,还得走一段,沿途各种打点。海上要是遇见风浪,别说货物了,人都得下海喂鱼。总算是进入渤海之后算是相对安全了,但却是海匪最活跃的地区。

    一通说罢,吴都尉都听的傻眼了:“还有这事?这海匪黑寡妇,倒是个有意思的女人。走,我带你去见个人,少不了你的好处。”吴

    都尉带着金掌柜来到李诚处,通报之后跟着进了堂前,金掌柜一脸的忐忑。大唐太强大了,一般的百姓都不拿这些小国的人当一回事,更不要说官员了。

    这个吴都尉呢,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毕竟商船来了,都要交一笔钱。有了收入,吴都尉巴不得海商多来呢,所以还算比较客气的官员。但是这个新来的水师总管,就真不好说了。

    万一他贪得无厌呢?这一笔买卖,搞不好就白忙活了。满

    怀不安的金掌柜,看见里门帘子一挑,出来一个美貌妇人,穿戴比地方上的妇人不知道好多少。只是这料子,似乎不太常见。红裙子,金步摇,坠子上镶嵌明珠。女

    子出来看一眼便道:“吴都尉,郎君在书房里处理事物,稍带片刻,来人,上茶。”一

    个丫鬟端茶出来,妇人看都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回去了。

    金掌柜是见过市面的,知道在这个场合,不好多看人家内眷,只是看一眼就赶紧低头,心道:这水师总管的小妾,模样穿戴,都在新罗王妃之上吧?大唐,真的了不得的国家。丫

    鬟再次将帘子挑起,吴都尉身子一正,毕恭毕敬的站着。金掌柜赶紧躬身站好,低头用余光看着门里出来的男子,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

    男子怎么说呢,太好看了,却有英气勃勃,气势迫人。难道这就是新来的水师总管么?李

    诚脚步很快,出来看一眼站在那的两人,吴都尉低头说话,另外一个商人打扮的家伙,却飞快的看一眼才低头。不亏是敢于走海的商人啊,这胆气就很足。

    隋唐两朝,东瀛都有遣唐使,说明海路上一直通着。有海商的存在,也很正常。只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啊,出于对大海的畏惧,敢于在海商讨生活的商人,那真是凤毛麟角。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用人

    见礼之后,李诚淡淡道:“听吴都尉说,民间有勇士,驾船走海,将东瀛、新罗、百济等地的货物,运到大唐来售卖,想来这为就是个走海的勇士。”金

    掌柜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颤,这是对海商的肯定啊。大唐的对外贸易,主要集中在西域的丝绸之路,海上的贸易,一直都不算什么。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还不足以支撑商人走太远的航线。

    东瀛的遣唐使,都是走对马海峡,绕过对马岛,在朝鲜半岛登陆修正。然后才沿着海岸线缓缓而行,渡过渤海进入大唐境内。鉴真那种走扬州渡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跟他属于偷渡有关吧。

    帘后先是郑洁在偷听,接着武约来了,白嬛也悄悄的出现。三人竖起耳朵,听到李诚说话,武约忍不住低声浅笑道:“姐夫果然是最会做买卖的人,一番话把这贱商碰上天去,还怕他不肯效死?”白

    嬛听了低声道:“未必!继续往下听吧,秦皇一统**以来,商贾皆贱业也。”郑

    洁最安静,听她们低语回头做个“闭嘴”的手势。

    堂前金运来却不像武约想的那样激动,多年经商的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要高估了大唐官员的节操。对你客气夸奖你,只有一个原因,你有利用价值。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杀猪的季节就到了。商人,在封建王朝,就是官府养的猪。“

    总管过誉了,不过是谋生罢了。”金运来很谦虚,李诚听出他话里的勉强,莞尔一笑。

    这就是现代人的思维问题了,穿越之前的社会,成功商人的社会地位不低。不像唐朝,生意做的越大,意味着要被宰割的日期临近。大商人一般都是权贵的白手套!

    这个年月的航海技术,出海打鱼都是卖命混日子,更不要说这种跑长途的海商了。或者这么说吧,李诚真的认为,这些海商也好,丝绸之路上的那些胡商也罢,他们的冒险精神造就了丝绸之路,他们无疑都是勇士。嘴

    上说什么,金运来都不会当真的。这种老江湖,看不到实际的好处,是不会相信你的。

    “登州各县灶户以咸鱼交税,崔明府同意实施,并委托水师,将咸鱼送到幽州出售。但是水师没船啊,能下海跑长途的船,也就是三五条。各县收上来的咸鱼,没有八万也有为五万斤。所以,某拜托金掌柜,帮忙找些船运货。”李诚直奔主题。

    金运来脸上一惊,居然是这么一个事情在等着他呢。心里不禁犹豫了起来,李诚见状继续道:“朝廷大兴水师之意很明确,如果金掌柜把事情办好,办的漂亮。将来家里的儿子中,可以选一人出来,在水师中担任九品官职。”

    李诚玩这一套已经很熟练了,一个九品官,就让杜老头差不多疯狂了。杜老头是工匠,社会地位也不高。金运来是个商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有钱没地位啊。“

    什么?”金运来听了一声惊呼,手一抖,茶杯打翻在地,砰的一声。

    李诚见状面不改色,心里却在暗暗得意,还怕你不卖命么?说实话你不信,那就来点实际的。你给我卖命,我给你儿子一个官职,为了儿子的,或者说通过儿子,改变这个家庭的社会地位,金运来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对了,忘记说一声,水师不同于府兵,走的是鹰扬卫的编制。”李诚又补一刀。卫

    军的地位高于府兵,属于常备军的编制。水师编制最小也能有两个鹰扬卫,不然李诚这个总管就白叫了。只不过现在朝廷不给钱不给粮食,空有一个总管的名号而已。

    没有实际上的好处,不等于李诚不能拿这个来画大饼不是?既然属于常备军,就算是做个九品武官,那也属于国家编制,朝廷承认的官员身份。

    吴都尉在一旁听着心中窃喜,朝廷兴水师,总管之下最少两个卫,那就是两个鹰扬郎将在等着自己争取,吴都尉心道:只要好好给总管卖命,  不怕一个鹰扬郎将的位置不到手。这可是正五品啊,副手鹰扬副郎将从五品。

    金运来站起来,连连拱手道:“总管,在下失礼了。”李诚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没事,不小心而已,坐下吧。”说着回头一眼,帘子后面丫鬟出来收拾。李诚笑眯眯的看着金运来,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杜

    老头那边,李诚是从造船的角度出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兴水师,兴海运,就得有船。金运来这边,李诚则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海运也好,水师也吧,这种敢为天下先,冒险下海的人,必须重视起来。

    不这么做,李诚无人可用,还谈什么水师呢?继续做自己的光杆总管就是了,那不正好如了朝廷那帮大佬的意么?他们巴不得李诚在水师总管的位置上无所作为呢。金

    运来内心翻腾不已,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实在是无法抗拒。但是他还是有担心的,毕竟李诚这个人没打过多少交道,大唐官员的尿性,对商人的态度,那是说翻脸就翻脸啊。有用的时候,可以客气一点,没用的时候,甩手就丢一边都是客气的。“

    总管,在下可否考虑几日?”金运来越想心里越没底,事情太大了,必须要回去好好想想。李诚听了忍不住微微一笑:“可以理解,三天之内,给我一个答复就行。对了,造船的杜老头知道吧?这两天你多关注他的消息。”杜

    老头?金运来听很是迷茫,怎么又扯上这一位了。

    “如此,小人告辞了。”金运来起身告辞,李诚端坐不动,微微点头就算到了礼数。吴

    都尉也站了起来,李诚对他道:“你留一下。”吴都尉:“是!”金

    运来走了,李诚开口道:“水师有两个鹰扬卫的编制,你把麾下人员名单报上来,登州原有水师官兵,脱离府兵,设水师鹰扬左卫。有明白,我才好定下职务,吏部报备。”

    吴都尉心中狂喜,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原来在府兵制下,他这个都尉固然是一方军事长官,但是登州这地方的府兵,一直就没什么规模。加上地方贫困,又远离长安,官府不重视,登州府设了又撤,又设。

    直接导致府兵编辑混乱不说,他这个果毅都尉实在是名不副实。现在不一样了,水师独立出来了,他这个下府的果毅都尉从六品,最差也能混个从五品的副郎将。万一直接任命他为郎将呢,那就是正五品了。有

    趣的是,李诚这个总管,却没有一个将军的头衔。也不知道吏部怎么搞的,皇帝也没有明确的态度,李诚也当着没这个事情就是了。反正他的目的不是当官,为的是跳出漩涡。问

    题是,登州地方上不知道李诚的真实底细,怎么看这都是个总管啊,很吓人的。

    吴都尉立刻单膝跪地:“愿为总管效死!”李诚笑呵呵的扶起来道:“瞎说,是为朝廷效死。水师初立,需要人的地方很多,回去跟兄弟们都说说,需要大家同舟共济。”吴

    都尉恭敬的拱手道:“卑职明白!”李诚嗯了一声又道:“还有啊,水师需要裁撤老弱,去芜存菁。这个事情你也提前打个招呼,四十岁一下,或者身体有病的,就不要在水师继续干了。在岸上寻个轻松一点的差事,不过收入会少一些。”

    吴都尉一听这个话,立刻变态:“总管,此乃应有之意。原本隶属府兵,良莠不齐,如今从属水师卫,自然要有所不同。卑职一定跟大家好好说说。”

    李诚笑道:“你这么跟大家说,猜下下来的人手,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合伙开个买卖,大家一起努力,挣钱养家糊口。一个是水师找是登州府圈一块地,搞一个荣军农场。将来退下来的老弱病残,都可以进农场有个生活的渠道。”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同时也是对吴都尉的一次考验。如果他能公平公正的处理人员问题,李诚不介意保举他一个鹰扬郎将,如果他中饱私囊,那就别怪李诚不客气了。现在水师这一块,李诚最大。

    吴都尉也去了,李诚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写了个委任状,临时没想起杜老头的名字。想想让钱谷子去打听一下老头的名字。李诚要拿杜老头做榜样,跟水师合作的榜样。这

    种九品的小官,李诚可以直接委任,上报吏部就肯定会认账。当然李诚要搞出一个超编的水师来,吏部和皇帝也会派人来找他谈心的。接

    着让人把武约叫进书房,这丫头进来便打趣道:“姐夫,这可是郑氏女的地盘呢,叫妾身进来,不怕打翻了葡萄架子么?”

    李诚拉下脸来,冷然道:“你要想在我身边呆着,以后就不许阴阳怪气,不然就给我滚蛋。”武约听了低头不语,不过不服气的样子很明显。

    “对了,你要管钱财,就必须管好。孙老那边的花销,你要盯着,让他那边记账,你负责查账,任何不合理的开销,你不要说什么,回来跟我说就行了。”“

    怎么,姐夫不信孙老?”武约很吃惊,孙思邈的人品绝对没问题啊。

    “不是不信孙老,而是他做事还行,花钱却没什么谱,不该花的钱,你必须及时汇报。”

第三百章 考校

    老孙的人品自然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这家伙花钱没个数。属于理财能力基本没有那种,花的还是别人的钱,自然就更没谱了。所以李诚要给他套一个紧箍咒,第一批钱是五千贯,随便他去浪,浪完了武约算账,今后才好有借口在钱财上约束老孙。

    老孙是个理想主义和利己主义的混合体,说他理想主义,指的是医术方面。说他利己主义,说的是修道方面。老孙给李诚的感觉,就是没啥烟火气,这种人真的不会拿钱当前的。

    武约不是一般人,李诚就没打算太约束她,但是也不会太放纵,总要划一道底线。

    李诚敢赌一百两银子,如果不是自己在,武约弄死郑洁和白嬛,还能让自己抓不到把柄。历

    史上要做女皇的人啊,怎么敢小看啊。时刻都得盯着她,免得她搞事。又是李诚想着,干脆睡服她算了,再一想长安城还有个武顺在苦苦等待呢,还是算了吧。

    “姐夫放心,管叫那老孙头不敢乱花一文钱。”武约拍着胸口表示,李诚突然觉得,自己把这差事给她来做,是不是一个错误。金

    运来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媳妇收拾的花枝招展,却没心思多看一眼。入夜之后,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发呆。

    “郎君,这是魔怔了么?”妻子没好气的怼一句,金运来坐起身子看着她道:“娘子,我要有机会能做官,但是又要冒很大的风险,该不该去冒险?”“

    做官?郎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商贾人家,还是海商,妾身就没指望过。还冒险呢,再冒险,还能比的了在海上讨生活坏到哪去?郎君每次出海,妾身都要求神拜佛,不见人活着回来,这心都是悬着的。”女

    人的抱怨,此刻在金运来的脑子里,如同仙乐一般。是啊,再怎么冒险,还能比的了在海上讨生活冒险么?就拿这一趟来说吧,沿途打点加上海盗收费,这就去了一船的货。

    钱是挣了不少,但是脑袋一直挂在裤腰带上,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要不是那个黑寡妇被自己说动了,血本无归不说,性命都得搭进去。

    “娘滴,命都可以不要,还怕甚么冒险?”金运来精神一下就回来了,这一想通了,甚么都通了。做生意的人,巴不得被当官的看上呢,能有个人罩着,做买卖都方便许多。更不要说,还有可能混个官做做。

    “郎君,莫不是,真的有机会做官?”妻子太了解金运来了,见他突然精神了起来,觉得这事情可能是真的。金运来笑道:“娘子是某的福星啊!”说着扑上来,抱着床头的妻子。

    心事尽去,在海上飘了小半年的金运来,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何况妻子颜色不错,此刻自然是一阵地动山摇,低吟浅唱。金

    运来早早起来,骑着毛驴出发了,要做官府的买卖,就不能空口白话,要取信于李诚,就得做好充分的准备。他自己只有两条大船,距离李诚的要求还远远不够,怎么也得有十条大船,才好接这个活计。

    登州三个县,类似金运来一样的人很少,金运来认识的船家有三个,每家都是一条船。金运来琢磨,把他们都叫上,这就是五条船了。回头见了李诚,也好说话一些。还

    有五条船的缺口,金运来琢磨着,没准能跟新罗海商联合起来做这个事情。要说这半岛的航线,以前还算繁忙。高句丽跟隋唐两朝关系恶化后,这条航线渐渐的冷清了许多。

    能坚持下来的,都是不要命的  ,要不就是跟朝鲜半岛三国地方有关系的商人。其

    实另外三个海商,现在也不跑新罗和百济了,两家改行打鱼了,还有一家则是做了个杀头的买卖,把粮食武器等商品卖给海匪,反过来还为海匪销赃。金

    运来知道这家的底细,但是不会说出来。毕竟黑寡妇一统附近海面后,就再也没有上岸劫掠了。不然的话,金运来也不敢赌命,去跟黑寡妇谈判。

    金运来在外面跑了两天,总算把三家人都联系上了,听说有跟水师总管搭上关系的机会,这些海商也不想错过。有官府背书的话,海商的利润之高,非常有吸引力。本来就是一群胆大包天的家伙,自然一拍即合。

    金运来回到登州,在城门口叫人给堵住了,手下的一个水手。

    “掌柜的,您叫我盯着杜老头,今天一早就有消息了。”金

    运来骑着毛驴,弯下身子紧张的低声问:“有啥消息。”这手下低声道:“杜老头做官了,九品掌固,是个少府监的小官。这年月真邪门了,一个造船的工匠,都能做官了。杜家湾就跟开锅的水似得一般,热闹的恨不得整个登州都知道了。”

    噗通,金运来从毛驴上掉了下来,不等水手来扶他,哧溜的一下爬起来道:“好,好!”说着丢给手下一串钱:“拿去喝酒,我有事情先走一步。”屁

    股摔的很疼,但是金运来完全不管了,骑着毛驴一路颠着,来到李诚的临时官衙。再

    次见到李诚时,金运来眼神里闪动着一种叫疯狂的东西。李诚淡淡的瞟他一眼:“相好了?”金运来单膝跪下:“愿为总管效死。”

    李诚轻轻的点点头:“跟我来!”金运来跟着进了书房,李诚在书桌上摊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道:“把航线标出来,沿途有那些海岛,也要标明。”这

    个时代的海岸线和现代有很大区别,所以李诚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唐朝的时候,地球的气温相对较高,海岸线也要高很多。现代社会的地图里很多地方,在唐朝的时候是在海面下的。陆地上李诚还能自己去勘测,在海上这么干就太麻烦了。“

    总管要标那条航线?”金运来小心的问一句,李诚道:“你知道的都标出来。”

    金运来对着地图看了一会,惊讶的表示:“这舆图何人所作,甚是精准。”

    李诚递给他一根碳条:“问那么多干啥,用这个画。”金

    运来拿着碳条,很不适应,壮胆道:“总管能否给跟毛笔,这个用着别扭。”李

    诚拿过碳条,笑道:“你说,我来画。”金运来也不客气,拱手道:“失礼了!”

    先标出来的自然从登州到幽州海岸的线路,金运来的手指比划一番后,李诚发现了海河,唐朝还没天津这个地方,但是这个位置在金运来的说了出来。

    “可走漳水(海河)入内,至此换小船转潞水北上潞县(通州)。”这时代还没有京杭大运河,所以通往幽州的运河自然就不存在了。从天津这地方,就得换小船走潞水。唐代的幽州水洗发达,不像现在看不到神什么河流。

    这个时代的辽东半岛,还是高句丽的地盘,高句丽和高丽不是一回事,跟后来的朝鲜也不是一个概念。就实力而言,高句丽属于区域性大国,对大唐构成了挑战。表

    面上臣服大唐,实际上充满敌意。李世民作为唐朝的君子,卧榻之侧,自然不容别人安睡。得干掉他。可惜,李世民征伐高丽,虽有不菲战果,却不能竟全功。但

    是李世民征高句丽,客观上导致高句丽民生颓败。为后来唐高宗时代灭国创造了有利条件,至于说李世民个人对此的一些总结,倒不如说李世民对没能彻底干掉高句丽心存遗憾。他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再多晚两年,准备更充分一点就好了。“

    辽河能走海船么?”李诚冒出这么一个问题,金运来摇摇头;“回总管,没走过。这地界,没人敢走,也无利可图啊。”金

    运来不知道李诚为啥问这个,想了想补充一句:“大船不好走,小船是肯定能走的。”

    李诚脑子里算了算,走不了大船,十万大军打过去,需要多少粮草支撑呢?够呛!看

    着地图,李世民征高丽,还是水陆并进,却没有取得全胜。归根结底,还是对海路重要性认知比较晚一点。李诚的出现,大概提前了两三年吧。

    金运来不知道李诚的心思飞到了几年后了,自然不敢说话。李诚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应该给程咬金提个建议,在幽州治下搞军垦,囤积粮草,解决驻军的需求,同时也为将来打基础。征高句丽不能全胜的问题,就是后勤。

    关于战役,外行关心的是战术,内行关心的是后勤。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李

    诚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内行,只不过读的书多了一些,尤其是史书可为借鉴,很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后勤上。如何通过海路,解决大军后勤的问题。这

    就是接下来,水师需要做的事情了。船,一定要有足够的船,再一个就是航线,通过海上贸易的方式,把航线搞清楚。

    这些想法,李诚暂时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金运来这里,标注完地图后,李诚露出笑容道:“很好,说说吧,这一趟活,你都有啥想法。”金

    运来知道,考校自己的时候到了,也不知道李诚对自己的答案是否满意。

第三百零一章 人心,齐聚

    “内河航运不难,对船的要求不高。倒是这航船,比较棘手。小人联络了三家有船的海商,加一起五条船。新罗亲近大唐,也有一些海商,可以联络一二。”金运来说了一下自己的准备工作,李诚听了还算满意。

    心里满意,李诚的脸上还是很淡然,似乎总不能满意的感觉。金运来心中一紧,赶紧道:“这些年,走还的商家很少,海匪和官面上的事情是小,难的是海图。谁家的海图,都是秘不外传。没有海图,走海便是九死一生。有海图,也只有七分成算。”这

    年月的海上航行,最大的问题不是人,而是大自然。船小浪大,运气不好就得喂鱼。

    李诚很清楚金运来的意思,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尽力了,也就做到这个地步。总不能拿一些小渔船来糊弄事情吧?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嗯,水师有二百料小船三艘,算在一起就是八艘,多跑几趟的事情。船的事情,就这样了。”李诚不打算用新罗的船,不是嫌弃,而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们。

    郑洁这个“伪智囊”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对这些地位低下的人,给他们好处千万不要太多,有一丁点就行了,吊着他们,让他们看见希望。

    而且你还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你太客气了,他们还担心你有诈。就得拉着脸,各种嫌弃,他们才觉得是正常的。这不是说金运来这些人天生就贱皮子,而是北朝以来的风气如此。

    高门大户,真不拿这些底层当人看。郑洁的建议,李诚不可能完全听。但是有用的东西还是会接受的,比如对杜老头,李诚就能拉下脸来,跟他一起坐着说话。但是金运来,则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商人跟匠人,  相处之道还是有区别的。“

    此事不急,你找个人做帮手,走一趟幽州。做好内河船只的准备,可以在这地方弄个草市,做中转站。”李诚指着天津附近的位置,这地方是潞水和漳河汇聚点。

    “小的明白,寻摸好了还请贵人掌眼。”金运来心中大喜,知道事情算是成了。克制着喜悦,小心翼翼的回答。李诚看看地图又道:“盐山这里有新的盐场,产出的盐发往幽州、辽东。今后从这里装盐运往辽东和幽州的活,也能拿下来。”金

    运来很想知道自己能混个啥官,但是更知道事情还没做呢,就不要瞎问。不然会倒霉。

    “小的告辞!”金运来看看差不多了,主动请辞,他要回去做下一步的准备。

    “嗯,对了,还有个事情,水师要扩建,需要新的士卒,你家里有适龄的青壮,可以推荐过来。”李诚又丢过来一句话,金运来第一反应就是,我没有年龄合适的儿子做人质。

    “贵人,犬子年幼,只有八岁。”金运来憋出这么一句,李诚听了一愣,随即抬脚踹过去:“想什么呢?滚蛋!不识抬举!”

    金运来连滚带爬的去了,心里还是不明白李诚的意思,得,找个懂的人问问去吧。

    郑洁进来书房,看着离开的金运来,笑道:“郎君,妾身没说错吧?明明是郎君给他好处,他却以为要人质。”“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大家族给逼出来的心思?”李诚没好气的怼过来,郑洁脸上尴尬的一笑,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李诚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她已经适应了。

    李诚对山东士族的态度,在言语之间郑洁感受颇深,第一感觉就是李诚出身低,所以才会抵触士族。接触时间长了,便觉得这个想法太不靠谱。为啥呢?李诚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

    要知道,这个时代对生活质量有较高要求的人,出身低不了。你一个农户,你能去想着锦衣玉食么?你会想到不要喝生水?变着法子让自己吃的好一点,住的舒服一点,穿的用的舒服一点?还有李诚的学识摆在那的,出身低?不可能的!那

    就是天生的矫情,一方面享受着贵族出身带来的好处,一方面还嫌弃这个出身。既

    然如此,郑洁就只好当着没听到咯。就算想计较,郑洁也没啥反抗的余地。自己不过是家族丢过来,巴结李诚的一个道具。李诚不喜欢她,要撵出门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很残酷吧?现实就这么残酷!郑家得到了新的冶炼技术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为家族牟利。郑洁这个女儿,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为家族付出,是你的义务。

    不管李诚怎么为难,郑洁都得在他身边呆下去,甚至还要想法子讨好他,体现自己的重要性。免得年老色衰了,被嫌弃。那时候,家族最多会再丢一个妹子过来。

    “人心皆如此,郎君倒是心善。”郑洁笑着过来,双手在肩上捏着。李

    诚头枕波涛,闭着眼睛道:“你说的对,世道人心,  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不这样怎么确保家人过的好一点?就算是有一天,大家都不愁吃喝了,还会有别的追求。”

    郑洁听的有点晕,不知道该怎么接,跟李诚相处时间长了,就这点不好,很多话听不懂。比如说,不愁吃喝的话,这天下怎么可能有那么一天呢?寻常百姓,不愁吃喝,还会有改朝换代的担心么?帘

    子一挑,白嬛进来了,看了一眼郑洁,这才对李诚道:“郎君,外头来了好些人。说是长安来的兄弟,看门的牛二贵,请他们进来在堂前候着呢。”

    李诚听了睁眼道:“哦!”腾的一下站起来了,眼睛亮的让白嬛惊讶。大

    步出来,穿过居中的院子,听到堂前动静不小呢。丫鬟挑帘子,李诚出来一看,顿时堆满笑容。“你们怎么都来了?”众

    人见李诚出来,整齐的站起拱手:“见过哥哥!”

    “怎么回事,大家不好好的在家呆着,跑我这来作甚?”李诚的话是这么说,脸上的兴奋大家都是看的见的,眼神暖暖的,令人舒服的紧。“

    好叫哥哥知晓,长安城里都在传,哥哥叫人发配登州,我寻思,不能有钱赚的时候跟着哥哥,落魄了却躲的远远的。”尉迟宝琪笑着回答,身边的长孙温道:“就你这么想么?”

    “某可没这么说,哥哥,小弟只是跟大家说了一句,谁料都要跟着来。”尉迟宝琪进一步解释,李诚这才明白。心中一阵激动,张开双臂挨着拥抱过去。待

    到程处弼时,李诚露出笑道:“你怎么也来了?”程处弼笑道:“盐山呆的无趣,想哥哥了呗。”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后,房遗爱站在面前。

    “房二,你是自己要来的?你家阿娘怎么舍得?”李诚笑着打趣一句,房遗爱也不生气,挠挠头道:“哥哥说笑了,此番来此,事先征得家中父母同意。”

    李诚听了这话,先是抱一抱房遗爱,然后才转身道:“你们呢?没有是偷跑出来的么?”

    众人顿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可见都是家里同意才出来的。李

    诚在心里给这些兄弟的家长们点了个赞,都是牛逼的人物啊。这手玩的是真漂亮!

    不希望李诚留在长安,那是担心他配合皇帝搞事。不等于要跟李诚做敌人。现在李诚到了水师,家里的这帮二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有来登州找李诚的心思时,家里父母都没阻拦,这就是一个态度了。

    “不对,你在代北,处弼在盐山,怎么凑一起的?”李诚想起来了。“

    房二去盐山寻小弟,说是一起来就来了。”程处弼解释一句。

    李诚朝众人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抬爱,诚感激不尽。”

    程处弼上前回礼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来,不是哥哥提携,我辈在家中也就是不愁吃喝的日子,哪来如今人前人后的风光体面。”“

    正是这个道理!”李思文笑嘻嘻的接过话道:“便是嫡子有如何,不能袭爵。日后还得靠自己打拼,家中帮衬的了多少呢?靠着哥哥,我等才有今日的自在。”

    “好了,都不要说这些了,找地方安顿下来再说。”长孙温这话正经,众人一时开心,都往登州跑算上各自的随从,小两百人呢。说

    到这个,李诚也头疼了,衙门还没弄好的,住屋勉强住自己一家的。“

    此事,倒是让人为难了,这样,我让人去找地方,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租下来。”李诚话音刚落,李崇真便道:“哥哥不要烦恼,我等都住在驿站呢。都带足了银钱,有现成的宅子就买,没有就买地来盖就是了。”

    “就是,登州这小地方,盖个宅子才几个钱?哥哥不要为此操心,我等自能处置的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李诚心里暖暖的,这帮人都很年轻,血还是热的。“

    好好,大家听我一言!”李诚举起双手,大声喊一句。众人停下来看着他。

    “大家既然来了,做哥哥的就不能亏了大家。家中地方小,出去寻个酒楼,兄弟们好好吃喝一顿,然后再说后续。”

    众人轰然允诺!

第三百零二章 官迷

    登州有驿站,地方足够大,但是这帮人都不是官员。住驿站并不合适,酒楼里摆了酒席,厨子都是自带。酒桌上李诚提醒大家一句,表示不要给家里长辈添麻烦,大家都明白了。

    登州不大,但是要安置这十几个二代,地方还是好找的。只是随从侍女的,不能都带着。挑几个贴身的,其他人都安置在军营内,等后续把地方找好了,再说安顿的话。这

    帮纨绔在酒桌上表态,跟哥哥共同进退。李诚也不藏着掖着,告诉众人自己的打算。兴水师,开海贸,办渔业,这是三大块。大海是取之不尽的宝藏,唯一的问题就是保鲜。

    这些都是远景,就看大家打算加入哪一块了。

    先说水师,两个旅的编制是最少的,李诚计划给朝廷上奏折,编一个旅帅的步兵,作为登陆作战的部队,叫做水师陆战队。这个编制最受欢迎了,房遗爱和程处弼都表示要加入。

    李诚表示,最多给他们一个校尉的差事干干,想做旅帅还得熬几年。两人答应下来。海

    贸这一块,吸引的人最多,当然只是吸引了大家的投资,不是亲自去跑海贸。渔业这块最冷清,一个愿意干的人都没有,毕竟现在还没看见好处,这帮人也各有各的想法。

    总的来说,大家都挺开心的。最后都喝的烂醉,下人扶着回去。登

    州的环境不能比长安,所以这帮二代也不着急干别的,先把住的地方解决了。还是李诚场面,把衙门附近的宅子和空地都买下来,然后或改建,或盖新的,总算是把大家的在登州的宅子都解决了。

    一群纨绔也是懂事的,平时凑一起,都在商量怎么摆弄在登州的产业。大概有个章程了,这才来寻李诚。按照大家的意思,还是兄弟会的套路——合伙买卖。

    这一次李诚则表示,不能按照以前的办法了。大家都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李诚给大家指了两条路,岸上,在登州寻一个合适的地方修码头,然后置办新船,培养船员,船和人都有了,跑东瀛的航线。别的不说,东瀛出白银,一船货过去,回来就拉白银。多不敢说,五倍的利润很轻松,就是周期长,而且有一定的风险。另

    一条路就是在登州搞服务业,客栈酒楼,风月场所,这些都能搞。原因很简单,李诚打算把登州打造成一个南北货物中转站。唐朝有运河,海路运输还是空白,提前入手将来就在登州的产业就是一座金山。

    所以呢,大家带来的钱呢,李诚是分文不要的。众人可以置地产,买船,这是个长期的事情,大家要有足够的耐心。这

    群二代对李诚的远景规划充满了信心,只要是李诚看上的行业,就没有不赚钱的。他们都这不菲的身家出来,在登州置产兴业,将来这些可都是他们自己的,跟家里无关了。李

    诚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心里感动之余,纷纷表示要投资登州。

    不过这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造船的问题。海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出来的,这里头的麻烦非常之多。李诚又花时间跟大家解释,众人才知道一条船造出来,半年都算快的。

    为啥这么说呢,首先是木料的问题,造船的木料很麻烦,不是说新鲜的木料晒干就能用的。因为登州造船行业暂时并不兴旺,所以木材的问题就很麻烦。好

    在有一个途径,就是从辽东弄木材造船的渠道是存在的,而且都是那边的商人现成合适用于造船的木材。都是多年积累的结果,毕竟高句丽、新罗、百济这些国家,都要造船。

    这个事情好吧,登州偶尔有三国海商靠岸,直接下单就行了。最麻烦的是造船厂的规模。好在李诚提前让杜老头去折腾了,现在他手下能有三四百号人呢。李

    诚把杜老头找来,表示他现在是官员了,不用亲自造船了。他的职责是监督造船的质量。原来的船厂不是官府的,而是他私人的产业。这是李诚的私心,不想让造船厂跟官府有产权上的纠纷。李

    诚再三叮嘱,今后几年内,需要造的船很多,造船厂尽可能的扩大规模,拿眼下这两条船练手艺,同时还要把登州及周边的好船匠都弄来。

    杜老头听了很是高兴,毕竟造船是挣钱的,可以给子孙留一份家业。再有就是他这个官,不能穿给儿子,但是不妨碍他儿子把船厂经营的够好,技术够强,将来可以考虑接班做官。毕竟现在这个九品官,是个技术性很强的官职,一般人也玩不转。“

    贵人放心,只要人手足够,材料不断,新的船坞搭起来,明年这个时候,至少能下水六七条船。后年,能翻一倍。”杜老头拍着胸口表示,他能搞定一切。

    李诚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所以让他先回去了。一帮二代忙着置办家业,也没怎么来烦李诚。随着他们的到来,登州城似乎热闹了许多。

    盐山那边,李诚没敢让这帮人掺和,但是有怕这些家伙登船的过程中显得无聊,想了个法子,让他们去收海肠子,暴晒干透之后,用石磨碾成粉。再找个瓶子装起来,包装好了取名:味之素。这

    玩意当然不能取代味精,但是能起一定的调味作用。再说了,中国古代的厨师,吊高汤那是基础要求。这东西是针对一些寻常人家的商品,也有一些小商贩愿意用这个,省事。还

    有一个买卖大家可以做,登州没有碱面出产,但是有李诚啊。大家出钱,着急人手,弄个作坊,河北道、河南道的东部的碱面买卖,就算是给大家挣零花钱的买卖。给

    大家找了能赚钱的买卖之后,李诚正准备把心思投入到水师建设中,朝廷的旨意到了不说,还个他派来了个录事参军,还有一堆后勤官员。圣旨确定水师的编制和规模。李

    诚总领登州地方军政,正四品的将军,登州水师为常备军编制,但是不能超过一个卫的最小规模。一个卫有多少人呢?5000至40000人。而且朝廷还没钱粮下拨,只有登州地方的钱粮,不用往中央政府上缴了。看

    起来很大方,登州穷的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以前还有煮盐可以做手脚,现在煮盐都被李诚自己搞黄了业务。

    领了圣旨的李诚在心里骂了一句mmp,对于皇帝和朝廷算是基本不指望了。还有一个人让李诚很吃惊,这个人是李诚的助手,顺道还把圣旨带来了,水师副总管许敬宗。水

    师衙门还没建好呢,总管府更地方也不大,李诚只好让崔成把府衙腾出一半来,登州城里也就他那有地方了。许敬宗带着一帮人住进去,回头另外安排地方办公不提。

    一路风尘,李诚以上司的名义,下令放假三天,大家休息好了再上班。这个一点毛病都没有,十几个官员苦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没

    法子不苦涩,都到登州来了,还不是升官,这一辈子搞不好就搭在这个了,再也回不去长安了,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呢。许

    敬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本来是放假休息的,第二天他拎着一坛子酒,找到李诚这里来。李诚出来相迎,见面后倒是很客气,完全一下属自居。“

    见过总管!”许敬宗礼数十足,李诚就算再不喜欢他,也得礼数周全的回礼:“许公,久违了。”久违个屁,两人就见过一次,李诚还没啥好脸色。吩

    咐下去,准备菜肴,李诚希望能跟他搞好关系,今后是长期合作。历史上许敬宗是个奸臣的定义,但是你得怎么看了。反正只要帮着皇帝搞集权的,都是特么的奸臣。文人的观点,差不多都是这个调调。“

    自成先生,今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同僚了,那么客气作甚?再说了,你还是上官呢。”许敬宗在客气一阵后,开始有点随意了。想到这家伙能在长孙皇后的丧礼上大笑欧阳询长的丑,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个性情中人啊。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以字相称如何?”这里不是长安,李诚的戒心不大。

    许敬宗听了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两

    人在书房里落座,郑洁上了茶水退出去后,李诚不免好奇道:“延族,这是得罪了哪个,被发配到登州来了?”“

    自成,此番可不是发配,在下主动要求来的水师。”许敬宗不紧不慢的回答,李诚露出惊讶之色道:“怎么可能?”

    为啥会这么想呢?看史书里的许敬宗,说是奸臣,不如说是个官迷啊。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做官了,不然也不能冒着天下之大不惟,给武则天摇旗呐喊啊。那会李治要废后,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两个都反对,许敬宗跳出来之处。

    还有一点,这个时期的许敬宗,应该在编写《武德实录》《太宗实录》,他跑登州来,这历史轨迹就乱了啊。因为在编写《武德实录》时,够不要脸,为李唐大吹法螺,他在重新崛起的。要知道,因为这两本书,他封了县男的。

第三百零三章 真实心态

    许敬宗出身不高,但是他有一颗强烈的上进心,这货还贪财,把女儿嫁给冯盎之子。收了很多财宝,因此被人检举揭发,贬谪郑州刺史。

    史书上类似的事情就是一笔带过,但是李诚作为后人,读到这里的时候,不免心生怀疑。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会为了点钱财被弄的贬谪呢?历

    史上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是贞观二十一年。李世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在这个时候许敬宗出这种事情,耐人寻味。不

    过这些与李诚无关了,这家伙来给自己当副手,李诚费解之余,想到他的名声,觉得还是坦诚的问清楚了比较好。

    如果换成别人呢,这个答案是没问题的,但是换成许敬宗,李诚就不敢轻信了。为

    啥呢?很简单,这种历史上能干翻长孙无忌的主,那是一般的人物么?非常厉害的家伙,就不是说你随便检举诬告,就能干翻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

    其中的难度之大,事情的曲折,史书没有细节,就说他联合李义府诬告。再一想,编史书的都是些什么人呢?能出来编史书的人,哪个不是士族出身?怎么会对许敬宗有高评价呢?至于新唐书,连杨氏与外孙有染的段子都能写进史书,态度可见一斑了。

    所以,李诚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的第一反应是脱口而出:“说人话!”啥

    ?许敬宗直接晕了,什么叫“说人话”?难道我不是人?这种才智极高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李诚是谁啊?大唐第一才子啊,跟他说话想玩心眼,很难骗过他吧?

    一个人的名气在这个时代很重要,李诚文武双全,智谋无双的美名,长安城还真没人不知道。这么一想呢,许敬宗就有点尴尬了。

    “自成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客气。坦白讲,在长安,不论陛下早怎么信重,许某再无进阶之可能了。不如到水师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许敬宗缓缓的说出一番话!

    这一次,李诚没有直接开口怼回去,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

    如果抛开穿越这个外挂,许敬宗这种当代精英,在才智上绝对分分钟碾压李诚。不是说智商的高低,主要是对这个时代的熟悉程度,对这个时代的人心把握上,许敬宗强太多了。至

    于说到李诚跟魏征等人的舌战能赢下来,并不是实力的体现,要说明原因和复杂。

    怎么说呢,一个是李诚知道历史走向,一个是见识上的广度要远超这个时代的人,一个就是李诚的每一次争斗,都不按照这个时代的套路来干。因为李诚很清楚,按照这个时代的套路来干,他肯定输的很惨。

    所以,每一次李诚都会强行歪楼,然后把战斗导入一个对手比较陌生,自己却很熟悉的套路里。这其实就是见识广度的作用了,李诚可以从别人想不到的点入手,打开局面。

    几次弄翻了魏征马周之流,李诚的名声就竖起来了,而且还很吓人那种。

    这个名声直接导致了许敬宗未战先怯,不说把底牌亮出来吧,不知道不敢胡说八道了。

    “嗯,这话倒是有点可信度,延族可谓官迷啊。”李诚淡淡的扫一眼对面,下了定义。许

    敬宗听着脸上有点发烫的时候,李诚又继续道:“官迷也没啥不好,只要认真做事,利国利民,做官迷也没啥不好。朝中这些宰相们,说起来哪个不是官迷?就算做官迷不是本意,而是为了家族兴旺,本质上跟延族也没啥区别。”

    许敬宗一脸的“你说的是真话么”。李诚却当着没看见,端起酒壶倒一杯酒:“行了,你也惦记着套近乎,我也不想跟兜圈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完全是工作上的关系。我呢,不会刻意为难你,你的,把自己的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这样吧。”

    果然是传说中善于另辟蹊径的李自成啊!说话做事,完全不按照别人习惯的模式。但是又不让人讨厌,这就是李自成的谋身之道么?许

    敬宗久久不语,心里转过无数念头。正常的情况下,自己拎着酒坛子来了,这就是态度出来了。结果这厮不按照正常的套路来,先接触一番,交流一段,是敌是友,再作结论。许

    敬宗想的很好,只要先把关系处好了,将来可以深入交流的时候,再加深利益合作,这就是政坛上的盟友啊。但是李诚根本就不搞这一套,直接表示工作关系,定性了!这

    还怎么继续交流下去?看的出来,他有戒备之心,但是又展现出一种满满的自信。似乎,这个盟友可有可无,难道真的说他对朝廷没有太大的追求么?

    许敬宗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种。李诚说话很随意,似乎也愿意与自己接近。只不过他早早的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线,这条线就是工作关系。工

    作关系的话,李诚是主,许敬宗是从。这不是许敬宗想要的结果,许敬宗想往上爬,他要借李诚的东风。这个东风是什么呢?很简单,通过合作,让李诚看见自己的价值。今后在朝廷里,互为犄角,共同进退。

    陛下让许敬宗来编写《武德实录》《太宗实录》,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许敬宗知道,如果按照李世民的要求去编写,天下士人都会看不起他。赶

    上吏部在给李诚配助手的机会,本意是想有个人平衡一下,许敬宗一看这机会不错啊,我来吧。反正登州那地方,别人都不爱去。赶上没人愿意来啊,长安呆着多舒服啊。这机会也没人跟他抢,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到手了。许

    敬宗很不甘心,但是也没法子,只好继续喝酒吃饭,转移话题,聊一些闲话。稍

    稍反省一番,就有了结论。这事情还是着急了一点,换成谁是李诚,都会有戒心。毕竟副总管的职责,就是监督李诚。许敬宗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让李诚接受自己。许

    敬宗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话题换了之后,两人倒是能聊到一起。要说学识之深,许敬宗远在李诚之上,这点看看他的履历就知道了。但是要说学识之广,李诚就能甩许敬宗几条街了。现代社会的硕士生,这一辈子要读多少书?两

    人一番交流,不免都生出一些敬意来。接下来,李诚就把工作的事情也拿出来谈一下,自己的一些简单的想法,大致的思路。许敬宗听的很认真,也不怎么接话,但是只要接了,必定是言之有物。最后还算是尽欢而散,许敬宗告辞离开。

    走出李诚的家门时,许敬宗突然站住,稍稍沉吟,微微一笑。这一趟,其实收获不小了。至少李诚不排斥他,定性为工作关系,其实是好事啊。

    在长安的时候,那些士人总拿许敬宗的人品说事情,李诚似乎根本就不介意这个。而且今天谈话的最大收获,就是对李诚今后的发展规划,有一个充分的认识。李

    诚不是没野心,只是他的野心不在长安。李诚告诉许敬宗,兴水师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打造一条海上的同道,军事上为将来陛下征伐高句丽准备。经济上,海商能带来巨大的利润,将来登州的繁华程度,定为沿海之首。

    心里话,许敬宗不关心什么登州的民生的话题,他关心的是陛下征伐高句丽的说法。

    听到这个话题时,许敬宗当时的反应是震惊。因为这个事情呢,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李诚既然说了,就一定是知道点什么。他可是陛下的近臣啊,陛下的心思告诉他,很可能。

    再一琢磨,许敬宗的心情就更好了,李诚既然透露这个消息,说明他来登州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陛下征伐高句丽做准备。

    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许敬宗这个水准的人物,不难把所有画面串联起来。陛

    下有征伐高句丽之心,这个不难理解。高句丽敌视大唐,这是从来没变过的。高句丽作为东北的大国,一直觊觎中原,甚至趁着隋末的乱局,侵吞了不少中原领土。

    如此说来,只要卖力干活,陪着李诚把水师办好,将来不难进步。就算又人想拦,那也拦不住。许敬宗算是秦王府潜邸旧臣,李世民一直都个他机会。之所以迟迟没有进步,主要还是个人的原因,还有就是朝中牛人太多。相

    比房玄龄、魏征、王珪这些老臣,许敬宗还是差点火候,比亲近,房玄龄碾压他,比直言敢谏,魏征碾压他。比底蕴,呵呵呵,王珪教他做人。

    牛人太多,有没有特别大的贡献,这就是许敬宗的现状。上升的通道挤不进去,先天不足的很严重,又偏偏有一颗追求上进的心。许敬宗的境地真是太尴尬了。

    这才是许敬宗选择来登州的真实原因,他想上进,就得有机会建功立业。凭着他对李诚各方面的了解,觉得这家伙别说登州了,就算把他丢到更偏远的地方,他都能玩出花来。这

    样的一个人,跟他合作,肯定亏不了。这才是许敬宗做决定时的真实心态。

第三百零四章 最有钱的个人

    肩膀上传来一阵力度合适的拿捏,李诚很自然的往后靠,头枕波涛,闭目养神。“

    此人倒是有趣!”郑洁习惯性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李诚也愿意听别人的意见,毕竟唐朝人才能理解唐朝人的思维。而且这个人,她必须依附自己。“

    嗯!”李诚似乎睡着了,郑洁停下手,俯下身子低声道:“此人名声不佳!此番怕不是来投献那么简单。郎君,不可不防。”李

    诚坐直了身子,回头看看郑洁道:“名声确实很重要,但是一个人空有名声,而无实才,窃居高位,危害更大。”“

    郎君不怕过河拆桥?要知道,郎君作雕版印刷,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不然,也不至于来登州。”郑洁心中一惊,李诚这个观念,似乎另有所指。

    李诚收起笑容,看着郑洁:“这是别人教你的呢?还是你自己看见的?”郑

    洁有点慌乱的后退一步:“有什么区别么?”李诚站起,淡淡道:“区别大了,如果是别人教你的,后果很严重。如果是你自己结合一些传闻,琢磨出来的,最多是见识短浅。”

    “郎君疑我?”郑洁平静了下来,正色反问。李诚摇摇头:“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对我来说,我想要做的事情很明确,别人说什么根本动摇不了我?”

    郑洁收起正色,露出微笑:“郎君倒是自信的紧!”李诚抬手在身前,竖起食指摇摆几下:“不是我自信,而是我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郎君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是对的呢?”郑洁陷入了迷惑,她的本意是想显得自己有点用处,现在看来李诚对自己表现的东西,似乎并不在意,这就很尴尬了。

    “眼界!”李诚给了个答案,笑着上前来,看着郑洁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为什么?”“

    妾身,妾身……”郑洁咬咬牙:“年华易老,以色娱人,非长久之道。妾身,希望能帮上郎君一些。登州距离长安太远,作为臣子,郎君离开陛下的视线久了,非立身之道。”

    “呵呵呵,我说了,眼界。这就是我跟你,甚至整个天下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李诚露出微笑,这个女人的挣扎,看在眼里时还是很有趣的。李诚完全理解她的心情,这年月女人过了三十岁就敢称“老身”。

    郑洁有强烈的危机感,就算在登州这个地方,她也有白嬛这个竞争对手。年龄上处于劣势,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武约在跃跃欲试。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想多了。”李诚露出打趣的表情,郑洁一愣:“怎么?”“

    一个年龄,有一个年龄的美。豆蔻年华,青涩之美,二十出头,人生正好,三十徐娘,成熟之美。所以啊,你别担心,就算我嫌弃你年老色衰,怎么也得二十年,你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别灰心。”说这话,李诚忍不住都乐了。这

    个年代平均年龄比较低,所以女人一过二十就不自信了。哪像现代社会,四十岁的女人还能浪二十年,六十岁都不认老,这才不负大好人生。一

    番话说的郑洁脸都红了,跺脚道:“惯会取笑妾身。”说着话锋一转:“适才眼界之说,和解?妾身所言,错又在何处?”这女人有个优点,就是好学。

    “我可没说你说错了!”李诚笑了笑,郑洁狐疑:“为何郎君认为自己是对的呢?”

    “我说过,眼界的关系,跟对错无关。因为眼界的关系,你看到的东西,得出的结论,没有任何问题。我看了你看不到的,所以我也是对。这么说吧,任何一个人和事物,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自然得出不同的结论。”

    李诚越说郑洁越糊涂了,费解道:“怎么可能都是对的?郎君明明受了排挤,这才来到登州。那许敬宗,也是个不得志者,这才来登州欲借郎君之身而进阶。”“

    你看,这就是眼界的区别了。你身负家族的寄托,还有对自己男人的期盼,所以得出的结论是悲观的。你是不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风风光光的回家,出现在昔日那些幸灾乐祸的人面前呢?不要否认,你就是这么想的。”郑

    洁咬着嘴唇,微微点头,低声道:“那又如何呢?”

    李诚笑了笑:“朝中诸公,山东士族,看见的是陛下这些随着内部安定,外部少患,不再像过去那样隐忍,生出主强臣弱,平衡不再的担心。这才会联合起来,排挤李某。但是他们有不能奈何李某,这些人并不齐心。最后只能眼不见心烦!”郑

    洁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李诚居然能跟她说这些,心中不免暗暗激动。觉得自己终于能探摸到李诚内心的真实想法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说明了自己的地位。

    “嗯!郎君所言,非妾身所能达者。”郑洁很坦白,说明了自己的能力看不到他说的。

    李诚坐在椅子上,耸了耸肩,郑洁赶紧把球靠过去,让他枕的舒服点,双手捏肩道:“郎君言犹未尽之意,妾身有感。”

    “嗯,你说的很多。登州贫瘠,人人畏途。却不知,李某放眼大海,这就是取之不尽的金山。抛开大海的产出不提,海商之途,虽有风险,一旦成功则五倍利起步。再者,陛下念兹在兹者,前隋高句丽之败也,故不出三年,登州必为朝廷所重。”“

    陛下要征高句丽?”郑洁惊呼一声,手上都停了下来。李诚用脑袋颠两下,笑道:“前隋炀帝,雄才大略,三征高句丽而不得。陛下一心要证明其乃千古一帝,高句丽就必须要打。”

    正说着话呢,门口帘子挑起来,武约探头进来道:“姐夫,等会老孙头来了,你不要帮他。”说着话,嫉妒的看了一眼郑洁的波涛。李

    诚坐起道:“孙老被你气着了?”武约道:“幸好今天跟着去了,不然那老孙头能把姐夫给的钱一次花光呢。新罗商人送来的野山参,五百贯一支,这老孙一口气全都要买下来。”

    “嗯?”李诚听了站起来道:“等等,都少年的?五百贯一支?”“

    就是,听那新罗商人说了,三百年的野山参,开价五百贯,孙老都不讲价,一共五根,都要买下。”武约气呼呼的说着,李诚却笑道:“三百年的野山参,五百贯太值了,带我去,看他有多少,都买下来。”“

    啊!”武约听的傻了,孙思邈气冲冲的进来道:“李自成,把你的小姨子弄走,烦死人了。贫道要买几根参都不让。”

    李诚听了呵呵一笑道:“好了,孙老息怒。来人,去把新罗商人带来见我。”李

    诚到了堂前,招呼孙思邈坐下喝茶,武约站在一旁,气鼓鼓的不说话。李诚直接无视她,这孩子过了几年的苦日子,看见孙思邈五百贯就这么砸出去,心疼是自然的。

    不多时,一个新罗商人被领进来,李诚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人一身大唐打扮,看来对大唐是很熟悉的。“

    新罗商人金荣,见过各位贵人,不知贵人召唤,有何差遣?”金荣坍塌不安的看看环境,很快就确定李诚是这里的主角,身子也冲着李诚躬身说话。“

    你带来的野山参,都是三百年的么?”李诚不紧不慢的开口问,语气中带着一股压力。金

    荣把腰弯的更低一些才道:“回贵人的话,三百年的也就是两根,五根二百年的。余下的都在百年左右,一共十六根野山参。这等年岁的野山参,便是在高句丽,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小的花了大价钱,费时一年,也才收到这些。”“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抢你的货物。大唐是讲道理的地方,登州也不是土匪窝。”说着扭头看老孙道:“孙老,您都验过?”孙思邈点点头:“野山参,安神定魄,久服轻身延年。”现

    代社会,十五年的野山参都敢叫嚣是野山参了,上百年的根本就看不到。这玩意关键时刻,是能吊住一口气的。救命的宝贝,有多少李诚都不嫌多。不

    过李诚不会表现出太强烈的**,既然是买卖嘛,就得讨价还价。“

    金荣,所有野山参加起来,你给个数字,我看看是否合适,一次都买下来。”李诚一开口,别说武约了,孙思邈都惊呆了,金荣更是震惊的抬头看着李诚。

    “贵人,这可不少钱呢?”金荣表示了担心,生怕被李诚黑了他的货。武

    约在一旁冷笑:“妾身姐夫家里,未必是大唐最有钱的家,然其个人么,必定是大唐最有钱的个人。”啥意思呢?比起那些大家族来说,李家未必能排的上号。

    但是那些家族的资产和钱财,就不是某个人能全部拥有的。李诚则不然了,他的钱都是他自己的,自然可以算最有钱的个人。

    金荣看看李诚,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年轻,就算是贵人,也不至于是最有钱的那个吧?难不成,年轻一辈你比太子都有钱。这问题要是拿出来较真,李诚还真的比李承乾有钱的多。

第三百零五章 不害臊

    金荣进来的时候,可是看的很清楚,门口站着披甲的卫士。这是一个贵人,贵不可言!这

    个想法一点都没错,圣旨一下,李诚就是这一州之地的土皇帝。军政大权在手。

    一个念头在金荣的脑海里滋生,不可抑制的疯长。鼓足勇气,金荣缓缓抬手,抱手:“贵人,这批货,有一些是商家预定的,生意人重的是一个‘信’字。金某不敢坏了名声,余者,金荣全部献于贵人,不收一文钱。”

    说完这番话,金荣浑身汗水都下来了,李诚只是端坐不动,古井不波的眼神,渊渟岳峙的气势,便让金荣难以承受。这并不是两人之间的本质差距有多大,而是综合差距的结果。新

    罗是个小国,朝鲜半岛才多大呢?相当于现在朝鲜半岛四分之一面积的新罗,死死的抱住大唐的大腿。就像现代的韩国,紧抱美爹大腿一样。这是小国的生存之道,很无奈!

    金荣作为一个新罗商人,来到大唐经商,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国家的强大,这个国家的百姓充满了自信。寻常百姓可能连新罗在哪都不之道,不妨碍他们认为,只要不是大唐人,都是蛮夷。眼前,似乎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金荣决定搏一下。天

    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李诚很小的时候就之道了,父母求人给他找学校,都要拎两只土鸡和一篮子土鸡蛋。

    站在一旁的武约有点激动了,这能省下多少钱啊?就算是孙思邈,也微微动心了,不过老道动心的是那些人参,钱财对他来说素来不重要。如果能有个稳定的渠道,好像不错。

    李诚平静的看着金荣好一会,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想给我送礼么?你也配?安心做你的生意,不要偷奸耍滑,登州的地面上没人会为难你。真的有人为难你,官府自然会为你做主。我警告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说完李诚起身,交代一句:“孙老,你负责验货,看看多少钱,都买下吧。你拿一半一百年的野山参走,其他的留下我有用。”说着话,李诚径直入内,看都不看一眼金荣。

    噗通!金荣直接跪下,身体瑟瑟发抖,自己那点小心思,无处遁行。此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门口的披甲卫士进来,拉出去砍了,那就什么都没了。等

    了一会,没等到刀斧手进来砍人,倒是听到那个贪财女娃娃的声音:“一个外藩商贾,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府邸?我家郎君乃大唐文魁李自成,兼有财神之号,今领登州军政,不是哪个想送礼就能送的?岂能贪你一点小利?”武

    约说这番话的时候,捂着胸口,好心疼,好多钱没了。不过李诚做了决断,小姑娘自然要助长气焰,不能被这个外藩商贾小看了。心疼了一阵,脑子里浮现刚才李诚的举止,突然觉得帅的叫人心颤。

    帘子后面的郑洁和白嬛更是不堪,李诚掷地有声的话丢出来,当时听心头狠狠的一麻,瞬间扩散到全身。那种感觉,没有被电过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反正就是觉得帅到极致,也就是人不在眼前,不然就能扑上去,好好蹭几下。帘

    子掀起,李诚进来,白嬛一往情深的看来道:“总算是见到了当今第一才子的绝代风华,一番话太涨志气,妾身与有荣焉。”

    郑洁听了只是歪歪嘴,心道:这妮子还是单纯了一点,岂知郎君更有深意?好

    话谁不爱听啊?李诚心里贴慰,表情却要装的极为淡然:“蕞尔小国,民寡无知,算不得甚么!你们在这偷听,倒是给他面子了。”郑

    洁款款上前,挽着手臂笑道:“登州家事,我们姐妹不关心,还能谁来?”

    李诚打趣道:“怎么,要在登州安家么?”郑洁听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妾身寻思,要给家中去信,派人来此。郎君身在何处,家便在何处。”

    李诚满意的微微一笑,看看白嬛道:“白家可有来此经营之意?”

    白嬛惊讶道:“妾身自出家门,便无有与家中联系。郎君如此一说,倒是想去一封信。”别

    看白嬛有点傻傻的,实际上傻人有傻福,这话一说,李诚便笑道:“也好,晚上去你屋里,看你如何给家里写信。”白嬛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烫。心道:这信还是抓紧写了吧,晚上肯定是写不成的。不

    是白嬛多虑,实在是李诚精力太过旺盛,每次宿夜,白嬛没个两天休息,人也缓不过来。偏偏他不要身边的丫鬟助阵,逮着自己折腾的欲死欲仙。郑

    洁听了心里不免暗暗失落,李诚的话里,不免带着一点暗刺。心头不免暗暗后悔,郑家太过现实,李诚本就不喜,自己就不该在李诚面前提郑家。显得她一直跟郑洁有联系,郑洁的本意是要借家族之力,可谓适得其反。

    李诚感受到手臂上郑洁的手在发抖,微微一笑道:“你陪我去书房吧。”

    进了书房,郑洁便松开李诚,放下帘子躬身道:“请郎君责罚。”李

    诚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寻思道:郑家作为老牌士族,被李建成连累,近百年没有太大的气色。但是中晚唐却是最鼎盛的家族。山东士族里头,也就是郑家最尴尬了。郑氏的老巢那可是在荥阳,典型的四战之地。

    隋末唐初,荥阳那个地方,人都打出狗脑子了。郑家居然能屹立不倒,根基不伤。有点阳光就彩虹漫天,这家族是真的很牛逼。李

    诚不说话,郑洁更不安了,头越发的低下道:“郎君!”

    李诚这才看过来道:“起来吧,刚才想到别的事情,有点走神。责罚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又没做错。倒是白嬛那里,看来是真的被家里人伤了心了。”

    提到家里,郑洁也不免恼恨的跺脚道:“一群没眼力的东西,见郎君来登州,便装着不认识。郎君过洛阳时,家中人也不来一个。”李

    诚听了笑道:“你这就错了,郑家避嫌乃是应有之意,偌大的家族,岂能轻易冒险?有你在,郑家与我的关系就不会断,将来要续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洁见他如此,心中这才安定,不免反酸道:“便宜了白家妹妹!”李诚哈哈大笑,招手让她过来挨着坐下,习惯性的伸手接球道:“你这醋吃的没来由。”“

    妾身错了还不行么?”郑洁低声认错,扭腰磨蹭。这女人很聪明,善于使用肢体语言。

    不过李诚此刻没有心思就是了,摸着下巴道:“你给家中去信,别不要说,就说你自己看到的,登州未来可期,不妨提前布局。眼下投入不大,对于郑家来说,当做一步闲棋就是了。万一将来能生发了呢?”

    郑洁听了顿时身子一正道:“妾身记下了,这就回去写信。”说到底,郑洁跟白嬛还是不一样的,她有强烈的**,盼着那天回家的时候,风光无限。“

    就在这写吧!”李诚淡淡道,郑洁心中一惊,暗道:着急了。赶紧笑道:“劳烦郎君为妾身磨墨?”李诚呵呵一笑,动手磨墨。郑洁心中暗喜,这男人虽然难琢磨,却是个不爱挑理的人,也不难伺候。

    郑洁把信写好,交给李诚看一遍,得到肯定后,拿来信封装了,打上火漆。

    帘子一挑,白嬛进来道:“郎君,妾身的信写好,郎君可要看看。”郑洁见她如此,心道:倒是小看了她,这妮子竟是个难缠的对手。李

    诚抬手拍拍郑洁的磨盘道:“不要胡思乱想!”转头对白嬛道:“不看了,赶紧让人送走吧,登州这个地方是个聚宝盆,要是错过了,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白

    嬛笑道:“妾身是李家人,白家的事,提一句是情分,不提是本分。”李

    诚听了微微皱眉道:“总归是生养你的地方,该感恩的还是要感恩。如果你连自己家都在乎了,还能在乎甚么?”这话就有点重了,白嬛也是心里怨气太重,口不择言。

    白嬛顿时就慌了,眼神不安的看着李诚道:“妾身……”李

    诚见她可怜兮兮的,心头一软,上前抱住道:“心里有怨气,不要憋着,说出来会舒服点。再者,白家要真的出了事情,求上门来,你能不管么?”白

    嬛心头一暖,知道李诚没有往心里去,轻轻的推开李诚道:“妾身知道了。”

    气氛稍显凝固时,帘子又开了,武约一脸微笑的进来道:“姐夫,事了也!”一看这两个女人都在,顿时拉下脸来,哼了一声道:“好热闹!”

    李诚示意两女出去,等屋里就剩两人了,这才招手道:“过来,说说你怎么处置的?”武

    约听了笑着上前来,鼻子嗅了几下:“不害臊!”李

    诚听了呵呵一笑:“怎么就不害臊了?”武约跺脚:“你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李诚一伸手,抓住小手往怀里一拽,武约不曾提防,身子一扑入怀,李诚的声音在耳边道:“现在我身上有你的香粉味道了,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不害臊么?”

    一股浓郁的阳刚之气往鼻子里钻,坚实的胸膛,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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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盛唐介绍:
江山如画,人物风流,世界的中心,这里是大唐。刀枪所向,四夷臣服,丝路的起点,这还是大唐。李诚,无力改变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那就适应这个时代。从西北草原的烽烟中走出,缓缓迈向波诡云谲的朝堂。在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在内,则是治国安邦的能臣。在野,他是风华绝代的诗人,乐享山水的隐相。历史的拐点处,安静的离开,任凭历史的长河自由的向前流淌。书剑盛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书剑盛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书剑盛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