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英雄难破情关
寒风呼啸,白雪皑皑。
一片银装素裹。
时值傍晚。
临安市郊,永安陵园内,人烟皆已散去。
一名神情肃穆,气势如剑的青年男子,身着单衣纹丝不动立于一座崭新的无名墓碑前。
这时一抹高挑身影,出现在男子身后,为他披上一件黑色呢大衣。
柔声说道:“先生,恐风寒入体...”
“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六点半在帝豪国际大酒店举办订婚仪式。”
“只需先生吩咐,我立刻灭其满门。”
女子身披白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面容冷竣肃杀,声音虽柔,但言语之间杀意激荡,让人不寒而栗。
配合着完美无瑕的五官,气质飒沓如烟。
让人一眼难忘。
“不必了,方稳与我情同手足,他的仇,我亲手来报。”
男子眼神一寒,开口答道。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面前这个男人。
是整个大楚帝国当之无愧的神话。
参军七年,百战封神。
年仅二十五,便被圣人亲授镇国上将之衔,位列百将之首。
空前绝后。
郑方!
这个名字,便是当今大楚军方之魂。
但先生性格极其孤傲。
她跟随五年,从未见过他跟任何人做朋友。
这世间,也无人能配得上他……
这座墓碑下。
埋的究竟是何人,竟能当先生手足?
女子心里惊疑难忍,问道:“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方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怅然:“纨绔子弟,习性恶劣。”
“在学校称王称霸,但却从不欺负弱者。”
“众人惧他,可却少有人知他心炙热。”
“若非他,我早已命丧黄泉。”
“可惜,一世英雄却始终没能堪破情关,死的不值。”
说到这里,郑方的眼神,凝若寒冰。
一年前,他率部与敌国大战,前线吃紧之际,突然接到方稳电话。
“郑哥,我方家已亡。”
“父母被人暗害,如今未婚妻屈芸遭人绑架,她是我一生挚爱,绝不容出事。”
“本想等你回来,亲自见证我们的婚礼,如今看来已无机会。”
“我先走一步,下辈子接着做兄弟。”
“帮我照顾屈芸。”
匆匆几句,电话便关机。
等郑方派人赶到临安时,方家已灭……
方稳于帝豪大酒店十八楼纵身跃下,手机与他一同粉碎。
他死后。
无人收尸。
葬礼之上,无人来拜。
屈芸更是不见踪迹。
那时,郑方大战紧迫,无法抽身。
只能让人替他立下无字碑。
然而,就在半年后,屈芸再次露面。
已摇身一变,成为临安首屈一指的女强人,曾经方家的产业,均落于其手。
更让人讽刺的是,半年后,屈芸与三大家族之一的陈家次子,在当年方稳跳下的帝豪酒店,举行定婚仪式。
“稳子,用不了多久,我会把所有害你家族之人,一个不落地刻于碑上,让他们陪你长眠于九泉!”郑方浑身肃杀之气四溢,沉声说道。
刹那间,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气势如虹,寒风竟不能透入。
“备车,帝豪。”
话毕,走出陵园。
……
半小时后。
帝豪国际大酒店门前。
天已黑透,霓虹闪烁。
“你退下吧,这里的事情我自行解决。”
郑方下车,说完大步流星,走进酒店。
女子很快消失于夜幕之中……
帝豪国际大酒店,是整个临安最高档的超五星级酒店。
名流汇聚之所。
今天整个被屈芸包下,只为举办订婚仪式。
各方名流,纷纷到场庆贺。
郑方昂藏不凡,气势冲霄。
门口迎宾无人敢拦。
纷纷侧目。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人头熙攘。
定婚仪式六点半举行,现在刚刚六点,人基本都已到齐。
郑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众多打扮艳丽的名媛注意。
“好帅啊,我们临安市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物?”
“没见过,可能是陈家或者屈小姐的朋友,眼神好可怕,我刚才被他扫了一眼,头皮发麻。”
“你懂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气概,甩那些小鲜肉十万八千里。”
......
一时间,不少女人面露痴色。
郑方久经战场,即便刻意隐藏气势,在现场人群中,也如黑夜烛光,让人无法忽视。
只不过,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对这些议论声,郑方充耳不闻。
轻扫四周。
眼神落在不远处一个女孩身上,微微一凝。
女孩一身淡紫色晚礼服,黑发如瀑。
脸上仅着淡妆,却越发衬托出其娇丽的面容。
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质。
如凤凰明珠,璀璨夺目。
就在郑方看向女孩的同时,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女孩也同时侧脸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
女孩美目大亮,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
连忙跟身边人打了个招呼,走到郑方面前,试探问道:“郑...郑方,是不是你?”
郑方轻轻点头:“巧儿,好久不见。”
女孩名叫许天巧,是郑方跟方稳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上高中时,曾一度有铁三角之称。
亲密无间。
高中毕业后,郑方参军,许天巧出国深造,这几年便没有再联系过。
却不想,在这种场合遇见。
“真的是你呀,我的天呐...你的变化好大。”
许天巧捂着嘴,眼里隐现泪光,激动的难以自已。
若不是碍于场合,恐怕她已忍不住泪落。
“还这么喜欢哭。”郑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道。
“人家是高兴的...”许天巧朝郑方身边一倚,仿佛当年,调整着情绪说道:“这种感觉,好像就在昨天。”
“要是方稳也在,那该多...”
还没说完,许天巧意识到自己失言,眼中露出一丝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我半年前刚回国,听说了很多事...”
话未说完。
“哟,我还当是谁,这不是郑方么?”
两人身边响起一个尖锐如公鸭般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当年你跟在方稳那傻逼身边,何等风光。”
“可惜啊,现在他死了,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混的不怎么样啊。”
说话的是一个手戴名表,全身名牌的削瘦男子。
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尹浩,你说话客气点!”
许天巧看到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之色冷声说道。
这个尹浩,是两人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上学时总跟郑方和方稳过不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尹浩,方稳已逝,你说话客气点。”
郑方抬眼看去,淡淡说道。
“怎么?”
尹浩脸上露出讥笑,阴阳怪气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临安谁不知道,方稳被人逼的跳楼自杀。”
“上学的时候耀武扬威,结果是个怂蛋。”
“许他做还不许人说?”
闻言,郑方脸色微变,眼中寒光爆闪:“祸从口出,我劝你好自为之,免遭杀身之祸。”
2 厚颜无耻
“你在教我做人?”
听闻郑方开口,尹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挂满嘲讽之色。
“郑方,你是不是在外面呆傻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旁桌上几个等着尹浩的同学,顿时起身围了过来。
纷纷露出讥笑:“我们浩哥现在可是知名企业家。”
“郑方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失踪了几年,刚回来就惹了浩哥。”
“赶紧赔礼道歉吧,不然以后有你好看。”
.....
这几人,上学时都是尹浩一党的,跟郑方时有磨擦。
如今见到郑方,自然没有好脸色。
要不是顾忌这是屈芸跟陈家二少的订婚宴,估计动手都有可能。
许天巧见几人针对郑方,美目露出愤怒之色:“你们闭嘴,郑方是我朋友,也是大家同学。”
“有你们这么落井下石的吗?”
“哼,天巧你发火也没用。”
尹浩冷笑不已:“今天可是屈芸的订婚宴,你应该知道屈芸很讨厌听到那个废物的名字吧。”
“郑方可是那废物兄弟,要是让屈芸知道,你猜她是什么态度?”
闻言,许天巧表情微滞。
虽然她才刚回国,但听父亲说过一些隐秘。
自从屈芸崛起,方稳的名字便无人敢再提及。
似乎成了大忌。
要是让屈芸知道郑方跟方稳的关系,让他赶他出门都是轻的。
以后在临安,可能都混不下去。
郑方听尹浩一再辱骂方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声开口:“屈芸倒是养了你这条忠心的狗。”
两人四目相对。
刹那间。
尹浩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
眼中尽是惊骇之色,背上冷汗直冒,脸色腊黄。
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尸山血海,仿佛无边地狱。
让他有种随时都要被吞噬的错觉,手脚颤抖。
一眼,便能决人生死。
“敢骂浩哥,找死吧你!”
身后几个小弟并不知道尹浩的异状,跳起来叫道。
却被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尹浩拦住,找场子般把目光移向别处,恨恨说道:“你给我等着。”
“我给屈芸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宴会结束,你走路当心点。”
说完,头也不回,带着几人离开。
刚才那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死……
见几人走远。
许天巧眼中的怒意才减了几分,现出担心之色劝道:“郑方,尹浩倒没什么。”
“只不过是个搭上屈芸的爆发户而已。”
“但屈芸是整个临安首屈一指的女强人,听我爸说背景深厚。”
“现在又有陈家给她撑腰,何必去得罪她呢。”
陈家?
郑方闻言,瞳孔微缩。
临安三大家族之首,财富惊人,根系庞杂。
许多子弟都是政府高官,可谓藏龙卧虎。
更重要的是当年方稳还在时,据说就跟陈家就有过节。
如今跟屈芸联姻,背后猫腻可想而知。
就算陈家不来找自己,自己也要找他们聊聊。
只不过这些话郑方不想跟许天巧说。
免得让她担心……
正想着,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闹声。
一名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的青年,手拿麦克风登上舞台。
单手轻压,制止了现场骚乱。
满脸桀骜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说道:“今天,是我跟屈芸小姐的订婚仪式,但凡来捧场的,以后都是我陈家的朋友。”
台下霎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
“那人就是今天的准新郎。”
许天巧见状,指着男子对郑方介绍道:“陈家二少陈敏毅,深得陈家家主喜欢。”
“听说迷恋屈芸如痴,誓要非她不娶。”
郑方微微点头。
就连久经生死,早已古井无波的他,此时心里都不禁对屈芸这个人,升起几分好奇。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方稳视之如命,自杀时还要交待他代为照顾。
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这个目中无人的陈敏毅非她不娶……
台上的陈敏见众人欢呼,脸上挂满笑意,继而开口。
“众所周知,我陈敏毅,陈家二少,向来狂傲。”
“认为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配得上本人。”
“直到碰见了屈芸,一见钟情。”
“誓她不娶!”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真心实意的追求下,这个女强人被我融化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认识的那个女强人将不复存在。”
“她将会一心做我们陈家的二少奶奶,相夫教子。”
“所以,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件事....”
说至此处,陈敏毅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场下众人沸腾,眼神得意非凡。
见气氛控制的差不多时,陈敏毅高调开口:“屈芸手中的七所希望小学和地皮,因为没有精力再打理,会在今天之后转给陈家,用做房地产开发。”
今天这场订婚,不过是他跟芸屈联手制造的一个假像罢了。
这七所希望小学,正是屈芸接手方家的产业。
而今,正处繁华地段。
价值不菲!
陈家早已垂涎欲滴,只是一直苦于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正好借着这次订婚将之吸收消化,然后再改头换面将之变现!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众名流纷纷露出古怪之色。
在场的大多是临安上层成功人士。
眼界自然不低。
只是片刻,就有不少人猜到内幕实情。
只是怕得罪陈家,不敢揭穿而已。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郑方轻轻站了起
来。
本身他的气势,就难以掩盖,众人又都规矩坐着,顿时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郑方身上。
陈敏毅也不例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什么话来讨好巴结陈敏毅时。
郑方一脸耻笑,说道:“陈家真是不要脸至极,那七所希望小学,是方稳的心血,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产业,我怎么不知?”
声音虽不大,但却瞬间盖过现场的喧闹,直达舞台。
刹那间。
整个宴会厅,一片寂静。
众名流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陈少的订婚宴,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辱骂陈家!”
“他不是陈家的朋友么,怎么敢这么说话,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知死活,陈家在临安权势滔天,今天这场订婚宴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这个愣头青竟然当众拆穿。”
“还敢提方稳那个废物的名字,有好戏看了。”
不少跟陈家关系不错的人,顿时指着郑方骂道。
更多人则是露出兴灾乐祸之色。
看热闹不嫌事大。
陈敏毅脸色唰的铁青,眼中阴毒之色毕露,直射郑方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
“是我屈芸邀请你来的吗?”
话音刚落。
“陈少,他叫郑方,是方稳兄弟。”一旁的尹浩已经满脸殷勤说道。
之前被郑方一个眼神吓到颤抖。
又却碍于场面找不回来。
没想到郑方这么快就不知死活,踢了陈敏毅这块铁板!
尹浩心里乐见其成!
坐在旁边的许天巧,却立时表情紧张,眼神充满着担心。
她也没想到郑方怎么会公然质问陈敏毅。
陈家在临安的势力,远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富商能比的。
得罪了陈敏毅,要是引起他的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那个废物的朋友。”
陈敏毅闻言,眼中闪着阴毒之色,冷笑道:“小子,方家已经是过去式了。”
“怎么?你想为他打抱不平?”
“我看你小子就是找死!”
“来人!”
四周保安闻言纷纷面色不善,正欲朝着郑方走来。
突然。
“出了什么事?在后面都能听到一片哄闹。”
从宴会厅的左侧传来一个娇柔酥甜的声音。
众人的眼神,纷纷被声音吸引。
一个身穿古式艳红礼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五官精雕细琢,浑然天成。
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媚入骨的气质。
只是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屈芸,来了……
3 要变天了
“屈小姐来了……”
“屈小姐今天的打扮,真是艳压群芳..”
人群中响起拍马屁的声音。
台上,陈敏毅见屈芸出来,皮笑肉不笑指着郑方说道:“今天来了个搅局的。”
“听说是那个方稳的朋友。”
“放心,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这些阿猫阿狗的,我自然不会让他败了你的心情。”
闻言,屈芸的目光,顺着陈敏毅手指望去,落在郑方身上。
美目中精光一闪,脸上升起一丝伪装极好的微笑,柔声说道:“原来是郑方兄弟,我听他提起过你很多次。”
“他说你们虽无血缘关系,却胜过血亲兄弟。”
“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能来捧场,我很欢迎。”
屈芸的话,可谓客气至极。
给足了郑方台阶。
从一出来那刻,屈芸便在这攘攘人群中,注意到郑方。
那昂藏不凡的气质。
坚毅挺拔的身姿,犹其是那双淡漠却深邃的眼睛,都让她下意识觉得郑方不是个简单角色。
她也算是阅人无数,甚至跟政府高官都有往来。
却从未见过这种眼神,仿佛芸芸众生,都不够资格入他的眼。
深不可测。
所以第一时间,便放低姿态,探郑方深浅。
郑方闻言,扫向屈芸,神色微沉。
这,就是自己兄弟,拿命来护的女人。
姿色上等,娇柔无骨,媚而不俗,说话有理有度。
让人听着十分受用。
对大部分的男人而言,这女人就是一件大杀器。
不过,郑方心如铁石,屈芸的话激不起他心中哪怕一丝涟漪。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郑方波澜不惊说道:“方稳要是知道,方家的覆灭,是你跟陈家联手所为。”
“九泉之下,不知做何感想。”
“方稳的死,我给你机会,解释解释。”
闻言,现场霎时哗然。
在场之人纷纷变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听错吧?这疯子竟敢在屈芸面前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找死...”
“屈芸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及方家,这个叫郑方的家伙,简直不识时务。”
“这下把陈家跟屈芸一起得罪,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
许天巧面露焦急,额头香汗细密,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所措。
她万万没想到,郑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公然质问屈芸。
这是要做什么?
屈芸脸色一僵,旋即装出一副委屈受惊的表情:“郑兄弟你这话我实在是听不懂...”
“谁都知道我深爱他,又怎么会害他。”
“只是斯人已逝,我不能让自己在
痛苦中彻底沉沦。”
演技之真,毫无破绽。
犹其是脸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顿时博得在场绝大数人的同情。
“小子,乱吃饭没事,乱说话会死。”
陈敏毅脸色铁青,表情扭曲阴冷道:“在我订婚宴上,找我未婚妻的麻烦,你是在打我陈家的脸吗?”
“传出去,我陈敏毅以后怎么做人?”
“今天不断了你的手脚,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陈家脸上踩一脚。”
“保安!还等什么?还不给我...”
谁知。
话还没说完!
郑方手指轻点桌面。
一支筷子从碟中蹦起,咻地一声刺破空气,瞬间突破十几米的距离,射向站在舞台上的陈敏毅。
哧!
陈敏毅根本来不及反应。
便已被筷子穿喉而过。
陈敏毅捂着喉咙,双目圆瞪,表情狰狞,身体直挺挺摔倒在舞台。
血喷如柱,倾刻间便在身下聚成血泊。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郑方竟真敢对他出手。
这一幕,看的在场名流惊骇欲绝。
在场的陈家保镖,竟无一人敢动。
这...
堂堂陈家二少爷,临安市的风云人物。
就这么死了。
“你说的没错,乱说话确实会死。”
郑方冷冷扫向陈敏毅尸体,仿佛不过随手碾死一只蝼蚁。
神色未有任何变化。
旁人闻言,面露骇然之色。
整个宴会厅死般寂静……
尹浩双腿哆嗦,魂不附体。
想到刚才差点跟郑方起冲突,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有种半只脚踩进鬼门关的感觉!
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就连许天巧,都如同做梦,美目中尽是难以置信。
直到片刻之后,屈芸才终于反应过来。
俏脸骤变。
“你好狠!杀了陈敏毅,陈家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屈芸看向郑方眼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之色。
大厅广众之下说杀就杀,如此手段,她闻所未闻。
“不如你狠。”
郑方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与陈家联手设局害死方稳全家,事后巧取豪夺侵吞方家财产。”
“现在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当真手段高明……”
闻言,屈芸出遭雷击,脸色刷的惨白,犹自倔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害了他?”
“不用紧张,我今天不会杀你。”
郑方却冷笑一声。
从屈芸消失半年再现,继承方家产业后,他便命人暗中调查此事。
早已真相大白。
不过,此刻却懒得再多解释。
“一个月后,是方稳忌日。”
“等你到他永安陵园墓前忏悔之后,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
“不来,灭你满门!”
说完这些话,郑方背缚双手,转身离开。
杀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但就这么让屈芸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郑方要的是这一个月里,她日夜煎熬,尝尽折磨。
只有这样,才能替方家,报仇雪恨。
嘶...
整个宴会厅才爆发出一片倒吸气之声……
以一人之力,对屈芸跟陈家发出挑战。
如此狂妄之徒,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临安,要变天了!
看着郑方的背影,许天巧美目波光流转,惊疑不定。
这些年,郑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屈芸的脸色则慢慢平复,再无初见时的柔弱,眼中阴毒之色爆闪。
心里怨恨滔天:“若你当场出手,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
“但你不该如此狂妄,给我一个月。”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
入夜。
方家旧宅大院。
郑方缚手而立,看着草木凋零,积雪遍地。
眼中露出唏嘘之色。
物是人非。
曾经在此与方稳一同长大的他,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方稳的哥哥,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郑哥,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刚建成的希望小学,你起个名。”
“你这一去参军,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见,不管怎样,我结婚那天你必须回来。”
......
从小到大一幕幕的记忆,皆在眼前飘过,恍如昨日。
“安息吧兄弟,再过一个月,我会让那些害你的人,统统下去陪你。”郑方喃喃念道。
正在这时。
“先生,按您说的,人已查到了。”
一袭白影飘进大院,正是之前在墓地陪伴郑方的女子。
走到郑方身边,恭敬说道:“那个女孩,逃过了一劫。”
“不过此刻被人陷害,正在监狱里服刑。”
闻言,郑方瞳孔一缩,眼中杀意爆涨。
方稳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多情种,年轻时曾四处留情,跟外面的女人生过一个女儿,为了瞒着老婆,迟迟不敢与女儿相认。
但这件事情,后来被方稳得知,曾跟郑方一起暗中去看过她,并私下给她铺好了路,安排了一个体面的工作。
方家被灭,郑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为其保存血脉。
所以让阿七探查女孩踪迹,但女孩已经不在公司。
果然,竟被陷害入狱……
“阿七,备车,监狱。”
郑方的声音,如万年玄冰,杀意凛凛。
4 一并料理
临安城郊,第一监狱。
狱长办公室内,一名生着三角眼,穿着制服的中年人。
接着电话,点头哈腰,表情谄媚。
“王少,我史元州办事您放心,女监那边,已经吩咐好了。”
“今晚我会亲自留在这,就是为了让警卫撤走方便下手。”
“我以人头担保,她绝对活不过今夜。”
挂断电话,史元州脸上浮起阴毒之色。
半个月前送进来的那个叫姬默思的女孩,水灵可爱。
本来他想利用职权之便收了。
谁知道她竟得罪了临安三大家族之一的王家。
如今王家点名更是要弄死她。
看来今晚得先好好享受那副青春活力的娇躯,再把她悄声无息弄死。
既能交差,又能一饱蠢蠢欲动的内心……
史元州眼中淫.色爆涨,起身朝外走去。
“跟我走,去女监!”
候在门外的两个警卫,立刻持枪跟在后面。
到女监把姬默思提出牢房,打算带进男监小黑屋。
轰!
就在路过两监相隔的操场时,紧锁的大铁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
一辆越野车冲了进来。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正是郑方跟手下阿七。
搀着姬默思的两个警卫,立刻一脸紧张拔枪指着两人。
史元州瞳孔微缩厉声喝斥道:“好大的胆子。”
“擅闯监狱重地,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为了完成王少交待的吩咐,其余看守监狱的警卫,天黑后都已被他临时放假。
只留下两个心腹,跟在身边。
却不想被人破门而入。
郑方的眼神,落在披头散发,一脸绝望的姬默思身上,立刻便认了出来。
眼中寒光爆闪,说道:“把她放了。”
以前,他与方稳一直暗中看过这个妹妹。
那灵动气质,让他印像深刻。
只不过姬默思并不认识他跟方稳,甚至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
“你说什么?”
史元州闻言一愣,接着脸上便升起荒诞至极的笑容:“竟敢这么光明正大劫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可是上头亲自发话处死的要犯。”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放人。”
“信不信我连你们一块抓了!”
“拿下!”
两名警卫听令,立刻持枪朝郑方逼去。
嘎吱!
就在这时,一辆官车从被撞开的大门急速驶入,停在几人旁边。
车门打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两名男子从车上走下。
举手投足之间,大气斐然。
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史元州见到此人,先是一怔,随后脸上立刻露出谄媚之色,弯腰迎去:“高郡长,这么晚您亲自驾临,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也好安排人迎接啊。”
表面恭敬无比,心里却惊疑不定。
临安一把手,郡长高正堂,突然驾临监狱。
难道是对他的工作不满,特来视察?
这下麻烦了!
刚出现两个不知身份的刺头,郡长就来了,肯定要办他个玩忽职守之罪……
高正堂像是没听到史元州的声音,径直走到郑方面前,一躬到底:“下官高正堂,拜见郑将军。”
“得知将军回了临安,下官立刻派人寻找。”
“擅自跟至,万望将军恕罪。”
郑方傲然挺立,剑眉微皱。
官场漏习,见缝插针,他十分不喜。
故而不想通知。
却还是免不得被烦……
而这话却让史元州如遭雷击!
郑、郑将军?!
脸上的谄笑嘎然而止,脑袋如遭雷劈,瞬间一片空白。
举国上下,姓郑的将军只有一位。
那便是镇国上将郑方。
空前绝后,不败战神。
而他,却不知死活,想让警卫把郑将军给抓起来。
一时间,脸色腊黄如土,背脊生寒,浑身冷汗狂冒。
双腿一软,卟通一声跪倒在,颤如鸡子:“郑...郑将军。”
“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冒犯。”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竟然冲撞将军,把他给我抓起来!”高正堂闻言,直接打断史元州的求饶,怒道。
姬默思本已经心死,但如今见到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心中震惊。
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青人,竟然是将军。
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狱长,在他面前,都像狗一般。
甚至连临安一把手,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而他却是来找自
己的,这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王家派来要自己命的么?
“等等。”
郑方轻轻摆手,制止两名正准备对自己直系领导下手的警卫。
走到史元州面前,淡淡问道:“你刚才说上面有人想要她的命。”
“是什么人?”
“这...”史元州头垂到地,眼神慌张,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将军问话,还不快答!”高正堂厉声喝道。
“是...是王家大少,王永长...”史元州吓的浑身一抖,舌头打结:“这个女孩得罪了他,他...他让我暗中把她清理了。”
王家!
听到这两个字。
高正堂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王家把持商界,唯我独尊。
势力与陈家不相上下。
甚至政府高官,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如今却勾结监狱长,要对一个女孩子下杀手?!
这不是摆明了官商勾结!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竟跟郑方有关联。
要是因此惹怒了郑方,后果不堪设想……
“若我不来,她今晚是不是必死?”
听闻此言,郑方眼中寒光爆闪。
临安三大家族,方家已灭,剩下陈王两家。
陈家与屈芸勾结,害死方稳全家。
王家虽没直接出手,但却也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
据阿七所查,方家产业之所以能在半年内,统归屈芸名下,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王家的功劳。
此刻,竟然要对姬默思下手?!
郑方本打算料理完陈家跟屈芸再找王家麻烦。
既然如此,就一并料理了!
念及此处,郑方走到姬默思身边,朝她颈后轻轻一按。
阿七立刻闪身接过昏倒的姬默思。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史元州心头恐慌至极。
“官匪勾结,罪无可赦。”郑方声如玄冰。
一掌拍出,正中史元州头顶。
史元州根本来不及反应。
咔嚓!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史元州的头颅,像棒敲西瓜般轰然炸开。
红白喷溅,倒地而亡。
“高正堂,通知王永长二十分钟之内来监狱见我!”
郑方收手而立,身上寒意森森。
5 重整守备军!
“是...”高正堂背上冷气直冒,汗毛倒竖。
不愧是手握生杀,浴血无数的大将军。
杀人不过弹指!
这是报复……
更是对他的警告!
经此一事,便让他知道,这个昏迷的女孩,对其何等重要。
从此以后,这女孩若是出事,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不敢多想。
连忙让秘书从史元州的尸体上,翻出电话。
拨通王永长的电话。
“王永长?陈将军让你立刻来第一监狱...”
秘书平时跟在高正堂身边,也是趾高气扬惯了,开口便命令道。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已响起咆哮声:“将你m啊。”
“史元州这个混蛋,竟敢让人这么跟老子说话,我看他是想死。”
“老子正在丽景宫陪李都尉,有什么话,让他滚过来说。”
咔...
骂完,电话便被挂断。
再拨过去却已关机,秘书一脸无措。
高正堂脸色黑如锅底,连忙说道:“将军,我立刻派人去把他抓来。”
“不必了,既然他不愿意来,那我亲自登门。”
郑方眼中杀意如刀,淡淡说道。
说完,让阿七把人交给高正堂,要他把姬默思送去医院观察治疗。
自己则带着阿七,离开监狱……
看着车子远去,高正堂长出一口气,心头大石落地。
吩咐道:“立刻把这个女孩送去最好的医院。”
郑方既然让他办事,就说明给了他机会。
若是能靠上郑将军这条大船,从此以后平步青云不是梦。
……
丽景宫。
王家名下的产业,临安有名的销金窟,佳丽无数。
无论是商界名流,还是政界大佬,都是这里的常客。
王家正是凭借此处牢牢掌握着政府资源。
此刻。
八楼豪华套房。
七八个打扮妖艳的佳丽,围着两个男子,骚手弄姿。
其中一个神情桀骜的男子,看着被泡在酒杯里的手机,合掌赔罪:“李都尉,是我王永长不对。”
“不该在陪你玩的时候接电话,我自罚三杯。”
说完,仰头三杯灌下,朝着身边的佳丽一瞪:“还愣着干嘛,赶紧陪李哥喝酒!”
李奇伟表情得意:“这才像样嘛,什么事情能比玩女人更重要。”
“李哥,还记得方家吗?”王永长表情一阴,低声问道。
“方家都快灭门一年了,你还提他干嘛。”李奇伟
面露奇怪。
“你是自己人,这事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王家以前有把柄被方家抓在手里。”王永长说道:“一旦曝光,王家将面临破产。”
“所以当时陈家跟屈芸头上那位要灭掉方家的时候,我们王家才暗中帮了把力。”
“但直到方家没了,那把柄都没找到。”
“本以为高枕无忧,可就在最近,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李奇伟眼睛一亮:“什么秘密?”
“方家人还没死完,方稳那个废物竟然还有个私生女妹妹,是他爹当年留的种。”王永长脸上露出狞笑:“这事就连陈家跟屈芸都不知道,但却瞒不过我。”
“我怕的是方稳临死之前,把那把柄放在那个女孩手里。”
“于是就想办法把她关进了牢里,让人今晚把她弄死,以绝后患。”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监狱打来的。”
“说什么tm将军让我去趟监狱,真tm搞笑...”
李奇伟闻言露出一脸怪笑:“喝多了吧,哪个将军会来临安这么个小地方...喝酒!”
咚!
就在两人交杯换盏之时,包厢的门,从外面被一脚踹开。
郑方带着阿七,走进房间。
气宇轩昂,威势镇天。
朝众人扫了一眼。
淡淡说道:“王永长留下,其他人出去。”
只一个眼神,便让众佳丽心生畏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低头离开。
王永长见状,脸色一沉。
“你谁啊?找我干嘛?”
“他可是王家大少,我劝你别惹事。”李奇伟也是在旁冷哼道。
说完仔细打量着郑方。
眼中泛起一丝疑色,感觉很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叫郑方,姬默思是我妹妹。”
郑方示意阿七关门,走到王永长身边坐下说道:“为什么要杀我默思,你有三分钟可以解释。”
“你tm知道我是谁吗?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
闻言,王永长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讥笑道:“现在什么瘪三都敢这么放肆了吗?”
“在我的地盘上,跟我要解释。”
“我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愚蠢!”
“搅了我跟李都尉的雅兴,自己留下一条胳膊,滚!”
他对姬默思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方稳。
早就已经化做黄土一捧。
“王永长,你给我闭嘴,不得对将军无礼!”
话音刚落,李奇伟突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他本就觉得郑方眼熟,如今一听名字,再一细想突然醒悟过来。
眼前这位,不正是经常在军方通知里看到的镇国上将,军方之魂,郑方将军吗?!
如此大人物,竟然降临临安。
联想到刚才王永长有位将军要见他。
顿时吓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将军?就他也配?”
王永长没注意李奇伟表情变化,讥笑更浓。
啪!
话音刚落,李奇伟一巴掌扇在王永长脸上。
“属下李奇伟,临安都尉,拜见上将军。”
.不等王永长回神,李奇伟已卟通跪倒,五体投地。
“回将军话,王永长杀姬默思是为了以绝后患。”
接着,便把刚才王永长的话,复述了一遍。
对李奇伟这种军官来说,郑方便是当之无愧的神。
不容欺骗,更不容玷污!
“李哥...你...”王永长眼神惊骇,脸色惨白。
浑身冷汗如雨,双股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位货真价实的将军。
就连李奇伟这种无法无天的混人,在郑方面前,也是战战兢兢,卑躬屈膝。
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种人物。
顿时六神无主,双腿一屈跪倒在地:“将军饶命啊..”
“我实在是不知那个女孩跟您的关系,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她。”
一旁李奇伟清楚郑方身为军神性格,定然杀伐果决!
但,若是王永长真的遇险,王家的怒火也将烧到自己身上!
不由赶忙开口。
“将军,有些话属下不得不说,王家跟陈家关系匪浅,一旦动他,两大家族必然会报复。”
“强龙不压地头蛇,为免节外生枝,给将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能否...”
谁知。
话音未落。
郑方眼中杀意爆闪,闪电出手。
咔嚓!
一记刺耳炸响,王永长脖子瞬间翻折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双眼暴突,七窍流血,气绝倒地。
李奇伟目瞪口呆,魂不守舍。
“两大家族?很快他们会在临安消失。”
郑方抽纸,轻拭手掌,淡淡说道:“至于你,身为都尉助纣为虐,看来临安守备军已经腐到根子上了。”
“告诉你们军长,让他明日过来见我。”
“否则,我不介意重整守备军。”
6 上命是谁?
深夜。
郑方带着阿七从丽景宫离开,直奔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高正堂一直没敢离开,在门口等着郑方。
阿七见状,一同留在门外等候。
郑方推门而入。
姬默思已醒,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惊魂未定。
“你为什么救我?”
听到动静,立刻挣扎想要坐起,眼中升起戒备之色。
这些天,她在牢里吃尽了苦头,对人性之恶的体会,深入骨髓。
很难再轻易相信别人。
面前这个人,就连穷凶极恶的狱长和高高在上的郡长,都要俯首称臣。
却救了素不相识的自己。
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你不用害怕。”郑方气势一松,放缓了脚步,尽量把语调放低,以免让姬默思受惊。
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被人构谄入狱,深受折磨。
已是惊弓之鸟。
难得语气柔和,走到床前坐于凳上。
眼含柔光,淡淡说道:“你母亲是我一个长辈的好友,他托我照顾你。”
“我叫郑方,从今天起就是你哥哥。”
“有我在,临安无人再敢欺负你。”
简单三句话,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瞬间击溃了姬默思心中的防备。
“哥、哥哥……”
一时间,泪目涟渏,心潮迭荡。
守在门外的高正堂,一脸动容。
这种话,换成任何人来说,都不过是空口妄言。
但从镇国上将郑方嘴里说出来,就是金口玉律,不容质疑。
心中羡慕无比。
这个叫姬默思的女孩,怕是从此一飞冲天,无人可挡……
有了郑方的安慰,姬默思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不过在两大家族和屈芸没死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女孩儿身世。
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在高正堂护送下离开医院。
……
昼夜交替如马驹过隙。
黑幕下的临安,却风起云涌。
一座独栋别墅客厅。
屈芸脸似寒冰,挂断陈家电话。
陈敏毅的尸体已被运回陈家,这件事情已被下了封口令,除现场目击之人外,一律不许外传。
郑方突然出现,手段如雷,让她坐立不安。
派出去调查郑方身份的人,却石沉大海,无
一回复。
他,究竟有什么底气?
叮铃铃...
就在这时,身边的电话响起。
“屈小姐,我是临安守备军军长于彰,大事不好...”电话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什么事?”屈芸蛾眉轻挑,面露惊疑。
于彰毕竟统领一方军队,与郡长高正堂一文一武,势力滔天。
平常耀武扬威惯了,怎会突然如此失态?
“我刚接到手下通知,镇国上将郑方到达临安,当场击毙王家大长王永长,让我明天拜见...”于彰声音忐忑道:“此事,与屈小姐和那位,也有关系。”
“郑方!”屈芸脸色疾变,美目露出骇然之色,声音走形。
就在片刻之前,她还在为这个名字,神思枯竭。
遍寻不到他的身份。
如今,竟然在于彰口中听说他是镇国上将。
怎能不惊。
镇国上将,那是何等地位,不败战神,百将之首。
方稳的朋友,怎么会是如此人物?
难怪他敢放言以一己之力,灭两大家族和自己!
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屈小姐,说是拜见,实是问责。”
于彰并不知道屈芸心中滔天巨浪,接着说道:“以他的手段,轻松便能查出守备军与您和两大家族之间的关系。”
“我怕...明天见他凶多吉少,所以特求屈小姐帮忙。”
“您有那位大人物撑腰,能否让他出面,化解一二?”
“知道了,我来安排。”屈芸深吸了几口气后,极力压住情绪答道。
挂断电话,眼中阴毒之色爆闪。
“即便你贵为镇国上将,那又如何,这是临安不是京都,更不是你的边疆。”
“到了这里,是龙,你也得盘着。”
……
次日一早。
方家旧宅门口,官车林立。
整个临安市重要官员,俱在高正堂率领之下,前来叩门参拜。
“临安守备军军长于彰,拜见镇国上将郑方大将军万安!”
一名体形壮硕,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大步跨入院中,率先纳头拜倒高呼。
高正堂在旁带着其他官员山呼效仿。
静等郑方露面。
今天一早,他便接到于彰电话。
为表隆重,召集众官员前来。
嘎吱...
卧房大门,缓缓打开,郑方一袭金丝黑袍,背缚双手踱步而出。
气势如天,巍峨难攀。
若大日降临。
眼神轻扫,落在带头的于彰身上,一言不发。
众官员竟没一个敢抬头对视,连喘吸之声都竭力压制。
直到整个场面,沉寂了将近三分钟,一道白影才从门口跃入,站在郑方身边。
正是阿七,递出一沓文件。
郑方接在手中,轻轻翻阅。
良久,才淡淡说道:“临安守备军,为护一方民众所设。”
“却私下与两大家族勾结,收受贿赂,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欺压百姓,助纣为虐。”
“仅李奇伟一个都尉,一年便有三千六百万进账。”
“于彰,我给你机会解释。”
卟通!
话音刚落,于彰浑身如鸡子乱颤,双膝一屈,跪倒在结冰的地砖上。
纵使天寒地冻,此刻也不禁汗如雨下。
脸色腊黄,舌头打结,仓惶说道:“郑...郑将军,此事我完全不知啊...”
“都是李奇伟背着属下干的好事,属下立刻派人把他拿下,军法处置。”
“绝不姑息!”
昨夜与屈芸通过电话后,他依然惶恐不安。
于是早上便想了一招,把临安官员召集起来,一起拜见。
法不责众,就算郑方想责罚他,也要给其他人一点面子。
谁知郑方竟毫不顾忌官场之道,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瞬间便把他的如意算盘击的粉碎。
唯今之计,只有全权推诿到李奇伟头上,才能保住自己。
郑方不置可否,点头问道:“一年前,听说你派军队镇压过方家亲属,还给他们冠了一个走私违禁品的名头,下令当场击毙,有没有此事?”
轰!
此话一出,于彰犹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脸色煞白如纸。
郑方如今住在方家旧宅,与方家的关系忽之欲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替方家报仇?
大祸临头。
“将..将军,我是听上命行事,完全不知情啊。”于彰骇然失声。
郑方闻言,眼中寒光一闪。
“不论你的上命是谁,让他来此见我!
半小时不到,你便再无活着的必要。”
7 鱼死网破
太守府大厅。
秦泽仕神情焦躁,看着面前于彰派来的警卫,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昨夜,王家家主跟屈芸亲自致电,告诉他王永长跟陈家次子被杀之事。
当时他以为那个郑方,只不过是跟镇国上将同名同姓的亡命之徒,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得知竟是镇国上将亲至。
不禁心底发寒,自然大祸临头。
陈家次子当场被杀,现在麻烦又找到自己头上。
可以肯定,郑方必是为方家复仇而来。
方家那件事,竟然出了这么大漏子。
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己催命符。
无论如何,不能去见郑方。
否则便是万劫不覆。
“你先回去,就说我身体不适,无法前往...”秦泽仕眼中露出阴毒之色,转身背对警卫说道。
唯今之计,先让叶彰当替罪羊。
“是!”警卫一脸无奈,遣声告退。
人一走,秦泽仕立刻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老师,镇国上将郑方亲至临安,追查方家被灭真相,我怕...藏不住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深沉的嗓音响起:“想不到一个小小方家,竟然能攀上镇国战神。”
“郑方此人,行事无忌,仗着战功目中无人,藐视群臣。”
“以你的实力,在他手里确实如鸡卵一般。”
“避避吧,等此事平息你再回来。”
刹那间,秦泽仕额头细汗淋漓,六神无主问道:“连您都保不住我?”
“你不了解郑方此人,当年他之所以崛起,便是因为临阵斩杀下令避战的上司,一战定江山。”秦展无奈说道:“事后,非但没有伏法,反得重用。”
“从此直登青云,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存在,不可轻易暴露,否则十年谋划将前功尽弃。”
秦泽仕面色如土,颤声问道:“可是...任由他查下去,事情定会败露!”
“屈芸跟陈王两家不会让他查下去的。”
那人语气沉着,波澜不惊说道:“王家当初因帮我走私军械被方家拿住把柄外。”
“我便派屈芸跟陈家,配合王家灭了方家。”
“郑方要为方家复仇,第一目标必然是他们。”
“鱼死网破,已成定局。”
“他们是临安地头蛇,不想死,就只能狠狠反咬这头过江龙,没有别的选择。”
“是!”秦泽仕面露敬畏之色。
挂断电话,立刻命人备车,离开临安。
……
方家旧宅内。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叶彰浑身湿透,天寒地冻都无法浇熄他焦灼的内心。
终于,警卫奔进院中,按着秦泽仕的话复述了一遍。
刹那间,叶彰眼露绝望之色。
秦泽仕此举,分明就是让他当替罪羊,给郑方泄愤。
“看来在你上司眼里,你可有可无。”郑方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先生,我亲自去太守府抓人!”阿七眼神一寒,请缨而出。
“不必,他若聪明,应该逃了。”
郑方眼神落一扫,淡淡说道:“高正堂,从现在开始你暂时接手重整守备军。”
“谢将军器重!”高正堂浑身一震,躬身拜倒。
他没想到,郑方竟突然把守备军交于他手。
这是何等信任!
从此以后,临安这个地方,军政皆在掌握之中。
“郑方,你无权卸我的职,你不是兵部!”话音刚落,瘫在地上的叶彰突然纵起,快速拔出随身配枪。
漆黑的枪口,直指郑方吼道:“你放我走,我饶你一命。”
如今连秦泽仕都不敢来,他已知自己必死无疑。
军职被卸更是毫无指望。
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威胁先生,找死。”阿七见状,美眸中杀意蒸腾,声音冰如玄冰。
“我死,你们也要陪葬!”叶彰状如疯魔。
吓的众官员脸色如土,纷纷退避。
真要让他杀了郑方,在场所有人,前途就彻底毁了。
面对枪口,郑方表情依旧淡然如初,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阿七突然动了。
唰!
一道寒光闪过。
阿七不知何时已纵至叶彰身前,玉手持匕首划过。
叶彰持枪右手脱离身体,啪哒一声掉落在地。
喉咙间,多出一道血丝,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双眼暴突,直直倒地气绝。
众官员眼神俱骇,倒吸冷气。
却又长长出了口气。
“威胁先生,找死。”阿七美眸中杀意蒸腾。
身为保疆卫国的将士,第一大忌便是被人用枪指着。
更何况是必杀之人。
众官员见状,眼神
俱骇,倒吸冷气。
齐齐退开,生怕被鲜血溅到身上。
高正堂更是面色如土,连忙冲出去让人清理尸体,然后带着众官员悄声退去。
等众人走后,郑方才淡淡出声:“我本以为方家被灭,只是商场上的争端。”
“现在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
“一州太守,四品大员都牵涉其中,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在丽景宫时,那个都尉李奇伟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阿七,你接着查,重点在王家,看方家究竟拿住了他们什么把柄,以至于要行灭门之举!”
“是!”阿七眼露敬佩之色。
先生可从不只是个单纯勇武之辈。
若无有盖世谋略,怎堪担镇国大任,又怎么可能百战百胜,成就不世功名。
只是他不屑于用任何阴谋布局而已。
……
同一时间。
屈家别墅书房。
屈芸揉着太阳穴,挂断王家电话。
王永长之死,她已经得知。
陈王两家,同时大丧。
上峰下令,让她想尽办法除掉郑方,阻止他追查真相。
若是之前不知郑方身份,她早已动手。
但如今面对的,是镇国上将,军方战神。
普通手段,甚至权谋在他面前,都如土鸡瓦狗一般。
一不小心就是弄巧成拙,万劫不覆。
事到如今,只有一人能办此事。
咚咚咚...
就在屈芸沉思之间,门被敲响。
一名看上去勾偻无神的老者,推门而入。
“小姐,你找我?”
“千叔。”
屈芸点头:“那天订婚你虽未到场,但情况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我要你杀个人。”
“郑方?”老者闻言,浑浊双眼精芒爆涨。
勾偻的身体,也慢慢变直。
倾刻之间,老迈萎迷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胜过青壮年的气势。
屈芸表情没有丝毫惊讶,点头说道:“对,上峰不想再让他追查下去。”
“他不死,我们就得死。”
“所以我才不惜让你暴露身份出手,你可有把握?”
“他若是镇国上将,我毫无把握,纵我有通天之力也不能应对千军万马。”老者瞳孔微缩,沉声说道:“但他若只是郑方,他活不过今夜。
8 诛其九族
入夜。
郑方独立院中。
背缚双手,目露怅然。
方家被灭,看似偶然,实则处处透着反常。
秦泽仕这样的四品大员,并非财利能够趋使。
下令守备军帮屈芸等人围剿方家,事后却只字未记入档案,本身就是极度反常之事。
这背后,必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推动。
方稳的死,真相越发扑朔迷离。
“先生,有收获...”就在郑方思索间,阿七推门而入,俏脸略显疲惫之色。
从回临安开始,便调查到现在,彻夜未眠。
即便是她,也神思枯竭。
“我去过王家,并核实过李奇伟的话,方家手里有着王家一件把柄。”不等郑方开口,阿七便低声说道:“不过,王永长应该没说实话。”
“那件把柄一旦泄露,绝不是让王家破产那么简单,而是灭顶之灾。”
“我在王家家主的书房保险柜里,拿到一份文件。”
“先生请过目...”
阿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郑方手里。
郑方打开扫了几眼,瞳孔微缩。
这份文件,是王家与方家十年战略合作意项书。
首签日期是三年前。
背后附项目资金流动报表及营收账目。
三十七个亿的项目,盈利良好,持续增长。
却突然间灭了方家中止项目。
损失之大,接近百亿!
无商不奸,利之所趋。
能让一个商人,不惜断送巨大利益都要做的事,怎么可能简单。
“阿七...备车,中心医院!”郑方眼中寒光一闪,声如玄冰。
“你们哪都去不了!”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两个黑衣蒙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身材精壮,动作却极其轻盈。
似乎受过专业训练,呼吸之间竟隐若蚁鸣,不是刻意倾听根本难以发现。
阿七手中寒芒乍现,匕首反持,凝神警戒:“什么人?”
该死!
精神萎顿,竟然连有人欺近先生都没能查觉。
阿七内心愧责难当。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安心上路。”带头一人声音空洞无情。
话音刚落,便一左一右朝郑方扑去。
行动之间配合极为默契,如猎豹扑食,迅捷无比。
一看就是经历过无数实战才能训练出来的高手。
阿七正欲出手。
耳边便来郑方淡然声音:“你退下。”
此时两人已纵至郑方身前,手臂爆展,指尖乌灰刀片分别朝郑方咽喉和大腿动脉划去。
郑方面不改色,背缚双手散开。
右手自身后拍出。
呯!
掌间雷音爆鸣,仿佛突破空间限制,瞬间拍在划向自己咽喉的杀手头顶。
犹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
刹那间,一名杀手头颅如棒打西瓜般,轰然炸开。
整个身体直接从空中被拍进地下。
抵挡了数十几风霜侵噬的坚硬地砖,如豆腐般被砸的粉碎。
当场毙命。
红白勾芡,喷洒一地。
却点滴不染郑方黑衣。
几乎同时,左手已如铁钳般夹住另一名杀手持刀片之手,微一用力。
咔嚓!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杀手手腕瞬间变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指尖刀片滑落,惨叫声响彻黑夜。
下一刻却又嘎然而止。
郑方的手,已经掐住了他咽喉,将之双脚凌空提起。
冷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给你三秒,不答则死。”
杀手双眼暴突,眼神惊骇欲绝。
挣扎了几下,脸色渐渐变成了青紫,双眼神光渐失,身体瘫软,气息已绝。
卟通。
如破布袋般,摔落在地。
阿七连忙收刀,揭开其面巾,露出惊疑之色:“事先服毒,无论刺杀成和败,都必死...”
“身上没有特殊印记,也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
“先生...”
“无关紧要,肤浅的打草惊蛇之举,去医院!”郑方看都不看尸体一眼,大步踏出旧宅。
这两个杀手,对付普通人轻而易举。
但想杀他这个经历百战,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活过来的战神,简直可笑。
事先服毒,即便是死士,也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他们并非为了刺杀成功,而是要引起自己注意。
医院中的姬默思,只怕才是真正的目标!
……
市中心医院门口。
高正堂身穿睡袍冲出大门,神情惶恐,脸色惨白。
看到郑方,立刻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将...将军,我派在医院保护姬小姐的警卫,悉数被杀,人...失踪了。”
“属下罪该万死...”
他刚入睡,便接到医院电话。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来。
见状,心情如临三九,寒彻刺骨。
郑方交待他的事情,出了茬子。
姬默思被人劫走,这是天大的失职。
郑方一旦怪罪,他便万劫不覆。
“去现场。”郑方面沉如水,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高正堂满脸忐忑,连忙起身紧跟其后。
病房内,一片狼迹。
门口四名警卫的尸体倒在血汩当中,皆是咽喉断裂而死。
郑方一眼扫过,便发现不是武器,而是徒手撕裂。
劫姬默思的人,实力比刺杀自己的人,不知强多少倍。
看来自己猜对了,此人目标是姬默思,刺杀他那两个人只不是为了试探他的实力。
最终,必会以姬默思为人质,要挟自己。
叮叮叮...
就在这时,阿七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先生,找你的...”阿七听了一句后,把电话交给郑方。
“郑大将军,幸会。”
电话里传来阴沉的嗓音:“你非常在乎的小妹妹暂时很安全,不过十分钟后,我会从她头顶开始动刀。”
“把皮一点一点地剥下来。”
“当然,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赶到栖云山脚,或许可以阻止我。”
“我提醒你,你一个人来。”
“其他的话...期待与你这位不世战神面谈。”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郑方眼角轻跳,全身气势蒸腾。
周遭温度如突降五度,让高正堂等人,遍体生寒。
“先生,我立刻招集人手...”阿七咬牙说道。
“不必了,无论他是什么人,动我郑方的人,我必亲手诛其九族!”郑方声如玄冰,杀意沸腾。
9 安心上路
城西栖云山。
一辆无牌旧商务车驶进山脚登山入口。
栖云山历来是私人领地,不对外开放,本就人烟稀少。
此时正值深夜,月黑风高。
万物凋零,冰霜倒悬。
更是一片荒凉。
千叔勾偻着腰身,从后排下车。
两名黑衣人挟着被打昏的姬默思跟着下车。
千叔直起腰身,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沉声问道:“都布置妥了吗?”
“狙击手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他一到,插翅难飞。”一名黑衣人连忙答道。
另一人面露疑惑:“但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以他的地位,不值得冒这个险。”
“放心,他不会不来。”
千叔一副运筹唯幄之态,冷笑道:“此人惊才绝世,年纪轻轻便已手握大权,功盖社禝。”
“假以时日,必成主上大敌。”
“但他毕竟年青,弱点很明显,护短成性!”
“我调查过他,在边疆时,曾因副将身陷敌营,不顾大局单刀赴会,以一己之力灭一营。”
“别人觉得他英武霸道,可在我看来,却是骄狂冲动!”
“此女是方家血脉,以他的性格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两名黑衣人面露敬佩之色:“千叔高明,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去送死的兄弟...”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千叔眼神一寒,冷声说道:“为了主上千秋大业,他们死的其所。”
此事一了,面前这两名手下,也会被灭口。
咯吱...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阵冰面碎裂的声音传来。
“为了杀我,你可谓费尽心机,重重布局……如今我来了。”
随之而来,便是郑方淡漠无情的声音。
郑方身着黑衣风衣,背缚双手。
不急不慢走出黑暗。
在汽车大灯的耀下,显得无比挺拔。
身如泰山,势破九霄。
山峦河川在他面前,皆为平地,无可阻挡。
两名黑衣人脸色狂变,全神戒备,用枪顶住姬默思。
中心医院离此,足有二十分钟车程。
千叔让他十分钟赶到,是刻意为之,一是防止郑方带人前来。
二是借
机消耗郑方体力。
趁其虚弱下手。
却不想,仅八分钟,郑方就已经出现在面前。
这...还是人吗?
他是怎么办到的?
两人心头惊骇滔天。
就连千叔,脸色也为之一紧,冷声说道:“世人只知道你是不败战神,却鲜知你的手段。”
“当年,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敌营,斩杀敌将。”
“凭的便是这其疾如风的本事吧?”
“可惜,你的自大终究害了自己。”
“从你踏入栖云山脚那刻,便注定你今日,日落西山!”
郑方一步跨出,便是两三米的距离,身体却巍然不动,行云流水。
走到离千叔只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面不改色,淡然说道:“看来你对我,了解的不少。”
“如此人物,不为国杀敌,却甘愿屈居王家和屈辱手下为奴。”
“挟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
“真是可笑。”
闻言,千叔眼中寒光乍现:“你不必套我话。”
“你不死,很多人寝食难安。”
“好好呆在你的边疆才是明智之举,可你非要孤身回临安。”
“我本想让主上训服你为己用,但了解你性格后,便否定了这无用之举。”
郑方微微点头,眼神落在昏迷的姬默思身上,说道:“既然布下天罗地网,认为我必死,便放了她。”
“一个普通女孩,坏不了你们任何事。”
“抱歉,这里我说了算!”千叔闻言冷笑,喝道:“先送她上路,省得你分心。”
两名黑衣人闻言,立刻心领神会,手指毫不犹豫扣下。
就在刹那之间。
郑方动了。
一道黑影,撕裂灯幕。
就在两人扣下扳机的瞬间,枪口被一股无可阻挡的大力平抬而起。
对准了彼此胸口。
子弹在两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之中,分别贯穿对方心脏。
两人面露绝望,倒地身亡。
昏迷的姬默思,不知何时已落入郑方之手。
郑方背对着千叔,轻轻打开车门,将之放进了后座平躺下来。
“死!”
千叔脸色瞬间青紫,身形一动,一把锋利的军刺闪着寒光,刺向郑方背心。
就在军刺将要刺入郑方背心的刹那之间,郑方身体轻转。
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炸响,震的枯树上的冰悄,纷纷爆碎。
千叔整个身体,如炮弹般横飞而出,撞断了一棵直径半米的大树。
半边脸已经彻底变形,眼珠炸裂,骇人至极。
“不..不可能...”
千叔余下的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声如夜枭般凄凉吼道:“狙击手,狙击手呢!”
声音贯透整个栖云山。
却毫无动静。
“我有个部下,是军中连续五年夺冠的神枪手。”郑方轻抬脚步,朝千叔走去,说道:“可她除了上战场外,从不用枪。”
“因为枪,是对敌人的。”
“而除有特殊任务,她与我寸步不离。”
闻言,千叔残破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他知道,自己的狙击手,已经被那个叫阿七的姑娘,全部干掉了。
精心布局,功亏一匮。
不是自己不行,是郑方太强了。
强到可以无视一切阴谋阳谋,一力降十会,不可战胜。
“罢了...你赢了,但真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千叔嘴部轻嚼,露出疯狂的笑容。
脸色慢慢变的惨白。
服毒自杀,是他最能挽救尊严仅剩的手段。
“我会去找屈芸和王家,一个像你这样的杀手,对普通女孩不会有任何兴趣。”郑方淡然摇头:“绑她为了引我前来,解释的通。”
“但先杀姬默思激怒我这种做法,太愚蠢了。”
“若非她手里有着足以威胁你们的东西,何必如此。”
“来之前,我发过誓。”
“她若伤及半根汗毛,我必灭你九族。”
“九族,便包括亲朋、好友。”
“本来我打算一个月后,再灭两大家族,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很快会亲自去王家,一个个杀,一个个问,总有怕死的。”
“安心上路吧。”
一句一句,如锋利刀刃,杀人诛心。
郑方气势冲霄,肃杀之气横扫千军。
可蔽日月!
千叔的表情,从绝望到惊恐,再到惊骇,最终定格。
气绝身亡。
10 你,必死!
郑方解决了老杀手,阿七从阴影中现身。
“一样,没有任何身份标识,查不出身份。”
阿七摇了摇头对郑方说。
显然,狙击手和这帮杀手一样,身上没有任何标识,都是死士,很难从他们身上找到任何线索。
“去方家老宅。”
郑方淡淡道,这些人不过是工具,来多少杀多少。
这些杀手背后的王陈二家既然敢激怒郑方,那就要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
阿七开车回市里,后座的郑方检查了一下姬默思。
还好,姬默思只是被打晕,没有受重伤。
“救命!救,救命!”
“吱嘎~~”
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这女人明显被吓坏了,慌不择路之下差点被郑方他们的车撞到,好在阿七的反应远超常人,第一时间刹车。
郑方微微皱眉,打开车门。
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扑到郑方身前。
“求求你!救救我吧!”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但那个女孩已经顾不上了,绝望之中,哪怕是虚幻的希望,都会牢牢抓死!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等王堂主喝完头汤,老子让你好看!”
从路边的夜琳琅酒吧冲出一帮手下,看到郑方面前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
“他们是霸鹰门的人,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如果我落到他们手里……”
女人说到这里身上一个激灵,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根本不敢想。
郑方摆了摆手让那个女人坐到车里。
那个女人本来心中恐惧至极,但看到郑方深邃的眼神,立马就安心了不少,感觉眼前的男人可以依靠。
“小子,你也听到了,我们是霸鹰门的人。”
“要是识相的话,乖乖交出那个女人。”
手下围住了郑方,其中一个领头的黄毛打量着郑方说。
这些手下平时可不会这么客气,但郑方器宇不凡,往那一站就让黄毛心里发憷,不由收敛了些性子。
“滚。”
郑方并未发话,站在其身旁的阿七冷冷
道。
这种小手下没有资格,根本不配和郑方说话。
“听到霸鹰门还敢撂这话?哈哈,哈哈哈...”
“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黄毛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事一样,讥笑道。
他们霸鹰门在临安无人敢惹,而面前的两人就像没有听说过一样。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外地的土包子,妈的。”
黄毛冷笑着往地下吐了口唾沫。
“给我往死里打,让你们知道知道霸鹰门。”
“那个女人的脸不要打花了,这种气质的美人,老子还没玩过。”
黄毛说着,满脸淫笑的指向啊七。
“咔嚓!”
“啊!”
黄毛捂着手惨叫。
他刚抬起手,手指就翻折到手背上,白色的断骨刺破皮肤,夹杂着血肉。
“啊...嘭!”
阿七一拳打在黄毛的胸口,随着肋骨的碎裂声,惨叫声戛然而止。
黄毛倒飞出几米,栽在地上。
不时的抽搐一下,咳出几口血来。
周围安静下来,阿七的雷霆出手,让那些手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沉默是短暂的,那些手下都是嚣张惯了的主,心中的凶性很快被激发出来,面目狰狞的冲向阿七。
“嘭嘭...啪”
那些手下没有阿七的一合之敌,不过几息的时间,全部重伤到地。
对这些人渣,阿七可没打算留手,是死是活就要看造化了。
夜琳琅门口的手下本来打算帮忙,看到阿七下手狠辣,转头窜进夜琳琅,看来是去搬救兵了。
很快,一个中年人领着一群手下从夜琳琅酒吧鱼贯而出。
这些人明显和刚刚的手下不一样,各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各种家伙,眼神阴冷。
这些人明显是手下中的高手,看来对方也知道郑方不好惹,拿出了全力。
这些手下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分散开,把郑方几人围在其中。
“王棠主,刚才动手的是那个女人。”
刚才去通报消息的手下凑到中年人身边谄媚道。
被称为王棠主的人顺着手下的目光看向
阿七。
“不错,不错,没想到能碰到这种货色。”
王棠主满意的点点头,本来他怒气冲冲,但这人满脑子女人,看到阿七一下就消了大半火气。
“小子,那女人是你的手下吧,把她交出来,你滚下磕几个头就可以滚了。”
王棠主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好像阿七以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根本没把郑方看在眼里。
“小子,要是平时,我们非打死你,今天棠主心情好,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一旁的手下知道王棠主色心动了,连忙狐假虎威道。
郑方和阿七默然看着几人小丑般的模样。
这些手下太弱了,这种垃圾的叫嚣,在二人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你是要给脸不要脸了?”
王棠主见郑方不说话,还以为郑方是舍不得,眼神冷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等不尊王法,自寻死路。”
郑方淡淡道。
一个霸鹰门,竟然敢嚣张至如此,却无人敢管,可见临安已经腐朽到了什么地步。
本来郑方不打算管这么多,但现在,郑方倒要看看,不过是一个地方势力的鹰霸门,到底有什么底气。
“王法?哈,你是来搞笑的吗?”
王棠主笑出声来。
“我们霸鹰门就是王法!”
“夜晚的临安,我们就是王,就是天!”
王棠主颐气指使,仿佛天下在手,周围的手下也因为自家棠主的豪气发言激动的鬼哭狼嚎。
“蝼蚁之辈,也敢妄谈,真是可笑。”
郑方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地方势力,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他所见过的天地,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这些井底之蛙的言论,当真可笑之极。
“蝼蚁之辈?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年轻人了,知道为什么吗?”
王棠主目光冰冷的看着郑方。
“因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早都死光了。”
“本来还想饶你一命,但你自己不要命。”
“好好看看周围最后一眼吧,今晚你必死!”
王棠主眼中,郑方与死人无异。
11 风雪欲来
“就让我亲手送你下地狱!”
王棠主怒了,好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挑衅了。
这个年轻人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王棠主决定亲手解决他。
眼看着王棠主向自己靠近,郑方并无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刚才说的一套一套,还什么王法,看到我们棠主腿都软了!”
“估计都吓傻了,一动不动,尿估计都吓出来了!”
“能死在我们棠主手下,算是他的荣幸了。”
……
周围的手下见郑方不动,都以为郑方被王棠主吓住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原来就是死鸭子嘴硬!”
王棠主见郑方站立在原地,讥笑道。
于此同时,他手上可没闲着,一拳直捣郑方面门。
“啪!”
巨响无比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夜空,原本叽叽喳喳的手下都安静下来。
他们眼前发生了一件,他们做梦都无法相信的事。
他们棠主,霸鹰门实力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些手下眼中的战神!
竟然被郑方一巴掌扇飞了!
“该死!给我上!撕碎了他!!”
王棠主挣扎着站起来,半边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因为冲击过大,差点从眼眶里出来,但就算如此,也严重变形,直接瞎了。
他怒了,竟然有人敢伤他!
但是,没有动静!
那些围着郑方的手下不仅没有动手,还在小步的后退。
开玩笑,王棠主已经是他们中的最强者,连王棠主都挨不下一招,他们更不是对手。
他们是亡命之徒没错,但明显是送死的事,也不会去做。
王棠主用自己剩下的一只眼睛狠狠的扫了一圈,那些手下没有敢和他对眼神的。
“谁能砍他一刀,我给他一万!砍死他的,我给十万!”
王棠主厉声喊道。
郑方必须死,不然他没法在道上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手下心顿时热了。
彼此看了眼,仗着人多势众,这些手下怒吼着冲向郑方。
这些喽啰还没有冲到郑方面前,阿七在人群中几个闪身,这
些手下就载到在地。
就算是手下中的高手,也不过比一般人强一点,和郑方一手带出来的阿七比,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王棠主看到阿七出手,心中一惊,这样的实力,绝对不是他能对付的,更不要说,还有个深不可测的郑方。
“你不要走!你既然敢惹我们霸鹰门,想必是个人物,你敢和我们鹰霸门的高手过过招吗?”
王棠主用话激郑方。
今天的事,肯定是善了不了了。
如果郑方走,追究起来,别说他的棠主位置了,门主怕是要剥他的皮。
让霸鹰门的人来,他们知道郑方的厉害,自然对他的责罚会轻点。
郑方并没有被激,但他本来就没有走的意思,这个霸鹰门,郑方要好好的试试成色。
见郑方没有走的意思,王棠主连忙打电话求援。
“阿七,通知高正堂,让他带人过来。”
郑方对阿七淡淡道。
一旁的阿七点了点头,拨了高正堂的号码。
电话铃第一声刚刚响起,高正堂就接了。
他作为临安郡长,本就是临安政界一把手,但一直被两大家族压制,作为代表一郡军力的太守也和两大家族狼狈为奸。
他虽然有郡长的职位,但权力完全被架空,两头受气。
如今,郑方让他独揽临安的军政大权,他高正堂一越成为整个临安最有权势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郑方给的,如果郑方不高兴了,想要收回这些权力也不过说句话的事。
“是,我这就来。”
恭敬的回复电话那头的声音,等那头挂断后,高正堂才放下手机。
“用最快的速度集结部队,算了,我亲自去。”
高正堂本来打算让自己的副官去军营,自己先去郑方那里,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
医院的事他没办好,虽然郑方没有怪罪,但高正堂心中一直忐忑。
郑方交给他如此大的权利,他确一件事都没有做好,他这次要亲自为马前卒,好好的表忠心。
……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那些手下一开始追的那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对郑方说。
寒若雪的嘴唇被自己的贝齿咬成紫青色。
她刚才仓皇逃窜,没想那么多。
刚在车里坐了一会,冷静下来一下想,非常后怕。
“霸鹰门的势力太大了,没有人可以管他们,你们快逃吧。”
她知道救她的两人实力很强,但霸鹰门势力深不可测,她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两个好心人。
郑方轻轻拍了拍寒若雪的肩膀,让她放心。
“先生既然救了你,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阿七说这句话的坚定,令人无法怀疑。
寒若雪感激的看着郑方,乖巧的站在郑方身后。
这个男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寒若雪就是相信,他可以解决一切麻烦。
阿七从车后备箱搬了把椅子,郑方坐在椅子上。
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但郑方坐在其上,就像是坐在王座之上。
地为基座,天为背景,跨坐天地间,俯览众生。
雪花飘下。
漫天鹅毛大雪,被寒风裹挟着,没有任何征召,就来了。
那些躺在地上的手下很快就被白雪覆盖,还能动弹的,挣扎着动几下也无济于事。
没有人把他们抬会温暖的屋子,没有人敢把他们抬回去。
“先生。”
阿七拿出一件黑色大衣,披在郑方背后。
黑色的大衣就像是白雪的禁地,无论寒风怎样的挂,郑方身上唯一的异色,只有衣服上的金线。
白雪在天幕下,独独和郑方没有关系。
“轰隆隆~~”
周围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宁静的雪夜再一次被撕破。
十几辆大巴车冲到了夜琳琅门口,上面下来了数百人!
王棠主看到了救星,立马窜了过去。
“副门主!就是他!”
王棠主在一位气宇轩昂老者旁说道。
顺着王棠主指的方向,老者目光如电,直射郑方。
刚来的霸鹰门数百人也直直看向郑方。
一人面对数百人,郑方气势丝毫不弱,数百人反而像来参见郑方一样。
国战之时,万军交戈,郑方亦可领军厮杀,此时不过数百人,不足为道!
12 杀气
空气凝固一般。
大雪纷飞,数百霸鹰门的打手,面对郑方无一人敢靠前。
“我是霸鹰门副门主鹰天客,这位小兄弟因何对我门下棠主动手?”
鹰天客人老成精,看了一眼郑方,眼神微眯,并没有直接动手。
换做其他人,鹰天客早就让手下去将其剁成肉泥。
但眼前这人非同寻常!
只是坐在那把普通的木椅上,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威严而令人心悸的气场让在场的数百混混,无一人敢触其锋芒。
这样的人,就算鹰天客自认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
“如果是有误会,我们可以慢慢谈,把我们的人打成这样,总要有个说法。”
鹰天客仔细的观察着郑方说道。
王棠主和一众混混大跌眼镜。
鹰天客可不是什么善茬,整个临安,谁不知道他的毒辣。
面对椅子上那人,鹰天客竟然如此客气,简直是奇闻!
和那些混混不同,王棠主见过郑方凌厉的手段,联想鹰天客的态度,心中一惊。
“难道是两大家族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王棠主不由一个激灵。
他们霸鹰门虽然嚣张,自称临安夜晚的王,但两大家族才是真正掌管临安实权的势力。
郑方和一旁的阿七并没有理会鹰天客。
“老夫我给你脸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鹰天客眼中闪过凶光,冷声道。
他可不是个好脾气,刚才只是顾忌郑方的身份。
在仔细看了郑方长相后,鹰天客已经可以确定,此人并不属于两大家族。
只要不是两大家族的人,不论是谁,鹰天客都不放在眼里。
“李棠主卸他两条胳膊,带回门里,我倒要看看是哪瓣蒜。”
鹰天客失去了耐心,对着身边一人摆了摆手道。
“小子,喜欢装逼是吧?”
“本来我们收拾了你就了事,现在激怒了我们副门主,就等着被灭门吧!”
从鹰天客身旁走出一人,带着残忍的狞笑,向郑方走来。
他知道副门主的意思,眼前这小子带回去查出身份,跟他有关的亲
戚朋友,一个都跑不掉,全部都要杀!
这就是霸鹰门,临安夜晚的王!
让几个或几十人‘消失’,对于干惯了肮脏勾当的他们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给我断!”
阔步走到郑方面前,李棠主举手成刀,斩向郑方的胳膊。
此人外功颇有些修为,手刀斩下,带出破空声!
别说是胳膊了,这掌劈在中间,脑袋都要劈开花!
“敢这么装逼,他不死谁死!”
“我们李棠主的铁砂掌功夫了得,别说是血肉之躯了,我亲眼看见棠主一掌劈碎钢板!”
“那小子马上就要惨叫了!”
……
嘭!
就在混混们以为郑方手臂必断的时候,李棠主突然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路边的灯柱上。
钢制的灯柱竟然被生生砸出一个圆弧!
这样的冲击力,换一个瘦弱点的,当场就要毙命!
李棠主虽然仗着外功有些门道,保下一条命,身上的骨头也断了不知道多少根,卡在灯柱里动弹不得。
“咳咳,杀!了!他!咳...”
每说一个字,李棠主都要咳出一口血来,但他还是强挣扎着,下令杀了郑方。
他恨!
阿七那一掌让他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
虽然没有死,但他这一身功夫,全部付诸东流!
以后别说是和人动手了,稍微使点劲都要吐血。
霸鹰门众人见李棠主被打,个个怒发冲冠,恨不得撕碎郑方。
“为李棠主报仇!”
“我们霸鹰门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砍死他!”
……
混混怒号着冲向郑方。
他们驰骋临安,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别人想欺负他们霸鹰门,不可能!
更不用说自家棠主在几百人面前被打成重伤,这气,他们咽不下!
郑方依旧坐在那里,只是眼睛微微眯起,几百人对他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
瞬间,以郑方为中心,实质般的死亡笼罩了那些混混,所有人的喊杀声戛然而止!
这些混混心中的恐惧压倒一切!
他们
眼前的男人,如地狱魔神一般,并不是在威胁,也不是恐吓,郑方如海啸般的气场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靠近就会死!
冷汗,颤抖,心脏在紧缩!
在真正的恐惧面前,人是如此的脆弱。
扑通!
不少人站立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更有甚者,尿了裤子,在寒冬中顺着裤腿冒热气,分外明显。
郑方的杀气,几百混混岂能受得了!
他可不是靠关系靠人脉当的将军。
镇国上将贵为百将之首,若无盖世战功,宁肯空缺也不会乱封。
一将功成万骨枯,郑方脚下,敌人的亡骨,何止数万!
比起那些死在郑方手里的敌国精锐,这几百混混,可怜可笑又可悲!
寒若雪站在郑方身后,并没有感觉到杀气,只看见那些混混,连面对郑方的勇气都没有。
哪个女人没有英雄救美的情怀,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比那传说中的盖世英雄,更显豪杰,寒若雪看着郑方的背影,心中莫名悸动。
鹰天客怕了。
作为临安市顶点的人物之一,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
“看走眼了,这人虽然不属于两大家族,但绝非易于之辈。”
“虽然不知是何方人物,但来了临安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龙也要盘着!”
“能动手的只有那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只要我动手,就算不敌,也能逼他断了杀气!”
“到时候,我们数百人淹也能淹死他!”
想到此,鹰天客暗中积蓄力量,打算给郑方雷霆一击!
轰隆隆~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再一次划破夜空。
这次的声音,比霸鹰门众人来的时候厚重的多。
“这是!”
鹰天客心中疑惑。
这是重型卡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知道有多少辆。
很快,十几辆卡车把霸鹰门众人团团围住,远处还有不少车在封锁路口。
“好!这下看你哪里逃!”
鹰天客看到是守备军的车,丝毫不慌,反而面带得意之色。
谁不知道,临安守备军军长于彰,和他们是一伙!
13 铲平夜琳琅
围住霸鹰帮的十几辆卡车还未停稳,上面的守备军就鱼贯而出,拿着武器把整个夜琳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道是哪位队长带队,我是鹰天客,你们于彰军长是我的好朋友。”
鹰天客看到守备军就像看到自己人一样,不慌不忙,朗声道。
平常这个时候,带队的人肯定会来和他客气几句,守备军的高层可收了他们不少钱。
但今天,别说一个来的都没有,那些守备军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霸鹰门众人。
“怎么回事?你们队长是新来的吗?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鹰天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有多想,怒道。
“唰啦!”
围着霸鹰门众人的士兵有上千,齐刷刷的拉开枪栓,吓的霸鹰门众人一个个缩头乌龟一般,聚做一团。
他们只是混混,面对经过专业训练,手持自动武器的士兵,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鹰天客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看到临安郡长高正堂站在郑方身边。
高正堂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郡长,鹰天客并不怕。
但这些守备军的士兵,明显听高正堂的,要知道,高正堂无权指挥军队。
而且,作为一郡之长,他竟然在郑方旁边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高正堂,你在搞什么鬼!”
鹰天客对高正堂怒喝道。
“我知道你这个没有实权的郡长当的不顺心,但不要忘了,我们霸鹰门背后是王家!”
“只要王家和陈家在临安一天,临安就是王家和陈家说了算。”
“你要是敢耍小动作,别说郡长没得当,小命都难保!”
鹰天客不曾把高正堂放在眼里,怒喝道。
守备军军长于彰下午刚死,两大家族对此不敢吱声。
鹰天客还没得到消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还以为是高正堂在耍鬼把戏。
“将军,人带来了,请下令。”
高正堂并没有理鹰天客,对着郑方恭声道,
要是以前,高正堂可没有胆子和鹰天客撕破脸。
但现在不一样了!
镇国
上将郑方,这般人物,有彻底改写临安的能力。
抱上这条大腿,别说是鹰天客了,就算是王家和陈家的家住高正堂也敢正面刚!
“这个霸鹰门号称是夜晚的王,连你这个郡长都不放在眼里啊。”
郑方淡淡道,表情看不出喜乐。
“下官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高正堂慌忙跪倒,向郑方请罪。
他这个郡长确实够窝囊的,就连地方势力的一个副门主都敢指着他鼻子骂,再加上之前医院的事,生怕郑方生气。
高正堂并不是没有能力,奈何陈王两家势力太大。
郑方并不打算责罚高正堂。
高正堂在临安多年,郑方也需要这样一个人,帮自己处理些琐事。
郑方的话,一是看看高正堂有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再一个是告诉高正堂,对付这些临安的毒瘤,完全不需要客气。
“去办事吧。”
郑方冷冷道。
高正堂会意,站起身来,转身向守备军下令。
“全部抓...”
“你敢!”
鹰天客有外功巅峰的修为,一声怒喝,压的高正堂后半句话憋在嘴里,硬是说不出来。
见高正堂被自己震住,鹰天客一步步走向郑方。
“小子,你就是高正堂的靠山吧,将军?就算你是哪个将军的儿子,到临安来也要卧着!”
“否则,你就是和王家作对!到时候别说你是将军的儿子,就算是将军本人,也承受不起!”
鹰天客听到高正堂管郑方叫将军,语气中满是嘲笑。
哪有这么小的将军,他还以为高正堂是在拍马屁,这位不过是哪位将军的子嗣。
说话间,鹰天客走到郑方身前,想要俯视郑方,奈何他的气场和郑方差太多,怎么看怎么向是来汇报工作。
“我只出一招。”
郑方淡淡道,好像面对的并不是外功巅峰高手,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鹰天客知道郑方有些实力,但他作为霸鹰门第二高手,可不信自己一招都接不下。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还是...”
鹰天客想嘲讽两句,话说
到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危机感!
死亡的危机感在鹰天客脑海里敲响警钟!
鹰天客想要逃,双脚却死死的钉在地上动不了。
想要躲,却根本不知道郑方会从哪出招。
豆大的汗滴从鹰天客头上滑落。
郑方伸出自己的食指,示意自己的一招要来了。
然后,郑方手掌轻轻往前一推。
这一掌,速度并不快,但鹰天客没法躲。
鹰天客能看到这掌的轨迹直指自己的心脏,但只能看着。
外功巅峰的修为在郑方面前别说是还手,连动都动不了。
“我想起来了!帝国只有一位将军如此年轻!”
就在鹰天客即将被郑方打中时,鹰天客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是谁。
“唉,惹到这位,霸鹰门,完了!”
最后一刻,鹰天客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
郑方轻轻的一掌印在鹰天客的心脏前,下一瞬,鹰天客的身体如同炮弹版发射出去!
夜琳琅的大门直接被鹰天客的身体击穿。
鹰天客余势不减,连续穿透两面墙,最后死死的镶在第三面墙上。
这一掌,打的鹰天客内脏全部碎成末,肌肉和骨头彻底散架,要不是看外皮,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一掌毙了鹰天客对郑方来说不费吹灰之力,鹰天客甚至没有资格让郑方从椅子上起来。
鹰天客死了,高正堂继续下令。
“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敢逃跑的,当场击毙!”
霸鹰门众人见副门主一掌暴毙,全部跪在地下,双手抱头,不敢有丝毫抵抗。
“把这里铲平。”
郑方往夜琳琅的方向看了一眼。
高正堂立马会意,立马安排下去。
很快,几辆大型推土机开了过来。
这些推土机是守备军的大型军械,专门用来战时开山铺路,比一般的推土机大不少。
夜琳琅酒吧这种二层的建筑,在这些机械怪兽面前,脆弱的像朽木一样。
很快,夜琳琅就被推成了废墟,再过一会,这里就会被整个夷为平地!
14 何为百将之首!
夜琳琅在夜色中彻底夷为平地,飘舞的大雪很快覆盖了这里。
就像是荒废了许久的空地一样,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处热闹的酒吧。
霸鹰门的人被守备军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小混混,让他带着鹰天客的尸体,去报信。
做完了一切,让高正堂善后,郑方上车准备离开。
“谢谢你,我叫寒若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见到自己的恩人要走,寒若雪连忙走到还未关上的车门处,对郑方说。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没有办法,面对郑方,寒若雪根本没法保持平常的心态,能报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鼓起很大的勇气了。
郑方闻言,没说什么,微微点头,上车离开。
守备军的士兵见郑方要走,都不用自己的长官指挥,立马肃立两旁。
所有人,发自内心,用崇敬的眼神注视着车里的郑方。
“敬礼!”
一声令下,士兵整齐划一向郑方敬军礼。
坐在后座的郑方,也向守备军的士兵回礼。
见到郑方回应,守备军的士兵,感觉自己的胸中有一团火焰!
郑方,镇国上将,被称为军方之魂。
这个称号可不是郑方自己起的,这是征战的将士,跟随铁血的统帅,在钢与火中,用敌人血肉炼就的荣耀!
平民出生,用不世战功,成就百将之首。
大丈夫生六尺躯,何不令其千古!
他是所有军人心中的,最崇高的理想和愿望。
郑方,是所有士兵最义无反顾,愿意为之出生入死的将军。
这也是为什么,临安守备军军长于彰被杀,高正堂统管守备军,全军上下无一异议。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正追随的人是镇国上将郑方!
……
“门主!门主!出大事了!”
门外的喧嚣让鹰无忌有些烦躁。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狗屁大事,敢让你们吵醒我!”
鹰无忌最讨厌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尤其是旁边还有美人陪伴的时候。
“妈的,要是屁大点的事,我一掌毙了这帮兔崽子。”
鹰无忌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带
着怒气道。
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见鹰无忌生气,连大气都不敢喘。
“嘭!”
“刚是谁在吵闹。”
一掌把门砸开,鹰无忌环视一圈。
“门主,是,是我。”
说话的正是郑方放走报信的人。
“嘭!”
鹰无忌问都没问,就是一掌。
“啊!”
那个混混惨叫着倒飞出去。
“就是天塌下来,也给老子等着,再有下次,不管是谁,我直接杀了他!”
鹰无忌的声音充满着压抑的怒火。
“门,门主,您看那。”
鹰无忌手下的一个棠主硬着头皮,走到鹰无忌身边说。
现在门主正在气头上,要不是事太大,他才不会触这个霉头。
“不就是一个死人吗,吵吵个屁。”
鹰无忌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裹尸袋,有些不悦。
“里面是副门主。”
刚那位棠主继续硬着头皮说。
“什么!”
鹰无忌瞬间暴怒,强大的气场,让他旁边的棠主险些站立不稳。
几个大步,鹰无忌走到裹尸袋旁边,打开拉锁。
“这!”
看到裹尸袋里的人,鹰无忌的头发根根竖立,双目圆瞪,怒火如实质般翻腾。
裹尸袋里的人正是霸鹰门副门主!
鹰天客被郑方打的骨肉俱散,完全不成人形。
要不是鹰无忌对鹰天客非常熟悉,根本不敢确认裹尸袋里的是鹰天客。
“啊!!”
鹰无忌的怒吼,震的大厅中水晶灯震颤不已。
嘭!
啪嚓!
暴怒的鹰无忌把周围的一切砸的粉碎,也不足矣发泄心中的怒火。
“是谁!老子要灭他九族!”
鹰无忌抓住被他打飞的混混,厉声问道。
“不知道叫什么,但高正堂对他都很客气,像手下一样。”
那个混混被鹰无忌一掌打的半死,但不敢有丝毫不满,连忙回答,生怕慢了会被暴怒的鹰无忌用手撕碎。
“高正堂像手下……”
暴怒的鹰无忌像是被破了一盆凉水,心一下凉了半截。
“是不是
个年轻人!”
鹰无忌连忙问。
“年纪不大,旁边还跟着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混混答道。
鹰无忌听了手下的话,后退两步,栽坐在一张还算完整的桌子上。
“是他!”
鹰无忌有些慌乱。
他是霸鹰门一把手,和王家的联系很密切,知道些鹰天客不知道的事。
比如于彰被当场斩杀,临安军权归高正堂。
能让高正堂俯首称臣的人,临安只有一个!
“镇国上将,郑方!”
鹰无忌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上不由一哆嗦。
想想他刚才说的要灭郑方九族,真是笑话一样。
敢这么说镇国上将,本身就是重罪!
“怎么惹到他了。”
鹰无忌面色有些发白。
他们霸鹰门不过是临安的地方势力,而郑方,是王陈二家都不敢面对的凶神!
郑方留下个送信的送来鹰天客的尸体,本来就算是个信号:他不会放过霸鹰门!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两大家族和郑方的仇不死不休,既然没有退路,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鹰无忌在临安黑暗面经营多年,自不是普通人物,很快就整理好思绪。
“带着副门主的尸体根我走。”
鹰天客对手下的亲信的罗棠主吩咐道。
“我们去哪?”
罗棠主疑惑道
“王家。”
鹰无忌明白,只有把自己绑在王家的战车上,才有一线生机。
……
“家主!您看看,我手下的副门主,那个叫郑方的,说杀就杀!”
“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家主,我们霸鹰门愿为马前卒,和这个姓郑的不死不休!”
王家的正厅,鹰无忌正带着鹰天客的尸体向王家族长哭诉。
“我知道了。”
坐在主位的王族长兴致不高的样子。
“先来祭拜一下小二吧。”
说着,王族长起身,向后门走去。
鹰无忌连忙跟上,来到正厅后面的灵堂。
“这是!”
鹰无忌看到灵堂的照片,心中一惊。
15 查到底
“我儿王永长,你见过。”
王族长指了指黑白照片对鹰无忌说。
“永长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鹰无忌连忙扑倒照片前,哭的那叫个惨。
只是哭了半天,雷声大雨点小,半点眼泪都不见。
“永长兄才那么年轻,怎么会就这样死了,一定是有奸人所害!”
“王族长,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把害死永长兄的人切碎了喂狗!”
鹰无忌悲愤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郑方杀了他,这件事我还没公开,知道的人不多。”
王族长淡淡道。
鹰无忌一大堆要说的话堵在嘴里,一个字都不敢往出蹦。
要是王族长真让他去杀了郑方,他可没这个能耐。
“我们王家,和郑方不死不休,我一定会用郑方的脑袋祭奠我儿的亡灵!”
王族长的声音如九幽一般。
王永长是他最喜爱的儿子,王族长都已经打算让王永长慢慢接手家族事务,接他的班。
但谁能想到,他儿子突然见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发人送黑发人。
哀,莫大于此。
眼泪已经流干了,见到儿子尸体后,王族长一夜头发全白。
他心中只有冰冷的怨毒和仇恨。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王族长的声音冰冷,让鹰无忌不寒而栗。
“你们霸鹰门,本就是我们王家扶植起来的。”
“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需要你们对付郑方的时候,你们霸鹰门决不许有任何犹豫。”
“不然的话,不用郑方动手,我们王家,先灭了霸鹰门。”
王族长的眼中的寒冷让鹰无忌心颤。
他知道鹰无忌刚才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全是装的。
真有事的时候,鹰无忌为了自保,不一定靠的住。
所以,他要敲打敲打鹰无忌。
“霸鹰门全凭族长吩咐,决不敢有丝毫懈怠!”
鹰无忌回答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霸鹰门能在临安驰骋,全靠他们背后的王家,如果王家想灭了他们,易如反掌。
……
“你就住这里吧,我在临安事处理完,带你去其它地方”
郑方的语气非常温柔。
姬默思在郑方心中,就和亲妹妹一样。
“嗯。”
姬默思轻轻应了一声。
今天她受了不少惊吓,但有郑方在,姬默思心中安定了许多。
“有什么需要了,找阿七,我也住这里,放心好了。”
安顿好姬默思,郑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让你调查的事有消息吗。”
郑方问阿七。
“先生明鉴,方家的事确实没那么简单。”
“刺杀我们的杀手,也不是王家和陈家能训练出来的。”
“原临安刺史秦泽仕下落不明。”
阿七答道。
“去查查这个秦泽仕。”
“他肯定是知道什么才逃跑的,于彰说的上命,肯定和他有关。”
“查查他背后有什么人,和什么人走的进。”
郑方感觉这个秦泽仕就是方家一事的关键。
陈王二家是直接执行人,郑方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背后潜藏的势力,郑方也不会放过。
不论是谁,只要和这件事有关,郑方就要查个水落实出!
“先生,要是这事涉及……”
阿七说到这停下了。
“查到底,不论跟谁有关。”
郑方知道阿七的意思。
……
夜已经深了,寒若雪打车回家。
“这里停一下。”
寒若雪看到熟悉的街口对司机说。
司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往前开。
“停一下,我到家了!”
寒若雪提高了音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出租车一个急转弯,开到偏僻的巷子里。
司机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根木棒,打开车门。
寒若雪大惊,连忙打开门,想要逃跑。
“啪!”
还没跑两步,寒若雪就被司机一棍打在后脑,晕死过去。
“这次这个,比上次的姿色还好,那些有钱的少爷肯定会给我不少赏。”
一边念叨着,司机把寒若雪塞到后座,开往临安的别墅区。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屈向一手不耐烦的回应了两
句,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开着跑车在路上疾驰。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无奈的女声。
“这次的事不简单,你还是小心点,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郑方的事让屈芸焦头烂额,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在这个关键时刻惹什么事。
“就那个什么郑方是吧,怕他干球,我们后面又不是没有人。”
屈向并不在意屈芸所说的。
“你别嘴没把门的,要是……怪罪下来,我保不了你。”
屈芸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但能有多大效果,了解自己弟弟的屈芸只能叹一口气。
“好了,我还有事。”
屈向不耐烦的挂断手机。
“妈的,就知道絮絮叨叨。”
屈向骂骂咧咧的手机扔在副坐上。
“嗡~嗡~”
手机刚落在真皮座椅上,又开始震动。
“我知道了,不用说那么多遍。”
屈向不耐烦道。
“老大,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并不是自己姐姐的声音。
“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屈向知道自己这个手下敢和自己开玩笑,肯定是有好事。
“我们抓了个美女,绝世美女那种!”
“我保证,和上次那个不一样,我亲眼见过了,确实是绝世美女。”
电话那头像是在极力推销一样。
“你他吗还好意思提上次,上次那个就他吗是重型坦克,你还给我说是美女,差点没压死我!”
屈向怒道。
“老大息怒,下面的人眼光有问题,这次可是我亲自把关,就在元林别墅。”
“老大,这次要是你不满意,我就从元林别墅跳下去!”
屈向的手下知道上次的意外,为了让屈向收下自己的‘大礼’,打包票道。
“好,你知道我眼光很高的,要是我不满意,你不跳,我也让人把你扔下去!”
屈向说完,挂断电话,跑车飞驰向元林别墅的方向。
“妈的,就算漂亮老子也要说丑,上次的事,绝对要给你一个教训,免得这帮兔崽子见个女人就叫美女!”
看来,屈向对上次的事,怨念非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