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 你是刘大耳朵
进了屋里,詹天佑说明了来意。
刘大双听完哈哈大笑,笑完说:“詹大人,我每天忙靖安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有心思去想着当总裁!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就好,袁大人也彻底放心了!”詹天佑长出一门气。
刘大双眼睛一转,连忙说:“不过,我有个前提,不论谁当选,都必须做到两条:一个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一个是中国的领土一寸也不能少。否则,必兵戎相见。”
“放心吧!谁当选都得这么做。”詹天佑觉得刘大双的担心是多余的。
刘大双却知道自己的担心一点不多余,为了上位,为了消灭竞争对手,那些大佬们什么寡廉鲜耻的事都做过。
不止一个大佬,和国外势力偷偷签订密约,出卖国家民族利益。但表面上又是一副正人君子嘴脸,后世还有人拼命的洗白。
所以,刘大双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再这么做,他不介意直接出兵。
“没有最好,我也希望咱们中国越来越好。”刘大双说。
“刘大人现在升官了,有什么打算没有?”詹天佑笑着说。
“这个官怎么回事,詹大人应该清楚了。现在国内这么乱,我最担心的是边境地区有人搞事。所以,先做一些预防措施。”刘大双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现在形势一团糟,就怕有人趁机捣乱。”詹天佑也是满脸忧色。
“大人放心,有我在,可保这方圆几百里平安。”刘大双故作轻松地说。
“说的是,满朝文武,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刘大人。平叛、守边,不要朝廷一分钱粮,都是你一个人在苦撑。”詹天佑说完,认真地拱拱手,行了一礼。
“大人过奖了!”
“刘公子,我不叫你刘大人了,那显得见外。”詹天佑改口说道。
“好,正应如此,我也尊称您为詹总詹大哥!”刘大双也改了口,“大人!大人!”的他也叫着别扭。
“刘老弟,听说你准备把那条简易铁路升级改造?”
“是,大哥!上次我去外蒙平叛,日俄竟然对我们靖安禁运,所以,我必须有一条自己的铁路。”刘大双坚决地说。
“好!有志气!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詹天佑脸上露出了兴奋期待之色。
刘大双看了暗笑,这个詹天佑啊,就是个铁路迷,听说修铁路就来劲了。
刘大双不提铁路的事,反倒问道:“詹大哥,你觉得时局后面会怎么发展?”
詹天佑愣了愣,想了一下说:“我也看不准,但朝廷估计是走到尽头了。南方的新兴力量马上要成立新**,袁大人又是举棋不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大哥,早做谋划,接下去可能是个乱局。”刘大双轻声说。
“为什么?兄弟听到了什么?赶紧跟我说说。”
“好,今天就咱们兄弟俩儿,我分析一下后面的局势发展,请大哥指正!”
“行,别客气了,赶紧说。”
刘大双泡好两杯茶,笑着说:“行,咱们学学古人,也来个煮酒论英雄。”
詹天佑笑了,指着刘大双说:“可惜,你是刘大耳朵,我却非曹黑子。”
刘大双也笑了,开始说道: “一山先生肯定会被推举为总裁,各个省的督军都互不服气,那么只好把一山先生抬上去。真心支持的,恐怕只有上海的陈督军。”
“嗯!”詹天佑频频点头。
“一山先生前几个月在国外幕捐,一无所获,说明什么?这说明列强都不看好他,所以对他兴趣不大。而现在各省实权都掌握在各省督军手里,能不能上缴赋税很难说。”
詹天佑不出声,认真点听,心里却佩服的不得了。这小子看问题就是准。
“新**需要资金来运作,没有赋税,没有列强援助,新**运行不下去。”刘大双接着说。
“有这么严重?”詹天佑问道。
“是的,新**运行不下去的时候,恐怕就要换人啦!”
“换人?换谁?”詹天佑抬头看着刘大双,心里涌上一个想法。
“莫非是这小子要上位?现在有钱有枪的可只有他。”
刘大双笑了,看着詹天佑说道:“大哥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刚才已经说了,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你没兴趣,那会是谁?”
“想当总裁的人太多了,只是时候未到,都在忍着。”刘大双一脸瞧不起。
“黎胖子接任?”詹天佑问。
“黎胖子肯定想,只是他更弄不到钱。”
刘大双笑着说。
“那恐怕是袁大人了吧?”
“老袁心黑手狠,一直在等着呢!”
“可是,老袁是官场老油条了,还是有点手腕的。北洋七镇傲视国内,怎么会是个乱局?”詹天佑不解地问。
“大哥可曾听说,袁家有个宿命?”刘大双笑呵呵地说。
“宿命?”
一八四 海军是个吞金兽
“詹大哥没有听过一个传言吗?”刘大双问道。
“什么传言?”
“袁家男丁不过六十。”刘大双说。
“有这样的传言?”詹天佑有点不信。
“确实是,而且老袁几个长辈都是没过六十而逝。”
“袁大人已经五十好几了,真要如此,岂不是……。”詹天佑不再往下说了。
“是啊!听说老袁也怕,人参、鹿茸都是一把一把地吃,拼命的补。”
“这我也有耳闻,袁大人胃口奇佳,每天早上十个鸡蛋外加一只鸭子。”詹天佑若有所思的说。
“大哥仔细想想,假若老袁不在了,北洋那几个龙呀虎啊的人谁镇得住,势必四分五裂,刀枪相向也未必不会发生。”
詹天佑听了,没出声,沉默了很久。
“刘老弟有什么高见?”詹天佑开口了。
“为今之计,我劝大哥还是早日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另做打算吧!”
说完这些话,刘大双有点心虚,这好像是忽悠人家入伙啊!怎么脸皮厚的跟水浒中黑三郎有得一比。
詹天佑听了不由得一愣,抬头看着刘大双说:“兄弟莫非是想让我来靖安?”
刘大双被看破了心事,有点尴尬了。不过,他还是认真的说:“没错!我真心希望大哥来靖安,不为别的,只希望我们兄弟扎扎实实为中国做点事情。”
詹天佑点点头说:“这点我相信你,你做的事情我也一直看着。不过,这是大事,待我回去后,好好想想。”
“没关系,我等着大哥的答复。好了,我们喝茶!”刘大双岔开话题。
詹天佑喝了一口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刘兄弟,把铁路的事详细讲讲,我帮你谋划谋划。”
又来了,刘大双心里暗笑:“我这位大哥就是铁路迷,一说修铁路就念念不忘。”
刘大双拿过一张地图,把自己要修建的几条铁路都大概说了一下。
“靖奉,靖长,……”詹天佑嘴里一边念叨一边看着地图。
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詹天佑露出了少有的激动,指着地图说:“刘老弟,按照你这规划,再完善一下,几年后,东北大地将布满了铁路网,不会比美国差多少。好样的!老哥我全力支持你!”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会动心的!”刘大双笑了。
詹天佑笑笑说:“我这个人啊,一说修铁路就高兴的睡不着,这回真说不准我要过来跟着老弟干了。”
“那是最好,静候佳音。”刘大双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詹天佑有点担心地说:“刘老弟,靖奉铁路所需资金甚多,建成后能够盈利吗?”
刘大双一笑,说道:“大哥,我偷偷的告诉你,今年一年,洮南府境内涌入的关内人大概是八万左右,以后几年,我估计都不会少于这个数。”
詹天佑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每年内地会有这么多人移居这里。
“靖安现在已经不再建安置房了,现在来的内地人员大部分向王爷庙、醴泉、大安、开通、镇赉等地安排。”
不等詹天佑回答,刘大双接着说道:“如此多的人口,加上靖安周围发达的经济,人口和物资的流动是非常巨大的,建设这条铁路一定能盈利。不仅如此,下一步我准备在巴林太投资办厂,必然会吸引到更多的内地人前来定居。巴林太也将做为连通靖安和奉天的一个重要节点。”
詹天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按你这个计划,整条铁路的价值会越来越大。”
刘大双脸上现出一丝无奈,缓缓的说:“靖安地理位置还是太偏了,我们缺少一个出海口,一旦有大的变故,靖安很容易被封在草原上出不来。”
“你是担心日本人?”詹天佑问道。
“是!”刘大双重重地点了点头。
詹天佑又对着地图仔细研究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面露喜色,兴奋地说:“兄弟,你来看,我们可以把铁路继续向南修,直接到锦州、葫芦岛,在这里建码头出海。”
刘大双苦笑着摇摇头,叹口气说道:“用处不大,我们没有强大的海军,很容易被人家堵在渤海里出不去。”
听了刘大双这样说,詹天佑也是泄了气,是啊,没有一个强大的海军,只能困死在这片土地上。
“大哥,你回去后,我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可否?”刘大双说。
詹天佑有点诧异,但马上说:“尽管直言,一定办到!”
“老袁不是担心我吗?大哥可以告诉他,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北洋在天津的北洋机器制造局和大沽轮船修造厂转让给我。以后,老袁每年不用出一分钱,相反,我会每年资助他白银五十万两。”
詹天佑盯着刘大双,手都有点颤抖,不敢置信地问:“难道?……难道你要办海军?”
刘大双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坚毅。
“你知道办海军要花多少钱吗?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吞金兽啊!”詹天佑提醒道。
“大哥,再多的钱也要办。现在的中国,有边无防,有海无防,这种局面绝对不能进行下去。”刘大双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不过,兄弟你知道不知道,庚子年间,北洋机器局的机器大部分被八国联军破坏了,大沽船厂的设备也被俄军拆走了许多,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了。”詹天佑痛心地说。
“知道,只要有地方在,有工人在,很快就能复产的。”刘大双笑着说。
北洋机器制造局的情况他早已从孟远光等人口中知道了。他看中的是这块儿地及工厂的熟练工人。另外,也可以在这里招聘到原来大清海军的退役官兵。
一八五 格格什么时候嫁
詹天佑回去京城,把刘大双的态度说明了。
老袁听了很高兴,就天津那么个破破烂烂的工厂和船坞,每年还给我五十万两白银。这小子不错呀,变着法给我送钱,以后要好好培养。
转念一想,总觉得哪儿不对,这小子没那么傻吧?
北洋自从庚子年后,为了不再被外**队随便破坏,在山东德州选了个地方,重新建了北洋机器制造局,包括设备也是重新买的。
可现在刘大双只要旧厂,弄得袁大头又迷糊了。
找来几个幕僚问了一下,大家都嘿嘿笑,一致认为就是找个名义给大人送钱。
詹天佑默不作声,心里却无比鄙夷,这人啊,不能比,一比就分出高下了。
算了,自己真的要早做打算了。
老袁还是不放心,就问道:“难道姓刘这小子没别的心思?”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姓刘的就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还能翻了天去?不行,咱们直接出兵接管过来就是了。
老袁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也就同意了。
双方就签字画押把这事定下来了,刘大双看看袁大头一方落款还是大清朝总理大臣,偷偷一笑,爽快的签了字。
施肇基也来了靖安,带了朝廷的问话过来。
不外乎就是一个意思,只要你刘大双忠于朝廷,守住东北半壁江山,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
“施大哥,朝廷就绝了心思吧!不要节外生枝,全身而退是最好的结局。”刘大双笑笑说。
“刘兄弟痛快,快言快语,我就这样回去禀明朝廷。”施肇基也笑了,他知道事情已经明了了,再无回旋余地。
“一个朝代就要结束了,准备迎接一个新时代吧!”刘大双平静地说道。
“刘兄弟这是有感而发?”
“是,以后的局势也许会变幻莫测,但总的来说对中国人是件好事,总算跟上时代步伐了。”
“保留王室也未尝不可,君主立宪也是一条路。”施肇基沉吟着说。
“可惜,一山先生提出的口号是'驱除鞑虏‘,这件事已没有可能了。如果是汉人的皇帝还好说。”刘大双摇摇头。
“那么,刘兄弟是拥护一山先生了?”
“不管是谁,只要是中国的合法**,我都拥护。但前提是这个**要发展民生,造福百姓。”刘大双语气很平静,不过施肇基却听出了里面的坚决。
“希望如此吧!”施肇基叹口气。
“施大哥,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随遇而安吧!我也不知道。”施肇基一脸疲惫之色,似乎没有了什么干劲。
“如果不嫌弃靖安庙小,请大哥考虑一下,我们兄弟一起做点事情。”刘大双笑着说。
施肇基低头沉思片刻,下定了决心,望着刘大双,语气坚决地说:“如此,我就来靖安了,免不了要给兄弟添麻烦了。”
“好,就等大哥这句话了!你知道,靖安缺少人才,外交方面的人才更是没有。如果大哥来靖安,我准备成立一个外事厅,由大哥负责,专职处理对外事务。”
“好啊,外事工作我做的顺手,可以接着做。等我回京,辞掉职务就来靖安。”
“不急,大哥回京后,可以给朝廷带个话,紫禁城住不了了,可来靖安做一富家翁,其它就别想了。”刘大双突然想起小仪上一世被日本人忽悠走了这件事,所以他还是觉得人放在靖安放心一些。
“兄弟难道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施肇基惊奇地问。
刘大双哈哈大笑,笑完说道:“没那个必要,只是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已。”
“好吧!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带到!”
“另外还有一件事,大哥留意一下,大清的海军现役及退役人员,我们可以择才录用,待遇从优。”
“海军?你要发展海军?”
“对,中国必须走向大海,必须拥抱整个世界。”刘大双语气有点激动了。
施肇基是留洋回来的,又长期做外交工作,对海军的作用一清二楚。
“好!回去以后,马上开始。”施肇基语气中也是充满了激动。
最后,施肇基打趣道:“兄弟,那个格格什么时候嫁过来啊?”
刘大双脸上难得的又红了一次,连连摆摆手说:“大哥,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施肇基大笑,朗声说道:“朝廷可是当真的。君无戏言!”
刘大双一时间又傻了,什么世道啊?娶媳妇儿还没自主权啦!
天津的北洋机器局和大沽船坞已经拿到手,刘大双现在头疼的是派谁去负责。
机器局那里好办,在机加工厂抽调几个人就可以了。而且本来有一批人也是从天津招聘来的。可是,大沽船坞就麻烦了,靖安人别说造船,就是见过船的也没有几个人。
缺人才啊!刘大双又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人才的重要性。
发了份电报给郭孝纯,让他在天津尽量多物色人才,特别是船厂的工人、技师、管理人员,有多少要多少。
天津离靖安太远,管理起来会有诸多不便,想来想去,还是把老爹刘玉虎弄过去,挂个董事长的名称,可以镇镇场子。不管怎么样,老刘管理皮革厂几年了,也算过得去,毕竟是自己的老爹,多少放心一点。
一八六 日本有了危机感
忙乎忙乎,一九一三年到了。
靖安的广播电台开始广播了。
“靖安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放重要新闻,民国**已于今日在南京成立,一山先生当选为大总裁。……
现在,开始播放京剧(打渔杀家〉,……。”
很多人家已经装了收音机,人们兴奋地看着这个小盒子,里面好像变魔术一样,有人说话,有人唱戏。
至于谁当总裁,靖安人好像不是很在意,至多议论几句,有人当总裁了,那皇上干啥去了?
在他们心里,能够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只有那个年轻的县太爷。其他人,他们信不过。当初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在家乡生活不下去了,千里迢迢,历尽艰辛来到了靖安。
靖安的刘大人给他们房住,给他们粮吃,安排工作给他们做,慢慢的过上了比过去不知道好多少倍的生活。
靖安还有一件大事,今天靖安银行也正式挂牌营业了。
收音机里反复播放这个消息,各大报纸也全部刋登了。
教育厅的人更是印刷了许多宣传单张,在靖安、洮南、齐齐哈尔、扎赉特旗、王爷庙等几个保安军控制的城镇宣传。
靖安银行也在几个地方开设了分行。
刘大双这几年储备了大量的黄金和外汇,银行专业人员也在京城培训了一大批,又出高薪挖了一批银行高管过来。
靖安周围发达的经济,频繁的商业流通,急需成立一个现代银行,统一币制,使经济活动变得更便捷,更活跃。
靖安银行为发钞行,以金本位为基础,铸造一元、五钱、二钱五分、一钱四种银币,同时铸造一分、一厘两种铜辅币。
靖安及其控制地区,工资、税收、平时交易全部改用新币,结束过去各种混乱的交易货币。
银行刘大双不太懂,只知道银行的发钞、信贷、储蓄等基本功能。
后来了解多了,专家们贼眉鼠眼地一番细细的解说,刘大双才知道,这银行绝对是杀人掠货的大杀器,可以无中生有,以小博大,落井下石,杀人于无形,好过自己辛辛苦苦办实业。
出了一身冷汗,兴奋劲儿过了以后,刘大双醒悟过来,这银行必须要监管,要不以后就无法无天了。
刘大双又紧急成立了一个金融监管委员会,专门监管银行等金融机构。
银行成立了,保险公司也要成立了,这也是经济活动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对于各种意外损失可以有个保障。
一山先生总裁当了两天,高兴劲儿一过去,开始头疼了。
这么多的省都拥护民国**,可人家也不是白白拥护,各个省都报上困难来了,收的税不够用啊。新军军饷要发,大水冲了地,天旱没收成等等都要花钱,希望大总裁拔款。
一山先生为难了,手里没钱呀,拿什么拔款?
把黄轸等几个要员集中起来开会,商量半天,也是一筹莫展。
当初起事都是各地各国募捐,现在当家做主了,还得要去幕捐?丢不起这个人啊!
打算跟国外银行借点,可几家外国银行仿佛通了气一般,个个金口紧闭,默不做声。
这外国人到底怎么了?前几年都可着劲的给我们钱去闹腾,现在闹腾成功了,反倒不给钱了。
一山先生急了,拿着报纸对黄轸说:“那个刘大双是你老朋友了,现在成立了个银行,你打个招呼,先借点钱来用用。”
黄轸硬着头皮给刘大双发了份密电,表明要借点钱应急。
刘大双客气地回了份电报:“银行借款乃商业行为,请按正常程序办理。”
黄轸心里极不舒服,我这么大个**找你借点钱,还推三阻四,扯什么商业行为。
这些刘大双也没办法,他不想开个坏头,商业就是商业,别跟政治挂上钩。
按正常商业行为,一山先生还真的从靖安银行贷不到款,因为靖安银行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在南京地区暂时没开展业务。
和一山先生相反,手握重兵的袁大头日子好过多了。
现在是日本**为了培养一个亲日的中国**,极力游说各个列强,支持老袁上位。
相比于有些激进的一山先生,日本更喜欢温和的老袁,毕竟在从政经验及平衡各种关系上,老袁更成熟一点。
日本**还有一个小九九没有讲出来,自从去年年末开始,出口欧美的大宗商品--生丝的订单减少了许多。中国出口的一种叫天蚕丝的产品快速强势地杀进欧美市场。
来自中国的布匹订单也锐减,化学制品、机械制品的订单都在减少。原因几乎一样,中国的产品有很强的竞争力,尤其是化学制品,打压的日本产品根本没销路。
最让日本人恼火的是,原来进口美国的废钢铁炼钢,可是也遇到了来自中国的阻击,价格开始上涨,眼见得要削弱日本机械制品的竞争力。
日本**有了危机感,再持续下去,日本经济原来设计好的循环模式就进行不下去了。所以,急切希望扶持一个亲日**上台,然后,通过政治和经济手段,加大日本产品的销售量。
一八七 退位诏书
为了全面遏制日本的发展,刘大双开始全面启动了他的计划。他还就不信了,以他领先几十年的科技先知,还干不过一个小日本。
主要内容包括几个方面:
1,以天蚕丝为主力产品,全力打压日本的生丝出口及部分纺织品出口。
2,以棉花为主要原料,通过化学改性,大力生产硝化纤维素及醋酸纤维素产品。如相框、肥皂盒、文具盒、首饰盒、工艺品、纽扣、手柄、电器开关、过滤布、胶片、胶囊、涂料等。不仅在国内销售,而且向日本和欧美市场出口。通过产量的增加,降低单位生产成本,增加产品竞争力。
3,大力开发专用机械,如矿山机械、筑路机械、建筑机械、纺织机械、农用机械等,在市场上同欧美及日本产品一争高下,而且主要目标对准日本产品。
4,大力收购豆饼、菜籽饼等农副产品,尽量不使这些产品流入到日本去。
刘大双相信,只要这几点能够做到,会极大程度上遏制日本发展。
天津北洋机器分东西两个位置,东局位于贾家沽,西局位于海光寺。庚子年之前,差不多独自成为一个城市,建有城墙、楼阁、厂房,还有一座炼钢厂。但可惜的是,里面有设备都被八国联军破坏了许多,车间里到处是缺胳膊少腿的机器。现在,只能做些简单的维修工作或生产一些简单产品。像**、炮弹、子弹等已经没有办法生产了。
大沽船坞更是在远在几十公里外,游离在天津之外,似乎跟天津好像关系不大。这里当初是被俄军占领了,俄军撤走时,拆走了许多设备。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生产或维修船舶。
刘大双拿到这几块地方,主要是为了提高靖安产品的竞争力,毕竟靖安远在内陆,交通不便,运输成本还是偏高的。尤其是从国外进口的原材料,成本高了许多。
今年刘大双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把天津这几个地方发展起来,做为靖安的一个重要生产基地。尤其是船舶,在靖安是没有办法生产的,只能在这里生产。要想建设一个强大的海军,光靠买船是不行的。
在德国留学的刘大海、刘二双等十几个人今年要回来了,刘大双就指望他们把天津这个基地发展起来。
民国**运行了十几天,一山先生实在没办法了,除了上海的陈督军给了他一点财政支持,连富庶的浙江都没一两银子交上来,反而不停地向他要经费。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北洋的强大军力一直像一头恶狼一般,在新**的周围转悠。
按照现在新**的实力,不要说军费不继,就是不缺钱,也打不赢北洋军。
袁大头得到了列强暗中的支持,有了底气,开始向新**施压。要不乖乖的把总裁位置让出来,要不北洋军自己来拿。
朝廷乱做一锅粥了,新**成立了,老袁开始逼迫大清退出舞台,由他来组织新**。
小仪就是个孩子,啥也不懂,全靠那几个亲戚拿主意。
亲戚中最有主意的就是六王爷了,所以大家眼巴巴地望着六王爷,指着他拿个主意。
六王爷明白大家的心思,呷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祖宗的江山看来保不住了,咱们要另外想辙了。”
大家不出声,等着六王爷继续说。
“本来嘛,南边的一帮人不足为虑,真正麻烦的是这个袁宫保。”
“是呀!白眼狼,忘恩负义!”七王爷愤愤的说。
“老七呀!这个话不用说了,树倒猢狲散,咱们朝廷现在失势了,姓袁的没直接动手算不错了。还指望他帮咱们,不可能啦!”
“六哥,你说到底咋办啊?”
“还是我前阵子那个想法,靖安那个姓刘的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指望,搞好了,靖安也可以做为我们的安身之地。”
“六哥,行不行啊?咱们说嫁个格格过去,人家都没理,搞得皇家的面子都没了。”七王爷担心地说。
“兄弟,面子算个啥?咱们现在还要面子,那就保不住命了!”
“依你之计……?”小仪他爸问道。
“咱们说嫁格格过去,姓刘的虽然没说要,但也没说不要。这个人啊,我了解了一下,就是个庄户人家出身,不知怎么脑袋开窍了,据说是遇到了大仙。不管如何,也是个天眷之人,咱们不妨在他身上押一宝。”
“如何押?”小仪一帮亲戚全来了兴趣。
六王爷看看大家,脸上露出一丝狠色,咬着牙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就要干一票大的,把朝廷交给姓刘的!”
六王爷说完,全部人都愣了,这绝对出乎他们的意料。一时间,全都呆呆地望着恶狠狠的六王爷。
看着众人的表情,六王爷一阵子冷笑,嘲讽地说:“怎么?不舍得?一山先生要推翻我们?袁大头要逼宫?哪个会给我们好果子吃?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搏。”
“是这个理,破釜沉舟,说不准有条活路。老六!你说怎么干吧?”小仪他爸也下了狠心,决定最后一搏。
“姓刘的不是说我们可以去靖安安身吗?这个人是个敦厚老实之人,心地不坏,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们就借坡下驴,下个旨意,授命姓刘的组织新**,咱们大清退位,全部移居靖安!”
“这如何使得?”老七大惊失色。
“有什么使不得?妇人之见,南边的、袁大头不都是盯着大清吗?与其喂狗,不如喂狼。交给姓刘的,让他们去争吧!说不准咱们还有东山再起之日。”老六大声说道。
……
未几,清廷宣布皇帝退位,并发布退位诏书。
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
前因民军起事,各省响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南北暌隔,彼此相持。商辍于途,士露于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义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即由刘大双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宇乂安,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诏书一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全聚焦在了刘大双身上。
一八八 一时风光
退位诏书一出,最气愤的是袁大头和一山先生。尤其是袁大头,己经和一山先生在接触了,一山先生言语中已透露出准备让位。这边清廷也谈个差不多了,大清皇帝退位,由他组织新**。
现在弄这么一出,把老袁和一山先生都推到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你刘大双算老几呀?没有我老袁,你啥也不是,以为办两个小工厂就天下无敌了?
老袁立即把几个军师包括詹天佑召集起来开会,专门研究刘大双的问题。
“你们说说,这朝廷和刘大双搅到一块儿了,算怎么回事?”
几个军师正襟危坐,大眼瞪小眼,没人肯出声。
“天佑,你说说,姓刘的跟你关系最好。”老袁点名了。
“大人,刘大双就是一个一门心思搞实业的年轻人,有点激进,如古之侠士,但绝没有上位之心。我和他接触这么多次,从没听过他有这想法。”詹天佑谨慎的回答。
“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老袁仍是气鼓鼓的。
“大人!”一个军师发话了。
“说!”
“我估摸着,这姓刘的应该没这意思,主要还是朝廷不甘心把权力交给咱们,故意恶心咱们。”那个军师接着说。
“正是!”,“言之有理!”几个军师纷纷点头称赞。
“如果这样,我们如何应对?”老袁又问道。
一个姓杨的军师说:“以某之见,咱们在报纸上发几篇文章,把清廷搞臭,这个诏书明显就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把国家大事当成了儿戏!”
老袁点点头,看了几个军师一眼,大家心领神会,各自准备去了。
一山先生也把几个革命同学叫到一块儿开会了。
“清廷够衰的,又弄了个细佬仔出来同我们对抗,大家看看,怎么办?”一山先生开口了。
“乳臭未干,懂什么国家大事!”
“一个草原上的小县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几个同志口诛笔伐了一阵子。最后议定,当前主要之敌还是袁大头。清廷的退位诏书对我们影响不大,主要还是影响老袁。咱们现在拉着刘大双,趁机把袁大头打下去。
一山先生一琢磨,对呀!这事儿恶心老袁了,我生啥气哟。
随后几天,国内又热闹了,本来支持刘大双的人,这回理直气壮了。连篇累牍地在报上发表文章,强烈要求刘大双就任民国总裁一职。并呼吁一山先生识时务,顾大局,马上辞职。
靖安的几个歪嘴文人乐坏了,不仅写文章推波助澜,还把各地报纸有关刘大双的好消息不断在电台播放。
靖安人高兴坏了,咱们刘大人马上就是总裁了,那就是皇上呗。
一帮说话漏风的老太太聚在一起瞎唠。
“他二姑,听说没,老刘家大小子出息了,这回要当皇上了。”
“啥皇上?现在叫总裁。”
“你说那孩子,从小就隔路,弄个碾子碾树皮,害得俺家吃了半个月松油子…….”
“嗯,可不是咋的,才十来岁就去洮南府做买卖,还挣着大钱了。可真邪乎!”
郭孝纯也闲不住了,这是个不安份的读书人,当初大师兄说的真神拳一直在他心里扎着根。现在看这形势,大师兄眼光真准,这真神拳马上要出世了。
这几天他可不闲着了,出没于洋行和领事馆中间,四处游说,希望各个列强支持刘大双。
老袁的几个军师也不是白给的,熬了几夜,红着眼睛写出了“九论退位诏书”。
“垂死挣扎__一论退位诏书”
“识人不明__二论退位诏书”
“米粒之珠__三论退位诏书”
“狼狈为奸__四论退位诏书”
“文过饰非__五论退位诏书”
“推诿塞责__六论退位诏书”
“明珠暗投__七论退位诏书”
“螳臂当车__八论退位诏书”
“民心所向__九论退位诏书”
“九论”主要就是歌颂老袁的丰功伟绩,贬损刘大双和清廷,言外之意就是米粒之珠敢和皓月争辉,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上海有些文人在陈督军授意下,也发了几篇文章,大意是一山先生和革命同学屡败屡战,不屈不挠,付出了鲜血和生命才有了今天,决不容许跳梁小丑来摘取胜利果实。
这几篇文章一出,又引起了一番风波,很多人也开始附和,有说老袁好的,也有赞同一山先生的,你刘大双一介孩童,毛都没齐,懂什么国家大事。又是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乱作一团。
不知道是看好刘大双还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山西商人集体发出一篇檄文,“叛军举起屠刀时,你在哪里?”。
文中详细描述了“k伦惨案”的经过,而国内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唯独刘大双的保安军如神兵天降,解救了几万汉人。又独力挡住了入侵的沙俄军队。
阿木尔等人也发了篇文章,题目是“蒙古族支持刘大双兄弟”,文中也是一件事一件事的详细叙述了刘大双在蒙地大力发展经济,修铁路,办实业,极大的改善了广大牧民的生活水平。
这两篇文章一出,可不得了,老百姓仔细琢磨琢磨,是呀!这个闷不吭声的刘大双,默默地做了这么多大事。可人家不求名不求利,做了好事都不吱个声,咱老百姓就需要这样的领导。
于是,刘大双的威望空前上涨,稳稳的压过了老袁和一山先生。
朝廷的六王爷一直冷眼旁观,见到现在局面混乱了。不由得心中暗笑:“好!我再加把柴,让火烧得更旺。”
朝廷包下了一列火车,大张旗鼓地宣传,送格格去靖安出嫁。
格格、宫女、太监,还有大姨妈、二舅妈等嬷嬷级人物共约一百多人,拉着细软、大床、马桶、柜子、脸盆、被褥什么的,浩浩荡荡准备奔靖安而去了。
一** 你给我老实交代
姚雯雯从上海回来了。
刘大双晚上回到家里,便见到姚雯雯正和孟氏在一起唠的热乎,炕上的小桌子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糖果糕点。
“小贼哥哥,你回来啦!”见到刘大双,雯雯马上高兴的叫起来。
“你看你这孩子,咋还给你大双哥起外号呢!”孟氏假装嗔怪地说道。
雯雯一伸舌头,做个鬼脸,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双哥哥!”
刘大双浑身一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不如叫“小贼”听着顺耳。
“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大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刚到!来,大双哥哥,你尝尝这个蝴蝶酥,又香又甜。”
雯雯说着,拈起一块送到刘大双口边。伴随着糕点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传了过来。
刘大双大窘,连忙伸手接过,口里不停地说:“我自己拿,我自己拿。”
看着刘大双的窘迫,雯雯抿嘴笑了起来。
“死样!以为我还喂你呀?”
孟氏赶紧站起身,扑拉扑拉衣服说:“你们俩唠着,我去给雯雯做点好吃的。”
转身笑着,急急地走了。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了,刘大双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别说,去上海了,这人变得洋气多了,衣服都换成西式的了,上身雪白的衬衣,领口、袖口装饰着好看的蕾丝。银灰色的马甲和西裤,把人衬托的特别精致。
“哎呀!这大冬天的,你穿的也太凉快了!”刘大双不由得直咧嘴。
“屋里烧着炕,热死了。”雯雯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递过来。
“小贼哥哥,你再尝尝这个花生酥,可香了。”
说完,人也凑过来,一股更加浓烈的少女体香笼罩过来。
刘大双全身的开关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血流呼地一下快了许多。
“好!好!我吃!”刘大双手慌脚乱地接过来放进口里。
雯雯笑吟吟地看着刘大双,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
“好吃不?”
“嗯,嗯!好吃!”刘大双嘴里嚼着,含混不清地回答。
“算你有良心,人家专门给你买的。”雯雯的语气嗲嗲的。
“你回来过年吗?”刘大双问道。
“想你了,回来看看不行啊?”雯雯笑着说。
“行!行!”刘大双忙不迭地点头。
“逗你的!我去上海,跟我爸跑了很多家工厂和洋行,写了份东西,我爸说让我拿回来给你看看。”
说完,雯雯从炕上一个精致的小皮箱里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纸。
“好,我看看!”刘大双接过来,认真的看起来。
原来这是姚平治父女俩写的一份生丝调查报告,从产地、收购、加工、销售等各个环节都做了详细说明。
看了这份报告,刘大双才知道,原来生丝和皮革一样,也讲究“路分”,即产地。路分不同,质量差异很大。
中国的以华中路最好,生丝雪白,光泽亮丽。华南路的带些黄色,光泽差些。日本产的生丝灰白色,质量不如中国。最差的是印度的,几乎全是黄色。
在国际市场上,中国的生丝主要销往欧洲,价格也比日本产品高二成。日本的质量差,价格低,全部卖给美国人。
美国人比较粗糙,没欧洲人那么讲究,所以,只要便宜就行。
从生产质量上来讲,中日双方都是工厂化生产,机器缫丝。机械设备几乎一样,比如上海最大的宝昌丝厂和日本最大的福冈制丝厂都是使用的法国设备。就连两个厂的总工程师都是一个叫保罗的法国人。
从质量和品牌号召力上来讲,中国生丝远远超过日本生丝。
十九世纪,欧洲一直是最大的生丝消费市场,中国生丝牢牢地占领了欧洲市场。到十九世纪下半叶,欧洲一年消费生丝三千多吨,美国才消费一千多吨。
进入二十世纪,美国的工业飞速发展,经济越来越好,美国女人又比较开放一点,人人都要穿几件丝绸衣服,还有一个重要的消费市场是丝袜。美国女人皮肤粗,汗毛长,让男人倒胃口,必须穿上丝袜才能凸显大腿的魅力。所以,丝袜在美国卖的最好。
这一下,美国的生丝消费市场急速膨胀,年消费量一下子达到了一万多吨。
对于美国市场,由于价格纸,国内商人还是倾向于高价格的欧洲市场,并没有花力气去开发美国市场。这才使日本生丝在美国一枝独秀,生丝产量也超过了中国。
刘大双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这和自己估计的不一样啊!不是正常套路。
以前一说中国产品竞争不过外国产品,正常的解释都是技术落后,管理落后。雯雯的这份报告却颠覆了刘大双的认知。中国商人也有牛x的时候,只做高端市场,不屑于开拓低端市场。
刘大双原来准备好的十八般武艺全用不上了,头一次发现,化学知识不起作用了。
看来,遏制日本的战略计划要做调整了。
刘大双陷入了沉思。
突然,觉得耳边有点发痒,一丝暖暖的若有若无的气流不时吹过来。
雯雯不知什么时候伏在刘大双的肩膀上,并着头和他一起看报告。
“吐气如兰!”刘大双脑海里飘过这四个字。
鬼使神差地,刘大双放下手中的报告,一只手轻轻地揽住了雯雯的腰。
“不老实!”雯雯轻轻地打掉他的手,离开刘大双坐回炕上。不过,脸上笑盈盈地,并未生气。
刘大双有点尴尬,干笑着说:“那个,那个…….丝厂的机器都是国外的吗?”
“是,我爸已经买了一台,正准备运回来,好让咱们工厂仿制。”
“好!”刘大双点点头,对姚平治还是很佩服,这家伙看着文质彬彬的,眼光还是毒的。
“丝绸产品也是咱们中国的好吗?”刘大双又问。
“不是,我在上海各大绸缎庄看了,除了手工的刺绣、织锦,好的绸缎产品都是美国的,欧洲的意大利和法国的产品也好过咱们中国。”雯雯回答道。
“噢!这倒是有点意思!美国人买便宜的生丝却做出了好的产品。”
雯雯点点头。
刘大双有些想明白了,不论是纺织工艺还是染色后整理技术,美国人走在前面了。看来自己的化学知识要用到绸缎生产工艺上了,而不是生丝生产。
想清楚了,刘大双知道了下一步的目标,看来要攻克绸缎生产工艺了。
这遏制日本的战略计划要走很长的路啊,十年?二十年?刘大双不敢确定。
“雯雯,上海还有什么好东西?”刘大双心情好了,又露出了大灰狼的微笑。
“你坐好,别乱动!今天咱们好好说道说道。”雯雯一脸冰霜,没了刚才的笑容。
“说道啥呀?”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格格和托娅是怎么回事?”
一九零 皇宫里的宝贝
刘大双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心扑通扑通的跳,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了现行。
“刘大双啊刘大双,你说你小时候就整天瞎折腾东西,现在大了,又开始折腾人了!”姚雯雯红红的小嘴不停地嘟囔着。
刘大双讪讪一笑:“雯雯,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咋样?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大清的格格要嫁给你,演电影的那个说喜欢你!”雯雯越说火越大,小脸更白了。
刘大双上一世没谈过恋爱,一点经验也没有。开始在脑袋里回忆,一般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如何处理。
想想大学里,宿舍的几个男生跟同学谈,跟小卖部售货员谈,跟外校女生谈,似乎都跃身花丛,游刃有余。人家是怎么做到的?自己这才八字刚有一撇,就被抓现行了,感觉百口莫辩的。
记得哪个恋爱宝典说过,跟女人不能讲道理。既然不讲道理,那就换换话题吧!
“雯雯,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刘大双干干巴巴地说。
“别扯没用的,先回答我问你的话!”雯雯根本不接茬。
“那个,…那个,我最近开发了几种女人用的化妆品,我想把这个产品让你负责推广如何?”
“化妆品?什么样的?”雯雯有了点兴趣。
“可多了,有美容的,有护发的,都在我实验室,我带你去看。”刘大双如释重负。
“行,先去看看,回头跟你算帐?”
雯雯穿上一件大衣,刚要出门,孟氏笑呵呵地进来了。
“雯雯,饭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咱们吃饭去!”说完,拉着雯雯的手往外走。
刘大双傻了,这老妈也太贼了,刚才雯雯发脾气不进来,现在雯雯气要消了,她进来了。
“大双,你还杵在那儿干啥?陪雯雯吃饭去!”孟氏又喊了一声。
刘大双和雯雯说开发了几种化妆品,倒不是说假话,他确实开发了几种超前的化妆品。
得益于“梦想创业园”每年研发基金的支持及刘大双的前瞻性选项,靖安现在可以说是中国最先进的化工研究生产基地。就是放在全世界来说,也绝对是领头羊。
不想太多的影响历史进程,刘大双现在只是有选择的做些实用性研究,而且马上产品化。出于保密需要,研制者和生产者都是严守秘密,不对外声张,也不发表论文。
现在的化学,大部分还停留在天然物质改性上,属于化学工业起步阶段。
表面活性剂是重要的化工制品,由于它本身即亲油又亲水,在化工行业应用极为广泛。肥皂就是最古老的表面活性剂,刘大双用蓖麻油开发的土耳其红油属于第二代表面活性剂。
现在,刘大双又利用玉米糖浆中的葡萄糖,经过还原反应,生产出山梨醇,山梨醇再和油酸发生酯化反应,就生成了一种重要的表面活性剂_司盘。
司盘是一种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具有乳化、润湿、润滑、除静电、柔软等功能。在纺织、机械、食品、涂料等行业有十分重要的应用。
可以这样说,表面活性剂就是化学工业的“味精”,刘大双手里已经有“味精”了,怎么赚钱,赚多少,就看他的良心了。
还有一点,刘大双现在有了合成氨,可以生产硝铵炸/药了。司盘强大的乳化功能可以把硝铵做成乳胶炸/药,而且不怕水,在潮湿环境都可以应用。
山梨醇有甜味,保水功能强大。刘大双上一世整天听广告吹嘘某化妆品有保湿功能,女人用了以后,皮肤又嫩又滑,吹弹可破。
刘大双就开发了这一类号称保水保湿的护肤品,也准备采用明星代言,广告轰炸这类招数去掏女人的腰包。
明星代言,倒是可以考虑让托娅出镜,不过一想到雯雯还要找他算帐,刘大双心里又凉了半截。
命苦啊!八字一撇的事儿,咋就让他摊上了,而且还是个恋爱初哥。
另外一个护发产品,也是合成氨成功后,他开发了一种季胺盐型阳离子表面活性剂。
除了工业上用做柔软剂、抗静电剂、杀菌等,阳离子表面活性剂最适合做洗发水。
头发的表面带正电荷,阳离子表面活性剂也带正电荷,根据同性相斥原理,头发用阳离子表面活性剂洗过之后,头发丝之间不互相缠绕,一根根全分开。洗完之后,会感觉头发特别顺滑。
至于后世广告吹嘘的丝丝柔顺,那就是扯蛋,你让他加阴离子表面活性剂试试,保证全部头发缠成一团。刘大双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邻家女孩用肥皂洗完头发之后,用木梳使劲梳,头发还是乱乱的分不开。
不过老百姓信这个,刘大双也不忍冷落了大家的心,也干脆推出阳离子洗发水,你好我好大家好,还能赚大把银子。
有了阳离子表面活性剂,刘大双的纸厂生产又跃上一个新台阶,只要加一点在纸浆池中,纤维也如同头发一样,不再互相缠绕,均匀地分散在水中。造出的纸又薄又软,还没有破洞,优等品率直线上升。
刘大双现在睡觉都能笑醒了,这化学来钱也太快了,大学这个专业没白读。比那些光着膀子打铁的,拎着小锤找矿的,埋了巴汰砌墙的强多了。
偷笑的刘大双收到了施肇基的密电更笑了,说格格的陪嫁空前绝后,估计够装一火车的,全是宫里的宝贝。
笑着笑着,刘大双的笑容僵住了。
“对呀!宫里的宝贝怎么处理?”刘大双心里着急了。
原来的历史上,清廷退位后,宫里的宝贝太监偷,宫女拿,小皇帝没钱花了,也拿去换酒钱。最后,好多国宝不见了踪影。
刘大双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可是中华民族繁衍生息几千年的见证啊!是中华民族的宝贵遗产,有多少钱都买不到。
国家大宝贝怎么办?姚家的小宝贝怎么交待?
两个宝贝弄得刘大双头疼死了。
一九一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如何拯救国宝,刘大双想了一个晚上,最后满脸悲壮地下了一个决定,舍身取义!
这“舍身”嘛,就是公开发个声明,欢迎格格来靖安,顺便带着嫁妆。至于嫁妆,肯定是皇宫里那些宝贝。
“取义”嘛,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名义上自己得认格格这个媳妇儿。要不以啥名义把国宝运到靖安来呀?
可是,姚雯雯这关咋过呀?认真想想,自己还真的喜欢她,那个格格连面都没见过,没啥感觉。
再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知道小仪那几个亲戚想到没有,一火车的宝贝,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运过来,好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似的。
《水浒传》中,梁中书的“生辰纲”怎么被抢的,那只是暗中走漏了一点风声,全天下的贼寇和良民就全动了心思。
现在退位诏书指定刘大双组织新**,首先得罪了袁大头,第一个袁大头就可能动**。紧接着京奉铁路沿线,山里的胡子、草原上的马匪会来抢。到了奉天,张小个子也会动手。出了奉天,经过南满铁路、北满铁路,日本人、俄国人也会抢。
刘大双可以肯定,格格和宝贝绝对到不了靖安。
“nnd,宝贝没捞着,头上还得一片绿油油的!”刘大双心里憋屈呀!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事儿有点反常。朝廷那帮人一个一个猴精猴精的,连他这么憨厚老实人都想到的问题,那帮人怎么可能想不到的。退一万步说,大清已宣布退位,天下已经不是大清的天下了,拉着一火车宝贝给强盗送礼呀?
刘大双突然明白过味儿来了,这又是小仪那几个亲戚给他挖的坑。人和嫁妆送给你,就算你不娶格格,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宝被抢吧!何况,还让施肇基偷偷的漏了点风给你。
那几个人精算准了他刘大双是五好青年,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你要保住国宝,这人你也得娶吧!
好算计,明摆着阳谋,偏偏刘大双还得硬着头皮中计。
不过,刘大双也是暗暗佩服,以这么个借口,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把宝贝运出来,也是天才。
刘大双心里有了主意,但他最不想伤害的是雯雯,可偏偏又绕不过去。本想和雯雯私下里谈谈,但估计自己这理工男,干干巴巴说不上几句,就得把事情搞砸了。
刘大双现在不仅是一个热血青年,还是掌控着几十万人的一个小头领,考虑问题自然也有点花花肠子了。再也不是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男,他有点身不由己了。
姚家自从自己创业就开始合作,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都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特别是姚平治,舍弃家族的生意,全心全意投靠过来。雯雯又在自己家里住了几年,大家早在心中把她认定为刘大双的媳妇儿了。现在真要是做出对不起姚家的事儿,刘大双做不出来。另外一个小九九就是,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当然,刘大双读过历史书,知道像姚家这种大家族的一个生存之道便是,对各方势力都会押上一宝。不过,人家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你刘大双更不能心黑。
当务之急,是先让格格暂时不要动身,他必须做一些准备工作。
十万火急的给施肇基发了份密电,称靖安正在收拾住处,请格格一行人暂缓出发。
另外,又给郭孝纯发了份密电,请他和姚平治说明,自己准备“舍身取义”,希望姚家能够理解和谅解。
发完这份电报,刘大双都有点脸红,是不是人一有权力了就变得无耻了?
这边马上召开会议,刘玉龙、叶宏德、张文才、孙厅长、迟厅长、李秋雨、姚雯雯等都参加了。
人到齐了,刘大双清清嗓子说了开场白:“有件重要事情和大家商量一下,……。”
刘大双把格格和国宝的事说了一下,当然,格格只是略略带过,重点讲国宝。
“……,大家都知道,皇宫里的宝贝包括古董、字画等等,很多都是孤品。现在大清退位,这些国宝的安全就成了问题。”
这一帮人都是粗人,不太懂什么古董字画,基本上刘大双说啥就是啥。
大家不插话,静待刘大双继续说。
“这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宝贵文物,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我们现在控制不了京城,为了这批国宝的安全,我们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
刘大双说完,严肃地看着大家。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办,那么老远,就算去抢也不行啊!
“皇宫里的文物,可都是好东西啊!”孙厅长识文断字,不由得感叹道。
“司令,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张文才好奇地问。
“把我们靖安卖了也不够!重要的是,这很多是孤品,没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刘大双重重地说。
“妈呀!这可咋整?司令,你说吧!”张文才不敢出声了。
“雯雯,你说说看?”刘大双强打笑容,生怕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
“我一个姑娘家,对这种事儿可不懂。”雯雯平静的说。
“嗯!这个事情是不好办,朝廷的六王爷和施大人出了个计策,大家看看行不行?”刘大双可不敢说是自己去主意,先推到六王爷和施肇基身上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刘大双给自己找到了理论根据,脸上就不红不白了,心里也少了个愧疚感。
“什么计策?”众人齐声问。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众人反复琢磨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九二 心凉的刘大双
“这个计策的意思就是我们靖安同意格格过来,然后,以…以那个…,那个嫁妆的名义把国宝都运来靖安。”
刘大双一脸郑重地说,心里多少有点虚。
“哼!”雯雯鼻子里重重的啍了一声,但没说什么,她心里也承认,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计策,只是,只是……,心里有点酸酸的。
“好计策,这六王爷和施大人就是贼。”张文才大大咧咧赞了一句。
刘大双脸皮一紧,有点发烫,这说谎话实在是不好。
“既然大家都同意,现在我安排工作。”看看大家没反对,刘大双发话了。
“好!司令你就下命令吧!”叶宏德坚决地说。
“刘副司令!”刘大双叫道。
刘玉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叫他,平时叫“大爷”的,这一改口还真不习惯。
“有!”刘玉龙回答道。
“保安军驻扎在满洲里、扎赉特旗、齐齐哈尔的兵力留下一个大队驻防,其他的最快速度赶回靖安。你亲自带领十个大队,携重武器,马上赶赴奉天。张小个子那里我跟他说明。”
“是!”刘玉龙回答道。
“叶宏德!”
“有!”
“你带五个大队最快速度南下,把京奉铁路保卫起来。重点是山海关到奉天这一段。”
“是!”
“张文才!”
“有!”
“你带着三个大队,每一里地安排一个士兵,把奉天到靖安这条简易铁路全部戒严,任何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冯如!”
“有!”
“全部飞机派往简易铁路沿线,担任警戒。”
“是!”
“绰克大赉!”
“有!”
“你带着所有骑兵,驻扎在巴林太,监视草原上的几股土匪和马匪的动静,有靠近铁路者,格杀无论!”
“是!”
“孙厅长!”
“下官在!”
“你马上起草一份声明,欢迎格格及其他人来靖安,那个,那个,你懂的!”
“是,下官明白!”孙厅长点点头。
“另外,收拾一个小区出来,安排京城人入驻。”
“是!”
“迟厅长!”
“有!”
“整顿治安,务必保证京城来人安全。另外,格格一行人的安全也由你负责。”
“是!”
“李秋两!”
“有!”
“你立即赶赴京城,和郭先生汇合,可以动用我们所有力量,不惜代价,保证国宝安全运出来。另外,带我三封信,分别交于施大人,六王爷及摄政王。”
“是!”
刘大双分配完任务,把脸一绷,严肃地说:“各位,今天的会议内容严格保密,只限于在座各位知道,如有泄密,按军法处置。”
在座的几个人突然间心里升起了一点寒意,刘大双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这么严肃还是第一次见。
长大了!这是几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
待众人散去,雯雯迟疑地问道:“大双哥!我干点什么?”
刘大双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故做轻松地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不适合女孩子做,我另外给你安排了工作。”
“什么工作?”
“一份美丽的工作。”刘大双笑着说。
“美丽的工作?”雯雯有点不理解。
“是啊!女孩子都喜欢美丽,所以我想你利用我们靖安的产品专门生产最漂亮的服装和最高档的化妆品。你说这是不是美丽的工作?”刘大双说完,轻轻地刮了一下雯雯小巧的鼻子,这是以前两个人的习惯动作。
可是今天,姚雯雯却没有去揪刘大双的耳朵,也没有叫“小贼”两个字。她只是觉得心里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刘大双轻轻地抱着雯雯,小声说道:“雯雯!对不起!委屈你了!”
说完后,刘大双自己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唉!干嘛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高大上,老老实实的,和雯雯纵马草原又何尝不是人生快事!”刘大双的心里泛起一丝悔恨。
……
靖安发表了一个声明,欢迎格格前来靖安。
六王爷看了后,拈须微笑:“哼!小子!总算开窍了。”
刘大双给张小个子发了个电报,大意是,兄弟要娶媳妇儿了,迎亲队伍路过贵处,望老哥照顾一二。
张小个子早就知道这事儿了,收到刘大双电报,哈哈一笑,回电;“恭喜兄弟,只管放心。不过匪徒猖獗,手里枪不够用啊。”
“村田步枪二千杆,子弹五十万发。请老哥来靖安喝喜酒。”刘大双回电。
“一定讨杯酒喝,保证弟妹不少一根毫毛。”张小个子乐呵呵回电了。
现在局势不明朗,他可不愿意得罪任何人。不过,他要是知道“嫁妆”的内容,估计就是另外的想法了。
刘大双又命令刘全福的保安物流,所有运输力量都向奉天集结,必须安全快速把嫁妆运回来。
六王爷收到了刘大双的信,反复看了几遍,频频点头。
信中写道:“六王爷台鉴:………宫中文物皆中华民族之瑰宝,值此乱局,为防有失,可以嫁妆之名运来靖安。刘某不贪一分一毫,建博物馆贮之,日后供国民观赏。若六王爷及皇室成员协助完成此事,必为中华民族之功臣,青史存名。未来新**也必有一席之地。……”
“老夫只是开了个头,这小子顺杆爬的倒快!也罢,老夫助他一臂之力。”六王爷打定主意了。
给袁大头的信是这样写的:“袁大人台鉴:……小子无才无德,无力组织新**,愿拥护袁大人出面组织新**,建一统一的大民国。靖安乃是其中地方**之一。……另,小子近日迎娶格格,望袁大人提供方便一二。……”
“知道自己不行了吧!还是得我老袁出面,不过,……”老袁疑心重,还是召集一班军师来研究一下。
不过,这次几个军师有点奇怪,哼哼唧唧地说,好事啊!只要拥护大人,别的都好办。
老袁一听,也放心了,开始全力向一山先生施压。
这次可不是几个军师不想多言,而是李秋雨挨家送上了刘大双的“结婚喜钱”,每人十万两山西钱庄银票,十万元交通银行不记名支票。怕出意外,靖安银行的支票根本不用。
收了人家“喜钱”,几个军师全闭嘴了。
给施肇基的信中言明,一待格格嫁妆起运,立即联系伍连德等教育界名人,宣传北京乃千年古都,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皇宫更是重中之重。呼吁建立一个由全国各界人士参加的委员会,保护北京及皇宫的建筑及文化。
施肇基有点不明白,但他相信刘大双这个人不会乱来,也觉得建立一个委员会是必须的。
看着进展顺利,刘大双暗暗松口气。
但是,报纸上却出现大量讨伐谩骂刘大双的声音。最多的骂声是“清廷的走狗,满人的奴才!”。
刘大双憋屈死了,老子图什么,打小惦记的一个媳妇儿气跑了,大张旗鼓要娶的这个还不知道脸上有没有麻子。结果,还要挨全国人民的骂。
不知道谁漏的风,也许是老袁有意为之,又有声音传出,刘大双坚决拥护袁大人为总裁。
原来支持刘大双的很多人,也心里窝火,转身骂刘大双是当代刘阿斗,烂泥扶不上墙。
刘大双都有点心灰意冷了,老子不管了,在靖安当个富家公子还不行吗?
可是,心还没凉透呢,坏消息传来了,北洋军封锁了铁路,不给装嫁妆的火车放行。
一九三 半天都坚持不了
刘大双虽然把袁大头的几个军师搞定了,但老袁手下能人可是不少。
格格的“嫁妆”弄得动静太大了,有心人只要稍一打听,便会明白怎么回事。
老袁听了手下人汇报,也是吃了一惊。好你个刘大双,娶媳妇儿都要把皇宫搬空了,这么多宝贝可不能归你。
北洋六镇是老袁手里的王牌,可是装备最好,编制最全的第一镇却是由满人组成。这原本是太后直接掌握的,类似于御林军的存在。现在老袁也不能完全指挥的动,第一镇统领是满人凤山,只听小仪这个小皇帝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拱卫京师,保护皇帝。
六王爷偷偷的拿了小仪的密旨,命令凤山警卫“嫁妆”,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袁一想,马上把驻马厂的第四镇,驻迁安的第二镇,驻保定的第三镇,驻南苑的第六镇连夜调进京城。本来第二镇还负责守卫山海关,现在留下一个协,其余赶赴京城。
第二镇统领王英楷,第三镇统领段祺瑞,第四镇统领吴凤岭,第六镇统王士珍四个人全是老袁嫡系,一接到命令,连夜把铁路堵了,架上火炮,直接把装嫁妆的火车给围了,京城戒严,四处全控制起来。
负责警卫的第一镇也紧张了,立刻也是火炮架好,双方对峙起来。
北洋六镇装备是最好的,标配马枪和步枪,每个镇都配七五野炮五十四门,只是没有重机枪,没有迫击炮。这是他们观念上的落后,远远不如保安军。
一个镇标准编制一万二千人,第一镇却有一万五千多人。
真论单打独斗,第一镇实力最强,可现在差不多四个镇围上来了,第一镇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凤山闻讯赶过来了,大声喝问:“怎么回事?”
手下的人连忙汇报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几个镇的人把我们给围了。
凤山有点火了,这拱卫京城是他们的事,其他几个镇是不能随便进城的。
一边命令手下人去报告给六王爷,一边打马直奔袁大头的住处。
可是,却吃了个闭门羮,门房说袁大人外出不在。
悻悻地回到车站,六王爷的口信也到了,稍安勿躁,静待事情发展。
凤山觉得很窝囊,这才几天啊!汉人的军队敢骑到他的脖子上拉屎了。还有这个格格出嫁,他也是满心不高兴的,祖宗家法,满汉不通婚,怎么现在都变了?难道这个世道彻底变了。
行啊!老子不管了,这是那个什么叫刘大双的娶媳妇儿,看看他怎么出手,平时耳朵里听这个人名字都听出老茧了。
刘大双也是第一时间收到电报,心里咯噔一下,娘的,还是被老袁闻到味儿了。
第一时间,命令叶宏德迅速赶到山海关,随时准备攻城。命令刘玉龙在奉天的保安军派出两个大队支援叶宏德。
靖安城的队伍重新编排,一万新兵和一万老兵混编,然后,派出两个大队支援刘玉龙。
这边十万火急地发了封电报给袁大头:“袁大人,不知何故扣押格格的嫁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小子他日登门致谢!”
老袁回了封电报:“据报,嫁妆中有违禁品,查清即放行!”
刘大双一看,这个事儿不能善了啦!你老袁娶了十六房媳妇儿,谁查过你的嫁妆,我这里是头一个,你跟我打官腔。
刘大双这理工男认死理,不圆滑的毛病上来了。
我这么多年委屈求全的,不给你们添堵,这次连总裁都不争了,还要怎么的?平叛御外,都是我保安军出兵出粮,你们一帮人坐享其成。现在,居然来难为我,我是说过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但也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于是,又发了一封口气强烈的电报:“袁大人,媳妇儿是我娶的,嫁妆是陪嫁的,耽误了吉时,恐惹天下人耻笑。”
刘大双这次直接发了个大白话,连书面语都不用了。
接到这份电报,老袁嗅出了里面的**味,连忙把几个统领和军师叫来开会。
“你们说说,我们北洋军和保安军一战,胜负如何?”老袁是老油条了,考虑问题都是未虑胜先虑败,要不当年他也不会向荣碌告密。
北洋军中有“王龙段虎冯狗”,号称北洋三杰。
王龙即是王士珍,清廷陆军大臣兼第六镇统领,清廷宣布退位后,他表示忠于朝廷,已提交辞呈。只是老袁让他暂缓几天,等安排好人接手王的职位,所以才勉强沒走。
现在老袁一发问,大家知道问题严重了,老袁应该是准备下黑手。
王士珍、段祺瑞、首席军师杨度都不出声,因为在他们心目中,皇宫里的东西都是皇家私产,人家愿意怎么陪嫁是人家的事,何必眼红呢?
这个时代,不要说他们,老百姓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不像后世,什么都是全国人民的。
二镇统领王英楷见龙啊虎啊不出声,狗头军师也闭目养神,就抢先发言:“大人,保安军就是个地方民团,三四万人,真要打,咱们去两个镇就能把他们平了!”
老袁心中稍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一火车嫁妆绝对价值连城,拿下来,估计够花几年了。
可是,再看看一龙一虎皆面带冷笑,首席军师也是满脸不屑,老袁有点划魂了,连忙问道:“士珍啊!你是最知兵的,你觉得英楷所言如何?”
“一派胡言!”王士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你!……”王英楷脸红脖子粗了。
“士珍,好好说话。”老袁也有些不悦。
“好,我先问一句,在座的有谁了解这个姓刘的?”王士珍语气缓和了一点。
杨度看看王士珍,点头说:“我多少了解一点,此人出身寒门,自幼聪慧,办实业,兴教育,把靖安搞得花团锦簇一般。”
“保安军实力如何?”王士珍又问。
“我这几年在国外时间长,不是很了解,但从外蒙平叛看,实力不俗。”杨度回道。
“我来说说吧!这保安军绝对是国内第一强军。”王士珍接着说道。
众人一惊,这王士珍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说出口的,几乎都是事实了。
“士珍兄,别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段祺瑞笑着说。
“段兄,包括大人,我们都小看了这个姓刘的。”
老袁也有点不信,皱眉头问道:“士珍,此人是当年我任直隶总督时当的县令。还是我和东三省总督打了招呼才提拔的。”
“大人有所不知,当县令前,此人已被太后赏赐了黄马褂,后来立下诸多大功,朝廷本来要提拔他的。只是有人进谗言,说是大人一党余孽,才一直未被重用。”
“看来与我颇有渊源!”老袁也笑了。
众人也是一阵轻笑,气氛缓和了一点。
“士珍,保安军真的战力很强?”老袁又问道。
“大人,我是交了辞呈之人,待不了几天了。临走时,说句实话,我任陆军大臣,这个刘大双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收集了很多保安军的资料,也研究了他们的战例。虽然还有不清楚的地方,但我敢断言,同等兵力相战,我们北洋军连半天都坚持不了。”
一九四 又起狼烟
王士珍的话,把老袁一帮人雷得够呛,不是外焦里嫩,而是里外全焦了。
老袁沉默了,王英楷和张凤岭还是有点不服气,段祺瑞和杨度对王士珍的话可是深信不疑。
“士珍,你详细说说,差距在哪里?”老袁开口了,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人,绝对是能屈能伸,不耻下问的。
“这个保安军的编制很奇怪,最多到旅,下辖十一个大队和几个中队,人数约一万二千人,相当于咱们一个镇。每个大队不到一千人。但一个大队里火力配制极强,步枪、重机枪、小炮、大炮、侦查、医护、通信都配齐了。单独拉出来一个大队,火力强度甚至强过我们一个协。”王士珍娓娓道来。但听得众人却有点发冷。
“他们一个大队千把人能对抗咱们一个协四千多人?”段祺瑞问道。
“绝对能!”王士珍点头。又接着说:“他们一个大队几乎都是战斗人员,后勤保障是由一个叫保安物流的公司承担。咱们一个协里面还有工兵、辎重等兵种,并非全战斗人员。而且咱们炮兵单独编制,他们是小队就有炮兵了。只是旅里面单独编制了一个一五五**炮大队,那可是五十多门大炮啊!咱们整个北洋军也没几门。”
“倒是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几年来发展的这么快!”老袁感叹道,语气中似乎还有点什么。
“这个人好奇怪,似乎没什么野心,只是闷头发展,几乎不参与国内政事。但对于叛军又下手极狠,而且不用号令,完全是自己出兵出粮。”王士珍也是有些感叹和迷惑。
“就外蒙平叛而言,堪称国士!”杨度大大地称赞了一句。
老袁听着听着,感觉会风不对呀!本来想讨论对付刘大双,现在风向变了,开始表扬刘大双了。
老袁赶紧开口:“诸位,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处理这个事吧!”
老袁可是很想把这“嫁妆”夺了,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平白无故抢人家东西,这话好说不好听。
段祺瑞琢磨着王士珍的话,还是有点不服气,南方的新兴力量,新军强不强?我老段带一个镇过去,一顿枪炮,不是打得服服帖帖的,现在老老实实过来谈判了。
“祺瑞,你说说!”老袁看段祺瑞一直在思考,就点将了。
“大人,这个,这个嫁妆的事您自己拿主意。至于这个姓刘的,倒是要极早预防。我看,不如让二镇向北挪一挪,必要的时候把山海关封了。”段祺瑞也是个受传统文化教育极深的人,让他去抢别人的嫁妆,也是说不出口。
王士珍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段兄想到了,那个刘大双也会想到。昨天晚上陆军部收到的情报是,有支保安军通过锦州,向南来了。我已经通知驻守山海关的张怀芝加强守备,监视保安军动静。”
“这么快?八百多公里,二天就到了?”老袁大为吃惊。
“应该不是,此人思维谨密,早料到有今天,保安军应该是五六天前就派出来了。”王士珍苦笑着说。
众人都是一惊,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妙!妙!绝对是个人才!我明白了!”杨度拍案大叫。
“先生明白什么了?”老袁问道。
“我们都中了朝廷的计,这是一着妙棋,先是嫁格格,后又任命刘大双组织新**,但姓刘的根本不接着。朝廷才一狠心,陪嫁一火车宫中宝物。姓刘的动心了,也估计我们会拦阻,所以准备了两手。一手主动服软,拥护我们。另一手直接派出保安军,准备硬撼我们。”
老袁怔住了,脸上凝重起来,仔细一琢磨,是这么个理。不由得一声苦笑:“娘的,退位了,还挖个大坑来坑我们。”
众人也琢磨琢磨,杨度说的九成是对的,不禁互相看看,都是一脸苦笑。
这坑都跳了,再让老袁把快到口的肥肉退出去,有点难。
“士珍,有什么退敌良策没有?”老袁轻声问。
王士珍摇摇头。
王英楷坐不住了,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平时都龙虎狗出风头,这次我也露露脸。
于是,王英楷出声了。
“大人,我马上带着人去山海关,保证不让保安军一兵一卒进来。”
“大人,此事从长计议,万不可轻启战端,否则,北洋危矣!”杨度忙不迭地大声说道。
老袁脸色变了变,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白。
“大人,凤山的第一镇我们指挥不动,四九城里还有几十万旗人。我们现在总共才四个镇的人马,就算把济南的第五镇调回来,也不过六七万人马。南方的人还在盯着我们,一旦京城有变,必然再起刀兵。届时,刘大双、旗人、南边的三方夹攻,我们必败无疑。”杨度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大堆。
老袁的脸阴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啊!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想把这“嫁妆”呑了。有了这笔钱,扩军十万,二十万,乃至一百万,看国内谁还敢乱跳。
“此事容后再议。”老袁还是舍不得,只好匆匆中断了会议。
王士珍和段祺瑞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色,微一摇头,也散去了。
刘大双等了一天,见袁大头没回电,心知不妙。这个事情不能拖,一旦发酵了,搞得尽人皆知的时候,可就不好说了。万一有人给他扣顶“窃取国宝”的罪名,那他可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嫁妆”一事闹这么大动静,早就传遍全国了,何况主角还是天天上头条的刘大双。
一山先生抓住机会了,猛烈抨击袁大头,不惜以嘲讽的口气说:“一个连人家嫁妆都眼红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总裁?”
上海江浙一带的报刋纷纷发文冷嘲热讽,直笑老袁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了点好东西就两眼发绿了。
又等一天,老袁还是没动静,但京城的舆论有点另类了,开始有人批评刘大双勾结皇室,盗运国宝。
这自然是老袁手下的军师所为,不得不说,一下子抓住了刘大双的命门。
刘大双急眼了,发个电报给袁大头,直接声明,三日之内不放行,我将自己来取。
同时命令叶宏德,做好攻占山海关的准备。
刘大双心里还有个打算,既然要翻脸,干脆把山海关占了。这样锦州和葫芦岛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靖安也就有了出海口。
老袁接到电报,一声冷笑,立即命令王英楷带一个协北上,守卫山海关。
“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当袁某是吓大的!”老袁愤愤不已。
得到消息的六王爷仰天大笑,姓袁的,你欺负了我们半年了,这回也尝尝滋味吧!
还没等到三天,一个消息让刘大双震惊不已,呼伦贝尔发生叛乱,海拉尔和满洲里都被叛军占领。
保安军守卫满洲里的一个大队死伤惨重,近千人只逃出了不到二百人。(未完待续)
一九五 满洲里失守
这次叛乱发生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额鲁特旗总管胜福,陈巴儿虎旗总管车和扎,索伦旗总管成德三人联合发动的,以胜福为主。
说白了,还是俄国人在背后支持的,对于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俄国人早就惦记着了。
俄国人 一直在鼓动几个人叛乱分家,但靖安离他们只有几百公里,有乌泰的前车之鉴,胜福几个人胆子还不够大。
保安军往南一调动,俄国人就收到了消息,马上找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叛乱。
俄国人是驻齐齐哈尔领事季米扬诺夫,前面乌泰叛乱也主要是他鼓动的。
“三位王爷,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呼盟几乎空了,保安军才一个大队驻扎在满洲里。”
胜福三人望望,还是有点胆怯,胜福说:“领事先生有所不知,自从刘大双在靖安发展以来,草原上的牧民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真要是动手,跟我们干的人也不会太多。”
“你们能集合多少人马?”季米扬诺夫问。
三人低头用蒙古语商量了一阵子,胜福说:“一千多人。”
季米扬诺夫很失望,三个旗才凑这么点人,不够靖安打的,怪不得几个人这几年都变成守法公民了。
“黄罗斯”计划可是俄国人的国策,他做为一个领事,很大的一部分工作就是实现这个目标。
他清楚的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任由刘大双发展几年,这片草原将永远属于中国人的。
胜福三人凑不出多少人马他也理解,这呼伦贝尔草原最缺的就是人。
为了这片肥美的草原,季米扬诺夫疯狂了。
“俄军直接出兵帮你们,如何?”
胜福三人听了,有点吃惊,摸不清什么意思,没出声。
季米扬诺夫知道他们想的什么,鄙夷地一笑说:“放心,我们只是帮你们赶走汉人和满人,然后撤军。这片草原将归属于你们。”
三个人一听,大喜,这个可以的,立即同意了。
攻打海拉尔由一千多蒙古叛军和两个团穿便装的俄军组成。
海拉尔只有几百清兵驻守,一看胜福他们来势汹汹的架势,立马投降做了俘虏。
攻打满洲里是俄军一个师,全换了便装,配备了一个一五五**炮营。
冬天的呼伦贝尔草原,天亮的很晚,早上八点,东边的天空才出现一抹橘红。
西北风刮得特别猛,夹杂着雪粒,打在人脸上很痛很痛的。
保安军二**队就驻扎在离满洲里约十里的一片草披旁边。
大队长叫关四海,是山东逃荒过来的,第一批加入了保安军。
关四海人聪明,稳重,敢打敢拼,职务升的也很快。
按照保安军条令要求,无特殊情况,必须出早操。
这么几年的军营生活,关四海习惯了,每天早上不出去跑一圈,浑身不舒服。
三个中队成三角形宿营,相距约一里。三门七五野战炮布置在坡地上。
跑步回来,全身都热乎开了,再也不觉得冷了。
刷完牙,再洗把脸,去食堂喝完热乎乎的小米粥,吃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别提多舒服了。
洗完脸,关四海正了正军装,信步向食堂走去。
刚出门口,猛地传来一阵尖厉的啸叫声。
关四海一怔,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随即一个虎扑卧在地上,大声喊道:“卧倒!”
正在向食堂走去的一队队士兵,听到关四海的大喊,都迅速卧倒在地上。
“轰!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连串响起。
“一五五**炮。”关四海心中念道,他知道这一轮炮击过后,自己的大队还不知道有多少活人。
炮击持续了二十分钟,营地上几乎没有能够站立的人了。营房全部被炸得只剩下残垣断壁,被褥、衣物、鞋子、残破的枪支满地都是,当然,更少不了鲜红的血和死去的队员尸体。
受伤的在挣扎,惨叫,没受伤的也是一个个满头灰尘,人傻愣愣的。
关四海的两条腿被一根倒下的房梁压住了,钻心地痛。他知道,这两条腿怕是断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队伍,他用尽力气喊道:“隐敝!快进入阵地!”。
说完,头一晕,整个人昏迷过去。
听到关四海的喊声,队伍没那么慌乱了,过来两个人架起关四海,其他人纷纷进入地堡。
保安军对营地有严格的要求,这主要是刘大双学习湘军曾剃头的做法。再加上刘大双天生胆子小,所以,驻扎的营地除了营房,壕沟、围墙,还用水泥在重要位置修了地堡。
陈了关四海受伤昏迷,其他三个中队长倒是无大碍,有一个中队长叫吴小天,今天是值日官,在坡上的地堡里值班,更是毫发无损。
“吹号!准备战斗!”吴小天命令通信员。
一声声急促的号音响起,这是敌人来袭,准备战斗的信号。
平时严格的训练,既使在突然遇袭,一片慌乱的时候,队员们也都本能地、机械地进入阵地,子弹上膛,炮口扬起。
“发报给司令,满洲里遇袭,敌情不明。”
吴小天又一次命令通信员。
通信员出去了,几分钟后回来,大声报告:“队长,报务员牺牲了!电报机也炸烂了。”
吴小天略一沉吟,马上吩咐道:“一人双马,立即去扎赉特旗报告。”
“是!”通信员敬礼,转身就走。
吴小天走出地堡,站在坡上,用望远镜四处观察。
西边,扬起一股小小的雪雾,三个骑兵正疾速向营地冲来。
吴小天认出那是三个游动哨,应该是发现敌情了。
转眼之间,西边又扬起大片的雪雾,几百名骑兵尾追而至,雪亮的马刀高高举起,在晨曦中一闪一闪特别显眼。
“重机枪,迫击炮,开火!”吴小天大声命令。
三门七五野战炮已经被炸成了零件,好在保安军配备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多,听到吴小天的命令,枪声和炮声骤然响了起来。
疾冲过来的大队骑兵马上出现了伤亡,马倒了,人摔了。冲锋的速度减了下来。
再冲了几步,伤亡更大了,前面一排全部倒地摔出去老远。
看着情况不妙,疾驰的马队转个弯向南跑去。
三名游动哨汇报了敌情,至少五千人以上从西边冲过来,全部便装。
“肯定是**子!”刚醒来的关四海脸色苍白,虚弱地说。
“大队长,怎么办?”吴小天问。
“留下一个小队和重武器给我,你们马上撤到扎赉特旗!”关四海额头冒着汗珠,咬着牙说道。
“是!可是你?”吴小天眼晴红了。
“快走!晚了来不及了!司令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保命第一。”关四海急了。
“是!”吴小天知道,这是刘大双讲过的,战争就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事不可为时,允许投降。
吴小天和另外两个中队长带着四百来人,全部轻装,打***冲去。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俄军,东边早埋伏了一千骑兵,刚走出不到十里,俄军就堵住了东去的道路。
“弟兄们!冲啊!”吴小天知道,现在是突出去一个算一个了。
保安队员也全红了眼,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了,齐声喊了一声:“杀!”,猛地一夹马腹,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厮杀只是一瞬间,冲出去的保安队员不到两百人。
除了吴小天,另外两个中队长都没有冲出来。
关四海带着一个小队的人,收缩在坡地附近,依靠几座地堡和战壕布置好一个防守阵地。
俄军的骑兵跑远后,炮击又开始了。这次炮击持续了十分钟,炮弹几乎都倾泻在刚刚布置好的阵地上。
一五五**炮的威力太大了,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化学能把坡地周围像犁地一样全部翻开了,即使有地堡和战壕中的防炮洞,很多人仍旧被震得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般疼痛。评多人口中、鼻孔、耳朵里流出了鲜血,头一歪,就永远的起不来了。
炮击过后,俄军的七五野战炮、迫击炮也架好了。
又是一轮炮击,这次俄军的炮火都是对准了地堡、战壕……
关四海的血早已流干了,静静的停止了呼吸。
阵地上静静的,除了西北风呼呼刮过,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一九六 进攻山海关
占领了海拉尔和满洲里,胜福几个人一琢磨,打了个旗号叫做“大清帝国义军”,公开宣布分家。
这种分家比外蒙的几个大秃子搞的分家有一定迷惑性。
我们只是和民国分家,恢复大清统治,并不是单过。
黑龙江巡抚老宋也收到了消息,他可不信胜福等人的说法。真要是恢复大清,人家刘大双还是小皇帝姐夫呢,比你们正宗多啦。
一方面把情况报告给刘大双,一方面去电给胜福几人,好言相劝。
俄国人第一时间宣布中立,特别声明,中东铁路不能运送中**队。
刘大双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况,暴跳如雷,目眦欲裂。
一个大队的人员伤亡,让他心痛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血债血偿,我们战士的血不能白流!”刘大双第一时间发出最强硬的声明。
叛军和俄军算计的很好,现在靖安城中也就一万多保安军,而且还是新老混编,战斗力大打折扣。另外,平时率军出征的几员大将也全去了南方。
刘大双脸上都是冷冰冰的笑:“打仗靠人多吗?真以为扛着个烧火棍,拉着几门大炮就天下无敌了?这次让你们知道知道化学的厉害!”
叫来了董青山,告诉他立即集合五个大队前去平叛。
“司令,叛军可有一万多,五千人少点吧!”董青山有点犹豫。
“不用担心,带上一百枚绿弹,另外,派五架飞机协助你们。”刘大双面色沉沉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董青山一听可以带一百枚绿弹,立即信心十足了。
绿弹是什么东西他可知道,一股烟散开,人只要接触到,不死也残了。
其实,绿弹就是装了**和光气的炮弹,为了区分正常炮弹,弹壳漆成绿色。这是刘大双压箱底的武器,不到危机关头不会用。
今天,确实是把他气坏了,这理工男的脾气一上来,哪怕把这个世界砸烂了,他也敢做。
山海关和奉天那里正在关键时刻,他不能撤兵,要不然,中华民族的宝贵文物必将遭受一场大劫,会给子孙后代带来永远的伤痛,损失也是无法弥补的。
狠了狠心,他又叫来洪水清,把芥子气和沙林气的反应方程式交给他。
“尽快小试,然后工业化生产。”刘大双简短地吩咐了一句。
“是!”洪水清答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刘大双开始做最坏的打算,现在既然俄军穿便装,他也不揭穿,团灭了就是。
万一俄国人赤膊上阵,他必须得准备点杀手锏,一招制敌,让俄国人再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再说,沙林气也是生产聚氨酯的原料,这也是靖安化工生产的下一步发展目标。
胜福等人的叛乱又一次震惊了全国,大清退位了,民国刚成立,只有几个省拥护。这叛乱谁来管哪?全国人民的心都揪起来了。
一山先生代表民国**发话了,必须停止叛乱,否则严惩不贷。
私下里,发了个电文给袁大头,既然你要接任大总裁的位置,请处理好叛乱事情。
老袁是一肚子气,眼看着一山先生支撑不下去了,要把总裁位置让给自己,叛乱一起,又给自已添了道难题。
现在也没法动手啊,自己的这点兵都忙着抢“嫁妆”呢,哪儿有多余的兵平叛。
也只能是义愤填膺地遣责一通了事。
刘大双前面被“嫁妆”的事闹得满身不爽,后面又被保安军近千人的伤亡弄得伤心不已。现在见两个争着当总裁的人又是不痛不痒地,心里一股邪火就升起来了。
刘大双可不是什么老奸巨滑的政治家,心里一激愤,说的话可都是**的直冒火星。
“靖安保安军的血不会白流,我们一定让敌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也奉告那些尸位素餐,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你们不配中国人三个字!……”
这一下,南边的、北边的屁股都坐不住了,心里把刘大双恨死了,但表面文章总要做的。
一山先生还是个容易激动的人,被刘大双劈头盖脸地隔空一顿骂,脸上有些热热的。
便找了黄轸,私下里商议。
“黄老弟,你说叛军这个事儿怎么处理?”
黄轸也是无计可施,苦笑道:“按说,咱们是**,必须有个行动。可是只是这么说了几句空话,那刘大双可是损失了几百人啊!他心里肯定不舒服,骂了就骂吧!”
“只是,只是……,再这么下去,……”一山先生说不下去了。
黄轸也只能摇头。
“我现在感觉到,这列强都没安好心,从最初支持咱们起事,到现在南北对峙,都是列强希望的,他们根本不希望有一个大一统的中国。”一山先生突然间说了一段满怀悲愤的话。
“先生所言极是,我也有同感。”
“罢了!罢了!为了大义,我决定把总裁一职让给袁大头!”一山先生毅然说道。
黄轸惊谔地看着一山先生,多少有点不解。
“我们都老了,也许那个小娃娃才是中国的希望,我们这次也帮他一次!”一山先生神色一下子感觉老了很多。
一山先生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没说出口,南京现在汇集了差不多二十万的义军,光师长都成堆了,千把人就号称一个师。
这么多军队来南京,可是等着新**发饷的,这些人本来就看好一山先生筹款能力强,才把他推选为大总裁的。
现在一山先生筹不到款,这些人的脸色慢慢就变了,口里也不干不净了。
一山先生没办法,只能先把总裁的位置交出,但又设几个条件,用以制衡老袁。
一山先生密电袁大头,由于身体原故,愿辞去总裁一职,由袁公接任。但需满足几个条件:
一,马上出兵平叛。
二,首都定在南京,**亦在南京办公。
三,新总裁南京就任之日就是原总裁离任之时。
四,新总裁必须遵守参议院所制订的法律。
五,立即解除对刘大双娶亲所设置的障碍。
前四条老袁都可以答应,可这第五条明显是说“嫁妆”一事,就这么答应了,岂不是颜面皆无。
靖安现在后院起火,叛军闹腾的很凶,先看看他刘大双怎么处理。
老袁又玩起了“拖”字诀,但他没想到的对于刘大双这种认死理的人,“拖”字根本没用。我都服软了,拥护你当总裁,你居然还给我下绊子,那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大双现在是一肚子怒火,三天一到,直接发电给叶宏德:“进攻山海关!”
一九七 千年山海关
沙俄人打错了算盘,以为截断中东铁路就能够阻止保安军进军呼伦贝尔草原。
刘大双这次是彻底被激怒了,他一定要干净彻底的把叛军消灭,为死去的保安军兄弟复仇。
刚刚研制好的十辆tk车打头阵,上百辆汽车拉着大炮,载着士兵,直接在草原上隆隆开过。后面是大队的骑兵,沿着tk车开辟出来的道路,紧紧的跟着。取最近路线,根本不经齐齐哈尔,直接穿过扎赉特旗,驶向草原深处。
虽然是一月份,仍旧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刻,西北风不停地刮着,不用多长时间,人全身就变得冰凉冰凉的。
草原上满是白白的积雪,由于走的人少,简易的土路上也满是积雪,很难分得出哪儿是路哪儿是草原。
幸亏tk车是全履带的,方向找准,只管沿着平坦的草原向前开进。
tk车是军工厂根据刘大双给的效果图研制的,现在只能属于轻型tk车,全车重十八吨,最厚装甲是一百毫米高强度钢板,最薄处也有三十毫米,配七十五毫米炮。发功机是二百马力柴油发动机,最高速度四十公里/小时,可连续行驶三百公里。
这也是tk车首次正式出征,军工厂和汽车厂都派出了技术员和工人随行,并准备了充足的配件,随时对车辆进行保养和维修。并且对车辆运行状况做详细记录,为以后的生产和改进提供实战数据。
本来刘大双不想过早暴露tk车的存在,他是打算等列强们忍不住了,互相动手,世界大战开打时,向列强兜售这个产品,大大地捞一把。
但近千人的牺牲让他红了眼,不管不顾了,先灭了叛军再说。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新武器只有经过实战才是最好的检验,合格了才能最终定型生产。
为了迷惑俄人,刘大双命令驻齐齐哈尔的保安军,向昂昂溪车站迂回,造成一种想要占领车站的假像。
俄军果然上当了,一方面派出护路队阻止保安军,一方面紧急拆掉了几公里铁轨,瘫痪了中东铁路满洲里到昂昂溪的运行。
刘大双又找来伊万诺夫,告诉他,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特别向布尔什维克同志们提供价值五十万银元的武器弹药和通信装备。希望他们在沙俄境内对反动的沙皇统治发起进攻。现在迫切需要他们破坏掉沙俄境内的西伯利亚铁路,以支持中国人民的正义事业。
伊万诺夫兴奋极了,刘大双提供的东西都是他们急需的,立刻答应了刘大双的要求。
驻守山海关的主将是北洋军二镇一协统领张怀芝。
张怀芝是山东人,天津武备学校炮兵科毕业的。
跟王士珍、段祺瑞几个人差不多,都是传统军人,对是非观念的判断还是遵守中国传统文化道德的。
对于朝廷,这些人骨子里都还是有些忠君概念的。
老袁扣着刘大双的“嫁妆”火车,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耻。特别是刘大双,这几年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听说,做为军人,还是很佩服刘大双的。
保安军来到关下几天了,并没有有任何挑畔行为,只是每天都在地上挖战壕,最近的都已经接近城墙五十米了。
他很佩服保安军的士兵,天这么冷,地硬的不得了,却是专心致志,一点一点地挖。
没有特别明确的命令,他也约束士兵们不准有挑畔行为,以防矛盾激化。
每天,他都会走上城墙,用望远镜认真观察保安军的阵地。
对于保安军这么不遗余力的挖壕沟,他多少有些不理解。纵向的,横向的,互相之间还连通,而且都不是直线的,隔几米有个弯角。壕沟挖好后,地面上见不到人了,全部在壕沟活动了。
看了两天,他琢磨出点门道,他是炮兵专科毕业的,以炮兵的角度看,几乎pd对壕沟里的人伤害很小,即使pd恰巧在壕沟里爆开了,由于弯角的关系,杀伤力也极有限。
张怀芝脑门上冒出了冷汗,这保安军不知不觉间就修好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地。
“盛名之下无虚士!”张怀芝暗暗叹道,对于保安军有了新的认识。
到第三天时,他发现不对劲儿,远远的,约摸五六公里处,竖起来一排大炮,仔细看看,估计都是一五五口径的。
张怀芝紧张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大炮轰过来,这城墙可是挡不住的。
他赶紧重新布置兵力,城墙上只留下很少的哨兵,大部队全部撤下城墙,在城里修掩体,准备好打巷战。
下午,张怀芝又上城墙仔细观察了许久,他敏锐地发现,保安军在战壕里活动的人数增加了,还在不停地向战壕里搬运物资。
“保安军要进攻了。”张怀芝喃喃说道。
“nnd,也太不讲究了,不就是扣个嫁妆吗?还真的动手啊?”张怀芝有点不高兴了。
叶宏德可不管张怀芝高兴不高兴,他执行的是刘大双的命令,只要时间一到,他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
从情况中已经得知,北洋军没有重炮,没有迫击炮,没有重机枪,只有七十五毫米炮。
他现在只要找到敌人的炮阵地,这仗九成赢定了。
原来的炮都是架在城墙上,今天却突然都撤下去了。他知道,张怀芝已经发现他们的意图了,准备在城里抵抗了。
把几个大队长和中队长召集过来,叶宏德做了战前布署。
首先是三十分钟炮击,集中在正面二百米宽范围内。
三十分钟后,延伸射击十分钟,主攻的四个大队迅速占领城墙,并且布置好重机枪和迫击炮,重点打击北洋军炮兵阵地和掩体。
四个大队中的第九大队直扑火车站,控制火车站。
三个大队做预备队,随时待命。
叶宏德部置完,众人领命,磨拳擦掌地走了,就等明天大显身手了。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保安军已经开始吃早饭了,饱餐一顿之后,大家就各就各位,紧张地等待攻击时间的到来。
真正意义上来讲,东北实际上也是个巨大的盆地,大小兴安岭、长白山脉、燕山山脉及蒙古高原把东北妥妥地围住了。
连通华北平原的就是锦州到山海关这一条百多公里的平坦走廊,俗称“辽西走廊”。
山海关既是东北平原和华北平原的连接点,也是分界点。
古往今来,山海关牢牢地卡住了东北游牧民族进军中原的道路,可称为咽喉要道。
长城也是从山海关渤海边的老龙头开始,蜿蜒盘旋,一路向西。
可是今天,存续了一千多年的山海关却遭受了现代***的摧残。
如果刘大双在,一定会痛心不已,这都是文物古迹啊!可现在的刘大双正处于暴走状态,早把文物古迹的事忘在一边,只想给老袁点颜色看看,顺便把手伸到海边。
叶宏德这帮人就是二杆子出身,哪管你什么古迹不古迹的。司令命令进攻,我就最快把它攻下来。
叶宏德可是带着一个一五五**炮大队过来的,五十四门大炮高高扬起,如同一头头凶猛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八点整,叶宏德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响彻云霄的巨响,排山倒海般的震动,一段二百米宽的城墙转瞬间变成了碎砖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