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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客笑傲书生     落灯花txt下载     落灯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六章 苍茫一片情心天

    话说李秋生这一走,没出几日便在刘脂儿的指引下到了北上的边垂小镇。

    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苍茫黑幕的巍峨大山包裹下,在山川与河流相交汇冲积出的一片丘堎地带中,偶然座落着一座边垂小镇。

    小镇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诚然这个边垂小镇也是这个样子的,构造与建筑除了具备北方强罕的特色之外,并不缺泛南方水乡的温润与细细腻。此时,李秋生漠然叹道,“干娘,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只是靠近异邦大近,难怪时常遭遇战火相浸。若是此次再转入中原一点距离,必是一块好去处。”

    有了李秋生这开头的一幕,刘脂儿自然是语出颇多地感慨道。“秋生啊,人们常说月是故乡明,近乡情更怯。干娘这远离故士的心啊,越来越激烈了。虽然此次回来只是为你之事奔波劳作,但是恋土之心总是难忍难舍的。”

    “每每在心中想起那些过往的岁月,风霜只是侵入心中最深处的记忆,我又如何能忘记这一些故土情深。至于那些更远的事情有,那就是没法从心头抹灭了。”

    “哪,姨娘可曾还记得当初这个城镇的模样?还记得你的那一间小小客栈在那个地方吗?”董嫣芷好像很是机警地问道,心中似乎已有了最好的打算。

    “这个,这个姨娘可就记得不大清楚了。”刘脂儿忽然眨眨眼睛道,又抬头张目环视了一遍,惶惶的出语道。“唉,现在这个城镇呐已是今非昔比了。经过那一场战火的洗礼和战乱,我看得出现在这个城,已是重新改建过的城了。甚至连当年那些弯弯曲曲和街道,小巷子,也不见了。只怕姨娘娘这一来啊,也是无物可寻了。”

    听得刘脂儿如此气妥的话语,金刀客也打马上前来察看了一会儿,亦不漠漠 的说道。“刘掌柜说的不错,当初我兵败之时经过 这里,那时的格局确实与现在的构造大大不同了。莫说是刘掌柜辩认不得了,只怕此时地的官衙之人亦是无从相帮吧。”

    金刀客这一话出突然,就被一旁的狄金燕顶上了。狄金燕狡诘地笑道,“爹,你可是老江源呐,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得了的。你呀,还是好好想一想这格局,快点助李公子找到他的母妃之墓吧。”说着,又装出一副撤娇的样子,慢慢磨蹭向当中的金刀客。

    金刀客被狄金燕这么一将,急得直起他那一捌胡子说道。“女儿啊、你这说的可是急死人的话啊?咱们太老远的跑来这里,自然不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只是人地生疏又岂能是一时之间认得的。”

    “哪,依爹所说,你也是束手无策了。”狄金燕没好气地诘问道,一副看似很不高兴的样子,就横在了李秋生的面前。

    李秋生突然瞄瞄狄金燕一眼,很是感激的说道。“金燕,看你这样操心劳碌的着急模样,看来我李秋生就得先感激你一翻了。从咱们相遇的第一天起,你就不遗余力地为我李家做这做那了。单就这份情谊而言,我李秋生就得感激你这一翻好了。”

    “如今这寻母的事情,又岂能是朝夕之间可以找着的。我现在已经在想了,若是拼尽咱们这一次寻求之力,仍是无法有完满结果的话,我也只能就此打住了,在这一勫天地之间大祭一场,也算是尽人子的一份孝心了。”

    李秋生此言一出,董嫣芷马上变得异常惊异道。“秋生哥,你,你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这,这那里是作 为人子的孝道啊?”说着,又虎视眈眈的看了众人和眼前的开濶地势一眼。

    哪知被董嫣芷这样一怂,李秋生即时脸红耳赤地羞愧道。“嫣芷,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啊?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张扬拨跽而已。免得又为此间的老陌姓带来灾祸了!”

    “秋生哥,这事有那么严重吗?我怎么就不觉得呢?”董嫣芷又是怀疑又是天真的说着,莫名的又看上了前方那一片城镇的上空。

    “当然了,你们还经为我李秋生在和你们说玩笑吗?”李秋生爱慕地看了董嫣芷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他知道他说的话这个时候必是被这些人都怀疑的,因为李秋生这样说好像就是在危言耸听一般。

    可是,这几个人当中只有金刀客突然出声赞誉道,“哈哈,李公子经此一难,果然是越发聪明得多了,什么事都能预想在前啦。”

    狄金燕则没好气地推崇道,“爹,你这是拍马屁呢?还是由衷的赞赏啊?我怎么就不觉得李公子这样说耸动有什么特别啊?”

    金刀客满眼横笑,不以为然地看向狄金燕说道。“金燕呐,李公子之所以这样说自然 是有他的道理的。你想呐,如果突然之间在这个边垂小镇上,出现了一座足以影响异邦与国家的王妃墓,那么若是落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手里,岂不是成为他们手中制衡社稷的法宝了。”

    “到时候,人家在这里大兴风浪和土木,咱们远在中原之间又能奈之如何啊?若是如此之景,倒不如像李公子之说,在此空茫的大地上往空一拜,也算是了却了一场人子之孝德。”

    听得金刀客如此解说,除李秋生之外,众人才哦然醒悟,一时之间又抬目远眺上了那小镇之廓。

    蓦然马鞭一挥,众人又骤然打马向那山川之间的小镇驱马而去。

    进入小镇之后,几人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街角之处,找了个方便出入的客栈就蓦然住下。

    等店小二领着他们几人进入店内,已然有人为她们整理打点好客房了。几人也不客气推辞,各自按着自己的房号弊了进去,先梳洗收拾一翻 ,再围在一起美美地吃上一顿丰盛的晚宴,乘着酒意往床上一躺,就美美地合上了眼睛,沉沉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李秋生自然是满 腹心事,转辗返侧最难入睡的人之一了。刚开始之时,这几日的困意和车马劳顿袭来,李秋生亦是顶不住两眼睡意朦胧的觉倦,也渐渐落入了瞌睡之中。等到身子突然触及床边的时候,他的思绪又慢慢浮展开来。曾经的一切,已似一只流经岁月的小舟,满载着他的一脑往事浮现在眼前。让人情不由已,世事稀迷。

    夜半中山, 月色如水地飘洒了进来,直挺挺地拆洗在李秋生躺着的床寤上。窗台的灯烛明灭可见地闪烁着,微风中总有一丝摇拽的苍茫。李秋生循声着月色而起,直接踱出房门之外,几人相住的院中一时就幽寂的呈显出来,在一帘月色中异常冷清。

    李秋生徒步于庭院当中,慢慢坐落于当庭的小石 凳中。清凉的月色霎时在他孤独的望眼中显得犹为凄美,仿佛一个身长纤美袅袅的女子,在月色凄美之中仪态万千地跳舞着,等待另一个人的慢慢靠近。

    院中正则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刘脂儿那肥胖雍肿的身躯慢慢从房内蹒跚而出。她略微张目四看了一下,咋见李秋生一人独坐在清凉的庭院中,赶忙走过来低声道。“秋生,你怎么一个人独自呆在这里了?是不是想满脑子都是你那未谋面的娘亲呐?其实,其实,我早该告诉你这一些的,不必等到如今之时,但是干娘就是怕一着不谨,万般皆输了。”

    “我,我,真是个过于计较得失的人了,才导致你今日的不争事实。干娘,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干娘那时实在是大糊涂了。”

    听得刘脂儿如此惶急不安的抢白和自责,李秋生赶忙抢上去分辨道。“干娘,你千万不要这样自责了。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你的一切付出,那有我李秋生的今天呢?就算这一次回来找不到我娘亲的骸骨之所在,那也是不可乍责干娘的。”

    “虽然我的娘亲生育了我,可是她却没有像干娘一样辛勤哺肓了我啊?我得与在乱世中苟且偷生,而且廷绵至今,全赖干娘一手庇护和殚精竭虑。现如今干娘反倒说这样拆煞孩儿 的话,那真是让孩儿无地自容,羞愧就死。”

    月色清凉之中,听得李秋生如此恸 容之说,刘脂儿鼻子酸涩地抽泣道。“秋生啊,话虽如此之说。到底干娘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若是这一北漠寻亲不成,我岂不是又要愧对于你了。每每想到此间,干娘就是揪心的痛啊?这些日子以来,还真是比拆煞了我的性命还难堪。”

    咋听得刘脂儿如此一说,李秋生顿时惶然道。“干娘,你怎可如此之说呢?你这不是活活拆煞了孩儿的心吗?你那于我那亲生母亲大人又有何区别啊?”

    “哎,秋生啊,干娘到底比不得你的亲生母亲呐。你把干娘捧成你的母亲,干娘已是心满意足了。你啊,就千万别往我头上扣高帽啦。否则,干娘真是有愧于心呐。”

    二人正这样交心的说着,好像把彼此的真心都无私呈现出来的时候,就听得院中的一个矮墙之上,突然飙出一只苍老而尖利的声音鬼叫道。“哈,哈,那女娃子果然说的不错。咱们现在得来的全不费功夫,李秋生啊,你这个‘河阳王’的遗孤,真该是我当年的父仇得报,老天真是开眼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几个黑影从矮墙上一翻 而入,手起刀落,捆起李秋生就往外面飞身而去。当中还有一个黑认人,手提单刀,恶狠狠地盯着当中的刘脂儿囔道。“你休得胡闹,否则,一刀劈了你。”

    刘脂儿惊吓得闪神无主,一时失魂落魄地惊倒在地上大声叫道。“快来人呐,李秋生被人捋劫了。”

    “快来人呐,秋生被人捋劫了。”

第三百零七章 世事茫茫

    话说刘脂儿和李秋生月下这一促膝长谈,几乎就要变得伤情馁馁开来。

    可是谁能意料到这样的戏剧呢?母子二人正谈得欢颜长戚,月色伤情的关键时刻,突然从院中的矮墙窜出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来。只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等刘脂儿和李秋生二人反应清醒过来,李秋生就被黑衣人三下五除二地捆绑了。再一阵合围而上,就把李秋生他人从刘脂儿的眼前捋飞而去。

    刘脂儿一时大惊失色,哑然愣语之下,竟然吓得傻愣愣地叫不出半个字眼来。等她完全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惊险中清醒过来,才四下里没命地狂叫起来, “快来人呐,李秋生被人捋劫了。”   “快来人呐,秋生被人捋劫了。”

    在沉寂的月夜中,刘脂儿扯开嗓子这一叫,马上就像沉闷了好久突然之间就瀑发出来的山洪一样,惊涛骇浪,把个小小的四合院掀了个底朝天。左边靠院门的房门突然飞奔出一条长髯黑影,他直奔到刘脂儿的跟前十万火急的惊问道。“刘掌柜,刘掌柜,你刚才惊叫说什么?什么李秋生被人捋劫了?快来人救命啊?这,这,这是真的吗?”

    刘脂儿突见有人来到 自己的跟前,也不管是谁了,抓住他的手宛猛然抖索哆嗦叫道。“快,快,快去救人呐。迟了,就来不及了。”说罢,两手魏颤颤的往矮墙上一指,又语无论次的底语在了其中,那样子,好像她仍然没有从刚才惊恐万仗中脱离开来一样。

    长髯黑影见状,似是已明其意,双足一点,猛然冲向那矮墙之上,循目往外四下里打探。只见月夜沉沉,暮色霭霭,人间灯火,寂寥莽莽,那里还能看到半点与之有关的踪影,全是一片山林寂野之色。

    刘脂儿见长髯老者一时呆立在了矮墙之上,欲前不进的样子,急得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憔急地催促道。“金老哥,你快追上去啊。再不追出去,李秋生他人就要被 贼人捋拐失踪了。你,你让我如何向太后和国主交代啊?”

    那金刀客被刘脂儿这样一催促,马上又回头来说道。“刘掌柜,你确定李秋生是被 黑衣人从这里捋走了?你没有眼花?没有看走眼。”

    刘脂儿急得气喘吁吁地连声带吼道,“金老弟,事情都到这个火急火燎的地步了,我刘脂儿还能哄你不成。快追上去吧,晚了就迟了,人都不知道被拐那里去了。”

    二人正这样憔急说着的时候,其他房里的几个人亦已陆续奔了出来,一齐涌上庭院当中,听得二人如此憔急的谈话,全然惊悚地囔道。“刘掌柜,秋生哥不见了吗?”

    刘脂儿急得头也不回地囔道,“那还用说吗?否则,我刘脂儿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你们也别在这傻愣着了,快点跟我老婆 子一起出去寻人吧。”

    狄,董二人咋听之下,也着实大吓了一跳。董嫣芷一时急忙奔到刘脂儿的跟前,又脸色煞白地颤声道。“姨娘,秋生真的不见了?你可是说真的。”

    “哎哟,董丫头啊,你以为我三更半夜在这里,就是来和你们瞎折腾的吗?你再不跟着我走啊,这会儿秋生哥就没有了。”刘脂儿已经快瘫软着说了,但是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就已经知道她此时恨不得飞身出外寻人去了。

    董嫣芷看着刘脂儿这一架势,眼中已是泪水潸然了。她木然地丫在那里喃喃自语道,“秋生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看着董嫣芷即时麻木了的情形,狄金燕趁前一步,捏着她的手宛说。“妹妹,你别这样?秋生哥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着呢?谁又能要得了他的小命呢?与其在这里暗自伤怀,还不如咱们现在就追出去找人去。”说罢,就要转身夺门而去,不再让人有所犹预。

    那边金刀客在刘脂儿的催促之下,飞身越过矮墙,一路向外追寻出去。大约追了方圆五六里路,金刀客也没有多大的发现。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寻之间,只听得前面的山脚 下突然嘣出一声马啸,接着又听到有几人在呼叫应响,霎时乱作 一团。

    金刀客欺身而进,只见一队异族商客正整理行囊,好像就要赶在天亮之前出发一般。因为金刀客之前偶尔也与异邦的商旅之人有过接触,故而一观之下就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了。

    于是,金刀客嵌然现身,上去和他们打了一喏。那些异邦之人虽然突觉有所惊兀,但是习以为惯的行囊又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警踢。毕竟,这些异邦商旅之人一般并不具备恶意,但是习武行藏之人却是大有人在,刀剑是从不离身的。一则出于自我保护,救急于万分;二则防止路上遭遇盗贼恶徒,求人不如求已。

    突见有人靠近自己,异邦商旅之人倒也是警觉起来。他们一时围聚在一起,侧目斜视着金刀客,好像十分戒备一般。金刀客则拱手向他们一边作揖施礼,一边向他们打着异邦见面的哈什道。“安哥拉嗒!安哥拉嗒!”

    见金刀客向自己的商队打起了友好的礼节,那为首的商队头领亦是有礼有节地友好还礼道。“安哥拉嗒!安哥拉嗒!安哥拉嗒!”

    由此,但见没有大大的发现和线索,金刀客又急于找人,只得在大致观察了一遍之后,再次施礼而去,远远的就遁迹于野了。

    这边,狄金燕亦是一路往北追出了三四里,亦是一无所获,气得她两脚 一跺,一时狠狠的嘟囔道。“李秋生,你这搞的又是什么鬼?三更半夜瞎起来闹呼什么啊?这一下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害得咱累死累活的,跟着活受罪啊,真是讨厌鬼一个。”

    狄金燕虽然嘴中这样诅咒着,但是眼下寻人之计倒是没有什么 办法的。她冷眼左右看看,只觉鸡呜哓晓,天将微亮,再寻下去亦是何无溢处,只得把心一横,暗思一翻。与其自己这样无缘的没头没脑的寻找,还不如先打道回府看看客栈中的情况再说吧。心中主意一打定,狄金燕不再留恋,居然一路狂奔,又跑回了客栈。

    客栈内,刘脂儿和董嫣芷以及金刀客几人,都一声不响地闷坐在后院的正厢房中,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和郁闷。仿佛五六月天雷雨将淋的天空,总有那么一段如陷入炉火燃烧的炙烤,让人温热难受。

    几人见狄金燕突然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十几只眼睛齐刷刷地盯迸然盯向了她。她顾自惊疑一看,左右前后瞧了一瞧,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异样,立即张着她那一把尖酸的嗓喉齐囔道。“你,你,你们都这样大惊小怪的盯着我干什么?我狄金燕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虎视眈眈的。”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立即高兴地一手指着众人说道。“噢,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见本姑娘长得漂亮,所以都把你们的心情转移到我的身上了。我就说嘛,本姑娘也不是烂麻花一朵,再怎么说也是可以和嫣芷相媲美的。”

    可是,不等狄金燕自我夸奖满足之后,刘脂儿就当头井喷道,“你个死丫头,你臭美吧,老娘现在都 为秋生那小子的事急得焦头烂额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卖弄风骚,我呸,呸,呸,滚你个稀疤蛋……”

    无端被刘脂儿这样当众喷了一地,狄金燕悻悻地弊弊嘴道。“刘掌柜,你这有什么好喷的。不就是李秋生现在被人捋走了吗、你急什么急?人一时半会又死不了,还得白白瞎折腾了咱们半宿时间。这会儿,哎,人都累死了,还得无端端的受你一顿喷懑。我,我,我不干了,咱回房睡觉去!”说着,竟然扬起一脸疲惫的眼神,直往旁边的则房走去。

    见着狄金燕一时摆出了这个恼人的架势,董嫣芷急忙抢上来安慰道。“金燕姐姐,你辛苦了,嫣芷在这里代秋生哥谢谢你。希望你不要生姨娘的气,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子人还是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可是,你没看见刚才那个样势吗?我一回来,有谁让我好好谈一谈嘛。”狄金燕仍是不解气的吼道,好像她一肚子生气都是因为她们一席恼人的话而引起的。

    “嗯,乖女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倔了。但是咱们还得以大局为重,不可闹出让人笑话的事情来。”金刀客看着刘脂儿一脸的苦相劝说道,又骤向了当中一脚跨入门槛的狄金燕。

    刘脂儿半晌无言,只得又顾目四看了一下众人,突然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大家也折腾了半宿了,都累了,先吃点东西,再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吧。秋生的事,既然大家都没有消息,那只好先放一放了。”

    众人听了刘脂儿之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相互顾虑着缓缓离去。

    房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话说李秋生被人强捋之后,三下五除二的就被 那几个黑衣人扛着飞出了客栈外,住北一路狂奔猛走。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几人来到一处密林山脚 下,只听得前面有人用异邦的胡语打哨道。“圣主,你要的那人已带到,请你验视。 ”

    那站在前面,一身黑衣素裹而冷傲的黑衣人莫名地点了点头,用装得有一点生硬而混顿的中原话语答道。“好,那你们就把他放在这里吧,到那边领赏钱去,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说罢,连连挥了挥手,好像示意他们快速离去一样,别在这里打扰我的心情了。

    听得站在高处的那人如此一说,又连连挥手示意,好像是极不耐烦一样。刚才那几个扛着李秋生的黑衣人,只得全部低头应了一声,丢下捆绑结实的李秋生空手而退。

    等那几人退去,那高冷的黑衣人才冷冷地笑道。“李秋生,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条龙,还是一条虫?”

    可是,一时听着这冷嗖嗖尖酸刺耳的话,李秋生只觉得头皮皱起一阵阵恐惧的痉挛,浑身像蛇扭动一样,不自觉地打滚开来。

第三百零八章 娇颜一靥

    眼见李秋生在自己的面前扭曲成这样一副模样,那黑衣人顿时走上前来,左右瞧了李秋生一眼,即时冷冷地说道。

    “小子,我早就知道你小子鬼怪精灵得很,你以为你装成这一副穷酸的模样,我就怜香惜玉放了你不成?哪可是你自己想错了,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那个客栈里掏出来的宝,我怎么可能没试试你这个宝,说放就放了你呢?所以啊,我劝你暂时还是死了逃跑这一条心吧,好好的跟着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听得黑衣人如此淡然而说,被捆绑中的李秋生极力伸展着几乎麻木的手脚,呀呀而喷语道。“哼,你是谁呀?竟然三更半夜来捋劫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就你这些小技俩也想为难于我?恐怕是你想多了吧。”

    那黑衣人听得李秋生受制于人下,仍然是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驳着自己,冷然笑道。“果然像传闻中的李秋生,看来我花这个大价钱把你从客栈中捋来是对的了。我嘛没有别的爱好,就想看看世上那些自以为是的男子,在受制于人之下到底会变得怎么样的。”

    变态?流氓?恶魔?这几个字眼一时全然涌上了李秋生的脑门,他怒力地睁开眼,恨恨地盯了那个黑衣人一遍,突然又从嘴逢里嘣出一句吼道。“你个变态佬,我李秋生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像你一样有一双眼,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手,两条腿而已,难道我还能长出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来不成?”

    “这个我可说不准,说不得你就是一个餐眼中的怪物呢?那我岂不是窥怪成僻了。”那黑衣人又似狡诘的说,语气之中已似多了一份和气,再没有先前的刚气和强硬了。

    李秋生咋一听之下,差点就气得吐出了一肚子的血来。谁曾想他今日竟遇得个奇葩另类有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捉弄自己。没办法,受制于人之下,李秋生只得垂头丧气地苦叹道。“你个衰佬 ,坏我好事,等我有反击之力了,一定也让你偿偿这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谁知就算是李秋生这样的低垂之语,霎时之间也被眼前的黑衣人偷听而去。他冷冷一笑,语出讥讽的说道。“李秋生,你别白费力气了。你落到我的手中也算是你这辈子的荣幸啦,要是别人哪,想不想不到呢?”

    “哼,变态佬,你就吹吧。落到你的手里哪才是倒了八辈的霉呢!你也不撤把尿自己照一照,你自己是谁?居然 敢口出狂言!”李秋生愤然道,眼中又迸射出了一道愤怒的凶光。

    那黑人见李秋生霎时变换了一副模样,立即又哈哈一笑,说。“哼,不跟你在这里扯皮了。反正你现在落入我的手中,你就别异想天开逃跑了。”

    “嘚,既然有你的交代,那我什么也不想,就跟自己养猪一样,好好的享受你的照顾和眷养喽。”李秋生倒 是快人快语的答道,没有一丝做作之态。说毕,他人一个翻身,又如死猪一般,静呆在荒草之上,赤然假目以暇。

    那黑衣人见状,嘴角里浮起一丝冷笑,轻叹一气,默然向后挥了挥手。即时又奔出四个身手娇健的黑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李秋生他人又抬了起来。

    当中一人飞出一掌,在李秋生的面前一抹,只觉一股幽香直接冲入了鼻孔之中,两眼一黑,竟不知往那个方向而去。

    天亮后,刘脂儿早早就呆坐在正厢房之中,一时急得六神无主。董嫣芷打自半夜时分就一直陪伴要刘脂儿身边了,半宿之后自然是无暇合眼了。

    如今天一放亮,她便囔着刘脂儿快派人出去寻李秋生了。可是经过后半夜的这样扎腾,众人都已是筋皮力尽,都魂不附体地眷恋在床头之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对于李秋生的半夜失踪,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曾挂虑在心头一样,好像与已毫无相关一般。

    面对如此惨淡之状,刘脂儿和金刀客虽是老到之人,但是身在异地他乡,一时亦是难以施展手脚。再加上此次秘密北上,突然之间亦不好去打扰当地的官衙,反招不必要的麻烦和担忧。可是在这两难之际,刘脂儿就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又回到了十多年的情景,仿佛那时‘河阳王妃’初临春衫客栈一样,让她措手不及,为避祸端,苍亡选择南遁。

    二人静默了好大一会儿,终是无果而终。金刀客面色憔悴地对刘脂儿淡淡说道。

    “刘掌柜,如今之事突然失了李秋生的踪影,实是令咱们始料不及。若是不惊动当地的官衙,只怕就是凭咱们这几个之力也未必能找得出李秋生的行踪去向。若是惊动了当地的官衙,咱们手中毫无证据,想来咱们几人必是不受重视相待,反招他们欺瞒造假之恶。”

    “到时候,人家人赃具获,办事不成倒为咱们这几人惹 下祸端。说不得还由此之原,咱们还得落入本地大牢之中。若如此,那真是枉受冤倔,为人背黑锅了。”

    刘脂儿突然奇怪地盯了金 刀客一眼,弊弊嘴说道。“哪金老弟之意是咱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宫求救了。”

    鑫刀客迟疑了一下,才暗然神伤地点了占头,算是应了刘脂儿的疑问。

    旁边相随的董嫣芷即时大声反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谁也不可以侵犯她一样。

    “姨娘,这可是咱们不能行的事啊?若是咱们就这样把秋生留在这里了,回去之后咱们如何向太后和国主交代啊?你总不能说秋生哥三更半夜被人从客栈捋 走了。咱们没有办法以找得到,所以就回宫来搬救兵了。”

    “不如此,那咱们双能怎么样呢?你倒是来说说你的主意啊?”刘脂儿此时已是心乱如麻的假说道,眼中早已闪过一些稀疏的泪光。

    董嫣芷一时急得絮絮自语道,“即便你们真要回去,那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寻找秋生哥好了。找不到秋生哥,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听着董嫣芷此时急喷的怒气之言,刘脂儿一时气得脸色微变道。“董丫头,你以为就你着急秋生哥吗?我就不想救秋生哥了。可是现在茫茫人海,漠北重重,你能到 那里找去。现在只有太后和国主二人,才是寻找李秋生最好的帮手了,除此之外,天下别无他人了。”

    “嗯,刘掌柜说的对,我金刀客第一个赞成了。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刘掌柜拿定主意的话,咱们最好现在就动身,救人如救火,早到一刻是一刻。”

    金刀客即时点头认同道,看得出他此时的选择,亦是一种最齷齪的无奈之举。但是身为护卫,他又不得不这样委倔求全。

    听得金刀客如此之说,董嫣芷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无由地看了当中的刘脂儿。

    刘脂儿沉吟良久,终于拿捏着手中的丝帕狠狠的说道。“金老弟,看来咱们也只有如此之行了。回去吧,越快越好。”

    不等刘脂儿的话语相落,旁边的董嫣芷即时啊然大惊,一双眼睛已是定格在了刘脂儿死灰的脸上。

    等李秋生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已置身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峡谷之中。

    四周青山巍巍,绿色帐然,一条玉带一般明净圆润的小河就横贯在眼前,身边几棵绿争青茐的空农槡树,好像一个披荆斩剌的待卫一样直愣愣地守护在旁,稍后三间装饰一新的茅草房,错落有致地连缀在一起,仿佛如同仆人守护主人一般忠诚。

    李秋生试图舒殿了一下手脚,居然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他喜得一跳而起,就想直向那三间茅草房走去。因为此时大约已是日上中天,肚子里早已饿得嘎嘎直叫了。

    可是,没等他迈出第二步,就听见那同棵农槡树下传来了一声厉喝。“小子,你休得乱动。没有我家公主的点头同意,你休想走过来。否则,叫你双膝跪在那里,那里也别想了。”

    听到有女子的喝声,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住在这里,李秋生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对于前面那个女子的警告之言,他好像充耳不闻一样,仍是直愣愣地向那三间茅草房走去。

    霎时,气得那躲藏在农槡树下手持弓箭的绿衣女子直接跳了出来,一个箭 步奔上来,又把手中的弓箭对准 了李秋生,满脸煞气一齐怒发开来。

    李秋生仍像是目中无人一样,那里还听得进那绿衣女子的警告之言,迈天脚 步又向那三间茅草房走去。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带着痴劲的烈风,不偏不斜直接就射定在李秋生的脚下。李秋生顿时疑目透视了那绿衣女子一眼,略微迟疑了一下,又抬起脚 步向前走去。

    那女子见李秋生不为利箭所动,立即丢下手中的弓箭,从腰间抽出一口长剑,立即扑了了上来,挡在李秋生的前面。

    李秋生似乎又漠然惊疑了一下,烈嘴狡诘一笑道,“小姐姐,我就不信你敢一剑砍了我?伤了我,你就不怕你家公主惩罚于你吗?”

    那绿衣女子脸色陡地一变,一个劲地嘀沽道。“不信你就再上前走一步试度,看看我手中的剑,会不会砍在你的勃颈上?”说罢,横剑在手,直指了李秋生的勃子之处。

    李秋生倒也是暗地里着实惊吓了一跳,他之所以敢这样有持无恐的往前走,只不过是脑中仍然记得半夜色中那个黑衣人的一句话。“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那个客栈里掏出来的宝,我怎么可能没试试你这个宝贝,说放就放了你呢?”如今眼见那绿衣女子,果然把真刀真枪架在自己的勃颈之上,那里还敢再放肆一下呢。

    正在二人骑虎难下之际,突然就听得茅草房的正门传来了一声娇斥。“绿荷,你退下,让我来会一会李公子。”说罢,声音袅娜,春意迟迟,这感觉竟然有如坐春风的舒坦与畅醇淋漓。

    二人循声望 去,只见正门的茅草房内,霎时露出一张娇艳无比鲜嫩如绿的女子笑靥来,一个衣着精美装饰有度的异邦纤美女子,就真真切切的如实展现在李秋生的面前了。

    李秋生倏然一惊,竟然像丢了魂儿的好色登徒子弟一样,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个亮丽如斯的女子,形呆木若地傻站在了那里。

第三百零九章 妙计生情关

    面对李秋生此时突然表现出来呆若木鸡的惊愕表情,那美艳绝伦的异邦女子好像很不以为然的盯了李秋生一眼,吃吃地讥俏道。

    “李秋生,你,你,这样看着人家一个女儿家竟然不脸脸红?眼睛也不眨一下?你不会是惊异于人家的美貌与智慧并存吧?如,如果是这样,那小女子就受你高抬众举了。”

    被一个异邦大美女当面这样半是恭维半是讥哨的说了一道,李秋生木然的表情才突然有了一缕惊悚的变化。他故意循着那美艳女子的口吻,露出一个街头市角瘪子的狡诘情形说道。“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我瞪眼惊看一眼你这一位大美女也有错吗?若果是你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说。我只是不想辜负了你的美艳,在这荒莽之原没有一个男人来欣赏。”

    那女子被 李秋生这样一戏说,立即讪然一笑,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李秋生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不但具备了一个登徒子弟的荒唐之色,而且也不落入俗世的痞子市井之流。难怪这堂堂煌煌的山月国被你这个小子闹得鸡飞狗跳,朝不保夕,现在真是让我一个小女子大开眼界了。”

    “这倒是一个新鲜事,不过小女子倒是稀罕得很。”

    李秋生横脸一甩,轻哼道。“哼,你是稀奇了,可我就不稀奇啦!你倒是让我大跌眼眶了?一个女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那些做恶的贼人强盗,捋劫人员财物。”说罢,脸一沉,又回头指着眼前这个绿衣女子即道。“你也是,你主人做恶行凶,你就不知道劝人向善吗?我且问你,你沉得这样做很好玩很能标新立异吗?”

    主仆二人被李秋生当头一棒,直接噼哩叭啦数落了一通,非但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反而更加张扬地渡上来,又冷冷地横瞟了李秋生一眼,呵呵笑道。“李公子,你可不必发如此大的火。我们主仆几人也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没有别的恶意的。”

    “哼,对我感兴趣?我若是不被你们这几个异化了的妖魔鬼怪和小妖精,在这荒莽之原啃食碎尸万段就好了,那还能期望你们对我感什么兴趣呢?”李秋生一时没头没脑的埋怨道,好像已经开始听不进他们几人之中的任何一句话了。

    那美艳绝伦的异邦女子被李秋生这样没头没脑的数落了一顿,即时也张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疑问道。“李秋生,你为什么对咱们这几个异族女子如此之可恨和恶劣呢?难道咱们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只听得‘哼,哼’两声冷笑之后,李秋生又转过身子莫然对着那美艳的女子吼道。“不知道是谁说的,在捋劫我来之前就叫嚣了,而且特别让人气喷。”

    “有吗?”那女子又出言反驳道,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瞬间又惊得张得大大的,直逼视着一副任意雌为的李秋生。

    李秋生好像被人窥得心烦意乱一样,摆出一副不奈其烦的样子反噬道。“都别装了,你们不是在夜里就说过了吗?”

    “我?我说过什么 ?”那美艳女子讶然道,一时又惊在了当中。

    突然看着那美艳女子一副无所相知的样子,李秋生气得仿如就要呕血一般,立时沉声学着那时的声调把原话重复了一遍。“哈,哈,那女娃子果然说的不错。咱们现在得来的全不费功夫,李秋生,你这个‘河阳王’的遗孤!真该是合着我当年的父仇得报了,老天真是开眼了。”

    李秋生这样学着一说,那美艳的女子即时惊得木盯口呆道,“我,我,可,可是没人说过这样的话啊?要不然我怎么还会和你在这里纠缠不清呢!”

    听得那美艳女子一时无所适从的说话,李秋生顿时软下性子来疑问道。  “嗯,这就是你们让我李秋生想不明白的地方。一见面就说我是你的杀父仇敌,现在又说你是你们的稀奇事。”说着,稍停了片刻,李秋生又定定地疑望着那女子说。“你,你们不会是故意来逗我玩的吧?”

    那美艳的女子即时呵呵一笑,马上又反脸狡诘道。  “哎,小女子,当然不是来骗你开玩笑的。你以为我与你真有杀父之仇呐,若然如此,按我们异帮的习惯规则,岂能容你在这里放肆,早让你横尸当场了。”

    想想被人捋劫了半宿,又遥遥北上了几里行程,现在突然被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和无端的稀罕。你说这受伤的心,又如何能让人接纳这些荒谬之词呢?特别是像李秋生这种有着市井瘪三性格,又有着狂徒恶魔秉性的人,更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被人戏耍的结果。

    他斜目睥睨了一会眼前这个有些惊懵的美艳女子,趁前几步,把一张气得扭曲了变了形状的恶脸凑上去,讥笑道。“我是个俗气透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却容不得别人这般轻慢我? ”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李公子。我不知道他们在捋劫你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一定会把你的干娘和你的随从吓坏了。”

    那美艳的异邦女子一时带着十二公的歉意说道,好像她出钱把他捋来这荒莽之野并不具备什么恶意,只是为了一件自己喜好或乐意为之的事情。而这事情又好像十分难从她的嘴中说出来一样,总让人捏着一把悬念,不吐不快。

    “嗯 ,你知道这些就好,到少说明你还不是坏透顶的人。”李秋生望着眼前这个异邦女子一时缓缓说道,之后再不看她们一眼,就往前面的三间茅草房走去。因为此时李秋生的肚子实在是饿得咕咕大叫了。

    旁边手持利剑的绿衣女子此时并不明白李秋生的心中主意, 见得李秋生直接甩开她的主人,直往那三间茅草房奔去。她急得挺身而出,一时持剑挡在前面的道上喝道。“你给我站住,休得乱动,免得对你就不客气了。”说着,右手一挽,那剑直往李秋生的胸前飞去。

    李秋生略微迟疑了一下,即时挥手拨开利剑,两眼逼视着那绿衣女子,鬼脸一扭,眉笑道。“小姐姐,你别再开玩笑了。你家主人都不拦我,你拦 我干什么呢?我,我要找吃的去。”

    那绿衣女子稍候微停顿了一下,望向一边的美艳少女道,“公主,李秋生他戏弄我,你快点出言制止睛下他吧。不然我手中的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伤着他了。”

    “好啊,既然他戏弄于你,你为什么不制服于他呢?偏让他这一副流氓痞子的德性来捉弄于你呢!”那美 艳的女子一时格格地笑着说道,好像还带有一翻半是责备半是爱昧的语气。

    那绿衣女子听得当中的美艳女子这么一说,立即扬起她手中的利剑又向李秋生的面前挥去。李秋生正行走间,突然觉得有剑气向自己逼来,一时冷嗖嗖的。

    他急忙止住步子,回头惊叫道。“你,你竟要扬剑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身子一晃,不避也不躲,像一头发疯了的莽牛直接就往那绿衣女子身上撞去。

    那女绿衣女子没料到李秋生会这么死皮籁脸的来这一着,急忙往旁边一闪,正好躲在了那美艳女子的身后。可是李秋生这发飙的一撞,却不偏不斜地撞在了那个美艳女子的身上。

    只听得那美艳的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就像被秋风吹落的叶子一样,摇拽着往地上坠去。李秋生呢?自然是收势不及的了。因为刻意为之而且用尽全力,他整个人也跟着那美艳女子的身形一起撞倒在了地上,而且最让人赤之脸红的是,二人居然紧紧地叠压在了一起。就像戏水鸳鸯一样,让人深情款款,浮想连翩。

    旁边那几个女子见状,急得急忙抢上去相扶。可是李秋生这小子却明明叠压在那美艳女子的上面,不知是此时的李秋生有意为之,还是一时性子急起直怒。任何那几个待女七手八脚 ,胡扯乱扒,一时之间亦是急得拖拽不开来。

    看着二人这一份死状,扮又扮不开,拖又拖不得,直急得她们在旁边大声叫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快起来,踢掉那小子,别让那小子沾得便宜了。要不传扬出去,咱们就没命了。”

    被旁边的那几个女子一激,仍被叠压着美艳女子惊得手脚乱挥乱舞道。“李秋生,你这个衰人,快滚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罢,作势欲踢,就看李秋生的反应了。

    其实李秋生没想到自己这莽撞的一举,竟然弄出了这一场是非来。原本就在他倒下压上那美艳女子的时刻,他已经极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尽量不挨到女子的身上了。那知经旁边那几个惊呼的女子,一通乱七八糟的拉扯,原本与那美艳女子有着一段距离相隔的身子,竟然让她们几人胡扯乱拉叠合在一起了。

    这一急,可把李秋生急坏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无缘由的压在一个异邦女子身上,这感觉就让他特别窝囊。虽然他被那个女子口口声声骂着流逼的登徒子弟,但自己到底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用不着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却是让他有口难辩,有理难申。

    幸好在那个美艳女子的惊叫之下,李秋生就像一只被压宿成一团的弹簧,突然间从那被叠压着的女子身上弹飞开来,一时直愣愣地站在了当中,傻傻的惊得有先前的生气。

    李秋生从地上弹飞之后,那美艳的女子即时就被她的几个待丛从地上扶了起来,傻愣愣地就把一腔怒火直接泼上了李秋生身上。

    她恨恨地掀起右手,狠狠地扇上了当中像犯了错误的李秋生的整个脸上。啪,啪,一阵声响,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的痛,直接就印在了李秋生的脸颊上。霎时,像一朵刚刚攒放开来的娇艳鲜花,羞涩而张扬地热烈呈现开来。

    李秋生一时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没好气地吼道。“凭什么打我?我又不是故意叠压在你的身上的。都是你妯的什么馊主意,叫你的手下用剑刺我,现在反而怪上我了?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哼,我们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呢?”旁边那个拿剑的绿衣女子气愤愤的说道,一时又回过头去,很是歉意的看了看那个美艳的女子。

    见她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那绿衣女子又气势汹汹的择时着李秋生进言道。“李秋生,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个邦交里,像今天 这种事情是要受大惩罚的,因为你泄渎了咱们公主的清白之身。”

    李秋生被她一激,澄时又激将起来,气呼呼地叫嚣道。“哼,我泄渎 了你们公主的清白?你们唬鬼去吧。鬼才相信你们的说话,你怎 么不说是你们泄渎了我的童子之身呢?”

    那绿衣女子被 李秋生这一顶,气得嗷嗷直叫道。“李秋生,你,你真是一个市井无籁之徒,明明得了人公主的便宜还在卖乖,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挥起长剑,便向李秋生连连刺去。

    李秋生被那女子舞起的剑花逼得左躲又闪,一时叫苦连天。突然他恨极而吼道,“唉,你也别刺了,你不就拿我的小命来抵偿你们公主和清白吗?那好我李秋生现在不躲了,任你刺吧。最好一剑把我刺死了,落得个干干净净,一啪两散。”

    听得李秋生仍是抵死耍籁,那绿衣女子又气急攻心的吼道。“一剑刺死你,那是便宜了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公主的一生清白都悔在你刚才这一出戏剧之上了。在我们邦族里,如果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被一个男沾污过身子,那一生都得跟这个男子在一起了。否则,就被全族人视为异类,溺水而死!”

    “你想,你一个市井无籁和登徒子弟能配得上咱们邦族高贵的公主吗?你拿什么来维系公主的生活和快乐呢?”

    又被那绿衣女子一通抢白,李秋生听得脸红耳赤一阵,讶然惊叫道。“你,你们异邦竟然有这样奇怪的邦规、哪 我李秋生不是要完蛋在你们公主的手里了?”

    “天啊,救 救我吧!”李秋生突然昂天长叹道,一副被调侃得快要痛哭流涕的样子就横在了众人之前。

    看着李秋生一时变换了的表情,那美艳女子一时瀑喝道。“李秋生,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一辈子,你就伴我在这里长相厮守吧!”

    李秋生一时惊得口呆目若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睛里却慢慢攒射出一缕缕绝望的亮光。

第三百一十章 迷情乱心扉

    看着李秋生一时这个震惊傻呆了的模样,那美艳的异邦女子好像很是歉意的喃喃道。

    “李秋生,你不用这么震惊和傻呆的,我又没有逼 迫你现在做什么。我只是跟你说说,在我们王国的礼仪和风俗而已。不会真的就这样吓着你了吧?难道你真的让我得刮目相待!”

    惊悚之中,李秋生似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在脑中转动,他循目望向当中的美艳女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异邦的国度?哪是什么国度啊?能说来我听听吗?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国度在那里呢?那里的风土人情又是什么样的?你真是那一个国度的公主。”

    见李秋生突然开口问向了自己,那美艳的女子格格一笑,立即打趣道。“哼,怎么样,这会儿又想查起人家的家底来了?你不是就想做我的乘龙快婿了吧?”

    李秋生列嘴一笑,冷冷地从鼻吼里哼享出来。“呸,你想得倒美,你以为小爷是见色忘义的奸孽小人吗?别说你有几份姿色了,就是你把我李秋生现在倒吊起来了,若是我不情愿做的事,你又能奈我何啊?”说着,竟然双向那三间茅草房走去。

    那美艳的女子莫名的被李秋生一吼,即时脸红满腮地低下了她那精致的脸儿,没缘由的呆立在了其中。

    那旁边静立的绿衣女子见子主一时竟是呆若无声,任凭李秋生一人往三间茅 草房中走去,竟也不敢再出手相拦。她们几人只是机械地相望 了一眼,好像在等着那美艳女子发号施令一样,没有她们的主子的号令,她们也是无所适从了。

    眼见李秋生就要进入当中的茅草房了,只听得那美艳女子在后面大声叫道。“李秋生,你且慢着,千万别进去。须得我引路了,你才能进去。” 因为肚中饥饿感 的袭击, 这时的李秋生那里还能听得进别人的劝解呢。他回头往那美艳女子瞧了一眼,又迈开脚 步往茅草房走去。但听得一声轰隆的巨响,李秋生的身子像一张被秋风扫落的落叶一样,直挺挺地被房间内的什么东西狠狠地甩了出来,如同一只落水狗一样直接被人打倒在地面之上。瞬间跳动了一下,就毫无动静了。

    那美艳的女子看得真切,立即急叫着趁上前去,俯身轻摇着李秋生的身子喊道。“李秋生,你起来,起来啊?别装了,我都告诉过你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了,你就装吧,我可不管你了。”说着,又试图摇了几下,见李秋生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才猛然翻过他的身子,大观之下,心头一骇,但见李秋生双目紧闭,嘴角居然流出一条鲜红的血迹来。

    那美艳的女子再也顾不得了许多,直抱起半瘫在地上李秋生的身子急切道。“绿珠,彩衣,霜红,你们几个快过来,把李秋生抬进茅草房内,把最好的金苍药敷上去,千万不能让李秋生发生什么意外,不然咱们的国家就有麻烦了。”

    “是,公主,奴卑遵令。”几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同时甩开手脚抬起已然昏阙的李秋生就往那茅草房走去。

    进了茅草房,几个待女七手八脚忙着给李秋生清理身上的尘土和嘴角边的血迹。当中,那个叫绿珠的女子好像更懂得多一些,只见她从房内挑出一个小瓶,拧开盖子,倒出了一些红色的小泥丸,放在一个土杯中,再倒入半盏温酒,慢慢搅动化解开来,直往李秋生的嘴角灌下。

    旁边另外两个待女,亦是忙乎所以地忙前忙后,总怕自己落单了似的,不时围在李秋生平躺着的木板床上细细照料开来。

    那美艳的女子则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虔虚地跪立在茅草房外的农槡树下,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好像在向上苍祈求什么一样。

    在北疆的小镇上,一辆半新半旧的马车直冲冲的往南飞驰而下。

    车内突然传出两个人剧烈不安的交谈之声,只听得当中一个老年妇人的沙哑声音,一时忧心重重地自悲自叹道。“哼,董丫头啊,当初北上之时我就反对过,千万不要再让李秋生和老娘踏上这一片故土了。”

    “这一片故土啊,看起来是于咱娘俩是不吉利的了。不论相隔了多久,只要一踏上这里,就有无尽的是非。可是,你们当初就不听我的劝告,还非要囔着我哄着我,说什么千里北上寻亲,彰显皇家气派。”

    “可是呐,现在好了,亲没寻着,人倒 是先失踪了。到头来,还闹得个提心吊胆,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哎,你来说说,这如何是好啊?”

    稍待片刻,只听得一个年轻的女子接声说道。“姨娘,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董嫣芷所希望的。这完全出乎咱们的意料和想像之外,谁能想到咱们做得这么周密的事情,到最后终是功污一溃,寻亲不成,反而落得失去了秋生哥的踪影。”

    “唉,这真是好心没得好报呐,看来是咱们的好心被别人利用了,反而成就了别人的好事奸计。姨娘,可能是我当时的想法大天真了,真不该这样怂恿秋生哥北上寻母的,犯下如今这种揪人心的傻事情来。我难逃其咎。”

    “可是我现在也真的很心痛,都这么多天没有秋生哥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还是死的呢?你说我这心也能安详吗?我现在都快恨不得自己跟着秋生哥一起去了。免得,于心何安呢!”

    年轻女子话毕,  一时又听得那老妇人衰声叹气道。“董丫头啊,这事儿姨娘也是不能怪责于你的。俗许说只有做贼的时候,却没有守贼之时,以生这样大的事情亦不是你我两个女人所能控制得了的。这其中必有知悉咱们行藏之人,在暗中与那些乱臣贼子相通信息,否则,李秋生不会如此失踪得溪跷。”

    这时,只见前面一骑绕近马车旁边出声安慰道。“刘掌柜,董嫣芷,你们娘俩现在也不必如此自责绵绵了。凡事咱们都得往好的方面想,特别是有关李公子的事,你们就应该往最好的一面去想。李公子经历了那么多非比常人的大苦大难,才换得今日的福泽绵绵,又怎么可能发生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发生意外呢?”

    “咱们现在必须坚信李公子仍然是好好的生活在这个北阙之中,或者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咱们去救渡他呢。咱们只有快速赶回宫中,回报太后和国主,让他们发兵相救那才是最好的上上之策。”

    “一来可以消除外在贼冠对李公子的威胁,二来还可能通过此事彰显皇家护主的决心。三来嘛当然是希望李公子吉人天相,平安归来了。”

    “金大侠,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真实事情如何咱们就不得而知了。特别是在这边疆小镇,更是糟糕之极。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这些日子倒 是辛苦你们父女二人了,为秋生的事都 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刘脂儿从车内探出头来,对着相向而行的金刀客说道,好像心中怀着的内疚之情已然不言而喻,只是在众人之斗折蛇行不好发作罢了。

    被刘脂儿这么惨恻恻的一说,  金刀客刀也是猛 然一怔,心中亦是不自觉的悲悯开来,脑中又浮现出曾经的点滴片段同,一时喟然叹道。

    “是啊,想老夫也和李公子相住得久了。突然 之间说不见就不见,那衰慆之情亦是不可方表的。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眼看李公子就能苦尽甘来如愿以偿了,谁曾想偏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这真是天意捉弄,不尽人意耳?”

    “金大侠,你把金燕一人留在北边已是莫大的牺牲了。秋生的事情在咱们没有回到皇宫之前,由得他去吧,咱们现在也管不了他啦。”刘脂儿淡淡的望着一路逶迤而去的风景,不无伤感的说道,好像许多的无奈都在这一声的悲悯长叹中得以苟延残喘。

    而旁边相伴而坐的董嫣芷,更是显得六神无主,一片茫然的呆坐在那里,暗淡的眼光已失却了往日的精亮,像孤飞的雁无声的凄鸣着,眷恋不怠。

    一连奔波了五六日,总算在第六日鸡呜拂晓的时候赶到了京城北门外。

    由于正是天欲破晓时分,进城的人都赶早聚集在了一起,城门未开,一时之间亦是难以挤入进去,刘择时儿等人只得掩藏在人群当中就地停车而歇了。

    不想旁边的几个老者围蹲在那里,居然在窃 窃么语着什么?其中一人好像耳中有一点背,突然站起来高声向那说话的老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河阳王’的遗孤在北阙寻母的过程中被人捋劫了,到现在还没有一消息呢?想那‘河阳王’一生清廉报国,落是最后身首异处还遭连子孙,真是好人不得好报呐!”

    那耳背的老者突然大声叫道, “在北阙之镇居然有这样的事发生,那置咱们的堂堂中原之国于何地了。不行,若是真有此事发生,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就应该联名上京,请不熟国主即刻发兵救人。千万不可让一心为国的‘河阳王’遗孤遭此在难,让外邦灭了咱们中原大国的威风。”

    那老者如此一说,旁边有些不甚白明事理的人就跟着起哄和应声相呼了。

    一时之间,竟是七嘴八舌,相哄而起。“对,咱们不能让‘河阳王’的遗孤受苦了。”

    “对,不能让外邦的贼人在咱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遗害忠良之后。”

    “哎,诸位有不怕死的,等一下城门一开,就跟着老夫去皇宫外击鼓进谏,为保忠良之后。”

    。。。。。。

    默然听着城门下这么多陌生人的突然议论之声,刘脂儿的心双开始揪紧开来。始终没有让她料想得到的是‘李秋生失踪之事’,竟然传得比她日夜兼程赶来京城求救的速度还要快。那不正好表明李秋生之事是那些贼人早有意谋的吗?不然自己一行这么秘密的行踪谁人又得知其始终呢?刘脂儿越想越心寒,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一些哆嗦开来。

    董嫣芷则探头出来看了一看,惊喜地推动着还在打着一身寒颤的刘脂儿说道,“姨娘,你听到时了吧?秋生哥的消息竟然传开了?想必这不是一件坏事。多少对那些做了此事的恶人贼子,是一种警告!”

    可是,刘脂儿却提 不起任何的兴趣,木然地回说。“这世上,树大招风的事,焉知是祸福呢?董丫头,你就别来安慰我了。我已心力狡碎,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其他的都是神马浮云了。”

    听得刘脂儿一时如此颓废的回答,和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董嫣芷一怀兴起的希望又陷入了泡沫之中。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处明月两处愁

    正在众人等着进入城门而私下议论的纷乱之中,马车上的董刘二人,却像陷毁入了一片绝望悲怆的沼泽泥潭。

    听着他们的议论和提议,刘脂儿怒色感到喜又觉察到害怕。惊喜的是李秋生之事一时传扬散播开来,天下就会有那些敬愄忠义之士的平百陌姓站出来,为你遮风挡雨,奔走相呼 。害怕的是这事儿传得越快越广,李秋生这小子的危险就越来越多。为了逃避被举国相仇的敌对力量征讨,那些贼或者凶徒有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销尸匿迹,草草了事,以避天下人神共怒。

    对于这样的情况,就算李秋生之命贵比王候,尽举国之力亦是一时难以寻踪觅迹的。何况那捋人劫掠的贼人和狂徒,又不是一具坐以待毙的傻子,如何能让你自缚于大牢之前呢?

    有了这一层担心和挂虑,刘脂儿才显得万分的憔急和心悴起来,即便是董嫣芷这样与她相近相牵的人,当此之时她亦是没有什么好心情能够坦然面对的。好在董嫣芷是个知冷知热又相当了解刘脂儿的人,不然刘脂儿如此当面给了董嫣芷一个冷面孔,只怕是谁心旦也是有火气的。

    等董嫣芷收回一怀的惊举之态,紧闭的城门好随着一声吱呀大响,慢慢从里边打开开来。等候进城的众人,有车的,没车的,已然挑起或者背起自己的物品,一涌而上。

    城门口霎时就如同潮 水一般,挤满了涌入城内的各色人物,苦得那些列队而立的守城官兵,一时急得大声叫囔着。“别急,别挤,慢慢来,城门又不是要关门了,你们都 能进去的。”

    可是众人之中有谁还再听那些当兵的话呢?都急得争先恐后地往城中挤,生怕落后一秒都会失于人后。

    刘脂儿等人最是急得火烧火燎了,看着眼前如此人潮光涌的架势,金刀客突然展开声喉高吼道。“司隶校尉营在此办差,闲人先退一旁边,不得有误。否则,按阻碍军情法。”说着,把手中那一块像征身份有腰牌往空中一举,就打马往城门口赶去了。

    守城的兵卒,听得人群中有一胡须客如此高叫,马上从两旁挤过来,把当中的人群尽量往两边赶,尽量留出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踊道来。  金刀客见状,一面拱手向那些守兵作礼,一面吆喝着马车向城内直奔而去。

    进了城门,街道上已有赶早的店铺渐渐开张了。金刀客看准时间,快速走入一间早市的酒肆,叫店家打包了一些煮熟的包子和点心,直接抛入马车内。复又吆喝一声,“刘掌柜,赶路走急,你们几人就将就着用一点充饥吧,咱们得赶紧进宫了。”说罢,又匆匆跨身上马,领着众人穿过横七竖八的十字街道,直往皇宫的北门驱驰而去。

    不多一会儿,皇宫已遥遥在望了,金刀客终于如释重负的开腔道。“刘掌柜,后宫到了,一切都 看你的说法了。快些做好准备,咱们一下车就往太后和国主的寤宫走去,免得找人找不着北了。”

    刘脂儿从车内探出头来,略微带着一丝宽慰的笑容答道。“嗯 ,总算到宫了,咱们得赶在早朝之前把事情的原委说给太后和国主听听,省得他们一时也是摸 不着南北了。”

    “嗯,刘掌柜说得对,咱们就如此办得了,不能再节外生枝了。”金刀客脸上也掠过一丝宽尉说道,好像他也终于卸下了一块身上背负已久的大石一般。

    马车终于在皇宫的北门‘喻’的一声停了下来,当中就走过一个执事大监和一个宫庭待卫,二人来到马车前欣然作礼道。“不知几位赶早进宫有何事相托?可否让杂家一一代劳。”

    刘脂儿急得嗓门都要跳出嘴巴来复道,“不劳烦忧公公了,还是由我亲自进见太后和国主相说吧。这事儿,一时半会也难与你相说得清了。若是方便公公就在前面引路,咱们这就进入宫中去,早到一刻是一刻,晚了就误事了。”

    二人见刘脂儿说得如此急促,又见金刀客从怀中拿出了司隶校尉营急事办差的腰牌,再不敢多问一句,那执事大监就带着刘脂儿和金刀客以及董嫣芷三人往宫内走去。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太后居往的紫凤宫已近在眼前了,那执事大监一时回头道。“三位,在此稍等,杂家进去通报一声就来。”三人自然是不敢有所违背,只得耐着性子屐行皇宫的规规矩矩。

    等了片刻之后,只听得紫凤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大响,那执事大监已穿过紫凤宫的大门探出半个头颅来遥手招望了,好像在招示着三人快快随已进去,太后已经在等着见她们三人了。

    三人尾随执事大监而入,但见宽阔精美的大堂上,太后梁氏已在冷月的陪护下端坐在正槢龙撵之上,一脸的惊讶与不解正视着匆匆而入的三人。

    三人见状,急忙施了万褔之礼,太后梁氏才惊喜地笑道。“刘掌柜,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不会是你们真找着已故王妃的坟墓了吧?我那孙儿秋生呢?他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听得太后如此着急的一问,刘脂儿迟疑了好一阵,仍是不敢出声相凛。她又则头看了看旁边的金刀客一眼,此时的金刀客好像也很难启齿一样,哆嗦着嘴唇犹豫得弊得一脸通红。再看身旁跪着的董嫣芷,一脸哭丧之色早已显露无遗,眼叭十泪的样子楚楚可怜。

    太后梁氏自然不是傻呆的人,见三人如此表现 之状,一副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样子,已知太事不妙。太后染色氏只得故作放缓声喉笑道,“哎,刘掌柜,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有什么遮遮掩掩不可说的事情掩着藏着呢?有许你就说吧,衰家在皇宫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什么 大风大浪没见过的。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谁又能奈我何!”

    被太后梁氏这一逼,刘脂儿急得吞吞吐吐道,“太后,草民罪该万死。草民虑事不周,李秋生在北疆被人捋掠了!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踪,草民只得回转宫中请求太后和国主以兵相助了,不然的话草民真的没有办法,在一时之间找回李秋生了。”

    “啊,你说什么?”太后梁氏突然从卧槢之上跳起来惊叫道,一脸的不解和布满双眼的疑虑赤然无限大地扩张开来,直逼视着一脸低垂的刘脂儿和金刀客二人。那样子,仿佛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吃人恶魔,正欣喜若狂地逼视着自己随手可得的猎物。

    刘脂儿和金刀客即时浑身一颤,又相互对望了一眼,她才怯怯地抵声复述道。“太后,草民和李秋生刚到北疆小镇的当夜。我母子二人正在一翻闲谈之时,李秋生就一群囔着要报杀父之仇的黑衣人捋走了。当时草民和金刀客等一干人员都拼了命的追出去了,可是奈何人生地不熟的,兜兜转转就是找不着李秋生和那一伙贼人的踪影。万不得已之下,草民才急赶回宫,恳请太后和国主发兵相求。”

    “哎哟,死喽,死喽,你们才离开皇宫短短数日,衰家的孙儿李秋生就被贼人在北疆所捋了。这还了得呐,这李家的天下竟然荒乱和流弊到了这样的境地,那岂不是那些贼人在向我堂堂皇家示威,作福。”

    “若是我李家王朝不把你们这些十恶不赫的逆贼灭了,救出衰家的孙儿,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见笑我堂堂李家无能了。那我李家王朝,又如何在天下的陌姓面前,为他们谋求安居乐业啊!”

    “冷月呐,你赶快为衰家置换更衣。衰家要带着刘掌柜和金校尉二人上朝堂去,凛报国主和天下臣民。马上征召天下有勇之士,北疆救人去。”

    太后这样说罢,可能因为大过恸容和突然受到猛烈的刺激,一时之间,竟然剧烈地连连咳嗽开来,那样子好像秋风扫落叶一般,虽然狂烈,却显得飘飘洒洒,风若无骨。

    刘脂儿瞧得太后一时显得如此憔虑,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扶住太后的臂碗,轻轻为她捶拍一翻,又连忙出声安慰道。“太后,你也别如此激动。李秋生之事相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在危险的。就是不知道朝中谁瀑露了咱们的行踪,以致发生这样的恶果。”

    “哎,瑞不管是谁瀑露了你们的行踪了。救人出来才是第一要义。”太后梁氏又急切的说着,可是这一激动,那没完没了的咳嗽又跟着连连喷涌开来了。但是她仍是不管不顾的催捉道,“走,走,快走,咱们现在就上朝去。”

    冷月和刘脂儿二人一时劝碍不得,只好随着太后一直往宫外的勤政殿走去。

    话说李秋生他人被那几个仆丛抬入茅草之后,昏睡了半日,才慢慢苏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见之前那一张美艳若一朵鲜花的笑脸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甜甜的样子,宛若一朵无骨的游云一般,自在依依,浮意翩翩。再加上她那一身异帮有装饰之美,此时的李秋生简直就是置身在异乡的美梦之中了。

    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张木板铺就的锦床上,瞪大眼睛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仿佛离他真的很遥远但是又感觉离他好像真的很近一般,触手可及。但是因为陌生和遥远的距离,逼得他视而不见。

    可是在他的心里面,董嫣芷那纤美的身影此时却愈演愈列烈的呈现开来,一直往她的脑子里浮想联翩。思念之索,就像一个专门挑起事端的圆圈,静静把李秋生的心思固锁在当中,冲不出,逃不离。

    他揪然一声叹,闲目需有声囔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捋劫于我?难道真要让我此生,注定是一处明月两处愁?半缕相思,半寸灰!”

    那美艳的女子赫然疑目惊异道,“李秋生,你有吗?什么一处明月两处愁?半缕相思,半寸灰!”

    “我只知道你是我最昂慕的一个男子,众生多少好皮囊与我无关, 我只爱你的枯骨悲凉!”

第三百一十二章 边疆风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听得那美艳的女子如此深情的一说,李秋生顿时就木然在了其中。他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自诩为异帮公主的雅姬女子,心中莫名的惆怅和落寞开来。因为在她听到雅姬这一句话的时刻开始,李秋生的心里就呈现出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影来。

    以前也是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气氛中,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如此动情地对他说过相类似的话。而现在那个已深入她心扉的女子,他都不知道她目前的情况会是怎么样了?但是凭着她对他的感觉,他可以意料和想像得到,在这样突然分崩离析的情况下,她一定会急得神情憔悴六神无主的。毕竟,二人总是在劫后余生之后,才赢来这一份难道的相聚。

    如今要让李秋生突然受制于人,而且还要逼着自己去接受一个异邦女子的昂慕之爱。把曾经那一份深情突然从他的内心深处剥离出来,这岂不是叫他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在捅自己的心窝子吗?他李秋生怎么可能这样做呢?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异邦美艳女子。

    相比他心中那个一直以生命和情谊为代价的女子而言,李秋生觉得他更应该倾向的是爱的主导和听从心灵的召唤,这一段与女子共有的经历和磨难。而不是别人一意的强赶和摄合,不去管这一份爱有没有彼此存在的踪影,只想着沾有他,拥有他。

    这完全是一个人曲意和寡的想法,李秋生霎时冷漠地睥睨了眼前美艳的雅姬一眼,正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之际,只听得那美艳的雅姬一时又说开了。

    “李秋生,你到底吱一声啊?人家都不顾一个姑娘家的羞涩和丑耻了,难道你还想让人家自投罗网吗?我可是异邦高贵的公主啊!就如同你们国家的王子和公主一样,终身之事是不可以私自定夺的。但是现在为你,我可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了。”

    “如果现在连你也抛弃了我,那我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在这个世间上,从我决意把你从边疆小镇却持来的那一刻起,除了这几个与我生死相依的待女之外,我雅姬真的什么 都没有了。”

    “什么异邦公主?什么异邦王国?什么北阙可汗的尊荣就统统与我无关了。现在我就只是一个流浪于外的孤身女子了,李秋生凭你那一身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心,你不会不怜悯我这一腔痴情的专注吧。”

    李秋生被雅姬这么直呼呼的坦言一说,整个人的情形霎时变得惊硬开来。他木木地咋看了美艳 的雅 姬一眼,便欣然地走出了茅草房,一眼望向了这辽阔的天之外。

    只见天宇沉沉,浮云蔽日,风无袅娜。好一色骞塞上风光啊,看得人倒 是神清气爽,心无旁骛。

    李秋生正沉寤在这美妙的景色之中,那里还有心情去回答这个烦心的问题。他像一只突然挣脱缰绳的野马一样,热烈地奔驰在这一片心旷神怡之中。

    可是,那雅姬仍是慢慢从房中追 了出来,一步一步跟随在李秋生的后面,仿佛在默默地等待着李秋生的爱怜和回答。

    千里之外的朝堂之上,太后梁氏言辞激烈地站在大堂之上说道。

    “而今,衰家刚刚认祖归宗的孙子李秋生,北上寻母之时竟然在我堂堂大国被人捋掠了。我这堂堂李家天下的颜面何在啊?皇威何在?今若朝廷不发兵北上惩讨,实不难消我心头之恨。”

    “衰 家在此试问众卿,此次谁愿意领兵北征。若是救得我孙子归来,家必有重赏。若是无人能应,那就着令金榜,招蓦天下英雄以为之。”

    一众朝臣听得太后梁氏如此激喷的愤怒,那里还敢有人出声抵触。霎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纷繁混乱。左边文官自然是七嘴八舌的进谋献策,右边的武将自然是擵拳擦掌,跃跃欲试。那个不想抢下今日这头功,且不去管这救人之事成与不成,先在众人面前大搏一翻眼球再说。总之也好让同僚知道咱自己这一身功夫不是浪得虚名,拿不出手的猴子演大戏,靠唬来的。

    看着堂下一众文武臣子的反应,国主李天昭却凛然开声喧喻道。

    “众爱卿,休得胡言乱测,枉费时间。虽然太后心急之情情有可鉴,可你们身为朝臣却如何也这般肤浅。不仅不静心思谋想策,反而趁机添乱,胡哄乱语,你们这是作何种道理啊?”

    “朕如今也想通了,与其让你们一起去抢这个饭碗,还不如让朕亲自点将的好。省得让众位爱卿都沉此事,荒废其他政事啦。如此做法,只能坏人社稷而毫无裨益,朕岂能让尔等为之呐。”

    众臣子听得国主李天昭如此一说,马上又沉静了下来,全然瞪着眼睛看着国主问道。“那以国主之见,何以为之下。”

    李天昭冷冷一笑,喝道。“自然是朕钦点大将军李亮光北上为之了,你们啊,就莫再参与此事了。各归各位,该干吗的干嘛去,千万别在谎废了朝中的正事。”

    众臣子一阵嗵动之后,果然各归各位,不再多此一言。此时,大将军李亮光却从众臣子之中越众而出,猛然作礼道。“国主钦点老夫领兵北上救王子之事,实属让臣下惊喜万分。十多年前败于此地的耻辱,老夫总算有机会一雪此仇了。”

    大将军李亮光此言一出,太后梁氏在高堂之上又高声说道。“大将军若能一雪此仇,如此甚好。那我孙儿之事就全拜托大将军一人之手了,希望大将军不负衰家之托,一定要马到成功,救回衰家之孙,‘河阳王’的骨内遗孤。”

    听了太后有嘱托,大将军李亮光又躬身道。“臣一定不负国主和太后的重托,兵锋北上之日,必救下太后孙儿-----‘河阳王’的遗孤,决不侮辱国主和太后对臣的期望和倚重之恩!”

    “嘚了,大将军,你的这些表白之话衰家就不想再听了。难道衰家还清楚你的为人吗?放心去吧,你的后顾之忧衰 家和国主为你断了。”太后梁氏又当着这么多的朝臣说道,心中的担虑好像才略微放下了一点点。

    太后的话刚落下,国主李天昭又喧喻道。“那大将军何日领兵北上啊?才可解大后之忧呐。朕倒 是不希望这样的日子拖得大长了,让母后颇为疑虑和牵挂。”

    李亮光跨步上前作礼道,“此等军国大事当然是越快越好,千万拖延不得。若是国主和太后再无吩咐,那老臣即刻点兵起架,北上安邦救人。”

    听李亮光如此快人快语,国主李天昭猛然叫好道。“朕就知道大将军最是行动讯速之人了,你既如此做了快速的决定,那朕自当鼎力支持,为你提 供便捷之道。”

    “嗯,老臣感激国主之恩,哪老臣即刻退朝,领兵北上了。”李亮光再次拱手作礼道,一时已做好了退朝而去的准备。

    “去吧,朕祝你马到成功,帮朕解了这国之忧患。”   李天昭语出自然道,一时又挥了挥右手。

    午时三刻,京城的的北门中,国主李天昭和太后一路乘坐着龙撵,在一众官员和宫娥的相护下,慢慢相送着领兵北上安邦定边的大将军李亮光。

    李亮光此时已是身着一身金黄色的铠钾,伴着鲜红耀眼的绸衣彩带,端坐在一匹全身浑然棕红色的火烈马上,那神态举止宛如一尊下凡的天神,威风凛凛,气度非几。让人一目之下,自觉不可侵犯。后面紧跟着四队整齐划一威武的大军,犹如四条出海的蛟龙一样,精神抖索,卷起长风破浪,惊涛拍岸。

    街着两旁,更是夹道欢送王师北征的京城平民陌姓。他们像过着新年的节日热烈气氛一样,把家中最好的糕点和煮熟了的鸡蛋装在竹蓝中,横跨在手,列在夹道之上,为出征的兵卒一一送上。

    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征欢送场面,已是好多年没有过的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亮光只觉得眼前一阵热血飞扬,昏老的泪水已然涌满了眼眶。到了十里长亭外,双手跪接过太后和国主李天昭敬上的栈行酒,昂头饮下,李亮光作别再拜之后,马上转过身飞身上马,右手一扬,即时打马朝北飞驰而去。

    李亮光带着大军如此浩浩荡荡地连奔带赶走了七八日,总算在连着北疆之门的关山之顶看到了遥遥相望的边疆小镇。他禁不住心中一阵打紧,那一股狂热的血腥之性猛 然又挥洒开来。他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望着曾经为之趁于拼死血战而护人避难的小镇,脑中又浮现出一段段好像淹没了好久而又突然被 提 起的往事。

    良久之后,他望着这个遥遥相距的北疆小镇,着人把这一带的地形图摆将开来。

    霎时,李亮光慢慢地靠近手下挂起的地形图,一时仔细地审视起。似乎每一个山川,每一只村寨角落,每一条小道,每一处密林,他都要仔细的印记在脑子里,好好的掂记着他们的每一处的妙着。等着即将到来的边疆之战,或者说救人之举找出最好最快的捷径。

    可是,令李亮光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看似紧急救 人的国事。在这个小小的边疆之镇,顷刻之间就要演变成一场一触即发的两国大战。

    就在他出兵北征救人的当时,北境相邻的异邦之国早已探得了消息。异邦之主在众朝臣的谏议之后,早已抢在了他的先头之上,把异邦大量的作战军队朝埋伏在了此边疆小镇的北面。只等着李亮光的大军一动,他们就如黑夜张狂的猛烈鬼火一样,崩跳而出,直接把刀挂在你前进的勃劲之上。咔嚓一声,就等着把你的头颅往里面钻了。

    李亮光的眉头渐疑重而沉虑开来,他知道或者已经料到一丝气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只是他想救 的人呢?李秋生,你又在何方?

第三百一十三章 熟不为忧

    话说李亮光带着大军北上救人伊始,异邦国主亦已派出了大军隐伏在此边疆小镇的北面,只等着中原领兵主帅的李亮光向北有所举动,他们就会如潮水一般涌动而出,直挡在大军的正前面。

    李亮光好像也嗅出了其中隐藏着的战争气息一样,他眉头紧锁,沉思疑虑,心里想着依然是那一个让他一直挂怀的李秋生。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翻举动,能否救得出失踪了的李秋生,还故主一个彻底的交代。但是他可以预见性地知道,李秋生并不会想大后和刘脂儿在朝堂前说的那样,或许早已被 奸人所害,或者是即便自己带兵相寻,亦是于事无益。茫茫人海,寻找一人岂是易事。

    在那狭长清明幽净的深谷,一绿衣女子举止惊慌地急匆匆从外面直跑了进来,一面惊呼,一面气喘喘的说道。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不知为何,咱们王罕已派出十万大军屯兵于边凉镇的北边密林之中了。南边的中原之国亦已派出了三万大军屯兵于边凉镇之外,据说是他们的国主和太后着令主将李大帅带兵寻人,必定要在此边疆之镇就是要翻遍每一寸土地和山石,也必得找出失了踪影的李秋生来。”

    那被称为公主的异邦女子,雅姬此时却像一个无心无肺的人儿一样,直楞楞地盯着气喘吁吁的绿衣女子,安然一笑道。“父罕也真是的,用得着这么当真吗?不就是本公主偷偷溜出了宫来,做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罢了,他们用得着这么认真的派出十万大军来助我吗?父罕,真是多此一举!”

    说着,嘴巴一弊,亦是很不友好的横扫了李秋生一眼,又冷冷地吐气道。“李秋生,你的国主大人和太后也真是够下血本的了,就为了你这个小不点的皇侄主孙子和,居然瞎折腾到专门派兵北上寻人的份儿上了。我呀就得小心应付一下她们喽。免得被他们任何一队人马发现和纪查到,对咱们来讲都是一件麻烦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李秋生?”

    “公主,你说得倒是轻巧,就不怕咱们这样的做法被两队人马捉住吗?人家南边是铁了心要找到人的,你呢倒是铁了心收藏人的。这样闹将起来,岂不是咱们要和他们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来了?公主,你想咱们必定能赢吗?”那绿珠听罢雅姬的话之后,摆出一副极不乐观的样子,有些怯意的说道。

    “放心吧,绿珠。本公主既然都做下了这等捋却男子的傻事了,难道还能傻到让别人捉住自己的把柄造谣生事不成?你们愿意民,本公主还不愿意呢!”雅姬一时看着满脸不妥的绿珠取笑道,又把她那一腔担心妥妥的摇落下来。这样总算为绿珠的惶惶不安,找到了一丝丝的安慰和支持。

    “可是,公主,你想挟美男隐于尘世之外,那也得征得人家李秋生的同意啊!若是他死活不愿意和咱们生活在这青山绿之间,公主,你又能奈其何啊?”那绿珠仍是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像跟本上她就不赞成雅姬的此种做法。但是人家是公主之躯,自己只能倔尊于就了。

    看着二人这样狡辩的解说,李秋生独坐在农槡树下莫名摇头的苦笑。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偏偏碰上这样奇葩的异邦公主,连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和了解之前,就先把人家劫持了。这不得不说这样的异邦公主,难道她们都是为爱而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吆蛾子吗?李秋生莫名的心酸起来,他不知道该是这样支持她呢,还是从心里面讨厌她们这些异邦女子了。

    见李秋生半是狐疑半是不解地的看上自己,雅姬公主哧然一笑,从旁边走过来说道。

    “李秋生,刚才咱们所谈的话语你也是听得真切的。不过你觉得本公主所说的话会过份吗?就这样强势捋劫了你,你会憎恨 于我吗?你会和咱们几人相安无事的隐匿于此吗?你会喜欢上我这个异邦的公主吗?”

    “还有你会不会半途而废,舍我而去啊?或者,你的心里仍然让挂着那个让你爱恨纠缠了关生的董嫣芷?”

    不置可否的犹豫,和难以回答的惊疑,稿得李秋生一时哭笑不得。他悠悠地回头瞟了一眼雅姬公主和那绿珠女子,瞪时望着眼前一际辽阔的天宇冉冉道。

    “雅姬公主,你的这些问题我李秋生好难回答啊!现在边凉镇都因为咱们两个失踪的人已然变成一个战争的火药桶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逗我玩!你让我一个堂堂男子,如何咽得下这一口气啊?甘愿被你们捋来这里躲猫猫!”

    “其实啊,我的人在这里被你锁着,但是我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我的心啊早就在边凉镇的韩非子楼之上,为化解两邦固结的矛盾正在努力着。怎么可能为了一已之私和女儿之情,把天下无辜的陌姓推入万却不复的深渊之中。”

    “嗯,我知道李公子素来怀有侠义天下,怜悯苍生之心,所以我雅姬公主更是钦慕你李公子,这一翻真情不娇媚做作的男子。”不等李秋生把一腔激愤之语说完,雅姬公主就已然摇摇欲坠 先表态了。一时之间,竟然窘迫得李秋生满面通红,口瞪目呆。

    那绿珠女子却抢上来,掩嘴讥笑道。“公主,你看你把人家李公子都说得尴尬不堪了,你啊,还是保持一个女子应有的矜持之态,莫让人家李公子大过惊悚和迟疑帮好,否则,谁愿意喜欢 你一个大大列列不折不扣的强罕女子呢?”

    “哼,绿珠,谁要你多嘴了。我要的是李秋生的回答,而不是你李代桃僵的自问自答。”雅姬公主突然哼起他的小脾气哼道,冷眼怒怂了旁边的绿珠一把。绿珠则好像受委倔一样,猛然退了回去,咱舌地凉在了一边。

    李秋生却摇摇头笑道,“你们啊,真是两只活宝。可惜我李秋生现在受不得这艳福,不然啊都收纳了回去,安排你们做个戏子也不错。”

    “哼,谁跟你做戏子了?要做,就做你和则旁夫人,我家公主岂可做你的戏子。”绿珠又蔽起嘴巴顶颈道,脸上已绯红开来了。

    边凉镇的北边密林中,领兵主帅飞莱哥正端坐在 北阙军营大帐内,聚精会神地听着探子传回来的抵报。

    一看他那一副意尽犹足的得意形态,已然看得出他此时的心里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只要南边镇外的李亮光大军一动,他仿佛就大有一口吞掉对方的架势力。但是当那凛报的探子说到雅姬公主的踪影,仍是一无所获的时候,哪座中的飞莱哥即时跳将起来,恶狠狠的怒道。

    “饭桶,饭桶,本帅连翻派出了那么多人马,你们却连公主的一点踪影也找不到,真是气煞我了,气煞我了。”怒毕,手一拍座椅,又连声吼叫道。“你们再派大队人马出去,务必找到偷偷溜出来的雅姬公主。若是你们找不回来,自己也别回来了。省得老子多下一道砍杀令,将你们一个个都 活剐了。”

    那些回报的探子被 主帅这么一吼,自然是心惊肉跳已然凉了半截。但是身为全军的眼睛和探子,他们又不得不屐行主帅的将令。

    可是,谁都不知道飞莱哥的心里这么急着派出大队人马,一心一意为他找到雅姬公主的目的,主帅飞莱哥竟然是雅姬公主未过门的未婚妻。未婚妻被人拐走了,他飞莱哥那有不急得要死要生的。所以他一怒之下,竟在异邦王罕的面前亲自要来了这份领兵寻妻的差事。

    飞莱哥自然不是傻子,凭借他的能耐得到本邦国主的赏识和抬爱,又肯把公主十嫁于他。对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过河折桥的难事。但是如今美人出逃,道听途说背着他另寻敌国新欢,他能不急吗?他早就恨不得胁下横生双翼,钻天入地寻着个人去。一把抓住李秋生狠狠的甩他一个十里八地,亦难解这心头之恨。

    恨归恨,但是他总不能拿着这异邦十多万兵卒的性命去开一场玩笑。况且人家中原之国亦早已派出精兵猛将,也为争抢李秋生而来。三人这一出躲猫猫与被追逐的闹剧,熟是熟非、自然是得自己出来亲身解决的。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南边,边凉镇外的军机大营内,主帅李亮光正揪心胡焖地审视着落日斜照 下来的一缕阳光。

    他突然啪手松眉地高声叫道,“来人啊,快派探子去北边这一片树木林查察一翻,看有没有什么 新发现?咱们也好早作打算,别觅溪径。必定抢在异邦有所轻举妄动之前,完好无损地好好的救出李秋生。”说罢,李亮光就直接起身子,猛然站在帅台前,一翻精细抬点分派。

    帐外的一众探子听得主帅有请,自然乐不可岐的跟了进去,齐刷刷地跪在大帐下,听候主帅的最后安排。

    李亮光好像演把戏的主角一样,在每人的耳旁细语一阵,然后各各齐刷刷的翩然而去。

    千里之外的京城,刘脂儿和董嫣芷犹站在一宵冷月弥漫的天空下,似乎两不言语的守着天空那一轮残缺的明月,如同守着她们心中已经失去了踪影的李秋生一样。

    她们母子二人注定要为李秋生忧忧熟矣,点一盏长明的落花灯,浅浅疑念。

第三百一十四章 触目惊心

    打自刘脂儿和董嫣芷一鼓作气,从北疆小镇狂奔直赶急回宫中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落得一时心安过。总是时不时,或者间或中从心里跳将出来李秋生的影子,又在无形中深深打动着她们二人的心。以致二人终日口中叼念的,心中所想的全是李秋生一个人的影子。

    可是,由于缺失了李秋生的存在,再加上太后一时亦是心念沉重,满嘴飙出的都 是有关李秋生的话题。众人一则恐怕太后相念成痴 ,二则怕彼此整日相见反添悬念深重,故而刘董二人为避人之嫌,再招若是非,只得暂时租住在京城的一处别家小院。

    小院不大不小,可是亭台楼櫊则是一应俱全,相住两人,卓卓有余。什么皎花照水,明月朗星,汗牛充栋,绵绵余余,凯不相赘。如此住地,竟也是一处人间难闻得的幽静之室。

    刘董二人从宫内搬入此住之后,除了每天挂念李秋生之事和打探宫中传递的消息之外,倒也是过得一时安闲清逸的。相比之前的奔波劳碌日子,自是安然舒坦了许多。如此相住下来,二人倒也是一时受宠若惊,心无挂碍了。

    但是,经不得李秋生这北上寻母失踪之迷一闹,宫中的太后梁氏和国主李天昭二人倒是急得急将开来。一边是太后梁氏整日叼念着离此北去闹了失踪之迷的李秋生,一边是国主李天昭悬心大将军李亮光领兵北上,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邦国故交之大战。如此一来,母子二人各为心事之念,也形同刘董二人此时的心事一样,却也是显得两般热闹。

    这一日,离大将军李亮光领兵北上已过一月有余,但是有关李秋生的消息却是点滴不见。国主李天昭一时气得在养心殿内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他气愤休休地指着王公公刚刚送进来的密报喝道,“什么即日就可有李秋生的消息了,这不是大将军李亮光分明在敷衍朕吗?李秋生他人找不着就说找不着了嘛,何苦还在密报里说即日就可有消息啊?大将军李亮光这即日之说,朕一个多月来听得是无数次了,到最后就是不了了之,推委塞责而已。”说着,把那些刚送进来的密报用力一甩,竟然全撤落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猛然又见李天昭瞪着那些散落一地的密报,激将得手舞足蹈的狂笑道。“李秋生啊,朕顾念你是王兄之子和太后宠爱之孙,不惜倾国之力寻找于你。可是你呢,为什么要让朕失望啊!你不知道朕派兵北上乃是兵家大忌吗?还有大将军李亮光啊,枉朕深信于你这么多年,不想你这个时候却按兵不动,让朕深失为望。你如此之做作图谋的是什么啊?”

    “还有,还有,你竟敢在密报里说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便宜行事?朕问你,你是朕的臣子,不受君令?受什么命啊、还便宜行事呢?我看啊,你这是拥兵自重!”

    一连听得国主李天昭如此深恶痛绝的愤怒之咒,王公公吓得浑身打颤地跪伏在殿中,喃喃自语道。“皇上,奴才以为大将军此举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皇上,你可静心想一想,北境之辽阔,又山高林密,若是那些劫捋人质的贼子和奸孽小人,把李公子藏匿其中任何一个地方,就是国主再发十万雄兵北上寻找,一时之间亦是毫无结果的。”

    “所以,奴才以为那才是大将军李亮光实在是不得已才为的事情,一则免了国主的担忧挂虑之心,二则国主突然进兵北上必然引起邻国异邦的高度猜疑,想来他们这时也会在北境屯兵相拒,以抗我军突然进犯。三则大将军李亮光此乃忠祯不义之人,奴才以为大将军断不会倒戈相反,负了国主的此翻眷顾。”

    李天昭愤怒之下,猛然听得王公公如此全情合理之说,刚才绷紧不安的心,一时之间好像倒是安静了一些。他疑目长看了眼前跪伏在地上的王公公一眼,突然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道。“唉,王公公,刚才可能是朕一时大过激气了,以致差一点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啊,有时候还真是朕的好帮手,一言之下竟可解朕之万忧千愁。”

    “王公公,起来吧,不要再这样跪着了。刚才呐,真是难为你了。”

    “不,国主,千万不可这么说。这是奴才应该做的。”王公公站起身来说道,又转身为李天昭递过了一盏茶。

    李天昭接过茶,刚放到嘴边轻萌了一下,就听得隔宫的院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舒坦的古琴之声,仿佛那烈日下潺潺流动的溪水,安然地侵润着一切。  他惊奇地问道,“王公公,这是那一宫的宫人在拨琴弄弦啊?朕怎么就听着入迷了呢?”

    王公公应声道,“这,这,这是西院的颖公主在学习古琴之技呢?奴才这就过去,喝止了她,莫让她惊扰到了国主清修之心。”

    “慢,王公公,既然是颖公主爱好习琴,那就由得她去吧。想来这琴声也是惊扰不到朕什么清修之心的。”李天昭微笑着说道,突然闭上双目,沉吟细听,好像是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片刻之后,突然又听得王公公哦然说道。“国主,奴才记起了来。若是论起这琴棋曲艺之技来啊,只怕是没人能赢得了那个董嫣芷。”

    “董嫣芷?”李天昭突然睁开眼睛,嚯地从卧槢之上跳将起来说道。“王公公,你说的就是那个跟李秋生一道生死不离不弃的董嫣芷?她的琴声朕听过,当时确实是琴艺一绝,只可惜当时发生了意外之败,她就,唉,……”

    李天昭一时摇了摇头,竟然说不下去了。王公公不知所以然,故作惊悚道。“国主听过她的琴声?那岂不是过耳不忘,至今犹存在心头吧?”

    “可惜她是李秋生的人,不然朕必定招入宫来听听她的琴艺之音了。”李天昭一时又漠名的谓然叹道,好像很失意的样子。

    王公公侧目一瞟,但见国主李天昭的心神顿时愰然若失开来。他怯怯地上前作伏道,好像很是害怕被责罚的形状说,“国主,这无妨的。如今董嫣芷就住在京城的别家小院内,受着皇恩呢。国主若是想听听她的琴棋曲艺,解了心中的忧愁,奴才这就这国主安排去。”

    李天昭一时惊得瞠目结舌道,“王,王,公公,这样可以吗?太后不会反对吗?”

    “唉,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太后也不至于出言反对吧。”王公公捉摸着李天昭此时六神无主的心思驳斥道,似乎他的心中早已策划好了这一场戏,就等着主角往里边钻了。

    李天昭沉默地坐了下去,再不出一言。

    京城的别家小院内,董嫣芷宛若一位下落凡尘的仙子,一人独坐在池边的荷心亭中,神思恍惚,倚栏而望。

    此时,她两眼水灵灵地直视着池中一支刚刚出水的青莲,还有停留在荷 尖之上摇摆不定的红蜻蜓。阳光如春日的明媚和煦地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一张古琴就如退去鞘盒的利剑,明晃晃地闪耀在亭中的大案上,分外显得古色古香。

    微风飘动,池中的青荷顿时飘渺摇拽起来,呈显在董嫣芷的眼里仿佛如梦似幻一般,有如李秋生那飘渺隐若的身影又在这一瞬间浮现开来。她痴痴地轻呼了几声,“秋生哥,秋生哥,你在哪 ?你别丢下嫣芷不管了啊?嫣芷,想你了。你在哪,快回来吧。”

    董嫣芷这样轻哼着的时候,突然扶栏而起,直愣愣地抚摸在那一张古琴上。霎时,琴声如同飘渺的仙乐一样悠然而起,心旷神怡地在荷心亭降生开来,直传入漠漠 冰冷的九宵。

    一曲已罢,悠扬的琴声仍在四周弥漫不散,凄清的境遇幻如云烟袭来。董嫣芷稍微抬头看了一眼池中变得摇拽不定飘渺如烟的青荷,赫然苦笑开来,复又抚琴一曲,长长地侵寐在其中。此时此刻的董嫣芷就像风中飘荡的柳絮,无根无由;又像雨中的浮苹,淹没水中,滂潮而生。

    正在董嫣芷内心陷入如此激情澎湃之时,把手中的琴声调拨得到了极致之处。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的清脆赞誉之声,跟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紫薇星徵绸服的男子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董嫣芷蓦然一惊,直愣愣地跪下来惊呼道。“草,草民,董嫣芷拜见国主!不知国主驾临,有何见教?还请国主不啬赐教!”说罢,又连连磕起头来。

    只听得那中年男子直呼呼地微笑道,“董小姐,多礼了,平身吧!朕,赐你易座。”说罢,他自己己然在荷心亭中间的石凳上,一时安坐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立即闪过一手持着鹿尘的王公公,赫然站立在李天昭的背后,好像随时听候着他的吩咐一样。

    看着眼前二人突如其来的架势,董嫣芷惊得惶如小鹿一般,刚要轻启珠唇说话,就听得国主李天昭首先开声道。

    “董小姐,朕此番前来甚是突然,但是朕亦是实属无奈之举。一则为李秋生失踪之事朕已焦头烂额,显得有心无力了。不妨趁此良机,大家卒下来共商一是,如何时是好?二则亦是心情烦焖一时排解不开,外出闲暇之余,顺道过来听听董小姐的琴棋曲艺之声。不知董小姐可否卖朕这一张苦脸?大家共渡这一烦焖时光!”

    董嫣芷一时惶然心惊,她即时愣然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在国主面前班门弄斧。小曲难瞪大雅之堂,实是让国主大所失望了。”说罢,深施一礼,然后惊惶如恐地则立在那里,漠漠的看着二人。

    听得董嫣芷一时如此推辞,李天昭漠然惊异道。“董小姐,那是你太过自谦了。朕记得,当年你还代表磊杜二府在‘高王府’举行的‘琴柑盛会’大赛上一展身手呢。若不是半道琴弦崩断,想必那盛会的桂冠必是被你所摘了。可惜啊,可惜,实是可惜呐!”

    “啊,陛下还记得那一年的琴棋盛会?哪那时陛下就见过小女子了?”董嫣芷惊得瞪大眼睛问,一时好像迷失了方寸的小鹿一样,不知往那里乱蹦乱跳。

    “当然了,朕,不但见过你的容貌,还见识过你那时的琴艺呢。就连现在歌坊里间不是还传谣有你的赞美之词吗?说什么‘琴若无芷,曲不成艺。歌若无董,五音难全。’这不正是说的是你吗?董小姐,朕说的这一些没的错吧?”

    李天昭一时哈哈大笑道,把当下琴棋曲艺和歌乐教坊里的声名赞誉之词,一时全摊摆在了董嫣芷的面前。

    董嫣芷却一时触目惊心,低垂着头悠悠地叹道。“唉,想不到陛下对天下之事如此了如指掌。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知道秋生哥他人现在流落在何方?”

    “纵然陛下对董嫣芷记忆犹新,深情不已,董嫣芷也只是一个无知的草民而已,不值得陛下记挂于心。”

    “而董嫣芷已是心不动,眼不动,一切皆为尘土。”

第三百一十五章 苦海无边

    突然听得董嫣芷一时说出如此了然于心,似是断绝一切尘念的想法,李天昭的心眉头猛 然紧皱了一下,又释然舒展开来。

    他已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内心是何一种想法了?毕竟李天昭与董嫣芷单独相处的机会驰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歌坊传闻也仅仅是从王公公那里听来的。但有一点李天昭他自己确实可以肯定,董嫣芷的琴棋曲艺之绝是天然浑成的,好像是加不得任何一点人为因素的盤捏。

    况且三年前,在高王府举行的‘琴棋盛会’赛场上,李天昭是亲耳聆听过董嫣芷所弹凑的琴弦仙音的,也是亲眼见识过董嫣芷那时娇艳如花,迂然媗妍,宛如九天仙女降临凡间的美一样,和怡动人,漪丽而艳。

    如今三年之后,突然与有过一面之缘的丽人再次贸然相对,这份揪心的感觉岂是言辞之间一时能够形容得出来的。听着自己呯然心跳的剧烈活跃,看着惊惶如小鹿一样不知所措美如天仙的女子,李天昭的心一时显得万般滋味重重,念想多多。

    李天昭一时迷茫地看上身旁的王公公,只见王公公装出一副闭目而思的样子,倚着亭中的柱子假目以眠。他莫名一叹,长长出了一口粗重的气息,端起石案上的茶杯又一饮而尽。

    是啊,恨悠悠,叹茫茫,如此尴尬的境况,也难怪李天昭是要长出这一口叹息之气了。虽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皇宫中偶然听得那一缕调蔽的琴声起,就引来了今日说是难堪又不难堪,说是夺人所爱又不似夺人所爱的窘迫困境。但是又如何能让李天昭他一个万乘之躯,竟然毫无顾跽地倾倒在一个平头陌姓的女子面前。想毕,这其中的缘由又是什么 呢?

    此时董嫣芷虽然受宠若惊,但是她仍是保持着她应有的警惕之心,莫名惶恐地看着眼前的李天昭,心里也似翻滚起滔天风浪一样,波涛汹涌,恶浪滔天。虽然旁边仍然有假目以寤的王公公等人存在,但是她确实猜不出李天昭此来的目的和意义。难道仅仅是像李天昭口中所说,他只是出宫消遣,顺道过来听听她的琴艺而已,别无所求。

    可是,李天昭此时眼中所表现有目光 和流露出来的表情,都让处于迷茫和伤感之中的董嫣芷感到圾一丝丝的害怕。她总觉得此时李天昭的眼光和表情,总包含有一种令人姨所非夷的古怪想法,而且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越来越强烈。就像一个燃烧的火把,从点燃时的弱小火苗,突然就窜到了剧烈的熊熊燃烧,而且火光冲天。

    虽然心惧如此,但是董嫣芷还是极力胆定自己,一边安坐在石凳之上,一边仍然装作毫无在意的样子,挥手弹凑着摆弄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张古琴。霎时,琴声悠悠扬扬飘荡开来,穿过空寂的庭院,越过乌云笼罩的天空,横垣在四周辽阔的天宇,宛如天音仙籁一般,怡人心动,摄人魂魄。

    听到琴声绝妙精细之处,李天昭喝彩得蓦然惊叹开来,他哈哈地大声赞誉道。“董小姐,世间之言果然流传不假,你不愧是琴艺双绝之人。在朕听来,亦可堪称当今天下国士无双了。”

    董嫣芷被李天昭这横空出世的一夸,整个人就哆嗦地颤抖开来了。谁知她的右手一滑,那琴弦就直直地勾划而过,一道鲜红的血痕即进就呈现出来,迎着朝阳的斜光,汩汩地流冉。董嫣芷霎时一声尖叫,整个人就随着一阵钻心的痛惊呆在了当中。傻傻的,愣愣的,盯着那一道直流的鲜血,惊慌得一时不知所措。

    李天昭毕竟是一国之主,咋见董嫣芷的右手食指又像三年前那样被琴弦所伤。他已顾不得了自己是一国之尊,立即从亭中的石凳上跳将过来,拴过董嫣芷的右手就一把按住流血的伤口道。“王公公,快,快拿些苍伤之药和包扎伤品的白巾过来,朕要为董小姐包扎伤口。”说罢,又回头专注地看着董嫣芷伤了的右手,顿时显得一片心急和憔虑。

    王公公听得李天昭直呼之叫,猛然扑将上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拧开盖子,直接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沫,施舍在董嫣芷右手的伤口上。

    李天昭则扯过一条白丝巾,撕碎了一些,就轻轻地缠绕在了董嫣芷右手的食指上。缠好之后,又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慌不忙地吹了几口凉气,才算完结。

    见着万人之上的国主亲自为自己包扎了伤口,而且还如此的体衅不惧,董嫣芷整个人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她怯怯地开口谢道。“谢谢国主以万乘之躯,竟然屈尊贵体亲为小女子清理伤口,小子女何德何能竟受国主如此恩宠,那是万死不能报的啊!”

    一旁边的王公公听得董嫣芷如此一说,马上笑嘻嘻地插言道。“董姑娘,那用什么谢啊。你们都 快成皇亲国戚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若是谢来谢去的,何日是个尽头啊。依杂家看呐,那是国主仁慈,能体衅万民的痴 苦,才能做出如此亲近百姓的举动。若不是哪,那你就没有如此这般的恩宠了。”

    被王公公这一声旁鼓侧击的赞叹,李天昭马上脸红一片地苦笑道。“唉,你这个奴才 啊,也真是会说话。朕就这么轻轻一动都被你赞得天花乱坠了,若是被你传扬出去只怕朕就要封天下百姓之口,亦是不能为自己辩了。”说着,马上又看了颇为怯意的董嫣芷一眼,眉头一皱,紧接着说道。“幸好董姑娘不是个拘于小节的人,要不啊被 你这个奴才这么一糊弄,那还不得把此事都当成天下的新闻传扬开了。哪岂不是陷朕误了人家董姑娘一辈子。”

    王公公一时故作怯意地拱手请罪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怎么可以把董嫣芷比作国主体衅万民的模范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毁誉了李公子和董小姐。老,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敬请国主原谅!”

    突然听见王公公作出这一副态势来,董嫣芷不得不应声推辞道。“哎,王公公,你也不必如此惶 恐了。幸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这话若是传到宫里那就不得了。今日之事若是太后追究起来,我岂非是百口难辩。所以董嫣芷还是乞求国主垂怜,刘姨娘不在家,还请你作速离开别家小院,以弊清关系,莫让人另生误会。”

    李天昭突然听得董嫣芷如此一说,仿佛向自己下了逐客令一般,心里顿时碍怨起来。但是目前情况确实如董嫣芷所说,刘脂儿不在家中,他们二人也不好与一个小女子在院中呆得大久。否则,传扬出去,还是伤了宫中颜面的。

    想至此,李天昭莫名地长叹了一声,端起石案上的茶水轻萌了一口,又抬头看了看四周一遍,谓然叹道。“朕,虽富有四海,奈何却不能在一个别院小憩啊?如此说来,岂非乌呼悲哉!”

    王公公见状,急忙趁上来各颜悦色道。“国主,千万别这么说。天下之太,莫乎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试问天下之人,谁又敢不让国主小憩啊?”

    “哈,哈,天下若能如王公公所言,哪朕岂非是万民之害了?你啊,还真想让朕遗臭万年呐。”李天昭紧跟着王公公的话语说道,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王公公不明所以,正待欲言相问,董嫣芷却出声赞誉道。“国主,果然是体衅万民疾苦的好君主。些小之事,竟能窥一管而知全豹。有君如此,天下幸事。”

    李天昭羞赫一笑,起身相辞道。“董小姐之言羞煞朕也,还请董小姐宽恕朕今日相扰之过,朕告辞了。”说罢,谢绝而去。

    看着李天昭和王公公二人悄然离去,董嫣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用手拍拍还一直在活蹦乱跳的心,又抹抹额头浕出的汉珠,终于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仿佛突然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担一样,释然轻喘。

    可是,等她正要起步离去,刘脂儿却匆匆地走了进来,一时急切地问道。“嫣芷啊,我听说国主和王公公刚才不是来过吗?他们人呢?怎么都走了啊?你,你也不留待一下人家,就这样急急的赶人离去,岂是咱们的待客之道啊?何况人家还是贵为一国之主的天子呐,我们怎么可以那样糊涂啊?”

    莫名的被刘脂儿一通整刷,董嫣芷压抑得好像要气爆炸了一般,枕着一双泪眼濛胧的抽泣道。“姨娘,你一进门就不问缘由的这样责怨嫣芷漫待人。可是你有了解过事情的真相吗?嫣芷再笨再蠢也不可能傻到以已微薄之力驱赶国主大驾啊?”

    “人家之所以不等姨娘回来就离去,那是不想落人口舌,为自己招惹是非。若是换作是我啊,我也会这样做的。”

    刘脂儿莫名一怔,惊得‘啊’然大叫道。“如此之说,那可是姨娘错怪你了。既是国主过来急于离去,必定是有什么消息相告吧?不知可有口信相留。”说毕,又直愣愣地立在了当中,就只等待着董嫣芷的回复了。

    董嫣芷虚叹一气,急得眼瞧舌干的一哽,就一股脑儿把先前发生的一切事儿全吐了个干干净净。顿时,惊得那刘脂儿一个劲地惊呼道,“哎哟,这,这还了得呐。你,你,这不是在国主面前长脸了吗?”

    董嫣芷嘿嘿一笑,叹道。“我长不长脸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怀着什么的心思我却是看得明白的。”

    二人如此一翻对怂之后,等刘脂儿从董嫣芷的叙述中完全清醒过来之时,她冷眼一瞪,恨恨地盯着一脸泻满悲情的董嫣芷哈哈笑道。

    “董丫头,我看你啊,从现在开始就不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而是苦海有边,回头无岸了!”

    董嫣芷一时惊呼道,“姨娘,此话怎讲?我听得一头雾水,全然无解。”

    刘脂儿羞赤地盯着她那一双诡异的大眼睛,神神秘秘地答道。

    “董丫头,往后你就会懂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悉怀难爱

    董嫣芷被刘脂儿这样神神秘秘的一说,心中惊得亦是鬼使神差一般,浑浑愕愕,不知所以然。

    她瞪大眼睛看着刘脂儿,一时万分不解地疑虑道。“姨娘,你这话说得嫣芷糊里糊涂的,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点?老是像葫芦里卖着什么宝贝的狗皮膏药一样,让人费神猜测,吊人胃口。”

    刘脂儿看着董嫣芷这一副糊湖的浑愕之状,即时摇头叹气说。“董丫头,你这还不明白吗?国主能突然造访自然是有原因 的,况且宫中这么多乐师舞女,琴棋技艺之人比比皆是,在意乱心烦之时又何必偏来咱们这个小小的别家小院。”说毕,又刻意瞄了瞄一旁还在惊悚迷糊的董嫣芷,又莫名的摇摇头说。“董丫头,你呀,还真是经历事少,什么事情都显得少见多怪了。”

    “啊,姨娘,我少见多怪了?”董嫣芷一时惊愕异常的反问道,心中堆积的疑虑犹如疑固在了眉头之上。

    见董嫣芷即时露出这一副讨嫌的模样,  刘脂儿猛然长叹道。“嫣芷啊,我刚里从宫里打探消息回来。太后说了,尽管国主派人北上寻找。可是秋生那小子就是不见一点消息,实是让人担心忧虑啊。”

    “太后说的不错,这样的事情和境遇肯定是让人担忧多虑的。可是远隔千里,我们娘俩又能做得了什么 呢?”董嫣芷似乎有一些开悟的说道,眼中已然多了一些凄迷的泪花。

    刘脂儿淡淡说道,“你明白就好,姨娘当时听之亦是心胆俱寒,惊悚不已。”说着忆是噗出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横在那里,看着就颇为让人心痛一般。

    “姨娘,那我们该怎么做呢?”董嫣芷似乎还是带着十二分的希望问道,好像她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一样,只是心存愿想。

    二人对谈之话说到此处, 刘脂儿当然明白董嫣芷此时的心情和怅然若失的叹喟。她横了一眼神情麻木的董嫣芷,直直地逼视着眼前一池因风而动的青荷,淡淡而道。“嫣芷啊,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若是秋生之事再无结果,你可有什么打算啊?”

    “姨娘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从宫中所反映出来的情势来看,不管是太后还是国主,现在对李秋生之事都是违谟如深忌跽提口的了。再加上今日国主突然造访,而且还点名道姓一心一意听你抚琴弹曲,你不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吗?反正姨娘现在是忧心重重了。”

    董嫣芷心地一凉,忽然叹道。“姨娘,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出事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秋生哥之事就真的无人能管了。”

    听得董嫣芷之言,刘脂儿亦是摇头长叹道。“谁说不是呢?秋生啊,你的命真苦,刚有一点起色,现大又闹个北境失踪的大祸出来。你,你这样所腾下去,还让不让干娘活下去啊?”

    “你再这样闹失踪下去,只怕过不了一二个月,你的漂亮媳妇都要被人家捋劫走了。到头来,你这个不长进的小子,还不是让干娘的半生心血白费了不算,终是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黄樑美梦。”

    刘脂儿在此这么自言自语的啰嗑一哆,董嫣芷突然惊悚得直叫道。“姨娘,你说什么 ?什么你的漂亮媳妇都要被人家捋劫走了?”

    ……“姨娘,你这说的是我吗?你应该知道的啊,即便秋生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董嫣芷也不可能被别人捋劫了去的。”

    “当然说的是你啊,难道是姨娘吃撑了,在火烧眉毛的时刻还有心思在此和你说别人的是是非非呐?”刘脂儿头也不回的答道,好像早已洞悉了未来的一切一样。

    董嫣芷莫然地看着刘脂儿,一时惊得颤颤抖抖地哽咽道。“姨娘,你为什么说的一定是我呢?难道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和秋生哥的感情吗?或者,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刘脂儿又回头看了董嫣芷一时,再转过身去好像对着一池的青荷说道。“不是你,我还能说别人吗?难道你还不知道和明白吗?你拒别人容易,但抗拒此人却是千难万难。”

    董嫣芷惊得即时瞪大眼睛道,“姨娘之说,恐怕大过骇人听闻了吧。嫣芷不见此那人就有秋生哥那么大的能耐和本事,可以突然降生在嫣芷的心头,并且牢牢的占住,生根发芽。”

    哈哈,几声凄苦的冷笑过后,刘脂儿犹如九天魔君一样突然降临人间,张牙舞爪,恶狠狠地讪笑道。“嫣芷啊,你的话说过头了啊。如果此人是万人之上受人朝拜的真龙天子呢?你又该当如何啊?”

    董嫣芷听罢刘脂儿的话,霎时猛然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之后,悲从腹中泣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信,不信……”

    一时之间,刘脂儿脸如死水,心似枯稿淡淡地冷笑道。“世事无常,万般迷幻,咱双倍 又奈其何?该来的总会如期而来,躲也躲不掉;该去的总会离去,留也留 不住。”

    “嫣芷,有些事情是非成败转头空,愿与不愿都不是由咱们母女二人能够决定的。既然咱们母子三人都走到了那一步,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的份了。”

    “姨娘,自古忠诚不待二主,烈女不待二夫。若真有那一天,当是我命该绝矣!”董嫣芷愤愤地还语道,两眼瞪得已似冒出了一团火光。

    说来也怪,打自那日二人单独私会别家小院之后,李天昭居然慢慢心生牵挂,像是中了邪魔诅咒一样,时不时就在他的脑中突然就跳出那时董嫣芷的身影来。合着她那一袭半含愁容的忧戚之态,仿佛古时西子捂心紧慼的病态一样,显得动人心魄,乱人心智。

    王公公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因为李秋生之事一时仍无结果,太后仍是日日催促相问,王公公亦是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把李天昭这一翻萌动的春心,默默地看在眼里暗暗地记挂在心间。

    一日,又到了王公公当值之时,李天昭突然在养心殿内叫苦道。“王公公,朕为李秋生之事实是寤食难安,神消骨瘦了。加之太后日日在朕的面前啰哆不休,真是不胜其烦呐。”

    “唉,这个李秋生啊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几万大军历经数月仍是半个影子也找不着。难道他李秋生就真的从朕的家国天下中消失跆尽了吗?朕就不能为王兄的遗孤留下一点骨肉亲情吗?天啊,谁能告诉朕?朕该怎么做啊?”

    蓦然听得李天昭这样的满腹啰嗦自顾自的喃喃说着,王公公灵机一动,即时跪伏于地上说道。

    “老奴以为国主为李秋生之事做得实是够多的了,不管太后理不理解还是天天刻意催促,国主对‘王兄’和李秋生的情谊都已是仁至义尽,奈何天不从人愿,以至事不成果。皆非国主不亲历亲为之功,而是天意如此,将之奈何?”

    “然老奴看着国主日渐消瘦,神形萎薇,实是痛心不已民,只恨老奴亦无良策所解。今知国主心事憔虑,乃为二人故,老奴有心却不敢相谋耳。”

    李天昭一时陡然惊异道,“王公公,如此说来你真可谓是朕的知心人了。那朕倒是想问问你了,朕现在的虑心之事是什么啊?”

    王公公再拱手垂拜着说,“求国主先赫免了老奴的罪过,老奴才敢向你坦言相告。”

    “哈哈,王公公,你果然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事情还没有点破,你倒先向朕求赤了。也罢,朕准了,你说罢。”李天昭即时捋须哈哈一笑道,眼睛又瞪上了殿外的天空。

    王公公拱手相谢道,“国主除了被李秋生之事左右得憔头烂额之外,依老奴看,国主心中现在最憔虑的事情就是那个琴艺双绝的董嫣芷了。只是碍于皇室和叔侄的众多情面,国主没有逼人就犯而已。”

    “国主呐,不知老奴如此坦荡之言,可对国主的心事呀?”

    一时之间,二人即时沉默了一会,李天昭不置可否地羞红了半边勃子,张着微微抖动的嘴唇说道。“王公公,就算你猜 对了朕的心事,眼下之势,你又能将之奈何啊?说来就去,还不是一场竹篮打水一场 空。面对小鸟依人的美人,不过是庸人自扰耳,于朕何其恨幸啊!”

    那知王公公一时听罢李天昭气妥之言,忽然呵呵地大笑。“国主啊,又忘记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贵为万民之上的真龙天子,摄取一点自已家里喜欢的东西又有何过错啊?谁人又敢多言乱舌造谣什么?”

    “王公公,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朕岂能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君子尚有成人之美,那有夺人所爱的。你要朕这样做,岂不是要把朕推上小人之列吗?若是让太后知道你如此怂恿朕做此等伤人之事,母后还不得把你的皮都扒了下来啊!不妥,不妥,此事万万不妥!”李天昭一时厉言正色道,好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公公一时则目地盯了李天昭一眼,拱手摇头道。“唉,自古英雄配美人,可惜很多人都 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了。”说毕,无可奈何地长叹开来。“你既然想抱得美人归,又怕担上千夫所指万人所责的罪责。天下之事,那有那么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何况还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天仙女子,当然是值得任何人去冒险了。”

    此时, 李天昭却急得满目惊惶,张口就厉声喷涌道。“王公公,你记住 。李秋生不是英雄却胜似英雄,得配美人那是上天垂怜的好事!”

    “朕,虽然爱美,但是不能夺人所爱,伤吾天下子民。”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死渡却

    养心殿内,王公公一时听得李天昭如此决绝的说法,心中顿时愧疚起来。

    王公公不知道此时激怒了的李天昭,嘴里说的可是真心大实话,或者只是眼下一时愤瞒的恶语相向。

    半刻迟疑之下,王公公又拱手作礼,冷瞟了李天昭一眼,只觉得眼前的李天昭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之言好像要责怪他的样子,他那一颗坎忐不安的心才稍微落地下来。挥手抹了一抹额前因为恐惧而过于渗出的汉水,微微抬着头向李天昭主请罪道。

    “奴才刚才之言,实是冒犯天威。国主不予追过,当是老奴之福。既然国主态度如此决绝,老奴当闭口三咸其言,以思已过。国主若无他事,老奴当自告退。”

    李天昭一时亦是态度爱昧的说笑道,“王公公,你言过其实了。朕与你刚才所讨之言,还望王公公莫要见怪。”说毕,前后左右环视了一遍,见无异样,随后又说道。“哎,人非对贤,熟能无过?”

    “嗯 ,国主说的是,奴才拙见真是羞死人了。还请国主放了奴才出去,好好省悟一翻吧。”王公公好像很是执意的说道,再无停歇之想。

    李天昭见王公公语出强烈,一时之间亦是君臣尴尬,无语相安。回头想想,只觉得此时放王公公出去较为理想,又不伤太雅,遂顺心推舟一般开了自己的金口。

    王公公得允,自然是欢喜得三拜九叩而去。片刻之间,人去楼空,养心殿内空旷如野,安静异常。

    李天昭即时端过龙案上 的一盏茶水,轻嗑了一口,便和衣躺在了龙榻之上。

    北疆边凉镇的林中,飞莱哥仍是怒气冲冲地横坐在军营的大帐之中,对着接连而至飞报消息的探子恨得咬牙切齿道。“滚,滚,快给我滚,本帅再也不艳情见到 你们了。”

    “一见到 你们,本帅就气得火冒三仗,想杀人喝血的心都 有了。你们连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叫本帅如何再相信你们这些探子啊!”

    “啊,啊,滚,快滚,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啊,啊,啊,本帅气得要杀人啦 ,滚,滚……”

    那些陆续回报的探子,被主帅这么一气带怒的大吼,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又听得飞莱哥连连叫自己这些探子‘滚’将开来,那里还顾得那么多,你又是什么主帅大人,早恨不得拨开双腿站起来撤腿就跑了。

    如此火瀑的情形,就连旁边站着的一些将领和小队头儿亦是无可奈何,有苦难言。只得苦着一张紧皱的苦瓜脸,活生生地站列两旁,陪着主子假哭丧。

    莫名的出现眼前这一幕,也难怪异邦主帅飞莱哥怒气冲天,恨不得横刀杀光人了。毕竟打自他领兵南下以来,连过数月,他暗中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一拨又一拨,直到目前仍是一点关于雅姬公主和李秋生的消息都没有,这如何叫他不窝火,不瀑跳如雷呢?

    可是,闭目想一想,自己的未婚妻雅姬公主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捋来异邦的一个男子逃婚了。这不是公主在侮辱他飞莱哥的人格和智商吗?而且连同那几个待丛女子的身影,亦然是踪影不见,音信全无。并且他带领的十万大军在这个小小的边疆小镇,浑然不觉过了数月,竟然是毫无作为,寸功未立。

    这如何让飞莱哥开口向本邦王罕邀功请赏呢?最可恨的是雅姬公主如此反常的逃婚之举,对他更是一腔莫名怒火的刺激。若不是有李亮光统帅的五万大军坐镇其中,只怕在飞莱哥几一怒之下,早已把边凉镇变成了一片火海和战争燋土。

    现在两厢对立的架势,一时搞得飞莱哥亦是狼狈不堪,两处其难。若是狠心选择动武的方式吧,对方早有准备,胜负难料。如果现在选择退兵吧,又有一点觉得 咽之不下,弃之可惜。让他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如何放得下这一般被人休辱的滋味。

    正在此两难之际,他突然抬头看上了帐外的一碧长空,一道灵光闪烁而出,直冲他的脑际。他猛然端案几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即时哈哈大笑道。“众将听令,本帅刚才思得一妙计,既可寻公主本人又可掠得敌方土地和财富。但是,此计施行起来必须得诸将鼎力相助,否则,难成大事。”

    帐中诸将听得主帅飞莱哥如此之说,久已蔽坏的心早就沸腾开了,一个个请声答道。“但凡能寻得公主归来,又掠得敌邦土地和财富,就请主帅吩咐下来,属下必将誓死遵从,举我邦国。”

    看着帐中诸将异常兴奋的表态,主帅飞莱哥哈哈一笑道。“既然咱们十万大军在此徒费时日是,无所作为,那本帅决意学那公主逃婚之举,单人独马逃遁而去。或许这样人少,目标少,不易被 人发觉,更加容易寻找公主的下落。”

    说罢,又冷眼掠过诸将的脸庞,仔细观察了一会,见无人有异议,接着又说道。“本帅离营之日,各部将领必须严加戒备,看管,绝对不许敌军趁势而入,侵我邦国。各辖所部,若有所失,本帅必将严惩,决不姑息养老奸。”

    诸将听得飞莱哥如此安排,莫不惊诧不已,全然不解地看上了当中的主帅飞莱哥。飞莱哥好像看出了诸将的惊呼和诧异一样,马上笑着解释道。“诸将莫急,只要你们按本帅所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不必挂怀于此,忧郁不解。本帅保证,不出半月必寻得公主归来。,再与诸将请功。”

    有了主帅的笃定之言,诸将不再惊诧和疑虑,一时纷纷告退而去,直回本部严加看管和督察。主帅飞莱哥也不多加挽留,等诸将退去之后,再对副帅交代了一翻,化罢装束,着一身平民布衣而去。

    离罢军营,飞莱哥直往边凉镇的城内走去。他想你雅 姬公主再聪明公主伶俐,再会躲避逃遁,总不能不穿衣吃饭吧。只要你要穿衣吃饭,你就得往城里购物置换。这样一来不出十天半月的,要么是你雅姬亲自出来购物渡日 ,要么是那几个陪同而去的待女前来兑换对现。那么他飞莱哥就可以在城中坐等其来,守株等待兔了。

    如此一想,飞莱哥的心中倒也暗暗惊喜开来。他先在最热闹繁华的街市中,寻了一个特别显眼的客栈,把银子往柜台上一丢,就跟着店小二的后脚跟住进了客栈临街的上好楼房。一则可以倚窗临望,避人耳目,二则失却了抛头露面的风险,那就惊动不了自己正要寻找的人儿。

    说来也怪,这一日晌午,飞莱哥刚吃过店小二送来的早点,倚窗相望 了一会,居然在街市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他急得猛然下楼,暗暗追踪而去。接近那女子的身旁一瞧,妈啊,这街市上正在采购食物的绿衣女子,不正是伺候在雅姬公主身旁的绿珠吗?她这一出现,不正是应证了自己那腔的先见之明吗?

    踏尽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飞莱哥已是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伸手在那绿珠的肩背上轻轻拍了一拍。只见那绿珠蓦然回过头来,顿时瞪大眼睛僵直在那里,哑涩地惊叫道。“飞,飞,飞莱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你不是领兵驻守在北边密林之中吗?为何独自一人寻到异国他乡来了。”

    飞莱哥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是为公主而来了。难道是为你一个待女而来吗?”说着,又横眼四顾了一下周围的街心,见没有什么异状,紧接着说道。“绿珠,你什么也别说了,快带我去见雅姬公主吧。 ”

    绿珠顿时为难地一皱眉头,哑然说道。“飞莱哥,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带你去见公主。公主对奴卑说过,不管见到本邦的谁人,千万不能带着他去见她。何况你是公主的未婚夫,我绿珠更不能带你去见公主了。”

    飞莱哥横脸一扭,怪异地呵呵一笑道。“绿珠,现在你落在我的手上,只怕由不得你主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若火了本附马,连你一并蹂蔺了再说。”

    听得飞莱哥突然变了脸形,和凶神恶煞一般的吓唬之语,绿珠尖叫得连连摇头躲避道。“飞莱哥,你,你不可如此,你是公主人未婚夫,你若如此对绿珠下手,公主是永远也不可能谅你的。”

    “哈哈,这话你还是带回去给公主听吧,本驸马就不听你这些恐吓之言了。”说着,飞莱哥把语气一低,满脸凶光地低嘴附耳道。“绿珠啊,咱们公主她可以劫捋一个异邦的男子来休辱我。我为何不可以找一个她的待女来休辱她啊?既然她对我不仪,那就别怪我对她无情呢?咱们做法一般,谁也别怪谁了。”

    被 飞来哥这样无耻的一说,绿珠瞪时吓得花容失色地尖叫道,“飞,飞莱哥,你,你真不要脸,你休辱了公主,就等于间接地休辱了王罕。若是回国之后,你还能再当主的驸马吗?王罕,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哎呀 ,绿珠,你现在就别异想天开了,快带我去见公主吧。要不然我就把你带到客栈去,对你不客气了。”飞莱哥又对着一度惊了神慌了心的绿珠说道,那凶恶心的语气双加重了几分。

    绿珠被飞莱哥这样一逼,骇得马上闭起两只眼睛来惊叫道。“公主,对不起。绿珠为了免遭驸马的遭踏,只得带他去见你了。公主,请你原谅绿珠啊!”

    “哎,哎,快点,快点,你别再磨磨蹭蹭的了。再这样磨蹭下去,本驸马就对你就不客气了。”

    飞莱哥在绿珠的话语之后,又愤怒的说道,眼中似是已露出了一丝丝的凶光。

第三百一十八章 紫色的眼泪

    一时被他所挟持着,绿珠只得老老实实地带着飞莱哥,往北边一个山青水秀的峡谷之中走。

    一边跟着绿珠往深山峡谷之中走,一边两眼不停地环视着四周的风景和动静,蹰踌满志的飞莱哥好像打了在胜仗的将军一样,突然语出惊人地挖苦道。

    “绿珠呐,你和公主还真会享受。居然下本钱捋劫了一个宴月国的王子,马上就隐居在这样深绝隔世的世外桃源之中,难怪本驸马的十万人马和宴月国的五万人马找了数月,对你们依然是音信全无,就好像你们从地球消失了一样。”

    “哈,哈,若不是本帅突发奇思妙策,守珠待兔般在集市上等你们自动出现,要寻找到你们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如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雅姬公主,本帅还看你能逃到那里去?”

    “还有那宴月国的王子李秋生,你若是欺侮了我的雅姬公主,休辱了我飞莱哥的尊严和男子汉的气慨。我飞莱哥一定教你灰飞烟灭,侬一辈子也休想做得成人!”

    一路上,听着飞莱哥突然汹涌而出的满腔仇恨,和滚滚汤汤的万腔怒火,绿珠一时吓得脸色惨白地巍巍凛抖道。“驸,驸,马爷,你何时变得这么凶神恶煞,形同厉鬼恶魔了?难道你连公主也敢杀戮吗?”

    飞莱哥霎时哈哈一笑道,“那就得看公主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本驸马大逆不道的事来了,若是公主伤害了本驸马的主意,那我一样闭上眼睛,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

    “驸马爷,你真是阴险的小人,恶魔,厉鬼。难怪雅姬公主死活不肯嫁与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奸孽小人!”绿珠气得有一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好像她已有一些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带着飞莱哥这么一个奸孽阴险的小人来见公主了。

    听得绿珠如此诅咒自己,飞莱哥又语出凶恶地咆啸道。“绿珠,你给我休声。本驸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多嘴多舌。你再不知道长幼尊卑,本驸马就废了你。”

    再次被飞莱哥如此竭厮力底的咆吼,绿珠霎时变得哑然低泣起来。她抬手擦了一擦泪水侵泡的眼睛,两条鲜亮清澈的泪线又汩汩流落坠下。

    二人一路走到一个环形环抱的峡谷尽头,远远望去,青山巍巍,绿色帐然。

    一条玉带似的的小溪就横贯在眼前。后边三间装饰一新的茅草房,错落有致地连缀在一起,显得空旷而幽静,整个山谷仿佛笼罩在世外桃源一般。

    飞莱哥突然快步越上前去,出手如电,食指狠狠一点,就把行走在前面引路的绿珠击倒了下去。他看也不看绿珠一眼,扭头便快步向后边的那三间茅草房走去。

    摸爬到了正中的茅草房门前,他嚯地站起来,挺直腰板,用力往那门上一推。只听得‘呯’的一声大响,飞莱哥连人带影就被门内弹出的一股巨大弹力弹飞开来,好像重重地甩倒在外边的地上。

    院外这一惊呼,还没等飞莱哥从地上爬将起来,房内就已探出了一个美丽妖艳的女子脸庞来,那美艳的女子即时哦然惊叫道,“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王罕知道我住在这儿吗?”

    飞莱哥必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在倒地的一霎哪,右手轻轻一点,就避开了那一股巨大的弹力跳将起来,眼见得那美艳的女子如此怕急的一问,他即时皮笑肉不笑的地趁上前去答道。

    “雅姬公主,飞莱哥自有妙计寻得公主栖身之处。可是为何公主一见本驸马不是先出来迎接,而是先来一翻盘根究底的追问啊?难道本驸马在公主的心中就没有一点点的地位和份量吗?值得公主这般憎恨和厌恶!?”

    雅姬公主被飞莱哥这么直冲冲的一问,瞪时就愣在当中木然道。“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 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只是王罕把我强摄合于你罢了。”

    “哈,哈,公主啊,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呐。既然王罕都把你许配于我了,你当然是我飞莱哥的人了。那里还由得着你这般糊来和瞎搞啊?”飞莱哥好像很是得意洋洋地说道,又把一道带着挑衅的眼光冷冰冰地刺激在了她的身上。突然又接着语出嘲讽道,“雅姬公主,本驸马听闻你出资劫持了外邦的一个王子,李秋生之后就把人家带来这里隐居了。你呀,现在还真是活得赛似神仙美眷呢?可惜的是我飞莱哥来了,你的美梦就要醒喽。”

    “放肆,公主面前岂容你这般胡来!飞莱哥,你休得这样威逼公主。”突然房后又传来了三个女子的娇斥之声,只见几道影子从后飞扑而来,跟着三把利剑也摇拽而来。

    飞莱哥见状,身形一闪,哈哈一笑,突然瀑喝道。“你们这些奴仆,居然敢对本驸马不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要闪身而进,直取那三个迎面而来的女待,再不管眼前傻呆的雅姬公主。

    就在飞莱哥和雅姬公主几人乱作一团,僵持不下之际,又听得院外的竹篱旁传来一声男子的瀑喝之声。“住手,都给我住手。特别是那个男的,你一个大男人跟几个女子起什么哄啊?掺什么闹啊?有我李秋生在这里,你说别想得逞!”

    李秋生这突然的一吼,居然奇迹般让那几人马上停了下来。特别是那怒气冲冲的男子,一听眼前的青年男子自称是李秋生,他那一颗尖酸的头颅马上就扭了过来,一道狠毒阴险的眼光就从他阴鹫的眼睛里猛然射了出来。好像一支带毒的利箭,直接射在李秋生的身上。

    莫名的 被那男子这么恶毒的一瞪,李秋生愤然怒道。“你瞪什么瞪?打了女人还这么嚣张?我李秋生决不让你这般肆无弹忌,为所欲为。”

    可是,谁知那男子又莫名奇妙的瞪着李秋生哈哈地阴笑道。“噢,原来你就是宴月国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名鼎鼎有李秋生啊,失敬,失敬!不过我飞莱哥怎么觉得你在眼中什么也不是呢?就像透明的水晶一样在阳光下消声腔匿迹呢?”

    “真是奇了怪了,宴月国的人把你奉为神灵一样敬重,可是我一见之下怎么就觉得你名过其实呢?一个名声在外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怎么就甘心做起了诱捌别人妻子的恶棍呢?李秋生,你不是下溅成做了这一般卑鄙的小人吧?”

    听得飞莱哥如此变了丑恶脸面的无情溪落李秋生,雅姬公主瞪时怒不可遏地渉视着飞莱哥喝道。“放肆,人家李公子那里是你心里想得这么肮脏的人。飞莱哥,你别把自己卑鄙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了,你这样做只能更加显得你自己丑恶的内心,和不可告人的丑恶嘴脸。”

    “本公主劝你还是少挖苦和诽谤抵毁别人形像的好,否则,咱们国邦的颜面都让你这个丑恶的东西给侮没了。最后的结果,只能让本公主更加看不起你!远离你!”

    那知飞莱哥一时听了雅姬公主之言,非但不丑耻自律反而变得更加猖狂地讥讽道。“雅姬公主,你千万别把话说得那么别扭难听。我只是在责问一个异邦男子为何那么有颜地勾引别人的未婚妻,又何谈伤了本国的颜面。要我说啊雅姬公主,你这样无耻地强捋敌邦男子来充做什么世外桃源,你才是丢了本国颜面的最大罪魁祸首呢!”说罢,飞莱哥又百无禁忌地昂首挺胸站在了那里,对于雅姬公主等人仍是视若无物一般,似乎立时成了一个无所动容的铁人或者是木偶。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又激烈开来,雅姬公主仿佛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酱紫而扭曲得变了形状地孤立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一个,只是半伸着一只右手,微微低语道“你,你……”,吱语了半天,终是道不出一句。

    冷眼看着现场如此僵局的情形,李秋生突然又飙出话语来道。“哼,原来你就是雅姬公主的未婚夫啊?真是草苞一个,狗屎一堆,小人一个,说起来还真是如同废物一般,毫无用处。我李秋生就想不明白了,要说你能做得了公主的未婚夫必是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大英雄,谁曾想你竟是一个内心如此肮脏不甚,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尘的卑鄙小人。”

    “难怪雅姬公主宁愿强捋一个敌国的男子逃离尘世,也不愿意和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了。你啊还枉称是一个带领十万大军的勇将呐,连本国的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又有什么 资格做公主的未婚夫啊?现在看起你真是个能够遗臭万年,而又无所自知的天大的讽刺啊!”

    “飞莱哥,别说贵为千金之躯的公主了,就是一个平凡的世间女子对于你这样肮脏的男子,最终的结果可能也是宁死不倔的。你一个癞哈蟆还想着吃天鹅肉,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了。”

    呼得李秋生如此当面洗刷自己,飞莱哥气得怒不可遏地变脸瀑喝道。“李秋生,你给我闭嘴。就算你嘴巴今天 说得天花乱坠,我飞莱哥也不会放过你了。你一日不死,公主就一日不属于我。为了公主,为了本邦的荣誉,今天我只有让你死了,那才是万事大吉!”

    李秋生一时哈哈大笑道,“飞莱哥,不是我李秋生吹大牛,就是给你十个胆,你今天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只要你动了我一根毫毛,相信本朝李大帅的五万大军马上就会踏平你的十万大营。到那时,不单单是李大帅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相信你们的王罕也会把你剁为肉酱,灭你的九族,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那知飞莱哥听了李秋生恐吓之言,不但毫无反应反而笑哈哈地诡说道。“李秋生,你的林话言过其实了吧。今天我飞莱哥就偏不信邪,给你一刀,让你如愿 以偿。”说罢,右手闪电般抽刀而出,直往李秋生的胸中刺去。

    雅姬公主等人见状,惊吓得霎时一同齐声大叫,但见一道白光闪烁而出,直向李秋生胸前挡去。

    只听得当啷一响,一声女子的娇斥,一把利剑已然挡在了飞莱哥的弯刀之上。但是由于飞莱哥此时已是愤怒之极,力大无比,那利剑碰撞在弯刀之上只是抵御了一些冲击之力,没能直接劈开这凶凶来势,包含 了飞莱哥一腔怒火和夺妻之恨的弯刀仍是不偏不斜直刺在了李秋生的左肩骨之上。俣听得李秋生一声啊然大叫,跟着身子也慢慢弯了下去。

    飞莱哥一着得势,又要操刀进逼,只见先前被他打晕的绿珠已然怒气冲冲地持剑对立在她的面前,嘴中恨恨地说道。“飞将军,你真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今天姑姑奶奶不把你擒下,咱们几个就枉为公主的贴身待卫。 ”说着,便持剑在手,娇斥一声,直往飞莱哥的身上刺去。

    后边那几个待女也顾不得雅姬化公主有没有吩咐,见得绿珠如此愤慨的与飞莱哥对起了竖子,直操起手中的利剑一起向飞莱哥围攻而上。而雅姬公主却急忙趁上来,把李秋生扶起,一边止血,一边急切地凄厉叫道。“李秋生,李秋生,本公主命令你不能死,你不能有事。否则,咱们两国的陌姓就会因为你一人之命而惨遭战火的涂毒。”

    “李秋生,我听说你那么怜悯陌姓的痴苦,那么关心他们的疼痛,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挺住,千万不可有事。还有你心中牵挂干扰那个董嫣芷,她现在一定会在远方苦苦等着你的回归呢?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雅姬公主再也不勉强你做作任何事情了。”

    “本公主马上派人送你回去,让你和你心中牵挂的董嫣芷团团圆圆。”

    可是,不论雅姬公主怎么呼天抢地的悲号和怜哭,李秋生就像一个睡熟的人一样,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雅姬公主看着此情此景的李秋生,把头深 深埋了下去,禁不住心中又是一阵嚎陶大哭,泪水涟涟,花容换色。

    直过了半响,才听得李秋生悠悠醒来,半张开闭紧的眼睛,微弱地露着笑意说道。“雅姬公主,你不要哭得那么伤心了。只要你的一点紫色的眼泪,李秋生就死不了。”

    “紫 色的眼泪?”雅姬公主惊悚地疑然道,不明所以地看了李秋生一眼。只见李秋生微弱地伸出右手,指了一指她头饰上一颗硕大的紫色珍珠。

    雅姬公主会意,立即反手把它拽了下来,放在李秋生的面前。那知雅姬公主的两颗眼泪即时坠落在那珍珠上面,在阳光的映衬下慢慢演变成一颗紫色的泪花,倏然向李秋生的脸上落下。

    李秋生凄然一笑,微微地看上雅姬公主,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寂寂灯花泪空尽(大结局

    北疆,一匹健步如飞的战马飞驰而来,直向通往京城的一条官道腾空而去。

    好像只留 下一道烟尘寂寂,大道漫漫。微风过后,卷卷尘埃,一切都如光阴般消失怠尽。

    等那战 马一路飞奔到京城的皇宫前,那轮值值守的执事大监和待卫急忙了上去,接过那送信差使的手中之物,直接就往皇宫的养心殿奔去。

    养心殿内, 国主李天照凝气屏神地浏览了一会轮值大监刚刚急送进来的密报,即时颓萎落魄地跌坐在了龙槢之上,禁不住一声喟然长叹,又深深地陷入了掩卷深思之中。

    殿外,好像突然传来了无数声怱怱而来,叨切人心的慌乱脚步之声。李天昭知道那一定是太后梁氏和众宫女闻迅而来的匆匆脚步之声,但是他已无力阻止眼前这一幕即将上演而来的悲剧,他所能做的只是尽一个人子之道,为太后此时慌乱惊恐慌的心情送上温暖的慰藉之语。

    至于其他的,他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三月后,中秋佳节愰然来临,皇宫内飞霞彩绣,红烛记烧,锣鼓宣天,人声鼎沸,好像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把整个皇宫都 变成了热闹的海洋。

    太后梁氏一人独坐在凤来宫内的小亭上,驻酒对影而立,口中喃喃自语道。“秋生,我的孙儿,衰家与你过中秋节来了。不管你身在何方,一定要记得今天是天下人团圆的日子,你也不能例外呐。来,皇奶奶给你敬酒了。”

    冷月在一旁止不住泪水的劝慰着说,“太后,庭外夜深更凉,来咱们回宫去,别在这里自伤情怀了。要不,冷月又要受罚了。”

    太后冷冷地看了冷月一眼,仍是一动不动地驻座在那里,静静地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如水的明月,眼中凄然泪下。

    养心殿内,国主李天昭心情疑重地转身望了一眼阶下跪着的董嫣芷,忽然变得柔声和气的说道。

    “董嫣芷,该说的朕都跟你说了,不该说的朕也跟你说了。该怎么做,你就不用朕告诉你了吧?”

    “朕,贵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难道朕就不能拥有你这样一个娇眉美艳的女子的吗?朕那一点比不上一个我封赏的王侯将相?那一点比不上一个王族的遗孤。”

    “董嫣芷啊,董嫣芷,就算你为李秋生立志守节那也得有个度吧,何况你还那么年纪轻轻的。若不是朕还贪恋你的曲艺双绝,贪恋你的声色犬马,朕恨不得心一软就一刀砍杀了你,去了朕这心头之硬。”

    “莫让天下人以此为耻笑朕的把柄,哪才是朕之所以要做的。你一个朝臣遗孤的女儿,能让朕贪恋得上你的几份姿色,已经是你的祖上积德,今世显灵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在朕坐拥天下人的面前,敬酒不吃,偏偏喜欢吃那一杯罚酒。那你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怪不得朕喽。”

    董嫣芷好像早已意料到李天照有此一着一样,她极其平静而委婉的抬起头来回复道。

    “陛下,你身为一国之主,无论你怎么说,怎么样做,董嫣芷都没有反对你的权利。因为你是一国之君,你手操别人的生杀大权,我一个平民百姓的女子纵有千般恨万般怨又能怎样呢?若是你非要逼董嫣芷在陛下和秋生哥之间做一个艰难的选择,那么董嫣芷一定会选择秋生哥而非是壁下你。这是你早已就知道的结果,可是我就不明白,你还为什么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我?”

    “尽管秋生哥只是你手下分封的一个王族,可他对董嫣芷的爱是一生一世忠侦不愈的。而非壁下对董嫣芷的爱,仅仅是出于一种喜欢和占有罢了。董嫣芷现在就像一朵在枝头上鲜妍的美丽花朵一样,谁见谁爱,谁心里都想着喜欢它的美一般。但是却是那般讨厌它的凋谢和零落一样,谈不上什么金石前盟,海枯石烂,更谈不上只慕鸳鸯不慕仙肺腑之言。”

    “如此说来,陛下,董嫣芷再斗胆说一句,即便是壁下拿刀子现在就杀了我,我还是不能为壁下的情怀所动的。因为你不是秋生哥,亦不是那个能打动我一个平凡女子之心的人。我又何必因为这一次偶然相遇,而贪恋你的高位和后宫之贵。”

    “贫困不过是吃得粗糠杂粮,富贵不过是锦衣玉食,养脂蓄锐。如此之活法,我又何必去强求拥有。倒 不如天下无不荼的酒席,不得快,也散得快。”

    此时,殿上又传来了李天照异常急促的呼吸之声,他一啪座下的龙椅,直指着董嫣芷大声怒斥道。“大胆狂徒,董嫣芷,你真是不懂朕的好歹之心吗?还是在东拉西扯,敷衍塞责。你别以为仗着几分姿色和琴棋曲艺,朕就不敢杀你。你要知道,天下多的是美女婀娇之类的人等着上朕的龙床呢!你区区一个溅民算什么东西啊?还敢高攀和勾引高贵的王族血脉,我,我非剁了你不可!”

    国主李天照此翻由爱生恨的怒火,一时慢慢地笼罩在养心殿内生发起来,并且看似还得在整个宫殿中弥漫开来,剧烈地炙烤着董嫣芷整个人的心头。

    可是,董嫣芷回首目睹着大殿之上的李天照,却是凄宛一笑,冷冷地吐出几句话。

    “陛下,若是你肯现在就剁了我,我董嫣芷还是求之不得呢。我董嫣芷之所以苟延残喘地苟活到今天,就是期盼能有一天能够亲眼看见秋生哥哥平安归来,我要为他信守一生的承诺在,信守一盏小小的青灯花。到那时,即使壁下赐董嫣芷就死,董嫣芷也会心安理得的含笑九泉了。”

    那知李天昭在听得董嫣芷如此气绝之语之后,亦然气得整个霎时怒火中烧的哼道。

    “哼,董嫣芷,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不过我现在就偏偏不让你去死,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我要让你清楚的知道,背叛一个君王的旨意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哈,哈,国主大人,我董嫣芷才不管你要会出什么代价呢?我再说一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众生多少好皮囊, 我只爱秋生哥的枯骨悲凉!”

    “你,你,你,这个伶牙利齿有丫头,真想气死朕啊!既然你说得如此绝情,那朕也不强难于你了。若是你的秋生半月之内再不回来,你就静静的等着做朕的美艳妃子吧!”

    李天照又在殿堂之上恨得咬牙切齿的怒道,他扭曲的变形的脸宠就像一只张口就要吃人的恶魔一样,仿佛已经切底失去了理智,萌灭了最初的人性。为了得到一个美人的垂怜,他彻底丢失了一个君王应有的仁慈和愽爱。

    殿堂之下,董嫣芷还是一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样子,静静地跪立当中。突然,她轻启珠唇,悠悠地带着不倔的耻辱反击道。

    “陛下,这些董嫣芷早已领教过你的厉害了。但是对董嫣芷而言,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秋生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秋生哥一定会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爱他一样来爱着我。求你先杀死了我吧,你能杀死了我的人却杀死不了我的心,杀不死我和秋生哥相爱两厢默守的一颗真心。”

    “你,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真是想气死我啊。太后都妥协同间意我的主意,你还有什么能反对的?”  李天照长叹一声之后,连连倒退了数步,沧浪的身形摇晃了几下直接倒在了龙椅之上,一时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陛下,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初裹,但是我可以改变我的人生。不管是长或短,为秋生哥我都不曾后悔过!”

    董嫣芷的脸上又划过了一道凄美的圆弧,一时喃喃的说道。仿佛初识李秋生时脸上掠过那一抹天真灿烂的可掬笑容一样,又像天边那一缕轻浮飘逸的流云,静静地飘浮在黄昏的天空,绽放霎哪之间的美丽。

    李天昭无奈地啪了啪自己已经昏溃的头颅,单手支撑着前额揉了几揉,突然无力地瘫软开来,又重重地瘫坐在了高堂的龙撵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响声响遍了整个沉默得如同死静了一般的宫殿,直愣愣地打扎在国主李天照的心坎上。

    李天照惊奇地在龙椅上慢慢挣扎着站起来,惶恐得直视着阶梯之下的殿堂。只见董嫣芷的头额已经碰触在堂下的一根圆柱之上,顿时鲜血直流,目光涣散,脸色沧白如纸。起伏的胸堂仍在极其艰难的呼叫着,嚅嚅的念着。

    “秋,秋,秋生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美啊?我就可以与你永远停留在那个画面中。可是何事西风悲画扇?若尽千古愁。众生多少好皮囊, 我只爱秋生哥的枯骨悲凉!”

    “这,这一世,我不怕黑暗的孤独荒凉,却怕想起你的寂寞泣血。”

    “下一世,若是今生能牵你的手多好!”

    “可我,怎么等来生的另一场悲伤!”

    “把你我一起煙灭!”

    。。。。。。       。。。。。。    。。。。。。

    “秋,秋生哥,对不起了!董嫣芷辜负了你,辜负了你的爱。”

    。。。。。。。  。。。。。。。

    “只愿来生,我再做你生死不喻不离不弃的董嫣芷。”

    。。。。。。。

    李天照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疯狂地奔了下来。他一把抱着董嫣芷渐渐瘫软的身体,慢慢失去光泽的眼神,呼天抢地地悲呛道。

    “董嫣芷,你为什么那么傻?放着好好的一国之尊不要,至死也不肯成全于朕?为什么?为什么啊?直到最后,你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留给朕?难道真的是朕爱错了人吗?”

    可是,但见此时的大殿灯火寂寥,冷风飘渺,阳光无声地照落在大殿之上,犹如浓重地渡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一时听不到别的动静,大殿上如同将要寂灭的火苗,又暗得暗淡和阴沉开来。

    董嫣芷渐渐变得苍白的脸上,淡淡稀疏,星星点点地流溢着一条血迹,坠挂在嘴边的逢隙里,如同在阳光下突然幻生出的一朵耀眼的小花,栩栩生辉,寂然散发出一缕最亮丽的光芒。

    灯花寂寂落下,时光任冉。有声的悲伤,无声有哭泣,都好似在这一片陷入寂寥的死幕中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生命勿如美丽的春光一样,如同罩着一朵鲜花一般娇艳,花开花落,生生不熄。

    可是,可生命的偶遇,谁又造就了这一场际遇。

    一缕幽魂,似乎香消玉碎。一声哭绝,似乎已是悄沧涕零。

    宫外,在古老的深山寺庙之中,当禅声和钟声从清晨中缓缓响来,林中的晨鸟从天空中惊叫着飞过,金色的朝阳从白云中穿透而出,照射在香烟袅袅的佛堂之。

    李秋生已然静静地坐在清净的禅堂之上,双手合十,嘴角嚅嚅而动。面对慈悲,一串黝黑黝黑佛珠赫然挂在了他的勃劲之上。

    旁边,一盏小小的青灯,一闪一闪地跳动着耀眼的灯花。

    仿佛在不同的世界,生生不息。

    一直持续着,延绵着,

    爱的痕迹。

    完结之语:

    《落灯花》至此全部完结了,谢谢一路相陪相伴书生的各位友友,亦衷心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和鼓励。江湖之道,后会无萁期。相濡以染,不如相忘于江湖。

    若是有缘,必然江湖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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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灯花介绍:
哈,哈两人拍手一笑,转身就要离去。只听得背后有人突然怒道。果然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狗男女,偏偏在我的面像演戏一样。哎哟,真是羞死人了,你不脸红我都为你脸红呢!落灯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落灯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落灯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