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3章 秘不发丧
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开,猝不及防的清军登时被炸翻一大片。与此同时,其他队员们也纷纷举起燧发转轮手枪,对准还能往起站的清军,以及在附近城上的清军一通猛打。
这种最新研制的武器与它的仿制对象、前世的左轮手枪相比,还有三个明显的缺点:一是弹药包毕竟无法与子弹相比,有时会击发失败,尤其是开枪多次以后;二是仍无法做到真正的连续击发,打一枪以后,必须用手转一下弹药仓;三是受限于金属工艺,如果击发过于频繁,滚烫的枪膛来不及冷却,就会发生变形,这支枪就报废了。
即使如此,燧发转轮手枪仍是远超同时代武器的杀人利器,在“劁猪”行动中也发挥了关键作用。手榴弹一炸响,城头的清军终于明白过来,开始向燕凌等人开弓放箭。但他们抽箭、上弦、开弓、瞄准、射出这一套动作下来,再快也得需要七八秒的时间;可燧发转轮手枪在填装好弹药后,击发、转一下弹药仓、瞄准、再击发,动作娴熟的话,只需要两三秒,而且在十步以内精度极高,几乎百发百中。有的清军刚抽出箭,还没来得及开弓,便被一枪打死。
与此同时,石春虎策马从死伤遍地的清军身上踏过,猛冲进暂时无人把守的城门洞中。这时城门已经落锁,那把大锁重达二十余斤,用蛮力硬拽开是不可能的,而且现找钥匙显然也来不及。
不过石春虎也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又掏出一枚手榴弹,直接插在锁环上,拉弦疾退。只听轰地一声,弹炸锁落,又有二名队员上前奋力打开城门,众人便骑马呼啸而过。闯城门的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期间只有四名队员受了箭伤,而城上的大部分清军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城外尚有一道关墙,不过城关之间相隔近二里,守关清军虽然能听见些动静,但深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可能知道。燕凌等人便如法炮制,再次骗开关门。在这里众人甩光了剩余的所有手榴弹,一出城门,便如困龙入海,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且不说众人如何与在城外的其他二十名队员会合,又如何取道草原返回京师。却说沈阳城中,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正蓝旗兵变刚刚被镇压下去,皇宫又遭偷袭,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莽古尔泰的残余部下所为。
而当代善、济尔哈朗、多尔衮等皇室贵族,以及索尼、鳌拜、遏必隆等两黄旗大臣匆匆赶到宫中“护驾”时,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关雎、衍庆二宫已是大火熊熊,后宫的地上到处都是侍卫、太监和宫女的死尸。而在宫门倒塌的永福宫内,众人赫然发现一具赤身**的无头男尸,头颅不见踪影,但从身材和两腿间尚有“物件”来判断,必是皇太极无疑。
众人立刻呼天抢地号哭起来,但不一会儿便哭不下去了。说实话,他们此时连追捕刺客的心情都没有,因为现在他们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皇太极死了,谁来继承皇帝大位?
多尔衮脑筋转得最快,立即对代善和济尔哈朗道:“二位王叔,正蓝旗刚刚兵变,皇上又驾崩了,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人心惶惶,甚至酿成大乱也说不定。以侄儿之见,应先秘不发丧,由二位王叔主持大局。待局势稳定下来以后,对外称皇上染痘而亡,依旧例火葬,这样也可保全皇家脸面。”
最后这句话多尔衮只是点到即止,不过代善和济尔哈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皇太极不但是被人刺杀,而且死法如此不堪,也太丢人了点!有道是“为尊者讳”,这个真相无论如何得隐瞒下去,否则后世百姓谈古论今时,一说到皇太极,就知道他是光着屁股被人砍了脑袋,这叫他们这些同为爱新觉罗宗室的人情何以堪?
而多尔衮的这个办法,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在当时天花是不治之症,而且传染性极强,满人得天花,也就是“染痘”以后,必须完全隔离,死后火化尸体,即使皇族亦不能例外。把皇太极一把火烧掉,有脑袋没脑袋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都化成了骨灰,谁也看不出来。
二人忙点头道:“贤侄所言甚善,就这么办吧。不过大行皇帝春秋正盛,并未指定嗣君。只有把这件大事先定下来,才好发丧。”
多尔衮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装腔作势地道:“二位王叔说的是。我大清之君位,并不像汉人那样迂腐,非得要立什么太子,向来是贤者居之。太祖驾崩后,大行皇帝不也是王大臣会议公推出来的么?我看这回也照此办理吧。”
代善和济尔哈朗如何不知道多尔衮的小算盘,因为他们都知道多尔衮与豪格势同水火,而豪格做为皇太极的长子,又是镶蓝旗旗主,当然有资格继承皇位。现在多尔衮故意说大清不学汉人立太子那一套,又说要召开王大臣会议,那豪格就不会理所当然当上皇帝了。
不过对代善和济尔哈朗来说,召开王大臣会议也有很大的好处。他们二人虽然并不想做皇帝,但希望保住自己现有的利益、最好能把利益再扩大些,这一点却是肯定的。王大臣会议说白了就是从皇帝手里夺权,这当然比皇帝一人说了算要好。若能恢复过去“四贝勒监国”的模式,那才更好呢。
于是二人立即在大政殿召集王大臣会议,参会者包括:
礼亲王、正红旗旗主代善;
郑亲王、正白旗旗主济尔哈朗;
成亲王、镶红旗旗主岳托;
颖亲王萨哈廉;
英亲王阿济格;
睿亲王多尔衮;
豫亲王多铎;
安平贝勒、镶白旗旗主杜度。
这下可好,本来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肃亲王、镶蓝旗旗主豪格,因为刚奉皇太极之命出城追捕爱巴礼,反而错过了这次王大臣会议。至于索尼、鳌拜、遏必隆等人,因并非宗室,只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奴才,自然没有资格参加会议。一场荒唐的“选帝”就这样开始了...
1564章 皇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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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臣会议刚一开始,还没等代善和济尔哈朗开口,脾气最急的英亲王阿济格便急不可耐地道:“我听老十四讲过,汉人有句俗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天既然开了王大臣会议,就得把这事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你们说对不对?”
他这话还没说完,多尔衮便皱起了眉头。“国不可一日无君”确是他刚刚教给阿济格的,目的就是趁豪格不在,速定皇位,豪格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推翻王大臣会议的结果。可他没想到阿济格张嘴便把他带了出来,使得他这点伎俩变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此多尔衮狠狠瞪了哥哥一眼,阿济格却还纳闷道:“你瞪我干嘛?刚才不是...”
多尔衮怕阿济格又失言,赶紧打断他道:“十二哥,二位王兄还没说话,你怎么先说呢?还是先听听二位王兄的意见吧。”
众人便把目光齐齐投向代善。毫无疑问,代善身为曾经的四大贝勒之首,在诸王中辈分最高、年龄最长,本身是正红旗旗主,两个儿子岳托、萨哈廉也封了亲王,岳托还是镶红旗旗主,在八旗中势力很大。如果代善来抢这个皇帝之位,不但有资格,而且拥有大量的支持者。
不过代善却打了个呵欠,面带倦容地道:“我已经老了,不但再不能上阵厮杀,脑子也越来越钝。这次出征山海关,刚回沈阳,我就跟大行皇帝说,打算辞了吏部的差事,在府中颐养天年。岳托、萨哈廉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了,我这个老家伙还占着这个位子做什么?大行皇帝也体谅我的难处,同意我不再兼管吏部,只是要我再缓两天。没想到就...唉!至于谁来继承皇帝大位,现在我脑子乱得很,根本理不出头绪,还是你们说吧。”
众人听了心想这个代善不愧是老奸巨猾,他知道皇位争夺必将十分惨烈,干脆上来就言明自己不争。这样不管谁争皇帝,都必须获得代善的支持,他的地位反而能更加巩固。当然,也有可能代善是欲擒故纵,故意做个姿态,好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接下来轮到济尔哈朗发言。他本来就是依附于皇太极的,皇太极一死,便没了主心骨,迟疑着道:“豪格还不知道信儿,是不是等豪格回来,我们再一起商议?”
在诸王中年龄最小的多铎当即顶回去道:“王兄,您忘了现在是秘不发丧么?当然没法通知肃亲王了。
”
济尔哈朗本来是倾向于豪格的,见众人谁也不提豪格,也只得悻悻住口。他和代善不发表意见,代善的两个儿子岳托、萨哈廉就更不好发表意见;至于镶白旗旗主杜度,本来他这个旗主之位就是白捡的,实力又在诸王之中最弱,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这时多尔衮终于假惺惺地发言了:“要我说,还是礼亲王继承皇位更合适。”
代善马上拒绝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已经老了。再说我为大行皇帝之兄,只有兄终弟及,岂有弟终兄及之理?你们再推举别人吧。”
阿济格当即高声接道:“既然礼亲王不肯继承皇位,我推举多尔衮!”
多铎立即附和,众人心说看吧,这哥仨果然早就卯足了劲要抢皇位了。他们三兄弟虽然一个都不是旗主,但因为母妃阿巴亥被迫为努尔哈赤殉葬一事,在八旗中很受同情。尤其是正白和镶白二旗,本来当年努尔哈赤已经要封多尔衮为正白旗旗主,多铎为镶白旗旗主,结果硬生生让皇太极等人给篡改了。
但兄弟三人可是满清贵族中出类拔萃的人物,逐渐长大以后,必然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多尔衮智谋出众,皇太极对他虽然猜忌,但也不得不重用。多尔衮便借机与各旗下的甲喇额真、牛录额真广泛结交,增进感情,其中有不少人都暗中表示愿以多尔衮马首是瞻。尤以正白、镶白二旗为甚,济尔哈朗和杜度虽为名义上的旗主,大多数人却早认了多尔衮和多铎这两个“旧主子”了。
有正白镶白二旗、以及两位能征惯战的兄弟撑腰,多尔衮自是对皇位志在必得,虽然口中推辞,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代善,等他表态。如果代善点头,那八旗中就有四旗支持多尔衮,正蓝旗已经完蛋,即使剩下的两黄旗和镶蓝旗都支持豪格,多尔衮也可占上风。
但代善也知道,无论自己支持哪一方,都会彻底得罪另外一方。万一他支持的人没当上皇帝,那以后自己可就有好果子吃了。因此无论多尔衮如何暗示,阿济格、多铎二人如何催促,他就是不表态。
这不表态,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岳托、萨哈廉见父亲不支持多尔衮,自也明白其中利害,更是一言不发。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为缓和气氛,济尔哈朗故意说自己要解手,从大政殿里走了出来。刚出来便见索尼、鳌拜、遏必隆等两黄旗大臣立在殿下焦急等待。济尔哈朗心想如果趁豪格不在贸然做出决定,豪格必然大怒,说不定又要火并,大清可再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便把三人叫过来,对他们耳语几句,然而转身回殿。
三人听罢大惊,简单商量了两句,便让遏必隆连夜出城给豪格送信,索尼与鳌拜则一起闯进大政殿。
阿济格一见他俩进来便怒道:“这里是王大臣会议,你们两个奴才进来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鳌拜本来就是火爆脾气,让阿济格这一骂,登时火冒三丈,不但不退,反而对阿济格怒目而视。这下阿济格更火了,下意识地就去摸腰下佩剑。多尔衮忙一把按住,目视阿济格,那意思是说你别忘了这是在哪,这可是在宫里,两黄旗的地盘!杀了鳌拜,先不说彻底得罪了两黄旗,连能不能走出这大政殿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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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索尼不卑不亢地说话了:“各位主子议事,原无奴才等说话的份。不过既然是王大臣会议,议的又是推举新君的大事,大行皇帝有那么多儿子,他们都有资格参会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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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5章 皇位之争(二)
索尼进大政殿力主让皇太极的儿子参加王大臣会议,其实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两黄旗大臣是皇太极的死党,当然向着皇太极的儿子。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而皇太极的儿子中,唯一成年的就是长子豪格,说白了索尼的意思就是,如果不让豪格参会,两黄旗就不认可王大臣会议做出的决定,只不过为了避嫌,没把豪格的名字点出来而已。
但多尔衮三兄弟之所以要急匆匆召开王大臣会议,为的就是把豪格排除在外,岂肯轻易让步。多尔衮眼珠一转便道:“肃亲王奉诏捉拿爱巴礼,已经走得远了。若要等他回来,说不定得七八天,甚至十几天,岂不误事?我吧,马上派人出城去把肃亲王追回来,但是这边的会议也不用停,先议着。你也说了,大行皇帝还有好几个儿子,让他们来参会不就行了?”
索尼当然想为豪格据理力争,但他毕竟是个奴才,既然多尔衮已经放话请豪格回来,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打个千道:“嗻!奴才这就去请其他几位阿哥过来!”
不找还好,这一找其他阿哥,索尼和鳌拜登时傻眼。他们刚才光顾着去永福宫“护驾”了,关雎衍庆二宫的大火则让其他人去扑。这会儿火倒是扑灭了,但宫内的人全都烧成了焦炭。其中有四具身量尚小的尸体,虽然已经无法辨认模样,但从身高和残存的衣服判断,正是皇太极的四个幼子:叶布舒硕塞高塞常舒。
眼见“小主子”如此惨状,索尼和鳌拜登时嚎啕大哭起来。要知道皇太极在满清贵族中子嗣并不算多,除了长子豪格外,二三子均已早夭,叶布舒等四人分别是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和七阿哥。八阿哥亦早夭;九阿哥,也就是庄妃之子,刚刚与皇太极一起死在永福宫;剩下的就是十阿哥十一阿哥,这两个婴儿就更小了,十一阿哥连满月都没到。
但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为了给豪格争取时间,同时也为了保住两黄旗的既得利益,索尼和鳌拜只得去拜见如今已是“太后”的哲哲,把寄养在清宁宫中的十阿哥十一阿哥两个婴儿“请”出来,由乳母抱着去参加王大臣会议。
两个婴儿本来正在睡觉,突然被抱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全是陌生面目狰狞的男人,立时吓得哇哇大哭。乳母又想哄,当着这么多王爷的面,又不敢出声去哄。这下可好,本来气氛极为严肃紧张的王大臣会议,瞬间成了托儿所,代善岳托等人不禁心中暗笑,多尔衮三兄弟则是对索尼鳌拜怒目而视。
但索尼鳌拜毕竟没有资格参会,阿济格和多铎立刻把他们撵了出去,继续闭门开会。两个婴儿能发表什么意见?因此会议上的格局没有改变,仍是多尔衮三兄弟迫代善济尔哈朗表态。
经过刚才“找阿哥”那一番折腾,这时候早天光大亮,众人已经一夜未睡,均是疲惫不堪。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谁有心思睡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已是天翻地覆,连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众人又僵持了一个多时辰,其间两个婴儿连拉带尿,哭闹不停,却仍是没有结果。不过代善毕竟年龄大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下,已经有点顶不住多尔衮三兄弟的凌厉攻势,含糊地表示“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谁继位我都认”。这无疑已经比前面的立场有所松动,多尔衮等人大喜,又迫着岳托萨哈廉杜度等人表态。
正在纠缠之际,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人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把一件圆咕隆咚的东西掷于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皇阿玛,你怎么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去了啊!你这一去,千斤重担都落在儿臣身上,让儿臣怎么担得起哦!阿玛在天之灵别散,儿臣已经手刃害阿玛的奸人同党,这就给阿玛献于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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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吃一惊,来人竟是肃亲王镶蓝旗旗主豪格!他不是奉诏出城了么,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多尔衮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耍的阴谋失败了,到底还是要与自己最大的敌人来个正面对决!
再扔在地上的东西,竟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肃亲王,这是谁的首级?”代善忙问道,“莫非你已经把汉人刺客抓住了?”
“什么汉人刺客?”这回轮到豪格一头雾水,“刺杀皇阿玛的不是莽古尔泰的余党么?这颗脑袋是我的侧福晋哈达纳喇氏,刚才我把她杀了。谁让她是逆党莽古济的女儿!”
大政殿内登时一片哗然,众人既对豪格的莽撞无知感到哭笑不得,又对他的心狠手辣感到齿冷。说他莽撞无知,是因为他连是谁刺杀了皇太极都没搞清楚,就匆匆忙忙地杀人;说他心狠手辣,则是因为他为了撇清与莽古尔泰一党的关系,竟然连相濡以沫的妻子都杀,而且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原来这哈达纳喇氏乃是莽古济与前夫吴尔古代所生的大女儿,为了更好地控制当时还算是哈达部首领的吴尔古代,努尔哈赤亲自把她指婚给了豪格。本来莽古济是豪格的亲姑姑,这样一来,她又成了豪格的丈母娘。当然,这种近亲婚姻在族人较少的女真人中也很常见,就更别提还是政治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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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哈达纳喇氏是豪格的嫡福晋,可是前段时间皇太极为了割裂自己与莽古尔泰兄弟的关系,方便以后动手,便把俘虏的林丹汗福晋之一伯奇福晋嫁给豪格,并以伯奇身份更为尊贵为由,指定伯奇为嫡福晋,把并无过错的哈达纳喇氏降为侧福晋,惹得莽古济大闹一场。
从那时起,哈达纳喇氏便已失去豪格的宠爱。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又为豪格育有一女,谁也想不到豪格竟然为了不受她的身份拖累,竟然把她杀了,而且把人头都割了下来!
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就连同样心狠手辣的其他满清贵族也去了。岳托当即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我的福晋也是莽古济的女儿,肃亲王是不是连她也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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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6章 皇位之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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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是接到遏必隆急报,匆匆赶回沈阳的。『言*情*首*发『可*乐*言*情*首*发()』1 ≤≤<.﹤1≤x<i﹤他虽然出城去追爱巴礼,但并未走远,其实心里就是惦记着哈达纳喇氏是莽古济的女儿,万一趁自己不在,多尔衮向皇太极进谗言就麻烦了。得知皇太极的死讯后,他想也没想便认为是莽古尔泰余党下的手,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哈达纳喇氏给杀了。
这下可好,不但是“猴吃麻花-满拧”,而且把岳托给彻底得罪了。因为岳托也娶了莽古济的小女儿为继福晋,但与豪格不同的是,岳托夫妻的感情非常好。本来岳托也有点担心皇太极会为此迁怒于自己,没想到皇太极当夜就被刺杀了,刺客又查明是汉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堂堂镶红旗旗主,难道连自己的爱妻都不能保全么?
而且豪格一进门就说什么“千钧重担落在儿臣肩上”,仿佛他就是皇太极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一样,同样引起包括岳托在内的很多人的反感。多铎当即讥笑道:“我说贤侄,大行皇帝生前并未指定嗣君,怎么能说千钧重担落在你一人肩上?”
多铎虽是努尔哈赤之子,却是诸王大臣中年纪最轻的,比豪格小了快十岁。如今他却以叔叔的身份俨然自居,豪格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咽了口唾沫干笑道:“豫亲王,话不是这么说。没错,皇阿玛是没指定嗣君,但我为皇阿玛长子,我母亲是皇阿玛的大福晋,我又是镶蓝旗旗主,难道不该是我继位?”
既然豪格张口就把话挑明,多尔衮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当即冷冰冰地顶回去道:“我们满人的大汗之位,向来是公推有德有能者居之,而不是像汉人那样,非得嫡长子即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拿大行皇帝来说,他是太祖皇帝第八子,母亲也只是太祖皇帝的侧福晋,而非大福晋,我母亲才是大福晋!照你所说,那就该是我哥哥阿济格即位,而不是大行皇帝即位!”
这又扯出了当年那段公案,越来越复杂了。多尔衮说的没错,他们三兄弟的母亲阿巴亥是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福晋,相当于“皇后”,“皇后”之子自然是嫡子,阿济格则是“嫡长子”。
其实努尔哈赤并不喜欢阿济格,却对多尔衮、多铎这两个幼子极为喜爱,有意在这两人中挑选继承人。却不想横死于金州之后,四大贝勒联手做局,硬是迫阿巴亥殉葬,工于心计的四贝勒皇太极登上帝位。
多尔衮三兄弟长大之后,对此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多尔衮,更认为皇太极是抢了自己的皇位。现在皇太极好不容易死了,豪格居然敢拿“嫡长子”来说事,多尔衮焉能答应?
豪格远不如多尔衮能说会道,更何况当年这件事本身做得就不地道,不但他张口结舌,连亲历其事的代善等人都涨红了脸。
既然此路不通,豪格索性直接亮了自己的底牌,昂然说道:“就算如你所说,皇位需要众人推举。那么我是镶蓝旗旗主,两黄旗都愿奉我为主。各位旗主都在,你们说说,除了我以外,还能推举谁?还有谁比我更得八旗人心?”
阿济格当即怒道:“两黄旗怎么了,难道就一定胜得过两白旗?”
这话一出口,济尔哈朗和杜度的脸登时成了猪肝色。他们这两个名义上的旗主,竟然完全被多尔衮兄弟无视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两旗下所有的牛录都认“老主子”!
豪格见多尔衮兄弟不服,又自忖凭自己这点能耐,两黄旗加上镶蓝旗,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两白旗,更何况多尔衮诡计多端、阿济格和多铎勇冠三军?于是他又转向代善和岳托,希望得到两红旗的支持。
可豪格就忘了,他刚把岳托得罪了,岳托岂肯支持他?岳托当即把脸往旁边一扭,冷哼一声道:“我这人没什么出息,只求保全妻儿性命,你们随便吧!”
代善本来就是骑墙派,见豪格和多尔衮剑拔弩张,更不肯轻易表态。豪格见竟无一人公开支持自己,恼羞成怒,当即拂袖而去。这场闹剧般的王大臣会议,就此不欢而散。
豪格前脚刚回到自己的肃亲王府,索尼、鳌拜、遏必隆,以及多位两黄旗大臣后脚就追到了。
鳌拜当即埋怨道:“主子,您刚才怎么走了?只要主子坚持继位,他们还敢把主子怎么样了?”
豪格苦恼地道:“可是王大臣会议上一个向着我说话的也没有,我是孤掌难鸣啊!”
索尼赶紧道:“主子勿忧。依奴才看,代善、岳托、萨哈廉、杜度等人都是中间派,谁强便会倒向谁,郑亲王还更偏向主子,还是他让遏必隆给主子送的信呢。今日既然未能议决,明天肯定还要再议,到时我们两黄旗大臣一起随您上殿,定要让诸王推主子继位。宫中都是我们的侍卫,难道多尔衮还真敢与主子拼命不成?”
豪格听罢大喜,送走众人后,居然还兴高采烈地喝起酒来,什么丧父、杀妻之痛,他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豪格起了个大早,特意梳洗更衣,穿上崭新的亲王朝服,率领贴身护卫兴冲冲进了“皇宫”。索尼、鳌拜等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亲率三百全副武装的两黄旗白甲兵,把大政殿团团护卫住,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豪格心中更加有底,迈着方步进了大政殿。因为他来得早,诸王都还没到,他便耐着性子在这里等起来。
孰料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早过了平常上朝的时间,诸王还是一个没来。豪格正在焦躁,忽见遏必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慌慌张张地道:“主...主子,遭了!诸王已在崇政殿会齐,请主子过去议事呢!”
豪格大惑不解地道:“昨儿个不是在这大政殿议事的么,怎么换到崇政殿去了?你慌什么,我去便是了。”
“可...可两白旗的白甲兵也入宫了,已经在崇政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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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7章 皇位之争(四)
当豪格及两黄旗众大臣率领着数百白甲兵,急匆匆赶到崇政殿时,只见殿外已立满了两白旗的白甲兵,身披甲胄,张弓挟矢,对众人虎视眈眈。
豪格勃然大怒,大踏步冲进崇政殿,只见其他诸王已经到齐,甚至还包括他的两个婴儿弟弟:十阿哥和十一阿哥。代善、济尔哈朗等人表情尴尬,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慌;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人则是杀气腾腾,挑衅般地盯着豪格。
这会儿豪格也没心思给各位“王叔”叙礼了,劈头便对多尔衮质问道:“睿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宫大内,只有两黄旗侍卫方可入侍,你带这么多两白旗的白甲兵进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作乱?”
多尔衮立即冷冷地道:“肃亲王,你不要上来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大行皇帝驾崩,两白旗将士闻之哀恸不已,今日进宫哭灵,怎么就成了作乱了?你好好看看,他们是不是每人都带着孝?”
豪格这才注意到,两白旗的白甲兵头上都缠着孝带,其他诸王也都穿着孝服。惟有自己,因为急于争夺帝位,倒把这事给忘了,那些正黄旗的白甲兵也无人带孝。
多铎便立即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大行皇帝长子,长子就你这么当?我大清以孝治天下,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想继位!”
豪格一时语塞,气势上难免就输了一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说秘不发丧么?所以我才没带孝!”
“沈阳城内都已哄传开,想瞒也瞒不住了。”代善叹了口气道,“再不发丧,恐怕人心更加不稳,也只好如此。”
豪格只得气哼哼地坐在座位上,又急忙叫太监送来孝服,手忙脚乱地穿了。此时崇政殿内的气氛固然相当紧张,而殿外的局面就更是一触即发:两黄旗与两白旗的白甲兵各占一边,均对对方怒目而视。尤其是两黄旗的大臣们,感觉受到了诸王的愚弄,更是怒发冲冠,索尼和鳌拜都用手紧紧抓住佩剑的剑柄,只要再有人一激,便要拔剑大杀一场了!
王大臣会议就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多尔衮三兄弟自是有备而来,什么“进宫哭灵”纯属扯淡,他们就是怕豪格与两黄旗大臣以武力相威胁,才强行带着两白旗的白甲兵进宫,并且把会议地点改在崇政殿,好让手下提前占据有利位置。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们真有可能会拼个鱼死网破。
而豪格更是怒气冲天。虽然被多尔衮摆了一道,但两黄旗在宫内的侍卫人数毕竟还是占上风,更不要说沈阳城中还驻扎着两黄旗近万精兵,真要打起来,两白旗与其他各旗的护军加起来也不是对手。所以豪格同样不肯退让,阿济格刚说了句“我推老十四继位”,豪格立即**地反对道:“不行!”
而豪格“毛遂自荐”,也遭到多尔衮三兄弟的坚决反对,和昨天的会议没什么两样。眼看两边越说越僵,豪格已经气得青筋暴起,而阿济格、多铎也已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把代善和济尔哈朗给吓坏了。年龄最长的代善便拿出大贝勒的派头责道:“你们想干什么?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内讧,我看这才是最大的不孝!”
无论是多尔衮还是豪格,对代善还是颇有忌惮的,毕竟他年龄最长、威望最高,又与儿子岳托掌控着两红旗,实力不可小视。因此代善一发火,两人都不说话了。
济尔哈朗赶紧不失时机地劝道:“你们难道忘了,几十年前女真各部连年混战不休,被明朝耍得团团转,若不是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铠甲起事,力挽狂澜统一各部,哪有大清国的今天?明朝人丁胜我大清百倍,我们若是再不团结,不但再无可能入主中原,恐怕就连现在这些地盘都保不住!”
这番话一说出来,多尔衮与豪格皆陷入深思。他们都知道,济尔哈朗说得没错,明朝皇帝朱由检才是他们共同的最大敌人!尤其是豪格,刚刚经历过山海关外一战,不但损失惨重,半分战果皆无,还被朱由检以“豪格之歌”狠狠羞辱,如何不对朱由检恨之入骨?
在这种情况下,豪格还真想借助多尔衮之力去攻打明朝,毕竟他们三兄弟还是很能打的。真要撕破面子,就算今天没有火并,以后肯定是谁也不理谁,早晚得让明军各个击破。多尔衮亦是如此想法,在他的谋划里,豪格的镶蓝旗还是相当重要的一枚棋子。
但理是这个理,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多尔衮还是豪格,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多尔衮便假惺惺地道:“既如此,还是礼亲王即位更合适。”
代善本就不想当皇帝,今天见到这个阵仗,心想我要真当了皇帝,以后还不得让这两边把我架到火上烤啊。因此仍是坚决拒绝。
多铎再次提议多尔衮继位,可多尔衮见众人谁也不表态,豪格更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心中暗叹:看来还是实力不够,今天这个皇帝是当不成了!因此也只好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多铎见状大急,跳起来大叫道:“既然你们都不愿当皇帝,那我来当!”
豪格当即大怒道:“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太祖皇帝十五子!”多铎同样厉声道,“我也不欺负你辈分低,你要不服,咱俩就比试比试!”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代善和济尔哈朗赶紧一人拦一个,把两人劝开。多铎兀自气鼓鼓地道:“反正只要我多铎还活着,你豪格就别想当皇帝!”
豪格也高声嚷道:“我不当,你们三兄弟也别想当!”
殿内的这阵喧哗声早传到殿外。索尼和鳌拜怕豪格独自一人吃亏,两人递了个眼色,便猛冲进崇政殿内,各亮兵器。没想到这时豪格和多铎已被劝开,两人拿着家伙闯进来,登时成为众矢之的。代善和济尔哈朗生怕两派火并,当即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奴才想干什么?”
鳌拜一时语塞。索尼却反应极快,立即对空着的皇帝宝座猛磕响头,嚎啕大哭道:“先帝爷对奴才等恩重如山,奴才等吃先帝的,喝先帝的,如果今天不能立先帝之子继位,那先帝养我们这些奴才不是白养了?奴才宁愿死在这里,追随先帝于地下!”
1568章 新君同治
索尼鳌拜仗剑上殿,索尼更是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一定要拥立皇太极之子为帝。崇政殿内的气氛本就极度紧张,这下更像点燃了火药桶,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人同时亮剑,豪格亦不甘示弱地拔剑指向三人,眼火并已经不可避免。众人不禁大惊失色,两个被乳母怀抱着的婴儿更是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婴儿的啼哭声却让济尔哈朗灵机一动,大声喝问索尼道:“你们两黄旗是不是必须拥立大行皇帝之子?”
“没错!”索尼昂然答道。
“大行皇帝还有其他儿子!”济尔哈朗立即接口道,“十阿哥十一阿哥,不是都在这么?”
话音刚落,阿济格就气极反笑道:“我说郑亲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让还在吃奶的婴儿做皇帝,他懂什么?让我们给他磕头请安?门都没有!...”
可还没等他说完,多尔衮却急拽他的衣袖制止,思忖片刻后冷冷地道:“郑亲王说得没错。我议一议!”说着便收剑回鞘。
这时代善也领会了济尔哈朗之意,赶紧打圆场道:“收起来,把剑都收起来!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没的伤了和气让奴才们笑话。索尼鳌拜,刚才可是你们说的,两黄旗一定要拥立大行皇帝之子。十阿哥和十一阿哥,是不是大行皇帝之子?如果从他们两个中择一个继位,你们拥立不拥立?”
这下不光是鳌拜,连索尼也张口结舌了。他们出头自然是为了让豪格继位,刚才索尼说一定要拥立皇太极之子,是对着多尔衮说的,因为多尔衮只是皇太极之弟。没想到济尔哈朗和代善又扯上了两位阿哥,这两人虽然还只是婴儿,但毕竟是皇太极之子,他们若是反对,那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因此两人都不敢出声,只偷眼。豪格也是左右为难,刚才他拔剑只是一时情急,真要与多尔衮三兄弟当场翻脸动手,他既没这个胆量,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济尔哈朗与代善突然提出一个新方案,豪格初时也觉得十分荒谬,可转念一想,多尔衮兄弟绝无可能同意自己继位,如果让一个幼弟继位,怎么也好过多尔衮兄弟。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案还是本来倾向于自己的济尔哈朗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代善的支持。如果自己坚持继位,那就等于把中间派推向了多尔衮一边,对自己大大不利。
因此豪格沉思多时,终于恶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收剑一屁股坐回座位,把脸一扬道:“我只是有些人不自量力非要争夺皇位,难道我就非得当皇帝不可么?”
阿济格多铎等人见状也纷纷收剑坐回座位,避免了一场血腥的火并。这时候众人也都了:豪格想继位,多尔衮兄弟绝不答应;多尔衮想继位,豪格也绝不答应。而只要拥立皇太极之子,两黄旗大臣就说不出话来。因此,济尔哈朗提的“幼子继位”新方案,居然成了可以满足各方要求的唯一方案!
但阿哥还有两位,立谁好呢?十阿哥韬塞为皇太极庶妃克伊克勒氏所生,克伊克勒氏族为镶红旗大族,韬塞的外祖父拜怙也是岳托倚重的大将。从这一层上说,代善岳托萨哈廉当然希望立韬塞为帝,为两红旗争取更多利益。
而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为贵妃娜木钟所生。这位娜木钟贵妃也是科尔沁蒙古人,与皇后哲哲庄妃大玉儿同为博尔济吉特氏,起初是嫁给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为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之一。林丹汗惨败后,满清诸王瓜分了他的八大福晋,其中娜木钟被皇太极获得。虽然皇太极钟爱科尔沁女子,但科尔沁只是满清的附庸,不可能影响政局,所以娜木钟没有强硬的后台,与诸王大臣均无瓜葛。
但既然代善能在多尔衮豪格之间搞平衡,二人当然也不会让代善如愿。多尔衮首先提出立十一阿哥为帝,豪格也不反对。代善虽然想立韬塞,但还是“以大局为重”,并未坚持。如此一来,尚未满月屁事不懂的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居然成了这场皇位之争的最大赢家!
不过很显然婴儿无法执政,多尔衮与豪格在帝位上算是各退了一步,但涉及到更为实际的军政大权,二人又是各不相让,唇枪舌剑,讨价还价直到深夜。
最终,诸王大臣总算达成一致:立博穆博果尔为帝;以济尔哈朗多尔衮豪格三人为摄政王,在博穆博果尔成年之前共掌朝政。但济尔哈朗要交出正白旗旗主之位,杜度这个窝囊旗主屁股还没坐热也得挪窝,由多尔衮和多铎正式接掌正白镶白二旗。
由于莽古尔泰德格类二人已死,诸王索性瓜分了正蓝旗原有的部属,豪格的镶蓝旗改称正蓝旗,而已成空壳子的正蓝旗改为镶蓝旗,杜度任旗主。至于正黄镶黄二旗,依例由皇帝亲掌。但皇帝年幼,暂由摄政王代掌,王大臣会议时,两黄旗大臣索尼鳌拜遏必隆图赖可以列席,算是对他们拥立皇帝的奖赏。
选了新皇帝,当然得起个新年号。众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毕竟他们都是满人,骑马打仗拿手,这种事可不擅长。最后还是汉臣范文程拟的年号被采纳:同治!其意自然是恭维济尔哈朗多尔衮豪格三人共同摄政,共同治理大清国。
选帝大事终于尘埃落定,接下来就该一致对外了。皇太极是被汉人杀死的,虽然这事不能公开说,只说是暴病而亡,但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而且随着夏季即将到来,众人认为明军不过是倚仗火器,夏天多雨潮湿,火器威力大减,正是打仗的好时机。刚刚还为了争夺皇位闹得不可开交的满清贵族们,却在侵略大明上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把这些大事全都商量好了以后,众人才把大嘴一咧,开始为他们的“大行皇帝”哭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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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9章 议罢三饷
“臣辽东巡抚高第十万火急奏报:崇祯元年四月初九夜,建奴贼酋皇上不急太监急因病暴毙于沈阳。当日建奴内讧,大酋莽古尔泰德格类皆死,余众立皇上不急太监急第十一子博穆博果尔为新贼酋,尚为襁褓孺子;僭号‘同治’,济尔哈朗多尔衮豪格等贼辅之。近闻建奴厉兵秣马,料不日将有大动,不可不防!”
敌远地仇鬼敌球战闹通秘毫
直到沈阳之变半个月以后,辽东巡抚高第的这封急奏递到内阁,皇太极的死讯这才大白于天下,朝野为之震动。与几年前努尔哈赤之死不同的是,努尔哈赤虽然也连年与大明作战,但总还是局限于辽东;皇太极却在去年亲率八旗大军入关蹂躏京畿,甚至围攻京师,无论是官绅商贾还是平民百姓,无不深切感受到鞑子实实在在的威胁。
因此得知皇太极死了,朝野舆论无不沸腾。不论天南海北,普通百姓皆奔走相告,甚至还有人拿出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酒买肉,呼朋聚友大吃一顿,以此庆贺鞑子头头“吹灯拔蜡”。酒酣耳热之际,无不对皇太极之死大呼痛快,用他们的话说,这是鞑子作恶太多,遭了天谴!
官绅阶层亦以此为借口大肆饮宴,席间谈起此事时,也早忘了去年清兵来时他们的狼狈相,个个面露不屑之色,说些“自古胡人无百年之国运,此等蛮夷外族有何可怕,我等该如何便还如何,理他作甚”之类的话。
不过很快就有东林系官员趁机上奏,要求朝廷取消辽饷蓟饷练饷等“三饷”。理由也是冠冕堂皇:辽东建奴对大明来说不过是癣疥之疾,眼下贼酋新死,幼子继位,更再难对朝廷造成威胁。而百姓多年来深受三饷之苦,民不聊生,以至于流贼纷起,至今未息。如果取消三饷,则民可富,民富则国强,海内自然太平。
结不科科独后恨战阳我由月
结不科科独后恨战阳我由月内阁对此同样争议不小。户部尚书毕自严坚决反对罢三饷,除了财政亏空的理由之外,他还提出:都说三饷负担沉重,可认真算的话,其实并不算多。就以最多的辽饷为例,辽饷每年五百万两的数额是不小,甚至比一年的田赋都多,但那是全国民田七百余万顷一共才派这么多,平均到一亩还不到九厘银子。
奏章一上,立时激起轩然大波。这些官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户部等管钱的衙门却马上提出激烈反对。理由同样是明摆着的:如今朝廷四处用兵,财政本来就捉襟见肘,至今尚有千万两以上的缺口,全靠暂借大明银行的存款国债,以及奏请动用内帑银才能勉力维持。如果再罢三饷,一下子又多出几百万两的亏空。如此大的窟窿,岂是奏章上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补上的?
不过东林系一向在朝廷中掌握着话语权,又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应和者甚重。自从发现了《京华时报》的巨大作用之后,各地官绅也开始创办报刊,这些报刊自也极力主张罢除三饷,一时间舆论汹汹。
倒是《京华时报》连续撰文指出,皇太极之死并不等于满清灭亡,鞑子仍有很强的实力。而朝廷财政本就入不敷出,此时罢三饷,恐对边事大为不利,呼吁缙绅阶层不要在这个时候只为眼前之利,迫使朝廷罢除三饷。
内阁对此同样争议不小。户部尚书毕自严坚决反对罢三饷,除了财政亏空的理由之外,他还提出:都说三饷负担沉重,可认真算的话,其实并不算多。就以最多的辽饷为例,辽饷每年五百万两的数额是不小,甚至比一年的田赋都多,但那是全国民田七百余万顷一共才派这么多,平均到一亩还不到九厘银子。
一两为十钱,一钱为十分,一分为十厘,按官价一两银子折千文铜钱算,一亩地才派九文铜钱。就算亩产一石,一石米价一两来算,加派之饷的税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怎能算多?之所以有人嫌多,只是因为过去总是巧用各种名目,少纳了该纳的田赋,使得“正供”太少而已!
但只有徐光启支持他的主张,而东林系和温周系的阁臣则一致赞成罢饷。这两派一向互相唱反调,这次怎么就达成一致了呢?其实也很简单,他们都是地主富商的代言人,甚至本身就是大地主。虽然他们是官不用纳粮,但他们的亲族还是要纳粮的。
对这些地主富绅来说,田赋是越少越好,能不交就不交,如果有可能的话,朝廷倒找给他们银子才好呢!至于朝廷收不上来田赋,导致财政紧张,他们才懒得管。反正这天下都是皇上家的,皇上自会想办法,只要不让他们的小家受损失就行。
最后内阁不顾毕自严和徐光启的反对,强行做出票拟:罢除三饷。但光是票拟并不算数,只有皇帝批红方能生效。廷臣们与朱由检打了一年多交道,也深知这位年轻的皇帝不好对付,虽然前段时间下罪己诏后,基本上每票必准,但这回是涉及到三饷的大事,恐怕票拟会被驳回。为此东林系里面的笔杆子们也早做好了准备,只要皇帝一驳回,他们立即“据理力争”,非迫皇帝就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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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票拟送进养心殿好几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到了该上朝的日子,皇帝索性传下口谕:因为偶感风寒,罢朝一日,各官有事只管递奏折。也有一些别的票拟得到了批红,唯独没有罢三饷这条。换句话说,票拟是被“留中”了。
这下阁臣们大为不满。因为过去朱由检也偶有把奏折留中的时候,但内阁票拟却从未留中过,要么批红,要么驳回。而留中就是不置可否,把你晾起来,这让满腔热情一心准备战斗的东林系官员情何以堪!
于是以首辅李标为首,各路廷臣纷纷赶到乾清门外,要求进宫请安,说白了就是是不是在装病。但乾清门早有秘书处的女官和腾骧右卫的侍卫值守,女官只羞答答地告诉他们,皇帝确实病了,再问则三缄其口。
有些不知好歹的东林系官员便欲硬闯,立刻被腾骧右卫毫不客气地拿下,以违反宫禁条例处以枷号一天,紫禁城外示众的惩罚。但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以“直臣”自居,企图以此博取众人同情,要挟皇帝。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朱由检此时根本不在宫中。他正在畅春园的鸢飞鱼跃亭内深情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而这名女子却双手反绑,对他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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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0章 再也不要见到你
“大玉儿,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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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傍晚,京西畅春园后湖清风送爽,波光粼粼,鸢飞鱼跃,绿柳依依,正是恋人互诉衷肠的好地方。( . .)可朱由检面对多年未见的大玉儿,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用这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做为开场白。
大玉儿却用轻蔑的目光盯着朱由检,半晌才冷笑道:“你说我好么?你杀了我的丈夫,又杀了我的儿子,现在还把我绑了来!你是大明皇帝,可以为所欲为,而我是逆贼之妻,只能向你跪地求饶,对吧?是不是你还想收了我,让我成为你后宫三千中的一个?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么,敌人的妻子就是最好的战利品!来呀,我现在又不能反抗,过来脱我的衣服啊!”
朱由检被大玉儿骂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苦笑着摇头道:“大玉儿,我就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堪?那我岂不是和霸占你的人成了一丘之貉?之所以绑住你,是因为你这一路上总要寻死,燕凌他们也是出于无奈。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寻死,我马上把绳子解开...”
“好,我不寻死。”大玉儿立刻说道,“君无戏言,你解吧!”
朱由检忙上前为大玉儿解松绑绳。在靠近的一刹那,朱由检的精神猛一恍惚,仿佛眼前又是四年前蒙古大草原上那个天真烂漫歌声嘹亮的豆蔻少女。他不由自主就抱紧了大玉儿,口中喃喃地道:“我好想你...”
冷不防刚松了绑的大玉儿突然疯一般把朱由检推倒在地,扑上去连撕带咬,顷刻间朱由检就被她抓得脸上鲜血淋漓。护驾的侍卫远远地望见,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不敢上前,因为朱由检刚说过:未经召唤,任何人不得进入鸢飞鱼跃亭外三十步的范围,否则从重治罪。
众侍卫倒不是怕被治罪,他们很了解朱由检的性格,所谓“从重治罪”只是吓唬众人的,再说如果皇帝真有危险,他们就是死也要护驾啊。而且大玉儿既无兵器,身体又很虚弱,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危及皇帝的生命。只是她如此乱抓乱咬,皇帝的脸上一道子一道子的,好像猫抓了一样,还怎么上朝见大臣回宫见后妃?但他们心里也清楚得很,皇帝与这位“庄妃”必有极深的渊源,这种事还是少掺合为妙。
以朱由检的强健体格,想挡住大玉儿当然很容易。但他却任大玉儿又抓又咬,并不抵抗,也不吭声。大玉儿抓了半天,终于再不忍伤害朱由检,瘫倒在地放声痛哭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杀了我?”
朱由检这才坐起身来,任鲜血顺着脸颊淌下,叹了口气道:“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在大草原,对着呼伦湖水说过的话么?”
大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对美好回忆的恋恋不舍,可马上拼命摇头哭道:“别说了,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已不再是当年的你,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为什么不是?我还是朱由检,你也还是大玉儿!”
“怎么会一样?”大玉儿悲戚地道,“你现在是大明皇帝,朝中猛将如虎,后宫佳丽如云,已经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我对崇瑶姐姐也算是有个交待了!而我已经为皇太极生了孩子,我的身子已经...”
“那又怎样?”朱由检搂住大玉儿的肩膀急切地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被迫嫁给皇太极的,我永远亏欠于你!现在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难道不该好好疼爱你好好补偿你?除非你愿意留在沈阳!”
“那里就是一个狼窝,每个人都是吃人的恶狼,皇太极更是最狡诈最无情的那一匹!他是宠爱我,但只不过是宠爱我的身子,我想什么他从来不关心,我怎么会愿意留在那里?!”大玉儿突然激动起来,几乎是贴着朱由检的脸凄厉地叫道,“你杀皇太极我不怪你,你杀了我,我都不会怪你!可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他才几个月大,连走路都不会走,连话都不会说,他有什么错!!!”
“可他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皇太极的孩子!”朱由检也激动起来,对着大玉儿吼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于皇太极!所以就迁怒于我的孩子!”大玉儿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后不科不情结球所冷敌科术
“我不是!”朱由检怒道,“你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恩人,你没有错!孩子也没有错!可是他身处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成人以后,是不是会变成皇太极那样的人,是不是要为他的父亲报仇,你说!狼子野心,本性难移!”
“可你既然能把我救出来,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的孩子带出来?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条活路呢?哪怕把他送给别人,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好啊!”大玉儿泣不成声地道。
“对不起,我不能!”朱由检狠着心道,“有些事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但这关系到天下苍生,我不能为了不让你伤心,为了让你原谅我,就拿亿万百姓的性命做赌注,我不能那么自私!但我没想到,虽然你的孩子死了,可还是...唉!总之你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
大玉儿呆呆地望着朱由检,半晌才凄然道:“你说得没错,你是个大公无私的好皇帝,我们母子的命在你眼里,远不如你的江山社稷重要...我不恨你,只恨我自己命不好!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的话么?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宿命...你还是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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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心如刀绞,不顾大玉儿的激烈挣扎,把她紧紧搂在怀中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先在畅春园住上一段时间,好么?我会让赫尔哲陪你,我还会让皇后她们来向你陪罪;也许过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忘掉这些...”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大玉儿奋力推开朱由检,便要投水自尽。
朱由检只得紧紧抱住她,万般无奈之下索性把心一横道:“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干脆杀了我,为你的孩子报仇好了!”说着便转身从亭外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递给大玉儿。
大玉儿含泪把石块高高举起,几次欲向朱由检的额头砸落,终于心一软,抛下石块痛哭道:“我答应过崇瑶姐姐,要一生一世保护你,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的!你放我回大草原吧,崇瑶姐姐在那里一定很孤单,我要去那里陪她,直到死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知道,你是属于大草原的!”朱由检也忍不住热泪滚滚道,“但是我现在不能让你走,因为草原上还很危险。等到天下太平,我陪你一起去草原,一起去呼伦湖,一起去那里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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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1章 重赏功臣
大玉儿不肯原谅朱由检,朱由检只好把她软禁在畅春园中,由赫尔哲负责照料。朱由检对这位善良的蒙古姑娘充满了愧疚:当年他深爱的是崇瑶而并非大玉儿,可大玉儿仅仅因为对崇瑶的一句承诺,便宁肯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未来,也要保护朱由检。
敌远仇远鬼结术所阳孤艘太
相比之下,朱由检做了什么呢?当她被迫远嫁沈阳时,他还自身难保,甚至都无暇想起她;当她夜夜被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时,他却骑着她的枣红马,为自己的事业打拼;当她好不容易有了儿子,终于把无处寄托的感情化为母爱之时,他却把她的丈夫和儿子全杀了!自从穿越以来,他自认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她!
可朱由检又不得不这么做。杀皇太极自不必多说,至于杀死大玉儿的幼子,自是因为朱由检熟知这段历史,知道九阿哥便是以后的顺治皇帝。清军正是在顺治年间入关灭明,虽然那时顺治还是个孩子,不能把所有的账算到他一人头上,但他毕竟是满清的最大代表,杀了他,以后的康熙乾隆咸丰宣统等人自然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历史上。从这个意义上说,朱由检此举虽然残忍了些,却是永绝后患,实是对天下百姓最大的负责!
敌不远不酷孙恨陌冷显孤
可让朱由检没想到的是,历史总有其强大的惯性,即使他刻意改变,后果却常常出乎意料。他原本设想的是,“劁猪”行动中杀了皇太极和九阿哥,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就一定能继位。而豪格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他当了“皇帝”,对消灭鞑虏大有好处。
没想到满清内部的矛盾,导致豪格硬是没能继位,倒是朱由检从未听说过的十一阿哥博穆博果尔继位为君,满清贵族中最为阴险狡诈的多尔衮仍获得摄政王的位子。换个角度来由检是改变了一小部分历史,但还不能说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仍是任重而道远。
所以朱由检也只能把与大玉儿的爱恨纠葛暂时放在一边,起驾返回紫禁城。当然他秘密出宫这几天也不全是为了见大玉儿,更重要的是接见和嘉奖“劁猪”团队的全体队员。
此次“一号行动”顺利完成,尤其是最后的“劁猪”环节更是大获成功,以燕凌石春虎张芳为首的大明情报部居功至伟。五十名远赴沈阳的勇士,在整个行动中居然无一牺牲,只有几人在突围的过程中受了箭伤。突出沈阳城后,众人便向西疾驰到蒙古大草原上,取道草原返回关内。因为石春虎对这一带的地形及蒙古人的活动规律非常熟悉,一路上没遇到任何意外。
对这样的国士,朱由检自然不吝赏赐。燕凌石春虎张芳三人,朱由检一次性就各赏内帑银二十万两,其他队员也根据功劳大小,各赏银一至五万两不等。仅这一项,朱由检就花掉了一百多万两内帑银。但一百多万两银子就买到了皇太极的命,还培养出这么多情报部精英,这银子花得值花得爽!
除此以外,朱由检还赐予众人铁券。不过这个铁券并无“免死”功能,只是写明队员们此次为国家立下的巨大功勋,其家族可做为荣誉世代传承,其实就相当于“共和国勋章”。现在朱由检还没有推行全**队改革,待将来改革以后,也肯定会用勋章制度取代弊端颇大的铁券制度。
不过由于大明情报部还是个秘密机构,不属于现有官员系统,功臣们无法按照正常的程序升迁。而且情报部还在初创阶段,也不可能把这些骨干调离。
但朱由检早准备了变通方案,虽然不能授予官职,却可以先把官品调上去。比如燕凌原来是正二品武官,现在按照正一品的品级发放俸禄。
另外,情报部还率先试行了津贴制度。因为明代官员的俸禄水平,无论是与宗室的俸禄,还是与社会消费水平相比,都实在太低了。就拿正一品来说,年俸仅为一千零四十四石,折月俸八十七石,从洪武年间定下这个数额后,这二百多年来就没变过。而亲王啥事也不干,年俸就有一万石,这还不算命妇儿子的俸禄,以及不定时的赏赐。
但物价一直在变,朝廷还经常玩诸如“本色”“折色”“钱钞各半”等等把戏,变着法地克扣官员俸禄。官员手握重权,俸禄却不足以维持体面的生活,便给了权力寻租以“合理”的借口。
朱由检知道,指望官员都像海瑞那样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对“高薪养廉”的说法不以为然,但为国家贡献大的人多拿俸禄,却是天经地义的事,否则谁还愿意为国出力?
所以他现在情报部试行津贴制度,做为现行官员俸禄制度的补充。仍以燕凌为例,他按正一品发放月俸,是八十七石,但又细分为月米折绢米折银米三部分。月米不论品级大小,均为一石;折绢米是把米折价为绢,一石米折一匹绢,一匹绢折银六钱;折银米是把米折价为银,一石米折银六钱五分。最后实际每月到手的银子,也就是六十来两。
可即使朱由检再控制米价,京师米价也没掉下去过三两一石,六十多两银子最多能买二十石米。以此计算,正一品官的实际俸禄只有名义上的四分之一,其他品级也大同小异。
对情报部这样重要的机构,朱由检定下的津贴也是非常给力的。燕凌的津贴为每月二百两,相当于月俸的三倍;其他人的津贴多少不等,但也都很丰厚。但津贴不是据官品而设,而是据官位而设,不在这个岗位上,津贴自然也就变了。
燕凌自幼跟随师父周奎习武,也难免跟他师父一样,对钱财较重。这回一下子得了这么多赏赐,以后每月还有高额俸禄津贴可拿,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对朱由检更加死心塌地。其他人也是欢欣雀跃,纷纷向朱由检请命,希望尽快执行下一次任务。朱由检也对众人开玩笑道:“你们都是国之重器,不可轻用,否则没几天朕的这点家底就全折腾光了!”
最后朱由检单把石春虎留下来笑道:“朕为了保密,当时下诏让你‘死’了,现在你也该‘死而复生’了。你们大家都辛苦了,朕给你们放一个月大假,这个假期你想怎么过?”
结地不不酷孙球陌闹地孤指
石春虎的脸腾地红了,腼腆地答道:“圣上,臣只想多在京师逛逛...”
“呵呵,逛逛好啊!”朱由检听了大笑道,“说不定朕还会找你一起逛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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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2章 怒问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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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黄昏,朱由检就带着皇太极已经腐烂不堪的半个脑袋返回紫禁城,并把这个玩意用冰块保鲜,放入冰库中妥善秘密保存。『可*乐*言*情*首*发()』其实他最初是很想大张旗鼓地庆贺成功刺杀皇太极的,尤其想把皇太极的级高悬于正阳门外,让天下百姓唾骂解恨。那样不但燕凌等人可以得到他们应得的荣誉,还可以大大地振奋一下大明军民的士气。
但权衡再三之后,朱由检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大肆宣传,情报部无疑就暴露于天下,且不说给以后再执行类似任务带来诸多困难,单是新增机构这一条,在官员集团那里就难以交待。朱由检本想再与大玉儿多相处几日,可这帮大臣也不让他消停,一个劲地鼓动罢征三饷,朱由检不得不赶回来和他们打擂台。
第二天便是朝会。朱由检升座之后,众大臣果然立即难,以辅李标为,东林系大臣先询问朱由检是否看过罢三饷的票拟,一点都不客气。毕自严则再次强烈反对罢三饷,不过他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东林党几十张嘴,更何况还有各地科道言官的数十份奏折,也大多主张罢饷。
朱由检不动声色地看众臣争论,直到他们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才慢悠悠地道:“加派本就是特例,而非定例。这三饷都是天启年间加派,始作俑者还是阉贼一党,虽然朝廷缺钱,却也不能指着这些加派度日。朕觉得票拟很有道理,刚才又听众卿议论,心里就更清楚了。”
东林系大臣听了大喜,看来皇帝这是同意罢三饷了!
哪知朱由检又接着道:“不过户部之言亦有道理,三饷在朝廷收入中占比过大,不能劇除,否则户部实在吃不消。朕看不如这样:先免除三饷中较少的蓟饷和练饷,辽饷则以五年为期,每年减额一百万两,五年后彻底停征。众卿以为如何?”
众臣一听,皇帝已经让步了,第一年的减免额度已经占到原来的一半,五年以后就彻底免除。这个结果虽然还不够让他们满意,但最好见好就收,也别把皇帝和户部迫得太急了,于是纷纷称善。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孰料朱由检又笑眯眯地问李标:“李大人,三饷平均每亩派银九厘,合计近七百万两,确实不少。
那你能不能告诉朕,朝廷岁入三百多万两,折到每亩是多少银子?”
李标一愣,并未领会朱由检的意思,随口答道:“回陛下,以此计算,平均每亩不足五厘。”
“嗯,九厘加五厘,也就是一分四厘。”朱由检似笑非笑地道,“前段时间朕将科道官员外放地方,让他们奏议各地田赋征收之事,到现在回奏的可不多啊。朕还特意看过户部在天启年间各年收取田赋的账册,全国十三行省加南北直隶,税率最低的湖广和北直隶,也比一分四厘高,还有高到七八分的,全国平均将近四分。一分四厘银都有一千万两,四分银难道不该是将近三千万两?李大人能否为朕解释一下,一千万两和三千万两这么大的差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标是个典型的理学大儒,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可是一说到具体的田赋数字,却登时抓瞎,半晌答不上来。还是毕自严为他解围道:“陛下,田赋乃户部之责,还是臣来回答更为合适。朝廷的岁入分为本色和折色两部分,折色也就是折银这部分是三百多万两。本色则是米谷实物,分夏秋二季征收,一般夏粮为四百万石,秋粮为二千二百万石。以江南米价一石不足一两折银,则是两千多万两,再加上岁入,就与陛下说的三千万两差距不大了。”
“李大人,你看看,刚才你们都反对毕大人,可现在还是要毕大人替你回答。”朱由检揶揄了两句,突然把脸一沉道,“即使如此算,全国田赋平均税率也就是三十税一,加上三饷也不到二十税一,这个税负算重么?就算亩产只有一石,一百升米才拿出五升来交田赋,这怎么就不能承受了?佃农交地租,五成、六成乃至七八成都还能勉强糊口,这又怎么解释?
“朕还记得在日讲上听到过,汉时文景之治也不过三十税一,盛唐富宋,田赋标准也大大高于此额。怎么到了朕这里,就成了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连这么点田赋也嫌多不愿意交,那交多少合适?是不是最好干脆别交了?朝廷给官员放俸禄不要银子、练兵不要银子、打仗不要银子?这些银子谁来出,李大人,你来告诉朕!”
这一顿突如其来、连珠炮般的责问,把李标彻底打懵了。
他赶紧撩衣跪倒,脑门上已经见汗,却是一句也答不上来。其他大臣也是噤若寒蝉,他们有的是真不知道,有的则是知道也不肯说,一时间朝堂之上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朱由检见把众大臣都镇住了,这才放缓语气道:“朕知道,历朝历代承平日久之后,都会产生很多弊政,尤以赋役弊政为最,我大明亦是如此。田赋与加派虽然说起来不算多,但真到了下面,普通百姓确实负担极重,甚至连糊口都困难。但凡能吃上口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流贼、盗匪?
“所以朕才要科道官员深入府县,体查积弊民情,详细奏闻,这样朕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方能对症下药,革除积弊。可是你们看看,这些奏章奏的都是些什么?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再看看《京华时报》上这篇文章,里面涉及了多少弊端!虽是写一县之事,这些弊端难道会是该县独有?来来来,诸位‘爱卿’,你们都好好看看!”
女官立即向众人分了数十份当天的《京华时报》,让众人传阅。不少大臣看完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回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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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3章 治大国如同颠锅
readx(); 朱由检让廷臣们章,就刊登在《京华时报》当天的头版头条上,题为《肃宁赋役乱象》。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文章并未署名,是以一个当地童生的身份,讲述北直隶河间府肃宁县在征收田赋分派徭役中的种种积弊。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一投献。与投献皇庄类似,肃宁县民田也存在大量的投献现象。不过他们投献的对象不是皇庄,而是不需要纳粮的官绅。魏忠贤就是肃宁县人,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的族人,比如侄子魏良卿,发迹以后在肃宁县大肆买地。
魏良卿当时获封宁国公,按规定他名下的田地当然不用纳粮。问题是肃宁县的很多地主与魏良卿勾结,以“投献”名义把自己的土地挂到魏良卿名下,这样也就不用交田赋了,只需要给魏良卿一些好处便可。结果他们皆大欢喜,只是朝廷受损。魏忠贤倒台魏良卿失势以后,这些地主又与当地官府勾结,把“投献”之地拿出来,改投在其他官绅名下,仍然继续偷税。
二谎报灾情。因为朝廷有规定,因天灾减产绝收,可以蠲免田赋。当地地主便勾结官府,几乎年年报灾,没灾报成有灾,小灾报成大灾。朝廷又疏于巡查,便年年被这么糊弄,不知少收了多少该交的田赋。
三粮长弄权。官府嫌征粮麻烦,但为了应付征粮任务,体现政绩,往往把征粮权“转包”给某些大户,这样的大户就叫“粮长”。每到夏秋征粮之时,这些粮长把固定数额的田赋交上去,官府就算完成任务了,然后粮长再向农户挨家催征。这里面就有诸多弊端,粮长经常利用农户不熟悉朝廷法度,肆意滥征,如农户敢“抗赋”,便送交官府治罪,致使农户苦不堪言。
四淋尖踢斛。征收田赋时,都是堆成底圆头尖的粮食堆,老百姓堆好以后,官差故意在粮堆上踢几脚,溢出来的谷物不准纳粮人往回扫,也不算纳粮之数,说是弥补粮食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实则都是地方官吏私分了。数额虽然不大,但给百姓造成的印象极坏,严重败坏了朝廷和官府的形象。
五银钱折价。田赋分征粮和征银二项,其中征银时,因为老百姓平常很少用价值较高的银子,而是用价值较低的铜钱结算,但交田赋时,必须兑换成银子。官兑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兑一千文铜钱,但实际上民间银贱铜贵,一两银子只能兑六七百文铜钱。赋吏强迫老百姓用官价兑换银子,转手就用市场价再把银子换回来,每征一两银子,便可获得三四百文的利润,这些利润全被他们中饱私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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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滥收火耗。官府征收上来的税银,按规定要重新熔炼成五十两一锭的金花银,这个过程中会有一些损耗,称为“火耗”。官府便以此为名,向百姓额外征收“火耗”银,征收比例并无定限,但肯定比实际损耗大得多,多出来这部分,也就进了私人的腰包。
廷臣们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些积弊可不是肃宁县独有,全国各地皆是如此。这些玩意虽上不得台面,却是人人熟知的官场“规则”,谁做地方官都是这么玩,否则怎么会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之说?如今却让《京华时报》捅了出来,被皇帝揪住不放,这让这些大臣们情何以堪?尤其肃宁知县还是个东林党,如果皇帝借着这个由头,开展对东林党的打击,那可怎么得了?
因此廷臣们纷纷发言,一种言论以李标为代表,认为田赋至重,是朝廷官府管的事,这个童生的言论属于“妄议朝政”,且有诬告官府之嫌,理应从重惩处。而《京华时报》刊登这种文章,同样必须得查处。《京华时报》本为圆妃所创,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另一种言论以钱龙锡为代表,认为即使该童生所言属实,也属“积弊”,一两百年都是这么下来的,难以轻改。如果急于革除积弊,搞不好会直接影响田赋的征收,反而导致朝廷的财政出现更大困难。用钱龙锡的话说,这叫“治大国若烹小鲜”,只能徐徐改之,不宜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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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臣们都说得没词了,朱由检才缓缓开口:“李标认为这篇文章有诬告之嫌,要查,朕也很赞成。如果查证的结果是不实,那就是诬告,就该从重惩处,刊载的报纸也该惩罚。但如果所查属实呢?”
李标只得答道:“若属实,有朝廷法度在,自当依律惩处。臣等马上与户部等衙门商议,派员去肃宁详查。”
“很好,朕等着结果。”朱由检冷冷地应了一句,又转向钱龙锡道,“钱龙锡,你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此语何解?”
钱龙锡赶紧道:“此语出自《道德经》,是以烹饪比喻治国。譬如煎一条小鱼,最忌猛火大力翻炒,如是则碎烂焦糊矣。治国亦是如此,旧例或有积弊,但沿用至今,必有其道理;遽然变更,恰如大火猛炒,百姓不堪此扰,便...”
“生喜欢吃鱼。”朱由检突然打断钱龙锡,冷笑着道,“你觉得现在大明算是一条什么鱼呢?是一条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小鲜鱼,还是已经快被炸糊了?”
“这...”钱龙锡登时额头见汗,暗想朱由检此问好不犀利:现在的朝廷可谓是四处起火八下冒烟,焦头烂额,可不就是快被炸糊了么?
“已经快糊了,还不翻炒,非要让它真糊了不可?”朱由检冷哼一声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并不是说把鱼放到锅里就不用管了,该猛炒的时候就得猛炒。报上说的这些积弊,没有便罢,有的话,朕一定要坚决革除。朕倒要朕这么一阵猛炒,到底是百姓不堪其扰,还是另有其人。
“另外,如果非要以烹饪来比喻治国的话,你们里的厨子,不但大火猛炒,还得颠锅。大锅和小鲜,哪个与大国更像?朕该是‘治大国如同颠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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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章 两情相悦
朝会结束之后,朱由检再次微服出宫。现在京师紫禁城皇城内外城关防尽在他完全掌控之中,想出宫就能出宫,再不用受大臣掣肘。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朱由检想出宫,而不是像嘉靖万历天启那样,只愿意窝在深宫之中,要么银乐嬉戏,要么炼丹修道。他是从前世穿越来的,深知体察民情的重要性,若不是受限于交通,他还真想像现代领导人那样,三天两头坐飞机巡视各地呢!
这次他在四名腾骧右卫侍卫的保护下,首先来找石春虎,履行自己的诺言:与他一起逛京师。其实他是另有目的:石春虎是秦兵出身,曾任锦衣卫,又转入情报部,在“一号行动”中立下大功,是不得多的的青年才俊。这样的好苗子,朱由检当然愿意多栽培栽培,好让他更好地为国效力。就拿这次微服出宫来说,石春虎就是必不可少的陪驾人选。
石春虎的宅子在外城正阳门大街附近,是一座僻静的小四合院。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再加上朱由检刚赏赐他的二十万两白银,占地百亩的豪宅也能买得起了。但石春虎为人低调,就独自一人住在这座小四合院中,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就叫“大隐隐于市”,让朱由检颇为欣赏,也庆幸自己没有:情报部的精英,就得是这种范儿!
皇帝微服登门,这是臣子的莫大荣幸。石春虎又惊又喜,赶紧往里让。朱由检却笑道:“朕是专门出宫陪你逛京师散心来了,在你家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出去走走。在外面,你们叫我‘少爷’就行了。对了春虎,你这两天都在做什么?”
石春虎一边陪着朱由检往人流熙熙攘攘的正阳门大街走,一边腼腆地笑道:“不敢瞒着少爷,小人去年认识了一名女子,只有数面之缘,闲时却常常挂念。这次回京,小人很想去,又怕唐突,又不知道该不该准备些礼品,故此这两天一直在家中烦恼。”
朱由检听罢大笑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是不是被董其昌掳入府中那位姑娘,她叫什么来着?”
石春虎赶紧红着脸答道:“叫绿英。”
“朕没猜错吧!”朱由检笑道,“春虎,我机灵的,怎么在这上面这么死脑筋呢?喜欢一个女子,就得主动去追求,你不去找人家,还等着人家来找你不成?”
“可是男婚女嫁这种大事,自当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石春虎嗫嚅着道,“小人父母还在陕西...”
“说你死脑筋你还不承认,你先去不行么?”朱由检敲了敲石春虎的头道,“有你单相思这功夫,说不定人家已经许配他人了,还扭捏着!”
石春虎这才恍然大悟,心也陡然悬了起来,赶紧跟着朱由检往绿英卖花那条街上走去。远远地就望见一名妙龄少女在那里摆摊卖花,正是绿英。数月不见,绿英气色比被囚禁时当然好了很多,但还是面带忧郁之色,让人见之生怜。
石春虎正愣呵呵地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愣着干嘛,过去啊!”
石春虎这才鼓足勇气,慢腾腾地走到花摊前。绿英见来了主顾,刚要招呼,突然惊叫一声掩住了嘴,眼角已闪烁出晶莹的泪花,颤声道:“你不是救了奴家的那位锦衣卫大人么?”
石春虎也很激动,但还是赶紧小声道:“是我。这里人多嘴杂,请勿声张。我姓石名春虎,姑娘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石大人!...”
绿英说着就要给石春虎下拜,石春虎赶紧搀住道:“姑娘不必如此。几个月未见,姑娘一向可好?”
绿英听了泣道:“不敢隐瞒大人,自从那件事以后,虽然董家赔了我家些银子,但爹爹已逝,母亲也气病了,没多久也故去了。兄嫂又怪奴家招惹是非,说若是当时爹爹答应把奴家送给董其昌做小妾,哪有后面的事。因此把赔偿的银子全拿走还不算,还要再给奴家找人家赶紧嫁出去。奴家不肯,兄嫂便把奴家赶出家门。现在奴家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只能靠卖花换点钱住到客店里。奴家也知道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可如今孑然一身,连个为奴家做主的人都没有...”
石春虎这才知道绿英过得这么不如意,既后悔不迭,又暗自庆幸,憋了半天才问道:“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兄嫂为你张罗婚事,也是人之常情,你为何不肯?”
“那个...”绿英的脸突然红了,偷瞄了石春虎一眼,赶紧低眉小声道,“兄嫂只想找有钱的人家,他们好得好处,根本也不问奴家愿意不愿意...再说当日大人救奴家出董府,还为此受了伤,奴家还不曾当面谢过。若嫁了人,也许以后就再没机会当面致谢了...”
石春虎听了心中大喜,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朱由检实在憋不住了,大笑着走过来道:“好好好!春虎,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愣着干嘛?”
绿英虽然见过朱由检一面,但当时面对皇帝她哪敢抬头,现在也没认出来,疑惑地道:“这位官人是...”
朱由检忙笑道:“我是这位石大人的上司。依我娘你命中该有此难,但祸福相依,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和石大人也无缘相识不是?现在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这就叫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你呢,现在无家可归,石大人正好在京师也是孤身一人。不如我这个上司替他做主,迎娶绿英姑娘,今天你就搬到他那里去住,如何?”
这对青年男女让朱由检说得满面通红,心里却都是大喜过望!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自从当日一别,二人对对方都是朝思暮想。可绿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又怕自己曾被囚禁,被心上人怀疑清白;石春虎却因为任务的特殊性,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怕耽误了绿英的青春,再加上碍于礼教,也不敢主动提亲。不料今天重逢,被朱由检几句话便订下终身,二人如何不喜?
石春虎还不好意思道:“这如何使得?总要见过绿英姑娘的兄嫂,择日明媒正娶...”
“你想什么呢?”朱由检大笑着道,“你还想今晚就入洞房?哪有那么便宜!绿英姑娘这不是没地方住么,先搬到你那去,你得跟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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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5章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readx(); 朱由检为石春虎和绿英做主,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算是为“民抄董宦”事件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由于绿英父母双亡,兄嫂又如此不近人情,朱由检索性让石春虎也不用下什么聘礼了,直接把绿英接到他的宅子住下,同时给陕西老家送信,把父母接来京师居住,到时候择良辰吉日正式成亲。
石春虎和绿英二人自是欢天喜地,赶紧收摊回家。朱由检和几名侍卫也帮忙收拾,见绿英卖的鲜花十分美丽,便问道:“姑娘这花可不错啊,是自己种的么?”
绿英赶紧羞涩地答道:“正是。奴家祖辈都是花农,也都会花匠手艺,这些鲜花都是在自家苗圃种的。不过自从被兄嫂赶出家门,花圃也不让奴家进了,这些花还是邻居大娘可怜奴家,先从兄嫂那买来再转给奴家,好让奴家赚点差价。”
朱由检听了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地道:“石春虎那院子正好闲着。姑娘既精于此道,可先把那里当做花圃。虽然以后你就是官太太了,不用为生计发愁,但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养花卖花不但是生财之道,亦能陶冶情操,保持身心愉悦,何乐而不为呢!”
绿英听了大喜道:“多谢大人指点!本来奴家还担心,从今以后再不能养花了呢...啊,对了,那个...官人,你允不允奴家在...家里种花啊?”
最后这一句细如蚊丝,石春虎听了却是心花怒放,一叠声道:“成,当然成,你想怎样都成!”
把绿英送回宅子后,石春虎恋恋不舍地出来,先谢过指婚之恩,又由衷地道:“圣...少爷,每次在少爷身边,总觉得受益匪浅。像少爷方才说的‘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话就越想越有道理。”
朱由检老脸一红,心道这句谚语本来出自英国,一不小心又被自己剽窃了。只得随口应道:“你也不错啊,刚来京师的时候不过就是个武夫,现在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了。就得这样,不论是谁,也不管年龄大小,活到老就得学到老,不然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对了,说到学习,咱们还得去找三个人。”
接下来朱由检便带着几人直奔国子监。他虽是微服,但几名侍卫都带着腾骧右卫的特制金牌,自是畅行无阻,很快就进了国子监的大院,也就是监生们日常学习的地方。
此时恰逢一堂地理课结束,监生们纷纷起身。朱由检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很快发现了要找的人:两名监生正拦住老师问几个问题,听得十分专注,以至于朱由检站到他们身后,他们也没发觉。
朱由检伸手一拍二人的肩膀,二人回头一是一愣,随即同时惊呼:“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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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赶紧捂住二人的嘴,把二人拽到僻静处,这才微笑着小声道:“唐王安任王,近来感觉如何?”
原来这二人竟是唐王朱聿键安任王朱由榔。朱由检在畅春园接见他们之后,并未让二人回藩地,而是留在京师,以监生的名义在国子监学习,下课后则可在城中游玩。当然,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而且还有锦衣卫便衣跟踪,一为保护,二也是人有无不该有的活动。
但这两人显然并无不臣之心,据锦衣卫回报,他们一进国子监,就如同进入了一座宝库,天天认真学习,乐不思蜀。因为现在的国子监可不光是学习儒家经典,而是还开设了数学历史地理生物物理等多门选修课程,监生可以自行选择修习任意课程。虽然儒家经典还是必不可少,但监生们也知道,当今圣上取仕不拘一格,既开设了这些课程,肯定对考试有帮助,所以学习热情很高。
朱聿键和朱由榔就更是如此。他们过去深居王府之中,虽然锦衣玉食,实则形同囚徒,什么也做不了,最多也只是读读四书五经。现在突然接触到这么多有趣的课程,尤其是世界历史世界地理生物这些课,让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大,还有这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简直把他们乐坏了,学起来真是如饥似渴。
听二人汇报完近况,朱由检笑道:“很好,这回长见识了吧!对了,你们来京也有些日子了,现在想没想家?想不想回去就藩?”
朱聿键一听赶紧恭敬地道:“臣自当奉旨而行。”
朱由榔却犹豫了一下没说话。朱由检鼓励他道:“没关系,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是!臣岂敢对圣上有所隐瞒,实是还不想回去!”朱由榔到底年轻没城府,立即苦着脸道,“在藩邸有什么意思?这回来了京师,臣才知道过去就是井底之蛙!...”
结地远地鬼结察接孤后方封
朱由榔还想说,朱聿键却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意思是你可别说了,让皇帝疑心咱们不安于藩王之位,那还了得?
朱由检见了却呵呵笑道:“唐王,你用不着有顾虑,朕若疑你们,在你们起兵勤王之时,早下诏把你们送进宗人府治罪了。不错,你们是藩王,但藩王也是我大明臣民,是大明臣民就要为国家出力,整日窝在王府中醉生梦死,这怎么行?”
二王赶紧唯唯称是,朱由检又道:“你们二人明知违背祖制也要起兵勤王,说明是真心为国,朕心甚慰,也很想成全你们,让你们有为国出力的合适途径。朕也知道有祖制,不过祖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变通之法。这个变通之法,朕现在还没想好,不过这回朕微服出宫,实是要办一件大事,你们也可以跟着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其实朱聿键也和朱由榔是一个心思,都不愿意回去就藩:谁愿意当囚徒呢?因此均大喜谢恩。朱由检让二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径往国子监的隔壁武备学堂来了。
今天武备学堂却是令妃戚美凤亲自授课,讲的是古代战史。这也是朱由检为爱妻安排的工作,想戚美凤堂堂巾帼英雄,如果整日窝在深宫中生儿育女,不但是极大的浪费,她也不会开心的。当然这个安排也遭到了廷臣的极力反对,但朱由检以“令妃本为军户,武备学堂学子亦为军户,令妃亲临授课,以示朕体恤军户之意”为由,对廷议根本置之不理。
不过今天朱由检不是来找戚美凤的,他要找的人正在座位上抓耳挠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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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假一天
关卓凡回府之后,白氏和明氏,第一时间,.下_载_楼两姐妹本来心里忐忑,怕关卓凡怪她们冒失唐突,不想关卓凡静静地听完了前因后果,脸色舒展开来,大拇指一翘:“好!这个事儿,你们办得漂亮!”
顿了一顿,拿十分欣赏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两个女人,含笑说道:“我倒不晓得,两位嫂子,竟是巾帼英雄一流人物!”
白氏和明氏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脸儿红了,心里面却是异样的妥帖。
关卓凡提着气,等着法国公使过来提出“严重抗议”——他真心希望法国人过来找他麻烦的。
可是,关卓凡失望了,法国人并没有露头。
事实上,事发当天,庄汤尼一离开法源寺,就去了东交民巷的法国公使馆。本来,在天主教务上面,法国人最喜多事,可是,这个事儿不同:小蕊没签卖身契,没签劳动合同,也没有入教——根本就是“老鼠拉龟,无处下嘴”。
再者说了,为了这么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同中国政府的首相,发生直接的冲突,也不是生意经。
不过,法¢国公使表示,可以为教堂向关亲王方面追讨“经济赔偿”——就是白氏说的“饭食银子”。
庄汤尼的脸皮倒没有这么厚——那么搞,还能叫“做慈善”了吗?传了出去,“南堂”的名声往哪里搁?再说,真要追讨什么“饭食银子”,他也不需要法国公使馆出面。那个“镇国夫人”已经主动有所表示了。
最后。庄汤尼只好空着手。怏怏而归。
小蕊就此在贝勒府呆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因为小蕊通文墨,白氏派她专门侍候书房的差使。关卓凡很快就对小蕊大表满意。白氏隐然觉得,关卓凡对这个小姑娘,似乎另有心思,于是顺水推舟,就派了小蕊做了贝勒爷的贴身侍女。
当然,小蕊进书房之前。她的出身来历,军调处是“起过底”的,一如她自己所说,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法源寺山门前这一出,在当时的北京城,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法源寺镇国夫人义救孤女”,甚至被编成了说书段子,书场、茶馆、酒楼,讲传一时。
这个事儿。对关卓凡来说,起到了非常正面的舆论加持:一是。从洋鬼子那儿,硬生生“虎口夺食”,国人自然舒心畅意,痛快叫好。二来,一部分守旧卫道之士,素来明里暗里,攻击办洋务的,“崇洋媚外”,甚至“交通外夷”——之前的恭王,现在的关卓凡,皆不能免于此类明讦暗诽。法源寺的事儿出来,这班人的说嘴,就响亮不起来了。
这三来嘛,这一类“拔落难孤女出火坑”的事儿,本来就是中国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戏码。
真如明氏说的:“做错了事才会惹麻烦,若做对了,只有好处,哪里有什么麻烦?”
第四点,则是关卓凡方面,暗中主动加以引导的:这个事儿,换了哪个朝廷官员来办,说不定都无所措手足,可是,镇国夫人一介女流,却“有理、有力、有节”的办了下来,洋人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何故?
这都是因为镇国夫人和关贝勒是一家人,耳濡目染,晓得洋人关窍所在,因此打蛇打七寸,一出手,洋人便动弹不得了!所以,若要在洋人面前自尊自强,就必须“知己知彼”,就是说,必须“张开眼”,“走出去”,不然,对外边的天地,一头雾水,和洋人打起交道来,一脑子浆糊,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白氏“婉拒”小芸出洋的第二天晚上,关卓凡把安排小蕊留学的想法,对白氏说了。
白氏无法掩饰她的惊讶,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微妙。
不过,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包括认小蕊做“妹妹”。
“可是,”白氏试探着问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就不好再叫小蕊做丫鬟的差使了?”
关卓凡想,俺们可以不叫这个差使做“丫鬟”嘛,改称“生活秘书”,如何?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会这么说。
他笑了一笑,说道:“这倒不必,你叫她白吃饭,她反倒心中不安。”
白氏就不再说什么了。
次日,事情发生了变化——不是小蕊的事情。
晚上,白氏一进书房,关卓凡就发现她的神色有异:眼睛红红的——又哭过了。
关卓凡吓了一跳。不过,仔细觑她的神色,和前天的倒不大一样:并没有那种绝望伤心的意思,而是在困惑、茫然之中,混杂着一丝莫名的欣慰——总之,非常复杂。
关卓凡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双双,你不能见天儿地哭啊!你这不是拿我的心搓来揉去吗——我怎么受得了?”
白氏的脸儿红了,抽出一只手,轻轻打了关卓凡一下,然后抿了抿自己的头发,说道:“没有心思和你说笑。”
顿了一顿,轻声说道:“小留学生的事儿,我跟……小芸说了,她……自个儿,倒是……愿意。”
啊?!
关卓凡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
轮到他“张口结舌”了。
白氏苦笑说道:“我想,这个事儿,全然瞒着她也不好,总是要打个招呼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会愿意!而且,讲到后来,都有点子跟我急眼了!”
关卓凡脑中一片混乱,心里说:快点,快点,快理出个头绪来!
“唉,”白氏拿手帕轻轻拭着眼角,“我也不晓得这个妹妹是怎么一回事?我……我算是白养她这么多年了!”
说到这儿,又哽咽起来。
“可不好这么说!”关卓凡连忙说道,“俗话说,‘女大不由娘’……啊,不对不对,我这么说不对!呃,我是说,鸟儿大了,翅膀硬了,总要自个儿飞一飞的……”
还是不对啊。
关卓凡颇为恼火:俺的伶牙俐齿,都跑到哪里去了?
“算了,”白氏说道,“她的想头,叫她自己跟你说吧,这个事儿,我不管了——也管不来了!”
1576章 和平公道
推荐阅读: ? “黄得功,朕来看你了!”
刚一下课,朱由检就派侍卫把黄得功叫了出来。黄得功一见朱由检,当即大吃一惊道:“圣上,难道是‘海行动’泄密了?绝对不是臣泄的密,臣一直在武备学堂专心学习,什么也没干啊!”
朱由检故意把脸一沉道:“什么专心学习?你看你刚才上课时那副样子,像是在专心学习?为什么不好好听讲,难道是嫌令妃讲得不好么?”
黄得功这才明白朱由检不是来要他脑袋的,而是来检查他的学习情况的,这才松了口气,苦着脸赔笑道:“不不不,圣上,令妃娘娘讲得是极好的。不过这堂课的内容实在是什么特洛伊,什么温泉关,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臣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不好好听讲还有理了?”朱由检气道,“世界战史也是战争学的一部分,每场战争的胜负,都有值得后人学习和检讨的地方。所以朕才不惜重金,从传教士和葡萄牙商人那里搜集欧洲古代战争资料,编成教材,让武备学堂的学员学习。就冲你这学习态度,这门课也不用考了,零分!”
“别别别,圣上,臣知错了,求圣上开恩!”黄得功赶紧求饶道,“这第一学期就有十几门课,三门课不及格就得留级。臣好歹也是正四品游击,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若是连那些十来岁的孩子都比不过,臣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啊!”
“哦,你还知道要脸啊。”朱由检嘲讽地道,“朕可听说了,你一到晚上就跑出去,不是逛街听曲就是寻花问柳。看来你是迷上了京师这花花世界,早把打仗的事忘了。既如此,这武备学堂干脆你也别上了。”
黄得功一听这话可急了,当即跪倒猛磕响头道:“圣上,臣绝无此意啊!说句实话,臣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其他将领都在领兵作战,只有臣在后方吃闲饭?臣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战场上为国杀敌,哪怕当一个小兵也心甘情愿!圣上说的逛街那些事,臣是干过,不过也是因为心情郁闷,实在憋得难受才”
朱由检怕别人看见,赶紧叫黄得功起来,摇头笑道:“什么叫吃闲饭?朕是想重用你,才如此栽培你,别的将领想来深造,还没这个机会呢。
你呀,也先别在这心不在焉了,朕此次微服出宫缺个护驾的,你陪朕走一趟。”
黄得功听了立即转忧为喜,屁颠屁颠地跟着朱由检出了武备学堂。朱聿键、朱由榔二人在学堂外等候,朱由检便为他们互相介绍。若是换了旁人,对皇帝带着二位王爷微服出行这种事,一定会苦苦谏劝;可黄得功却最是好事,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想也没想便跟着朱由检走了。
朱由检先带着众人在京师城内逛了一番,哪人多热闹便往哪去。他们均换了平民装束,街上人流熙熙攘攘,都忙着各自的事,谁也不曾想到,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竟然就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一行人中,除了黄得功没事喜欢在城中乱逛外,其他人都很少逛街,尤其是朱聿键和朱由榔,对京师更是陌生,因此朱由检便叫黄得功引路。正阳门、大栅栏、天桥众人一路南行,被京师的繁华盛景搞得眼花缭乱。
朱由检也饶有兴致地看着生意兴隆的店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众人小声道:“你们此刻有何感想,说说看!”
此时大街上声音嘈杂,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朱聿键便赔笑道:“京师街市繁花似锦,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太平盛世之景也。如今虽有内忧外患,但陛下登基以来励精求治,已有了新气象,京师乃天子脚下之地,体现得尤为明显。假以时日,朝廷必可平定四方,彼时盛景更甚今日,臣已想象不出了。”
朱由检听了点点头,又目视朱由榔。朱由榔却不像朱聿键那样小心翼翼,歪头想了想便道:“京师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其他地方,未必都能像京师这样繁华。就拿臣所在的衡州来说,和京师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说明各地官府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全国各地都能像京师这样,不,哪怕是及得上一成,我大明国力必然更加强盛,又何患建奴不灭、流贼不平?”
“说得好!”朱由检赞了一句,又看黄得功。
黄得功一愣,憋了半天才涨红着脸道:“臣可不像二位王爷那么有想法,臣就觉得人多热闹好啊!尤其是尤其是还有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臣看着心里就那么舒坦!”
众人听了一阵窃笑,朱由检也笑道:“实话实说,也不错!美女养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欣赏而不产生邪念,这就叫发乎情止乎礼,仍不失为正人君子。若像那些假道学先生一样,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卑鄙下流,那才令人不齿。”
最后问到石春虎,石春虎凝思半晌才沉声道:“臣到过辽东、朝鲜,那里距京师也不过千余里,景象却与这里大不相同。什么叫民不聊生,什么叫人命不如蝼蚁,臣都亲眼见过。惟其如此,才觉得眼前情景的珍贵:闲逛的行人、挑担的商贩、玩耍的孩童,还有这些姑娘们,看似再寻常不过,却是边关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众人听了耸然动容,就连黄得功也严肃起来了。朱由检也深有感触地道:“春虎说得没错。老百姓追求的是什么?无非是安居乐业。怎样才能安居乐业?无非是和平、公道!可和平、公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不是,她需要大明从上到下每一个人努力去捍卫,尤其是朕和你们!”
众人忙垂首受教,朱由检接着道:“和平是靠将士们打出来的,今日暂且不论。朕这次微服出宫,特为‘公道’二字。朕也知道,这天下不公平的事太多太多了。你们现在就随朕出城,咱们去一趟肃宁,沿途多看不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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