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鬼市主人
“这批古玩不错，都有一定的收藏价值，除去这青红梅瓶，其他的我都要了，钱老板开个价吧。”
姜枫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三十余件藏品点头。
都算是小精品级别的，售卖很是合适，至于太好或者太差的，放在古玩店里其实都很难卖出去。
“姜大师为何独独不要这青红每瓶？这可是明代官窑出品，这些藏品中唯有它的收藏价值最高！”钱老板皱眉道。
这青红梅瓶若能卖出，抵得上其余藏品总价值的三分之一，也是他最舍不得拿出来的。
而姜枫居然不要？！
“这青红梅瓶的确是难得的精品，代表了明朝瓷器的巅峰技艺，无论色泽还是品相都非常完美，堪称明朝最有收藏价值的瓷器之一。”苏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东西卖个近千万没问题，拿去拍卖成交价可能还要高点。
“我不否认它的技艺，但，假的就是假的，再完美它也毫无历史价值。”姜枫淡然摇头。
古玩的价值是人文历史这四个字赋予的，现代造就出来的，只能叫观赏工艺品。
“不可能！这可是我花大价钱入手，还请了两位鉴定大师先后鉴别过，结果一模一样，绝不可能是赝品！”钱老板有些失态吼道。
最引以为傲的藏品居然是赝品，对任何藏家来说，都是无比沉痛的打击。
“老钱你先别激动。”
苏老安抚了一句好友，随即问姜枫，“姜大师，这也是斯蒂文赝品？”
如果是，那他的确分辨不出来真假。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有几分他们的造假手法。”姜枫淡然道。
“不是斯蒂文造的，而是另有其人，但那个人模仿了他们的造假手法？”苏老想了想问。
“光是模仿其实很难，仅仅这样是没办法骗过你的，造出这件赝品的人，确实掌握了几分斯蒂文造假技术。”姜枫神色变得有些认真。
“斯蒂文集团的技术非常高超，而且和科技设备配套，这才让斯蒂文在造假上独树一帜。
而这件青红梅瓶，光有技术，没有配套设备加工的痕迹，所以在我看来漏洞百出，但即使这样，也足以骗过很多人。”
姜枫心里有些担忧，难道斯蒂文造假技术泄露出去了？
还是说，他们将这技术，以某种代价传给了一些造假势力？
后者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样势必会分去斯蒂文占据的造假市场份额，相当于把一部分生意拱手相让，他们不会那么傻。
总而言之，不管哪一个原因，对古玩界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我不信！你倒是指出来哪里假！”钱老板冷着脸看向姜枫。
要不是老苏对其十分推崇，称是古玩界鉴定第一人，他早就对姜枫不客气了。
“也罢，明朝的青红梅瓶存世极少，通体碧青，红梅映衬，两种颜色的碰撞，让它看起来美轮美奂，这种搭配是极其罕见的，所以收藏价值极高。”
姜枫拿起青红梅瓶，娓娓道来。
“明朝的瓷器技艺虽然比唐宋元三朝要有更大的进步，但还比不上瓷器的巅峰时期清朝，所以仍有几分瑕疵。
例如胎体，薄厚并不太均匀，细摸之下稍有些许的凹凸感，不太明显，而这青红梅瓶，胎体厚度却过于均匀。”
苏老伸手仔细一摸，很快脸色微变，的确如姜枫所言无异。
“如果你还不信，苏老做个氧化还原测试也能分辨真假，这层碧青其实和青花瓷是同样的材质，如果是真的，误毁了这青红梅瓶，值多少钱我照样给你。”姜枫看着钱老板不以为然道。
苏老叹了口气，“老钱，相信小先生，他说是假的便不会错。”
在感觉到瓶子胎体厚度时，他就已经信了。
“做就做，我和他这么多年交情，我不信他会骗我！”钱老板咬牙切齿，让人取来家中的试验用品。
苏老摇头无言，只能调出试剂，随即倒在青红梅瓶上。
“滋滋”的腐蚀声响起，同时还冒着气泡，但颜色却没有丝毫还原。
见状，钱老板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他本身也是资深藏家，有一定的鉴定知识和经验，岂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他骗了我…”
姜枫定定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钱老板，想了想问，“钱老板的青红梅瓶是熟人卖给你的？”
“没错，是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万万没想到被他给骗了。”钱老板闭上眼睛摇头。
“这个人是谁？”姜枫继续问。
“他是开鬼市的，叫黄老三！”
苏老闻言眉头紧锁，“是他？！那家伙早期就是造假起家的，你怎么这么糊涂，信了他的话！”
在云海的鉴定师就没有不认识黄老三的，甚至每个人都多多少少鉴定过他的赝品。
“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交情还不错，加上这东西我很喜欢，本以为…”
钱老板重重叹气，此刻也觉得自己当真是鬼迷心窍。
明知道黄老三专门造假的，居然还去相信他。
“鬼市是黄老三开的？”姜枫皱眉，自己还去过一次来着。
能开鬼市的人都不简单，有一定的势力。
“嗯，黄老三在云海也算有名，一直游走在灰色地带，手下有一大批人。”苏老点头道。
姜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
最后支付了两千四百万，将钱老板的这批古玩都收了下来。
运回鉴宝阁后，苏老将古玩小心摆放到木架上，边跟陈芳解说着。
而姜枫出去一趟找了家政公司的人，让她们尽快把自家别墅清理干净。
“老板，我们店是不是还需要一个保安啊？”回来后陈芳提醒道。
刚才她都听苏老说了，这批古玩价值两千多万！
她感觉自己一个人待着都容易心慌。
“你是店长，这种小事看着办就行。”姜枫摆手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刹车的声音，随即三男一女快步走进了鉴宝阁，其中一中年妇女看见姜枫，直接跪倒在地。
“姜大师，我们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第32章准备
“你们怎么来了？先起来再说。”姜枫皱眉道。
来人正是赵家，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是我等有眼无珠不识高人，请姜大师原谅我们昨晚一时冲动，伸出援手救小小一命！”赵泰“扑通”一声也是直接跪下哀求。
“你们这是干嘛，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姜枫不悦道。
他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两人就跪上了，这叫什么事？
“姜大师，葛神医说或许只有你才能救小小一命！”赵奇道。
葛神医也无力回天，但他提起一位很年轻的小神医叫姜枫，他反复确认才肯定就是眼前之人！
听到这儿，姜枫也明白过来，感情葛青山那老家伙漏了他的底儿。
“姜大师，您一定有办法救小小的对不对？”赵奇眼里满是希冀。
能让葛青山也称一声小神医，这份殊荣谁人可得？
“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病入膏肓，我并没有把握救人，否则我早已经出手了。”姜枫轻叹一声。
他也非铁石心肠之人，更是为人父，能想象到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
“请姜大师一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小小的命，我们绝不会怪罪于姜大师。”王敏泪流满面道。
“请姜大师出手试一试！”赵泰跪在地上不愿起来，双眼通红恳求。
“请姜大师尽力而为，赵家感激不尽！”赵宇也跪在了地上，求姜枫救救他妹妹。
赵奇没有言语，躬身请求。
姜枫心里也有几分酸楚，看了一眼朵朵，思量片刻后，微微点头，“都起来吧，我尽管一试。”
赵家这般请求，他实在无法继续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他便跟这奇症一斗，成与不成都无愧于心了。
“多谢姜大师！”
赵家几人闻言，皆喜不自胜，连葛神医都如此推崇姜枫，小小总算有几分希望了！
姜枫沉默地思索良久后，道：“你们先去准备一口平底大圆缸，乡下盛水那种，起码要一米高，带木盖的最好，再准备一车好的柴火。
然后找几个泥瓦匠，砌一个半米高的灶台，就砌在葛家医馆那里，在那边治疗比较方便。”
“好，我这就去准备！”赵泰急忙起身离去。
“找辆救护车，再准备一套银针，我跟你们回去一趟把人带到葛家医馆。”姜枫继续道。
之所以选择葛家医馆，因为那里药材和工具齐全。
“赵宇，你先联系医院让他们准备银针，再派辆救护车去家里等着，然后去葛神医那里跟他们说一声。”赵奇安排道。
“我马上去！”
姜枫看向女儿，“朵朵，你在这里跟着陈芳姐姐和苏爷爷，爸爸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好不好？”
朵朵很是懂事的点头。
姜枫笑着摸了摸她的秀发，随后看向陈芳和苏老，“请二位帮忙照顾一下朵朵，要是太晚我还没回来，麻烦苏老送到任苒那里去。”
“放心吧。”苏老笑着点头，心里其实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葛神医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过的，姜枫的医术比葛神医还要厉害？！
“我们走吧。”
姜枫安排好后，对赵奇和王敏点点头。
抵达赵家后，救护车已经在等着。
房间里，赵小小还是那幅昏睡的模样，姜枫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取来银针。
“姜大师，小小一离开这房间，体温就会极速下降。”赵奇担忧道。
全靠这房间才能保持住孙女的体温。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用银针暂时封住她体内的阴寒之气，三个小时内不必担忧。”姜枫道。
说罢，姜枫看着丝质睡衣遮盖的修长窈窕躯体，有些尴尬地看向王敏。
“咳…劳烦将她身上的睡衣脱掉，需要下针的穴位众多，这样不太方便。”
封住赵小小身上的阴寒之气不容易，涉及全身八十八个穴位。
“哦！好的！”
姜枫和赵奇默契地转过去去。
“姜大师能出手相救赵家已经感激不尽，所以，稍后的治疗过程，不必有任何忌讳。”赵奇开口道。
“我明白。”姜枫点头。
他虽有一身高超医术，但前世并没有什么机会施展，自然也不会遇上如今这种情况。
第一次终究有些不太习惯。
“好了！”王敏道。
姜枫转过身，看着那除了内衣，再无遮掩的窈窕身材，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抽出一根银针。
十几分钟后，赵小小从头到脚分布着八十八根银针，看上去有些瘆人。
“嘤咛～”
就在姜枫脸色苍白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时，赵小小眼睛微颤，随即醒了过来。
“小小醒了！”王敏激动难耐地喊了出声。
自家女儿好几天才会清醒一次，但很快就又昏睡过去了，平常都是靠针水补充身体营养。
“妈…”
赵小小眼中先是迷茫，逐渐清醒后轻声呼唤。
“先别动她！”
姜枫叫住激动得王敏，“银针封锁了她身上八十八个穴位，开始阻隔阴寒之气在经脉流转，体温逐渐回升，所以她才能醒来，等彻底封住阴寒之气，就能拔掉银针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姜枫开始拔出银针，待最后一根银针拔掉后，见赵小小脸上出现一丝微弱的红润，他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阴寒之气暂时没有爆发。
“可以了，给她穿上衣服，尽快送去葛家医馆。”
赵小小浑身无力，任由母亲替她穿上衣服，双眼羞涩地看着姜枫，刚才母亲跟她说过发生了什么。
“赵老先生，那边准备得怎样了？”姜枫问道。
“灶台快砌好了，大缸也已经找到，正火速送往葛家医馆，大概还要十分钟左右。”不时联系儿子和孙子，监督进程的赵奇回道。
“那就好，我们也赶紧过去吧。”姜枫点头。
上了救护车，被王敏抱在怀里的赵小小看着姜枫，轻声道：“谢谢你！”
“不必客气，谢谢你的家人吧，他们都很爱你，为你付出了很多很多。”
第33章药浴
姜枫到了葛家医馆，看见院中的灶台，用的速干材料，已经凝固能用。
他满意地点点头，大缸也先一步送到了，通体黑色，一米高，带着木盖，旁边还整齐地堆着高高的干柴。
“这就是那个身患离阳奇症姑娘？”
就在这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和一名青年从屋里走出，不停打量着赵小小。
“你们是谁？”姜枫皱眉。
“老夫鬼手万源，你就是葛青山说懂素还十八针的人？”老人看向姜枫。
他前几天得到消息葛青山不行了，本想过来坟头敬酒，没想到居然挺了过来。
“鬼手？没听说过，葛青山呢？”姜枫问葛兰。
“爷爷睡着了，姜枫，这位是和我爷爷并列的神医。”葛兰小声回道。
北鬼手，南圣医，说的就是万源和他爷爷，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年轻人未免太过狂妄了！”万源脸色难看道。
学医的会连他鬼手名号都没听过吗？
“这里没你事，不要打扰我救人，葛兰，按这方子配一副药。”姜枫面无表情地把一张丹方递给葛兰。
万源却不悦先抢过扫了一眼，随即冷笑，“你这方子几味药的药性完全相冲，你是要救人还是杀人？”
此言一出，赵奇几人脸色难看地看向姜枫。
鬼手之名他们自不会陌生，医术不逊色于葛神医，他说有问题，敢不相信的人绝对不多。
“愣着做什么？”姜枫看向葛兰，毫不理会万源的话。
“哼！我师傅善心指点，你却无视，狂妄至极！”老者身边的青年怒道，看向赵奇等人。
“药性相冲，便不能一起入药，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师傅的话，酿成悲剧也是咎由自取！”
“姜大师，您看这…”赵奇左右为难。
一个是名声响亮的鬼手，一个是葛神医推崇备至的人，他该信谁？
姜枫见赵家人面露怀疑，不给他们一个准确答案，恐对接下来的治疗有阻碍，人都已经带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你可看过《本经》？”姜枫问万源。
“自然看过，神农本草经乃第一部集合了众多医者经验总结的著作，堪称医之源头，我等医者皆需熟记于心。”万源皱眉道。
这丹方出自本经？为何他没看过？
“本经有一句话，素有阴阳奇症，阳则温，阴乃克，而后生发也！
这句话说的便是离阴和离阳之症，温指的是温阳古法，而阴则指克阳古方。
离阳奇症在如今罕见，但在古时常有，不要拿你那微末经验坐井观天，去质疑一张曾治愈过离阳奇症的药方！”姜枫毫不留情道。
“你！你这是胡说八道，本经绝对没有记载过什么温阳古法！”万源怒不可遏。
他出自医学世家，行医四十余载，救人无数，却被说微末经验，坐井观天，这是莫发的耻辱！
“如今的本经还是成书时的本经吗？”姜枫反问道。
万源神色一滞，当然不是！
本经成书至今时代久远，经历了数次失传重修，丢失了许多珍贵的药方。
“你看过最初版的本经？”万源惊怒不定。
如果是成书时期的本经，记载了治疗离阳奇症的方法的确很有可能。
“离阳奇症在初始阶段，可以用龙血木重新平衡体内的阴阳之气，但后期龙血木却已经难以平衡，反而会刺激阴气的暴动，无益反害，很多医术在龙血木绝迹后称之为绝症，正是因为本经记载温阳古法的失传。”
姜枫没回答万源的问题，转而对赵家人解释道。
赵奇等人恍然，难怪姜枫昨天不愿意拿出龙血木，那便是害了孙女！
“时间不多了，你若有办法治疗离阳奇症，我可以就此收手，相信他们也更信任你。”姜枫面无表情道。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若还不信任，他也无愧于心。
赵奇几人看向鬼手万源，说实话，如果万源有办法，他们自然更愿意相信对方。
毕竟姜枫，太过年轻，哪有头发花白的老医师看上去可靠。
“老夫…无能为力。”万源停顿片刻后，无力摇头。
当初因为离阳奇症葛青山还询问过自己，要是有办法人早就治好了。
“我相信姜大师！”赵小小目光坚定道。
姜枫看了看几人，见没人说话，便指挥赵宇烧水，待葛兰拿着几大包药材过来，直接倒进了大缸。
“进去吧，可能有点烫，但要忍住，坚持三个小时！”姜枫试探水温差不多了，看向赵小小。
“姜大师，这…不会熟吧？”赵小小有些颤声问道。
那水好像都快烧开了，自己在里面待三个小时…
水煮小小？
“放心，温度会保持在八十度，葛兰去拿个温度计来量着。”姜枫失笑道。
刚不还言之凿凿，说相信我的吗？
呵，女人！
“记住，不管有多难受，一定要努力保持清醒，你一旦昏过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姜枫郑重嘱咐。
“嗯！”赵小小认真地点头。
“你们现在后悔来得及，赵小小还能活一个月，若是开始就无法停下来，温阳古法千百年来都没人用过了，只在本经成书时期有过记载，一旦失败…”
姜枫看向赵家几人，给了他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有句话他一直没说，他看过的那本古籍本经，其实温阳古法只有四成的成功率，这也是他一直犹豫、忌惮的原因所在。
“小小…”
王敏抱着女儿痛哭。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治很可能会死，不治能多活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死，她无法作出任何决定。
“妈，爸，爷爷，哥哥，不必为我担忧，有姜大师在，我一定会没事的。”赵小小沉默片刻，强颜欢笑道。
她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应该死了，是家人硬生生留住了她。
已经给那些爱自己的人，带去太多的伤心，痛苦，还有折磨，不管结果如此，他们都能好好活着了。
她想象得到，家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短短一年，爷爷原本灰色的头发变得银白，有洁癖的爸爸多久没刮胡子了？妈妈更是憔悴得她都快认不出了，哥哥也瘦了很多。
姜枫看着这像是生离死别的一幕，轻叹一声。
“小小，去吧。”
赵小小看了一眼泪眼模糊的家人，对姜枫微微点头，随即走向大缸。
赵小小进了大缸后，姜枫把木盖砸穿一个大洞，然后盖了上去，露出赵小小的脑袋。
“不用害怕，我们都陪着你。”姜枫就站在大缸旁边，对满脸痛苦的赵小小温笑道。
在他看来，赵小小很勇敢坚强，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死很容易，但难得是明知将死，还能坚强活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守着。
两个小时后，一直站在大缸旁边的姜枫突然脸色微变。
赵小小快昏迷了！
能坚持到现在其实已经很不容易，决不能功亏一篑！
“赵小小，坚持住！”
第34章险之又险
赵小小感觉自己就像炸冰一样，外面是滚烫的热油，里面是寒冷的冰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无时无刻都在折磨她。
她谨记着姜枫的话，一次次咬紧牙关坚持、忍耐…
眼皮子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仿佛飘到了宇宙，周围是明灭不定的万千星辰，而她在不停地往下坠落。
“糟了！”
姜枫焦灼起来，赵小小没有回应他，眼睛已经闭上，脑袋在缓缓下滑。
“葛兰，马上拿一套金针过来，快！”
姜枫仔细观察一下后，掀开木盖，托住了赵小小，不让她身体滑落。
葛兰迅速跑进屋内拿出一套金针来到姜枫身边。
“托住她！”
姜枫把人交给葛兰，随即飞快抽出一根根澄黄的金针，扎进赵小小脑袋上的穴位。
赵家几人紧张地围在四周，都知道赵小小失去意识会有什么后果。
“这是素还十八针？不对，应该不是。”万源眉头紧皱，不断搜寻着记忆。
姜枫此刻施展的针法是什么名堂？
针灸一道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几乎每个医者都会，光针的材质常用的就有金银骨木四种，比较罕见的还有石，玉等，每一种材质的用法都有其讲究。
但历史遗失了太多神奇针灸之术，传承至今的十不存一，甚至很多中医连针灸都不懂，银针都不会用。
而他之所以被称之为鬼手，便是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
但他居然看不懂姜枫的针灸有何作用！
“赵小小，醒来！”
姜枫最后一针扎入天门，同时大吼一声。
与此同时，赵小小坠入黑暗的意识，突然看见一道金光出现，破开黑暗，伴随着一声大喊，意识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瞬间归位。
赵小小猛然睁开双眼，看见姜枫刘海被汗水浸湿，仿佛也到缸里泡了一回似的。
“我…怎么了…”
姜枫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幸好及时抓住了缸边稳住。
“呼～你刚才昏迷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姜枫呼吸絮乱，吐出一口浊气后问。
“咦？感觉好像没那么冷了！”赵小小脸蛋通红，惊喜道。
如果之前感觉身体像寒冰，那现在就上升到了凉水的程度。
“那就好，最难的一关你已经度过了，阴寒之气被压制，你体内的阳气正在渐渐回升，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坚持住。”姜枫嘱咐道。
“嗯，我感觉好多了，倒是姜大师，你脸色很苍白，你没事吧？”赵小小有些担忧。
姜枫给她一种很是虚弱的感觉，脸色煞白，看得她有些惊心。
回想起黑暗中的那声大喊，难道自己不小心昏迷后，姜大师做了什么才让她清醒？
“没事，葛兰，去煮一碗药给我，野山参和龙血木。”姜枫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道。
针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造诣越是精深，针法难度越高，施展起来就越耗费精气神，比打一架好不到哪儿去。
在赵家他封住赵小小身上的阴寒之气消耗就已经很大了，刚才又来一回。
也亏得他这两天早晚都喝一碗药充盈体魄和血气，不然现在累晕过去都不奇怪。
时间继续流逝，姜枫喝过药后也恢复了过来，一直都没有拔掉赵小小脑袋上的金针。
“你刚才那是什么针法？”
万源实在忍不住了，见姜枫脸色也好了很多，开口问道。
“归阳针，是温阳古法的配套针灸之法，能刺激小小体内的阳气生发。”
姜枫此刻心情大好，也不介意跟这老头解释几句。
“那为何一早不施展？”万源继续问道。
若是早点刺激，岂不是好得更快？
“不能太早，得等到药浴的功效彻底渗入体内，压制住阴寒之气，两者达到某种平衡，施展归阳针才不至于影响阳气生发。
这便是温阳古法中的，借外阳制内阴，而后生阳。
所以我才让小小尽可能地坚持住，不然达不到内阴外阳平衡的这种状态，归阳针是万万不能施展的。”姜枫说道。
幸好赵小小昏迷的那一刻，时机正好出现，若再晚上片刻，都会回天乏术。
这也是为何成功率如此低的原因所在，患者的意志力强弱是一方面，剩下的还得看运气造化。
而他除了等待时机的出现外，别无他法。
万源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姜枫话里的意思，顿时大为钦佩。
这温阳古法果真奇特，另辟蹊径，不以“补阳”来平衡阴阳，而是“制阴”生阳。
如今的医者，是绝无可能有这般妙想。
“姜大师，小小是不是已经没事了？”赵奇听见两人的话，颤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只要再泡一会儿，等外阳补足内阳，阴阳二气基本平衡就可以出来了，剩下的慢慢调理，不会有性命之忧。”姜枫笑着点头。
“太好了！”
王敏和赵泰听见姜枫的回答，相拥着喜极而泣。
直到这一刻，两人的心才真正开始落地。
时间到后，姜枫让赵宇撤去柴火，同时拔掉赵小小脑袋上的金针。
“出来吧。”
赵小小从大缸中出来，身体变得有力气了，那种寒冷的感觉也彻底消失，顿时欢呼雀跃，一把保住了姜枫。
“我好了！姜大师，我感觉没事了！”
姜枫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火热柔软的身体，轻咳一声推开赵小小，“不宜太激动，葛兰，找身你的衣服给小小换上吧。”
赵小小一听，想起自己此刻还穿着丝质睡衣，顿时惊叫一声，俏脸更红了几分，害羞地跑进了屋里。
姜枫摇头失笑，看向赵奇几人，“待会儿我再给她检查一下，没大问题的话，服药调理一段时间，有时间我再过去帮她针灸梳理一下，顶多半年就能彻底痊愈。”
“多亏姜大师出手相救，如果没有你，老夫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赵奇衷心感激道。
“多谢姜大师！”
赵宇和父母也躬身感谢。
“几位不必如此客气，这也是小小的造化，或许命中注定她能度过此劫。”姜枫抬手笑道。
能治好离阳奇症他也很高兴，这种病症很多医者一生也未必能碰上。
“姜神医的医术出神入化，令人佩服，是老夫之前孟浪了。”万源颇有感慨地道歉。
他看得出来，光是那一手归阳针，施展难度就极高，入针穴位皆是重穴，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完成。
“客气了。”姜枫微微摇头。
这老头倒也不是那么讨厌，神医气度还是有的。
等赵小小换上衣服出来，姜枫给她仔细把脉后，道：“阴气还是比阳气多一点点，不过暂时不碍事，喝药能调理回来，倒是你这阴寒体质以后都要小心，少吃寒凉的东西，注意保暖避免着凉，不要去冰天雪地的地方，多温补血气，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第35章 联手
嘱咐过赵小小后，姜枫写下一张温补丹方，天色已经黑了，“时间不早，我还得去接我女儿，就先走了。”
“姜大师，至少先让我们请您吃顿饭聊表谢意再回去吧。”赵奇挽留道。
“是啊，姜大师，请给我们一个感谢您的机会。”赵泰也急忙开口。
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赵小小眼中有些失落之色，姜大师结过婚，女儿都有了？
“下回吧，我女儿其实挺粘我的，还是得尽早回去，感谢就不必了。”姜枫笑着摇头。
他出手相救，图的也不是赵家的感激，只是为他们之间纯粹深厚的亲情所打动。
“这样，姜大师，先让赵宇送您回去，明天晚上，我在锦绣酒店设宴款待，还请姜大师务必不要推辞。”赵奇道。
实际上，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怎么感谢姜大师，给钱倒是也行，但太过庸俗，正好回去和儿子好好商量一下再决定。
“嗯，我尽量抽时间。”姜枫笑着点头。
来到鉴宝阁，正好准备关门，姜枫接上女儿后回到任苒别墅。
“你们回来了。”任苒坐在客厅，脸色有些憔悴。
“任阿姨！”朵朵开心地扑入任苒怀里。
“朵朵，今天跟爸爸去哪儿玩了呀？”任苒勉强露出笑容问。
“去了爷爷的店里，爸爸买了好多古董回来。”朵朵天真无邪道。
鉴宝阁她自然是记得的。
任苒一愣，看向姜枫，他要重开鉴宝阁？
“鉴宝阁是我父亲留下的，落在我手里，还是要重振家业的。”姜枫笑道。
这些事任苒迟早也会知道，没必要隐瞒。
“你早就打算好了吧？那为何还…一直帮我？”任苒轻咬着嘴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有很多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接近自己，她很讨厌那些人。
本以为姜枫不是，和他的相遇就是巧合，但股东会议上发生的事，让她忍不住反思。
当一个个巧合接踵而来，它还是巧合吗？
“一开始是看在苏老的面子上，后来你对我和朵朵都挺好的，就顺手而为罢了。”姜枫坦然道。
他知道任苒真正想问什么，但他懒得回答那个问题。
区区一个聚宝阁，值得他费尽心思去谋划？
“不必多想，等我办完几件事，到时候自会离开聚宝阁，不会太久。”姜枫依旧保持着笑容。
任苒良久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地点头。
“今天聚宝阁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姜枫坐下问道。
“二叔还在怀疑我们，还说动了一向中立的莫江叔叔一起调查，在事情有定论前，我只能等着什么也做不了。”任苒情绪低落道。
莫江？
姜枫想起那个带眼镜，笑呵呵和稀泥的男人。
“聚宝阁古玩调度这一块，是不是莫江一直在负责？”姜枫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以前不管是我爸还是我二叔管，另一个都不放心，莫江叔叔一直是中立的，所以让他负责储藏室和各分店的古玩调度。”任苒惊讶地看着姜枫。
自己跟他说过这些吗？
好像没有吧？
“随便猜猜，明天我会跑一趟云海的各大聚宝阁分店，会让人封存一批赝品，你做好心理准备。”姜枫道。
这事宜早不宜迟，只是今天出了赵家这事，不然他下午就该行动了。
“要不你先等等？虽然处理赝品一事股东会议上搁置了，但二叔和莫叔叔势必会反对销毁，对聚宝阁来说损失太大。”任苒劝告道。
“不碍事，先封存起来，怎么处理后面你们再谈。”姜枫也是为任苒好，这事拖不得。
“好吧。”
晚上十点，姜枫哄女儿睡下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马京华打来的。
“有确切消息了，方便出来见面聊吗？”
“行。”
姜枫挂了电话后，赶去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楼与马京华碰面。
“当初设计姜家的人，是开鬼市的黄老三，他弄来了一批赝品，卖给了你父亲，然后对外散布赝品消息。”马京华沉声道。
“果然是他！”
姜枫眼里闪过寒芒，从钱老板口中知晓黄老三时，他就有些怀疑了。
毕竟敢这样做而有恃无恐的人，整个云海应该不多，黄老三肯定算一个！
“你知道？”马京华诧异问。
姜枫摇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问道：“那批赝品我看过，是斯蒂文集团造的，黄老三是从哪儿弄来的？”
如果他没猜错，钱老板那个青红梅瓶，很可能是黄老三弄出来的，其中有几分斯蒂文的造假技术。
再加上姜家那批纯正赝品，黄老三肯定和斯蒂文的人有接触。
“这个我查不到，但这几年，整个云海的赝品，有六成是从黄老三那里流出来的，而且，他的造假技术进步神速，尤其是这两年，已经能骗过很多鉴定大师的眼睛。”马京华严肃道。
就连珍宝行也吃过他的亏，为此损失了几百万。
“我今天见过一件赝品，应该是黄老三整出来的，的确能以假乱真，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黄老三的赝品有几分斯蒂文集团的造假技术。”
姜枫想了想，还是把这信息告知了马京华。
“你的意思是，黄老三和他们的人搅和到一起，所以造假技术才会进步那么快？”马京华惊心问道。
若真是这样，那问题棘手了。
“有这个可能性，我现在还不确定，但黄老三有渠道弄来斯蒂文赝品，这个毋庸置疑。”姜枫继续道。
是黄老三盗取了技术，还是斯蒂文给他的，答案尚未可知。
“黄老三一般在哪儿？”
“你要去找他？他身边保镖不少，而且手底下一大批人给他卖命，你可别冲动。”马京华认真劝说。
黄老三要是那么好动，他早就垮了，哪能活到今天。
“虽然冲动，但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不是吗？”姜枫淡然一笑。
他可没兴趣跟黄老三慢慢斗，保镖多又如何，拦得住自己？
“你有把握？”马京华郑重问道。
“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马京华沉默了片刻，道：“要扳倒黄老三，就得找到他的造假工场，如果你能逼问出工场在哪儿，其他的我来处理，有一些人和黄老三有利益牵扯，是他的保护伞。”
姜枫了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游走灰色地带的人，要是上头没人罩着，也混不下去。
“你和黄老三有过节？”姜枫笑了笑问道。
自己可没有让马京华帮忙，他倒是主动揽上身了。
“早年我和黄老三有过不少冲突，一个兄弟折在他手里，这个仇我早就想报了。”马京华沉声道。
“原来如此。”
“这是他的住址，你小心点，事不可为就撤。”马京华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交给姜枫。
“嗯，你现在可以准备了，剩下的等我电话。”姜枫收起纸条道。
他只负责出手，其他的相信马京华能处理好，毕竟早年也是混地下的，能安然无恙抽身成为珍宝行的掌控者，靠的不会是运气。
第36章 复仇
姜枫打车来到了一栋围起来的豪华别墅不远处，看见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墙头上有不少摄像头。
“倒是挺惜命！”
姜枫冷笑一声，很快找到一个摄像盲区潜了进去。
躲避着别墅内四处走动巡查的保镖，姜枫徒手爬上了二层，从一个开着的窗户溜入。
二层房间不多，姜枫很快摸到主卧室外，轻轻推开门，看见一名身材火辣，穿着性感睡衣的女子侧躺在床上玩手机，还听见了水声。
姜枫慢慢走了进去，一手刀直接敲晕了女子，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咔”地被人打开。
“亲爱的？睡了？”
一名围着浴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走到床边，推了推女子，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突然脸色一变，正要有所动作时，却看见一把水果刀从脖子处伸出，顿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黄老三是你吧？”
听着身后响起的声音，中年人暗骂着那群饭桶保镖，人都潜伏到他这儿了，外面还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朋友，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中年人慢慢举起手道。
“我问你，是不是黄老三！”姜枫把刀刃压向对方的颈部大动脉。
“是是是，冷静…”
中年人刚承认，话都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脖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姜枫将他绑了起来，还塞住了嘴，然后一脚踩在黄老三的手背上，发出“啪啪”的骨裂声。
黄老三痛醒了过来，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想惨叫但嘴已经被堵住，只能怨恨地盯着姜枫。
“我问你问题，你点头或者摇头回答，别耍花招，我能进入这里并不惊动保镖，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在楼下的保镖上来前，我就能先送你下地狱。”姜枫冷声道。
“一个多月前，你是不是卖了一批赝品给姜家？”
黄老三怨毒的盯着姜枫，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是为姜家报仇的？
姜枫眉头一皱，抬脚准备踩下，黄老三见状急忙点头承认。
“最好配合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姜枫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了前身的一切，自然不会对仇家心慈手软。
当然，杀了黄老三难免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他还不至于那么愚蠢，但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
把堵住黄老三嘴的布扯了出来，姜枫问道：“说说，那批赝品是从哪里来的？”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黄老三忍着剧痛咬牙问道。
“我问你话没听清楚？看来骨头挺硬啊。”
姜枫冷笑一声，捂住他的嘴，手中的水果刀猛然将黄老三的手掌钉在地板上。
“唔！”
黄老三面部扭曲地闷哼一声，那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晕厥。
“想起来我问什么了吗？”姜枫笑问道。
干起这些事来，他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在他看来只是小菜一碟。
从一个穷小子崛起，一路登上世界顶级收藏家宝座，他曾经历过无数的残酷斗争，枪林弹雨，埋伏暗杀，这些在后期都是家常便饭。
黄老三颤抖着连连点头，深知自己这回真碰上冷酷无情的硬茬子。
“是在一个叫莫江的人买来的，他是斯蒂文集团的人！”黄老三老老实实交代。
姜枫微微皱眉，但似乎并不是太惊讶，“聚宝阁的股东莫江？”
黄老三点头，“就是他，我手上所有的斯蒂文赝品都是他卖给我的。”
姜枫摸了摸下巴，他在储藏库挑出几百件赝品的时候，就怀疑聚宝阁有内鬼。
虽然各分店他还没有去，但预估赝品不会低于三十件，那加起来整个聚宝阁的斯蒂文赝品总数达到四百件左右！
这个数目太惊人，绝对不可能都是零散收来的，肯定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从任苒那里确定莫江是负责古玩调度的人，他基本上就锁定目标了。
只是没想到，莫江居然就是斯蒂文集团的人！
“除了莫江，斯蒂文集团在云海还有多少人？”姜枫问道。
“具体不清楚，我听莫江说过，他只是负责渠道出货的，斯蒂文集团在云海有一个叫三娘的负责人，但我没有见过。”黄老三回道。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那群饭桶保镖救自己了，只希望眼前这狠人能留他一命。
“三娘？”
姜枫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一世的斯蒂文集团，其实和他前世的认知有所偏离。
“你和他们除了交易外，还掌握了他们的一些造假技术，偷来的还是他们主动给你的？”
黄老三一惊，这个秘密就是他的心腹手下都不清楚，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嗯？”姜枫见他不说话，眼里闪过寒芒。
“别动手，我说！我都说！”黄老三肝胆俱裂道。
“是莫江偷偷给我的，这事斯蒂文集团的人不知道，他和我合作，提高赝品的质量，然后卖出去的货五五分账。”
姜枫恍然，原来是这样，莫江做内奸倒是做得出神入化，这人野心不小。
“为何设计姜家？”
“是莫江的主意，姜家有一件东西他好像志在必得，坑来的钱我拿了，至于姜家的那些古玩，最后落到了莫江手里，具体是什么东西他没有说过。”黄老三回道。
他跟姜家没有任何过节，纯粹是为了钱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造假工场在哪里？”姜枫沉吟片刻后问道。
姜家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记忆中好像没有吧，大都是比较普通常见的古玩。
“这个我不能说！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在鬼市的地下仓库还有一批古玩，你都可以拿去。”黄老三哀求道。
造假工场要是泄露出去，他就死定了！
上面的人非但不会保他，反而第一时间撇清所有关系。
“不说？”
姜枫冷笑一声，捂住了他的嘴…
十分钟后，姜枫出现在别墅外，擦干净手上的血后，拿出手机拨通马京华的号码。
“在南郊外一个面粉厂的地下。”
“我马上处理，人没死吧？”电话里传出马京华担忧的声音。
“没事，废了而已，除了黄老三没有任何人看见我。”姜枫道。
“那就好，没事我就去安排了，你尽快离开那里。”
“嗯，对了，黄老三在鬼市有一个地下仓库，里面藏了一批古玩，应该价值不菲。”姜枫笑了笑道。
“还有这事？行，我让人暗中拉回来！”
挂了电话，姜枫抬头望天，轻叹一声，“还有莫江，不过你们放心，所有跟姜家覆灭有关系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第37章 杀手
姜枫正准备回去时，突然皱眉，看向不远处阴暗的胡同口。
姜枫沉思一下，叫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有直回别墅，在距离别墅不远的一片树林下车，随即钻了进去。
很快一名黑衣女子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下车的地方，停顿片刻后也跟了进去。
“被发现了？”
女子进去后环视一圈，没看见姜枫的身影，跟丢了。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破空声，女子没有任何犹豫，一个打滚后疾退数米远。
“为什么跟着我？谁派你来的？”姜枫手持水果刀，冷眼看着黑衣女子。
这两天他一直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被监视感，一直没找出来是谁，直到刚才在胡同口那里感觉有杀气。
“姜枫，你藏得可真深，一身通天本领却如此隐忍，哪怕你父亲被逼死，自己沦落到捡垃圾为生，都不曾显露分毫。”木叶冷笑道。
她本想按三娘的意思会一会姜枫，结果那家伙好像有所察觉。
这让精通潜伏暗杀的木叶不敢置信，跟踪了姜枫两天后，对他显露的种种本事心惊不已。
尤其今晚亲眼看见姜枫，悄无声息潜入安保严密的别墅又出来，显然身手不弱，更让她起了杀心。
“斯蒂文集团培养出来的杀手？天地玄黄，你是哪个等级的？”姜枫问道。
除了他们，他想不出还能有谁。
看来，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木叶瞳孔一缩，暴露身份了？
“你知道得太多了！”
木叶杀气腾腾，袖中滑落一把匕首，迅速朝姜枫冲去。
虽然三娘让留他一命，但这家伙居然连斯蒂文杀手等级都知道。
深藏不露！
今日姜枫不死，就是养虎为患！
姜枫浑然不惧，手持一柄水果刀挑开匕首，紧接着闪电般一脚扫中女子的腰间。
木叶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后，一手撑地，一手吃痛地捂住腰，眼里满是惊骇之色。
一瞬的交手她便明白，自己和姜枫有多大的差距！
“看来只是最弱的黄级杀手。”姜枫看了一眼水果刀上的豁口，淡然一笑道。
斯蒂文集团培养的黄级杀手，潜伏暗杀在行，正面拼杀对付普通保镖也不成问题。
但这样就想杀自己，未免太小看他了。
“你到底是谁？”木叶咬牙问道。
怎么可能这么厉害，那一脚的速度她压根没来得及反应！
眼前之人让她不由想起，负责培训她们的地级杀手，一样强大得令人绝望！
“你们不是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吗？回去告诉三娘，我，盯上她了！”姜枫扔掉水果刀一笑，径直转身离去。
木叶盯着那个背影怒火中烧，清楚地感觉到对方高傲，甚至不屑杀她。
就像一头大象，跺跺脚就能踩死在它面前张牙舞爪的蚂蚁，但却懒得抬一下脚，这对那只蚂蚁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回到别墅，姜枫冲刷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后，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木叶跟三娘回禀着关于姜枫的事。
“你说，他不仅是鉴定宗师，还精通医术，而且武功高强，连你都不是一合之敌？”
三娘妖娆地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晃动着杯里的红酒，
“是的！需要让总部派谴地级杀手过来解决他吗？”木叶单膝跪地道。
玄级去了恐怕也是送人头，她感觉想杀姜枫，非地级以上的杀手难以建功。
“不必，很久都没碰到这么有趣的猎物了，我要亲自会会他！”
三娘娇笑一声，将红酒一饮而尽。
“姜枫从黄老三那里知道了莫江的身份，需要处理吗？”木叶问道。
这个处理，当然指的是莫江，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就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此事不用理会，姜枫主动要替我们清理门户，岂能阻挠，你明天跑一趟，莫江那里的一些东西也该拿回来了！”
“是！”
次日，姜枫把女儿带到鉴宝阁后，随即查遍云海的聚宝阁分店，共封存了四十一件古玩。
等他回到鉴宝阁，已经是下午三点。
“小先生，怎么样？”苏老有些迫切问道。
他知道姜枫干嘛去了，虽然已经退休，但依旧心系聚宝阁。
“四十一件，之前砸了八件，再加上储藏库的，总价值达到了将近一个亿！”姜枫摇头道。
聚宝阁的市值不到三十亿，一个亿的损失不可谓小。
苏老脸色变得难看，这事全部责任在他，怪他老眼昏花，辨不清真假！
“这可如何是好。”
“苏老不必自责，此事责任并不在于你，而是另有其人。”姜枫道。
他也顺便看了聚宝阁附近的古玩店，虽也有这种情况，但平均下来一家店也就三两件，有不少还是黄老三那边流出来的。
所以云海的斯蒂文赝品，整体还没有泛滥到聚宝阁这么严重的程度。
“另有其人？小先生的意思是？”苏老呆滞问道。
这其中还有内幕隐情？
“此事暂且还需保密，刚才任苒给我来电话了，四点召开股东会议，这次请苏老出席，不管任海棠和莫江提出什么，都先压下去，争取一点时间。”姜枫认真道。
他要试试，能不能为聚宝阁追回这一个亿，实在不行，也要将莫江这蛀虫揪出来。
他已经安排好了，马京华那边也打过招呼，可以给自己争取两天的时间。
苏老郑重点头，看得出来姜枫还有什么谋划，但他只需配合就好。
四点，姜枫和苏老一同出席了股东会议。
“苏老，您怎么来了？”
苏老的出席，任天辰四人都面露惊讶，这位虽然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以前一般只负责鉴定，甚少参加股东会议。
当然，决策权是有的，毕竟鉴定业务是聚宝阁的重中之重。
“你们开始吧，我来听听。”苏老请姜枫先坐，随即自己坐在他的下手处。
任天辰见状心中一喜，苏老和姜枫一起，应该是站在自己和女儿这边的。
任苒则面露疑惑，不明白苏老为何参加股东会议。
“这次会议的议题，是关于聚宝阁赝品一时，我们收到消息，姜枫再次封存了四十一件古玩，总价值估算达到了一个亿！”
站起来的并不是任海棠，而是一贯中立的莫江，他神色严肃地看向任苒。
“你可承认伙同姜枫，窃取了聚宝阁总价值一个亿的古玩？！”
第38章 顺水推舟
“什么？！”
在场除了姜枫，皆满脸不敢置信。
莫江的意思，姜枫赎回姜家资产的那一个亿，是和任苒合伙盗取聚宝阁古玩的？
“你胡说八道！”任苒怒容满面，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欲加之罪。
“聚宝阁储藏库，包括各分店古玩，几百件的赝品，就真的有那么多以假乱真的赝品吗？
为何此事苏老之前毫无察觉，偏偏在姜枫拿出一个亿后才暴露？还是他亲自暴的！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那些封存起来的古玩，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斯蒂文赝品，全由他一个人说了，再没有经过任何一位鉴定大师的再次验证。
最后，各位想想，姜枫一开始就主张销毁这批赝品，如果一开始的股东会议就同意销毁，姜枫伙同任苒狸猫换太子的真相，也就被彻底掩盖了。”
莫江脸色冰冷，罗列出所有疑点后，看向任苒和姜枫，“麻烦你们给解释一下刚才我提出的疑问！”
任天辰和任海棠神色郑重，莫江提到的都是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的。
但若顺着他的整体思路去想，的确非常有可能。
即能解释了姜枫那一个亿的来历，也能知晓为何姜枫执意要销毁那批赝品。
任天辰也有些茫然了，女儿真干了这事？
任苒心如死灰，一时哑口无言，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莫江提出的所有疑点。
苏老倒是没在意这个，在他看来，以姜枫的本事，他需要一个亿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别的不说，就姜枫昨天救了赵老先生的宝贝孙女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若是姜枫要钱，赵家别说一个亿，十个亿恐怕也舍得给。
所以莫江的怀疑，在他这儿根本站不住脚。
姜枫饶有兴致地看向莫江，好一招贼喊捉贼！
若不是已经洞悉一切，便是他此刻也要跟任苒一样哑口无言。
“莫江，你要我给你解释，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又有什么证据去证明你刚才所提出的一切？
难道我说你莫江暗地里在卖斯蒂文赝品，难道就是真的吗？
毁坏别人的名誉，也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想清楚再说话。”姜枫笑眯眯道。
莫江此刻越是蹦哒，反而是件好事。
说明他慌了，急了！
看来，莫江十有**知道了黄老三的事。
“你放屁！”莫江失态怒吼。
“别这么激动，我就是大胆假设一下嘛，要不这样，你们尽管调查，在调查出结果前，由你亲自派人看管储藏库封存起来的赝品，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暗中做什么手脚，这样总可以了吧？”姜枫对莫江笑道。
莫江眼中浮现惊喜之色，但很快被他收敛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现在都要忍不住放声狂笑。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好！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就由我亲自派人看管封存起来的赝品，直到这事调查清楚为止！”
“我没意见。”任海棠点头道。
“我不同意，我派人去看管！”
任天辰皱眉，此事关系到女儿的清白，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姜枫对苏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支持莫江。
苏老会意地点头，道：“天辰，此事关乎苒丫头，你又是她父亲，这样不太合适，就交给莫江吧，反正他也一直负责储藏室的调度，对这个也熟悉。”
苏老已经隐约看明白了什么，姜枫好像有意把莫江往这个位置放，而莫江似乎也有几分迫切想要揽下这差事。
苏老开口了，加上任海棠点头，任天辰也知自己和女儿反对也无用，只得同意此事。
股东会议到这儿就算结束了，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地走出会议室。
“我看苒丫头好像受到不小的打击，小先生要不要去看看？”苏老看着任苒失魂落魄的背影道。
姜枫摇了摇头，“既然她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些事也是她迟早需要经历的，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
他已经兜底了，任苒需要做的只是承受质疑，忍耐流言蜚语，还有她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等待一些时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
如果这样都做不到，说明她不适合掌管聚宝阁。
“小先生说的也对。”苏老轻叹一声点头。
他活了大半辈子，更残酷，更卑鄙阴险得斗争也见多了，今天这事有姜枫挡在前面，只能算开胃小菜。
“走吧，这场戏唱完了，回去休息休息，下一场大戏不用多久就要开幕了。”姜枫笑道。
晚上，马京华来到了任苒的别墅，任苒和朵朵都已经睡下了，姜枫沏茶招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马京华笑呵呵接过茶道。
“嗯，不会让他看出什么来吧？”姜枫问。
“一个他暗中收买的人传去的消息，他能不信？不过姜大师是如何笃定，他今晚一定会那样做的？”马京华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姜枫可以布局谋划，但他所做的一切，就像编织了个笼子扔进水里，大鱼会不会自己钻进去没人能保证。
要是大鱼不上当，他做的所有事，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一定会的，蛇冬眠前，不吃得饱饱的，怎么去度过寒冬？”姜枫喝了一口茶笑道。
本来他的猜测也只有八成的把握，但股东会议结束后，上升到了十层！
就在这时，马京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见来电显示，对姜枫投去佩服的目光。
这个号码是他派去盯梢的手下的，此刻来电，说明鱼入牢笼了。
“你接着，我去叫上任苒，她这几天够憋屈的，也是时候让她苦尽甘来了。”姜枫示意，随即起身上楼，走到任苒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门很快就开了，任苒穿着睡衣，眼睛微红，显然并没有睡着。
“姜枫，怎么了？”任苒声音略带沙哑地问。
“还没睡啊？正好，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看完你或许就能安心睡个好觉了。”姜枫微笑道。
任苒以为姜枫想带她出去走走，点点头同意。
等她下了楼，看见马京华也在，顿时愣住了。
“任小姐，不会怪我冒昧来访吧？”马京华笑呵呵起身。
“怎么样了？”姜枫问道。
“就等着咱去提鱼笼了。”马京华道。
“那成，走吧，任苒，你也一起，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今晚你都会得到答案的。”姜枫最后看向任苒，柔声说道。
第39章 水落石出
任苒一头雾水地上了车，不明白马京华什么时候和姜枫私底下搭上线的，而且两人看上去关系颇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一个亿是怎么来的吗？还记得那半部菊山图吗？”车上，姜枫看向任苒笑道。
任苒闻言嘴巴微张，眼神惊愕，“你卖了那半部菊山图？”
对了！
那天梁振辉老先生，还有几位鉴定大师，不正是因为菊山图才来找姜枫的吗？
只是那时候，菊山图姜枫没有带在身上。
而且，她也没想到姜枫第二天就把菊山图卖出去了，毕竟拿东西价值连城，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往这上面想。
“此事我倒是知晓，因为我当时也在场。”坐在副驾驶的马京华回过头笑道。
“当时我老丈人也有心想买下的，但太贵没舍得，后来被赵奇老先生一个亿入手了，说实话，姜大师当时开这个价格我也是吓了一跳，事后我老丈人和几位大师没少捶胸顿足。”
姜枫也笑了笑，“一个亿是有点低，不过赵奇老先生并不是为菊山图而来的，我当时也是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才压价出手。”
马京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难怪那天只是一场交易买卖而已，他却感觉赵奇老先生客气得有些过了，没想到是另有所图。
任苒神情呆滞，赵奇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爷爷生前和赵爷爷便是好友，爷爷走后，两家的来往也就少了，逐渐变得生分起来。
“这事你不必担忧，赵家和我关系还不错，今晚我本来要去赴宴的，但有事只能推了，必要时候，我可以请赵家派人跟聚宝阁说一声。”姜枫淡然道。
今晚实在是没时间，他只能推了赵家那边的晚宴。
任苒咬着嘴唇点头，她很是羞愧，之前还因为这笔钱而怀疑姜枫。
“姜枫，对不起，之前我…”
任苒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枫打断了，“不必道歉，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
马京华这时开口了，“姜大师，快到了，是直接进入还是等人来？”
“这不是储藏库吗？”任苒看了一眼车窗外，满脸茫然。
姜枫和马京华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下车吧，你马上就知道了。”
姜枫带着马京华和任苒徒步走向储藏库，那里大门关着，有两人守在门口。
“你们是谁？干嘛的？赶紧离开这里！”有人警惕开口喊道。
姜枫并不理会，直接走到了大门前，看着手拿铁棍守门的两人。
“把门打开，叫莫江出来！”
“找死是吧？今天就成全你们！”
两人神色大变，铁棍砸向姜枫和马京华的脑袋。
姜枫侧身一躲，随即弹起一脚，将男子踢飞，直接撞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而大门后是一辆大货车，有人不停往上搬着古玩，而在车前，莫江眼神阴狠，在他旁边还有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马京华三两下也把另一名男子打晕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莫江。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任苒看见这一幕，哪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莫江要监守自盗！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莫江咬着牙，没想到姜枫和任苒会突然出现。
而且，姜枫看上去毫不惊讶，显然不是无意中撞见这一幕。
“莫江，你不感谢我给了你一个监守自盗的机会吗？”姜枫笑道。
虽然他在股东会议上不提这个，莫江迟早也会毛遂自荐啥的。
前面啪啪怀疑一大通，还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进行铺垫。
自己开口省了他不少口水呢。
“这是你设的套？！”莫江愤怒地后知后觉。
难怪他感觉股东会议，自己的目的完成得太顺遂了。
就连一向不参加的苏老也突然出现，而且好像就为了支持他似的。
原来，姜枫阴了他一把！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毕竟这本来就是你想做的事，我只不过顺手推舟而已。”姜枫耸耸肩。
莫江要是不想这么干，他也是毫无办法的。
“莫叔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聚宝阁有哪里对不起你？！”任苒哪怕亲眼所见，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任苒，他从来就不在乎聚宝阁，我说得对吗？斯蒂文集团的莫先生！”姜枫笑呵呵看向莫江。
莫江这回是彻底慌了，姜枫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黄老三是你弄进去的？！”
他瞬间想起收到的风声，黄老三那边被一锅端了！
也正因害怕知晓他身份的黄老三供出自己，所以他才挺而走险，大量盗取聚宝阁的古玩，打算换成钱逃到国外去。
如果黄老三那事是姜枫做的，那他知道一切，就不奇怪了。
“你和黄老三设计我姜家，导致姜家家破人亡，你们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姜枫冷声道。
“你是姜家那个废物？”
莫江这才认出姜枫来，以前的姜枫就是个废物，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早知道我就该斩草除根！”莫江很是后悔，本以为一个废物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却是掀翻了他和黄老三！
“现在才后悔，晚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姜枫冷笑一声。
“哼，就你们三个就想抓住我？给我上！杀了他们！”
莫江一挥手示意身边几人动手，他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唯有杀了三人，连夜把古玩处理了后出逃。
几名壮汉拿着铁棍冲向三人，姜枫把任苒拉到身后，随即一拳砸向一名壮汉的鼻子。
旁边，马京华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早年混地下世界跟人拼杀的时候。
短短片刻，姜枫卸掉了四人的关节，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马京华也解决了一个，胳膊还被铁棍扫了一下，对此了一下自己和姜枫的战绩，顿时暗骂一声“变态”。
难怪这家伙敢单枪匹马潜入黄老三的别墅，这身手，就是一路打进去也不费劲啊！
“想跑？”
姜枫见莫江打开大货车的门想爬上去，冷哼一声冲过去抓住他的腿，一把拉了下来。
莫江砸趴在地，痛呼一声鼻血流了下来。
不理会那几个负责搬东西的家伙四散而逃，姜枫一手掐住莫江的后脖，把人提了起来按在货车上。
“我姜家的东西在哪里？”
第40章 青铜树
姜枫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引来了莫江的觊觎，导致姜家家破人亡。
他在前身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拿回那件东西，不然大可交给马京华处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江的脸顶着车厢钢板艰难回道。
“哼，还嘴硬是吧？”
姜枫冷哼一声，一指击中他腰后的穴位。
“啊！”
莫江顿时哀嚎一声，钻心的剧痛让他抽搐不止，面部表情完全失控，变得扭曲恐怖。
姜枫冷笑着扔死狗般把他扔在地上，“感觉如何？”
虽然他不会，也不能直接杀了莫江，但有时候痛不欲生，比一刀毙命还要残忍。
莫江躺在地上，浑身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痛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他才感觉剧痛感在渐渐褪去，衣服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水中捞起来一般。
“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吗？还是你想再尝尝刚才的滋味？”姜枫蹲下扶正莫江的脸问道。
“我…我说…”
莫江喘息着，看向姜枫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那种比死还痛苦的折磨，他宁愿被一刀捅死也不愿再体验一次。
“东西…被人…偷走了…”
姜枫眉头一皱，“谁偷的？”
他不相信莫江此刻还敢蒙骗自己，东西不见了？
“我看过监控，是木叶偷的，她是三娘的手下，今天中午潜入我的别墅，偷走了保险柜里所有东西，包括我从斯蒂文集团内部窃取的造假资料，还有我从你姜家得到的那棵青铜树。”莫江交代道。
“为什么你想要那棵青铜树？”姜枫问道。
青铜树？
他在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件东西。
也怪前身一年也不会去一回鉴宝阁，多流连在灯红酒绿的场所，若是青铜树在鉴宝阁中，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棵青铜树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在斯蒂文集团的时候，去过一位董事的办公室。
那位董事正在看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株造型奇特的青铜树，嘴里还念叨着它在哪儿，还有什么古城之类的话。
当时我上心就记了下来，后来我犯错被调到云海，无意中在鉴宝阁看见一模一样的青铜树，但老板不肯卖，说是镇店之宝，我只能想办法拿到手。
拿到后我看了很久，除了造型古怪外，看不出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莫江说道。
“古城…”
姜枫沉吟片刻后起身，看向马京华，“可以了，剩下的你处理一下吧。”
“行，你们先上车回去吧，我还要等他们过来。”
马京华点点头，看向姜枫的眼神有几分怪异，不明白他只是点指一下莫江的腰，莫江就比经历严刑拷打还要痛苦似的。
姜枫和任苒回到车上，司机送两人回别墅。
“你跟马京华，是怎么知道莫江会在今晚偷储藏库的古玩？”
任苒到现在还是一脸懵，莫江怎么就成了斯蒂文集团的人？
“不只是今晚，莫江一直都在暗中调换聚宝阁的古玩，那几百件赝品就是被他狸猫换太子。
他的同伙黄老三已经落网，我让马京华先把这事压下来，再暗中透露消息给莫江，他怕黄老三供他出来，正准备着跑路，临走前有机会肯定会干上一票大的。”姜枫随口解释道。
有些细节也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让她知道个大概就够了。
任苒想起今天的股东会议，难怪一向是中立和稀泥的莫江，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姜家发生的事，是因为莫江和黄老三？”任苒小心问道。
她也打探过姜枫的家世，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嗯。”姜枫轻叹一声点头。
仇人是都解决了，但东西却落入了三娘手中。
想拿回来不容易，至今他都不知道三娘到底是谁，藏身何处。
还有青铜树，连斯蒂文高层都在寻找？
古城，应该不是指已知的遗迹，是楼兰古国那样遗失在历史长河，不为人知的秘密古城吗？
老头子为何不愿意卖，难道他知道青铜树隐藏着什么秘密？
前世关于历史和古玩，罕有他不知晓的秘密，但这事却从未耳闻，是前世斯蒂文早已经得手，然后秘密挖掘了古城？
姜枫越想，心中的疑问就越多。
暗暗决心，不管如何，青铜树他都必须拿回来！
地位，名声，财富，对他而言都没有未知的历史和古玩，更加有吸引力。
“姜枫，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朵朵呢，要好好活着。”
任苒见他叹气后久久低头不语，以为他还在为姜家和父亲的死自责伤心。
姜枫闻言抬头看着她，很快明白任苒的意思，笑了笑，“放心，我没事。”
前身的记忆片段对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除去朵朵，其他的更像是虚幻的水中花，井中月，没有过深的感同身受。
只是自觉有责任承担这一切罢了。
“嗯。”
任苒点掉头，很快面露纠结，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你…之前说处理完几件事，就离开聚宝阁…是现在吗？”
自接管聚宝阁后，发生了不少事，导致她的心很乱，也曾怀疑过姜枫目的不纯，不信任他。
但直到今晚才明白，其实姜枫一直默默在背后支持着她，为她解决麻烦，扫清障碍。
而自己的某些作为，还有不作为，都深深伤了他的心吧…
“还有一件事没做，对了，你是不是想去银行贷十个亿来着？”姜枫问道。
他的确想离开，当然不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而是因为斯蒂文集团。
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他们对上，所以接替了苏老的位置。
如今已经暴露身份，加上之前曝光赝品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有莫江这事，上他们在云海已经很被动。
按他们一贯的作风，凡是阻碍，一律斩草除根，黄级杀手的出现已经说明问题。
若他继续待在聚宝阁，他们可能奈何不了自己，但聚宝阁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个庞然大物压得粉碎。
第41章 添点堵
还有一件事，指的是任海棠和徐泾想谋权篡位的事。
姜枫就算要走，也会替任苒清除所有麻烦再离开。
“你怎么知道的？”任苒惊愕问道。
她只让助手接触了一次银行经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后来发生了赝品和一系列的事，导致这事暂时搁置了。
“这不重要，你的目的是什么？十个亿数目不小，若是出问题，不是伤筋动骨这么简单。”姜枫认真道。
如果不是碰巧得知这事，任海棠他们的计划还真有可能得逞。
“我想进军江市，那边一家独大，规模和聚宝阁差不多，有希望抢夺部分市场。
而云海的古玩市场基本已经饱和，除去许许多多的中小型古玩店，还有许多有名的古玩街，更有珍宝行虎视眈眈。
这两年聚宝阁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再不想办法，不出五年，至少会丢掉目前占据的六成市场份额。”任苒担忧道。
不求出路就得等死，她不愿意看到聚宝阁毁在自己手里。
姜枫微微点头，云海赝品泛滥，尤其是聚宝阁问题很严重。
虽然黄老三和莫江都铲除了，市场环境多少会好一些。
但也难保不会再出现另一个“黄老三”和“莫江”，毕竟财帛动人心。
“你的想法是不错，具体怎么做呢？”姜枫带着点考究的意思询问。
“云海先保持现状，抽调资金到江市租赁五到八家商铺，装修，大肆宣传，先把知名度打出去。
再借此跟银行谈资金的事，应该不成问题，撑过前期那边市场的打压，站稳脚就算成了。
然后逐步把云海的部分商铺迁移过去，只留下三家就够了。”
任苒毫无保留地把计划告诉了姜枫，然后有些忐忑中带着期待地看着他。
经历过分店的危机后，她明白姜枫比自己更有商业头脑和嗅觉。
还有今晚莫江的落网，手腕和谋划她都选比不上姜枫。
“想法还行，但投入太大，阻碍也不小，不过，做生意本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局面，放手试试吧。”姜枫最后点点头。
主要问题在于能不能在江市打开局面，一切顺利的话，聚宝阁的确能更上一层楼。
隐藏的危机他会扫除，哪怕最后失败，好好吸取经验，任苒反而更有机会重振旗鼓，不至于一败涂地。
这个女孩只是经历太少，姜枫早就看出她是个聪慧，有魄力的人。
“嗯，谢谢你的支持，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任苒咬着嘴唇道。
“不必客气，在鬼市上若不是你，我也未必能得到菊山图。”姜枫笑了笑。
前有苏老的让位和三千块的鉴定费，后有任苒的相遇入手菊山图。
这两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不然他当时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更别说去鬼市捡漏，得到菊山图，至于姜家的别墅和鉴宝阁，也不会那么快拿回来。
回到别墅，姜枫和任苒互道晚安便各自回房。
第二天，姜枫没有去聚宝阁，莫江的事他相信任苒能处理好。
这几天一直忙个不停，有些冷落朵朵了，姜枫索性带她去游乐园玩了一上午。
中午去了一趟珍宝行，就在聚宝阁分店的对面。
“这次的事多谢马爷了。”姜枫笑道。
要不是马京华帮忙，他处理起来还真有些棘手，毕竟他上头可没有关系。
“姜大师见外了，黄老三藏起来那批古玩我已经让人拉了回来，都是他从黑市收来的。
总价值在三个亿左右，东西有些很不错，不过大多数是地下斗里出来的货，有点烫手。
还需运作一二才能拿出来卖，姜大师是要货还是我买下来，给你钱？”马京华笑道。
这趟他也不算白忙活，光那批东西和姜枫五五分，相当于白捡一亿五千万，还帮以前的好兄弟报了仇。
“钱吧，东西我就不拿了。”姜枫摇头道。
他打算让鉴宝阁走高端古玩路线，一般的东西懒得浪费时间，而且漂白那批货也有些麻烦，不太想沾手。
“行，你给个账户，我让人转账过去。”马京华爽快道。
了结此事后，姜枫也看了一眼珍宝行的古玩。
“你这儿赝品也不少啊，需要我帮忙找出来吗？”姜枫问道。
虽然马京华这回也没吃亏，但人情还是要还的。
“说实话，这事我也想过，有些头疼啊。”马京华叹气。
让姜枫帮忙找出来后呢？
直接销毁对珍宝行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但不处理吧，万一哪天再出一个姜枫，把他这儿的赝品给指出来，名誉肯定扫地。
“这个你考虑，有需要就跟我说。”姜枫无所谓道。
“对了，王家不是想跟你合作项目来着？你答应没有？”
姜枫想起这事，王家之前想跟聚宝阁合作的，后来因为他的原因，这事就黄了，王家气得够呛。
“合作个屁，那个项目说是双方合作共赢，但对珍宝行来说并不能带来什么丰厚长久的收益，顶多赚点钱，王家却打得一手好算盘，能因此收获名声，还能趁机进军古玩市场。”马京华没好气道。
反正他已经想好推了那个项目，也不介意跟姜枫聊聊。
总之，引狼入室的事珍宝行不做！
如今云海的古玩市场基本瓜分完了，王家一进来，不仅其他古玩店，珍宝行也得被压缩市场份额。
“谁吃肉，谁喝汤也未必的事，各凭手段罢了，我相信以马爷的关系和手腕，不至于为他人做嫁衣。”姜枫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那个项目书他当然也看了一眼，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马京华闻言眉头紧锁，仔细斟酌姜枫的话，陷入了沉思。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姜枫提点了一句也不多说其他的。
王家没少招惹他，能给他们添点堵最好，不成他也无所谓。
姜枫牵着女儿的手刚走出珍宝行，却看见对面的聚宝阁分店门口围着一堆人。
“出事了？”姜枫皱眉。
哪里出事，哪里就有吃瓜群众的身影，这都是惯例了。
姜枫过去一看，只见一位大妈在店里面哭天喊地。
“黑心商家欺负人啊！大家都来瞧瞧评评理啊，我祖传两百多年的传家宝，他们说是假的就算了，还给砸烂了！”
第42章 碰瓷
“聚宝阁这是砸古玩砸上瘾了吗？就算人的东西是假的，他们又没买下来，也不能砸烂了啊。”
“太过分了，前几天聚宝阁砸了那么多赝品，我还以为是家不错的店，真是瞎了眼！”
“祖传两百多年，就算是假的也成真古董了吧？怎么能这样做。”
“我听说这大妈是想卖了传家宝给儿子做手术的，真是造孽了。”
姜枫听着身边的议论声，眉头微皱，这分店原来的鉴定师被他解雇了，听苏老谈起过，顶替的是他一个徒弟，叫孙北。
“都让让！”姜枫沉声开口。
围观群众有人认出了姜枫，顿时嚷嚷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姜枫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就是姜枫？看上去挺年轻的，真是鉴定大师？”
“姜枫来了又怎样？砸坏人家的传家宝就不用赔了？！”
“就是，人大妈还等着卖钱给儿子做手术呢，不赔钱这事过不去！”
“聚宝阁就是家黑店，以前我就被坑过一回。”
姜枫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几人，随后看向地上的古玩碎片。
“姜大师，您来了就好，我是新来的鉴定师孙北，她就是碰瓷的，要不是她推了我一下，这古玩也不会掉地上。”一名中年人看见姜枫后，急忙过来小声解释道。
“嗯，这事我来处理，你看着我女儿。”姜枫把朵朵交给他。
随后环视一圈，大声道：“诸位，都静一静，我是姜枫，聚宝阁的鉴定宗师，在场应该有不少人知道我。”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姜枫，等着看他怎么处理这事。
“大妈，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姜枫，你放心，这事聚宝阁一定负责到底，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姜枫笑道。
大妈听见姜枫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继续哭喊起来。
“我不管你是谁，我儿子还等着这笔钱救命，你们不赔钱就是杀人凶手！”
“行，既然你不想我问，那我就不问了。”
姜枫笑了笑，也不在意她的无理取闹，蹲下捡起两块古玩碎片。
“看碎片，这应该是清朝后期的双耳五彩壶，造型比较独特，上宽下窄，其壶身五彩斑斓绚丽，在瓷器里算是比较少见的，所以双耳五彩壶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姜枫说罢，扔掉手中的碎片，拍了拍手看向愣住的大妈。
“这双耳五彩壶市值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这样，我给你最高价四十万如何？”
这么爽快就给钱，大妈有些没反应过来，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对这价钱不满意？”姜枫轻笑一声，看向围观群众道：“诸位有识货的评评理，我出四十万不低了吧。”
很快有人开口，“四十万真不亏了，我以前在拍卖会上见过一个，成交价三十八万，还不到四十万。”
“大妈，你倒是表个态啊，刚才你喊着要赔钱，现在我赔了，满不满意也给个准信好吧？
你儿子的手术费要是四十万还不够，差多少聚宝阁都给你凑齐了，不要有任何担忧，毕竟救人要紧嘛。”姜枫温和笑道。
大妈咽了咽唾沫，“你说的当真？”
“这么多人看着，这不能有假。”姜枫点头。
一旁的孙北都快急哭了，姜大师这是在干嘛？！
难道没看出来那是赝品吗，真要给碰瓷大妈这么多钱？
“姜大师真是菩萨心肠啊！”
“聚宝阁真心不错，挺有人情味的。”
“还是姜大师仁义，我看换了聚宝阁其他高层在这儿，别说给大妈凑齐手术费，赔不赔四十万都难说。”
姜枫此举，便是人群里刚才猛黑聚宝阁的几人也哑口无言。
“还差六十万，你能给我吗？”大妈小心看了一眼姜枫道。
姜枫笑了，被气笑的。
还真敢开这个口啊！
“行，一百万是吧，孙北，去写张一百万的支票。”姜枫转头道。
“姜大师，这…”
“不必多说，去吧。”姜枫摆手打断孙北的话。
孙北见状，看得出来姜枫不是说假话，真的要拿一百万给碰瓷大妈，恨恨地盯了她一眼，随后回收银台开支票。
姜枫接过支票后，递给迫不及待的大妈，“一百万的支票，随便拿去哪家银行都可以兑现，现金我们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的了，请谅解。”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大妈喜笑眉开地接过，刚放进口袋，姜枫却又开口了。
“行，既然一百万你拿了，古玩赔了，聚宝阁的人道主义精神也发扬了，孙北，你可以报警了。”
不止孙北，包括大妈，所有以为此事结束了的人都愣住了。
报警？
“造假，诈骗，总金额达到一百万之高，这数额，加上两罪并罚，恐怕至少得判二十年，运气不好整个无期也是有可能的。”姜枫笑看着大妈。
“你，你，还有你三个帮凶，不用躲，店里有摄像头，早拍下来了，跑不掉的。”
姜枫随即点指人群中的三人，被他指到的人皆瞬间变得脸色苍白。
都是碰瓷老套路了，一个碰，几个起哄指责。
他都懒得说那么多废话，要钱是吧？给你，四十万不够就给一百万！
就怕拿不稳！
“卧槽，难不成真是碰瓷？”
一名显然读书少，一句卧槽行天下的青年有些反应过来了。
“大妈，凡事不用慌，还有各位拍照准备发朋友圈的拿稳手机了，我今天有时间，给大家详细分析分析。”
姜枫也乐见围观群众拍照，这都是免费的宣传啊，还能震慑一下宵小，看谁以后还敢在聚宝阁碰瓷！
“首先，双耳五彩壶，出自清朝的民窑，没错，它不是官窑出产的，可是胚胎烧制等做工方面不比官窑出产的瓷器逊色多少。
但有一点，色彩！”
姜枫捡起一块壶身的大碎片，指着上面的五彩斑斓。
“清朝对黄色是很忌讳的，非皇家不能使用明黄色，而出产双耳五彩壶的民窑为了避忌讳，上面黄色并不是明黄，而是类似我们皮肤的颜色。”
第43章 套路
“所以真正的双耳五彩壶，它上面的黄色偏暗，不会像这种明亮的色度。
大妈，这造假真的有些太假了，你说呢？”
姜枫说完最后一句，右手轻飘飘地压在转身欲逃的大妈肩膀上。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大妈战战兢兢道。
“行，我看你也不像是懂造假的人，那说点你知道的好了。”
姜枫笑了笑，“我看你脖子上的金项链，得有四五十克吧？还有手上的手镯，还是冰种翡翠，不便宜啊。”
大妈穿得不咋地，但真是讲究人，金项链，冰种翡翠手镯，加起来不低于两万块。
“卧槽，老子戴的金项链也才二十克，大妈深藏不露啊！”
“冰种翡翠手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这不是街口水天珠宝店的新款吗？我那败家娘们前两天缠着我买，一万多老子买个屁给她吃！”
“不对啊，她不是说儿子病重，要很多钱做手术吗？还拿的出一万多块买新款翡翠手镯？”
“骗子！还真踏马是碰瓷的，老子瞎了狗眼刚才帮你说话。”
“报警！必须报警！欺骗人民群众的感情，亏得姜大师洞察秋毫。”
“姜大师…”孙北拿着手机，眼神示意要不要真报警。
姜枫微微摇头，随后看向大妈，“是你现在交代，还是报警让警察跟你聊聊？”
“我说！我都说，我儿子没病，也不用做手术，是我撒谎了，别报警！”
大妈转身“扑通”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
要是报警，她下半辈子就得在监狱度过了。
“支票拿出来。”姜枫伸出手。
大妈急忙从口袋掏出支票归还，“是我贪财，有人给了我三万块，让我拿着这壶来这儿碰瓷，他们还说碰到的钱都归我，我这才来的。”
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拿几万块得搭上后半辈子，打死她也不敢这么干。
“那三个家伙跟你一伙的吧？”姜枫眼神示意人群中被“孤立”出来，脸色极其难看的三人。
“是是是，我花了几百块请的，这也是他们教我这么做的。”大妈连连点头。
“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姜枫问道。
“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脚打着石膏，拄着拐杖，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另一个嘴唇红肿，说话有点漏风。”大妈交代道。
大妈这么一形容，姜枫脑海里瞬间浮现两个人。
王大少和徐泾！
王大少前几天被他打断一条腿，徐泾在银行被他抽掉牙，两人特征太明显。
不过，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的？
还知道动脑子，耍下三滥的招了，真不容易。
看来，得找机会狠狠收拾一顿，免得整天蹦哒。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报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都快五十了，不能坐牢，手镯和金项链都给你，是他们给我的钱买的，求求你放过我。”大妈哭喊道。
她现在恨不得掐死那两个家伙，之前跟她说没事，碰瓷不成也不能拿她怎样。
现在倒好，要是真报警，她就完蛋了，得老死在监狱里！
“先起来吧。”姜枫摇头道。
还以为大妈是专业碰瓷的，没想到幕后是那两个白痴指使。
“你们走吧，这回我不追究，再有一次，聚宝阁将追究到底，坚决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身的名誉和利益。”姜枫大声道。
他也得为聚宝阁的声誉考虑，而且任苒的计划实施在即，不宜节外生技。
加上大妈真算起来也就一帮凶，送去监狱度过下半辈子的话，指不定一些现实中唯唯诺诺，在网上却重拳出击的键盘侠，会怎样抹黑指责聚宝阁，这样对任苒的计划有所影响。
索性替聚宝阁博个仁义之名，为进军江市先铺铺路。
而且，有他这回的声明在先，以后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就不必再有所顾忌了。
“谢谢，谢谢！”
大妈摘下金项链和手镯，连滚带爬地离开，生怕姜枫反悔似的。
人群中的三人见状也是迅速逃离。
“姜大师，你还是心太软了，这样的人就该交给法律审判！”一名青年不满意地大喊道。
“无碍，一时贪财罢了，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总得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姜枫微笑捡起地上的东西，交给了孙北，同时道：“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回头我会跟东家请罪，你通知一下各分店，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件，不管是谁，一律直接报警处理，不用有任何顾虑。”
这话是说给孙北，也是说给还想打聚宝阁主意的人听的。
告诉所有人，这次手下留情是我姜枫自作主张，不代表聚宝阁也会这样。
“好的。”孙北敬佩地点头。
一般古玩店遇上这种纠纷，为了名誉考虑，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都不会报警把事情越闹越大，所以他才这么为难。
而姜枫轻易解决了麻烦，观察更是敏锐，说得大妈胆颤心惊，直接跪地认错，换他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最后说不定还得吃个哑巴亏。
“诸位有事要忙的就散了吧，想买古玩的可以看看，多亏人民群众仗义执言，也耽误了大家不少宝贵时间，今天本店酬宾，所有古玩一律打九五折。”姜枫笑道。
这个打折力度可谓不小，毕竟古玩动辄几万几十万。
“当真？我看中一块玉佩很久了，有点贵一直没舍得买！”一老者满脸激动，九五折他能省下几千块。
“当然，我姜枫好歹也是聚宝阁的鉴定总师，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姜枫点头。
“给我拿那字画下来，赶紧！”
“机会终于来了，那古砚是我的，都别跟我抢！”
“谁踩老子脚了！”
姜枫话音一落，顿时七八个早对某件古玩心有所属的人涌现柜台。
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不买看看也是好的，古玩店酬宾是真的少见，还是九五折！
姜枫眼疾手快，早已抱起了女儿，对孙北微微点头示意他先忙着，随后走出了店。
“爸爸，那些东西又不好吃，为什么那么多叔叔爷爷要买？明明冰淇淋才好吃呀。”
“他们买回去可不是吃的。”姜枫捋了捋女儿的头发笑道。
“爸爸，那我能吃个冰淇淋吗？”朵朵撒娇道。
“嘿，小宝贝真聪明，学会套路爸爸了是吧？”
第44章 疑难杂症
挠着女儿痒痒玩闹了一阵，姜枫最后还是买了一个冰淇淋，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朵朵吃。
“爸爸，你也吃，甜！”朵朵高高地举起冰淇淋，笑容天真可爱。
姜枫低下头咬了一小口，笑眯眯点头，“是真甜。”
他心里也甜。
难怪那么多人说，女儿就是爸爸的小天使。
“等我长大了，我要赚钱买很多和爸爸吃。”朵朵一手抱住姜枫的大手。
只是姜枫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地声音便带上了哭腔。
“朵朵怎么了啊？”姜枫一愣，急忙抱起女儿。
这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哭了呢。
“我长大，爸爸就老了。”朵朵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姜枫神色讶异，没想到女儿是想到了这个。
“傻瓜，每个人都会变老的，爸爸不变老朵朵怎么长大？”姜枫轻笑着问。
“就没有我能长大，爸爸又不会变老的吗？”
“额…除非爸爸是神仙。”
……
重新把女儿哄得嘻嘻大笑，姜枫看还有点时间，索性去一趟赵家，看看赵小小的情况。
来到赵家，赵奇和儿媳妇王敏亲自出来迎接姜枫。
“不好意思啊，晚宴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来不及参加了。”姜枫看见两人歉意笑道。
刚好莫江在那晚动手，却是分身乏术了。
“无碍，正事重要，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赵奇哈哈一笑。
“是啊，姜大师要是不嫌弃，待会儿留下吃饭，我让姜大师尝尝我的手艺。”王敏露出热情的笑容。
两人的状态和之前截然不同，赵小小的病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所有赵家人心口上，如今这座大山终于被姜枫挪开。
“好啊，那就打扰了。”姜枫欣然点头。
“对了，葛神医和鬼手神医万源正好都来看小小，二位要是见到姜大师肯定会很高兴。”赵奇告知道。
“这倒是巧合了。”姜枫笑了笑。
葛青山倒是恢复得挺快，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神医嘛。
“姜大师里面请，这就是您女儿朵朵？真是可爱。”王敏看着朵朵，目光柔和。
“哈哈，谢谢了，朵朵，叫赵爷爷和王阿姨。”姜枫教导道。
朵朵也是很懂礼貌，向两人问了声好。
见到葛青山，姜枫看见他脸色好了很多，只是坐在轮椅上，估计行动还不是那么自如，正在葛万源一同，检查着赵小小的情况。
“二位，又见面了。”姜枫笑着开口。
“姜神医，抱歉，我们就是好奇，所以一同过来看看。”
葛青山和万源看见姜枫，皆是面露尴尬之色。
毕竟赵小小不是他们的病人，所以理论上来说是不好插手检查的，但二人实在好奇她的恢复情况。
这可是现代医学界第一例离阳奇症的治愈病例，记录一些数据，往后再遇到同样的病例，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必介意，看就看了。”姜枫知道两人想什么，但也不在意。
“姜神医请！”万源让出位置给姜枫检查。
姜枫点点头，坐在床边，为赵小小号脉。
片刻后微微点头，“还不错，只要按时吃药，调理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
现在我再用针灸替你梳理一下经脉，恢复起来会快很多。”
“谢谢姜大师。”赵小小背靠着床头，看着姜枫的眼睛有几分炙热和羞涩。
“我这儿有银针。”
万源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随后有些不好意思道：“能否让老夫观看一下姜神医施针？”
他对姜枫着实好奇，问过葛青山，却完全不知道姜枫师出何人。
“这个恐怕不方便，因为她要除去多余的衣物。”姜枫笑道。
赵小小闻言顿时俏脸变红，微低着头。
“哦哦！抱歉，那的确是不太方便。”
所有人退出房间关上门后，姜枫对赵小小笑道：“除去外衣，趴在床上就行，梳理一下很快的。”
赵小小很是害羞地点头，解开外衣露出白皙地皮肤，然后紧张的趴在床上。
姜枫抽出一根根银针，仅仅几分钟就梳理好了，甚至赵小小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了，穿上衣服吧。”姜枫笑道。
“啊？好了？”赵小小诧异地转过头。
“不然呢？”
赵小小俏脸飞霞，穿上衣服见姜枫正在整理银针，鼓起勇气问道：“姜大师，您已经结婚了吗？我听爷爷说，您好像有个几岁的女儿叫朵朵？”
“嗯，有什么问题吗？”姜枫点点头，女儿在楼下保姆阿姨看着，并没有上来。
“我…我…没事…”
赵小小张口欲言，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心中的话，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随后，王敏亲自下厨做饭，姜枫和两位神医闲聊起来。
“姜神医要不要加入医学会？我二人都可以为姜神医引荐。”期间，葛青山问道。
姜枫应该是没有正式行医身份的，这样一位神医不入医学会可惜了。
“是啊，姜神医一身惊世医术，就这样埋没实在可惜。”万源也劝道。
得知姜枫居然是古玩鉴定师，他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堂堂神医，放着惊世医术不用，跑去鉴定那些老古董？
暴殄天物！
“我没有这个兴趣，多谢二位好意。”姜枫笑着拒绝。
他最喜爱的还是收藏鉴定，医术，武术，那都属于其中的延伸罢了，毕竟两者在历史上都占据不轻的分量。
葛青山和万源对姜枫的回答也不算太意外，既然拒绝也不好强求。
“对了，老夫这趟来云海，除了看葛神医外，也是受人之托治疗一位病人，但我昨天去看过那位病人，却是完全没有办法。”万源开口道。
正好葛青山和姜枫都在，他想听听两人有没有办法。
“哦？何种病症居然连你都束手无策？”姜枫闻言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鬼手万源，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前世也曾听葛青山提起过，而且能和葛青山相提并论，决然不会是绣花枕头。
葛青山也静静聆听着。
“说来也怪，那位病人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而且健康得很，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突然昏迷。
最奇怪的是，每次只昏迷一天，第二天醒来完全无恙。”
第45章 赌石
“有这样的事？”
姜枫和葛青山皆是面露不解，显然都是第一次听说这般古怪的病症。
“持续多长时间了？”姜枫微微皱眉问。
“已有两年，看过很多名医，但都找不出原因，只昏迷一天，身体意识都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万源回道。
“突然昏迷倒是常见，但没见到人，很忙判断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姜枫心里倒是有些猜测，但也不好现在说出来，毕竟医学其实最讲究的是病症证据。
“昏迷很规律吗？”葛青山皱眉问道。
“嗯，每次间隔刚好三十天！”
“恐怕又是奇难杂症，姜神医可有头绪？”葛青山思索片刻后放弃，实在没想到任何相关的资料案例。
“不好说。”姜枫摇摇头，并不多言。
万源却是突然看了他一眼，不好说的意思是不确定？
这么说姜枫是有头绪的？
吃过晚餐后，姜枫带着女儿准备回去，赵奇和儿子赵泰送到门口。
“姜大师，这是赵家新开发完成，城东灵湖边别墅区的一号别墅钥匙，还请收下。”赵奇说道。
姜枫对孙女有救命之恩，他也是和儿子商量了很久，才决定如何报答姜枫。
“还有这是五个亿，请姜大师也不要推辞，是我等的一点心意，也为只是怀疑姜大师，对姜大师出言不逊道歉。”赵泰双手恭敬送上一张支票认真道。
一栋别墅虽然价值几个亿，但他觉得还是轻了，赵小小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整个赵家的心头肉。
“这个就不必了。”姜枫笑着摇头。
别墅自家也有两栋，要那么多干嘛？
至于钱，姜枫更是不在意。
“是你姜大师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实在良心不安。”赵泰认真说道。
“姜大师还请不要推辞，不然老夫只有跪下磕头道谢了。”赵奇笑道。
姜枫哑然失笑，老头子倒是有点皮，不过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好吧。”姜枫无奈，不收下恐怕二人还真能跪下。
“赵泰，你送姜大师回去吧。”赵奇笑着吩咐。
赵泰点点头，招手把远处的一辆豪车叫来。
回去的路上，赵奇想了想问姜枫，“姜大师，过几天有一场高规格的古玩拍卖会，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拍卖会？”姜枫一愣，倒是没听任苒说起。
规格很高？
这么说好东西不少咯？
“什么时候？在哪里？”姜枫问道。
“后天晚上，在云海拍卖行，到时候我去接姜大师？”赵泰笑问道。
“那就麻烦了。”
姜枫没有推辞，点头应了下来，他也是很久没有参加拍卖会了。
回到别墅，任苒也回来了。
“今天怎么样？莫江的事处理完了吧？”姜枫笑问。
“嗯，或许还有机会拿回损失和莫江手里的股份。”任苒轻快道。
虽然有些难，但还是有希望的。
“那就好。”
“分店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幸好有你在。”任苒感谢道。
本来她接到电话，都准备过去了，结果半道上那边说姜枫已经解决了。
“是王大少和徐泾两人指使的，我也没有深究。”姜枫随口回道。
“是他们？！”任苒一愣。
“嗯，不过你不用管，这事我会跟他们算账的，多半也是因我而起。”姜枫点头道。
当然，或多或少可能有针对聚宝阁的意思，但他想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
“嗯，我今天下午也跟银行那边谈了一下，银行经理已经答应到时候贷资金给我。”任苒报喜道。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等聚宝阁再江市打下基础后。
“那就好。”姜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如果告诉任苒这事，或许她会直接放弃这个计划。
“对了，明天有一个赌石盛会，聚宝阁被邀请参加，你有没有兴趣？”任苒有些期盼问道。
“赌石？你要去参加？”姜枫愣了一下。
这跟聚宝阁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嗯，聚宝阁旗下也有几家珠宝店，只是规模并不大。”任苒回道。
她也有心扶持一下，毕竟珠宝行业越来越被看好，也有几分发展的意思。
“行，那就去看看吧。”姜枫点头。
赌石，前世他倒是这参加过不少，但谈不上精通，倒是对几块名石略知一二。
次日，姜枫带上女儿和任苒来到云海郊外，赌石盛会便是在这里举办，云集了全国各地的石料卖家和赌石爱好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姜枫，你要不要买一块看看？”任苒完全就像来游玩似的，牵着朵朵的手，两人手上都拿着不少小吃。
“先看看，不急。”姜枫笑道。
正在这时，姜枫突然看见前面一个临时店铺门口，摆放着一块大石头，三米多高，上载下宽，通体青黑，顶部似乎被切过一刀，露出灰白的石面。
“咦？！”
姜枫有些惊喜，居然能在这里看见这块石头！
“怎么了？”
任苒好奇地看着满脸惊喜地姜枫，倒是很少见他喜形于色。
“这块大石头不简单啊。”姜枫走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
“这位老板真有眼光，这块可是老料了，正宗老坑出产，这么大块的很少见。”摊主见姜枫对那块石头感兴趣，急忙跑了过来。
“的确少见，这么大一块，切了一刀都没能见绿。”姜枫勾起嘴角。
老板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口若悬河。
“这一刀只是切了表层，不能代表里面没有好东西，你看看这颜色，这纹路，都是最容易出料的，不瞒你说，这块石头当初可是很多人抢着要，有人开价一千万我都没卖给他，我拉着它辗转各地，就是为了寻找有缘人，我看这位老板就跟它很有缘，这样，一千万我忍痛割爱了！”
“一看就是胡扯，不要买。”任苒拉了拉姜枫衣袖。
一看就是废料，切了这么大一刀，一点绿色都没有，还一千万，一百万她都不要。
姜枫轻笑一声，“那你还是留着，继续等待有缘人吧。”
一千万贵了，他看着像是人傻钱多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