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谁是你的？
“小岚，等会儿你就别走了，在阿姨这儿吃顿饭，尝尝阿姨的手艺。”
李素晴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塞的满满的菜蔬，心里想着对方安排的细心周到，不禁开口挽留道。
“这……不太好吧？”
陈岚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周正，好像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
李素晴想来，这期待自然是期待自己的手艺，畏惧嘛，肯定是畏惧自己那个倒霉儿子。
这小子在厂里积威到底有多重，竟然让人家陈姑娘都如此惧怕？
还是做了其他什么不该做的事？
毕竟小玫没再深市，陈姑娘又似一朵水莲花唯美，难免自家那小子不会起歪心思呐！
坐车的时候，她故意换位置，就是有这样的考虑，想看看两人是否真的有“关系”，事实证明好像是他想多了。
如果周正晓得自家老妈此时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欲哭无泪。
什么情况啊？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儿子？
亲人之间的信任呢？
其实对李素晴而言，她哪怕知道也并没什么所谓。
她一个乡下女人，并没有太大的见识，自己儿子能过得好就行，哪儿还管得了其他人。
她也有私心，只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儿子提个醒，以免他在弯路上越走越远，偏离正途。
如果对方执意犯错，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要让她为这事跟儿子闹红脸吗？
实话说，她做不到。
很多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又好像被她深藏在脑海的最深处。
周正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耍心思，借老妈之手给自己找小麻烦，可他依然道：“我妈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只要陈主任不嫌家常便饭，难以下口就行。”
“怎么会，大家都是吃家常便饭长大的，谁比谁娇贵？你真当我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大小姐？”
陈岚不满，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妈，你先去收拾东西，我跟陈主任有事要谈。”周正对在旁边站着的老妈说道。
“有什么事还得避着我……”
老妈嘴上嘟囔了一句，身体还是很配合地离开，径直走向厨房。
在她离开时，坐在沙发上的周启起身跟上。
周启贴在李素晴耳边，小声问道：“素晴，那姑娘是谁呀？你怎么认识的？”
李素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都想到了呢，前几天儿子不是咱们说过纺织厂的事吗。”
“嗯，我记得~”周启闻言点了点头，那是儿子害怕他们来厂里两眼一摸黑，所以特意解释。
“那你记不记得他曾说过有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就是个姓陈的姑娘，刚才我一猜就猜到了。”
李素晴傲然的扬扬下巴，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眼力多尖。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有那么回事。”周启拍拍脑壳，仿佛在这瞬间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李素晴没好气道：“什么叫应该，那叫原本，你帮我做饭吧，让他们两个好好聊。”
外面客厅。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
陈岚像是躲瘟神一样，离周正远远的，唯恐沾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的陈大主任，说说这段时间厂里发生的什么事吧，今天本厂长可没少让你折腾。”周正斜她一眼说道。
“不要脸，谁是你的！”陈岚脸色一变，声音清冷地说道。
周正无语：“呃，陈主任，我那只是开玩笑的说辞好吧，别太较真。”
“哼╭(╯^╰)╮，谁跟你开玩笑！”陈岚只是哼了一声，嘴里还是继续道：“厂里倒是没多少事，生产工作一切正常，外省销路不断扩张，进购那批新机器，咱们的产能提高明显。”
“嗯，那就好。”周正明显对于这些情况了解，在丰京的时候听过，与实际并未有什么相差。
陈岚眼波流转，瞥瞥他说道：“我只负责市场和生产，这细节的问题，你就去问余部长吧，她接替你的工作。”
“哦，等我休息休息再去找余部长聊聊天。”周正点点头说道。
其实就算他不去，余部长也会来找他。
给领导汇报工作自然得冲在第一线，以前哪怕陈复毅在的时候都是如此，更别说现在的厂长跟她还没什么亲戚关系。
要不说，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周正过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余部长，她少有些丰腴的身子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显得比较庄重严肃。
余部长长得并不算漂亮，就是有股干练劲让他打心里认同。
要不然走之前周正就不会将厂里的事务交给她处理。
因为信任，所以才敢放心。
她算是进取不足，守成有余的人，更不怕她起什么歪心思。
只见余部长身后还跟着柱子易峰等人。
显然他们是听说自己回深市，一个两个的都过来看看，算是“拜山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们跟厂长一家关系不错，从而起到威慑作用：
我们不找别人麻烦，你们最好识相点也别找我们麻烦。
“大家都请进！”
“余部长，陈主任在客厅，你可以先去跟她聊聊。”
“嗯嗯，好的！”
余部长跟陈岚两人本有亲戚关系，自然不会有什么不自在。
“岚岚，厂长问厂里的情况了吗？”
“问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如实回答而已。”陈岚满不在意地说道。
“嗯，那也行~”
……
门前，周正散一圈烟卷。
“这几天在深市过得怎么样，工作生活有没有什么问题？”
周正点燃香烟，几个人就站在门口先聊起来，他安排几人千里迢迢来到深市，总得关心关心吧，要不然得被说没人情味吧。
“其他的不说，深市这边的工资比咱们那儿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易峰说着狠狠吸了口烟，就像是八辈子没碰烟卷，满脸的享受。
纺织厂工作，注意事项比较多。
就像是抽烟都有严格规定，如果发现谁的烟头乱扔，或者是在不适合的地方抽烟就会被记名，罚款。
四牛看出周正面色的古怪，笑呵呵说：“咱们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易峰的试错记名次数用完，来前再犯就得被罚款了。”
“哦，峰哥，你感情是把我当挡箭牌啊！”周正哭笑不得。
毕竟，谁敢撵到厂长家门口罚款呢？
第272章 余部长的八卦心
易峰无奈道：“我这几天是被后勤处的那群人给整怕了，一个个神出鬼没的，平时的时候看不见，我只要把烟点燃就现身了。”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沮丧，感觉颇有点像上学时跟老师打游击战。
周正哭笑不得，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我记得禁烟的地方就那几处吧，你去哪儿抽烟让记名了？”
“呃……第一次是生产车间里，第二次是仓库门口，第三次是厕……厕所门口。”易峰说到最后，脸色有些涨红。
周正疑惑：“前两次也就算了，第三次在厕所门口应该没违反规定吧？”
他知道厂子的禁火规定，不过不是特别严格，除过几处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其他地方并不管制。
心念于此，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是后勤处的人看他们是新来的，所以故意为难他们？还是对自己不满，故意把气撒在自己同乡的身上？
这样的心思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易峰听到周正的询问，脸色有些尴尬：“那次，那次是因为在上班时间，所以才会被记名……”
“我就说嘛，后勤处的人应该不会明知故犯。”周正纯属就是马后炮，瞬间忘记刚还怀疑是不是人家故意针对，“峰哥，不是我说，这厂子不比咱们以前，你抽几分钟能出去抽根烟，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固定时长，要实在忍不住就给组长打个报告就行，哪至于几天得三次警告。”
“唉，以后就长记性了。”
易峰耷拉着头说道，这个月才过半，他如果再犯一次就该扣钱了。
整整一百元！
虽说现在的工资比在外面打工要强上不少，但是也着实让人肉疼啊。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别人故意针对他，直到后来看见一个本地的厂工，真的被罚了100元之后，他才知道这规定并不是看脸的条例。
周正跟几人闲聊几句，安抚住他们到陌生地方不安的心理，并留他们几个在新房里吃饭。
他们几个也是机灵人，看见陈岚跟余部长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事要谈，就没多挺留，只说等下次一定。
“余部长，让你久等了！”
周正踩灭烟头笑呵呵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余部长表情不改，很顺和地说：“没事的，正好跟陈主任聊聊天。”
她是那种严肃正经类型的女人。
周正每次见余部长都有种异样，感觉有点怵头，因为他觉得对方很像自己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怪不得陈岚之前说她是厂里的无冕副厂长，凭着这张冷脸，就能让不少人惧怕，带着监督性质的后勤部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也更能让人放心。
“对了，余部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厂里没遇到什么不好处理的问题吧。”
周正知道厂里运行正常，各项工作开展顺利，不过还是要例行公事的询问。
不仅仅是问问而已，更是要借此对余部长这一段时间工作进行评价，干的好有奖，干不好要罚，赏罚分明方是长久之道。
否则，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当老板的看不见下属努力，谁还给他兢兢业业的办事？
“周厂，纺织厂这段时间营收稳定，各大订单与您离开之前没多大差别，就是有点小事……”
余部长说到这儿突然打个绊子，缓口气又继续说道：“您离开之后，质监的人来查过几次，态度都不是很好。”
周正眉头蹙起：“那他们查出来什么了？咱们的商品都符合规范吗？”
“没有多少大问题，我们厂里生产的产品都符合规范，只是找出了几个细节性的消防隐患。”余部长斟酌着字句说道。
她隐隐觉得质检ju这几次的突击检查并不是心血来潮。
“消防隐患？”
周正哑然失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质检的人开始管这些了。
他摩挲着下巴，试探性的问道：“那，咱们厂里，在陈厂长时期都会打点这些人吗？”
余部长眨眨眼睛，思考片刻后才说：“应该有吧，以前也没见质检的人来，大都是没来的时候就被陈厂拦下，我也是第二次见质检的人，第一次是很久前了。”
“哦，那就怪不得了。”
周正点点头，心理泛起琢磨。
陈厂长都已经把厂子脱手，自然没必要替他维护人脉，他倒没啥好怨的，总不能非得让别人把自己的钱给他办事儿吧。
别说那只老狐狸，任谁都不可能这么傻……除非他跟自己是至亲，或者天生就憨傻。
周正转而看向陈岚，笑嘻嘻问道：“陈大主任，你怎么不吭声了。”
陈岚美眸闪动，情知这家伙现在指不定有什么歪心思，就若有所指地说：“夏季来临，我在想着怎么提高工作车间的效率，身为车间主任当然要尽职尽责。”
周正嘴角微微勾笑。
陈主任不得了呀，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仅仅这两句话就把他已经徘徊到嘴边的话给堵住，说明自己是车间主任，只负责车间里三两事，其他的一概不负责。
“哦，这样呀！”周正露出非常赞赏的表情，鼓励道：“既然陈主任工作心这么高涨，那明天尽量给我拿出个章程来，能节约产能提高产值最好。”
陈岚：“enmmmm……”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要是陈主任会后世的那些个网络流行语，一定会说：拿出个章程，我给你拿出个der！
见到他二人打机锋，余部长眼睛滴溜乱转，心思竟比平常活泛许多。
显然，余部长的八卦心被调动。
身为纺织厂的大总管，厂里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更可以将她称为是纺织厂八卦的无冕之王。
她没少听说工人间疯传的“周厂跟陈主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好，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陈岚半敷衍地说。
“呵呵，没事，不着急。”
周正见老妈提着刚烧的热水，忙接过涮好的杯子到茶水，他一边倒茶，一边抬头说：“对了，到时候我得去你家一趟。”
“去我家？”
第273章 一起“回家”
“去我家干什么？”
陈岚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等于白问。
他能去干什么，肯定是找自家老爸借人脉呗，关系需要维持，近段时间纺织厂被质检的人为难，显然是没“维持”的原因。
一般人想要维持好这个关系也得有渠道，所以她下意识就认为周正准备登门拜访的目的就是求援。
这家伙平时那么嚣张，也会有求人的时候，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窘相，陈岚心里想着。
“陈主任，陈主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正见陈岚眼神涣散，将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陈岚回过神来，嘴角含笑说道：“没，没什么……”
周正甚是疑惑，因为他觉得陈主任的眼神非常古怪，就像是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
这女人，难不成贪念我娇嫩的身……
周某人自恋地yy想到，这俩人各自心怀鬼胎，说话愈加敷衍。
唯有旁观者余部长，偶尔瞥向两人眼神逐渐深邃。
她误以为两人之间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当着她的面放不开，啧，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又了解一番厂里的情况，周正再次发出邀请：“余部长，今天留在家里吃饭吧，算是帮我们庆祝乔迁了。”
一家人搬进刚装修好的新屋，可不就是乔迁新居。
“这……不会太给您添麻烦吧？”
“当然不会，乐意之至！”
“那我去帮帮您母亲吧，我虽然手艺不好，但打打下手，帮点小忙还是可以的。”余部长起身说道。
她以为两人间真有什么古怪，对于陈岚跟周正能够结合她绝对举双手同意，就准备给他们留出二人空间。
周正忙道：“没事，我妈能应付，你坐着就行。”
“那可不行，做客可不是当顾客，不带礼物就已经很失礼，再不干点活，我今天恐怕会没胃口吃下饭。”余部长果断拒绝周正的建议，头回又不回的走进厨房。
周正早就料到出现这种情况，就没再过多说，随即又把目光放在陈岚的身上。
人家余部长都非常自觉地去帮忙，你好意思坐着？
哪料，陈岚朝他翻了一记白眼，这才是施施然地起身去帮忙。
老爹周启彻底被排挤出厨房。
“爸，你这茶在哪儿放着？都发潮了。”周震举了举杯问道。
“你喝茶拿水泡能不潮吗？”周启老神在在地靠在舒软的沙发上，闭目享受，“凑合喝吧，哪来那么多讲究。”
周正张张嘴又闭紧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法反驳好不好。
以前没发现，老爹还是逻辑鬼才。
“小岚，多吃点肉，看你身体柔弱的，得好好养养。”李素晴不是很习惯地拿起公筷，给陈岚夹了块红烧鱼肉。
复杂的做法她不会，做鱼的手法至多就是个清蒸红烧，最后外加鱼汤吧。
周正数不清这是老妈第几次给陈大主任夹菜了。
陈岚很是受用，任谁被别人格外重视，而且那个人还是“领导”的母亲，都会很开心吧。
陈岚将嘴里的饭咀嚼完，才开口说：“谢谢阿姨，其实我觉得我都已经够胖得了。”
李素晴关怀地轻斥道：“你算什么胖，比你胖的人比比皆是，你们年轻人不能光注重身材不注重身体，我都害怕风来就把你吹跑喽。”
“哪能啊，那得多大的台风。”
陈岚笑着说，长辈的劝解她听过不少，所以对周母的危言耸听自然不放在耳中。
李素晴见余部长总爱往嘴里，说：“余部长，您也多吃点，千万别见外啊~”
“不会不会，我只是比较喜欢吃素菜而已。”余部长赶紧回答道
除过陈岚，周正一家三口再想到见她吃饭时只夹青菜，就心中了然，原来还真是喜欢吃素。
做饭时间挺长，吃饭仅仅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
看时间还早，周正就嘱咐父母如果出去喊个人给他们领路，他则是准备跟陈主任回家，拜访拜访她家里那位老陈厂长。
陈岚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我爸还不一定在家，说不定你这趟得无功而返了。”
“没事，反正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费什么功夫。”周正不以为意的说道。
柱子开车又不用他操心，他就往后排一坐，再下车就到地方，很是省事，躺那儿睡着都没关系。
陈岚不解地问：“那你不是急着搞定质检的人吗？”
周正瞅瞅她那精致的脸庞，纳罕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要就那几个质检的人，还没必要让我亲自跑这一趟。”
他说的也是实话，虽说是阎王易挡，小鬼难缠，可自家的东西没问题，质检部门的人如果硬挑刺儿，他走到哪儿去说都自有理。
重点要看到这件事情背后的苗头。
现在只是质检方面的没打点蹦出来，那其他方面的人呢，就像是消防，亦或是市监，甚至是其他乱七八糟的部门，那些人以前是不是也都有打点着呢。
这些他不得而知。
一只虎不畏一头狼，可要一群狼呢？
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总不能不捕食，整天跟这群狼勾心斗角吧，那就真是舍本逐末了。
所以他才会跑这么一趟，必须得跟陈厂长问清楚，搞明白才行。
否则等人家找上门来反而不美。
就如这次。
他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只要对方不是很贪，让他花几个小钱买个安宁到是无伤大雅。
毕竟这是人的社会，走到哪都少不了几分盘剥，官字两张口，一上一下，一掩一明，不给他们投喂能成吗？
陈岚好奇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周正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陈大主任，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吗？别打扰我，让我眯一会。”
“切，故作神秘！”
陈岚看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屑道。
周某人当然不是真瞌睡，今天在飞机上睡那么长时间，他又不是猪，哪来那么多的困倦。
此时他闭上眼睛正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跟老陈厂长沟通。
陈复毅是个聪明人，跟他交往一不小心就得跌沟里，周正每次跟他见面，说话都是慎之又慎。
这次很有可能会有求于他，所以就更得以最饱满的精神准备好……跟他，打嘴仗。
第274章 剩斗士
周正跟陈主任一同下车。
再次看到陈家的小别墅，门前就是路，围栏内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颇具情调。
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奢侈一把，自己不比人家穷，不过那相对比如狗窝般的住处着实拿不出手啊。
他还没在深市置办家当，要是邀请些有头有脸的人做客，总不能去纺织厂吧？
刚进门，就见到陈厂长在浇花。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耷拉的眼皮微微颤动：
“呦，今天稀客上门啊！”
“陈厂，今天冒昧打扰了。”
周正手里提着礼物，脸上笑容灿烂，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哈哈哈，不冒昧，周厂长任何时候来我都欢迎之至。”陈复毅的笑容却比周正更加灿烂，“周厂，快里边请！”
周正加快脚步，将陈岚甩在身后：“许久没见陈厂，感觉您退休之后的精气神更胜从前了，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陈复毅摇摇头，目光紧盯着他，很是遗憾地说：“嗨，什么喜事，我倒是想整天忙活，哪有机会啊。”
“唉，您劳累半辈子，是时候该享享福了。”周正避开老陈厂长的眼神，装作什么都不懂，“您要实在想忙活，让陈主任赶紧结婚，抱外孙子玩不比这个有意思？”
他的话一处，陈复毅脸上的笑容更胜，简直就是开怀大笑。
可是周正却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一直步步紧随的陈岚，面色变得愈发的铁青。
周某人这是什么意思？
老爸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不催婚，他竟然又在给自己敲边鼓，而且理由还那么可恶。
生个外孙子玩！
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感情自己生个孩子就是给外祖父解闷呗。
到底是生孩子，还是造玩具呢？
“你说的话还真是我的心病啊！”
老陈厂长长长叹息一句，注意力有意识无意识地飞到女儿身上，“陈厂长身边如果有什么青年才俊的话，一定要给我家岚岚介绍介绍，好歹她现在也是你手底下的兵。”
周正继续给陈岚上眼药水，“啧啧，就害怕陈主任眼光高呢。”
陈岚气得小银牙咬得咯吱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周某人现在早就死千八百回了。
“确实，我家岚岚要不是因为眼光高，恐怕还真单不到现在，要有像陈厂长一样的年轻人……”
“爸，您今天没吃药吧？”
陈岚感觉这苗头不对，赶紧出口打断，否则再纵容他说下去不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周正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表情依然平淡，并未出卖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看陈主任的婚事把老陈都逼成什么样，见到青年男人就忍不住想往外推销，剩斗士不好当，虽然不比她家那个啃老族的老哥让老陈头疼，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吧。
“对了，陈厂，这是我从丰京市带来的特产，您受累帮咱尝尝？”周正笑呵呵说道。
陈复毅双眉一挑，虚空点点他：“哈哈哈哈，周厂啊周厂，我想这个累估计没人会拒绝吧？”
“唔，那可不一定，像我这人就比较懒，什么时候研制出一台能帮人吃饭穿衣打理工作的懒人机，我一定第一时间买。”周正摆出个北京瘫的姿势，毫不掩饰自己的惫懒。
他了解老陈厂长这个人，你跟他相处越自在越能谈事，要是开始就拘拘束束，准难谈成。
陈复毅在家闲着没事干，平时就跟几个老友来往，周正算是稀客临门，又与他们家息息相关，让他感觉新鲜，聊天的心情高涨。
当下见到周正在自己家这么放松，同样心情舒畅，“那你买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怎么，陈厂也感兴趣？”
周正眨眨眼睛问道。
陈复毅商人本性难改，哪怕是退休，开口就说：“当然感兴趣，有这样的机器就一定是个大商机，拿到授权建个机械厂，准能赚得盆满钵满。”
“姜还是老的辣，我光想着享受，却没考虑到更深层次，还是您老想得长远啊！”
周正旋即竖起一根大拇指，满口的佩服之言。
不大不小的马屁拍一拍，无伤大雅。
陈岚撇撇嘴，暗自嘀咕一声“马屁精”。
“爸，周厂，喝茶！”
她心里对周正颇具怨言，应有的礼节却让人挑不出来刺儿，进门就忙着给二人沏茶。
“嗯，陈主任泡茶的手艺真是一绝，清香可口，后味悠长，好茶！《”周正不吝夸赞。
陈岚并不买账，翻个白眼说：“又不是品酒，哪儿来那么多后味。”
“小岚！”
“咳咳，你去帮我把剩下的那几株花浇完。”陈复毅知道周正突然登门拜访肯定是有事儿，便想将女儿支走。
“哦~”
陈岚答应一声。
她瞅瞅周正，她确实想看看这家伙会怎么说，不过显然老爸不想让她在旁边听。
见陈主任款款出门，绰约的身姿消失。
周正方才转过来头，没想到刚一回转目光，就看到老陈厂长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偷看人家闺女被当场发现，照平常人指定得羞臊得脸红。
周某人完全像是没事人似的，面对老陈厂长的异样的眼光毅然受之不说，更可恨的竟然还冲其咧嘴一笑。
他这没皮没脸的一笑让陈复毅哑然。
这家伙还真是个脸厚心黑的人，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在现在的社会就越是能吃得开。
有舍才有得，敢舍得脸皮就不怕赚不到银子。
轻轻抿了口茶，陈复毅把话头引到正途上：“今天陈厂长突然造访，应该不是专门为喝茶来的吧？”
“陈厂果然是火眼金睛！”
周正眉头抬起，眼睛瞪圆，满口赞扬道。
陈复毅忍不住侧侧脸，原因是眼前的小子演技实在太差，面部表情太夸张了点儿有没有，糊弄小学生呢？
见老陈厂长不吃这套，周正并不意外。
他一扫刚才的随意，靠在沙发靠背的腰板悄然挺直，正经的说道：“今天贸然拜访，确实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请教您！”
第275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周厂有事尽管说，我如果知道，一定不会私藏。”
陈复毅见周正的表情瞬间严肃，心下对他的评价更高几分。
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至少要能做到各种角色随意转换。
不过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暗暗叹息。
可惜了！
可惜，他姓周不姓陈，要不然自己现在何至于整天发愁，想到自家那三十四岁还不让人省心的儿子，陈复毅就满嘴苦涩。
现在自己年纪还不算很大，还能动，能顾着他点，可以后等自己老到不能动呢，不说能不能指望他照顾亲爹，他能不能顾得住他自己都是一回事儿。
女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儿子就成了他的心病。
周正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嗯~”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陈厂长，此前咱们纺织厂官面上的事情都是怎么处理的？”周正再懒得弯弯绕，一语直奔主题。
“怎么突然问这事？”
陈复毅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首先是表现的非常疑惑。
随即，周正就把今天自己听到的情况，又给老陈厂长叙述一遍。
“质检的人？”
陈复毅重复一遍，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方才发现自己的水杯已空。
周正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忙起身给老陈厂长倒了杯水，表现得很是恭敬。
实际他也不吃亏，老陈厂长年纪在那儿摆着，再加上又是前厂长，还是自己得力助手的老爹，他这个当晚辈的表现出应有的恭敬是该有的事。
“按理来说质检的人不该会找纺织厂的麻烦啊，纺织厂各方面的朋友每逢节假我都会安排人送去份礼物，早就已经熟识，现在哪怕不联系，他们知道是我的产业也应该会照顾两分。”
陈复毅瞬间想通关节，他确实没说假话。
他跟那些人来往不是一两年，有的甚至已经几十年的老关系，哪能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周正却将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他最后一句话上，其实他说那么多话，重点也在最后一句。
老陈厂长表明对方是看在是他的产业才会出手帮衬一二，但是现在他已经把纺织厂卖给自己，人家可没必要白卖给自己这个面子。
“哦，原来如此！”
周正点点头，只有搞清楚情况，他才好对症下药。
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人家之前是看老陈厂长的面子，倒不如想个法让他出面效果更好。
微微思考片刻，他心里就有些主意了。
陈复毅没说话，只静静地品茶。
客厅在安静的氛围下并未保持多长时间。
周正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不知道坚哥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陈复毅眼神中掠过异色，他没想到周正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找到自己的软肋发功。
不得不说，他的兴趣被调动起来，对周正接下来的话确实很感兴趣。
这个聪明的年轻人会用什么样的条件打动自己呢？
“不知道陈主任有没有跟您提起过，去年的时候我在做一个关于动画片的项目？”
周正像是在打游击，话题再次转到别处。
陈复毅点点头说道：“嗯，有所耳闻。”
他对周正的话更加迷惑，突然提起这事肯定是有的放矢，可他却联想不到这项目跟自家儿子能牵扯到什么关联。
“这项目的目的其实是我想将玩具厂和纺织厂整合起来，如果动画能爆火，一个动画形象就够咱们消化得，要是一个系列呢？”
周正声音不大，可是听在陈复毅耳中却不小。
上游负责创作，中游负责制造，下游负责销售，三面合一，三足鼎立的情况下对别人的依赖就会降到最小，甚至能达到自产自销的程度。
陈复毅从未想到过这么多。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年轻人心比这还要大。
“嗯，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想要让你们拍得那部动画片爆火有一定难度吧。”
陈复毅一眼就看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三足鼎立，又缺一不可，否则不是胎死腹中就会成为跛子。
“嗯，这确实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周正点点头说道，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是难题但他脸上却异常自信，并未露出任何的难色。
“那这又跟我那个没出息的小子有什么关系？”陈复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相信咱们纺织厂的名头可不会挂一辈子，以后一定会成为行业内顶尖，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机会上市。”
周正开始满嘴跑火车，空头支票。
陈复毅是老狐狸了，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周正在信口胡诌，毕竟那些可都是还没撇的事。
“未来国内公司整合好，我想送给陈家百分之二的股权，享受分红权，不得买卖！”
周正此话一出，陈复毅这才了然。
搞了半天，这小子的条件终于开出，看样子还是给自家那个儿子量身定做，不过现在还是空中楼阁，馅饼再好吃还在天上没掉下来呢。
他没注意到周正说的是陈家，而并非单指他陈复毅或者是陈坚，可还包括陈岚呢。
“呵呵，陈厂长可真是大方啊！”陈复毅笑呵呵说道，可那话里的讽刺意味不是一般的重。
周正摇摇头丝毫没有气恼，目光坚毅，一往无前：“陈厂长不信吗？”
他这么一问，陈复毅反倒不好再冷嘲热讽，有失风度。
况且，事在人为。
周正年纪轻轻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一是能力，二是运气。
能力不缺，运气更是一顶一，否则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他仔细想想，自己答应下来好像也不亏，顶多是给老朋友打个电话讨个人情而已。
他却不知道周正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老陈厂长心下稍安，
“百分之三太少。”
“至多百分之二！”
“最少十。”
“最多百分之二！”
“最少九。”
“最多百分之二！”
“你小子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这事对您其实是举手之劳，我可是要付出的可是真金白银呀，一个点放在未来最少就是成百成千上万的价值。”
周正大言不惭地说道。
仅仅一部海绵宝宝的价值就有多大不多赘述，他心里很明白，国内或许不能产生这么大的价值，但放在国外绝对又是能搅风搅雨的存在。
“我现在的举手之劳，是因为以前已经掏过真金白银。”陈复毅冷哼一声说，“算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就百分之五吧。”
说罢，他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等周正反应过来，他已经迈步走到门口。
百分之五！
哪怕是放到现在也不是个小数目，仅仅的制作海绵宝宝的钱和纺织厂的价值加起来，现在这5%的比例都足以达到百万之巨。
老陈厂长一点付出，就想要拿到高回报，天下可没这么好的事儿。
除非他愿意付出更多……
第276章 初识王易
“停停停，你再浇下去花都淹死了。”陈复毅刚踏出门，就看到自家闺女正拿着花洒发呆出神，花盆里的水已经往外溢。
门前的几盆花皆造毒手，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岚岚，想什么呢？”
“啊？”
“没什么，你们谈得怎么样。”
陈岚回过神来，撩撩垂落额边的长发，嫣然一笑询问道。
“我们都谈……”
陈复毅话刚说一半。
周正突然出口打断，“刚才我跟程厂长已经将大致的方向谈妥，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敲定。”
他可不敢任由着老头说出的百分之五的比例。
没说出口，入得第三人耳，就算有回旋的余地。
否则，当着陈岚的面反对就是驳他面子，今天事情多半要告吹。
陈岚虽然好奇他们究竟是在谈论什么事情，但依然理智的没有问出口，反而善解人意地说：“哦，那你们继续聊。”
“岚岚，这花啊娇贵，給它浇水不能叫太多，要不然很容易被淹死。”陈复毅对周正的反应并未感觉惊讶，反而教育女儿，“我们去花圃，你也跟着来看看吧，说不定以后还得需要你帮忙。”
“好！”
“唉……”
周正心里颇为郁闷，这老头显然是忘记什么事，故意跟自己打游击，阻挡自己提起刚才的事。
百分之五的额度早就超出他的心理价位。
不过，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老陈厂长在深市经营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对他一个毫无根底的商界新人肯定有不小作用。
如果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同意又能如何。
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怎样榨干他的存货，周正心里琢磨着，脚下步伐不停歇。
“叮咚！”
“叮咚！”
就在三人站在花圃前，陈复毅讲解怎样浇花才为正确的时候，门铃声陡然响起。
“谁呀？”
“王姨，你别打扫卫生了，快看看是谁按门铃，开下门！”
“好的，老爷！”
“老爷，是王易王导演。”
保姆王姨买菜回来还没进屋，手上提着菜篮子，只见她迎着个青年进门。
“咦，今天两大稀客登门呢！”
“小易快来，给你介绍介绍另外一个青年才俊。”陈复毅看到打门口进来的青年，十分热情拉着周正介绍道：“这就是以前我给你说过的周正，跟你年龄相仿，白手起家也相当有能力啊！”
“你好，我叫王易！”
王易带着眼镜，笑容里着儒雅之气，看卖相，应该不是个满脑肠肥的草包。
周正同样伸出手，很是热情道：“呵呵，你好，我叫周正！”
“我以前听陈叔叔说起过你的事迹，简直就堪称是个传奇，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你的故事搬上大荧幕。”王易见到周正的时候就眼前一亮，此事真诚地说。
“我算什么传奇，纯属走运。”
周正苦笑着说，并非是谦虚，他如果不是走运重生，依然还是那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
没有存在感，没有人会注意，升迁无望，只能混吃等死。
可不就是一次简单的走运吗？
所以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本事，因为一切都是天赐，不然他为什么非要盘纺织厂玩具厂，还不是想做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哪怕，这个纯粹属于自己的产业，实际也并没那么“纯粹”，以后再回头看，至少能证明自己是努力过，不完全是拾人牙慧。
王易微微一笑，只认为他这是谦虚，心下对他的印象更佳一分：“风云际会，不仅仅是有风，更要有云，否则风去吹谁？”
“这个形容到位，京都大学出来的高材生果然有文化！”陈复毅赞同地点了点头，话里带有夸奖。
周正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家伙竟然毕业于华夏两大顶尖学府之一的京都大学。
那，确实是个学霸。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高材生是有水分的。”
王易被人当面夸奖，脸上没有丝毫的骄傲之色，反而有些惭愧。
陈复毅不由暗叹其心性极好，便说道：“能以艺术生的身份考进京都大学，而非凭借父辈的背景，依然是你的本事。”
“呵呵~”
王易一笑付之，在这个话题上没多做停留。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自己用尽全力考试，并不代表对方就一定是看重他的本事，不会看在他父辈的面子上放水。
应知，印象分在考官的心里有极大的占比。
陈岚适时插话道：“爸，你就别领着他俩商业吹捧了，王易哥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咱们进屋聊吧。”
“哈哈哈，小岚妹妹说得是。”
王易似乎才看见陈岚一般，笑着附和道。
刚才没来得及跟小岚妹妹打招呼，这丫头可是一向小气，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开始记自己仇了？
果然，他的附和只换来一个白眼。
周正也发现两人的眼神互动，心里一动，看来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啊。
一男一女，能有什么关系？
陈主任算是自己的员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确实应该为她感觉到开心，可为什么莫名有点酸酸的？
莫非……我周某人也是柠檬精？
常在自己身边晃悠的优秀女性心有所属，而且还疑似在自己眼前撒狗粮，相信任谁都会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周大厂长，你发什么愣啊？”
“咳，我只是在欣赏陈厂的花圃，以后有空我也种种花，养养草，陶冶陶冶情操。”
“哼哼，就你？”
陈主任满脸不信地说。
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整天种花养草的人，先不说能不能闲得住，他要不种菜，在李阿姨看来就算是糟蹋土地吧。
今天在周家吃饭，她可是将李素晴了解的透彻。
那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饭桌上还问有没有能种菜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种的菜吃着才有味道。
实话实说，现在的蔬菜肉类还都真真的，不像后世各种农药残留，各种催长剂，吃得人像是个随身携带无数种病状的移动大毒瘤。
王易说：“周兄弟情还这么年轻，养什么花花草草，以你的天赋如果集中精力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往后肯定能有更好的前途。”
周正疑惑，他觉得王易对他的好感有点莫名其妙，光是听过自己的事迹就会这么深的认同？
而且，还认为自己一定有更好的前途。
老天爷保证，周正若不是知道自己是重生者，他都不敢信任自己能有什么前途。
第277章 海绵也有故事？
“就此打住！”陈岚忙叫停，无奈地说，“我怎么感觉你们又开始了，又没外人，好好说话。”
陈复毅心里嘀咕：“没外人？”
其余两人，心里亦是闪过这样的念头。
就陈岚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究竟错在哪里。
“哈哈哈，看看吧，我们家小岚都发火了。”陈复毅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位他欣赏的青年俊才，“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有共同语言，咳，小正你不是对动画片很有研究吗，巧了，小易堂叔可是央台的当家人，他从小受堂叔的影响走上导演之路。”
陈复毅的话说完，周正眼睛就已经开始放光，不过他瞬间意识此时到不能露出异样的表情，连忙低低头压低目光。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如何把海绵宝宝推销出去，尤其是推销到央.台，所以他对现在央.台的当家人略微了解过。
据他所知，央.台现任台长叫王楓，毫无疑问的老资历，排过春晚，策划过三国和红楼。
不过，前世他就听说过王楓，不过还是因为看过他女儿王雪纯主持过的《正大综.艺》，私下搜的时候偶然发现对方竟然有个前台长老爹。
记得当时还感叹过，朝中有人好做官。
陈复毅是只十足的老狐狸，他故意提及王易有这层背景，一是卖给周正个情报，二是顺势把那百分之五的股额预定上。
毕竟，周正要是跟王易搭上线，功劳不能说全是他的，可给两人提供了一个好的认识条件倒是不假。
不过，这老家伙老是爱占自己便宜。
就连陈复毅都不得不感叹，瞌睡来枕头啊！
王易是个比较纯粹的人，他直接忽略陈复毅话里的其他信息，只保留那句对动画很有研究，“没想到周兄弟竟然对动画很有研究，你是喜欢看，还是制作？”
“很有研究谈不上，甚至连研究都算不上，我只是感兴趣，并且制作了一部动画片而已。”周正谦虚地说。
他一向不是很招摇的人，更不会夸夸其谈。
“是吗？你竟然制作了一部动画？”
王易眼睛一亮再亮，他只当周正只是个玩票，没想到还真舍得去制作动画下本钱。
周正解释道：“并不是我制作的，是我创造了一部分内容，然后委托别人制作而成。”
说到是他创造的内容，还真想脸红。
王易极为感兴趣：“哦，在哪里制作的，谁导演的作品？”
“这部动画是我们组的团队和海市美术电影制片厂合作制作，导演是个新人，叫沈勒平，不过很有能力。”
“海美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导演嘛，我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能得周兄弟的夸奖，应该不会差。”王易经过短暂时间的思考，问，“哦，差点忘记问，你创作的动画是哪部动画？”
“我们拍的动画片还没被搬上荧幕，这不正在到……”
“给，喝茶！”
陈岚一句话阻挡住周正接下来的话。
周某人也感觉自己不该直接说，刚见面就让人帮你办事，不太现实。
“谢谢哈！”
周正接过茶水，抬头微笑着道谢。
他道谢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这杯水，还因为陈主任刚才突然打断自己说话的提醒。
“周兄弟，你的话还没说完，那部动画怎么了？”
王易虽然并不是动画导演出身，但执导都有相通，所以对周正的作品异常很感兴趣。
周正端起茶呷了一口，随意的说道：“这部作品也没有什么特色，其实就是一个关于海绵的故事。”
看他这副模样。
陈家父女心里都闪过一个词儿，奸诈！
这样“无意”的透露信息，分明是故意勾起对方的好奇心，听到他这句话，一般人心里肯定的想，海绵，海绵能有什么故事？
“海绵也能写成故事？”
王易感觉自己的思想好像被禁锢。
“怎么不能，万事万物，哪个不能被写成故事，拍成影片？”周正抬抬眉毛说道。
“周兄弟说的太对了。”
王易期待满满问道：“那你能简要给我说说你这部动画的内容吗？”
“就是一块黄色的海绵，他的名字叫海绵宝宝，一个乐天派的餐厅服务员，他有只蜗牛宠物叫小蜗，有个好友叫……”
周正说起来就喋喋不休，不说有没有简明扼要，口都说得干渴不已。
他不把这部动画解释清楚，怎么能让王易感兴趣？怎么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呢？
“啧啧……”
“这个真是真是……”
“我刚才还想着周兄弟会不会只是玩票性质的，没想到仅仅是创意，就已经堪成精品了。”
王易咂舌说道。
现在他确实对《海绵宝宝》有极大的好奇心，想要急切的看到动画原片，如果这动画片的导演不差的话，一定能拍出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至少王易觉得从刚才周正的话中，他能听出这个叫海绵宝宝的主人公，本身就非常具有趣味性。
相信，这样的动画片放在什么地方都绝对不怕卖，价格更加不是个问题。
周正摆摆手，表示自己所为这是小事一桩。
“这可不是小想法，至少我就被好好的惊艳一把，很少能见到像这样有故事性，又有趣味性的动画。”王易夸赞道。
陈岚听完，难得开心地直竖大拇指：“我听着确实也挺有意思，等海绵宝宝播出，我一定捧场！”
女人，天生就对这些可爱有趣的卡通有亲近感。
尤其，此前周正还送过她一个海绵宝宝的玩偶，现在还躺在她的房间里，结合海绵宝宝的性格形象，当真是个不错的动画。
“我可没那么厉害，只是将心里的一些小想法变现出来，连卖出去都是个问题呢，怎么可能有那么惊艳呢。”
图穷匕见。
周正拐弯抹角，终于将话题又转到正题上来。
“卖不出去？这怎么可能？”
王易满脸的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你们动画制作不过关，技术不熟，导致动画人物不活灵？”
“动画的制作没问题，其实原因另有其他。”
周正看看王易，脸上露出明显纠结的神色。
他内心似乎在做极大的思想斗争，权衡自己到底要不要把某些事说出口。
第278章 主动入瓮
“什么原因？”
王易急切问。
看见他这个反应，周某人也有种罪恶感，哄骗老实人确实不怎么地道。
尤其是利用对方对影视的喜爱。
不过嘛，这点罪恶感只是一瞬的事情，有捷径不走到时候再去自寻路子，那纯属是夯货干的事。
周正可不傻，老陈厂长为什么要特意介绍王易的身份背景，不就是想让他抓住这个机会吗？
如果直言说求帮忙，很容易让对方生起厌恶之感，至于忙，八成也不会卖力用心帮，可让他自己升起兴趣就不一样了。
要第二个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啐他一口，骂一句当那啥还要立牌坊。
陈家父女身为旁观者，局外人，将周正的心思看得是一清二楚。
王易心里单纯是心疼一部构思如此精巧的动画会胎死腹中，尤其是在国产动画缺乏精品的情况下，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周正的险恶用心。
“制作容易，销售难！”周正摇摇头，“王哥应该知道，现在的动画在国内没有多大市场，除过卖给少数几个会播放动画的电视台，以及转售国外的播放权几乎没有什么回款渠道，再加上我在这部动画上投入了大资金……”
“大投资，你在这部动画上投资了多少资金？”
王易皱皱说道。
要知道，现在国内拍动画的几乎都是国.营大厂，尤其是那寥寥精品，每部都是带着国.营字号。
投资动画本钱高，渠道少，回报少，所以在这个时代的华夏，除过国.家队基本没人会玩动画，因为私人拍百分之百会赔。
要知道这是动画连续剧。
如果是动画电影，还有剧院能上映，而连续剧只能送到电视台，现在可没有网络影视平台。
乐视是华夏第一家专业的视频网站，不过初创之期还在2004年，此前并非没有，只不过都是一些杂乱的小网站，好多都是靠爱发电，更莫提版权的事。
周正要想凭借这些渠道收成本，只能说异想天开。
华夏影视类网站崛起的序章还在乐视成立一年后的2005年，土豆网、56网、激动网、pptv、pps相继出现，开启了我国视频网站群体发展的风潮。
在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况下，出现了一部私人拍的动画片，可想而知王易内心的惊讶。
周正掰了掰手指头，似是计算完说道：“拢共算下来，大概也就1000多万吧。”
“什么？”王易此时不光是惊讶，而是震惊，他没想到这年头竟然有人会愿意花一千多万制作一部动画，“你花这么大价钱制作一部动画片就不害怕血本无归吗？”
周正咋咋舌，无奈摊手道：“不用害怕，马上就要血本无归。”
王易完全有理由相信周正是真的很喜欢动画，否则怎么肯舍得出这么大价钱，拍一部注定要赔本的动画片。
“你联系的哪家电视台播放？”
“暂时，暂时还没联系的电视台。”周正略带惭愧的说道。
王易端起水杯轻轻抿一口茶水，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那，有时间带我看看你的动画怎么样？”
“嗯，我让人把原带连夜送来。”周正面色一喜，随即又压抑下去消失不见。
他当然知道王易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松口准备帮他的忙，也能联想到对方估计已经意识到他的目的。
别看王易是老实人，其还有个身份呢。
那就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
能考进京都大学，哪怕是艺术生，不是绝顶聪明，至少也得是中人之姿以上，智商并不缺乏。
刚刚是因为跟周正聊的太嗨，一时没想太多，现在回过头来自然能反应过来。
王易打心底是愿意帮这个忙，只是出于一个影视工作者的热情，“唉，你的片子投入成本太大，不管放到哪个电视台，恐怕也收不回成本啊！”
“我不在乎能不能收回成本，我只想让更多的人能看到这部动画，能喜欢它。”
周正义正言辞地说，似乎真是个动画爱好者，一切只是源于初心。
陈主任撇撇嘴，心里忍不住想要吐槽。
纺织厂，玩具厂，谁不知道你周大厂长夜以继日生产的玩具已经铺满仓库，再不出售都快发霉了。
赔钱？
陈主任就只能呵呵了。
动画一旦播出，这些玩具就会迅速占据市场，盗版还没反应过来呢，市场都快趋于饱和，不长时间就能收回大笔资金。
虽然她不确定能不能赚钱，但是根据现在的仓储量，赔钱大几率不太可能。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顺利把动画片送进央.台。
王易被周某人的伪面给欺骗，认同地说：“咱们华夏的动画制作比起海外还是差些，不说欧米，就连东洋都略有不如，着实让人心忧。”
周正眼睛一转，疑惑问：“我听你的意思，对动画了解也挺深啊？”
“嗨，一般吧，我女朋友做这方面的工作，听她说过。”
王易不是动画导演，可对此道了解不浅，可他女朋友毕业于美术专业，算就是名画师。
“嗯？有这回事？她是动画导演吗？”周正没想到这么巧，想着王易是导演，他女朋友应该也是导演。
王易忙摆手说：“不不不，她是画师，丰京美术学院毕业。”
“丰京美术学院，八大美院之一，大门正对大雁塔，两座石狮子镇风水……”周正对丰京美院有所耳闻，所以说起来口若悬河。
他的耳闻开始是因为第五套rmb上的太祖头像，这头像可称是13亿人看的最多的画，就是出自丰京美院老院长刘文西之手，相信现在不少人的口袋里还揣着。
再有就是听萧玫说过关于丰京美院大门从不开启的灵.异事件，什么美院下面有古代大墓，什么大门犯冲，美院原建在坟地，有大门镇守导致里面某些东西不能逃出去只能在学校里捣乱。
还有跟雁塔一条直线，正朝西，玄奘建雁塔是因他一路西行受大雁引路之恩，挡住西行路……
还有很多诸如马蹄楼，三炷香，乱七八糟的传闻，丰京市本地人都听得不少。
周正倒觉得很搞笑，丰京原本就是古都，要说丰京市哪个高校下面没古墓倒还是真的稀奇，据他所知，丰京市那些个有点名头的高校建筑下面基本都有大墓。
其他的传闻，大多都是网络时代各类不靠谱的小编胡编乱造。
王易眼前一亮，很是惊奇问：“你好像对丰京市美院很了解嘛，我女朋友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你是丰京市人吗？”
周正摇摇头道：“呵呵，我不是丰京市人，但我对象是，我也是听她说到过。”
“哦，那真的太巧了。”
王易的笑容比刚才要热情很多，这就是有工作以外的话题的好处，容易拉近人的关系。
“啧啧，你们聊起来能不能别那么出神？搞得这就你们俩似的，我爸可都坐累了。”
陈岚哼声道。
王易面带尴尬：“咳咳，小岚妹妹，陈叔叔，抱歉抱歉，刚才跟周兄弟聊的太开心了。”
“今天我开心，不如这样，我请客，咱们出去好好吃顿饭？”
周正似乎没看见陈岚埋怨的眼神，站起身活动活动脖颈腰腿说道。
第279章 头疼的老陈厂长
陈复毅咳嗽两声，顿顿茶杯：“在我家，哪儿轮用得着你请客？”
周正拍拍脑门，大笑道：“对对对，看我都忘记这茬了，今天晚上蹭陈厂一顿饭行不行？”
老陈厂长看见两人关系进展迅速，心里很是满意，毕竟跟周正绑在一起，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正的事业发展越好，对他就越有利。
老陈厂长没说话，陈岚却接过话把：“刚吃完饭从厂里过来，现在就又饿了，李姨做得菜还不能满足你吗？”
她话一经说出，引得老陈厂长不禁侧目。
李姨？
听这意思，他们两个今天一块吃的饭啊。
周正无奈道：“这不是想趁吃饭的机会跟王哥喝两杯嘛，你少挑拨我跟我妈的关系哈。”
“切，谁知道呢。”
陈岚起身给王易杯中续水。
王易却赶紧捂住杯口，“小岚妹妹别倒了，我现在喝的饱饱的，今天来就是想顺便看看你们，我爸也挺惦记陈叔叔身体，我回去还有事，饭也就不吃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
“看都这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在乎这一会儿吧。”陈复毅说道。
王易憨笑道：“陈叔叔，我改天有空再来看您，今天时间不巧，我这边一个项目正好今晚约见一个投资商。”
单从外貌，只看他憨直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八成不会说话。
陈复毅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有生意上的事，那陈叔叔就不留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工作狂，工作是第一位。”
“还是陈叔叔了解我。”王易笑笑说，随即转而对周正说：“周兄弟，这是我名片，等片子到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再欣赏你的大作。”
“好嘞，没问题！”
周正接过他的名片，当着他的面掏出钱包来，将名片卡到最显眼的位置。
“那好，陈叔叔，小岚，那我就走了。”
“我们送送你！”
几人都纷纷站起身。
王易则说：“不用不用，我又不是认不得路，你们先聊着，我自己就走了。”
“那哪儿成，送你出去吧。”
“走吧走吧，别矫情。”
陈岚扯着王易的袖子出门去。
四人说笑着来到院外。
王易发动汽车，打开车窗探头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先走了。”
“一路顺风！”
“路上小心点！”
“以后常来玩儿……”
“好嘞，知道了。”
不消片刻，王易的车屁股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咱们回家吧。”
陈复毅扭身折返。
陈岚见周正跟在老爸身后，连忙拉住他的衣服：“我们回自己家，你干嘛呀？王易哥都走了，你怎么还赖在我家？”
“呃，我跟陈厂说点事情。”
周正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道。
“你一天怎么那么多事情。”陈岚不耐道，却没再拦着他，扭着圆臀独自上楼去了。
她的房间在楼上。
陈复毅回到沙发坐下，嘴角始终笼罩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怎么，你想问什么事情？”
“嗯，我就是想知道他堂叔现在还管事吗？”
周正口中说的他是谁，陈复毅根本就不必多想。
“早早就听说有换届的可能，不过据我估计，应该不只是可能听小易的意思差不多已经定了，到时候他堂叔恐怕就不在这系统里了，所以我想提醒你一句，有事尽早办，人走茶凉，过期不候。”
陈复毅对周正的事还算是用心，站在长者的角度，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嘞，多谢陈厂的提醒，那我就明白了。”
周正道了声谢就离开陈家。
实际他也就是想知道王易的堂叔，究竟还有没有能力把自己的片安排进去，不过看王易的反应应该是有门儿。
不过他仔细想想，觉得自己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央.台的片源都是固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想拔掉别人的萝卜，占了别人的坑，那也得问问对方同不同意。
毕竟这些个片源的投资方和制作方，应该都是国营大厂，比他这小胳膊小腿可壮实多了。
要王易堂叔撸掉一个让他上，对方会得罪体.制内的兄弟单位，给自己这么大面子？
往深里他就不敢再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几乎没多大希望。
不过，只要有一点机会也得抓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周正走后，陈岚趿拉着拖鞋下楼，手上还抱着那只黄黄的海绵玩偶。
“爸，他走了？”
“走了，刚走的。”
“走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真没礼貌。”陈岚哼哼唧唧地坐到周正刚才坐得位置上，下意识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那啥，那是周正的杯子吧！”
“啊？噗噗噗，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陈岚脸色一变，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
“不至于吧，就是个水杯而已。”
陈复毅看着女儿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是周正没女朋友，他真想撮合撮合他跟自己女儿，毕竟哪怕以他的眼光来看，周正也是极优秀的那一撮。
“怎么不至于……”
陈岚抹抹嘴，“话说老陈同志，你到底是不是我爸呀？怎么能这么说话？”
“哼哼，我不是你老爸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催婚？”
陈复毅说来头疼。
王易年龄接近三十岁，他跟女友的恋爱长跑已经长达八年，却迟迟没有结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自家女儿难道要学他吗？
他可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八年，能不能看着女儿嫁给她喜欢的人。
“哎呀，咱们只要别提这事，一切深情都好说。”
“好吧好吧，我不提这事，等到周正把原片拿到拿给小易的时候，你也跟着去看看。”陈复毅安排到。
陈岚不解：“他又没请我，我去干嘛呀？”
陈复毅没给她考虑的机会，老眼皮低垂，“多了解了解情况没坏处，就这么定了。”
……
……
回去的路上。
周正坐在车后排。
此时他正跟沈勒平通电话，对方听到这边可能有机会把自己导的动画送到央.台，自然是兴奋异常。
第280章 时代版追女
“我回来了。”
周正把手包扔到门口的桌上，吆喝一句。
老妈手里拎着抹布，似乎是在打扫卫生，她有意无意问：“三儿，你送个人得这么长时间吗？”
周正知道老妈心里的那点弯弯绕，说道：“陈主任今天正好没开车，送人那是顺便，我不是说了找陈主任她父亲有事嘛？”
“哦，事情谈的怎么样？”
李素晴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问道。
周正倒了杯水，嘴角露出微笑：“还好，比想象中要顺利。”
何止是比想象中要顺利，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虽然承诺的比例超出预算，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他有信心从老陈厂长和陈岚身上搜刮到更多的利益。
赔是不可能的，顶多少赚。
陈大主任对他的工作帮助可不是一般大，而且过几天她还要继续出差，去外省主持工作。
总不能光让马儿跑，还不如马儿吃口草吧。
实话说一码归一码，给陈家的份额基本不能让陈岚享受到多少福利，以后周正肯定会给她适当的补偿。
当然，这只是后话。
主要是看陈岚的工作表现，奖励永远不属于庸人。
周正在家没待一会儿，秘书就把这段时间的财务报表送来。
他看完就扔给老爹，让老爹也熟悉熟悉财务，对方说在自己这儿只待一段时间，然后就离开去丰京市帮二姐的忙。
周正甚至感觉二姐哪儿也许最适合老爹跟老妈，尤其是丰京市奶茶店都是自己人，会让他们感觉更加自在，再者就是自己到时候忙起来很难有空陪他们。
趁这功夫，他就想着去厂里逛逛，不说什么视察工作的话。
重要是这段时间闲得他腿脚都快退化，再坐不住了。
走过员工宿舍。
上次暴雨水泡的痕迹早就全部消失，外部被粉刷成大白墙，只有一楼窗台以下的空间应他要求涂成蓝色，耐脏。
周正前面有几个下班的厂工。
三五个女工在前，两个男工只有几步距离。
两个男工中的一人推了推另外一个人，那人似乎鼓起勇气，大踏步冲到几个女工身前，挡住她们的去路。
就在周正差点以为他是要拦路劫s的时候，就听见一道弱弱的声音：
“晓，宋晓丽，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外面吃炒粉……”
清脆声音的姑娘咯咯笑两声，调侃道：“请我家晓丽吃饭？杨昊，你是不是打我家晓丽的主意，想追她？”
“我，我就是，就是想请宋晓丽出去吃饭而已。”表白心意的男工显然没有过恋爱经验，结巴半天也没敢表白。
周正饶有兴趣驻足观看。
他看见另外那个男工怒其不争的摇摇头，似乎对自己朋友的表现很是不满。
“真的光是吃饭？你又不是想追我们家晓丽，她陪你吃什么饭，难道要聊你们今天做了多少件布吗，你这人真逗。”
说话的姑娘分明不是叫晓丽的女工，大几率是她的闺蜜，不过这嘴可够不饶人的。
周正注意到几个女工里，有个满脸通红，看上去颇为清秀的姑娘，恨不得把小巧的巴扎进高挺的胸脯。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跟晓丽交个朋友而已……”
“晓丽？”
“叫那么亲密，你肯定打我家晓丽的歪主意，你说我能发现让晓丽一人跟你出去吗？”
男工急了，忙解释：“胡蝶，咱们都是一个车间的，你们都知道，我又不是坏人。”
周正听了直摇头，他都为这家伙感觉着急。
这个憨货，人家姑娘说不能让自家闺蜜一人跟他出去，他直接顺势就说请她们两个人吃饭不就得了。
哪差那碗粉呢？
实话说，比起后世追女孩520，1314搞不定的事，这年头一碗粉或许就能水到渠成。
“哼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胡蝶，杨昊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说他了。”
疑似宋晓丽的姑娘终于开口了，似乎是看不下去闺蜜的刻薄。
“晓丽，你竟然为他说话。”
“好了好了，胡蝶，咱们先回去吧。”
宋晓丽拉着胡蝶离开，临了还瞥了杨昊一眼，可惜后者垂头丧气着并未看见。
几个女工热闹看完，自然跟着离开，当然，她们路过杨昊这个失败者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捂嘴轻笑。
等女工们都消失在视线内。
叫杨昊的男工懊恼地捶捶脑袋，他的同伴过去更是数落不停，只言其就是个榆木脑袋。
周正摇了摇头，笑着走过来。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一时没注意到来者面容，等他走到跟前才连忙慌乱打招呼问好。
“厂长好！”
“厂长好！”
“你们也好。”
周正回了句话就准备离开，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头，就见两人本来缓口气的动作霎时停滞。
就像是吃煮鸡蛋噎在喉咙。
“那个那个，你叫杨昊是吧？”
“啊？嗯嗯，对！”
“提醒你一句，那个叫宋晓丽的姑娘貌似对你有点意思，不要轻言放弃，追姑娘就要脸皮厚，肯花钱，大男人别扣扣索索的，请那胡蝶多吃碗粉不值事。”
周正好心提醒，说完就潇洒退场，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两个男工。
许久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耗子，你不得了啊，名头竟然能传到厂长耳朵里。”
“哪儿跟哪儿啊，明显是厂长刚才看到我约晓丽吃饭了。”
“不管怎么样，厂长是记住你的名字了，好歹是混个面熟，咱们小组长要升，不是要重新选小组长了吗，你指不定有机会呢。”
“你可别瞎想了，厂长哪管这点儿金毛蒜皮的小事儿，提拔小组长的事主管都不一定管呢。”
“说的也是。”
“你说刚才厂长说的是真的吗？晓丽真对我有意思？”
“我觉得厂长说的指定没差，厂长肯定比咱们经验丰富啊，就连陈主任都被他迷得昏头转向，你那个宋晓丽算什么。”
“也是……不对，你对晓丽明显是有偏见嘛。”
“那你说你的宋晓丽跟陈主任谁漂亮？”
“陈主任……吧。”
“那不就得了，跟我杠什么杠，听厂长的准备错。”
陈岚要是知道在他们口中的自己竟然变成个花痴女，恐怕得抓狂，然后分分钟让二人失业。
老娘什么时候被迷得昏头转向了？
老娘那是天生方向感不强！
第281章 简陋工作室
回深市的第一晚。
周正还真不困，应该是白天睡得太多，在床上来回翻滚，折腾到半夜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早晨。
他是嗅着老妈做饭的香气起的床。
爸妈在身边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没法睡懒觉，老妈李素晴六点就起床做饭，还是种地干活的作息时间表，压根不给他睡懒觉的机会。
李素晴摆好桌，脱下围裙道：“三儿，你现在可比以前懒多了。”
周启已经开始用餐，听到老婆的话便搭腔：“对啊，以前你可比我们两个起的还早，现在不叫你都不起。”
“三儿，咱们再怎么有钱也不能丢了好习惯啊！”
“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停停停，爸妈，你们两个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干脆去嘚云社说相声好了。”
“相声我知道，嘚云社是啥？？”
周启疑惑问。
李素晴却哼声说：“少转移话题，变懒就是变懒，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嘿，我哪儿就乱七八糟了。”
周正嘴里嘟囔，对老妈的偏见很是不满。
“那嘚云社是啥？”
“啊，呃，这个嘛……”
周正还真回答不上了来，因为现在德云社现在已经成立了，但还不叫这个名字，现在叫京都相声大会，改名得到03年。
看儿子脸色明暗交替，周启却替他解围道：“好了，你跟儿子较什么劲。”
周某人无比感激地向老爹送去个感激的眼神。
吃完早餐。
周正对父母二人说：“爸妈，昨天我已经给陈岚陈主任交代过了，今天让她带你们熟悉岗位，我今天还有事，就不亲自领你们去了。”
“没事，你自己忙你的，别管我们了。”周启回答。
周正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在家等着就行，到时候陈主任会过来。”
“成，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
他跟到父母了别，直接奔向飞机场。
沈勒平坐六点的飞机带着原片过来，深市距离海市可不近，一千多公里，火车得一二十小时，飞机也得俩小时飞。
“柱子，这么早你吃饭了吗？”
当然他注定是无法得到回答，只有柱子点头的回应。
“在深市怎么样？还习惯吗？”
面对这一次的发问，柱子只是憨笑着。
背井离乡一开始肯定是不习惯，尤其是柱子这种原本身体就有缺陷，心理肯定会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其实周正也想到这一点，所以安排他跟易峰等人住在一间宿舍。
周正上台之后，规定员工宿舍最多就是8人间，将此前陈复毅还在位时的16人间取消掉，那着实不是人住的地方。
柱子跟他们之前就已经混得熟稔，倒免去了柱子适应新同事的环节。
到飞机场没等多长时间，沈勒平风尘仆仆的身影就出现在周正的眼前。
“老沈，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快上车！”
周正非常热情的将沈勒平迎上车，顺手接过他手里提的包，里面装着海绵宝宝的原片。
沈勒平眼里带着血丝，显然是没睡好，可他并不在意，反而问：“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人靠谱不靠谱？”
“放心吧，人是绝对可靠，亲情关系错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咱们办成事。”
“其实能搭上个线就差不多了。”
“咋能差不多啊，要光是搭上个线儿，那是纯属八字没完成一撇，对方身份在那儿摆着，塞票子人都不定收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坚固的堡垒都有被攻破的时候。”
沈勒平坚定地说道。
“嗐，你都还挺有信心。”
“没信心不行啊，那么长时间的努力总不能付之东流吧。”
“得，流不流不说，我先请你去吃个饭，咱们好东西不怕没出头之日。”周正虽然这么宽慰沈勒平，但是他心里却没如此轻松。
仓库里可挤压不少海绵宝宝系列的库存，要是海绵宝宝一直不能上映，他就得一直捂着，陈年库存早晚得发霉不可。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花得不是别人的钱。
带着沈勒平吃过本地菜，本来他还想先找个地方让对方去好好睡一觉。
可是沈勒平哪能睡得着觉。
本来他连饭都不想吃，再想到这么早那人都不定起没起床呢，才耐着性子吃顿饭。
看时间差不多。
周正当着沈勒平的面给王易打了个电话。
“喂，王哥，起床了没？”
“哦哦，那行，我们直接去你的工作室，现在就行是吧？”
“好嘞，没问题。”
周正挂掉电话，看着沈勒平道：“上车走着，去他工作室。”
“好！”
……
来到王易的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实际就是两间房。
没在写字楼里，就是居民区小院里随便租赁的房间。
看见这个地段，沈勒平首先向周正投来个怀疑的目光，似乎是在问他，你确定是在这儿。
“咳咳，他们没直系血缘关系，再说，哪怕是父子现在也该经济独立了不是？”周正倒没多少惊讶。
怎么说呢，在豪华地段不震惊，在乡野平房不看低，都在他可接受范围内，没那么匪夷所思。
毕竟，在他身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
还有什么好震惊的事吗？
“来来来，快进来！”
王易正好打开门见两人站在他门外，赶紧把他们迎进门。
里面摆设和简单，只有一套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沙发，然后就是专业装备，周正也不懂。
沈勒平却是识货之人，打眼就估算出这间房里的东西少说也得值个二三十万。
“王哥，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海绵宝宝的导演，沈勒平！”
“这是我给你说的同行，王易，王哥！”
“沈导，你好！”
“王导，你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话落，两人又互相一看，为刚才的默契纷纷露出笑容。
“有些简陋，招待不周。”
“王哥，您别忙活了，都不是外人。”周正忙说道，不过临了他又问：“王哥应该不缺在写字楼租房的的那个钱吧，怎么把工作室放在这儿？”
“其实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还单纯是为了省钱。”
“啊？”
“我工作不比其他，平常有工作都出去，没工作才在工作室，工作地点其实在哪儿都一样，要不是东西多没地儿放，我都懒得再租两间房。”
“哦，原来如此~”
“王哥，我们今天来……”
“哈哈哈哈，我早就等不急了，以为你能扛住多长时间不说呢，果然还是没忍住。”王易指指他，哈哈笑道。
当着沈勒平的面，他表现得跟周正亲密不少。
根本不像只见过一次的人。
开机前。
周正在王易身边悄悄问：“王哥，片子要是质量上佳，到底有没有机会送上去？”
他也是想让王易给他透个底。
“啧，就知道你要问。”
王易神秘一笑，悄悄说道：“要不说你运气好呢，前两天央.台要准备播放的片源突然出现问题，听说是个中德合拍片版权归双方，对方闹幺蛾子，下半个月节目出现空档，现在他们正在联系片源呢，你的片子质量如果能把那些片源pk掉，你懂吧。”
“嘿嘿，这样我就放心了，那咱们先看片再说。”
周正话里自信满满，听见海绵宝宝的音乐响起，就给沈勒平摆个ok的手势。
第282章 精品中的精品
第一集的尾声很快到来。
王易始终沉浸在动画里的海洋，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在看这部动画的时候心里非常奇怪，有种国内动画不富有的奇妙感觉，人物活脱，性格鲜明。
摆脱华夏动画不可或缺的“家庭”父母的概念，每个角色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由的个体，让他很是耳目一新。
“真是部优秀的动画，实话说，这部动画着实超乎我的预料，我本来以为会是部上乘之作，没想到竟然是一部难得一见的精品……”
王易久久叹息。
他在国外留过学，眼界并不是普通制作人可比，仅仅凭借第一集的效果，他就可以说这部动画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至少很少有哪部动画能做到老少皆宜，昔如从前的猫和老鼠，当然，猫和老鼠的高度鲜有动画可以一比高低，至少在时代属性上就没一个能打的。
就像是，不管过十年还是二十年，再回头去看猫和老鼠，没有一丝违和感，照样能嘻嘻哈哈笑起来。
这是其他动漫所不具备的特质。
“王哥，您就别捧了。”
周正摇头摆手，自谦道：“我们的动画我们自己知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王易认真严肃道：“我可没捧，我是说实在的，这部动画确实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不管是内核还是画面，都让我眼前一亮。”
能看出来，他的话是发自内心。
现在的人心还没后世那么浮躁，不至于你制作出一部精品，我就会过分的贬低甚至打压，哪怕是跨界都可能是个红眼病，从而落井下石。
在互联网时代，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多，相对而言，现在的人还算是淳朴。
“呵呵，有王哥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周正和沈勒平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
王易想想说：“你这部动画与国内的制作风格迥异，中外的味道相融合，就拿里面的那个海绵宝宝工作餐厅来说，中西餐结合，就非常符合现在的时代潮流，以及对外的大方针。”
周正把海绵宝宝进行微调，在某些方面做了些删减，在某些方面又增加了些内容。
小修小补，不妨事。
不过这样却让它更能适应本土，不是说迁就本土观众的口味，而是迁就上层方面的考虑。
毕竟首播是要在国内完成，初步积累也在国内，如果内核外表全是一股歪果仁的味道，哪怕不被冷处理，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华的一贯作风，对外宽松，对内严管。
我央.台能引进，并不代表你私人就能拍摄，拍摄也不定能上电视。
现实版的只许州官……
可形势大于人，周正不想改变也无力改变，更何况这里面牵扯太多事，利弊并非他能说清。
周正问：“那按照王哥你的意思，就是**不离十了呗？”
“**不离十不敢说，如果上个片源的空缺没被顶上的话，你们的机会很大。”
王易并没有把话说太满。
因为到时候他要将海绵宝宝推荐给自己堂叔，完全是靠自己的面子，。
毕竟一部动画取得好的收视对堂叔没多大影响，可动画本身的风格定位使得它具有风险性，虽然风险性并不高，但并不代表堂叔就会视而不见。
“哦，明白明白，我们也不求必须成功，只要尽力而为就行。”周正心下了然，同样没再给王易施加压力。
沈勒平犹豫着问：“不知道王兄弟什么时候能……”
“明天我就去京都！”
“呃，王哥，你如果有事先把你的事忙完再说，我们那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周正虚伪道。
他心里当然恨不得王易现在，立即，马上就出发，毕竟是求人办事，咋也得要点脸吧。
“没事，我本来就有工作催着，打算这几天回京都的，正好赶上那就提前两天也不碍事。”
“这样就好，王哥，麻烦你受累。”
“不至于，举手之劳！”
“这样吧，到时候让勒平陪你一起回京都，不成让他把原片带回来就行。”周正考虑着说。
他刚回来，短时间内不便再离开，沈勒平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王易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我刚刚还想说你们俩得去个人呢。”
“得嘞，就这么定了。”
周正一副事了的轻松，“王哥，现在你还有没有工作要忙？没事我请你喝酒，算是为你们回京都践行。”
“闲倒是挺闲，践行就没必要了吧？”
“嗐，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小酒，聊聊天多舒坦。”
“呃……”
“同是导演，我相信你跟勒平肯定有得聊。”周正拍了拍沈勒平的肩膀，呵呵笑道。
他也是在给两人创造沟通的条件，王易和沈勒平都是导演，会有不少共同话题，这次两人去京都一块相处，酒桌是最能增进感情的地方。
“你这样一说，我确实有不少关于拍摄的问题想跟沈兄弟谈谈。”
“还有啥好说的，走着走着。”
“去哪儿？”
“哈哈哈，王哥，这片我可不经常来，有什么好吃的，还得问你呢。”
“嗯，我想到个地方。”
……
二十分钟后。
三人出现在一处路边摊。
“老板，来三份牛杂！”
王易吆喝一声，然后拉开凳子，熟练的招呼两人落座。
“三份牛杂！”
“我看旁边有烤肉串，我去叫点肉串来吃。”周正看见隔壁就是家烤串摊，香喷喷的烧烤香味扑入鼻腔，勾人馋虫。
北方没有能挡烤串诱惑的汉子，一串肉，一瓶酒，两大男人逮住聊一晚，直到签子能撸出火星子。
王易也是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面色陶醉，“多来点筋，我爱吃烤筋！”
只有沈勒平看上去有些拘谨。
显然这家伙平时不经常在这种露天的路边摊吃过饭，旁边的路上人来人往，虽然没看见卷起多大灰尘，可少不得让人有些膈应。
直到烧烤摊老板把烤串端过来。
王易差点没暴走。
“卧槽，这一盘盘的怎么都是韭菜，生蚝……？”
“说好的烤肉烤筋呢？”
沈勒平手上握着一把烤腰子，同样瞪大眼睛。
第283章 办公室的酒鬼
周某人满脸羞涩，“凑活吃吧，这不挺好的嘛！”
说罢，他就捏着个生蚝吸溜起来。
王易无语：“我去，你得是多欠补啊！”
沈勒平尝了尝腰子，脸色几番变换，最终还是硬咽下肚：“这腰子，味道多少有点腥臊气。”
“是嘛？”
周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沈勒平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满脸愕然，良久后才眨眨眼说：“呃……是吧。”
“那感情好！”周正见沈勒平不好这口，抓过那把烤腰子分给王易一半，“来来来，王哥，尝尝我这腰子。”
王易倒没沈勒平那么大的反应，只见他两三秒便撸完一串，同时还嗑了半瓣蒜。
脸上的享受与周正如出一辙。
沈勒平内心直喊变态。
他哪儿知道，周正刚才故意给老板说就往腥臊里烤，本来是想给他跟王易找共同点，想着俩都是文化人，高学历人才，大几率吃不惯这个味儿，没想到王易还是异类。
周正看见王易享受的表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失算，可再一想实属正常，喜欢吃牛杂，完全算是能承受重口的人。
周正问：“王哥，够不够？不够再让老板给你烤俩！”
王易一边摆手，还不忘撸串儿：“够了够了，这玩意不能吃多。”
说话的功夫，一串下肚，另一串已经拿手上。
周正不怀好意地笑道：“哈哈哈，怎么着，害怕吃多了有火没地方撒吗？”
“这个嘛，倒不是有火没火的问题。”王易抹抹嘴角，喝了口啤酒道：“就是这玩意儿吃多了容易哕！”
他的话刚说完，沈勒平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王哥，真是快人快语。”
周正也无奈一笑，看着沈勒平脸色都涨成猪肝色，就知道他呛得不轻，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眼前这家伙说话太过雷人。
撸得比谁都开心，估计是撸够量，转口就来句多容易哕。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瞅瞅，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跳个烤腰子的话题。
呃，因为周正也怕吃多了会哕。
关键是王易没说之前还好，等他说了之后，周正每撸一串烤腰子，大口咀嚼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去品味儿。
要老命了！
“王哥，这杯酒我敬你，事交给你我百分百的放心。”
周正端起酒杯，诚意十足地说道。
“嗐，都是朋友。”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你合我口味，再说，哪怕看在一部精品动画的份上，我也得帮这个忙。”
“我以后叫你易哥吧，感谢的话都不再说了，一切都在这杯酒里。”周正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易，沈勒平，亦是随着饮尽。
一番豪饮，酒酣耳热。
“吸溜~”
王易对生蚝大下杀手，沈勒平都抢不过他。
“王哥，你悠着点，开始还说我欠补，我看你才是真正欠补的那个人，别吃得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打滚都变成旋转陀螺。”
“啥陀螺？”
“你想想陀螺的造型。”
“哦，原来是……哈哈哈，你小子的形容词积累还挺丰富哈！”王易或许是在脑海中构想，差点没笑喷。
别说，陀螺旋转的姿势好像还真形象。
“放心吧，我女朋友今天就回来了。”王易嘿嘿一笑，说得很是无所顾忌。
周正放下手里的烤串，端着啤酒大口吞咽，“啧啧，看来我还真不能跟你比，你这明显有卸货地，我就只有自留地。”
“嘿，你先把自己手里的解决掉再说吧。”
“别光顾着吃，喝起来！”
三人吃吃喝喝，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就到傍晚。
应王易要求，今天沈勒平直接跟他回家住，省得跟周正走，明天还得再汇合去车站或机场。
周正酒量不错，但是挡不住今天开心，而且王易那酒量居然也非常人可比，跟周正堪称是势均力敌。
最后，再加上沈勒平这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正彻底喝得烂醉。
直到柱子开车回到厂里。
周正酒依然未醒，不过模糊有些神智，“柱，柱子……送我去办公室，我，我办公室能袖子，别回家，回家爸妈肯定会担心……”
“呜呜~”
柱子见周正说完话再次垂下脑袋，无奈架着他身体往厂长办公室去。
路上，遇到厂工，帮柱子把周正送去办公室。
“没看出来，厂长看上去那么瘦，身上还挺有肉。”
“废皮，喝醉酒的人，身体原本就沉，我看啊，比平常的二百斤还要费劲。”
“说的也是。”
几人把周正送回办公室。
柱子瞅着周正斜靠在沙发呼呼大睡，想了想回到车上拿着小薄毯盖在周正身上，省得他着凉，自己则是继续去熟悉附近的条条大路。
周正特意安排过，这两天专门有人陪柱子把深市逛个遍，把周边的大小路都摸熟悉。
柱子离开约莫几分钟的功夫。
陈岚手里抱着文件风风火火地冲门而入，外面的秘书懒都拦不住。
“陈主任，厂长正休息呢！”
“休息重要还是工作重要，我有事要见厂长，你先下去吧。”
“这……”
“我自己跟厂长说，不用你指手画脚？”陈岚哼声道。
“好，好吧，可是厂长他今天喝……”
“嗯？”
“咳咳，您请自便！”
要说周正的秘书在厂里绝对是横着走，任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唯有陈岚是个例外。
前任厂长之女，现任厂长的左膀右臂。
看见周正背对着自己，斜靠在沙发上，陈岚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拉单子，他倒好，回来不工作还偷懒。
陈岚气呼呼道：“周大厂长，今天干嘛去啦，有个大订单，怎么都做不到你人。”
“竟然还不理我！”
见周正竟然对自己的恍若未闻，连头扭都不扭一下，她的不忿瞬间涌上心头。
她两步上前，用力推了推周正：“喂！你干嘛不……啊！”
周正眼睛睁也不睁，随意伸手一抓，竟然就将陈主任洁白的玉臂抓在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他顺势一拉把她压在身下：“吧唧，玫玫别闹，别打扰我睡觉~”
“呼呼呼……”
陈岚心跳都险些停止。
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酒味，感觉到身上的重压，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是紧张，还是被周正的体重压得，陈岚只觉得一阵呼吸不畅。
第284章 开天辟地的首次
陈岚感觉到周正那沉重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颈，细小的鸡皮疙瘩直立，那雪白的天鹅颈瞬间变成晚霞下的暖玉色，脸红似血。
“你……起开，快起开啦！”
她用力推在周正的胸膛上，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多娇憨，仿佛是在向情郎撒娇。
“唔……”
“老婆，这个月的全勤奖不要了，再让我睡会儿，我好困~~~”
周正分开她的双臂，用力搂住她的脑袋身子还无意识地磨蹭两下，差点没把陈大主任给压得窒息。
“咳咳咳~”
陈岚直感觉自己胸腔的最后一口气都被挤出。
谁是你老婆，臭不要脸！
搞笑，你是厂长，有人敢扣你的全勤奖？
这色胚不会故意装醉吧？
陈岚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这念头一经出现，就如藤蔓一般肆意生长。
不是她自恋，自己的相貌不说万里挑一，从小到大她还真没见过几个比自己相貌更端正的，哪怕有顶多就是不相上下。
这家伙的正牌女友算是其中之一。
嗯？为什么要说是正牌女友？
“周正，我知道你在装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要不然要你好看！”陈岚咬牙切齿地说。
此时，她的耐心已经到达濒临爆发的边界。
从来没给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今天算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让她怎能不恼？
“喝~”
“呼噜~”
周正的回应高昂，循环往复。
“混蛋！”
陈岚耳边萦绕着男人的呼噜声，同时浓浓的酒气让她熏得眉头直皱，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当真是把自己当肉垫了。
陈岚知道周正八成是真喝醉，只得采取自救，她双臂慢慢竖起，曲肘而立，尽力为自己腾开空间，让身体能顺利抽出。
“真，胖……死肥猪……”
要知道，柱子把周正送来的时候一人都扛不动，还得其他的男工帮忙才能将其顺利送回办公室，更别提她一个弱手弱脚的女人家家。
人彻底喝醉后是真的死沉死沉。
因为哪怕有点意识都会配合支撑住身体，让人能省几分气力，现在的周正神经被酒精麻痹完全睡熟，哪有半分意识去配合陈岚。
“呼呼~”
陈岚好不容易在周正的身下支撑起个小的空隙，用手臂支撑着尽快粗喘口气。
紧接着，她浑身猛地用劲，改手为肩膀，硬顶着周正的肋骨想要起身。
哪料，
“呀！”
“啊，恶心，唔……”
陈岚感觉到面颊有些湿润，在抬头看周正耷拉着脑袋，嘴边透明液体滴答而下，正落在她的额头。
她一惊神，气力松懈，再次被周正重重压在沙发上。
“啊啊啊啊啊……”
“呜呜，混蛋，起开啊你！”
前功尽弃，陈岚心里的委屈难以复加，眼泪都险些掉下来。
办公室外。
王秘书早就用两根手指把自己的耳朵堵的严严实实，不敢留一丝缝隙。
唯恐自己多听到一句就会被周厂灭口。
哪怕不被灭口被辞退，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所能够承受。
实话说在纺织厂里，除过厂长，属他过得最悠闲，厂长不常来他的工作就更少，每天上班时间几乎就是在睡觉喝茶。
堪称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的地位，工资又是仅此各部门主任和部长，而且相差不多，他是打心底里舍不得这份工作。
可办公室内的声音又让他心里如猫抓狗挠，久久难以平复，尤其是陈主任的尖叫和怒骂声不绝。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王秘书只能用类似的话来麻醉自己，催眠自己。
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忘却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
陈岚感觉胸闷的同时，第一次觉得好身材带来的竟然尽是累赘，那引以为傲的饱满现在都被挤压成肉饼。
她想叫王秘书来着，可是张张嘴，犹豫一下还是没喊出口。
这王秘书以前可是跟过老爸，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自己还不如羞死算了。
可是这家伙沉如猪，怎么能把他掀开呢？
陈岚想到这儿，突然眼前一亮。
自己既然没办法挤出去，倒不如把他挤下沙发。
这比用双臂支撑起周正全身的重量要简单不少。
想着，她用脚踮着沙发扶手处，浑圆紧致的两腿紧绷发力，纤细的腰肢和双臂亦是配合。
“噗咚！”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陈岚用力过头，伴同着周正一块落在地面，不过现在的姿势与刚才恰恰相反，女下男上变成女上男下。
不过，她轻盈的娇躯可没给周某人造成多大困扰，觉照睡，呼噜照打不误。
陈岚没工夫想这些，因为刚才两人落地的时候发生了个极尴尬的事。
她挣脱束缚却在失重后趴俯在周正身上，跟随惯性垂首，红润柔软的樱唇重重吻在周正的嘴角。
这一下不只是简单的吻，而是嗑。
不过是她感觉嘴唇被蹭破，就连睡梦中的周正都发出一声闷哼。
本姑娘的初吻，就这么草率？
没错，陈大主任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现在睡如死猪的周某人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拿走了个陈主任的第一次。
如果他清醒，怕是得说，亲亲嘴唇算哪门子初吻，先来个法式热吻再说这话。
嗯，大有可能是在心里说。
身为有妇之夫，他一直很注重自身的纯洁，怎么能跟除老婆外的女人搞暧昧呢？
男人，得忍住！
“哼哼，大肥猪，该减肥了。”
陈岚站起身踢了踢周正的小腿，看着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贱笑，就猜测这家伙做梦估计没想好事。
确实如她所料。
睡梦中的周某人没忍住，此时正左拥右抱逍遥快活似神仙呢。
周某人直至今日也认为自己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但是他却忘记，现在的自己跟以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以前没能力的时候还有过春心萌动，现在有能力，会不会将萌动春心化为现实？即便能抵挡住一次两次的诱惑，可十次八次，或者更多次呢？
第285章 乃女中豪杰
“得嘞，哼哼，以后就叫你大肥！”
陈岚看着周正拍了拍手，随意地把签字笔又扔回办公桌上。
临走不忘再往其腰间软肉轻轻踢一脚。
王秘书听见“慌乱”凶恶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那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
看着陈主任凌乱的秀发，以及不整的衣衫，他大气不敢出的将脑袋死死抵在桌面，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桌子底下去。
“王秘书，等里面那人醒了，告诉他那个两百万的单子让他自己去谈！”
陈岚说罢就要走，可没听见王秘书任何的反应，她又回过头来不耐地说，“你听见了没有？”
“听听，听见了，听见了！”
王秘书舌头打着结，恨不得多长两副口条。
厂长累得又睡着了？
陈主任真乃女中豪杰，经历如此大的事还面色不改，那么狂暴的厂长最终都只能惨吃败仗。
心中正为陈主任降龙伏虎的光辉而折服的时候，就听她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厂长醒来要问谁来过，你就说没人来过，知道吗？”陈岚说话时眼眸闪动，隐隐有些威逼胁迫的意味。
王秘书眨眨眼，不多思考就说：“好，如果厂长问我一定不会出卖陈主任。”
看着陈岚那携胜之姿。
好家伙，他敢不答应吗？
陈岚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随后，高跟鞋咯噔咯噔踩地而去。
王秘书眯眯的眼睛瞟向那渐渐远去的娉婷婀娜的背影，内心一片火热。
这女人可是当之无愧的厂花，那腰下一走一摆的沉甸甸刚刚降服完周厂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如周厂般潜一潜……
陈岚不知道，周正门口那个小四眼竟然敢yy自己，现在她心里思绪繁杂不看。
老爸卖厂的时候她的心都没有这么乱，如今心跳嘭嘭跳得仿佛要蹦出来才好，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大学开运动会，参加马拉松长跑结束的时候吧？
她摇摇头，尽力地想要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深知周正与自己只是工作关系，也只可能是工作关系，其他的想法都不应该出现，可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那个不算吻的吻。
直到回到自己办公室，她还会咬牙切齿地说：
“可恶的混蛋，夺走我的初吻！”
……
……
周正鲜有喝大的时候，以前都是他灌别人，今天碰到个势均力敌的，一时还真手忙脚乱。
别看王易是个搞艺术的，性格还温和，可他确实是个十足的北方汉子，在城墙跟底下喝着二锅头长大，真正的静如处子，动若狡兔。
酒醒的时候是最难受的时候，尤其喝得不省人事，歪头就睡，醒来十有**会难受。
周正有点悲剧，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不是简单的歪头就睡，而是……tmd睡在地上！！！
那毯子放在沙发上是盖谁呢？
难道自己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不成？
嗯，大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腰酸背痛，就连小腿肚子都有点隐隐作痛，自己梦里跑马拉松了？
“王秘书，王秘书！”
周正揉揉有些发昏发胀的脑袋，沙哑着嗓子吼了两声。
王秘书扮演着听话十足的狗腿子形象，听到周正的呼唤，立即“破门”而入，手里还端着让食堂做好的醒酒汤。
“厂长，厂长，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让食堂给我弄完醒酒汤，喝得我喉咙发干脑子发胀，太难受了。”周正靠躺在沙发上，声音就如公鸭嗓。
“王秘书？”
“王秘书，我跟你说话呢！”
“哦哦哦，厂长，醒酒汤我早就准备好了。”王秘书紧忙献上醒酒汤，就在周正喝醒酒汤的时候，他又面色古怪地说：“厂长您脸上……”
“这汤味道不错！”周正一饮而尽，而后把碗放下疑惑问：“我脸上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就是有点东西。”王秘书看着表情严肃的领导，竟然忍不住想笑。
但是忍不住也得忍啊，厂长都敢嘲笑，简直是闲工作时间太长。
“有点东西？”
周正回到办公桌内部，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镜子，待看清脸上的污渍，顿时怒上心头。
“你老实告诉我，在我醉酒之后，到底是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周正用力擦拭掉那四个明晃晃的大字，脸部暗淡无光，不过四字消失后，唯一的证据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回过神，想到刚才那四个大字，写得是“我叫大肥”。
到底是誰呢？
“我和您的司机柱子一块把您抬过来，但是那时候您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再有就是在您睡觉的时候，陈主任曾经来过一趟，其他再没第二个人来过。”
王秘书转头就把陈大主任给卖了，完全忘记她临走时的嘱咐。
“哼，不用猜了，一准时陈岚干的好事了。”周正气得一佛升天。
这个死女人是想干嘛，造反吗？
她竟然敢这么戏弄自己，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笑面弥勒是咋，必须得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她来找我干什么？”
“哦哦，陈主任说有单大生意，金额高达二百万，她说等您醒来后让我告诉您，这单生意您自己做。”
王秘书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射在他脸上。
“两百万的大单吗？”
周正脸上的怒气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思考。
市场部一直交给陈岚兼做的，她怎么突然给自己撂挑子，而且还是这么大一个单子当头。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太过放纵的原因？
如果原因真是自己的平易近人，让她觉得好欺负，那她肯定是打错主意了。
“这单子你这儿有没有记录？”
好歹是两百万的大生意，周正不得不询问，纺织厂小主顾不断，大主顾却不常有，尤其是一单就是数百万之巨。
“呃，我这儿……”
王秘书装模作样地翻开记录本，然后遗憾地说：“这个还真没有
。”
“嗯，那行吧，我亲自去找她问问清楚。”
周正猛然站起身，没想到酒未完全醒，头重脚轻的情况下，立足不稳，险些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