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比没有情商或智商更可怕的
“什么？”
“你怕不是想钱想疯了，来此之前我都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了，上哪欠你的钱去。”
余仁冷哼一声说。
不止是他，宋霜以及陈岚眉头都不由得蹙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宋霜还是小声提醒他，说话不要太激动，太情绪化。
她没注意，她越是替周正说话，余仁眼中的不愉之色就越重。
“你，或者说你们既然不认识我，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资格随意处置我的歌呢？又随意通过电台播放？”
周正眯着眼睛驳斥道。
这两首歌的原创并不是他，当然那仅限于是前世，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追究，可毕竟是自己的音频，被别人当成获利手段也就算了，对方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在这儿大放厥词。
婶婶能忍，叔叔不能忍。
“你知道我们这样帮你扩大多少的影响吗？以前只是个人转录，现在更多人能听到，不好吗？”
余仁恬不知耻地说。
宋霜听到周正的话后，就已经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没想到余仁竟然还不智地火上浇油。
“余仁，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措辞，以及态度！”
宋霜冷冰冰地说，然后又对周正道：“周先生，非常抱歉，我的同事今天有些失态，不过您说的问题，我们回去后会即刻向上级反映，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不问自取视为盗，自以为是是无知，正是因为有这种素质低下的人，华夏的版权问题才肆虐成灾，以后当个人吧。”
周正都不禁被这家伙勾起真火。
实在是太嚣张，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的纺织厂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吧……”
“保安，请他们出去！”
“还有，如果下次再未经沟通随意把人放进来，你就收拾铺盖走人吧。”
周正气得甩袖离去。
那保安吓得一哆嗦，还从没见过厂长这么生气。
即便昨天抓到他们玩牌，除过一句警告都依然算是和颜悦色，可今天显然是动了真火，他不禁后悔自己趟过这一遭浑水。
“周厂长，周厂长，能不能再聊聊？”
“我们来是有正经事！”
“周厂长？”
宋霜被保安拦住没法上前，那余仁脸色瞬间变化多端，显然没想到周正会这么激动。
不消片刻，周正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中。
宋霜叹口气，只好作罢。
她知道这个周厂长怕是再难见到真后悔带这个余仁一起来，坏了自己的大事。
在一众保安敌视的眼神中走出大门。
宋霜心情郁闷到爆。
余仁似乎并未察觉，还不依不饶道：“小霜，就为个小厂长这么生气不至于吧？他那两首歌也没多优秀，比他厉害的人还多的是呢。”
“你住嘴！”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相比没有情商，没有智商更可怕，但最最可怕的就是两者都没有，还懵懂无知。”
宋霜这番话不可谓不重。
那斥责的话语，完全如面对面，脸照脸的大耳刮子扇过去。
余仁再傻也明白对方是在说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你宋霜在台里有后台，我余仁就差多少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慕，怎么可能事事让着你三分，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小厂长这么说我，简直就是水性杨花。
这不太聪明的孩子都没想想，人家宋霜从始至终都没接受过他的追求，何来水性杨花。
至于周正是个小厂长的问题嘛，真就呵呵了。
谁穷谁知道。
虽然差点没被那个混账气的炸裂，但周正控制能力还是挺强的，没一会儿就将压在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谁为这样的无脑货生气就跟他一样了。
陈岚边走边说：“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对，那几句骂得我听着都舒坦，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能力。”
周正无奈：“这算什么，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像那样的人就得好好的骂醒他，他有什么好盛气凌人的，竟然还敢仰着头说那样不要脸的话，他刚才要跟我这么说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给他来一记撩阴腿。”
陈岚好像对这种激烈的正面冲突很感兴趣，女人爱看热闹和好战的脾性在她身上都有体现。
“(⊙o⊙)啥？”
周正掏掏耳朵有点懵逼。
他都以为是自己的耳背了。
听老板口气有点惊异，陈岚面色不改地说：“让他知道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
周正下意识觉得某处一凉，不可置否道：“啧，那他应该庆幸自己得罪的不是你。”
“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动手？不对，没动脚？”周正立马纠正口误，让陈主任直翻白眼。
动手可还行，场面太恶心，恕姑奶奶不能接受……
陈岚说：“他都已经被你骂的狗血喷头了，哪儿还用得着我出马，完全是大材小用嘛。”
周正眉头直跳：“敢情你这单纯是过过嘴瘾……”
陈岚说：“嗐，下次一定！”
“你说什么？”
“下次一定！”
“艹，又是个白嫖怪！”
……
……
周正下午早早下班，然后忙着打扫卫生。
毕竟半个多月都没住人，如果不是昨天太晚太累，他肯定会先打扫完房间再睡觉。
其实他的单人宿舍也没多豪华。
一个书桌台，一个茶几两个沙发，一张床。
这算是个一居室，空间不太大，但是作为单人宿舍还算合格，至少该有的都不缺，能满足日常需求。
嗯，就连厨房也能正常使用。
一会擦桌子抹窗户，一会又跑来跑去拖地，避免太潮睡着不舒服，最后还换了一套晒好的新被褥，这通忙下来比工作还要累。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从前萧玫一坚持就是二十年。
大姑娘熬成黄脸婆，软嫩的柔荑变得粗糙，甚至到冬天都要抹裂手膏，每个为家庭坚守的女人都值得尊敬。
忙出一身臭汗。
周正刚到浴室准备清洗的时候，没想到敲门声竟然再度响起，而且听声音能判断出，来人还很急切。
第182章 这孩子锄地挑粪绝对是个好苗子
“谁啊？”
“厂长，我是门房的保安小吴！”
“小吴？”
周正想不起来是谁，等打开门才发现原来是今天把宋霜两人放进来的家伙。
“你有什么事吗？”
“厂长，外面有个女人找你，她说她是你姐姐。”
“我姐姐？”
周正眼睛瞪了瞪，随即道：“神的姐姐，我两个姐都在老家呢。”
保安小吴挠挠头，“那现在把她赶走吗？”
他心中大舒了一口气，好在没让的女人进大门，要不然今天又得挨次批。
“等等~”
周正想了想又开口叫住他，“那女人长什么样？她说她叫什么名字了吗？”
“长得什么样没敢仔细看，就知道挺漂亮的。”
小吴说话时脸色有点发红，周某人彻底无语，没想到这货倒还挺娇羞，见人漂亮连看都不敢看了。
“不过我听她说好像叫什么史腩？”
“史腩？”
周正思考片刻，这才突然醒悟：“石楠吧，还史腩，多恶心呐，你这口音有待改善啊。”
“啊，好像是，好像是叫这个名……”
“她人呢，让她进来吧。”
“她人在厂外呢。”
“厂外？为什么不让人进来呢？”周正皱着眉头，“算了，我自己去把她接进来吧。”
砰的一声，宿舍门被关上。
周正脚步匆匆朝着厂门口走去。
小吴听到厂长不愉的低语，瞬间成了苦瓜脸。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对呢？
老板真是太难伺候了。
周正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会打击到这个小保安，不过他哪怕知道了，恐怕也就是一笑付之。
千万不要试图在老板身上寻找逻辑，更不要心怀怨气，不然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当然，也可以正面硬刚，不过结果大几率会收获永久假期。
众所周知，老板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比女人还难以理解。
行走匆忙。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周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把钥匙忘屋里了。
不过“史”大美女当前，钥匙什么的都是小事儿。
“厂长。”
“周厂，您来啦！”
门房外面站着俩保安，看见周厂长竟然亲自过来，连忙打招呼。
周正点点头：“嗯，人呢？”
保安一指：“喏，那边铁栅栏那儿穿黑色羽绒服，正往厂里瞅的就是。”
周正抬眼看去，确实是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石楠，他嘴角不禁勾起笑容。
往出走时还对保安说：“以后抽烟的时候注意点，我记得保安室应该有禁烟规定吧，你们这是违反规定，把藏在背后的烟头拿出来吧，别烧着手。”
“呃……啊？”
“是是是，我们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第一次？”
周正不可知否的笑着走出门。
待他离开后，两个保安连忙把藏在背后的烟蒂扔到地上，一边用脚尖碾着还一边埋怨同事小吴。
“小吴，让你通知一声，你怎么把厂长给招来了。”
“我没想到厂长会亲自过来啊！”
小吴煞是委屈。
大门自己能管住，老板自己还能管住吗？
“唉，真倒霉。”
“五块钱就这么没了。”
“啥子五块钱？”
“你是不是傻啊，厂长刚才咋跟咱俩说的，保安室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抽烟，你说说规定的惩罚是什么？”
“发现第一次罚……五块钱，第二次十块，每月最高能罚到一百五。”
“你再想想厂长刚才说的话！”
“他是第一次发现？”
“不然呢？自觉上交五元罚款吧，要不然万一厂长哪天犯神经，问起来这事就麻烦了。”
……
几个保安的话暂且不提。
周正现在脸上一副老实人的憨笑，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什么实诚人，摸摸自己的短寸没歪，他便龙行虎步走过去。
谁料石楠看得正认真，完全没发觉她等的人已经到来。
周正顿感有趣，小心翼翼走到她的身后，沙着嗓子说：“大美女，看啥呢？”
“啊！”
“流氓啊！”
石楠观察着纺织厂的规模，仔细推测其价值，没想到被周正被吓得一激灵，香肩一抖，下意识挥舞起小拳头。
“我艹！”
“嘶……”
周正捂着眼眶连退两三步。
石楠回过神，张着小嘴说：“呀，怎么是你？”
她忙从口袋掏出面巾纸。
因为“恐吓犯”周某的泪已经顺着面颊直淌下来。
周正疼得呲牙咧嘴，另一只眼满是幽怨：“可不就是我，差点成为你的拳下亡魂……”
石楠没好气地说：“谁让你刚才吓我。”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难免担忧。
“手拿开，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有点疼，有点酸……”
“呀！”
没想到他刚把手拿开，石楠顿时惊叫出声。
“怎么了，很严重吗？”
“不，不严重，看上去就是有点红肿……”石楠讪讪笑。
看着这女人的笑容，周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真不严重？为什么我感觉一摸就疼？”
见他追问，石楠犹犹豫豫地举起一个小圆镜。
只见镜子里的周某人一个显眼的乌青色熊猫眼，由于他这几个月过得比较滋润，皮肤更加白净，所以乌漆麻黑的眼圈看着是那么刺眼。
“唉，造孽啊~”
周正只觉得自己形象尽毁。
要厂工们都看见自己这副尊容，心里对自己还有什么敬意可言？
石楠满是歉意，脸蛋泛着红晕：“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那么不经打……”
“我接受你诚意的道歉，刚才是我太孟浪了。”周正无语，只能自认倒霉。
他还有脸说什么？
竟然被一个姑娘吐槽不经打。
可这小拳拳未免太凶了点吧，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蓄力一击啊。
力气着实惊人，这孩子锄地挑粪绝对是个上好的苗子。
“你带上这个吧，好歹能遮住点。”
石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个墨镜，她的小包似乎是百宝箱，装着女生臭美的专用镜也就算了，竟然连墨镜都有。
“粉色的啊？”
“有的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了。”
粉色的总比没有好，周正戴上问：“怎么样？”
“嗯，很好！”
“很好你怎么笑了？”
“没有！”
“我看见，你绝对笑了。”
两人就交谈着进门。
因为周正的移动，几个保安的视线也随之移动。
没看错的话，那墨镜，应该是粉色的吧。
莫非厂长还有颗少女心？
第183章 钱要省着点花，路要一步步走
“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周正步伐匆匆，与来时一般无二。
石楠强忍着笑意说：“没有吧，他们应该只是对这副眼镜好奇而已。”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周正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我房子的钥匙忘在屋里，咱们去我的办公室吧。”
“可以！”
石楠点点头，即便是周正不提，她也会说。
一个姑娘家独自外出，如果不傻，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毕竟她跟周正也不过见过一次而已，虽然对其还是比较相信，毕竟若不相信他，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深市。
但再怎么说，他们还没熟悉到全身心托付的地步。
此时夕阳已然快落山。
赤色的落霞染红了半边天际，那美丽渲染得大地仿佛都映照出颜色。
“好美~”
石楠站在周正的办公室门前，痴痴地说道。
周正戴着墨镜的眼睛朝天上看了看，没什么出奇的东西：“再看太阳就下山了，等会儿开灯还得费电。”
石楠：“……”
“你这么大一厂长，还会舍不得开灯照明的那点电。”
“我这叫合理节省好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这个小姑娘思想怎么老是抛锚呢？”
“别对我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想揍你。”
石楠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又举了举小拳头。
“呃，必不再会。”
害怕这姑娘发起疯来把自己另一个眼眶也轰成乌青眼，周正立马怂了。
习惯性的小玩笑在她身上屡屡受挫，周正不由得收拾心情，暂时忘记眼睛的酸痒，严肃起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来深市了？还有，上次交给你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他本来对石楠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毕竟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毕业，总不能看脸评能力吧。
如果真这样，那石楠能力绝对一顶一的好。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和反复琢磨，我发现有一个师兄比较符合你的要求，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我是在母校学长会认识的。”
石楠说话时，丁香小舌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周正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
“不客气，照顾员工是老板应该做的。”
“老板大人，我可没拿过你的工资呢。”石楠不忿道。
“面包会有的，工资也会有的。”周正笑呵呵说：“那你这个师兄有没有工作经验，还有，我猜他肯定也有什么要求吧？”
“你怎么知道？”石楠惊愕。
“和尚头顶的虱子，显而易见！”周正耸耸肩。
石楠接着说：“我师兄以前在美.国当基金经理，但是他受不了当地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就回国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高度的自主性。”
“哦，高度的自主性？”
“对，那师兄的意思就是他害怕外行插手，如果对投资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够，还喜欢插手，非常容易投资到劣质项目，然后一脚迈进泥潭，造成损失，所以他希望有高度的自主性。”
石楠淡淡的说道。
师兄确实只提了这一个条件，可这个条件几乎就是投资公司的基础。
哪个投资公司是老板整天决策投资什么，外行管内行，只是大的规划中，日常工作就应该保持高度的自主性。
“这一点没问题，小事一桩。”
“你那个师兄现在在哪？”
周正心想，到时候自己有好的项目说服他就行，毕竟他没打算把前世那些知名企业一网打尽。
其实即便是他想也没这个能力。
“现在还在湘北老家，他说等你那里的资金一到位，什么事都好办了。”
想成立投资公司不是那么简单。
必须要有一双火眼金睛，还得有足够多的资金，消息亦是得灵通，这样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等一会儿你把他电话留给我。”
“嗯，好的！”
“还有件事，你的投资公司现在就可以搭建主要架构，去年只是完成些一些国内的手续，师兄让我问你一句，打算做离岸公司吗？”
“当然，傻子才不搞离岸公司。”周正理所应当地说。
后世那些个大佬，尤其是互联网和金融界的，谁的源头不是离岸公司，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不“合法避税”。
办离岸公司的好处很多。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它的第一层，就是税务问题，其实不只是避税。
重要的是它的要求比较宽松，如果注册bvi离岸公司，甚至只需要一个股东和董事长就可以，而且这两个位置还能由同一个人或公司担任。
再加上离岸公司可以避免向政府上交年度财务报告，更是可以大大的提升运营效率。
有近路，哪个傻瓜会绕远呢？
至少周正不是那实诚人。
“等到时候你和师兄单独聊，我猜测在办这些手续之前，他肯定会先来见你商量以后的安排，不过你的资金得抓紧时间到位了。”
“要来就别想走了，我会把办公地点放在深市。”周正掏了根烟点燃，“资金四五月份就会到账，现在弄出几百万没问题，至少公司可以正常运行。”
其实几百万对一个小投资公司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个年头的几百万虽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互联网行业绝对是个吃钱的机器，哪怕只投资一个项目，这些钱有可能都会不够。
优质项目的前期投入不会是个小数目，周正可没傻乎乎的认为，自己有点小钱就能买下全世界。
就像是当年广场.协议后，日元飙升三倍，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一夜间变成暴发户，八十年代竟然实现人均月入过万，有钱怎么办，当然是花了。
他们冲入美利坚疯狂买产业置地，甚至号称能买下整个美.国，就连当时日媒都说，仅仅东.京的房价就能买下整个美.国。
本来售价四亿美元的大楼，非得花六亿多买，任性的白给两亿多，就为显示自己有钱。
后来呢？
泡沫终究是泡沫，一戳就破。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们，又是一夜间破产，妻离子散。
血淋淋的教训启示他。
钱要省着点花，路要一步步走。
第184章 还是个吃货
“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请你出去好好搓一顿。”
周正结束了办公室谈话。
石楠理理凌乱的秀发，不解问：“你这纺织厂里没有食堂吗？”
她这样问的意思非常明显。
周正自然明白，不禁苦笑：“有啊，不过第一次请你吃饭，总不能吃食堂吧？”
“走吧，我就是喜欢吃食堂。”
石楠勾着嘴角，俏生生的站立。
周正还欲说什么，不过她却一马当先朝外面走去。
紧跟其背后，此时周某人才注意到女孩的身材非常……呃，是装扮，衣着打扮都非常的朴素。
似乎最贵的还是那不知品牌的羽绒服。
素面朝天，没有任何饰品，就连束头发都是用不带装饰的小皮筋儿，还背着像是自己缝制的布包，上面还有些卡通布，看上去很是可爱。
虽然不能肯定的说石楠的家庭条件不好，但大几率不怎么样。
从学校赶来，车票得100多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周正目光幽幽，何曾几时，食堂里很多的饭菜都是自己吃不起的，现在到矫情起来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来自己是真堕落了。
“大老板，你想什么呢？不会怕我吃太多不敢请了吧？”石楠大大的杏眼微眯，笑起来很甜。
“不敢？”
周正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嘴角悄然上扬：“今天哪怕包场都绝对让你吃饱，走着，我可是知道食堂好几家老师傅的拿手好菜，尤其有家做的炸鱼骨那是一个酥香……”
石楠闻言眼前一亮，舔舔嘴唇，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两人边走边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正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羞涩的姑娘，可聊起天来之后发现她非常健谈。
第二次见面则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能察觉到女孩的朴实灵动，而非一潭死水。
“厂长好！”
“厂长好！”
“嗯~”
刚身旁路过几个姑娘，面对她们的问好，周正笑着点头示意。
几个女孩清楚周正回复的方式，并没有觉得他傲慢或者是觉得被轻视，反而她们转过头去都在讨论，跟在厂长旁边的女孩是谁。
听说厂长有女朋友，还挺漂亮，难道就是这个女孩？
她比我漂亮多少吗？
不少青睐于周某人的姑娘见到石楠后，几乎都在心里发问，强烈的羡慕妒忌啊……
为什么她能在厂长身边笑得那么开心？
石楠蹙起眉毛：“你就是这么回复向你问好的员工吗？”
“你是觉得不礼貌吗？”
“嗯，是有点……”
“没法，要真一个个回话，我估计得随身带着杯子补充水分。”
周正无奈：“几百号人，哪怕我就碰到十分之一，依然都有几十号人，而且回答完一句，他们还有可能问第二句，我可不想咱们去吃饭，然后在路上耽误到食堂关门。”
“哪有那么夸张。”石楠本来稍有严肃的脸，顿时再绷不住笑。
看到她发笑，周正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这时代的人笑点真低。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打饭。”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别，你今天是客，坐着歇会，这些跑腿活让我来。”
周正强压石楠坐下，后者拗不过他，便坐着好奇地观察食堂内的一切。
几分钟后。
周正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分别在几个窗口打的菜，本来有厂工还想帮忙，但他却笑着拒绝了。
“唔~”
“这个鱼骨真的很好吃嗳，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鱼骨头也可以炸着吃，真的浪费了。”石楠首先尝了口油炸鱼骨，鼓着小嘴竖起大拇指。
周正：“哈哈哈，以后可以自己做。”
石楠小嘴不停，可依然说：“其实我来找你不光是为了师兄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在电话里没法跟你解释清楚。”
周正眼皮睁睁。
他就知道石楠的话肯定没完，大老远的跑来，不可能只为问离岸公司的事：“什么事你说。”
“喏……这个给你！”
石楠忙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布袋交给周正。
他接过来，打开后发现竟然是一沓钱。
“这钱，是什么意思？”
“这是之前你转给我的活动资金，我只是联系了一下师兄，还是借助学校的平台，并没有花钱。”
石楠继续跟盘中的食物奋斗，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喝过一瓶饮料，不过是师兄请我喝的，我本来想结账的，但是他抢着付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钱，一毛没花，全部都在这儿？”
“嗯嗯，本来就没花钱嘛。”石楠点点脑袋。
要照旁观者来看，很难相信她比周正还要大两岁，两人在别人眼里，一个沉着冷静，一个贪吃可爱。
“但也不至于一分未动吧，你来时的车票不要钱吗？你回去的车票不要钱吗？”
周正无语，这姑娘是真的憨。
放在其他人身上，这一万块钱咋不得贪墨大半，至于花钱的理由，又没有什么付款记录，还不是随便编就行。
“就是不要钱呀！”
石楠瞪着大眼睛说道。
“咳咳咳……”
“不要钱？你是飞来的还是跑来的？总不能是骑行吧？”周正推测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这次来深市跟学校老师一起来的，所以有学校报销哦。”石楠吐吐舌头说。
“你们学校老师公费来深市干嘛？”
“听说是搞什么调研，反正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正事，以前……”说到这儿的时候，石楠意识到自己说多话，突然停住口。
“以前怎么？”
“这个，学校机密，不能轻易泄露出去。”石楠眼睛灵动一眨。
“切，不说算了，看你那表情我就能猜到。”周正嘴角泛着自信的笑。
石楠很干脆地说：“我不信！”
周正侧侧头：“那如果我说对了怎么办？敢打赌吗？”
“你怎么可能猜到，你说打什么赌？”
“你要是赢了那这个钱拿走，以后还有你的活，你肯定会用上的，再说让你跑腿也得给工资不是，我可不是那种只会压榨员工，连工资都舍不得发的老板。”
“我感觉我也没帮多少忙吧，就是牵线搭桥而已。”
石楠又说：“这，这个赌注不公平，好像对你没多大的好处吧，你赢了反而还要送出去一沓钱。”
“呃……一沓？你没数这是多少钱？”
“没有呀”石楠微微耸肩，理所当然道：“我是学金融的，又不是数钱，干嘛要数。”
“拿到这么多钱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先数数，让我怎么说呢？”
“一个字，绝！”
第185章 看着光鲜亮丽，原来就一兜水货
“我看以后就叫你绝绝子吧。”
“绝绝子？”
“就是非常非常与众不同。”
“不要，我很与众不同，我也很普通，我看你才应该叫绝绝子，你的经历才是与众不同。”
石楠终于把一份鱼骨吃完。
“你太妄自菲薄了！”
周正继续说：“算了，不讲这个，我猜以前类似这种活动，你们学校有很多老师或者学生，都会借这个机会公.费旅游吃喝吧。”
“你怎么知道？”
石楠的话脱口而出。
单手捂着小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写着难以置信。
“你难道还认识中财的其他校友？”
“那你想多了，就个这还用认识其他人吗？”
这时候的人对公.款吃喝旅游还没有多深的概念，但来自后世的周正却极为清楚。
从现在开始，其实就已经有很多此类事件的发生。
最后石楠还是老老实实把钱又揣回去。
周正对她真的无力吐槽，不知道是太傻还是善良简单，硬给钱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独一份。
吃完饭，周正亲自送石楠回了学校队伍下榻的宾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等他刚把石楠送到宾馆门口。
从宾馆里面就出来两个人，看见石楠就开始好一通埋怨。
“石同学，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吗？我们来可不是为了玩儿。”
“对呀，石楠，你知道李老师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开始说话的人应该是个老师，然后说话的女孩却非常年轻，应该也是外联部的人。
不过看她瞅石楠的眼神有些冷色，想来两人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周正心中微微叹气，仅仅看几人的表情变化他就明白指定有事。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石楠不解说：“学姐，我走之前明明跟你打过招呼的呀！”
那女孩脸色微变，却依然嘴硬说：“你什么时候跟我打招呼了，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你们有什么矛盾事完再处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李老师心道，学生就是学生，带出来办事就是不靠谱。
他心念一转，又看向站在车旁的周正：“我刚才似乎看到是那个年轻人送你过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石楠不知道李老师问这话的目的可依然回答道：“他是我在深市的一个朋友。”
“哦，那就好办，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你问问他可不可以带我们去一趟龙化的工业区。”
李老师焦急地看了一下腕表。
石楠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不是因为等自己导致时间紧张，但下意识就是这么认为。
便又返回，很是扭捏地问周某人方不方便帮忙送他们去龙化。
周正自然不会拒绝，他能看出来，这姑娘并不是个擅长求人的人，就让自己送他一趟，又不是给自己表白，脸都险些红成樱桃色。
“大家赶紧上车吧，要不然一会儿不但你们的正事赶不上，我的司机也要下班了。”
周正向宾馆门口那二人打招呼。
那李老师非常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不知道是给周正左拥右抱的机会，还是单纯的不想挤在后排。
等到四人都落座后，
周正让李老师报了方位，司机师傅没吭声，继续闷头开车。
石楠那学姐上车后就开始四处打量，眼睛不住的放光。
作为厂长的专车自然不会多寒酸，哪怕周正再低调，好歹得配辆奥迪。
虽然没有大改，但是车里的装饰经过精心挑选，布置起来看着倒是更加古朴简约，若细看还颇有些味道。
“小楠，对不起啊，李老师问我的时候我突然给忘了，刚刚想起来你是给我交代过才出门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没事的，吴洋学姐！”石楠回答。
“太好啦，谢谢你呀小楠，都是因为我记性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吴洋握住石楠的手，似是感激涕零。
然后又凑到她耳边，声音压的极低问：“你这朋友是什么人呐？竟然年纪轻轻就坐后排了？”
石楠俏脸泛起古怪的神色，可不好不回答，微微思考片刻，便趔过身子小声说：
“他就是一个小老板，家在农村，听说这一段时间生意赔了，外面欠一屁股债，这段时间就准备砸锅卖铁还了账回老家种地去呢。”
吴洋闻言眉头不由拱成山峦。
本以为是个城市豪富的金龟婿，没想到却是个即将回归田园的庄稼汉。
看着衣着光鲜亮丽，原来就是一兜水货。
她顿时对周正的兴趣全无。
不仅如此，跟石楠也懒得再言语。
周某人无奈，都坐在后排，哪怕是趔过身子也就一拳距离，她们声音再小，周正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
让他感觉诧异的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骗人。
这谎算是替自己挡一遭桃花劫。
她这个吴学姐姿色倒是中等偏上，不过这脾性却让人难以恭维。
没过多久，
车停在龙化的工业区！
几个人纷纷下车，李老师倒是很有礼貌的跟周正道谢。
在路上，周正亦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
三个老师带队领着四个学生，来参观深市的工业区，工厂企业的运营模式和工作形态，算是次调研。
石楠也才了解到，知道这次并不是一场“腐”败活动，心里还莫名松了口气。
此行总共来了七个人，其他人已经过来，就剩他们三个抗到最后。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石楠的原因，他就只有留守宾馆的两人知道。
“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你先回去吧，天都黑了。”
“不客气！”
周正笑了笑说：“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你老板，帮员工处理麻烦是应该的。”
“但这可不是工作问题……”
石楠说话的时候。
李老师突然喊：“石楠，快点，我们要进去了！”
“好的，就来。”
“先不说了，你快回去吧，我跟他们进去了。”
“好，拜拜！”
“拜拜！”
石楠甜笑着挥手道别。
周正坐车返回，本来以为石楠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其实差不多，没想到她竟然会把一万块钱还回来。
不管是她太精明，还是太傻太天真。
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印象非常好，反正自己手底下缺人手，倒是可以培养培养。
第186章 他会这么乐于助人？
周正回到宿舍已经9点多。
因为闲得无聊，他便将兜里的小笔记本拿出来，仔细查看起来此前罗列的优质产业列表。
既然投资公司都将要组建，那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思索着它们被创建的先后顺序，周正开始给可以投资的企业排序，能投资最好，不能投资他也不遗憾，反正都是白给，不可惜。
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这么一忙活就熬到深夜。
他明白后世的实体企业入行门槛太高，踏足实体经济，那么就会自缚双手双脚，毕竟现在他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要不说重生者任性呢。
其实他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机会，可因为对玩具厂的熟悉，一入手就刹不住，干脆就一个猛子扎进深潭里，大不了就冲着东方迪士尼去呗。
要是别人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当即就会唾其一口，道声痴人说梦。
周正的念头是什么？
重活一世，想做就去做，不要给自己再留什么遗憾。
就当是圆自己那个梦里所想，了结自己对女儿的亏欠，那个一直没能实现的游园承诺。
犹记得在襄樊时做的梦……
梦到自己身处一个游乐园。
面前有镶嵌着喜羊羊头像的百米摩天轮，还有小鲤鱼的过山车，远洋巨轮般的海盗船船头站着海绵宝宝的雕塑，还有很多熟悉的动漫角色项目。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有那么多的选择，还非要在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和资金在小小的玩具动画上死磕。
原因不仅如此，
再加之互联网行业他确实玩不转。
互联网尽限于投资，要做可以，甩手大掌柜谁都会干。
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等他困意十足躺在床上陷入梦乡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跨过时间的维度与他在梦中相聚。
人到中年。
心思变多，睡眠变少，梦会越来越沉……
小小的人，短短的腿，软萌萌的可人笑容，一袭红裙，香风阵阵，无数的话语尽在眼神。
“你们别走！”
“别走！”
周正用力甩甩头。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从床上爬起来，只见还不到三点的时间。
他刚点燃支烟，就听得手机铃声剧烈响动，把他吓得香烟都差点没夹住掉落在地。
“喂？”
“谁啊？”
“咦，怎么刚通就挂断了。”
周正瞅瞅手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电话打错了吗。
他没怀疑是什么骚扰电话。
因为这年头打电话的成本可高啊，骗子要靠电话诈骗，八成得赔死。
……
……
第二天。
周正看看自己乌青眼眶没多少好转，反而另一只眼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他只好又把眼镜重新带上。
石楠的突然闯入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波澜。
这两天他一如往常工作。
等到他觉得石楠应该早都已经回去的时候，对方突然打来个电话，说准备回学校，她和外联部学姐吴洋，经过多次沟通都没有与对方达成共识。
在深市为期一周的调研因为协调不充分，宣告提前结束。
听石楠的话音很是沮丧。
周正思考片刻问：“你们本次调研的主题是什么来着？”
石楠回答：“嗯，是研究工厂的运营模式和工作形态，因为之前联系两个工厂，其中有一个临时变卦，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打道回府了。”
“你们对工厂类型有限制吗？”
“这倒没有~”
“那你们干脆来我这儿得了，只要不影响工人们的正常工作，你们爱怎么调研怎么调研。”
周正很是爽快。
石楠难以置信问：“真的？你肯我们到你厂里碍手碍脚？”
他竟然会这么乐于助人。
在她印象里，周正大部分时间都非常高冷，哪怕脸上有笑容，亦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淡。
“我可没同意你们碍手碍脚……”周正眉头一挑。
“嘿嘿！”石楠兴奋着说：“谢谢周大老板，我去通知李老师，我想，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没几分钟，石楠又回了个电话，问今天方不方便。
周正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们只要不扰乱工厂的工作秩序就行，他就是听石楠语气很是遗憾，自己不过是顺手而为，一句话的事。
让秘书去接待，周正窝在办公室里工作，全程都没露面。
石楠一行七人，打两辆出租车过来，周某人倒没好心到派车去接他们，烂好人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这厂子看上去还不错，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
“嗯，老师，你看那边墙角堆放的好像是老旧机器，看锈化的程度，时间确实不短。”
“我觉得咱们今天会大有收获。”
“走吧，先看看他们的生产车间，流水线。”
几个老师学生议论。
吴洋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走在盛洋纺织厂里，感受到这厂子的规模，隐隐对石楠昨天说的话有些怀疑。
她眼珠一转：“石楠，你那个朋友真是有够傲慢的，竟然都不来接接咱们。”
“他有自己的工作，况且他说会派秘书来接待我们？”石楠皱着眉头道。
此时，秘书正等在大门口。
“您就是石小姐吧！”
周正的秘书没见过石楠，可是根据厂长的交代，找一群人中最漂亮的那个就行。
所以，他在向吴洋问话。
要是周某人在旁边，肯定要扯扯他的眼皮指着两女，歇斯底里地喊：好好瞅瞅这俩女到底谁漂亮！
“我才是石楠！”
石楠站出来，到是秘书愣愣神。
吴洋虽然长得没石楠美，但是打扮却很妖娆，脸上还化着浓妆，让人抬眼一看，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媚俗。
“哦哦，石小姐很抱歉，是我冒昧了。”
秘书抹抹汗，继续道：“各位老师以及同学请先跟我进厂吧，你们想参观哪些部门和了解哪些信息，只要不牵扯商业机密，我都可以回答。”
“那就太好了，我们要先参观工作车间，然后是仓储……”
他们在厂里溜达的时候。
周正却是面色发苦，他对陈岚招收的销售人员提出合理建议。
第187章 在食堂请客吃饭
“大姐，请你哪怕招收本地销售，姑且考虑一下普通话好不好，一口地道的地方土腔，我跟他说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啊。”
周正想到刚才如同拆字谜一般的经历，有些无力吐槽。
陈岚更是满脸尴尬：
“我朋友介绍的人，我没想到这点，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会说普通话呢。”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陈岚。
别说，现在的普通话普及率还真没周正想象的那么高。
大概是习惯后世人人都是标准的普通话，所以周正下意识就觉得普通话还是一如后世的普及，实际不然。
很多农村出身的打工者在多年后还是操持的家乡话和普通话相结合，现在普通话的普及程度可想而知。
“以后再招收销售或其它员工的时候尽量考虑全面，最好自己亲自考察，最好不要搞这种乌龙。”周正查看着本月报表，平淡说道。
陈岚第一次听到周正这么跟自己说话，自知是因为自己这次做事有点儿不靠谱，以她要强的性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她心里也把给自己介绍销售的那朋友狠狠的责怪一通，害自己在老板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不过，想到周正和那人说话的情形，倒也是挺搞笑的。
“陈主任，陈大主任！”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周正面色有些不善。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女人应该是在笑自己。
“啊？”
陈岚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压了压心情，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如何开展工作，一定不能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这样最好……”
周正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两条眉毛上下波动。
“厂长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生产车间了。”
“嗯，对了，今天我有个朋友过来要做一个调研，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们估计会去你的生产车间，到时候能配合的你尽量配合一下。”
等陈岚走到门口时，周正突然说道。
“调研？”
“怎么又是这种闲得慌的活动。”陈岚撇撇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他们。”
“那你去忙吧！”
周正说完话，便低下头看着月报表。
虽然包括有半月的春节假期，不过能看出来，春节在工厂留守的这一部分人创造的产品数量，远胜百人所能创造的价值。
可以想象这个年他们过得肯定比较充实，嗯，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干得比较卖力……
大概是对周正特意为他们开启“春节套餐”一种无声的报答。
“他们的方法还可以更简洁，完全可以机械化替代，能剩下大部分人工，不过生产成本会大大增加。”
“现在提全机械化还是太远，华夏有几家企业能说全机械化？”
“我对石同学那个朋友更好奇了，年纪轻轻竟然能拥有一个规模这么大的纺织厂，听说他还是出身农村？”
“石同学，遇到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要抓紧啦！”
李老师不是没见过百名工人的工作车间，可是却没见过那么年轻的厂长，尤其是出身农村。
岂不是说明，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奋斗所得？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去反驳。
石楠闻言脸色微红，心里却很是郁闷。
自从来到纺织厂不知道第几次提到周正，这次为人师表的李老师甚至还劝她好好把握，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陈岚从工作车间外走进，一眼就注意到几人，因为就他们几个人站着。
“向秘书！”
“陈主任，您回来了。”
“我给您介绍一……”
“不用了，刚才周厂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嗯，这位就是周厂长的朋友吧？”陈岚可没跟向秘书一样没有眼光。
当即向石楠伸出手，后者下意识伸手跟她握了握。
石楠不知为何，总感觉前者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哪知道眼前的车间主任，心里正八卦着他跟周正的关系。
陈岚心里确实是想着，这么漂亮的女孩，跟厂长什么关系？
或许并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她有深刻的理解。
小时候父亲的花天酒地，以及自己那永远也长不大的亲哥哥，似乎将富贵后的负面影响展开呈现在她眼前。
陈岚亲自带着他们将生产车间逛了个遍，而后几人言想去看看仓储系统，向秘书充分发挥自己带路党的职责。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是最受罪的。
整整一天啊。
本来把整个纺织厂逛完都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耐不住他们守在那儿查看工人工作轨迹，一蹲就是好长时间。
这些老师学生好像都有唐僧坐定的本事。
向秘书觉得，这八成是学渣所体会不到的快乐。
“几位，都下午了，你们不想去吃点东西吗？”
中午几人只是随便对付一口，因为他们是跟着工人吃饭的速度解决战斗，所以别人用相同时间吃完了一碗饭，他们还没吃几筷子。
“我们厂长说等你们今天主要项目都进行完，他请你们吃饭呢。”向秘书笑眯眯说道。
虽然他脸上现在还残存笑容，并不代表他心情就好。
这哪有坐在厂长办公室外，办公时间公然摸鱼玩的轻松啊。
“不必吧，他工作不也挺忙的的吗，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的时间了。”石楠理智说。
向秘书说：“这是厂长亲自交代的，反正是在食堂里吃，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食堂？”
“你们厂长竟然请我们在食堂吃饭？”
“怎么，不行吗？”
向秘书说。
“他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能这么吝啬，竟然请我们吃自己工厂的食堂”吴洋十分无理地说。
向秘书完全选择了无视。
今天一天走下来，他的审美再次上升了一个阶段，还是石姑娘最漂亮啊，而且性格还温柔体贴。
不像另外一女，脾气臭不说，那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是对谁呢？
谁还不个宝宝了。
食堂招待客人，估计就周正能干出来这事了。
第188章 一个隐形人
“没想到你们食堂竟然还有包间！”
当向秘书把众人领进食堂的侧门，看着眼前窗明几净的房间，几人惊愕不已。
“本来我们大老板接管纺织厂之前是没有的，后来他看食堂非常破旧，就拨了一笔款子用于食堂翻修，嗯，和重盖差不了多少事。”
向秘书说话时与有荣焉：“这包间是后勤部的人专门为他加盖的，不过却被老板骂了一通，他很少在包间里吃饭，都是在大厅用餐跟大家聊聊天。”
“哦，没想到周先生年纪不算太大，人还挺有原则，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啊。”
“有志不在年高嘛。”
“呵呵，这就叫企业家风范！”
“如果咱们国家都是这样的年轻人，何愁不兴呢。”
几个人议论纷纷。
向秘书微笑着，心里却暗暗想，这几个老杂毛看来是当老师当惯了，说话时不经意间就把老板摆在“年轻人”的位置，他们倒有什么资格评判老板的作为。
“咦，你们厂还让喝酒？”
看着食堂的工作人员拿上来几瓶酒，那李老师好奇问。
“呵呵，厂里都是成年人，不是学校，非工作时间抽烟喝酒打牌，只要不过分就没人管。”
向秘书依然笑眯眯说道。
“哦~”
李老师似乎从他的话音中听出点什么，就没再多言。
别人不太好意思问，只能将石楠推到前面：
“你们厂长怎么还没来？”
“今天各部门领导要向厂长汇报工作，事情比较多，不过既然说要请各位吃饭，现在已经下班，他应该马上就会来。”
向秘书跟食堂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后者知道今天是厂长请吃饭，也格外热情。
“各位，这是食堂的菜单，大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都有。”
“于经理，您不用守着，我们一会儿把菜单给您送过去……”向秘书丝毫没有一点儿厂长秘书的傲慢。
于经理本身并不是纺织厂的人。
他只是食堂的承包者，不过周正掌握着他的生死命脉，所以对周正的巴结不是员工到胜似员工。
“没事，不麻烦，周先生的事就是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于经理非常认真的说道。
谁不想自己的生活工作环境都是干干净净看上去好歹舒服点，前任陈厂长为人比较吝啬，这大食堂的年龄都有二十年。
自己也提过好多次请求他翻修一下食堂，哪怕食品公司也出一部分钱，毕竟很多地方墙皮脱落，甚至是渗水，对他们的工作也十分不便。
可陈复毅是什么人，老铁公鸡了，毛都是长在肉里，想拔，做梦吧。
但是这周厂长一来就不一样，和陈复毅的为人处事完全是两个极端。
刚来没几天就指出食堂早就该翻修，不只对食堂的工作人员有影响，工人们看见这样破旧的食堂，估计都要没食欲。
没必要的钱他不乱花，有必要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少花。
所以这也是周正为什么来纺织厂短短时间就深受大家的爱戴，再别说工人们跟他问好，他只是点头示意，陈厂长从来都是把这些视若无物的好吧。
“嘭！”
此时，周正姗姗来迟。
向秘书连忙来帮他将外套搭好，并拉开椅子。
周正笑着对其点点头，然后落座对众人说：“抱歉啊，各位，今天工作太忙，都没顾得上招待大家。”
看着一整天都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的向秘书，在周正面前如同没脾气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众人心中都莫名有感。
大家都是老油条，更知道阶级地位无处不在。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与一普通新生无异，不过他却掌控着几百号人的生存之本。
这一方小厂，仿佛就是国中之国，他是当之无愧的一言九鼎。
“没事没事，周先生能给我们参观贵厂的机会，就已经是很帮忙了。”
“对啊，您让向秘书陪我们一整天，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给周厂长道声谢呢，又怎么会因为没有招待我们而生气呢，那就太不应该了。”
“李老师太客气了。”
周正笑着正欲把酒打开，于经理很有眼力劲儿的抢先一步，“于经理也在啊，抱歉哈，刚才没注意到你。”
“真的吗，太感谢周先生的夸奖。”
于经理笑着先给周正斟酒。
“嗯？夸奖？”
周正不解其意。
石楠却接道：“做服务行业的成为隐形人，这才是真正的职业水准，于经理，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于经理没回答，却竖起根大拇指。
周正第一次发现这个于经理这么有意思，似乎是个人才啊。
跟聪明人交往都在细节。
如果于经理不是竖起一个大拇指，而是非常谦逊的说石楠说的对，那他无疑是抢了主家风头。
可只是给个动作就不一样了。
既给予了石楠以肯定的回复，又表示他将自己的话题就此终结。
嗯，是个聪明人。
难得在厂里喝顿酒。
周正倒不管陪自己喝酒的是什么人，只是频频举杯。
几个男性的老师学生都是奉陪到底，似乎想从杯中之物上找回点尊严，毕竟作为男人，他们跟眼前的青年比起来，简直就是无所作为。
虽然是各怀心思，但周正却没管那么多，自己喝嗨就行。
一顿饭勉强算得宾主尽欢。
最后众人喝得有点飘告辞离开，说明天还有工作的时候，周正站在厂门口挥手道别还喊：“今天很开心，明天继续！”
有一个男学生听完他的话直接就吐了起来。
这货酒量太好，没喝过，面子没找回来还招惹了狼窝，小白菜心里那个苦啊。
石楠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些想笑。
可是，为什么还隐隐发爽呢？
周某人不自知，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难道我还有催吐作用？”
不过他的量也就到这儿了。
回去晕晕乎乎洗了把脸，没想到萧玫的电话竟然打过来。
“喂，老婆大人，找你亲爱的老公有什么事情吗？”
周正醉眼惺忪地趴在桌子上，将手机放在旁边，笑嘻嘻说道。
电话对面，正盘腿坐在沙发的萧玫眉头微微一蹙：“你又喝酒了？”
第189章 早期人类被驯化的原始场面
知夫莫若妻。
周正的醉猫样，没有人比萧玫更了解。
“本来就是想通知你一声，你们厂那个案子有进展了，没想到你竟然又喝大酒，我两辈子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喝，你赶紧收拾收拾去睡觉吧。”
萧玫语气强硬，毫不客气道。
她知道对付这个男人喝醉的方法，自己要跟他细声细语的说话，对方指定能磨死个人。
“嘿嘿！”
“你先唱首歌给我听我就去……”
“我不唱，限你三秒钟内给老娘躺床上去，要不然回头让你再感受感受一尾渡江的快感。”
“呃，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周正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古怪，某种莫名的力量驱使他酒醒一半。
“看来老实都是逼出来的，你先去洗漱吧，喝完酒不洗漱明天起来准难受。”
“嗯，我这就去！”
“小样，看你不老是妥协。”
挂掉电话后，萧玫笑着哼哼一句。
可她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妈沈丽琼竟已然站在自己的身旁。
“玫玫啊，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啊？”
“啊？”
“没什么，没什么”
萧玫惊愕之下，连忙摆手回答。
可她越是这么说，越让老妈沈丽琼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女儿脸色胀红着离开，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丈夫萧剑锋回来，她连忙凑上前去，小声问：“剑锋，你说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
“一苇渡江？”
萧剑锋奇怪地看着神秘兮兮的妻子，无奈道：“你一个语文老师，问我一个理科男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丽琼，你这有失水准啊。”
“不是我不是为我问，而是玫玫刚才跟小周打电话，说到这个词，我就感觉这个词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你不是推理破案专家嘛？我一个小小的语文老师在你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沈丽琼攀上萧剑锋的肩膀轻轻按摩，说话时还略带撒娇的娇憨表情，可这表情放在一个中年熟妇身上，只能说异常的勾魂夺魄。
要是让萧玫或者周正看见这幅场景，肯定会瞬间僵化，以为自己眼瞎了。
这还是那个在家里一言九鼎的老母级人物吗？
明显就是个小女人嘛。
可他们从未想过，哪个成熟妇人不是从小女人的阶段过度的？
萧剑锋对妻子这一套很是受用，表情满足的说：“一苇渡江，一时我还真没什么头绪……”
“哦，好吧，那我去洗漱了。”
沈丽琼抿抿嘴唇，撤身而走。
“别啊丽琼，再按一会……”
“给，你自己按。”
“啪嗒！”
一个把长头小的小木锤扔过来。
萧剑锋丧气地推到一旁。
这木锤哪有自家老婆柔软的小手按得舒服？
可惜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已经结束，咦，这句话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对了，好像是几天欠的那个晚上，他劳累之余听到这死女人小声嘀咕，一点也不尊重人的劳动成果。
简直过分！！！
暴怒之下，他失智了：“我想喝水。”
“你面前就有水杯，喝水自己倒啊！”沈丽琼用毛巾擦着脸，不解道。
“你就给我倒！”
萧组长说话甚是强硬。
本来刚准备出来倒水的萧玫刹住脚步，立即原路返回，她自然听到老爸的话，不过却暗暗给老爸叫惨。
此男要完！
“你今天工作是不是了受什么刺激？”沈丽琼将毛巾搭好，目光冷然。
萧组长似乎瞬间觉悟。
自己刚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喉咙咽唾沫，强挤出个笑脸，刚准备说话就见一大物朝自己飞来。
他手脚敏捷连忙接住，定眼一看，竟是一块木质的搓衣板。
“咳，没这个必要吧？”
“很有必要，东西你拿着，工作时间你自己清楚。”沈丽琼哼着声离开。
周正若能看见老丈人的表情肯定暗爽。
不过与此同时，肯定也会发出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哀叹……
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在放在自家老婆身上不是那回事，要不然这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啧，要这么着，其重生的进度条说不定早就开始被拉动。
连键盘都没跪过的周正，必然也不会不晓得，老丈人萧剑锋悲惨的心理历程。
这估计就是早期人类被驯化的原始场面，真实。
……
……
时间匆匆流逝，在不经意间便是一月的时间悄悄溜走。
周正觉得也许有人在趁他不注意拉动进度条，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或许是生活充实的原因。
以前他的生活是被强迫着工作。
而现在却是主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两者心态都完全不同，对待生活的方式自然也大有不同。
再加……他慢慢开始懂得有钱人的快乐。
真正的体会到，以前自己对有钱人的快乐简直是一无所知。
有钱人并不一定不充实，他的感情并不一定就匮乏，他并不一定就没有素质，奢华并不尽限香车美女，纸醉金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强加的标签。
毕竟有钱人只是少数。
社会却属于，普罗大众。
“周大老板，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这天，陈岚突然来到周正办公室。
周某人疑惑，摸摸自己的短寸说：“先说说什么事？”
陈岚义愤填膺地说：“麻烦，请求，拜托您，不要再带着我哥出去花天酒地好不好？”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明明是你哥带我去的好不好，小小年纪眼睛怎么就不好使了呢，而且那不叫花天酒地，只是找朋友喝几杯酒而已。”周正义正言辞道。
自己一个守身如玉的乖孩子，竟然被污蔑是出去花天酒地，这还能忍？
“少装蒜，没有你，他哪儿来的钱去湾畔的明商高尔夫球场，哪儿来的钱玩赛马？”
陈岚气汹汹道：“要是他自己，估计连交会费的钱都没有。”
“陈主任，请你冷静冷静！”
周正彻底无语，陈大少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间，似乎又开始作妖，还把风浪都卷到自己身上：“我跟你哥就喝过几回，就去过一次高尔夫球场，当时我并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就没再去过，至于赛马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高尔夫球又简称有钱人的娱乐。
存在豪无意义。
完全是为彰显有钱人的身份地位。
与此同时浪费大量土地，生态亦是遭受破坏，仅仅供某些自以“非普通人”的家伙玩乐。
周正对这种假模假样地随便挥两杆，似乎就证明自己比别人特殊，自己很有身份地位的愚蠢举动很不屑一顾。
人们的仇富心理有时候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有人成功后兼济天下，有人成功后独善其身，自己的努力成果如何享受，别人确实无权过问，可总有一些异类招摇过市。
陈大少算半个这样的人……
“你确定没有在骗我？”
“骗你干嘛，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周正不自觉地叼上一根烟，上下打量了陈岚一眼，缓缓说道。
陈岚美目一翻，小银牙轻咬挤声道：“去死，流氓！”
第190章 红棉吉他
陈岚平静片刻，脸上红霞渐去：
“对了，那个电子表厂你好久没去过了，要不要去看看？”
“你负责就行了，这个厂对我算不了什么，不过也是你的一番心血，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规划。”周正随意道。
这电子表厂是陈岚开始的创业资本，但对于周正而言无疑是个鸡肋，所以他本来就不是很在意。
“你就这么放心，不害怕我把它赔了啊？”陈岚美目盯着周正，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就连父亲都不知道，这电子表厂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雏鸟学飞，幼虎出巢。
她虽然是个女孩，但心气儿一点儿也不低，跟大哥陈坚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陈坚完全是拥有最好的资源，不思进取，安于享乐，她身为一个女孩，不管是父亲多疼爱，始终也不会成为继承人。
就像是当时陈复毅将电子表厂当做赠品多卖些钱，从始至终都未问过陈岚的意见，更没在意。
他没想过，这在他看来非常不起眼的小小电子表厂却是女儿的心血凝聚，更是她创业踏出了第一步，可是第一步就这么无情的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无情阻断。
只能说老观念害死人。
周正自然是知道这些。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陈岚非常了解，更对这个姑娘极有好感。
他能体会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感觉。
为表达自己的感谢，陈岚中午还请周正吃了个饭，自然是在食堂。
近段时间萧玫跟他联系的倒少了。
周正适时提出自己的不满。
因为青歌赛的紧迫感让她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
丰京市！
“萧玫，刚那一遍非常好，好好把握住节奏，就是这个感觉。”
一处练音房。
萧玫带着耳麦，身旁还站着小绵羊。
她虽然没练习，不过小脸红彤彤的，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
“两个小时的时间快到了，再走一遍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因为这练音房是按小时租赁的，萧玫租了两个小时，她练完还有其他人等着呢。
萧玫嗓子底子本来就很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脑子好用学东西比较快，现在唱歌的技巧日渐精湛。
“玫玫，我好崇拜你呀！”
“我感觉你现在唱歌比那些明星还要好听，而且你写的歌词也太美了吧，以前都没发现过，你竟然还是个才女呢。”
小绵羊满脸的崇拜。
不能相信，她八成就是萧美人的第一个粉丝。
“全能明星就算了，我只想做个歌手。”
萧玫微微挺了挺天鹅似的脖颈，精致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白玉流光。
“你不想拍电影，拍电视吗，那样会有更多人认识你，你肯定能收获更多的崇拜者……”
小绵羊小脸依然红润，眼神里露出向往之色。
“没那个兴趣，唱歌仅仅出于爱好，大荧幕不适合我，况且周正那个家伙哪怕同意肯定也会不情愿。”
看到萧玫说起来周正，俏脸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林媛媛不禁摇了摇头，吃味道：“处于幸福的女人呐，那真是令人羡慕。”
“咯咯咯，胖圆圆，你上次不还嗤之以鼻吗？现在怎么又羡慕了？”
萧玫调侃的说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然这个少女的初恋过于惨不忍睹，但并不影响她对爱情的向往。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整天秀恩爱的闺蜜，完全就是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自己是条单身狗。
“唉，就是感叹嘛！”
小绵羊撅了撅小嘴，出奇没有呵斥萧玫叫她胖圆圆的行为。
“行了，别感叹了，你的缘分还没到，慢慢等吧。”萧玫穿上外套，嘴角隐隐勾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胖圆圆老气横秋得感慨万千，她都有种想笑的冲动。
大概是那张娃娃脸带来的迷惑感。
萧玫到前台交钥匙，小绵羊亦步亦趋跟在其旁边。
萧玫好奇问：“前两天我可注意到经济班的学长给你递情书，你怎么看也没看就扔垃圾桶了？”
“切，我见那人了，长得比你家周正还丑，我才看不上呢！”
林媛媛说话的时候还摇着头，表示对方长得真的非常不堪入目。
萧玫顿时不愿意了。
“胖圆圆，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诋毁我男人，是不是又想吃一记胖拳了？”
“怕你？”
林媛媛抱着肩膀，吐了吐小舌头，装作被肉麻到起一身鸡皮疙瘩：“整天说话一点也不知羞，整天你家男人，你家男人，咦……”
“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
萧玫笑嘻嘻说。
偶尔调戏调戏小绵羊是她最大的乐趣。
“老板，交钥匙！”
“好嘞，欢迎下次再来玩。”
老板笑着说。
“咦，老板，这是谁的红棉呢？”
萧玫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看到柜台旁竖着一把红棉的吉他。
在这时候红棉虽然已经开始慢慢盛极而衰，但不可否认，它依然有着辉煌的历史，国内吉他一哥的身份标签。
自**十年代以来，红棉市场占有率高达80%，是中国最知名畅销的吉他，没有之一。
这一款萧玫非常熟悉。
因为她家以前也有一个。
这个家不是萧家，而是她跟周正的家。
吉他自然也是周正的，所以她看见这把吉他，不禁有些失神。
“哦，一个小伙子卖给我的，他去年参加青歌赛，开局就被淘汰了，最后觉得自己没天赋，就将这把吉他贱卖给我。”
老板将那把红棉拎起来，撇了撇嘴说。
小绵羊叹口气：“好可怜呐！”
萧玫看了看她，这丫头有些傻乎乎的，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什么事都能引起她的感慨。
“这款吉他应该都停产了吧？”
“嗯，姑娘，你了解的不少啊！”
“近几年红棉的市场被冲击非常严重，这一款确实已经停产了，全新价没100块钱也差不多，当时我是30块钱入手。”
老板说到这儿突然问：“怎么，你对这把吉他有兴趣吗？”
第191章 小绵羊这么污的吗
出门的时候，萧玫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没错，她花钱把这把吉他买了。
“玫玫，我记得你不是买过一把吉他吗？一个旧吉他还买它干啥？”
林媛媛非常疑惑的问道。
由于没有琴盒，萧玫只能抱着，她轻轻拨了拨琴弦。
思绪似乎转念回到另一个时空。
“因为周正有一把！”
“那既然他有一把，你为什么还要买，好奇怪哦。”林媛媛费解，而后摇头说，“严重的资源浪费呀！”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
“什么意思？”
林媛媛小脑瓜顿时转不过来弯儿。
他有一把吉他，但他现在还没有，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怎么感觉像脑筋急转弯呢？
哎呀，太烧脑！
小绵羊表示自己一个大学生，做不了这题。
“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萧玫不答，反而微笑斜看着她。
林媛媛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很想，非常想。”
“嗯，意思嘛，很简单，就是不能告诉你。”
“萧玫！”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某绵羊差点没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女人跟她那个无赖对象，个性怎么越来越相似了呢。
莫非就是夫唱妇随？
连性格都能传染？
“这牵扯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所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萧玫侧侧脸，踏着莲花步边唱着说。
这举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不过当他们看到萧玫的容貌时，都是眼前一亮。
美女，永远是男人不变的喜好。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
看一看，泡一泡，笑一笑，十年少。
曾经周正就推测，那个笑应该不怎么健康，当然，重点是看美女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姑娘，抱吉他的姑娘等等！”
萧玫和林媛媛正打打闹闹着返回学校，突然听见后面有声音传来。
萧玫疑惑往后望了一眼。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秃顶男子。
“你是？”
“我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我叫周震，这是我名片。”
“什么？周正？”
林媛媛讶异惊呼出声。
“不是正，是震！”
周震连忙解释。
“是朕？”
林媛媛凑在萧玫的耳边说，“看来是位皇帝，还是姓周的皇帝。”
萧玫在其腰身捏了一把说：“去去去死丫头，没个正形！”
带到对方沉寂之后，她心里暗想着，这丫头还挺有肉感的，周某人以前不说过他喜欢有肉感的女孩嘛。
以后可得把胖圆圆看紧点儿。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刹那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很有意思，据科学家研究表明，一个人在一瞬间会有九百个念头生，九百个念头灭，令人难以想象，要不然怎么说人脑比电脑还要复杂呢。
“这位周震总监，请问您叫住我有事吗？”萧玫看了看她递出的名片，还是礼貌接下，然后问道。
“哦哦，有，我是一个广告人。”
他这句话一落，萧玫和林媛媛两个人的眉头都不由得挑起来，开口就表明自己不是个正经人啊。
不过她们并没有打断周震的讲话，只是默默听着。
“所以我刚才看到你抱吉他的样子非常唯美……唔，可爱，就起来了爱才之心，尤其是我们才接到一个单子，就是为吉他品牌做广告，所以我想请您代言这支广告。”
“代言广告？”
萧玫诧异出声，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想让她拍什么广告。
她自然没什么兴趣，便摇了摇头说：“你再找其他人吧，我不感兴趣。”
“如果你愿意拍这支广告，我门公司可以出一大笔你满意的价格，或许这是你父母一年也赚不到的收入，而你只需要站在那儿，配合拍几张照片就可以拿到手。”周震微笑着说。
他认为这个女孩应该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因为他已经很有经验。
当然，以前他做这事也许是有私心，存着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什么的，但是刚才看到萧玫拨动琴弦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在丰京市恐怕再难找到比这女孩更合适的代言人。
“我再说一遍，我对拍广告没有兴趣。”萧玫说完，转身拉着小绵羊就走。
“呵呵，名片上有电话，想通了联系我！”
周震没再继续追，只是冲着她们的背影喊一声。
他觉得这姑娘大几率是因为脸皮薄，拉不下面子，自己回去等电话就行了。
“玫玫，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我感觉是个机会啊，而且听他意思还有好多钱呢。”林媛媛双眼放光。
“小财迷！”
萧玫经过垃圾桶时，随手将名片扔进去：“看见那姓周的眼神，我就犯恶心，更别说拍什么广告了。”
想到前世，模特圈可比娱乐圈的水还浑，她不由得望而怯步。
回到学校，没想到在女生宿舍楼下，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帅气男生，正抱着书等待两人，准确的说是等待萧玫。
“萧学妹，林学妹，你们回来了。”
“找你的！”
林媛媛看见眼镜男，用肩膀撞撞萧玫说。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喜欢的是萧美人，问候自己，纯属是出于礼貌。
萧玫白了她一眼对，笑盈盈对金丝眼镜男说：“学长有事吗？”
金丝眼镜男似乎感受不到萧玫笑容里的敷衍，儒雅一笑：“我是来萧师妹去图书馆看书的，如果林师妹有时间，也可以一起来啊。”
“哦，学长对不起啊，我不喜欢看书。”
萧玫说着就要往宿舍楼里走，不过刚走两步，她又有顿住脚步。
金丝眼镜男以为萧玫改变主意，表情一喜。
怎料她竟说：“媛媛有时间，你可以约她去图书馆。”
金丝眼镜男表情僵住。
小绵羊嗔怒地扭了一把萧玫的后腰。
“我也不喜欢看书……”
在金丝眼镜学长呆滞的眼神中，两人飘飘然返回女生宿舍。
刚拐过弯身影消失不见。
两女笑闹的声音便随之传来。
“胖圆圆，刚才给你机会呢，怎么不好好把握？”
“我才不要你丢的垃圾。”
“不算垃圾吧，人家李学长虽然为人呆了些，但也挺好的呀，你还挑剔得不行。”
“说圾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哇，女流氓，谁能想到小绵羊竟然这么污，简直是世风日下啊！”
“明明是以前你说过的，我只是重复一遍而已。”
“警告你，少污蔑我！”
……
两人并不算多么小声的小声讲话，听在李学长耳中如同晴天霹雳。
不只是因为自己被比作垃圾。
还有，这两个学妹也太彪悍了吧，自己一个男生都难以启齿的话，她们竟然还敢在外面说，现在的新生思想都这么大胆的吗？
第192章 前往海市
远在深市的周正不知道萧玫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此时他正发愁自己的分身乏术。
“厂长，邻省的销售组长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确定不等见完后再走吗？”
陈岚追问。
因为现在市场部依然归她管，再加上此前选人的错误，她格外的想要证明自己，但没想到她刚把半个多月前招的销售组长叫来深市，老板拍拍屁股就要走。
“唔，我就不见了吧。”
“这些小事你自己安排就行，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的眼光。”
周正满脸的信任之色。
陈岚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只能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哦，好吧！”
“那让人帮我订张去海市的票，明天出发吧。”
“好，我知道了。”
陈岚摇曳着快成熟为葫芦形的身材离开。
其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后。
周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暗叹一声，真是暴遣天物，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好，竟然不谈男朋友。
陈岚知道老板的想法，指定要啐他一口。
“喂，我找去沈勒平。”
给远在海市的动画工作组打了个电话，告知明天他就赴身赶往海市。
沈勒平此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海绵宝宝已经提前制作好一集，而且还特意邀请让他去观看。
至于为什么不把动画底片带来深市，也是多重原因导致。
再三思量，他还是觉得自己得去趟海市。
“喂，大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沈勒平看见是周某人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哪敢吩咐你呀，就是通知你一声，我明天启程去海市，希望我到时候能看到最优秀的作品。”周正说。
沈勒平很是自信：“放心吧，一定会符合你的要求。”
“希望如此！”
周正听到沈勒平那么自信的话，不禁摇着头挂掉电话。
因为他们的动画制作还算顺利，所以提前完成一集样片让周正查看，看看其是否满意。
这动画是无声的默剧。
因为后期的配音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短时间寻找到那么多合适的配音师，并非没那么容易，加上周正这本来就是样片，他们没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劳神劳力再专门去找配音师。
虽然明知没有声音的海绵宝宝丢失大半的味道，但周正还是想去看看，他们制作的动画究竟怎么样。
总不至于是不堪入目吧？
这个应该不会，毕竟他们都是有专业素养的。
不然恐怕难有这自信，敢让自己在去海市看了。
通完话的当天，周正微微收拾点东西，就为明天的启程做准备。
向秘书送来买好的飞机票。
到时候他会陪同周正一起前往海市。
晚上，
例行给萧玫打电话的时候。
周正问：“明天我就要去海市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玩两天？”
“不去！”
萧玫正在写着什么，边写边皱眉头回答：“话说，你去海市干什么？动画制作好了？”
周正说：“那倒没有，只是制作了第一集的样片让我去看。”
在海市观看，工作人员都守在一旁，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提出来，并加以改正。
“哦，你自己去吧，这段时间我太忙了，如果跟你去海市的话，我肯定得落下很多东西，而且你去是工作，我去只能添乱……”
“咳咳，好吧。”
“那你平时不要忙得太过分，连自己休息时间就占用了，你以前不都整天说要睡美容觉的吗，现在经常性都睡得很晚。”
“我会注意哒！”
萧玫避免男人再追究这个问题，便转口说：“今天我遇到个好东西，等到你生日送给你。”
周正疑惑：“什么东西？”
能让萧玫特意说要在生日送自己的的礼物，一定意义非常。
萧玫放下笔，脸上笑意盎然：“秘密，说出来就没惊喜了。”
“还跟我搞神秘……”
周某人翻翻眼皮，甚是无语。
两人又聊一会，萧玫却始终都没提有学长约看书这档子事。
她非常了解自家男人。
整个就是一老醋坛子，指不定自己的话没说完，他就开始醋海生波了。
最后周正是听着电话对面，淋浴哗啦啦的水声睡着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竟还隐隐有晶莹的口水流出。
……
次日一早。
周正在办公室安排好所有工作，自觉屏蔽陈主任幽怨的小眼神，带着向秘书前往海市。
海市非常繁华，比刚刚起步的深市积淀要深很多。
两人从机场出来。
早就等候多时的沈勒平兀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终于等到你们了，快上车吧！”
“今天航班延期一小时，你等多久了？”
周正问。
沈勒平郁闷：“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周正笑呵呵说：“呵呵，这是在考验年轻人的耐性啊，我宣布你通关了。”
沈勒平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也不知道谁是年轻人，现在我先带你们去下榻的酒店歇歇吧。”
“休息不急，等我去把那集动画看完再说。”周正回忆着前世看过的海绵宝宝，心理隐隐有些期待。
虽然他对制作动画没什么心得，但挡不住他看过原版的，怎么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意见。
沈勒平直接在路口调转车头：“那行，咱们直接去制作室。”
车行没多久，就来到一栋写字楼。
海绵宝宝中的角色形象被贴满，随处可见海星章鱼蜗牛之类的形象，不过看上去都像是残稿。
看到周正眼里露出疑惑，沈勒平笑着说：“这些确实都有些小瑕疵，谁出现的失误就贴在他工位旁边，对大家也是一种激励作用。”
“嗯，很好，知耻而后勇。”
“相信他们在工作的时候都会拿出百分百的精力，要不然自己座位旁被残稿都贴满，那还得了。”周正点点头，满意地说。
沈勒平脸色僵了僵道：“其实他们的残稿大多都在地上放着，贴起来的都是犯低级错误的，因为残稿实在太多，所以……”
“哦，那正常。”
周正没多说，这些画师一天不知道要画多少幅，出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百平方的空间里，不少人都在紧张忙碌，能看出来这些工作人员被分为好几类。
仅仅画师的数量周正都数不过来。
在走到工作室的中央时，沈勒平刚想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却被周正拦住，后者直言让他们先忙工作，如果中途打断肯定会让一些人的画作出错。
第193章 令人新奇的脑洞
沈勒平往会议室走，同时为周正介绍动画成片：“动画制作比较复杂，咱们前期工作做完之后就开始分步骤分镜头分场景，做原画，每一帧画面都是画师们呕心沥血手绘，所以希望一会你看完之后，能给出比较客观的评价。”
“你是害怕我提出批评意见，大家没信心吗？”周正瞅了瞅附近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画师和工作人员们。
“不完全是，毕竟做的不好你也有理由批评。”
沈勒平说：“不过，我相信你会满意的，只是先打个预防针，以免大家受到批评后，带着沮丧的心情工作。”
周正笑吟吟道：“哦，你放心吧，如果真做的不好，有气我也只会朝你撒。”
“呃……”沈勒平无言以对。
“沈组长！”
“咦，吴哥。”
沈勒平刚到会议室门口就见一个中年人问话，他忙给两人互相介绍：“这就是这一部动画的投资人，周正，这位是海市美术制片厂的艺术指导吴凌，前些年参与过《舒克和贝塔》的制作，他麾下的优秀画师，可是帮我们不少的忙。”
“哪有，沈组长的也很优秀啊！”
两人开始商业互夸。
周正满脸笑容向吴凌伸出手：“吴指导，这部动画有你的参与我相信也会成为像舒克那样的经典，舒克我小时候可还看过呢。”
“哈哈哈，以我对这部动画的故事性和创新性来看，它一定会成为一部经典动画。”吴凌不吝夸赞。
周正能看出来这货是个老油子，不过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有认同，这让他心里也更加坚定一分。
收获专业人士认同，让他信心倍增。
“既然周总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成片吧。”
“好，周大老板，里边请！”
沈勒平笑呵呵带路。
周正跟着步入会议室，微笑说：“我现在的期待值满满呐。”
将会议室的窗帘都拉严。
大屏幕直接出现动画场面，没有开幕，没有制作人员名单，开头就是海绵宝宝在海底绿萍上捕捉水母的场面。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周正，沈勒平，吴凌，还有绘画组的负责人。
吴凌即便看过一遍，对周正丰富的想象力还啧啧称奇：“不知道周老板怎么想出来的，海底竟能出现草坪。”
“呵呵，做原创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只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那一切都能成真。”
周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银幕。
目前为止，就他看到的画面与原版的海绵宝宝相差无几，色度再调鲜亮些就好。
吴凌点点头，没再打扰他继续看。
沈勒平却因为这句话陷入沉思。
因为去过一趟丰京市，引发他对秦始皇陵，对那段历史极度的好奇心，由此他也迸发出了一个想法。
何不将那段历史也搬上荧幕呢？
在听到周正的话后，他发觉自己一直觉得难以描绘的画面，仿佛一扇大门打开，何不将历史与侠情结合，在尽量还原历史大趋势的过程中以侠武穿插。
历史与高武相结合，将那一个个鲜活的历史人物都变成高来高去的强人，相信也会更有看头。
周正不知道，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启发沈勒平对秦时明月的深入思考，更是将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像化为实体。
“这集剧情有些改变。”
周正心里想着，不过些许的改变，只是让剧情变得更有逻辑。
就像是珊迪若如原版只穿内衣，必定不会过审，还有海绵宝宝干到僵硬手指都崩断，这在那些挑剔的家长看来，估计就是恐怖片。
第一集主要是去珊迪家做客。
海绵宝宝的菠萝房，章鱼哥的石脸房，派大星的石头房，还有珊迪的空气罩房，风格迥异的住处也标明他们的性格。
动画里有很多新奇的点会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就像是珊迪明明是只松鼠却生活在海底，有着如太空人一般的装扮。
海绵宝宝在进入珊迪家做客，缺水变成萎缩的模样。
让一众参与制作的成年人都不禁思考，海绵真的是海洋生物吗？
种种脑洞大开的想法，让所有人在工作时都新鲜感十足。
沈勒平为此，还特意将剧情分部分拆分，画师和制作人员们也不能一窥全貌，只能根据每次的工作需求来看分段剧情，过一过求知瘾，他们大概是这部动画第一批观众和粉丝。
登到第一集结束。
周正微微点头，时短的动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希望大家按照这个标准继续制作，这一集的质量已经远超过我的心理预期。”
虽然与原版有差距，但差距不大。
只是按照自己的口述，就将画面做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能满意我们就放心了。”
绘画组的组长开心道。
沈勒平也早就回神，闻言亦说：“我就说，你肯定会满意的。”
“满意，已经很满意了。”
周正目光赞许，“哈哈哈，如果将画面的颜色调的在鲜亮一些，部分特写画面细节做得再写实一些，估计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哦，我记住了。”
沈勒平微微一想道，周正提的这些都是小问题，只需要稍加修改。
“到时候配音的话需要多用心，不管是动画还是影视，最重要的就是视听效果，海绵宝宝的声音应该比较明亮阳光，有时候略带夸张，派大星则应该是憨实厚重的声音……”
周正回忆着说。
他秉承着，自己多提一点意见，他们就能少走一点弯路。
“嗯，这很符合他们的人物形象。”
“我觉得你前段时间说动画里可以融入东方风格，我尝试过后发现会有冲突。”
沈勒平说。
“其实要说风格，这部动画如果非特定场景，风格特征没那么明显，就像是新老板的餐饮店，如果不是只卖洋快餐，还有中餐呢？”周正提议道。
沈勒平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风格没必要强行插入，只要从小细节入手就可以了。
润物细无声不就是这个道理。
第194章 那些所谓的专家
“对于大家这一段时间的劳动成果，我非常满意，这无疑是一份大家给我的最令人满意的答卷。”
周正一扫几人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他语气虽然平淡，几人却真切地听出其话中的赞赏不似作假。
沈勒平率先开口：“我以前并没有参与并主管过二维动画的制作，这次的工作经历我收获颇深，我也一直都很感谢周总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没有夸大。
沈勒平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让一个新人担任总导演，工作组长，给予自己最大的自主权限，周正于他而言，无疑是识得千里马的伯乐。
“哈哈哈，这说明沈组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啊。”吴凌点头说。
沈勒平将荧幕收起，回忆般说：“从大学填报志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会热爱这个行业，我更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最美的作品。”
吴凌笑着跟周正和绘画组组长使了个眼神，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热爱工作，热爱生活，浑身都充满劲头。
不过这样的热情，并不能支撑人渡过数十年，人总会疲惫，总会倦怠，如果不是沈勒平跟美术厂一个实权人物有些关系，他才懒得亲自带人来“支援”。
“相信在这次制作完成后，还有更好的机会。”周正若有所指的说道。
没待沈勒平多想，他又说：“话说成片看也看了，我来还没吃饭呢，这肚子还饿着，你们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啊？”
“啧啧，沈组长，大老板都发话了，不应该有点表示吗？”
绘画组组长难得开次口。
他跟吴凌都非周正嫡系，顶多算是沈勒平请来的外援，所以这只能说是沈勒平的主场。
沈勒平一扫脑海中对周正刚才话的思考，“就害怕大老板嫌弃咱们平常去的地方呐……”
周正立即回答：“那必不能，只要不是吃糠咽菜，我都没问题。”
其他三人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周正双眼满是疑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三个憨货是犯傻了吗？
“还真让你说准了！”
“我们经常去的那餐馆基本就是个吃糠咽菜的地方。”
吴凌说。
“还有这地方？”
“里面都是些农家小菜，更多的各种野菜，不少人都趋之若鹜呢。”
“听着为什么那么像农家乐？”周正疑惑。
“差不多，不过海市寸土寸金，农家乐生存空间很小，不能像农村那样占地甚至能达到多少亩，这家是缩减版的农家乐。”沈勒平也解释道。
说话间，三人拥着周正走出会议室。
看着外面一直辛苦认真工作，几个领导同时露面都少见他们抬抬头，周正很是感慨。
虽然说画师本身这个工作考验人的注意力是否集中，但这样的敬业精神还是很令人敬佩。
“等下班之后告诉大家，本月的奖金提高三成，希望他们能像今天这样继续努力工作。”
周正对身旁的沈勒平交待一声。
后者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也泛起笑意，连连说好。
工作几个月，跟他们都相处出来感情，自然是为他们奖金提高而高兴。
别看沈勒平现在是总负责人，总导演，但这个动画制作组却并不是他的一言堂，不牵扯天高皇帝远，因为他的钱袋子有周正派来的会计随时监控。
他这边乱花钱，周正那边儿立即就能得到反馈。
没有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画师们。
亦没有再叫其他人跟随，就他们四人一路驱车到市郊。
主驾驶是吴凌，开的也是他的车。
“就是这儿！”
等周正下车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个大园子。
外面门楼还挂着匾，写着三个大字，清心居！
再看看外面的豪车，对于这个年代而言的豪车，奥迪，奔驰，宝马，尼桑公爵，皇冠……
或许现在来看皇冠已经算不得什么豪车，但是在**十年代的时候，皇冠当之无愧的是有钱人的手中宝。
能开皇冠，必须必的是有钱人。
路上周正还询问了下海市的房价，价格竟然只有两千多元，首付甚至只需要交一万。
所以停在这园子门口的车看是只是车，更像是未来座座价值数百，甚至上千万的会移动的豪宅啊。
“先生，四位吗？”
“对！”
“请这边来！”
进门的时候。
周正好奇对沈勒平问：“你在海市有没有房子？”
“没有，我只是在上海读几年大学，哪有钱买得起房子啊！”沈勒平诧异，无语道：“而且我本来是打算想回钱塘发展的，所以就更不考虑在海市买房。”
“啧啧，还是考虑考虑的好，哪怕是做一项长远投资呢。”
周正摸摸下巴说，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深市自己都还没买套房，海市暂时算了吧。
几十万对资金贫乏的他来说，现在可不能算小钱了。
与其花几十万买个房子扔在那儿吃灰，倒不如让钱流动起来，况且他可没想当个包租公样的土财主。
吴凌听见二人交谈的内容，不禁插嘴道：“如果要投资的话，还是算了吧。”
周正挑挑眉问：“怎么讲？”
吴凌道：“前两天我看报纸上有专家说房价已经涨到了两千六七，现在已经属于虚高了，所以想买房的人暂停停，买过的人也可以及时出手，我想着专家的话可信度还是有的吧。”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专家……”
周某人彻底无语了。
这些所谓的专家真能耐啊。
不得不说在这样发展飞速的时代，各种“专家”不论真假，都如韭菜般，一茬一茬地冒出来。
“但是我见人家在报纸上分析得也头头是道。”吴凌想想说。
“你看他说的都对，其实没一句靠谱的，都是大水话，反着那些个所谓专家的话做事准能发大财。”
周正半开玩笑地说。
这时
服务员问：
“几位，这个位置可以吗？”
这是个靠近池塘的小亭子，两边种着各色的花草树木。
第195章 过得是小滋生活，滋润的滋
在来的路上，周正也注意到这园子里的景象。
这就等于说是围着一个小池建造的园子，周围一圈走廊，每隔几米就是一个亭子，每个亭子里面只摆两桌。
“这是菜单，要吃什么菜您先点。”
落座后，女服务员穿着白色制服，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张菜单。
三人都纷纷让周正点菜，他扭不过，便拿起菜单。
“来一个素炒费菜，清拌野竹笋，咦，这个穿心莲不是不能吃吗？”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这儿的穿心莲用的是菜用穿心莲，是人工培植的，所以您可以放心食用。”
“哦，竟然还有鸡头米？”
周正看见一道菜名的时候眼神出现了变化。
沈勒平不解，但吴凌和绘画组长确认过眼神，是相视而笑。
两个lsp都没想着给沈乐平解释解释鸡头米的功效。
“这个给我来两份！”
鸡头米与莲子有些相似，但是它的芡实的收敛镇静作用比莲子还要强，而且功能更加丰富。
补中益气，是滋养强壮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它固肾涩~精，补脾止泄。
周正前世是跟位老撕鸡吃过几次。
磨磨蹭蹭点完菜。
沈勒平眼中的疑惑还未消除，旁边桌就来了新客人。
因为这亭子并不大，只能摆下宽裕的两桌。
这一桌客人并不多，两个而已。
“愈老板，您真的太客气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坐下说：“您保证过的那几十万能到账，我们蒲东证券营业部存进这一笔资金完全是双赢，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愈利笑着说：“哈哈哈，对对对，是双赢，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周正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两人，不过听他们说话间，谈论的资金额还不小便支起耳朵细细留意起来。
“康主任，其实应该是我老愈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这1000多万的存款，我的贷款恐怕也很难办下来。”愈利说。
“愈老板客气了。”
康主任笑道：“反正我们证券营业部的闲余资金不少，放着也是放着，存进银行一边收利息，还能得到这么大一笔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愈利说：“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请您吃饭，工作太忙，也是我太不懂事了，等会儿我一定要好好敬您两杯。”
“今天要喝的尽兴，不醉不归！”
“好，一定舍命陪君子。”
两人聊得欢，
周正听着也感觉怪怪的。
海市，愈老板，证券营业部，存款，一千多万，几十万的好处费……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只等到菜都端上来，周正都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感觉熟悉。
他只好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看来得再多叫一盘鸡头米啊！
菜上完。
众人就稍微端了端杯，便开始用餐。
周正每个菜都品尝过一遍后，夸赞道：“不得不说，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野菜，但是他们做的味道还真不错。”
“我吃着挺好，所以才常来。”
“平时大鱼大肉吃惯了，多吃点野菜，清清肠胃。”吴凌说。
周正给他装得这个b满分。
这年头谁家说大鱼大肉吃惯，专门跑去吃野菜，清肠胃，那可是真的小滋生活，滋润的滋。
周正咂舌：“啧啧，我还是大鱼大肉没吃腻，这外婆鲫鱼，孜然香棒骨更能勾动我的馋虫啊！”
吴凌巧妙转口：“周老板是肉食动物，重在伐取，咱是素食动物，守成简单，那饮食习惯指定不一样。”
“哈哈哈，没想到吴指导还是个军事家……”
沈勒平吃口菜说：“唔，你要是跟吴指导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吴指导肚子里墨水可多着呢。”
“这个我信，让咱们共同举杯，敬吴指导一杯。”
“呵呵，这可真是……小沈啊，你可害我不浅呐。”
四人笑着碰杯。
旁边桌也恰好举杯。
两帮人互相看了看，相逢是缘，都笑着点头示意。
“愈老板，我们营业部可是还有不少存金，有需要联系我，绝对帮你搞定。”康主任拍着胸脯打保证。
愈利伸出一根大拇指：“冲康哥您这句话，我必须就得再敬您一杯。”
“走着！”
小酒一喝，小菜一吃。
因为隔壁声音挺大，周正听完脑子转得又活泛开来。
愈老板，营业部，存钱……
在他苦思不得其解之时，吴凌说话了。
“周老板，你来时说那专家说的话有错，你的意思是他估计错误，还是他在骗大家？”
周正听闻他的话，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你，刚才说什么？”
吴凌疑惑，还是重复道：“你来的时候不是说那个专家说的话有问题嘛，是他估计错还是他在骗我们？”
周正突然一拍桌子，思路顿时清晰：“对，是骗，就是骗！”
他这动作不仅仅是吓到同桌的人，更是把邻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尤其是愈利，神色有些古怪。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周某人连忙喝杯酒压压惊。
“我的意思是那个说房价虚高的专家说的话，八成是骗大家，指不定他让大家抛售，他自己却在那儿回购。”
周正心里有事儿，嘴上只是随意地说。
“何以见得？”
“因为还是海市的发展实在太迅速了，谁敢相信从前流传着，宁要蒲西一张床，不要蒲东一间房的话？”
周正轻笑说：“而且想想从92年蒲东新区设立，到现在明珠塔巍然屹立，无数投资商纷至沓来，这改变不过是数年的事情，再过几年你来看，恐怕又是另一番风景。”
他仅仅是说蒲东吗？
众人都能听出来，周正不只是在说蒲东，最重要的是海市，在大政策的倾斜下，海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他们都完全看在眼里。
“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有偌大家业，能投资上千万拍动画，想来是有本儿生意经吧。”吴凌心里泛起嘀咕。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回去跟老婆商量商量再买套房。
旁边桌的康主任起身去卫生间，周正眼神闪烁，同样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紧随其后。
任何人都没发现，这家伙竟然是装得。
他究竟又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