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138:欢欢探望大神,被小三爷发现?(2更)
深秋的京城,还没到供暖的时候,公寓内四处透着寒意,陈妄盯着面前的一排药,那感觉就像是面前放置着一堆刑具……
怎么个死法,任他挑选。
傅钦原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带着点戏谑。
“对不对什么药过敏?”
“没有。”陈妄其实出行,行李箱都备了些常用药,只是觉着是小病,扛一下就过去了,也没拿出来吃,没想到傅钦原给他送了一堆。
“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
“其实我也没生什么病……”陈妄解释的时候,嗓子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我觉得你病了,还病的不轻!”
“……”
“我看你犹豫不决,我比你年纪大些,既然这样,我这个做哥哥,就做主给你选一个。”傅钦原取了盒药,打开,翻开说明书,取了两粒白色药丸给他,“吃了吧。”
“我去倒杯水。”陈妄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就着温水吞了两粒药丸。
没有糖衣的,略苦。
“我准备休息一下,你……”陈妄也想找机会与傅钦原多接触一下,只是身体扛不住。
“没事,你休息吧,我坐会儿就走。”
他既然这么说了,陈妄也不好说些什么,“那有什么事喊我。”说着就进了卧室。
傅钦原在客厅坐了会儿,离开前进卧室看了眼,瞧他睡得深沉,并无异色,方才离开。
**
傅欢知道陈妄生病,心底一直惦念着,给他发了信息,没收到回复,心想他可能不舒服,也不敢过分打扰,坐在家中,盯着面前的作业,脑子乱哄哄的,一个小时过去,一道选择题都没写出来。
直至下午三点多,她手机忽然震动,陈妄打来的电话……
她心底一惊,慌忙接起来,“喂——”
那边先是没什么动静,后来才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强忍着。
“你怎么样?”
“病了。”陈妄声音干燥嘶哑,明显是嗓子发炎了。
“那你吃药了吗?”傅欢另一只手扯了一侧的兔子,不停在手中揉捏着。
“吃了……刚才在睡觉,没看到你的信息。”陈妄的确是睡了一觉醒来才看到傅欢的信息。
“没事,那你好好休息。”既然生病,傅欢自然不想打扰他。
“欢欢……”他声音低沉着,蛊惑着。
“怎么了?”
“陪我说会儿吧,想听你的声音。”
傅欢觉着有这么一秒,自己心脏被人攥紧,呼吸颤颤。
“你在忙?不方便?”陈妄看她不说话,低声问道。
“不是,在写作业而已。”
“这么乖……”
他嗓子哑了,别具诱惑性,傅欢攥着手机,那种感觉,就好似此时陈妄正贴在他耳边说话,低声呢喃,心乱砰砰,仿佛随时要跳出胸口般。
傅欢陪他聊了一会儿,对面咳嗽声不断,挂了电话后,傅欢犹豫着,收拾了书包就准备出门。
“晚自习还早,你这个点就去学校?”今天是周末,她白天放假,晚上却有晚自习。
“约了同学。”
宋风晚盯着她的背影,也没多想,她最近要开始设计明年情人节的主打首饰,挺忙的。
**
之前傅钦原和段一言打电话要地址的时候,她在一旁听得很清楚,打了个出租就到了天河家园,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她在小区门口买了点粥,又特意买了点药才过去。
陈妄没想到这次流感来势凶猛,和傅欢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睡得混混沌沌,门铃声响了许久才意识到好像有人敲门。
当陈妄拖着身子打开门时,傅欢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十多分钟……
他意识朦胧,感觉到有人按门铃,又觉得可能是幻听,脑袋晕着,对时间也没概念,过了良久好像才晃过神,试探着开门,瞧着傅欢略微蹙眉。
她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过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按了门铃,没动静,估计你是睡了,想等一下。”傅欢其实心底挺忐忑的,就这么跑过来,好像不大妥当。
“进来吧。”陈妄从她手中接了粥和一小袋药。
这兄妹俩真是绝了……
谁过来都给他带一堆药。
“我给你买了粥,有点凉了,你要喝的话,先热一下。”傅欢进屋后,也是有点局促。
“嗯,你随便坐,还没来得及收拾。”陈妄说着就打开了粥,此时恰好是温的,正好可以食用。
公寓并没来得及收拾,小户型的两居室,客厅内也就一张双人沙发,傅欢刚坐下,他紧挨着坐下。
他身子重,沙发略微往他那边倾斜,傅欢身子略微一歪,胳膊蹭到了一处。
“我以为你这里没有药……”傅欢看着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一堆药,略微蹙眉,这量也太多了吧。
“那是你哥送来的。”
傅欢嘴角一抽,这么多药,他哥是想毒死谁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
“那……”傅欢也不是医生,不知说什么,憋了半天说了句,“你记得吃药。”
陈妄低笑着没说话,低头喝着粥。
而此时傅欢手机响了,京牧野打来的,“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几点到?你要是去的早,我们还能一起吃个晚饭。”
“还不确定,你别等我了。”
傅欢是起身背对着陈妄接电话的,刚把电话挂了,一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人,吓得她呼吸一沉,下意识往后退,绊到一侧的行李箱,差点摔着,陈妄伸手,稍微托了她的胳膊,帮她稳着身形……
“慢点。”
“谢谢。”
“今天和你一起去段氏的,你们看着好像挺亲密。”陈妄制作过傅家的关系图,有联系的都查过,却并没这号人。
“那是我一个哥哥,关系是挺好,不过不是那种关系,就是兄妹而已!”
“嗯。”陈妄托着她胳膊的手,也没松开,顺势而下,倒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女生的手腕,自然和他的不同。
纤细柔软。
握在手心,好似没有骨头般。
他生着病,手心温度高,鼻息喉音都很重,这让他每次吐息都清晰可感。
两人均没说话,可是这种安宁只有片刻,因为门铃再度响起……
“我去看一下。”陈妄松开她的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两眼。
傅欢稍微搓了下被他握过的手腕,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莫名觉得脑袋有点晕,身上有点热。
“欢欢。”陈妄声音压得特别低。
“嗯?”傅欢抬头看他。
“你哥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方才还温暖如初,顷刻之间,就朔风凛冽,她有些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脸都吓白了。
而此时门铃再度响起,就好似恶魔催命的号角,傅欢身子僵硬,不知怎么办。
要是被他哥撞见,自己就惨了。
怎么办!
陈妄抬手,食指放在唇边,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傅欢此时连呼吸都不敢喘,更不敢说话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傅钦原此时站在门口,略微蹙眉,难道不在家?
他摸出手机……
手机铃声从屋内传来。
他又敲了几下门,这小子不会“死”在家里吧。
他从陈妄这里离开,去了趟学校,回来正好路过,他虽然不喜欢这小子,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脸色的确不好,今日流感频发,如果吃药不好,病毒性感冒,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思前想后,回家前又特意过来一趟,确定他没事,回家对宋风晚也有个交代。
手机在,人自然也该在。
“陈妄?”傅钦原直接拍门。
该不会真的晕死过去了吧。
陈妄示意傅欢去他卧室,傅欢窜进去,跑出来,将沙发上的书包扯进去,她关门的时候,伴随着防盗门的吱呀声,傅钦原的声音传来过来……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准备找一言过来了,还以为你病得很重要,下不来床。”
“在睡觉。”陈妄说着,随口把门关了,“你怎么又来了。”
又来?
傅钦原挑眉,要不是宋风晚特意叮嘱,他压根懒得过来。
视线略过他茶几上放置的粥,因为还没凉透,还徐徐冒着一点白烟,喝了一半,还有一小袋药,那不是他带来的东西。
都没凉透,喝了一半,显然他刚才并没有在睡觉。
傅钦原余光扫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好像忽然就懂了。
看了眼身后的陈妄:
“你们家还有人?”
傅欢躲在门口,与傅钦原之间只有一门之隔,听到她哥的话,心脏瞬时揪起来,抓着包带,心脏突突直跳。
而且随着外面人的走动声,跳得越发剧烈,她都担心自己的心跳会被傅钦原听到。
陈妄看了眼桌上的粥,也知道自己扯得慌漏洞百出。
傅钦原咋舌,如果是普通朋友,压根不用藏着掖着,难不成这小子也玩金屋藏娇?谈个恋爱还藏着掖着?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傅钦原戏谑道。
没想到陈妄也是直接,回了句:“的确不是时候。”
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傅钦原蹙眉,他可极少关心人,到了他这里,没邀请自己坐下,甚至一口水没喝,就让自己滚蛋?
还是想折断这小子的一身骨头!
番二139:你哥支持我追你,小三爷守株待兔?(3更)
傅钦原本来只想过来确定陈妄身体无碍,回家也好和宋风晚有个交代,并没打算久留,如果知道他有客人,更不会滞留,他不是喜欢讨没趣的人。
只是陈妄撵人的态度明显,这让傅钦原有点不舒服。
他难得关心他,怕这小子“病死”在公寓,连杯水都不给喝,就让自己走?
就算他卧室有娇客,就这般见不得人?是什么明星?
还躲起来?自己又不吃人。
他心底起了恶趣味,对他的言外之意充耳不闻,“你身体怎么样?吃了药好些没?”
随意打量着屋子,因为公寓刚搬来,行李也没收拾,显得有些杂乱。
“还行。”陈妄知道傅钦原不是善茬,如果傅欢被他发现,他这次没有病死,怕也会被他打死。
傅欢此时在屋里,慌得六神无主,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心虚害怕过。
手心都是热汗,感觉连包包都要抓不住了。
看了眼卧室,除了床就是桌子,居然连衣柜都没有,若想藏起来,只有钻床底了,她正心虚忐忑着,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你这屋子住得怎么样?还行?”
“精装修的,一言选的?看着好像很不错。”
“卧室怎么样……”
他说着居然朝着卧室就走了两步。
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五感好似都被放大了,傅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简直要吓破了胆。
就在傅钦原距离卧室的门仅有两步之遥时,陈妄走过去,直接挡在了门口,“不好意思,我朋友比较害羞。”
既然他已经知道屋里还有人,陈妄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女的?”傅钦原只是吓唬他罢了,猜到可能是女生,再说了,他也没那种习惯,没有主人同意,贸然去开别人家的门。
陈妄表面看不出半点反常,可他就是想看某人失态的模样,故意而为。
“对。”陈妄点头。
“女朋友?”
陈妄看起来并不是个喜欢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如果关系不是那么密切,孤男寡女,应该避嫌的。
傅欢此时就靠在门口,怀中抱着包,都不敢乱动一下,生怕制造出一点动静,他哥都能猜到是她,心悸忐忑的时候,却听到陈妄说了句:
“还不是女朋友……”
“不过想追她。”
想追?
傅欢手指一抖,手心本就都是汗,抓不住包,此时手颤,包从怀中滑落,里面的书本“哗——”一声,滑了一地。
动静极大。
陈妄略微挑眉,反应这么大?不过心底有些担心,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担心她磕着碰着。
傅欢的心跳声比刚才还要激烈,快得几乎要顶破胸腔,连呼吸都变得越发紊乱急促,她怕再弄出动静,呆在原地不敢乱动,此时的心情就和地上散乱的书本一般。
一个字:乱!
傅钦原没想到陈妄会如此直接,听到里面传来声响,低低一笑,如果是在追人阶段,那自己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他追京星遥的时候,也是恨不能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想任何外部因素打扰,这种感觉他懂。
所以傅钦原并没继续往前,而是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陈妄所谓的送,就是送出门口而已,“谢谢您今天来看我。”
陈妄并不是傻子,傅钦原再次来看他,可能也是因为自己生病,无论之前两人如何针尖对麦芒,这次他能来,都是一番好意。
“真的很抱歉,这次不能留你多坐会儿,下次请你吃饭。”
“小姑娘不喜欢你?”此时两人已经走到门外,傅钦原压着声音,戏谑说道,他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这家伙主动追求。
陈妄没作声。
“这次没见到,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你和她一起请我吃饭。”傅钦原巴不得他多栽点跟头,可是这些话不能宣之于口,表面上还和和气气,甚至是祝福他早日抱得美人归。
“谢谢,有机会我和她请你吃饭。”
“行了,你进去吧,我就是替我妈来看看你,看你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加油,不打扰了。”
……
陈妄目送他上了电梯,才关门进屋。
他转身打开卧室房门时,傅欢正蹲在地上捡书,许是被刚才那番话给吓着了,手上动作有点乱,更是不敢抬头看他。
陈妄屈膝蹲下,帮她将最后两本书捡起来递过去。
“你哥走了。”
“嗯。”傅欢囫囵吞枣般的把书塞到包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她实在不清楚,刚才陈妄的话,是为了打发自己大哥说得应付话,还是真心的。
这种话她也不好意思问,总不能直接说:你是不是想追我?
“我还要上晚自习,先走了。”傅欢抱着包就想跑。
“你哥可能还没走远,现在下楼,不怕撞个正着?”陈妄看着落荒而逃的兔子,戏谑说道。
傅欢停住脚步,转身的时候,陈妄已经坐回沙发上,继续喝粥,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过来坐会儿吧,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他知道这边离傅欢所在的二中有不短的距离。
傅欢过来时他不知情,让她独自跑过来就算了,此时知道了,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在自己去学校。
“没事,我自己打个车去就行了。”傅欢连续受到惊吓,现在脑子乱得很,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
双人沙发并不算小,其实坐三个人也不觉拥挤,傅欢此时与他之间还隔了半人距离。
她垂头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六点了,七点上晚自习,从这里到二中,不堵车也就十多分钟,时间倒是还早。
只是被傅钦原这么一搅和,傅欢心底乱糟糟的,根本坐不住。
陈妄倒也不心急做什么。
反正自己比赛结束了,最近清闲,在京城还要待很久。
来日方长嘛。
“其实你哥人不错。”陈妄以前和傅钦原接触少,两人除却斗棋,就是那一纸合同,不过他此时倒是很感激傅钦原。
如果当时没有他,他可能不会签合同,现在自然也不会名正言顺留在这里。
“嗯,他人很好,虽然小时候也喜欢欺负我,那也是开玩笑的,他很疼我。”傅欢说道,“我哥人不坏,小时候我也经常气他。”她咳嗽着,聊得很尬。
“接触多了才能了解,我生病还特意过来看了两次,真的挺有心。”傅钦原过来一次他能理解,估计是宋风晚叫的,只是没想到送了药,还会回访。
如果不是傅欢来了,他真会多留他一下。
傅欢现在心里很庆幸,自己来得比较早,要是恰好来的时候撞到她哥,那肯定是当场就被处决了。
想起这个,她还后背发凉。
“刚才我说想追卧室里的人,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傅欢怔了下,那模样,活像是一直受惊的兔子。
陈妄往她那边挪了半寸,距离近了些,由于他生病呼吸鼻音都很重,所以即便隔了一点距离,他的呼吸也是清晰可闻。
“你哥说……”
“让我加油追你。”
**
此时的公寓楼下,傅钦原刚上了车,只是并没发动车子。
说真的,他挺想看看,能让陈妄主动追求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女生既然能主动给他送粥送药,对他怕也有点意思。
一般女生如果知道男生对她有意思,自己若不喜欢,肯定不会主动送温暖。
他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干脆坐在车里等着,想看看这个被陈妄藏起来的娇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守株待兔。
番二140:苏透一池春水,某欢吓得变了形
深秋的季节,六点刚过,夜色旋即拉开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凉意涩骨得往人心底钻。
而此时的傅欢,刚走出陈妄所在的公寓,秋风一吹,浑身还燥得热烘烘的。
满脑子都是他方才说的话。
只是陈妄说话带着笑意,似乎宠溺,又好似半开玩笑,摸不透。
“下次放假什么时候,还是周末?”傅欢拿着车钥匙,套了件略显宽大的黑色风衣,送她出门。
“下周二有月考,考完可能会放小半天。”
“特意让你跑来给我送粥,家里也比较乱,等你有空我请你吃饭。”他说得就像是简单问询的客套话。
“嗯。”
傅欢此时还在想着他方才说的话,你哥让我努力追你,她哥怕不是个傻子?
此时正值下班期间,单元楼进进出出的人不在少数,傅欢走在前面,小心避让着,“你的车停在哪里啊?”小区停车区域比较乱。
陈妄眯着眼,“左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他说着就准备越过傅欢先去开车。
傅欢此时正左右打量着小区的车子,晃一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抓住了陈妄的衣服,力气大得差点要把陈妄给扯了回去……
“欢……”陈妄以为她怎么了,稍一转头,小姑娘却直接扑了过来,钻进了他的怀里。
陈妄手指一僵,继而紧紧攥着车中的钥匙,心被撞得狠狠一颤。
她不是真的扑过来抱住他,只是双手抓着他的腹部两侧的衣服,肩膀都缩起来,试图借助他高大的身形把自己藏起来。
不过事情发生突然,没控制住力道,整个人就好似趴在他怀中。
“怎么了?”陈妄刚扭头想看一下外面有什么,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按着他的脸,强行将他脸给拧了回来。
“别看!”傅欢唤他,压着声音,很急,“我哥还没走。”
“嗯,不看。”陈妄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摸了脸,她腕上系了个简单的红绳,穿着金色幸运珠,衬得手越发白皙。
“怎么办啊,我哥还没走,我怎么出去?”傅欢抬头看着他。
陈妄垂着眉眼,小小一个,缩在他怀里,还略微移动着,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的隐藏地点。
“没事。”忽然伸手稍微将风衣敞开。
傅欢看他动弹,整个人都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睛都急红了,可是下一秒……
衣服包裹着她,将她整个人送入了陈妄的怀里。
陈妄手指并没直接触碰到她,隔着风衣,从后侧虚虚圈在她背部,其实天冷,大家穿的衣服都很多,傅欢却好似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贴在自己后背……
他哥怎么还没走?他这么闲吗?
傅欢此时脑袋都吓得空白了,她都能想到,若是他哥看到自己与陈妄同时出去小区,冲过去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都是小的。
“现在他看不到了。”陈妄低声说道。
他接近一八五的身高,衣服宽大,这般搂着她,就连傅欢的头发丝都包裹在怀里。
因为姿势的关系,傅欢鼻尖抵在他胸口,她太紧张,呼吸一下一下,很急,落在他胸口——
就好似一滴水溅落在滚烫的热油中。
心口都是油花,烫啊。
“现在怎么办!”傅欢压根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我们走后面的安全通道。”陈妄说着,手瞬时放在她腰侧,虚虚圈着。
没着任何力道,显得克制而温柔,不会让人觉得丝毫受到了侵犯。
……
傅钦原坐在车里,由于进出单元楼的人比较多,他原本又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盯梢,等他发现陈妄的声音,只看到他一个侧面,正搂着一个人在怀里,角度不好,看得不真切……
啧——
他直摇头!
果真是在国外长大的,作风开放啊,在大门口就敢这么亲热。
他女朋友看着挺娇小的,从他这里,只能看到一双小白鞋,很普通的款式,没什么特别。
等了这么久,好歹露个脸给我看看啊。
等他再调整了姿势,准备继续盯着时,就看到陈妄搂着那人又进去了,从始至终,她都被陈妄用衣服裹着,压根看不真切,两人身影消失,他也觉得没了趣味。
驱车离开。
**
傅欢此时已经通过后面的安全通道,上了陈妄的车里,她还生怕被傅钦原看到,弯腰去调整座椅斜度,只是陈妄车子改装过,她不熟悉,心底又慌,怎么都找不到。
“要做什么?”陈妄随手脱了外套。
太热,穿得不舒服。
“我……”傅欢余光扫着远处傅钦原的车子,整个人恨不能缩成尘埃,“想调整一下座位。”
陈妄明白她想干嘛,“你是想调整座椅前后,还是调整座椅角度。”
“角度。”
“东西在这里!”陈妄伸手,那东西在最惹眼的地方,只是傅欢心焦,怎么都没看到,他倾身过去,给她调整座位。
傅欢的身子旋即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往后躺下。
“你觉得什么时候舒服,和我说一下。”
傅欢整个人往后靠过去,才觉得两人只是有点奇怪。
因为此时陈妄欺身而来,就好似整个人都悬在她身体上方。
就算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这种距离,这样的姿势,也过于暧昧。
“欢欢,这样可以吗?”陈妄偏头看着她,“再往下,你可能就不舒服了。”
“嗯。”傅欢只是想把身子藏起来,又不是真的躺下现在车里做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有东西落在腿上,晃过神,才发现陈妄把脱下的衣服盖在了自己膝盖下方。
她此时还穿着学校的校服裙,秋冬款。
此时她身子几乎是成145度斜靠着,裙子自然往下拉了半寸,陈妄是真的很贴心。
“你晚上吃东西了吗?要不要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去学校。”陈妄余光瞥见傅钦原的车子离开,又看了眼又怂又甜的某只兔子,笑着没提醒她。
“不用,直接送我去学校吧。”
“嗯。”陈妄原本脑袋还有点晕,睡得迷迷瞪瞪,被她方才那一撞……
苏透了心底的一池春水,这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傅欢低头玩着手机,正和段一诺发信息。
【……你都不知道,我都被吓懵了,要是我哥真的冲进来,我就完了,我当时真的是被吓得扭曲变形了。】
【太可怕了,我哥和他一直不对付啊,我妈让他来送温暖,他居然还回来又看了他一次,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说你在干嘛啊?一直不回信息。】
……
傅欢蹙眉,又用表情包狂轰滥炸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回复,还打了个电话试试,觉得无趣,就干脆借着玩手机的间隙,偷摸看着身侧的开车的陈妄。
他手生得分外好看,此时车子刚好汇入车流,有些堵车,他一手把持着方向盘,单手解开领口一粒扣子,从傅欢这里,可以看到他的喉结。
精致到让人觉得有些性感。
“你生病了,还是要注意保暖。”傅欢提醒。
“可能吃的药起作用了,觉得有点热。”他们出门前,陈妄喝了粥,顺便把药吃了。
“嗯。”傅欢点头,也没多想。
陈妄手指抓紧了方向盘,这丫头是不是有点没心没肺,盯着他看了一路,真当他半点感觉没有?
其实此时的段一诺倒是真的在忙,她正站在一个公寓门口,吓得手足无措。
她是特意来还伞的,可是……
为什么她爸和他哥会在?
谁能告诉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此时周围静极了,修罗场的死亡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只有她手机因为不断有信息进入,震动着,到了最后,干脆来了个电话。
她魔性的手机铃声在屋子里回荡起来。
【我不接电话呀因为我有病。】
【我有什么病啊,我有神经病……我是神经病呀,我是神经病~】
段一诺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得神经病了!
番二141:给大神,包吃包住包媳妇儿?(2更)
京城某高档小区,伴随着魔性的手机铃声,段一诺慌忙把手伸进包内,把手机按断,转瞬安静,只有某个大神,颇为淡定的从鞋柜拿了双女士拖鞋递给她。
“进来吧。”他声音稍显喑哑低沉,可能是长期熬夜的缘故,眼窝边缘颜色有点深,穿着略显宽大的衣服,随性又散漫。
只是天生棱角分明冷厉,明显是家中放养长大,有股子匪气,很野。
“爸,哥……”段一诺颤巍巍换了鞋,以一种扭捏的脚步挪了进去,就和蜗牛慢爬一样,脚都离不开地面,“好巧啊。”
“是挺巧的。”段林白今天穿了身西装,只要牵扯到赚钱,他就非常严肃正经。
穿了身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气势总是有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段一诺都吓疯了,七魂六魄都被打散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段林白眯着眼。
段一言坐在他身侧,不停给自己妹妹使眼色,毕竟是双胞胎,形影不离这么多年,默契还是有的。
“哦,上次姐请吃饭,那天下雨,碰到了他,给我借了把伞,我特意来还伞的。”段一诺手中的确拿了把伞,看着还很镇定。
她这种镇定和陈妄这种级别的大神不同。
陈妄是心理素质强,而她则是……
平素说谎太多,自然脸不红心不跳。
段林白点了头,看向一侧神色寡然的人,他不是天生冷厉的那种,可能是不太与人接触,让人觉得自带屏障,天生有种隔阂感。
他觉得这个人就是那种,老太太在他面前摔倒,都不会扶一下那种,没想到这么乐于助人。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段一诺将伞放在一边,直接坐到了自家哥哥身边,压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过来了?”
“谈点事情。”
“……其实我们公司一直缺乏你这样的人才,真心希望你能加盟我们集团。”段林白现在的身份地位,说这话,已经是非常难得的。
现在这种东西精通电脑的技术型人才一直都是各大公司争抢的对象,段氏近些年又一直致力于这块,过些日子还有个ai智能的活动,这方面的人才自然越多越好。
能让段林白亲自来挖人的,那自然不是一般人。
段林白素来觉得,对待人才压根不需要摆什么架子,你是要靠人赚钱的,在他们面前,没必要装大爷。
“关于薪资待遇,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那人却从一侧柜子里取了个杯子,倒了水,放到段一诺面前。
相比较段家父子用的纸杯,她这个印花马克杯,就显得非常独特了。
段一言瞥了那人两眼……
这人可能想害死他妹妹。
果然这种技术流的,平素话不多,搞事的本领都是一流。
段林白也看了两眼,微眯着眼,此时没多说什么,因为那人已经在他对面坐下。
“段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是自由职业者,从来不进任何一家公司,今天也是傅先生特意打了电话引荐,我才和您见了一面。”
段一诺坐在边上,垂头安静听着,乖巧做个【段文静】。
原来是他爸是来挖人的,走的是傅斯年那边的关系,难怪能摸到这里来。
段林白没想到,自己话说到这份上,都亲自来了,面前这人还是无动于衷。
果然和傅斯年说得一样。
【古怪,高冷,认生,难搞。】
“或者其他的,只要我能办到。”
段林白指的其他,无非是一些房子啊,京城户口一类,现在年轻人就职比较关心的。
他眯了眯眼,“什么都可以?”
尾音调高,好似这个条件吸引了他的兴趣。
段一言急忙补充,“这自然是在合理可控的范围里,比如说户口住房一类,或者公积金,养老保险这些。”
要是真的什么都答应,这小子要是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岂不是完了。
“嗯。”他拿着水杯,喝了几口温茶,神色没任何波动,好像段氏能开出的条件,对他没任何吸引力。
“这样吧,你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你别有压力,就算你不来我的公司上班,处个朋友也可以,而且你和斯年认识,按照辈分,你喊我一声叔叔也不为过,耽误你这么久,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段林白有些头疼。
这可是个顽石啊,傅斯年从哪儿认识了这么个又倔又古怪的人。
段林白特意挑这个点过来,就是觉着,这人能不能签下来,请他吃个饭,可能酒酣之后,一切都好说了。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
原本想着这人行为古怪,请客吃饭怕是难了,没想到他点了下头,“那我不客气了。”
段一诺既然来了,自然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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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两辆车子前后驶出小区。
段林白的车子在前面,开车的是段一言,段一诺坐在副驾,偶尔扭头瞥了眼后侧的父亲,他正拿着手机和傅斯年抱怨。
“……我去,你特么从哪儿搞来的这臭小子,简直和茅厕里的石头一样,那脾气,又臭又硬,嗳,你说,老子都亲自出马了,一般人还不得点头哈腰,什么都答应,这小子真是……”
“现在我现在脾气好了,要是换在二十年前,爱干不爱,老子不伺候了!谁还没点小个性啊。”
“当年在京城,谁敢在我面前玩这种小个性,惯出的毛病。”
……
傅斯年听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有求于人,你就得惯着。”
段林白憋屈,“这小子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我开出的条件他好像一点都不care?这么清高?”
“他家条件应该不错,家不在京城,却给他全款买了个120多平的公寓,估计不缺你那点钱。”
这里地段好,周围还有一个极好的学校,这边的学区房,曾经一个1.5米宽的过道就卖过150万,更别说房子了。
“我早就和你说了,这是块硬石头,你非要去啃,小心牙齿被崩掉。”
“你可闭嘴吧,别乌鸦嘴。”段林白想起那小子的模样,还气哼哼的挂了电话,看向段一诺,“诺诺,你和他很熟吗?”
“啊?”段一诺愣了两秒,“和谁?”
“就后面那个!”
四人下楼,一辆车刚好,他却甩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坐别人的车。”
段林白心底真是……
你以为老子的车是谁想坐就能做的?多少人连保险杠都摸不到,你还拒绝了我,你那德性,也不像有洁癖的啊,装什么!
从来只有段林白在人前耍横玩个性,忽然遇到个特立独行的,莫名怄火。
“我和他不熟,就是因为不熟,所以借了伞才要归还啊,要是我朋友的东西,拿了伞,我至于特地还回去嘛,我闲的啊。”一把伞还不值来回打车的钱,的确不值得。
“我还想着,你要是能在他面前说上话,帮我去探探口风什么的。”段林白叹了口气。
段一诺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关键时候脑子装得还挺快。
她拿过车边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压压惊。
段一言慢慢开着车,心底暗忖:连专用杯子都有了,看来没少去他家,你俩不熟?骗鬼呢!也就他爸能信这话。
段林白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把这个人捞进公司,哪儿有空管别的。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人无欲无求,连和尚都娶媳妇儿了,我就不信真的没东西能吸引他,你们都是年轻人,还一起吃过饭,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圈子里最不可能结婚的两个人,居然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段一言轻哂,“要不你也给他送个媳妇儿!”
“噗——”段一诺真是一口水彻底喷了出来,都溅到了挡风玻璃,急忙扯了面纸擦拭。
“我是请员工,包吃包住包媳妇儿,要不要连他生孩子也包了?”段林白冷哼。
“如果你想,也可以啊。”段一言笑道。
段一诺只想给她哥送一句:你可闭嘴吧!
番二142:喜欢撞南墙,晚晚想要三爷命?(3更)
段林白选的地点自然是僻静有格调,并不在市区。
夜幕彻底拉下,华灯初上,斑驳陆离的灯光,掩映在段一诺小脸上,流光交织,却也不及她此时心情复杂。
因为他爸,居然真的想用美色诱惑他。
这是什么魔鬼!
“爸……我哥就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段一诺悻悻笑着。
“我觉得这是个突破口,不爱钱,房子、车子也有,那还有什么……女人嘛。”段林白摩挲着下巴,“你们还别说,我还真认识几个家里有适龄姑娘的。”
段一言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他爸坐后面,自然是看不到某个丫头脸都青了。
“不过我觉得没人受得住他这脾气。”
“我这么好脾气的人,看他都抓狂,更何况是其他小姑娘,现在谁还不是家里的宝贝啊,都是些有脾气的,谁能受着他啊。”
“可能真有人就喜欢撞南墙呢。”段一言笑得戏谑。
“撞得头破血流还傻乐呢。”
“不过这南墙毕竟只是墙,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只要坚持不懈,保准就能把这墙给撞开了,你说对吧,诺诺。”
段一诺狠狠剜了他一眼:亲哥,你可给我闭嘴吧。
“那你们觉得他会喜欢什么类型。”段林白说道。
“我是女的,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哥,你也是个男的,你说呢?”段一诺已经快怄死了,这都什么狗屁哥哥,非得故意捅她刀子。
“要我说……”段一言轻哂,“肯定不是你这种类型。”
一记刀子戳来,扎得心肝疼。
“你俩能不能别斗嘴了,见面就吵吵……”段林白无奈摇头,“都二十多的人了,要是被人看到,不觉得丢人啊。”
从小拌嘴吵到大,到现在也不消停。
其实段林白就是这么一说,怎么可能真的给他送什么美女,自己是聘员工,又不是做红娘的。
不过这人是真的难搞,要不是技术好,段林白不会找他。
这次需要找个技术过硬的人,首选自然是傅斯年,可他用不起这种啊,和傅斯年合作,等于请了个祖宗回来。
而且一般都说程序技术员都是有黄金职业年龄的,甚至有人说30岁后,程序员就该另谋出路了,他也想找个年轻的。
没想到傅斯年推荐这个,简直比祖宗还难伺候。
“对了爸,到天河家园了,要不要叫上陈妄一起吃饭。”车子途径陈妄所处的小区。
“都这么晚了,可能吃过了,吃饭还是提前通知比较好,这个点通知不合适。”好像是找他去凑局的,是真的不好。
段一言点头。
“现在的孩子都太有个性了。”段林白想着,这个陈妄也是如此,就一阵头疼,尤其是这种在某方面特别优越的,自带一股子傲气。
“您当年也挺有个性的。”段一言说道。
“我年轻时候可低调了,再说了,我是学音乐的,走得都是低调优雅路线……”
段一诺眯着眼,“哥,这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
“我下次带你去。”
“看着好像不错。”
……
兄妹自说自话,压根不搭理他,你年轻时是个什么样儿,现在网上都搜得到,犯得着睁眼说瞎话吗?
四人到了餐厅点餐,段一诺自然是坐在自己父兄之间,段一言虽然和她拌嘴,对她却真的很照顾,有段林白在,即便某个技术流大神话不多,也不至于冷场子。
离开的时候,段林白遇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了招呼,段一诺随便看着,反正尽量和某人避嫌,倒是把他和段一言给留下了。
“你到底想不想进我们公司,或者和我们合作?”段一言看向身侧的人。
“我不太清楚你心里的想法,不过我们在这一块不说国际上,国内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的,和我们合作,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互惠互利。”
“你有想法直接和我们说就行,除却合理范围,我们还可能给你更优厚的条件。”
“我知道。”他说话依旧没什么表情。
透着点懒散劲儿。
“还有……我爸不是个三顾茅庐的人,在他面前故意拿乔没什么好处,现在是他巴着你,等他没了兴致,无论你有任何事,你想见他……”
“别说门啊,窗户了,就是钥匙孔都能给你堵死了!”
段一诺已经在酒店大堂转悠了一圈回来,看看自家哥哥,又看向他身边的人,怎么觉得气氛有点怪。
他哥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
两家并不顺路,某人还自己开着车,自然是分道扬镳,各归各家。
段林白回家之后,又去了趟医院,许佳木有个手术要持续到晚上十点多,他去接媳妇儿。
段一诺洗了澡,就去段一言门口敲门了。
“段一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别装死啊。”
然后不远处的书房门打开了,段一言斜靠在书房门口,轻哂,“段一诺,我在书房,你怎么总爱去我房间拍门。”
“我有事要问你!”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很淑女吗?你怎么不端着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段一诺都被憋死了,他哥也不是个好人,在那儿叽叽歪歪的,肯定说了什么东西。
“就这么想知道?”段一言进了屋,段一诺很自然的钻进去,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哥——”某人狗腿的绕到他身后,给他捏着肩,“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让他来我们公司上班呗,还能说什么了?”
“就这个?”
“不过段一诺,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其实也不是非要他签劳动合同,就是暂时合作也可以,因为公司过段时间有个活动,急缺这方面的技术人员,算是找他帮两天忙,对他来说,并无任何害处,可以接触到高端科技,报酬也丰厚,这次爸还找了傅叔叔当说客……”段一言解释。
“可他若是不来,我看你这南墙也别撞了。”
“说明这人原则性太强,不喜欢的,或者认定不想做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诱惑不了他,这个南墙,你就是撞断了脑袋,都没用。”
“他这样的人,除非是自己喜欢,否则你就是九千年难遇的美女,再贤良淑德,对他也没诱惑力,我不希望你谈个恋爱,那么卑微,你懂吗?”
段一诺抬手给他捏着肩,“哥,我知道。”
段一言在酒店那番话,说得不仅是工作的事,他是个聪明人,应该听得懂。
人需要个性,但也不能太有个性。
**
此时的天河家园
陈妄送傅欢去了学校,回来后,可能是吃了感冒药的关系,睡了一小会儿,起来把公寓收拾了一下,又去买了点私人用品,这里硬件都有,冰箱电视一应俱全,只是其他的肯定要自己准备。
回来后与父母视频完,又摸出了压箱底的傅家关系表。
傅钦原:【心黑,记仇,学习能力强,硬茬。】
他又在后面添了一句:【半个好人】
毕竟他支持自己追自己妹妹,这还不好?
傅钦原此时正在家中小书房,宋风晚敲门进来,端了一点切好的水果进来,“怎么样?研究得如何?”
“谢谢。”怀生急忙伸手接过。
他此时也在云锦首府,与傅家父子一道,在商量着提亲的事,虽说傅沉算是压场的,可关于带些什么过去,以及一些细节,肯定都要一起商量。
“还是老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傅沉随手拿起一侧的佛珠,在手心搓揉着,主要还是太熟了,真的不好下手啊。
他是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看一眼。”宋风晚看着已经拟好的一些礼物清单。
“有什么想法?”傅沉看她。
“唔……”宋风晚扫了眼,“今天我去老宅看到了傅渔,她还和我说,想和钦原一起举办婚礼,这件事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这样的话,提亲的事,要不也撺掇到一起得了。”
三人:……
傅沉攥紧佛珠,我是让你提意见,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番二143:提亲,三爷vs年年,今天不是我三叔
宋风晚说完两家一起提亲,傅沉指尖略微收紧,自己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啊。
她讪讪说道,“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礼物清单差不多了,大致不出错,再稍微准备得丰厚些就行。”
“斯年那边,也不是缺你这点东西。”
“他要的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其实研究这个没意义。”
宋风晚一语道破,其实这个道理,其余三人都知道,礼物只是其次,若不是此时傅渔怀了身子,这傅斯年要的……
怕是怀生这条小命。
“那你们继续商量。”宋风晚说着离开书房,贴心关上门,秋季宜滋补,她在厨房炖了汤,这还没等她进厨房查看,听得外面车声传来。
门被打开时,裹挟着凉意的秋风慑人扑面而来,此时天已极冷,凉风好似要将人身子都吹透般,紧跟着她瞧见了严迟出现在门口。
“你今天居然回家了?”宋风晚戏谑得看他,仔细打量着。
前段时间她就问了蒋二,严迟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被蒋二否认了,可他整天不着家,严迟并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在外夜宿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他在外面怕是找了个更好的住处。
或者是有什么人,吸引了他。
“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回来了?”
“怎么?”宋风晚看向他,好似并没什么异常,“你该不会被人赶出来了吧。”
严迟进屋,脱外套,换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好似听到宋风晚在说什么,只是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了句:
“明年情人节的设计稿甄选,下周五之前截止,你把握好时间。”
宋风晚被一噎,一回家就催稿子。
而此时傅沉等人也已经从屋内出来,与严迟打了招呼,怀生便先走了,他这段时间没住在教师公寓,而是为了陪傅渔经常住在老宅,这些日子和傅仕南关系倒是搞得不错。
“怀生的婚期定了吗?”严迟问道。
“暂时还没有,准备去提亲的时候再商议一下。”
“什么时候去?”
“后天。”傅钦原笑得轻松,毕竟这不是他去提亲,“小舅,你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去?”
他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严迟居然点头就应了,“可以。”
宋风晚与傅沉面面相觑,因为严迟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傅钦原心底也是好奇,跟着严迟上楼进了他的房间,“小舅,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去提亲?”
“有什么问题?”严迟从外衣口袋将皮夹手机等物品取出放在桌上。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傅钦原余光好像扫到他手机屏保是个人,而且……
是个女人!
他眯了眯眼,虽然是甥舅,两人关系和兄弟差不多,素来都是不拘小节,就连严迟手机的密码他都一清二楚,正打算伸手去看手机,手已经碰到手机边缘,严迟更快得拿过手机,“做什么?”
“没事,我就看看时间。”
“你有手表。”
“……”
“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严迟就差没说让他滚蛋了。
傅钦原也不在意他说话的语气,只是笑道往外走,到了门口时,还转身调侃他,“那个就是小舅妈?她人在京城?什么时候带来……”
“嘭——”话音未落,门就被合上,若非傅钦原已经退出了门口,怕是要撞在他脸上。
**
说起来怀生提亲也是挺那个的,就是傅家内部的一场博弈,那天一早,傅沉就带着准备好的礼物,与宋风晚、傅钦原和怀生一起出发去老宅。
傅钦原这次纯粹是过来打酱油,顺便学学经验,一路上还在和京星遥发信息。
京星遥今天没去园子,趁着今日秋光大好,正陪着盛爱颐在园子晾晒一些京戏的行头,大多是长椅水袖。
“今天他们是要去傅渔家提亲对吧。”盛爱颐笑道,“话说钦原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啊?”
“奶奶……”京星遥清着嗓子,被长辈调侃,总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认真的,你们俩感情很稳定,年前就算不举行婚礼,也可以先把事儿给订了,你说呢,寒川?”
京寒川正在喂鱼,闻言眼梢一吊,嘴角勾着抹极淡的笑意,“我觉得挺好的,欢迎他过来。”
他指尖略微用力,鱼食儿在他指尖碾碎,透着一股狠劲儿。
那眼神分明在说:他要是敢来,他就敢弄死他。
京星遥笑着没作声。
而此时傅沉的车子已经驶入了大院,车子停稳,几人陆续下车,就听到傅家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
傅斯年戴着手套,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扶着足有5公分长的铁钉,正狠狠往一块木板上敲打。
“嘭——”周围太安静,那响声好似鼓动着空气,震着几个人的耳膜。
他手边还放着许多工具,什么铁钳、榔头一类,都是危险品。
余光瞥见几人进来,这才听了手下的事情,瞄了眼腕表,“提前来了?”
原本约着上午十点,此时才九点半。
“你这是……”宋风晚干笑着,这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前些天下了整夜暴雨,院子一直没来得及修缮,今天知道你们过来,想把院子收拾一下,再钉几个钉子就行了,没想到你们提前来了。”
这件事傅斯年还真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们比约定时间提前抵达了。
“叔叔,那我帮你吧。”怀生将手上提的东西递给傅钦原,就准备去帮忙。
“那你帮我扶一下钉子。”傅斯年一点都不客气,若不是傅渔这件事,其实怀生也是自家人,本来相处也没多客气。
怀生扶钉子,他落锤。
傅钦原在边上看着,他觉着,傅斯年要是个心底有邪念的,这锤子故意砸偏,怀生这手都能废了。
傅家这样子还是老爷子当年留下的,篱笆也是缝缝补补用了许多年,他们也知道,这篱笆墙禁不住风吹雨打,只是留着旧物,心底终归有些念想,所以一直没舍得更换,日常修复,已经成了习惯。
“扶正了,手别抖,你要是抖了,我这锤子砸偏了,可不能怪我。”傅斯年警告。
“没事,您来吧。”
怀生扶好钉子,傅斯年就抬起锤子,砸了几下……
钉子一半入桩,怀生就撤回了手,傅斯年一锤子下去,钉子整根没入木头中,那力道特别狠。
傅斯年不是什么冷酷绝情的人,不可能对怀生怎么样,况且今天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只是怀生帮忙扶钉子的时候,心底难免忐忑,而且傅斯年手劲儿太大了……
锤子落不到他手上,可是砸在钉子上,他手指都跟一颤,心头发紧。
“你们来得可真早,快进屋吧。”招呼傅沉等人进去的是戴云青。
园子修补好,众人便进屋落座,门口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礼品,除却这些,按照怀生老家的习俗,还准备了三金以及聘金。
三金是怀生姐姐买的,她家条件算不得富裕,首饰价格中等,看中也就是个心意。
怀生由于帮忙修了园子,进屋先去洗了个手,毕竟待会儿提亲,还是得干干净净的。
“是不是挺紧张的。”傅渔不知何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自从怀孕后,她就开始走贤妻良母的路线,穿着打扮,都温婉大方,饶是这般,做事还是雷厉风行,藏不住的强势果决。
“有一点。”怀生毫不掩饰。
“你还会紧张?出家人不是心最定?”傅渔瞧他洗完手,顺手给他扯了纸巾擦拭,两人距离也就有些近了
“遇到你之后,心就没定过。”
傅渔微微眯着眼,她觉着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不能开发……
以前多青涩啊,现在真是什么浑话都敢说。
“那……”傅渔踮着脚,在他唇边啄了口,“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也只有好一点。”怀生说道。
“一点?”
“这样可能会好很多……”他话音刚落,就捧着她的脸靠了过去。
只是外面人都在等着,两人也不能耽搁太久,牵着手出来时,傅斯年脸都黑了。
他家这棵白菜未免太主动了!
别家都是猪先动手,他家倒好,白菜主动送上门让猪拱。
傅沉此时嘴角勾了点笑,也难怪斯年着急上火,这女儿太主动啊。
“咳——”傅斯年咳嗽着,“小渔,坐这里。”
这丫头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谈提亲的事,她跑到怀生边上坐着干嘛,你俩这手是用502沾在一起,分不开了?
余漫兮坐在一侧,笑出声。
“好了,差不多就开始吧。”傅仕南今日没什么事,也恰好在家,所以傅沉才挑了这个日子过来。
“大哥,嫂子……其实我们过来,主要还是说一下两个孩子的事,也带了点小礼物……”傅沉作为长辈来提亲也是第一次,而且对面坐着的还是自己晚辈。
他自小就跟着老爷子,做派早就学了十成像,可今日你是想求娶人家女儿,态度自然要恭顺些。
傅仕南坐在一边,喝着茶,却一直在看傅沉。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老爷子偏疼他,毕竟是老幺,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无论什么事也都是让着他,他自小就是带着一股子傲劲儿。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其实怀生和傅渔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提亲议亲只是走个形式,可看到傅沉,傅仕南还是强忍着笑意。
“其实两个孩子在一起,大家都挺诧异的,不过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我们也没理由反对。”
“归根结底,也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幸福,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傅沉稍微说了几件事,都是关于以后结婚一类的,“如果你们有建议,也可以说一下。”
傅沉说完,还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大哥。
提亲而已,这么好笑?
“斯年,你说吧。”
傅仕南喝着水,不断给傅斯年使眼色:
被你三叔欺压了这么久,报仇的机会可不多啊,你可要好好把握。
傅斯年眯了眯眼,“其实关于结婚这件事,我的确还有几件事需要问一下……”
“你说。”傅沉今日过来,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比如说他会问些什么,应该如何应对之类的。
可是傅斯年清了下嗓子,没针对怀生,却对傅沉说了句。
“三叔,您今日是代表怀生家长过来的,既然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的辈分在这时候,也就是一样的,算是亲家那种,所以今天……”
“在这里,也就没有一家人之说,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孩子婚事。”
“所以我也不把你当三叔了,有什么话我也就不客气了!”
番二144:年年的腹黑,玩了三爷一次?(2更)
不把傅沉当三叔?
客厅所有人都憋着笑,尤其是傅仕南,几乎要忍不住了,这几句话说得:
真漂亮。
能看到傅沉吃瘪的机会真的不多,。
傅沉此时也只能云淡风轻的一笑,“今天的身份,我也不是你的三叔,你不把我当叔叔也是正常的。”
他瞥了眼淡定的好像入定老僧的怀生,一阵头疼,昨晚宋风晚还说:“怀生是你从山里带出来的,你应该为他一辈子负责的。”
傅沉此时也想把他送进山里剃发出家。
“那我就不客气了。”傅斯年说道。
分明就是在等着傅沉说这话。
“还有什么事,你说吧。”傅沉端起面前的杯子,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静候着傅斯年,然后就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
展开。
傅沉坐在他对面,自然是看不清那上面写了什么,只是纸页透光,依稀可见,密密麻麻,一张a4纸,几乎都是字。
“爸……”傅渔都傻了眼,“您什么时候弄得这个?”她想看一眼,却被傅斯年给挡住了。
一页纸,这也太夸张了。
傅钦原此时觉得,应该庆幸娶傅渔的是怀生,这要是一般人,看到这一页纸,估计早就吓懵了,定亲就这么搞,结婚指不定会被怎么玩死。
“想了几天,有什么问题?”
傅渔悻悻笑着,您高兴就好。
之前他们公开恋情就很突然,傅斯年心底肯定憋了一口气,提亲结婚迎亲的时候,为难一下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列了一张纸,未免太夸张了吧。
傅仕南坐得近,余光瞥了两眼,略微挑眉,又看了眼对面的傅沉和怀生,笑得意味深长。
傅沉此时脑仁有点疼,他就知道,傅斯年肯定不会走寻常路的,只是这条件……
他是选女婿,还是找员工,需要列举这么多东西?
“那我开始了……”傅斯年看向对面几人。
傅斯年一口气说了许多个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着结婚,或者是婚后照顾孩子,全部都是关于两个人小家庭的……
余漫兮坐在边上,打量着他,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以来,一天中说话最多的时候了吧。
“……其实我要说的还有很多,我觉得让你们都满足我的条件,好像有点过分。”其实结婚议婚定亲,也是一种博弈,谁都想为各自子女争取最好的。
傅沉笑而不语,你还知道自己过分,这一口气都十多个要求了。
“其实我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今天也是孩子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傅斯年说完这话,正在吃瓜的傅钦原差点被噎着。
好说话?
你认真的?不就是提个亲吗?怎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我只要你们答应我前面5个条件怎么样?这个不过分吧。”傅斯年喝了口茶,将面前的纸折好,放在桌上,认真看向对面几个人。
傅沉看了眼怀生,两个人对视一眼,其实傅斯年前面几个条件,无非是如果以后两人出问题,怀生要净身出户,还有两人必须每个月回家吃饭一类,都是比较琐碎的事。
也有些比较苛责的,算是霸王条款。
不过都是为了傅渔好,并非无法接受。
“叔叔,您说这些都没问题。”怀生说道。
又聊了一些,整个提亲过程才算结束,傅沉觉着,这简直比商场博弈还艰难,他对傅斯年很熟,可他也同样如此,都是些老狐狸,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可傅沉今日是来提亲的,总是弱势,最后还是他妥协比较多。
“既然说完了,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戴云青笑着说道。
其实按照怀生那里的风俗,提亲之后,男方是要在十二点前离开的,只是彼此都这么熟了,也就不拘泥与这些东西了。
此时众人都开始入座吃饭,傅沉才拿起桌上傅斯年放置的纸,他就想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要求没说,只是打开之后,才发现……
这只是一张小区物业关于垃圾分类的通知单。
唔……
此时傅斯年与傅沉眼睛忽然对上,他也只是抿嘴笑了下。
显然是给傅沉他们下了个套,哪里来的几十个要求和条件,都是诈他们的,从始至终,傅斯年的要求就只有前面5个。
“你这招玩得挺高明啊。”傅沉轻哂。
傅沉是来提亲的,肯定不能动一些别的心思,要真诚,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套路傅斯年,可没想到,傅斯年居然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三叔,您是生意人,谈判桌上,和人抠细节,也从来没输过,我要是和您抠这种东西,我嘴笨,不占优势。”傅斯年说道。
傅沉不仅擅谋略,常年浸淫商场,你要和他谈细节,抠搜字眼,傅斯年真的很吃亏。
“与其这样,不如另辟蹊径,我这么做,省去了商谈的时间,也节省了时间。”
傅斯年一开始如果一开始就说只有5个要求,肯定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这5个条件上,若是细谈,条件肯定会有变动。
可他一下子提出了十多个要求,甚至还说,接下来还有几十个条件,这么对比下来,如果只接受前面5个,好像自己还占了便宜。
而且十多个要求说出来后,前面5个具体是什么,怕是不少人都记不清了。
为了掩盖最终目标,放了十多个烟雾弹。
傅沉抿了抿嘴,捏着纸,“这招玩得漂亮。”
“三叔,该吃饭了。”其实傅斯年若是真的想为难怀生,法子总是有的,只是自家白菜一心想往别人家地里跑,拦都拦不住,况且提亲也是大喜的日子,差不多就行了。
傅沉只是一笑,“斯年……”
“嗯?”
“怀生毕竟不是我亲儿子,我们两个人终究不是真正的亲家。”
傅斯年只是笑着没说话。
“所以说……”
“今天过后,我还是你三叔。”
傅沉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今天你做什么,我都忍了,明天过后,那就不好说了。
难怪方才傅仕南看过他的那页纸张,笑得那么意味深长,敢情是早就看破他想做什么了。
那眼神分明就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众人陆续入座,怀生才低声询问傅沉,“刚才那个纸上都说了些什么?”他看到傅沉拿了纸。
“没什么。”
“纸呢?我就想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要求,我现在可能有些方面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上面的要求,也是我努力的目标,我想看一下,心底有个数。”怀生说道。
“已经被我扔了。”傅沉直言。
总不能真的把纸给他,让他看看,这上面都是些交代如何垃圾分类的吧,这孩子未免太单纯了。
你家老丈人套路了你,你还觉得他是好人?
不过傅沉不会戳破这件事,这老丈人和女婿之间,可能就是天生有些犯克,这次的事情,傅斯年玩了点手段,不过在怀生看来,已经是很宽和了,毕竟只提了5个要求。
既然已经给他留了个好印象,傅沉就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了,让这件事和和顺顺过去。
众人围桌吃饭,既然是大喜的日子,自然免不得要喝酒,针对的自然都是怀生,傅钦原帮忙带了几杯,不过傅沉是压根不打算帮忙的。
我已经够累了,喝酒这种事自然是你自己来。
傅斯年端着酒杯,笑着看向怀生,“上回在我们家喝酒,你醉得挺快,我还以为你酒量不行……”
怀生手一僵,杯中的酒水差点洒了。
上次喝酒,他装醉躲过一劫,可紧接着就发生傅渔怀孕的事,生生将他从床上炸了起来,不过当时整个傅家都是乱哄哄的,自然就没人管他是不是装醉了。
此时傅斯年提起,自然觉得不好意思。
“你是学佛的,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会满口扯谎的人,果真……只要是人,就不会那么完美。”傅斯年笑得意味深长。
傅钦原低头吃着东西,怀生啊……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鉴于某人有前科,傅斯年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这次是结结实实把怀生给喝醉了。
怀生醉酒后,傅渔本来想主动照顾他,却被傅斯年阻止了,“你照顾他?要是磕了碰了怎么办?我扶他上楼。”
傅斯年今天只喝了一点酒,清醒得很。
而且他提前吃了解酒药,他要是意识不清醒,怎么搞怀生啊。
“堂哥,我帮你。”傅钦原急忙上前。
两人将怀生扶到卧室,他酒品不错,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耍酒疯,身子沾了床,傅斯年还是给他扯了被子,这要是冻得受凉,就傅渔的脾气,保准就和他急眼了。
他刚准备撤身离开,手就被人抓住了。
傅斯年蹙眉,试图将手抽出来,可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没控制住力道,居然没甩开。
“小渔……”怀生显然是认错人了,手指略微收紧,紧紧扣住了傅斯年的手。
这让傅斯年头皮一阵发麻。
他素来不喜和人亲近,就是傅沉、段林白这些人,也不可能和他做出拉手这类的举动,这小子到底想干嘛,他连瞬间就黑透了。
“你别动。”能给他盖被子的,怀生觉得只有傅渔,脑袋晕乎乎,自然会认错人。
而且喝了酒,手烫,还都是热汗,傅斯年刚准备直接甩开他,就看到一侧的傅钦原正举着手机,拍了两张照。
一记冷眼射过去,傅钦原努力憋着笑,“堂哥,他让别动。”
“小渔……”怀生嘴里念念有词。
傅斯年却猝然抽出手,抬手就想打他……
“堂哥,大喜日子,你别动手啊。”傅钦原憋着笑。
傅斯年蹙眉,手都抬起来,直接将被子扯起,往上一拉,将某人的脸彻彻底底盖住,眼不见为净。
两人出门时,傅斯年还扯了床头纸巾擦了下手,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端着水要进屋的傅渔。
“爸。”傅渔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微笑,“今天谢谢您。”
说到底也是看在傅渔面子上,傅斯年不会对他如何,毕竟他俩一直杠着,为难的是傅渔,所以傅斯年今天还算是克制了些。
“嗯。”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就下了楼。
对于女儿要出嫁,心底终归有很多感慨,只是不善言辞,许多话就没法宣之于口了。
傅渔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这些年她在外地比较多,其实工作以来能陪在父母身边时间不多,也觉得挺对不住他们的。
心底感慨着,转身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怀生身上蒙着被子,从头到脚,她嘴角狠狠抽动两下……
这是谁盖的被子?是想捂死他不成?
番二145:危险人物来了,吓懵的大神(3更)
傅渔从楼上下来时,饭局也快散了,正送傅沉一家离开,她走到傅钦原身边,低声问了句,“你小舅之前不是说要过来?”
“临时有事,急匆匆就走了。”原本严迟是要一起来的。
回家的路上,宋风晚也提到了这件事,“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追着跑,他到京城时间不长,平时蒋二都跟着他,我昨天见面还问他来着,居然一问三不知,也是奇了。”
“妈,我觉得这姑娘可能不是在京城认识的。”
“同意。”傅沉枕着椅背,阖眼养神。
傅钦原接着说,“如果是刚认识的,小舅不可能连家都不回,一个陌生男人,如果真的堂而皇之进了你家了,被当成小偷或者入室抢劫的,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保不齐你已经去局子里捞人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宋风晚抿了抿嘴,“也可能就没去那姑娘家里呢?在附近租了屋子或者住酒店?”
“一个陌生男人这么做,你肯定觉得是变态。”傅钦原轻哂。
“不过现在有些姑娘是看脸的,毕竟你小舅长得不错。”
宋风晚说完这话,车厢就彻底安静了。
过了半晌傅沉才说了句,“如果这姑娘是看皮相的,他想追人,就不会这么费劲儿了。”
“现在的小孩谈恋爱都这么复杂的吗?”宋风晚越想越头疼。
“反正小舅那么精明,也不可能被人骗了,这点您放心。”傅钦原宽慰道。
“她不是担心你小舅被人骗了,而是怕他和怀生一样,忽然带个女朋友回家。”
“也可能是带了个孩子回去。”傅钦原憋着笑,那外公的脸色定然十分好看。
宋风晚原本还想着让查一下这姑娘,毕竟京城就这么大,藏不住什么秘密,又担心被他们知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弄得小姑娘心里不舒服,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弄巧成拙。
越想越头疼。
“对了钦原,前些天你去看陈妄,他身体怎么样?”宋风晚最近忙着准备提亲的事,就把陈妄的事情给忘了,此时车子快经过天河家园才想起来。
“应该没什么事。”傅钦原和陈妄私下没联系。
“正好路过,要不就去看看。”宋风晚看向傅沉。
“随你,不过不确定他是否在家。”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
陈妄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查看前段时间围棋比赛的所有视频资料,茶几上摊放这数十张白纸,上面已经被画得有些乱了,几乎都是棋局的分析图。
手机响起时,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瞧着是宋风晚的,急忙接起。
毕竟这位此时是在她名单上【危险人物】。
“喂,阿姨。”
“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来得及问问你,身体怎么样?恢复了吗?”
“好多了,没什么事。”其实陈妄感冒持续了两三天,所以最近一直待在家里。
“听你声音好像还有点儿。”
“嗓子有点哑而已。”
“你现在是在睡觉?”
“不是,在分析之前的比赛。”
……
随意聊了几句后挂断后,陈妄仍旧在忙着自己的事,只是约莫半刻钟,门铃响起,他忙着分析比赛,还没顾得上吃饭,以为是点的外卖到了,这一打开门,心底咯噔一下,浑身都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没提前打个招呼,打扰了。”宋风晚笑道。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此时人都堵在门口了,陈妄只能撤开让三人进屋。
此时屋子和傅钦原过来时,已经大不相同,之前是刚搬来,连拖鞋都没准备,屋内也显得有些凌乱,现在已经收拾得非常整洁,只是独身男人住的地方,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儿。
陈妄从玄关鞋柜处取了拖鞋递给三人。
傅钦原余光瞥见鞋柜中,居然有一双女士拖鞋,准确的说是女生拖鞋。
因为天冷,此时都穿棉拖,那双白色拖鞋,前端还有两只粉色兔耳朵,只是看着比较新,不像是常穿的。
“本来应该是我去拜访你们的,只是从一言那里知道你们最近挺忙的,所以没敢打扰,没想到你们亲自来了。”
陈妄心底不安,可面儿还是表现得异常淡定。
“之前就想来看你的,也是太忙,你这屋子收拾得不错。”两居室的房子不算大,他一人住也很宽敞。
“你们随便坐。”陈妄视线瞥见茶几上摊开的白纸,呼吸都沉了几分。
因为傅家的关系分析图,就在这些纸中,而此时傅沉已经坐在沙发上,随意拿起两页纸翻看起来。
“休假起来还这么用功?”傅沉对围棋有些涉猎,看他的分析图也能粗通一二。
天才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有天赋也得努力,大家都说陈妄在这方面的天赋,都不是祖师爷赏饭吃,那是祖师爷怕你饿着,追着你喂饭那种,无论是什么对手,他都能运筹帷幄,轻松斩获胜利。
谁又知道他私底下还这么努力。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不急着这点时间。”宋风晚也随手拿了桌上的几页纸打量,因为整个茶几都是被纸铺满,他显然是在做对比研究,也是他们来的突然,压根没来得及收拾。
“真是抱歉,没想到你们来了,有点乱。”陈妄半蹲着坐在一侧,非常淡定冷静的将茶几上的纸慢慢收好。
谁知道,他此时心底早已掀起了,万丈高的狂澜。
激浪怕打着他的心口,一下一下,此时的紧张之感,简直比他初登大赛还忐忑,因为他完全不确定那页纸在哪里,此时谁拿起一张,他都担心下面压着的是关系图,这要是被傅家人看到了……
若只有关系图也就罢了,主要是那上面有备注。
“陈妄,你写字儿挺好看的,没想到你学的居然也是瘦金体。”宋风晚指着一页纸上的几个字。
“嗯,瘦金好看。”陈妄还在收拾纸张,手心都开始发热冒汗,可脸上还要表现得非常镇定,不能被傅家看出一点错漏。
“真巧,其实你叔叔学的也是瘦金体,三哥,你觉得他这个字怎么样?”宋风晚直接把纸放在傅沉面前的桌上,一下子压住了好几张纸,陈妄又不能直接把纸抽出来,太冒失了。
那一瞬间,心如擂鼓。
“还不错。”傅沉看了两眼,的确写得可以。
“我也觉得,很漂亮。”
“我帮你吧。”傅钦原忽然走过去,“你这桌子弄得可真够乱的。”
“不用,我自己来。”
陈妄话音未落,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傅家几人面面相觑,以为又来客人了。
“我叫的外卖可能到了。”陈妄此时的心情,若是用作云霄飞车来形容,这车子就是一直在高空反转回旋,恨不能下一秒就要把他甩出去。
“那你去拿外卖。”傅钦原低头给他将桌子收拾了一下。
陈妄此时只能忐忑得去开了门,取了外卖进屋,就急忙接过了傅钦原手里的活。
“这个点还没吃饭?就吃外卖?”宋风晚蹙眉,他们一群人是在老宅吃了饭才过来的,此时时间都逼近下午三点。
“在倒时差,作息本来就有点乱,忙起来,就把时间忘了。”陈妄瞧着宋风晚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些纸上,囫囵吞枣般的将所有纸收拾起来,动作有些大,惹得傅沉略微侧目。
因为陈妄年纪不大,做事却很仔细稳妥,现在的动作,有点慌。
“一个人住的确会这样。”宋风晚抿了抿嘴,“不过你生病了,还是要多注意下。”
“我知道。”陈妄此时也顾不得整理,将纸塞到牛皮纸袋中,这颗心算是彻底定了。
“你要是没什么事,其实可以常来我们家吃饭,我们家反正一直有人在……”宋风晚是做母亲的,她对陈妄印象本就不差,加上他忙得忘记吃饭,又是添加了几分好感。
长辈都喜欢聪明还刻苦的孩子。
“阿姨,太麻烦了,其实我平时也做饭,只是最近生病有点懒,外卖方便些。”陈妄婉言谢绝。
其实他心底是想去傅家的,只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而已。
“养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胡乱吃啊,只是我们家离你这边有点远,让你来回跑也挺不方便的……”
傅钦原眼皮一跳!
我的亲妈,招回家吃饭就算了,难不成你还想把人招回来住?
“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陈妄笑道。
宋风晚笑着,“早饭就算了,你中饭晚饭要是有空就过来,你一个人在家,做饭也不方便,总吃外卖也不是个事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那……”陈妄笑得抱歉,“打扰了。”
“客气什么,你赶紧吃饭吧。”宋风晚打量着他。
陈妄生得本就高手,天冷又是在家,只穿了件宽大的深灰毛衣,许是感冒的缘故,看着总有几分孱弱,宋风晚看着他,有点母爱泛滥的意思。
傅沉一家并没在陈妄这里久留,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陈妄这才长舒一口气,盯着那个牛皮纸袋,殊不知方才那点时间,他整个身子都凉透了。
这东西,还是要藏得严实点比较好,殊不知……
该看的,总该会曝光。
宋风晚此时在回家的路上,还在说陈妄很努力,一个人住在京城,无依无靠也是可怜,心疼得紧……
反正她看到这张关系图时,表情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变成了真正的【危险人物】。
番二146:大神很狂妄,来自傅斯年的报复?
傅沉一家离开后,陈妄打开方才的牛皮纸袋,将里面的纸尽数拿出来,依次整理好,目光落在那页关系图上,焦灼在宋风晚的名字上。
他与宋风晚接触下来,性格非常好,温婉和善,对小辈也体贴备至,可是某些资料都是在网上找到的,有图有真相。
其实仔细想来,能进入傅家做主母的人,大抵都不简单。
他将那页关系图放进了卧室抽屉中。
随着段氏集团的ai智能活动即将开始,整个铺天盖地都是陈妄的广告,都是宣传即将到来的人机大战。
人机大战,如果只有陈妄的一场比赛,难免觉得单调乏味,段林白素来很会搞事情,还特意找了一些其他棋手,都是圈内公认的陈妄的“死对头”。
这些人也会进行人机对决,无非是增加比赛的观赏性。
此时正在和陈妄协商这个事情。
“……其实我请来的这几个人,也是为了后面比赛好看点,制造噱头而已。”段林白靠着椅背,嘴角勾着一抹弧度。
笑得官方,只是透着一点点邪性。
“你是国内公认的第一,这些人你都和他们交过手,没有败绩,其实即便是他们来了,对你来说也没任何影响。”
傅钦原此时也在办公室内,这个项目他有份投资,他此时看向对面的陈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关于是否要请别人来比赛,这个条件,肯定不会落实在陈妄的合同里。
不过人机比赛,输赢其实会有随机性,有可能你走的这步棋,系统没输入相关的内容,机器无法分析,你就能赢了比赛,可能与你本身能力无关。
段林白请来的这几个人,全都是陈妄圈内的“死对头”,如果陈妄输了,而这几个人其中有人赢了,那陈妄的脸可就没地儿搁了。
这也是当初签合同之中的漏洞之一。
段林白是商人,这场比赛没有爆点,他也要制造噱头。
他见陈妄许久不语,低低笑着,“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不请这些人。”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怕输,就认怂。
下围棋的人,讲究心态平和,可只要是人就有胜负欲,尤其是在比赛中,段林白这招以退为进,完全就是在刺激陈妄。
“没关系,段先生,您安排就可以,其实这些事您不用通知我。”陈妄直言。
“我与您合作,只是期待和您制造的人工智能来一场比赛,其他的人和我都没关系。”
“就是平时比赛遇到,我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人,况且是现在,所以您请不请他们,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的。”
傅钦原略一挑眉。
这语气,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狂妄!
不过比赛讲究的就是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陈妄是个聪明人。
“段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我还约了人。”陈妄说道。
“我送你。”
段林白只是送他出了办公室,让助理送他下楼,待他回到办公室,伸手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钦原,看着没,这小子太狂了,我和他接触了这么久,说真的……很难搞。”
“而且这小子总让我觉得,好像看到了你爸年轻的时候。”
“古怪,执拗,还特么一股子傲劲儿!”
傅钦原笑出声,“还有人敢在你面前张狂?”
“别提了,除了这个小子,我最近还遇到个更难搞的。”
“什么人?”
“还不是斯年介绍的一个人。”段林白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傅钦原,那上面是个人资料,他打开看了两眼,居然是他?
上回一起吃过饭,这男人话不多,却生了一副相当优越的长相,上回一起去了ktv,他人都来了,只是坐了几分钟就离开,显然分外不合群。
“你要聘用他?”傅钦原挑眉。
“有这个想法,不过这小子太难搞了,嗳,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啊?我给他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愣是眼皮都一下啊。”
“这社会是怎么了?大家都不爱钱了吗?”
傅钦原笑出声,“你找堂哥帮忙啊?”
“别和我提他,就这个事儿,还是我厚着脸皮去问的,就因为傅渔和怀生那点破事,他现在看我的表情,就和看垃圾差不多,就差把我给分类处理了?我觉得他肯定还认识别的技术高手,偏给我介绍了这么个玩意儿,我都觉得他是故意搞我的。”
“堂哥不是那种人,这个人履历你也看到了,的确很不错。”傅钦原之前也查过他,只是他家公司没涉猎ai这一块,这样的人才,就算他挖过去,也是屈才。
“越想越是憋屈,对了……”段林白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义愤填膺的事,拿起手机,气哼哼的扔在桌上。
“我关注这小子微博了,他居然……”
“三天了,还特么没有回关我!”
傅钦原笑出声,就这点小事也能把你气着?
段林白是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前段时间还惹了傅斯年,干脆打了电话过去,把那小子臭骂了一顿……
**
傅斯年此时正在自己的公司,以前是个工作室,现在的规模也是个小公司,搞技术的,素来不需要太多人,主要是技术够硬,所以他的工作室规模一直不大。
电话刚接起来,段林白那边就炸了……
“我真是憋不住了,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别的,那小子太难伺候了。”
“油盐不进,送钱送东西都不要,你让我你怎么办?”
“我就差给他送美女了!”
傅斯年哂笑着,“他没给你面子?”
“你说呢?你介绍的人,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你俩是怎么成朋友的?你看上他什么了?”
“技术好!”傅斯年直言。
“……”
“这样吧,我再和他沟通一下,晚些回复你。”
“行吧。”
傅斯年挂了电话之后,并没立刻帮他找人,而是继续操作着面前的一台电脑,段林白托他找人,他手中的确有许多人可以介绍给他,为什么专门挑了他。
原因也很简单!
段一诺很喜欢他。
这件事傅斯年提醒过段林白,他压根没听进去,甚至有闲工夫帮怀生见家长,还是因为太闲了,他家后院太平静了……
要是放把火的话……
电脑屏幕光落在傅斯年眼底,精光乍现。
番二147:去浪浪后院纵火,被卖还给人数钱(2更)
段林白给傅斯年打电话,压根没想过,他会帮自己解决问题,无非是有点憋屈,找他发泄一下。
他已经着手让公司人事部门找其他懂技术的高科技人才,却在傍晚接到了傅斯年的电话。
“你晚上有空?”
“怎么着,请我喝酒?”最近傅斯年在忙傅渔的事,他们几个人也有段时间没聚了,“今天已经和媳妇儿约了,带孩子出去吃饭,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来。”
“我帮你把人谈妥了,还想着如果你有空,让你们晚上见一下,趁热打铁,把事情定了,免得他思考一夜又后悔了。”
段林白一怔,“那个难搞臭屁的小子?”
傅斯年蹙眉,两人不过见了一次,印象这么差?
“对,我已经帮你约了人,你怎么安排?”
“要不吃了饭之后再碰面?我请他喝一杯?”
“他不喝酒,说容易麻痹身体和神经,影响电脑操作。”
段林白被一噎,“要不你带他过来,和我们家一起吃饭?我只是怕他觉得不舒服。”不熟悉,与别人一家用餐,怕是觉得拘束。
“我问问他。”
“你也过来,这小子真的难搞,你和他比较熟,这事儿要是成了,等小渔结婚,我肯定给她准备双份厚礼。”
傅斯年轻哂,“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反正你帮我把这小子搞定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傅斯年笑着将手机挂断,看向对面的人,他刚才手机开着免提,与段林白的对话,屋内的另一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对话你也听得很清楚了,考虑一下,去不去?”傅斯年看向他。
“他们一家?”那人依旧是沉着嗓子,声线很淡。
“嗯,其实你就一个没见过了。”
“听说是医生?”
“嗯。”
“还是博士?”
“对。”
“她是怎么看上段先生的?”
傅斯年抿了抿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他点着头,心底却觉得,就算各有所爱,这位段夫人也是个重口的。
**
京城川菜店
新开的店面,前些日子路过段一诺开玩笑说想来吃,没想到这家开张没几天,生意兴隆,口碑极好,许佳木最近医院也比较清闲,就提前定了位置,准备一家人去尝个鲜。
此时的包厢内,许佳木刚洗了个手回来,“早知道你约了人,我就回家换身衣服了?”
她整天泡在医院,今天还做了台手术,总觉得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儿。
“没关系。”段林白贴心的给她拉开凳子。
“他就是那个让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人?”许佳木笑道,最近段林白一直在念叨,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放肆的人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看到就明白了,难搞,浑身带着股傲气,不过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这么看,以后合作怕也免不得一些摩擦,不能换个人?”许佳木建议。
“除却他,就只有斯年,他刚准备完父亲的寿宴,又得紧锣密鼓的准备小渔的婚礼,压根没心思工作。”段林白叹息,“反正以后对接工作,也是一言的事,他和我之间,没什么摩擦。”
段一言坐在边上,永远都是一副被迫营业的状态。
只有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真是亲爹。
“不过这次还是多亏了斯年,回头还得好好谢谢他。”许佳木喝着面前的温水,说得随性。
“我准备等小渔结婚,多送点东西。”
“可以,你打算送什么……”
夫妻俩讨论着,段一言坐在边上默默听着,他爸这是典型的钱多人傻,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要是这头狼真的引进了门,希望他别跳脚。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段林白手机震动,傅斯年说他们已经到门口了,段一言起身出去迎接。
待两人进门时,因为是小包厢,就这么几个人,谁没来一清二楚。
跟在傅斯年后侧的某位大神眯了眯眼,不动声色与段林白等人打招呼。
许佳木本想着技术宅,大抵都是不善言辞,戴着黑边眼镜之类的,只是没想到长得优越,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到美好的事物,这心情、说话语气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面前的人,穿着简单的白毛衣黑风衣,黑色长裤,将他身高都衬得非常优越,他发质似乎偏柔软,落在额前,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淡光。
许是穿了毛衣,弱化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端看年纪也不大,今日穿得还非常显嫩,看起来,就显得越发人畜无害了。
“实在抱歉,打扰你们家庭聚餐了。”他语气很轻,脱了外套,穿着白色毛衣,看起来就像温和的大型猫科动物。
这话一出口,段林白就一脸茫然。
忽然这么乖?
难不成是被傅斯年教育了?
“没关系,坐吧。”许佳木笑道,和段林白递了个眼神,这人分明不像你说得那么难搞啊,长得好看不说,还非常有礼貌。
“诺诺今天没来?”傅斯年直言。
“说是去学校图书馆找资料写论文,刚才就说过来了,结果人还没到,一言,你打电话问一下。”许佳木说道。
“她今天说去找读研的学长问论文,估计是耽误时间了。”
“学长?”许佳木有些头疼。
这是有外人在场,许佳木不好说什么,自家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过心,可能是借着问论文为由,又出去交朋友了。
好在她做事很有分寸,就算朋友多,也不会胡来,要不然许佳木真能愁死。
段一言说完这话,余光扫了眼斜对角的人,某位大神只是端着水杯,温吞得咽了口温水那,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也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门推得有点急,带起了一阵细风。
“路上堵车了。”段一诺穿着简单的毛衣裙,许是走得有点急,小脸红簌簌,细细喘着气儿,平复呼吸,只是余光瞥见包厢内的另一人,嘴角一抽。
段一言一个小时前给她打过电话,说会有个朋友来,让她别迟到,可他并没点破会是他啊。
灯光在他身后,将他轮廓衬得越发深邃,喉结微微滚动着,眼风深沉。
“别愣着了,坐吧。”傅斯年直言。
原本就是个小包厢,她没来之前,大家都是紧挨着坐着,此时留下的唯一一个空位,左边是他哥,右边就是某个淡定的技术流大神,段一诺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喝点水。”段一言给她倒了杯水,兄妹两人靠得近了,压着声音说悄悄话。
“哥,你怎么不早说是他来了。”段一诺伸手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用手挡着嘴,恨不能直接就踹他哥一脚。
“他来为什么要和你说一声?”段一言故作不知。
“你……”
“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有什么事,我都要告诉你?”
段一诺气得牙痒痒。
某位大神余光扫了眼身侧的人,段一诺坐在椅子上,可是身子却几乎都靠在了段一言身上,恨不能离他八丈远。
他摩挲着水杯。
为什么这世上总有这样的人,引起他的注意了,人就跑了,这么不负责!
“好了,既然人齐了,吃饭吧。”就是普通的聚餐,也没喝酒,席间只是随便聊了一些,并没说到工作的事。
只是茶水刚好落在了某人的面前,他帮傅斯年、段林白等人添了茶,转头看向段一诺,“要水吗?”
“嗯,谢谢。”段一诺悻悻地把杯子推过去。
段一诺见着他,除却娇羞不好意思,还有点心虚,茶水很烫,她也没多留意,一口喝下去,烫了嗓子,浑身都热了起来,脸也更红了。
“喝这个吧。”段一诺被烫得舌头疼,面前忽然出现一杯凉水,刚要端起喝一口,猝不及防迎上某人的眼睛。
他的杯子?不敢动。
可是她的脸却再度烧红。
傅斯年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看样子段家后院这把火都不用他烧,某个丫头脸红得都能自燃了。
番二148:诺诺被堵?现在不喜欢我了?
包厢内
川菜以辣为主,红艳艳的辣椒逼得人食欲大动,尤其是此时上了一道水煮肉片,上面淋了层热油,将肉质的鲜美完全发散出来。
本就是熟人用餐,没那么多拘束,段一诺对水煮肉片觊觎已久,瞧着一直无人动筷子,抿了抿嘴。
“吃吧。”段一言说道,“他们在聊天,你要等他们动筷子,怕是菜都凉了。”
段家家教还是极好的,通常都是长辈先动筷子他们才能动。
“嗯。”
段一诺没想到筷子伸过去,上面淋的热油,又滋滋啦啦滚动着,“嘶——”
夹了一小块肉,手心却被油星溅了两下,那一瞬间的疼痛急得她匆匆放下筷子。
她动静并不大,就连段一言都没看到,她低头,摸了下手心,油星溅落的地方,通红一片。
“烫到了?”忽然有个身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她的光。
她能清晰感觉到这人离她非常近,因为他呼出的气息,一点点溅落,将她额前的绒发都吹得微微酥痒。
“没有。”段一诺搓了下手指,这种烫伤并无大碍,只是方才那一下,也是真的疼。
“我看看。”
“不用……”段一诺咳嗽着,生怕被周围的人看出异样。
“我看看!”
那人好似听不懂人话,语气很淡,却非常强硬。
段一诺没了法子,在桌下摊开手心,“真没事。”
只有一点红,此时除却觉得热,早已没了方才的灼痛感。
她余光扫着桌台,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段林白正笑着和傅斯年说着前些怀生提亲的事,许佳木与段一言都在聆听,似乎并没人注意到他们。
她正分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手背被人轻轻握住,那人用指腹在她烫伤处轻轻摩挲了两下。
可能是常年操作电脑的缘故,他拇指边缘有一点细细的茧子。
被油星烫过的地方,本就轻微红肿,非常敏感,他这么一碰……
段一诺身子僵硬。
觉得心尖都开始直打颤。
“好像有点肿了。”他眯着眼。
“没事,就被烫了一下。”段一诺想要抽回手,只是那人力气太大,她一时没挣脱开,有些气恼的时候,再稍微用力,他已经松开了手,端正坐着,就和方才一样。
两人坐好,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段一诺却觉得被油星烫过的地方,越来越热了,连同着整个手心都热乎乎的,生生沁出一层热汗。
被他碰过的那点地方,方才感觉不是很明显,此时那种感觉却不断在脑海里回想着,这心里就好似被淋了层热油。
滋滋啦啦,彻底乱了。
“诺诺——”许佳木忽然叫她。
“嗯?”段一诺恍然回神,“妈,怎么了?”
“论文最近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段一诺随口一说,她此时心底一团乱,端着水杯,喝了口已经微凉的茶水,试图压着心头的燥热。
其实她的论文刚写了个开头,只是当父母问道你作业写得如何之时,一般孩子都会说,写得差不多了,其实心里都是一样的,敷衍家长罢了。
“我最近正好也要写论文,回头你把你的论文发过来,我给你看看。”
段一诺差点被水呛着。
许佳木在医院要晋升评职称,对发表的论文也有要求,她写论文太正常了。
“妈,我们又不是一个专业的,你看我的论文干嘛。”段一诺悻悻一笑。
“本科论文哪个专业我大概都看得懂。”许佳木直言。
“嗯。”段一诺喝了口茶,心底那叫一个苦。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挺红的。”
“菜太辣了,那什么……我出去上个洗手间,顺便透口气。”段一诺说完拿着手机就往外走。
完犊子了,要是她的论文被母亲看到,她肯定就知道,自己最近没写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她最怕许佳木辅导她写作业,会让她对自己智商产生怀疑,她甚至问过,“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我没你聪明。”
许佳木只说一句,“看看你爸就知道了。”
“……”
段一诺走出包厢,简单去洗了个脸,就准备打电话找人求救,可是论文这块,谁能帮得上忙啊,这又不是以前的寒暑假作业,每个人写得内容都不一样,压根没法互相参考。
思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决定面对现实,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手指猝然收紧,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温度好似又开始攀升了……
他还是穿着白色毛衣,依靠在墙边,双腿被衬得修长笔直,微微侧头,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段一诺是出来做贼的,自然找了个比较隐蔽安全的地方,可此时这地方就好似成了禁锢她的囚笼,出不去了。
他五官轮廓生得深邃,眼色深沉,挑着眉眼看她,透着不拘,就像是秋天的疾风,让人难以忽视。
工作时认真专注,平时却又极为散漫,与傅斯年完全不同。
“你也出来上洗手间?”段一诺打破沉闷。
“不是。”
晦暗的走廊,光线昏暗,他声音无端被染了层沙哑。
“那……”段一诺咳嗽着,“我先进去了。”
她说着就想跑,只是某人动作更快,一个跨步,就挡住了她的去路,走廊本就不大,他占据着中间,这让段一诺进退不得。
“你……”
“那把伞不是我的。”
段一诺一愣,不会是来要伞的吧,那把破风还漏雨,还散了架的伞到底有什么好?
她简直要疯了,总不能说,因为你那把伞太破,被我妈给扔了吧。
“我发现,你是个特别不负责的人。”
“我不负责?”段一诺怔住,她的确不怎么靠谱,这件事她承认,有时候比较迷糊,但是可没人说她不负责。
“以前你经常来找我,最近也没来了。”他声音很轻,只是走廊太近,好似有回声。
在她耳朵上撞了下,又在她心上敲了下。
“拿了我的伞,也不还回来。”
“那时候你对我做的事,你是不是忘记了?”
段一诺瞳孔微颤,整个人都傻了,此时心底哪里还有什么旖旎暧昧,整个人浑身一冷,继而要臊得满面通红。
想起那天的事,她手心都热得开始冒汗了。
到底是心虚忐忑。
“段一诺……”
“嗯。”她垂着脑袋,心底懊恼,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她妈要检查她的论文,之前做的坏事,还以为天衣无缝,结果被人给抓包了。
难怪这个平素不爱出门的大神,最近频繁出现在自己身边,敢情是来找她算账的。
“抬头看着我。”
“嗯。”
段一诺也是天生胆子大的,事情都做了,也就无所谓了,干脆就抬头直视着他,两人之间此时开隔了一人距离,靠得并不是很近。
只是他常年喝咖啡,就连衣服上都好像有淡淡的咖啡味。
苦涩,香甜。
就和暗恋的滋味一样。
“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段一诺被这个问题问得发了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承认喜欢吧,她怎么说都是女生,面对这种事,脸皮子还是有些薄的。
若是不喜欢……
太违心!
她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面前的人却没再继续说什么,“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的时候,神情都松弛几分,只是段一诺心底又被搅和得一团乱。
不知道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吃完饭回家,段一诺打开电脑,准备临时抱佛脚,把论文写一点,可是脑子乱哄哄的,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只敲出了个标点符号。
也就在这时候,邮箱提示有新的邮件,她随意点开,看到发件人时,心底还一惊。
这人该不会为了报复自己,给自己发了什么病毒邮件吧,准备黑了自己电脑?
犹豫着,抑制不住好奇心,还是点开了邮件,里面是她写论文都能用到的材料,非常全面,有一些甚至是她没收集到的,正好用得到……
她咬了咬牙,怎么办?还是很喜欢他!
段一言与她卧室只隔了一堵墙,听到隔壁传来尖叫声,微微蹙眉。
该不会是写论文写傻了吧!
番二149:把陈妄拉下神坛,踩断他的傲骨(2更)
段林白得到了想要的人,还扬言要“报答”傅斯年,殊不知人家是在他后院放了把火,等这货烧到屁股,他真的起了杀心,恨不能提着刀就冲到他家。
不过有了大神的技术支撑,ai智能活动也进行得格外顺利。
说他一个顶十个,也是毫不为过。
而此时段氏集团也对外宣布参加人机大赛的所有棋手名单,大家都知道,其他选手,无非是拉来给陈妄做陪衬的,外行看名单,就是看个热闹,可有业内分析,段氏集团分明是在搞事情。
这里面几乎都是陈妄的“死对头”,还有一个人最惹人注意。
一个因为禁赛而淡出棋坛的人,在大家心里,他几乎算是退出了棋坛。
而禁赛原因,自然是因为陈妄!
因为他当时瞧不起陈妄,挑衅他,结果输了比赛,被他刺激两句,上去打他,扰乱秩序,违反纪律,当时恰逢国内棋坛整顿风气,杀鸡儆猴,直接让他禁赛了两年,后来就没看他出来过。
段氏请他过来,明显是想借着两人的往日恩怨制造噱头。
喜欢围棋的看比赛,不懂棋的也能看个热闹。
陈妄看到段林白请的人,并没放在心上,仍旧在家专心研究着之前围棋比赛的资料。
**
人机比赛前两天,其他选手也陆续到京,其中不乏陈妄同队的队友,此时天也冷,考虑到陈妄此时也有些知名度了,出去也不方便,几人就约着去他公寓吃火锅。
陈妄只要负责准备汤底,食材他们来买。
几人到公寓的时候,魏三十八冲在前面,陈妄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住,东北大汉,长得高大,又很自来熟,陈妄真是吃不消。
“哥,这么长时间不见,我真的特想你。”
“嗯……”陈妄悻悻一笑,恨不能离他八丈远。
这次活动,他们队里一共来了五个,今日教练也也来了,只是陈妄没想到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陈妄,还记得他吗?”教练硬着头皮介绍。
“嗯。”陈妄点头。
这个人就是因为他被禁赛了两年的人——肖乃文。
他本就比陈妄大一些,比以前胖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没了以往的尖锐,还有些憨憨傻傻的感觉,只是他的眼神陈妄很不喜欢。
“记得就好,先进屋吧。”教练招呼肖乃文进去,“陈妄,这就是段家给你准备的公寓?看着不错啊。”
“肯定比宿舍舒服啊!”魏三十八笑道。
有两个年纪比较小的,已经自动自觉地进了厨房准备食材,其余人则在屋子里随意参观,教练则把陈妄叫到阳台……
“最近过得怎么样?”比赛结束,有很长的一段假期,他们联系不多。
“还好。”陈妄素来会藏着心思,端看神情,你捉摸不透这个人。
“其实吧,你和乃文之间的事情委员会那边早就想处理一下了,还是以和为贵。”
“这次段氏的活动,虽然是商业的,但也是变相宣传围棋,我们不希望你们两个在场上出现什么矛盾或者争执,影响也不好。”
“他也有意和你求和,今天的东西也是他出钱买的,你待会儿别给他脸色,当年禁赛两年,对他影响的确很大。”
“他原本也是备受看好的选手,因为这件事,整个职业生涯都断送了……”
陈妄只是听着,没搭腔,其实当年的事,陈妄是故意刺激惹怒他,按照规则,他最多就是被罚下场,丢个人而已。
可他没想到正好撞到了国内整顿,枪打出头鸟,直接被禁赛两年,在圈内名声也彻底臭了。
这个处罚的确很重。
“陈妄,你怎么说?”教练见他不说话,再度追问。
陈妄他很了解,只要他同意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说不为难肖乃文,就不会对他如何。
“只要他不主动挑衅我,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今天擅自带他过来,你应该不会难受吧。”教练笑道。
“没事。”
“那就好。”
“我的目光从来只放在棋盘上,对事不对人,他不惹我,我们就相安无事。”
……
两居室的屋子本就不大,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瞬间就被挤满了。
“卧槽,哥,你也太贼了,我们都在休息,你居然还在用功?”魏三十八瞥见了放在茶几上一摞棋局的分析图,立刻跳脚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上学时,说好一起出去玩,结果你的学霸同学居然在偷偷补课。
本来很厉害,私下还这么用功,怕是不给人活路了。
魏三十八说着,就冲到阳台上质问陈妄,而此时肖乃文坐在沙发上,因为大家和他都不熟,虽然一开始招呼着,后面各忙各的,也就顾不上他了。
他盯着分析图,眯着眼。
心底无端生了邪念,身随意动,就拿过分析图,开始翻看起来……
棋手对棋局分析图本就十分敏感,就算只翻了一遍,里面的精髓也看了个七七八八,陈妄除却分析,还在边上标注了破局要义,甚至还有一些比较新的思路。
他本就很嫉妒陈妄,少年得志,一举成名天下知。
他原本以为,其实他他的国内第一,大抵还有运气成分,此时看到他的分析图,心底更是酸得不行。
有些人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教练,哥,火锅好了,可以吃了!”有人吆喝一声,陈妄等人就从阳台走了进来。
“乃文,走啊,去吃饭!”教练招呼着肖乃文。
魏三十八还缠着陈妄,说他偷偷训练加成,太不厚道,陈妄则扫了眼自己放在茶几上的一摞图纸,微微眯着眼,只是看了眼肖乃文的背影,当时并没作声。
**
而这天下午,段氏集团会议室内
负责ai活动运营的主要负责人,正在对活动准备进行陈述:
“……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明天会对现场进行最后一次检查,所有展出的ai智能,也会进行最后一轮测试。”
“嗯,那我明天去现场看看。”说话的是段一言。
今日段林白并不在场,由段一言全权负责,不过傅钦原却在场,毕竟自己投了钱,对这个活动也很上心。
会议结束后,傅钦原跟着段一言进了办公室,给他提了几点意见。
他毕竟是商场新手,考虑问题终究没那么周到。
“谢谢哥。”段一言一一记下。
“对了,你们是怎么把那个大神给请来的?”傅钦原今天开会才见到段林白口中那个古怪又难搞的人。
“有人帮忙。”
“我堂哥?”能在那个人面前说上话的,傅钦原能想到的,只有傅斯年,“他平时可没这么热情的。”
况且段林白前些日子因为怀生刚得罪了他,就傅斯年的脾气,怎么好心给他帮忙?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段一言笑着没作声。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个人段一言几天接触下来,除却脾气有些古怪冷傲,其他方面都很拔尖,能力更是没得说,如果他能和自己妹妹成了,也未必不是坏事。
毕竟她妹妹这种情况,一般人也hold不住,段一诺嘴上说喜欢这个爱那个,若说动了真心,还真没有。
好不容易遇到个特别喜欢的,段一言心底想着,要不就认准这个倒霉孩子得了!
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这个意思了!
就在这时候,段一言的助理敲门进来,“小段总,有位肖先生要见您。”
“肖先生?”段一言蹙眉。
“就是过几天要参加活动的一个棋手。”
“有什么事,让他找负责人就行。”
“他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您。”
“那让他进来吧。”段一言合上面前的文件。
“那我避一避。”傅钦原挑着眉眼,直接进了一侧的休息室,其实这里压根不隔音,而且他过来,怕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其实傅钦原就算在场,段一言也是无所谓的。
约莫五六分钟……
一个体型偏胖,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进了办公室,助理送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肖先生找我有事?”段一言喝着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据说他当年是因为陈妄,动手打人才被禁赛,此时看他的模样,倒不像是戾气很重的。
那人从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段一言略微挑眉,“什么意思?”
“您看看。”他声音有点发颤,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段一言打开看了眼,最近他们公司赞助了围棋比赛,他对围棋不精通,却也看得出来,这是一摞棋谱。
“这个是……”段一言蹙眉。
“其实你们公司要的,就是人机大赛中,陈妄输掉比赛,这样才能体现出人工智能的优越,我说的对吗?”
段一言没反驳。
“而且你们公司请我来,本来就是要炒作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你们先怎么炒作,我都无条件配合,我可以帮你们制造一切可以炒作的噱头。”
“这是陈妄最近研究的棋谱,如果你将它们录入人工智能中,比赛中赢他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
“到时候你们的人工智能击败国内第一,自然又可以好好火一把。”
“条件呢?”段一言是商人,他很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摩挲着棋谱,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要你们帮我把陈妄拉下神坛!”那人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恨透了陈妄。
傅钦原坐在隔间休息室内,原本只是安静听着,只是最后这句话,让他不自觉撩了下眼皮。
大言不惭!
段一言只是一笑,“你要的就只是这个?”
“不仅是棋坛上,当年因为他,我被众人唾弃,被圈内排挤,这种滋味我自然也想让他尝尝。”
段一言挑眉,“可是你就拿了几张纸,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找专家研究一下就知道这些东西的真假了,你们是商人,只是要利益最大化,陈妄什么样,其实对你们是没所谓的,所以我完全可以帮你们。”肖乃文有点急,偏生段一言不是专业,看不懂这些。
“好,我考虑一下。”
“可是这件事……”肖乃文心底也紧张,担心段一言把事情给他捅出去。
“放心,事情成不成,我都当做今天没见过你。”段一言知道他心底的顾虑。
“谢谢。”
“我考虑好,会给你电话的。”
肖乃文走出去之后,傅钦原才从隔间出来,拿过那几张棋谱看了几眼,之前他去陈妄公寓,帮忙收拾过桌子,他记忆力素来不错,有些棋谱还留有印象。
没想到除了他,还有人想踩断他这一身傲骨啊。
这小子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到处树敌。
番二150:与魔鬼共谋皮,玩死他(3更)
办公室内,傅钦原翻动着棋谱,段一言则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正午已过,秋阳不算浓烈,照入室内,隐约还能看到空气中悬浮的尘埃。
“哥,这事儿你有什么看法?”段一言看向他。
“这是你们公司的事,你来问我?”
“你也是投资人。”
“其实他的提议,的确很诱人,光是他被拉下神坛这个噱头,都够炒作很久了。”傅钦原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只要有人,存在竞争,肯定是见不光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么脏的事情,居然明目张胆摆在台面上……”
“不入流!”
他一抬手,将棋谱随意甩在桌上,态度明显。
他也算计过陈妄,也坑了他一次,但陈妄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他可以参加心心念念的比赛,也能获得不菲的报酬,而这个人……
摆明是想毁了他。
“他说想把自己遭的罪,报复在陈妄身上,怕是还有更不入流的手段。”段一言看着窗外,“这人也挺不是个东西的,自己搞事情,非要拖我们家下水。”
傅钦原轻哂,“反正你是知情人,就怕到时候你不帮忙,也会惹得一身腥。”
“是啊……”段一言也颇为无奈。
“那倒不如顺了他的意。”
段一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傅钦原,他背靠着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神情有些散漫。
“这个人怕是恨透了陈妄,如果这次的事情你不依着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嘛,或者会不会搞出其他事情。”
“如果我们只能提防他,就会很被动。”
段一言点头,“所以顺着他,然后瓮中捉鳖?”
“捉?”傅钦原冷哼,“这种不入流的人,一棍子打死就行。”
“你待会儿联系他,就说同意他的说法,我也想看看,他准备搞什么?”
“反正掌握了他的行动安排,怎么揉捏,玩死他,就很容易了。”
傅钦原说话的神情,就好似在和他讨论天气一样轻松。
“其实我不反对玩手段,行为处事留个心眼总是不会错的,只是见不得这么脏的,手脏动了别人的东西,心还这么黑,这种人留不得。”
段一言点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帮着陈妄,上次签合同,你坑了他,我还以为你很想看他跌下神坛。”
“我是挺折了这小子的一身傲骨,却不是以这种方法……”
“再说了,就算是拉他下神坛,也该是我动手,轮不到这种人。”
段一言蹙眉,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儿啊,这该死的占有欲。
“其实这个人,也是想借着段家的手解决陈妄,反正活动是你们安排的,无论他做了什么,你们都要负责擦屁股,算盘打得挺不错。”
“只可惜他算错对象了。”其实即便傅钦原不反对,段一言也不会和这种人合作。
约莫一刻钟后,肖乃文这边得到了段一言的信息,说晚上见面详谈……
他心底大喜,他就是见不得陈妄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说到底也是嫉妒,他此时在国内棋坛,就是统治级别的存在,完全无解。
人对付不了他,那么机器呢?
人工智能集合分析了世界上所有棋手,如果再有陈妄的私人棋谱分析,赢他应该很轻松。
只是他不了解京圈,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谁谈合作。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
都不是与虎谋皮,而是和魔鬼共谋皮,怕是会被玩死。
**
傅钦原回家的时候,今日怀生也在,正和傅沉在对弈,下的也是围棋。
他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想着陈妄棋谱被盗,想着他年纪总归不大,东西被人看了都不知道,这是整天下棋下傻了吧。
倒霉孩子,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好歹两家有些交情,傅钦原也不会看他真的被人算计,该帮总要帮的。
想着那人的计划,他迟疑着,还是给陈妄打了个电话。
陈妄此时正和父母视频,看他电话进来,先挂了视讯,“喂——”
他们早就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却极少联系。
“马上要比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第一次和人工智能比赛,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准备。”陈妄说的是实话,因为没办法进行数据分析。
“这次有很多媒体到场,你注意点。”
陈妄本就聪明,一点就透,似乎听出了他话里不寻常的味道,却没多问,只说了句:“谢谢。”
傅钦原挂了电话,略微蹙眉:
虽然他和段林白针对突发事情进行防范,只是怕陈妄被吓着,好心提醒。
他是不是说得不够明显?他到底听懂了没?
陈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默默从抽屉里拿出傅家的关系图,在傅钦原的备注上添了句:
【没坏到骨子里。】
他起身去倒水,路过客厅,看到茶几上的一摞棋谱,眼色深沉。
自从上次傅沉一家突然造访,他对棋谱就格外关注,就是稍微挪动位置,他都能察觉,况且整个被人翻动过。
魏三十八这些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会随意去翻动,私人物品,而且还是棋谱,他们骨子里大多清高,即便想赢陈妄,也希望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唯一碰他东西的人,也就剩一个了。
反正他答应过自己的教练,只要他不主动招惹,他也不会找他麻烦。
不过……
擅自翻动别人东西,这手也是够脏的。
番二151:故意挑衅,惹到了傅欢头上?
深秋风乍起,卷着地上的枯枝残叶,整个京城温度都降了几分,饶是太阳浓艳,落在身上也无暖意。
秋寒扑朔,而此时京城最大的会展中心已经挤满了人,段氏集团的ai智能应用活动正如火如荼展开,展出了许多国内外顶尖的ai智能机器人,因为恰逢周末,来的人,除却业内行家,就是男性居多,多以学生为主。
而这场活动,最大的看点,无非就是陈妄与ai智能的人机大战。
宋风晚本就想来给陈妄加油,只是比赛偏后,她准备掐着点来,傅钦原是投资人,提前过去,傅欢则是跟着池城到场的。
“池大哥。”段一言亲自出门接的人,“你要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知道你忙,我就随便看看。”池城笑道。
段一言看向他身边的人,傅欢今天虽然没有浓妆淡抹,却也看得出来,着装精致,怀中抱着一束深蓝色的满天星,将她皮肤衬得越发白皙。
他抿了抿嘴,难不成是送他的?
毕竟这次活动算是他主持操刀的第一场大型活动,可是傅欢甜甜喊了他一声,手中的花却半分没动。
他摸了摸鼻子,“那你们随便看,我今天有点忙,没办法陪你们,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嗯。”
傅欢进入会场后,中间最大的展出台,正在进行几场围棋热身赛,只是正式比赛前切磋,明显是主办方搞事情,频繁将陈妄和肖乃文安排在一起。
她站在大屏幕前看了一场比赛,意外爆冷——
陈妄输了!
“不可能吧,大神怎么会输?”今天来了不少围棋圈内人,都是冲着人机大赛来了。
“肖乃文很久没参加比赛了,当年因为陈妄被退赛,这几年肯定是厉兵秣马,一直在研究他,棋力精进也正常。”
“就是切磋赛,大神肯定没尽力,看个热闹就好。”
……
“走吧。”池城对围棋比赛并没兴趣。
“我自己看看,待会儿去找你。”
“你一个人别乱跑,有事打我电话。”
“放心吧。”
傅欢无非想借故支开他罢了,段家经常在这里举行活动,她对这地方很熟,完全不会像以前在体育馆那般晕了方向。
而且魏三十八这个大喇叭,已经在群里发了休息室的照片,说段氏超有钱,休息室多么奢华,傅欢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的休息处。
她抱紧怀里的花,有些忐忑,在距离门口两三米远的地方给陈妄发了信息,只是许久没有回信,她心底原本亢的小火苗,逐渐熄灭……
“小嫂子!”一道高亢而嘹亮的声音响起,吓得傅欢心底一颤,扭头就看到魏三十八正冲她笑得龇牙咧嘴,“你怎么在这儿啊?等哥?”
他看到傅欢手中的花,笑得意味深长。
“哥被教练叫出去了,刚才比赛输了,肯定是找去谈话了,你进屋等吧。”
“那我待会儿来找他……”这是段家的地盘,认识她的人不少,要是被人看出点端倪,她就完了。
“嗳,别走啊,来都来了,进来吧!”
“不用,我……”
傅欢根本拗不过这个热情的傻大个,几乎是被他强行推进了休息室。
此时里面坐了五六个人,除却陈妄队里的几个人,还有一个肖乃文,原本还在聊天,见她进来,瞬间鸦雀无声。
傅欢上次见他们,还是比赛后在ktv,那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加上光线昏暗,对傅欢印象很模糊,只是看到她包上的兔子,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下。
“坐,哥待会儿就回来了。”魏三十八对傅欢格外殷勤,这个人保不齐就是他日后的大腿啊。
只要抱上她,还担心被陈妄欺凌?
“兔子啊!”其余几人都是面面相觑,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傅欢只是与几人客气点头打招呼,目光与斜对面的肖乃文对上时,还是礼貌性的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妹妹,喝点水。”魏三十八也不傻,如果都是队内自家人,肯定就喊嫂子了,只是此时肖乃文在,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外人,对傅欢称呼也不一样。
只是肖乃文也不傻,看屋里几个人的表现,加上魏三十八刚才说什么等哥一类,大抵就猜到这人和陈妄有关。
看起来关系应该挺亲密。
若是寻常的棋迷,魏三十八是不敢往队员休息室领的,就陈妄的脾气怕也饶不过他,他敢这么大张旗鼓把人领进门,关系肯定不寻常。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激怒陈妄……
当年陈妄就是故意激怒他,导致他动手才被禁赛,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来想着这场比赛赢了,下场后刺激一下他,可陈妄立刻就被教练喊走了,他根本没机会和他说上话,更不可能激怒他。
他正寻思着怎么找茬,傅欢就送上门了。
“谢谢。”傅欢接过魏三十八手中的茶,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怎么还不回来。
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久留啊。
“你别急,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嗯。”傅欢点着头,只是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
她清了下嗓子,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他们观察傅欢,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而是好奇大魔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因为年纪小,浑身都透着股清纯劲儿,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大魔王喜欢这种类型?看着好乖。”
“这种小白兔要是落在大魔王嘴里,这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可能是某人心太脏,所以喜欢这种干净的事物。”
……
几人低声讨论着,都觉着傅欢天真无害,不过这种感觉也就维持了几分钟。
傅欢等了五六分钟,看了眼腕表,准备让他们把花转交给陈妄,自己先行离开。
“再等等吧,哥肯定很快就回来了。”魏三十八竭力挽留。
“是啊,花还是自己送比较有心意。”
“不要急啊。”
……
众人劝说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这里本来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休息室内短暂沉默。
“这里是段氏专门提供给棋手休息的地方,很私密,魏坤,你不该把她带进来,这不符合规矩。”
“而且陈妄是因为输棋被叫走,肯定是在接受训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留她在这里,也没用。”
“卧槽,肖乃文,你特么说什么……”魏三十八一听这话,就有些急眼了。
“你想讨好陈妄,未免表现得太刻意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比赛时,给你放水?难怪圈内都说你是他的狗腿子。”
其他队员有些懵了,因为肖乃文之前都很低调,突然出言挑衅,讽刺得还是陈妄,大家都没回过神。
“你特么再说一次?”魏三十八脾气本就有点急,又被人说是狗腿子,一点就炸了。
“我说错了吗?而且这里是棋手休息室,不相干的人本就不该带进来,她如果别有居心,你们想过后果吗?竞技赛场上,连一口水都不敢乱喝,你居然把人堂而皇之带进来,胆子真大。”
肖乃文观察了傅欢很久,看着很小,而且一直都是乖巧温顺的模样,他犹豫着,还是准备从她身上下手。
就算激怒不了她,魏三十八也是个炸药桶,反正只要能刺激到陈妄就行,最好是能让他比赛时对自己恶语相对,或者直接动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这话攻击性太强,除却说傅欢是个不相干的人,更是直指她可能心黑手脏,做出什么腌臜事。
这若是普通乖巧的小女生,估计已经被吓懵了,甚至可能急红了眼。
“肖乃文,你别说了,她是哥的朋友,不是那种人。”
“那个妹妹,你别介意,他就是随便说说,别放在心上。”
“是啊,没事的。”
……
室内几人是真的懵逼了,此时能做的,只能是安抚双方,避免真的爆发矛盾。
他们几人都是在群里全程围观过大魔王护犊子的,这事儿处理不好,陈妄回来,可能有事一场血雨腥风。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这花麻烦你们转交一下。”傅欢不是怕他,只是比赛在即,不想惹事,给陈妄带来麻烦而已,她看了看魏三十八,“送我一下吧。”
魏三十八正要跳脚,可是傅欢明显是想缓和矛盾,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他只能咬了咬牙,吞了这口气。
“行啊,我送你。”
众人长舒一口气,对傅欢印象倒是很好,毕竟无端被人说了这种话,还能这么从容不迫,甚至还想着缓和矛盾,光是这份大度就是不少男人都比不了的。
就在傅欢准备搁了水杯,起身离开时,那人忽然阴恻恻的冷哼了一声。
那语气,轻蔑不屑,甚至是挑衅的。
原本缓和的气氛,却被他这一声冷哼打破,魏三十八登时就炸了。
“肖乃文,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想找茬!谁惹你了,不就是切磋的时候,赢了一局,你还想上天不成!”
“总比某些人,在他手里一局没赢过,还要跪舔他好吧。”
魏三十八一听这话,就急眼了,手指猝然收紧,恨不能冲过去,就给他一拳,只是他手臂刚动了下,就被傅欢给拉住了。
众人以为傅欢准备把魏三十八拉出去,觉着大魔王家的这只兔子脾气太好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劝架,可是几分钟后,他们就发现,这只兔子……
超凶。
会咬人,还能咬死人。
番二152:大神的兔子很凶,纵容“犯罪”(2更)
魏三十八就算火上心头,也没敢甩开傅欢,她也是无辜被波及,要是甩开磕着碰了,回头陈妄怕是能剥了自己的皮。
“你先走,这里的事你别管了,你也别劝我,他今天就是故意找茬搞事情。”
傅欢抿了抿嘴,“我没打算劝你。”
魏三十八刚才心底还烧着一团火,被她这话说得一脸懵,一时都忘了自己该干嘛。
“我有几句话想和这位肖先生说。”傅欢直接走到了前面,几乎是挡在了两人中间。
肖乃文原本就想着把她逼走,最好是气哭才好,毕竟长得文静,有些女生就是急红了眼,自己气哭了,也不敢在外面发脾气和人呛声。
傅欢忽然站出来,他着实有些意外。
难不成是准备做圣母,当和事佬?
可他真的错估了傅欢,因为面前这个小女生接下来说的话,真是在往他心口扎刀子。
“我百度过你的资料,你最辉煌的时候,排名进过全国前十,你知道为什么排名这么靠前,却无人喊你大神吗?”
“就算是排名前五十的,也有人称呼为神,可为什么就没人这么喊你?”
“因为即便你棋力精湛,可自私狭隘,心太脏,有排名有地位,却没有神格!”
“赢了棋,输了人品,你这辈子都比不上陈妄。”
她声音不轻不重,甚至带着一点笑意,看他的神情,更是轻蔑不屑,完全不像是刚才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你……”肖乃文许是没想到傅欢这么大胆,毕竟自己也是个男人,正常小女生总是趋利避害,不想惹事,像她这么迎难而上的,的确不多。
“就拿这个来说吧!”傅欢伸手指着房间里的一张宣传海报,那上面只有陈妄和肖乃文两个人。
“这只是人家公司宣传搞噱头,才把你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现在的有资格和他通常竞技吧?”
“刚才的比赛,不过是热身友谊赛,算不得什么,你就是赢了一百场又怎么样?有本事正式大赛上赢他一场啊。”
“我记得当年你就是因为挑衅动手才被禁赛,过了这么多年,你好像胖了不少,这些年吃得东西,光长身子,没长脑子是吧。”
屋内这些人,紧盯着傅欢,震惊,不可思议。
饶是在群里聊天,她发的信息都能看出,这是个很乖的孩子,突然发作,皆是没回过神。
而且字字句句,完全是诛心之词,往肖乃文心口上撒盐。
“你这臭丫头,你说什么?”肖乃文瞠目看她,被她一席话说得一丝语塞,他并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心底怒火中烧,脑子都嗡嗡作响,更没法组织语言了。
“你也说了这里是棋手的休息室,你这种因为禁赛退圈的人,也配称之为棋手?”
“你这种人都可以待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来,再说了,我大大方方,凭什么就要让你说三道四!”
“自己思想龌龊,还把别人想得这么脏。”
不配称为棋手,这对任何一个下围棋的人都是致命一击。
禁赛就是肖乃文心口的一根刺,而傅欢却此时却生生把这根刺扎得更深了,恨不能踩上一脚,彻彻底底的将这根刺钉在他身上。
魏三十八都懵逼了,他还想着,傅欢如果劝和,肖乃文再咄咄逼人,他就真的不能忍了,怎么都没想到,短短两分钟,肖乃文已经被说得面色通红。
一个大男人,愣是被逼得浑身发颤。
真不愧是大神家的兔子,很凶!
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偷摸拿着手机,不停给陈妄发信息。
【哥,出事了,小嫂子和肖乃文呛起来了。】
【你快点回来救火吧,太凶了。】
【你到底在干嘛啊!】
……
他甚至偷摸打了电话过去,可无人接听。
“我本来已经给了大家台阶,你却不愿意下,非要紧逼着我一个小姑娘,可能对你来说,针对我一个弱女子,能让你有成就感,可以满足你那点卑微的自尊心吧。”
众人已经看傻了。
弱女子?唔?这话此时听着有点怪。
每个字往他心上扎,这都七窍流血了,还要不断补刀子,很不难把他的心戳成一个马蜂窝,说话也是越来越狠。
大神家的兔子也太凶了吧。
肖乃文双手握紧,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双目被激得赤红,他虽然这些年收敛了一些脾气,可当年既然能被陈妄激到动手,骨子里是个脾气很燥的人。
此时紧盯着傅欢,恨不能要将她撕碎。
屋内并没人劝和,本就是肖乃文挑衅在先,傅欢反击也正常,只是……
肖乃文并不擅长激辩,此时大脑充血,更不知该说什么,此时的情形,就好似是傅欢单方面在虐他。
就在房间静默无声之时,傅欢看了眼腕表,忽然轻笑一声。
轻蔑、不屑,甚至是挑衅的。
她完全就是在模仿肖乃文方才的举动,刻意激怒他。
而肖乃文也实在没忍住,居然手指握拳,就朝她冲了过去。
休息室本就不大,两人之间距离也就半米,他冲过来的时候,边上几人蜂拥而上,拦住了他。
“臭丫头,你再说一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
魏三十八刚想把傅欢拉出去,毕竟人已经被激怒了,傅欢毕竟是个小女生,和他硬碰,肯定要吃亏。
傅欢却一把推开了他,而此时众人也没拉住肖乃文,眼看着他就要落下,傅欢却迎了上去,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若是想被终身禁赛,你就碰我一下试试!”
她嗓门忽然提高,肖乃文手一抖,拳风都拂起了她额前的绒发,拳头距离她也就两三厘米远,堪堪停住。
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我看新闻,你是想借着这次段家的活动,重新回到圈子里的吧,你现在就碰我一下看看,外面媒体记者很多,你想出名很容易。”
“你要是还有那么点骨气,就动我试试。”
“只怕你这辈子你都回不到这个圈子里了。”
傅欢拿捏到了他的七寸,有恃无恐站在她面前。
两人距离近得,她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怒意,饶是如此她也没后退半分。
“你之前挑衅,我不作声,那是我心地善良,不想和你计较,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这么挑衅,我再退,就不是善良,而是软弱。”
“肖先生,您比我年长,我本不该说这话。”
“可今天还是要送一句。”
“大神那时候说得很对,你不仅嘴贱,心脏,还手残!”
周围人倒吸口气,还真是敢说啊。
陈妄当年这话,至今都没人敢再公开说,太腹黑,太诛心,没想到傅欢还故意当着他的面说。
这是诚心要激怒他啊。
可肖乃文心底清楚,这个臭丫头就是故意的,这一拳下去,自己是解了气,可自己全盘计划怕是又要被打乱了。
傅欢见他不出手,轻哼一声,瞬时觉得没了意思。
“本以为你虽然嘴贱,但有一说一,应该也是个直率有脾气的,现在看来……”
“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屋内几个人已经听得心惊胆战了,都想喊她亲姐姐了,都这时候,见好就收,别刺激他了行吗?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傅欢手机震动起来,她摸出来看了眼,居然是池城的。
她清了下嗓子,“各位,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
她心底发虚,走得也比较急,和众人打了招呼,就攥着手机急急朝着门口走去,压根没注意有人暗戳戳伸了腿出去……
稍不留神,她脚下一个趔趄,失去重心,半边身子甩了出去,脚步虚浮,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幸亏是扶住了门框,要不然摔在地上,得跌得半死。
只是膝盖磕在门框上,震得她半条腿都麻了。
“……你怎么样?”几人皆吓得心底一颤,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我没事。”傅欢扭头看了眼后侧站着的肖乃文,深吸一口气。
“去看看吧,我看你磕到门框了。”刚才那一下,动静有点大,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肖乃文,你特么有病吧,你脏不脏!”魏三十八登时怒了,就算没看到他伸脚,大家都猜到了一些,看他眼神越发古怪。
“我做什么了?”
“你刚才没伸脚吗?说不过人家就玩阴招,你忒不要脸了!”
“你看到了吗?”
“……”
“在吵什么!”一道洪亮的男声出现,众人瞬时噤声,傅欢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陈妄和他教练已经走了过来。
陈妄神色仍旧没太大的波动。
“出什么事了?”教练蹙眉。
“某人嘴贱就算了,手脚还不干净。”魏三十八冷哼着。
教练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傅欢身上,因为她方才伸手揉了下膝盖,咬着唇,脸有些发白,“你受伤了?”
“没什么。”傅欢并不是个喜欢闹事的人,关在屋里闹腾一下就算了,要是真的惊动媒体,对陈妄也不好。
“教练,其实是这样的……”有人已经凑过去,将事情和教练简单说了下,陈妄就站在边上,也听了个大概。
“你们先带她进去,找医生给她看一下膝盖,乃文,你跟我去隔壁!”教练拧着眉头。
刚才陈妄输了比赛,刚才赛场上,肖乃文说话就有些挑衅,他担心两人共处一室,会发生摩擦,这才故意支开了陈妄,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肖乃文反正出了口气,没多说什么,进了另一侧的休息室,而教练还没进屋,就看到陈妄快他一步,走进了休息室。
“陈妄!”
教练刚要挤身进去,门“嘭——”一声被关上,他下意识要拧动门把手,却发现门内的人动作更快,已经从内侧把门反锁了。
“陈妄——你小子给我把门打开!”
教练急眼了。
陈妄他还是很了解的,平时是云淡风轻的,这要是触了逆鳞,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陈妄,你小子别特么胡来,给我把门打开!”教练教了他这么多年,对他脾气秉性太了解,这次肖乃文怕是要吃大亏了。
其余几个人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傅欢此时还觉得膝盖钝钝的疼。
“卧槽,哥不会想对他动手吧。”
“外面那么多记者,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就完了。”
“哥,你开门啊,哥——”魏三十八冲过去拍门。
就在众人着急上火的时候,教练忽然看到了傅欢,“你说两句,你喊他出来,他可能会听你的。”
傅欢抿了抿嘴,打量着四周,“其实那位肖先生,方才说得一句话,我一直很不理解。”
“就好像他伸脚绊我……”
“是不是没人看到,就不算动手?”
众人瞠目:你这是纵容“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