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我不喜欢孩子,只喜欢你(22更)
余漫兮目光落在那本暗红色的户口本上,心头百感交集。
“你这是从家里……”
“我妈给的。”傅斯年看着她面前的那碗乌鸡汤,“汤还没喝?”
“想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去把菜热一下。”余漫兮起身往厨房走,心尖酸涩,傅斯年平时说话不算多,却总能做出一些让她意外的事情。
她刚进入厨房,还没打开煤气,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傅斯年来回走得匆忙,此刻胸口微微起伏,还带着轻微的喘息声。
“我不太会说话,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其实对于孩子的问题,我也没想过那么远,我本身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而且……”傅斯年垂头吻着她的后颈,“我们才刚开始……”
他点到即止,却羞得余漫兮烧红了脸。
“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孩?”
“我从记事开始,就知道我有个比我小的叔叔,我还得照顾他,三叔这个人你也接触过,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也不妨多让……我对小孩印象不大好。”傅斯年直言。
余漫兮笑着点头,敢情对小孩有意见是因为他三叔?
“不过如果是我们的……”
“我会喜欢,因为我……”
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厮磨着,“喜欢你。”
余漫兮呼吸滞住,心跳猝然加快。
“你出去吧,我热饭菜。”
“你别把我厨房烧了。”余漫兮担心。
“我只是不会做饭。”热菜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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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昨天傅老过寿,大家晚上都睡得迟,傅老与乔望北更是一早才回房休息,傅沉昨晚又没法和宋风晚深入交流感情,睡得算是比较早的。
他吃了早餐,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听着车声由远及近,傅斯年的那辆路虎揽胜已经稳稳停在了院门口。
他穿得比较随意,傅沉眯着眼,瞧着他脖子处一抹清晰的吻痕,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三叔。”
傅沉冷哼一声,端着长辈的架子,抿了口茶,“一大早回来做什么?”
“我爸妈起了吗?”
傅沉还没开口,戴云青听着动静已经从屋内出来,“怎么啦?”
她瞧着傅斯年也是有点诧异,他虽然是那种典型的it宅男,但是毕竟是傅家长孙,出门还是很注重形象的,这般不修边幅的出现,还是头一次。
“你这是……”
“妈,如果我和她领证,您和父亲会反对吗?”
傅沉一口热茶含在嗓子眼,烫得喉咙生疼。
戴云青也是有点诧异,“你想好了?”
“嗯。”
“你和她求婚了?”
“还没有。”
傅斯年恍然,这才想起,还有求婚这档子事。
“那你急什么?”戴云青轻笑,“这女孩子啊,都很看重这个,你别觉得无所谓。”
“她可能怀孕了。”
傅沉一口茶直接呛在嗓子眼,为了维持形象,愣是憋着,这脸又红转青,变得越发深不可测。
怀孕?
“你说什么?”戴云青又惊又喜,“斯年,你说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晚?”
“可是昨天她看着也没什么异样啊?”傅斯年都三十多了,戴云青虽然没怎么催,可是心底也是想他早日成家生子的。
“昨晚我们没做措施,有可能怀了。”
傅沉轻哂,“就算昨晚真的有了,现在估计连个受精卵都不是,你说话能不能说的明白些?”
吓得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提前做爷爷了。
“就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戴云青叹息,她也以为自己要做奶奶了,空欢喜一场,“就因为这个想去领证?”
“她没安全感,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安心一点。”傅斯年直言。
戴云青也了解余漫兮家里的事情,思索片刻,“户口本我可以给你,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决定,你顺着自己心意就好,小余人不错,我和你爸都没意见。”
“大嫂,你能代替我大哥做决定,他就真的没意见?”傅沉轻笑。
戴云青笑道,“他敢吗?反正我是很期待做奶奶的……”
傅沉挑眉,他可一点都不期待啊。
傅斯年就像一阵风般,来得快走得急,傅沉心底却越发不是滋味。
**
傅老寿宴之后,傅仕南夫妇与傅妧夫妇隔天就离开了,傅仲礼与孙琼华多留了两天,因为傅聿修要留在京城实习,要把他安排妥当。
傅聿修其实住在老宅也可以,只是现在的孩子不大愿意与老人家一起住,觉得约束多,傅仲礼在京城原本也投资了几套房子。
挑着距离傅沉公司近得公寓,孙琼华将房子收拾一下,让傅聿修入住才离开。
严望川担心乔艾芸,也在寿宴之后就启程回南江。
反倒是乔望北与乔西延留在了京城,一则是玉堂春因为抄袭事件影响,有许多后续事情需要处理,二则是傅老想让他们多留几天。
这两人拗不过傅家二老,就在京城多留了一阵儿,没住在老宅,却也常走动。
不过这就苦了傅沉。
乔家父子在这里,只要他俩没事,就爱带着宋风晚出去改善伙食,或者是出去玩,乔望北更是受邀到京大美院讲学,几乎和宋风晚形影不离。
他谈个恋爱,想和女朋友见面都难上加难。
傅沉闲得慌,整天往公司跑,这可苦了一众员工。
这傅三爷平时只是偶尔来公司,最近怎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来报道,弄得上下的人都胆战心惊。
他这把火,烧到公司高层,他们向下面传达任务安排,底下的人自然更加苦不堪言。
傅聿修原本以为来傅沉公司实习,应该会比较轻松,毕竟他只是实习生……
鬼知道,傅沉提早就和带他的师傅说:“虽然这是我侄子,但是对他不需要特殊照顾,必要时候,要更加严格。”
所以傅聿修从开始上班,就一直加班。
最苦逼的是,特么实习生一个月就1200的工资,根本不够花啊,他家三叔未免太坑了吧。
他偶尔和母亲抱怨,孙琼华居然直接说:“你三叔是为了你好,对你严厉一点是好事。”
“我下次去京城,还得请你三叔吃饭。”
“谢谢他帮我照顾你。”
你大爷的,这里哪里是照顾,这分明就是压榨嘛,别人加班都是有加班费拿的,他半毛钱看不到,而且傅沉特别交代过,大家也都把他当普通实习生看待。
这初入职场,和别人打好关系,免不得请喝咖啡什么的。
实习几天,已经倒贴了不少钱。
带他的师傅说,“别担心,三爷到公司都是一阵儿一阵的,过几天他就不来公司了,到时候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他左等右盼,可他家三叔每天都风雨无阻来报道。
简直是个勤劳的小蜜蜂,怎么突然如此敬业了。
他不是盼望着什么时候双休放假,而是盼望着哪天他家三叔不去公司,而且由于他来实习,傅沉经常下基层视察,弄得人人自危。
有一次他正在帮忙传真资料,傅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他腿都软了。
当天晚上睡觉还梦到他家三叔了。
这次的实习,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不过进他公司几天,傅聿修也学到不少,傅沉不是那种吝啬的长辈,也交代过带他的师傅,他有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日子是充实,但也非常苦逼。
最可怕的是,他家三叔居然经常查岗,他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白天上班,晚上累得像狗一样。
傅沉还和他说,“不要出去泡吧鬼混。”
他倒是想啊,这特么下班回去连胳膊都抬不去,他想鬼混也没力气啊。
全天候笼罩在傅沉的阴影下,日子过得还不如他家的傅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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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边,由于高雪的时间,乔老又火了一把,京大除却邀请乔望北来学校讲座,还开展了一系列的活动纪念这位老爷子。
宋风晚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京大美院为何主教学楼叫【钰鹤楼】。
据说当年开办这个专业的时候,没钱没老师,更招不到学生,乔老出资盖了几个平房,就是美院最开始的教学楼。
这红砖平房早就拆了,以后的教学楼就用了他的名字。
乔望北在京大美院做了7次演讲,今天则是最后一场。
在南苑礼堂,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除却校刊的一些学生记者,也有社会上的杂志媒体,都想对他进行访问。
宋风晚沾了光,位置在前面,演讲还没开始,就看到过道里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弯腰帮摄像师架着设备。
“余姐姐?”宋风晚有些诧异。
“晚晚。”余漫兮现在虽是主持人,在网上讨论的热度不比有些明星低,今天大家是奔着乔望北来的,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议论,包装得很严实。
“您怎么在这儿?”
“想采访你舅舅啊?之前就做了关于乔老的一期节目,这次想做一期关于玉堂春的,特意来搜集素材。”
“你也想采访我舅舅?”
“八成是没戏的,我就来听个演讲,拍几张照就走。”余漫兮笑道。
宋风晚抿了抿嘴,“要不演讲结束我和舅舅说一下?”
“不用麻烦了。”
“没关系。”
“谢谢。”余漫兮冲她道谢,“那我先去忙,也不打扰你听讲座。”
其实乔望北拒绝那些媒体采访,主要是因为那些人全部都是瞧着乔家现在火了,有热度可蹭。
低谷时瞧不上,现在凑过来,乔望北自是不稀罕的。
宋风晚和他提到余漫兮,他眯眼问了一句,“主持《众生》栏目那个,傅斯年的女朋友是吧。”
当时因为她戴了个玉堂春的手链,在网上被骂的不轻,抄袭事件后,也是第一时间播了乔老的专题栏目,他印象很深。
“对,就是她。”
“可以,我不入镜,其他采访形式都可以。”
“不入镜?”
“就是不能把我的脸曝光出去。”
宋风晚不解,之前高雪设计展的时候,他也是出现在镜头里的,又不是没见过人,现在装什么娇羞啊。
后来她特意问了乔西延,他给了几个回答。
据说,那次直播之后,全网给他评级都是:
【很凶很暴力】、【面相吓人】、【乔疯子】
最主要的是乔望北自己回来看了直播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我在镜头里那么丑!”
乔西延当时就无语了,他可是见过乔望北关在机器房里,半个多月没洗澡的,吴苏又多阴雨,他身上都要馊臭了,那头发更别提了。
现在居然开始顾忌形象了。
宋风晚,“所以舅舅不入镜,是觉得自己很丑?”
乔西延点头,“**不离十,最近去你们学校演讲,每天都拾掇得很精神,一大早起来弄发型,以前也没看他这样。”
“可能是……”宋风晚支吾着,“老来俏?”
乔西延呕血,这丫头怕是想被他爸抽!
436 小鱼儿失踪,各方齐动(23更)
京城电视台外的茶馆
余漫兮接到宋风晚电话,听说乔望北同意采访,自然喜不自胜,由于他不接受摄像与拍照,也没必要非得去台里进行访问,就在电视台附近找了个茶馆。
这样双方都能轻松些。
宋风晚是跟着乔望北一起来的,而余漫兮只带了一个负责记录的女同事。
余漫兮显然是做了功课,提问都很专业,全部都是关于石雕玉刻的,采访进行得非常顺利。
只是余漫兮的手机几乎一直在震动,让她不胜其扰。
“你有事,可以接电话。”她又是傅斯年的女朋友,乔望北自然更多了一点耐心,“我正好要去趟洗手间。”
“好。”余漫兮笑着点头,她拿着手机走出去。
这个号码她曾备注过,她亲生父亲——贺茂贞的。
“喂——”她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这段时间贺茂贞一直在给她打电话,无非是想约她见面。
“蔓蔓啊,我是爸爸啊……”
余漫兮是她以前在乡下一直用的名字,回到贺家她有了新名字,叫贺诗蔓,蔓草的蔓。
当时贺诗情说,“《诗经》中有一篇《野有蔓草》,而且与她的名字读音一样,字很漂亮……”
后来她才知道,蔓草荒烟……
这个字古时使用,几乎都没任何好的寓意,说她是个野草而已。
她不知道贺诗情当时知不知道这个字的意思,只是她回去的时候,贺诗情也就十二岁,她不愿把一个孩子想得那么坏。
她捏紧手机,“您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一直想请你吃顿饭……”贺茂贞说话透着一点商量,“你奶奶也挺想你的。”
“我最近很忙,没空。”
“总不至于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吧,我待会儿让人去接你。”
“我还是把话说清楚吧,我根本就……喂——”余漫兮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
从来都是这样,不问她愿不愿意,接她回去,又把她一脚踹出国,现在又来讨好,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
宋风晚瞧着余漫兮接完电话,眉心就没舒展过。
“有什么烦心事啊?”
“没什么。”
“待会儿要一起吃饭吗?”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马上就到饭点了。
“不了,我和人约了,我待会儿可能没办法送你们回去,我让同事送你们。”
“不用,我和舅舅打车就行。”
而接下来的访问,余漫兮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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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后,她还是坚持要让同事送他们回去,宋风晚拗不过她,只能同意,而余漫兮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着急忙慌的回了公寓。
她并不想借着傅家报复贺家或是如何,她只想过段平静的日子,所以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和贺家好好说清楚。
余漫兮刚把车子停在单元楼下,就瞧着地库里有一辆黑色轿车中下来两个身着黑衣的大汉。
她心头一紧。
“大小姐,老爷让我们请你回去。”
余漫兮捏紧手中的包,“我还有点事。”她刚要朝电梯走去,其中一人便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到底想干嘛?”
“您也别为难我们,跟我们上车吧。”
“怎么着,你们还想对我动粗不成?”余漫兮笑得嘲讽。
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两辆车开到家里,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拽上车就走。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爷交代,今天务必让我们请您回去。”
“呵——我今天若是不去呢?你们还能强行掳走我?”
余漫兮瞥见单元楼的管理大妈,拿着一些纸,贴在地库的墙上。
分明已经看到他们这里有争执,也是怕惹火烧身,快速躲开了。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们。”这两人互看一眼,也知道今天要客气的把她“请”回去,怕是难了。
“我上去拿一下东西,马上就下来。”余漫兮也想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现在说清,免得日后麻烦。
她刚动一下,其中一人已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小姐……”
余漫兮气闷,直接挥开他的手,“我说了,会跟你们走,别动手动脚的。”
“那您要去哪儿?”
余漫兮失笑,“我去哪里,需要和你们交代什么?”
她说完,转身朝着另一侧走去,那两人瞧她要走,互相对了个眼色,双双伸手拦住她。
余漫兮伸手按住其中一人肩膀,手腕用力,微微躬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砰——”一声。
那个足有一米八的男人,后背重重砸在地库的水泥地面上,疼得弓着身子,脊椎骨都要被撞散了。
这老爷让他们来接人,可没说过,大小姐拳脚如此了得啊,这特么分明是练过的啊。
“大小姐……”另一人以为她要跑,快速出手,没想到她直接来了一记侧踢……
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锋利尖锐的鞋跟,从他脸上擦过,带着一股子疾风,吓得他脸都白了。
“你再过来一步试试看?”
余漫兮气得咬牙,“你们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想见我可以,让他自己来!我不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被摔在地上的人,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虾着腰,后背好像被撕裂般,疼得冷汗直流。
余漫兮抓紧包,拐了个弯朝电梯走去,路过一侧墙壁,才瞧见方才管理处的大妈张贴红纸,征收物业费的通知,她的物业费是房东交的,她抿了抿嘴。
寻思着得提醒傅斯年交物业费,她低头摸手机的功夫,后脑勺被人重击,手指一抖……
手机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尚未看清后面的人,整个人就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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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边
余漫兮的同事送乔望北与宋风晚直接到了沂水小区,道谢分开后,宋风晚想着得和余漫兮报个平安,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听。
“今天负责采访的那个小余主持啊,后面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啊。”乔望北说得漫不经心。
宋风晚点头,再次拨电话,仍旧没人接,她连续打了四次,全部如此。
不应该啊,余漫兮随时会有采访任务,她和自己提过,电话从不离身,也该接电话了吧……
“……后面她一直心事重重的,这个年纪奋斗事业是好事,但也不能全副身心都投入进去,你瞧那丫头瘦的。”
“平时操心的事情多,一直忙着工作,人就不容易胖……”
余漫兮工作挺顺利的,现在也没人敢为难她,和傅斯年交往的也很顺利,她有什么可操心的事情啊。
宋风晚突然想到那日去她家的那对母女,加上她接完电话后的状态,她心底咯噔一下,立刻给傅斯年打了电话。
傅斯年这段时间仍旧是昼伏夜出的状态,此刻刚起身,想着余漫兮也快回来了,刚把猫给喂了。
接到宋风晚的电话,有点意外。
“喂——小婶。”傅斯年每次喊她,都说得咬牙切齿。
他低头撸着猫,这个称呼,总是叫得不那么情愿。
“余姐姐回去了吗?”宋风晚记得她说回家一趟,按理说,她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还没,你们不是在一起?”傅斯年知道余漫兮今天要采访乔望北,昨晚回家,还查资料到深夜,做了不少准备。
“早就分开了,我给她打电话一直不接,我有点担心她。”
“什么意思?”傅斯年手指一紧,拍了拍猫的身子,示意它下去。
年年小猫也是听话,立刻跳下来,仰头看着他。
“今天碰面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想和她晚上一起吃饭,她也说有安排,但她表现得有些反常……”
“她让同事送我和舅舅回家,我想给她报个平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风晚的直觉告诉她,余漫兮可能出事了。
“谁给她打的电话?”
“我不清楚啊……”
“好,我知道了。”傅斯年挂了电话就给余漫兮拨了电话,和宋风晚说得情况一样。
傅斯年立刻打开电脑,余漫兮的手机可以定位,位置就在……
地下车库?
既然人在车库,怎么不接电话。
傅斯年也不顾许多,直接搭乘电梯下楼,出了车库,找她的停车位,这边的车位都是花钱买的,每个车子都是固定的,他刚拐了个弯,就瞧见被丢弃在地上的包和手机。
余漫兮的!
他呼吸一沉,有那么一瞬,大脑都是空白的。
“小鱼儿……”傅斯年弯腰捡起手机和包,查看周围,地库里根本没监控。
他刚准备去找物业调一下其他地方的监控,就看到管理处的大妈迎面走来。
“傅先生啊……”他和余漫兮交往的事情,都闹到新闻上了,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您好。”傅斯年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
大妈瞧着他手中的女式包,“余小姐没事吧?”
“你说什么?”傅斯年猝然转身,眸子冷凝,像是过了层冰晶,看得那个大妈心头直跳。
“我就随便问问。”她说着就要走。
“阿姨,您刚才是不是看到她了?”
“就在她车边,有两个穿得黑衣的男人好像不让她走,我隔得远,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黑衣服的?”
这余漫兮的手机是指纹解锁,傅斯年弄不开,只得去找物业调监控,趁着这个间隙,打了电话给京寒川,让他帮忙调取余漫兮的手机通话记录。
京寒川有点诧异。
这傅斯年从不开口找他帮忙,这一开口,就要调媳妇儿通话记录?
“斯年,你和她没问题吧?”
“我俩没事,她人失踪了!”
“失踪?”京寒川挑眉,“你确定?”
“包和手机都掉在地上,人没了,你说呢!”傅斯年很急。
“你别急,我马上让人帮你查。”
地下车库监控本就不多,只有出入口的,傅斯年只能根据宋风晚提供的时间,估摸余漫兮到家的时间,大概率的查监控。
京寒川这边消息来得更快……
“六爷,余小姐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贺茂贞的。”
“贺家?”京寒川拧眉,给傅斯年去了个电话。
而此刻傅斯年也在闭路电视中找到属于贺家的车子。
“先生,要报警吗?”小区管理员询问。
傅斯年捏紧手机,转身就往外走……
京寒川手中捏着鱼食儿,细细碾磨着……
贺家?
坏事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
此刻的傅沉刚陪老太太听戏,送她回去后,正打算回家,“喂,寒川……”
“赶快去贺家!”
“嗯?”
“余漫兮失踪了,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是贺家把人带走了!斯年可能独自一人去他家要人了。”
“什么?”傅沉眯着眼,立刻示意十方调转车头。
“三爷?”十方瞧着傅沉瞬时冷却的脸,“去哪儿?”
“贺家!”
十方错愕,贺家?
437 贺家要人,张狂的年年(24更)
十方调转车头,直奔贺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傅沉的脸色,方才是六爷的电话。
他的脸色此刻只能用阴沉可怖来形容。
原本还以为他是被六爷怼了,怎么又扯到贺家了?
这又出什么事了。
“三爷……直接去贺家?”他们两家素来没什么走动,直扑过去,怕是不大好。
况且老一辈还有积怨?弄不好会落人口舌的。
“嗯。”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余漫兮失踪了,肯能被贺家强行带走了。”
“哈?”十方诧异。
“目前情况还不确定,但是此时贺家嫌疑最大……”傅沉眯着眼,最主要的是……
他家有前科。
余漫兮小时候就是被强行带走的,没有征求她的任何意见,这种事贺家做得不是第一次。
也难怪傅斯年一听说贺茂贞找她,甚至贺家车子开进软件园公寓的车库,立刻就想到了去他家要人。
“三爷,现在还不确定余小姐就在贺家吧?”
“包和手机都被丢在地上,显然是出事了。”傅沉手指不停盘着串儿,“斯年已经过去了,我如果不去,怕会出事。”
“大少爷做事一直很有分寸,去要个人说几句话,不至于出事吧。”十方印象里,傅斯年是做事是最为稳妥的。
毕竟是傅家长孙,虽然没经商未从政,但举手投足代表的都是傅家,自然很稳重。
“这个可不好说……”
“如果余小姐不在,这么冲过去,他们家后面会不会滋事啊?如果被老爷子或者老太太知道……”十方还是有点担心。
“她在或者不在,贺家都不敢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除非是想认她回去?所以即便她不在贺家,他们家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这一点担心,傅沉早就想好了。
“况且他们家之前造了那么多的孽,余漫兮会不会回去还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他家认了,回头余漫兮打他们的脸怎么办?里外不是人。”
“贺家现在只会按兵不动,就算斯年去打了他们的脸……”
“也只能受着。”
十方点头,“还是活该呗,谁让他们以前对余小姐做了那种事。”
傅沉指尖盘着串儿,按理说贺家人没这么大胆子吧,知道余漫兮与斯年在交往,公开掳人?这不是逼着两家翻脸嘛。
可是他对余漫兮又不熟悉,一时又想不到她还与谁结了愁怨。
估摸着斯年也是想不到旁人,只能先去贺家。
而此刻的川北京家
京寒川将鱼食丢入鱼缸,看着里面的小鱼儿争相冒头出来抢事儿,擦了下手,起身往外。
“让人继续查余漫兮的下落,人是否在贺家,也尽快落实,现在去备车……”
京家人立刻拿起他的外套,帮他穿好,“六爷,去哪儿?”
“贺家。”
**
傅斯年的软件园毕竟在郊区,到贺家需要走很长一段路,当他快到贺家时,路口就看到了傅沉的车子。
他站在路边,仍旧是一袭长款黑衫,整个人笼罩在夕阳余晖中,指尖盘着串儿,显然等他很久了。
傅斯年咬了咬牙,还是踩了刹车。
“三叔,您是来阻止我的?”
“我和你一块儿去。”傅沉语气温和。
如果今天换做是宋风晚出了事,这贺家作为首要的怀疑对象,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会闯的。
傅斯年愣了下,点头,此刻距离贺家不过百步。
此刻的贺家客厅
贺茂贞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出去这么久?都没把人给我带回去?还动手了?我让你们动粗了吗?”
“不是您说,一定要请她回来?”其中一人说道。
就和以前一样,直接架上车不就行了,还需要做什么?
“我是让你们请她回来!”贺茂贞双手掐着腰。
“我们确实请了,可是大小姐……”
“你们所谓的请就是和她动手?”
其实这也怪贺茂贞没说清楚,他当时吩咐他们去接人,这个“请”字咬得很重,这两人就以为里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瞧着余漫兮不配合,就直接上手了。
两人被骂得没作声。
“两个蠢货!让你们请个人,你还把人给我得罪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贺茂贞直接抬起茶杯,摔在他们身上。
“爸,您别生气。”贺诗情坐在一侧,出声安抚他,“要不您再打个电话给姐姐说清楚?”
“好不容易她肯接电话,事情有些转机,都让这两个蠢货给毁了。”贺茂贞也是养尊处优,生得比较胖,说话的时候,两颊的肉还有些一颤一颤的。
“那丫头本来就不想回来,就算接过来,怕也不会如你的愿。”一侧的邹莉伸手揉了下脚踝。
之前去找余漫兮崴了一下,此刻还隐隐作痛。
当时被吓了好几次,此刻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贺茂贞看向自己妻子。
其实他俩夫妻感情并不算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没给贺家生下一个男孩。
“没事。”邹莉垂头不语。
“老爷,那……”两个人垂着头。
“还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如蒙大赦,立刻开门出去。
“我的妈,吓死我了,老爷自己说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大小姐请回来,我们和她动手,不也是他授意的嘛?现在倒好,都是我们的错了?”
“人家是老板,人家肯定没错,错都在我们身上,谁让我们只是打工的。”
“卧槽,他提前也没说这大小姐是个练家子啊,摔了这一下,我的腰都要被撞折了。”
“就是再多叫几个人,这人也请不回来啊,说要接她回来,你自己的女儿,你干嘛不自己去!尼玛,刚才我真怕她一脚踹过来。”
……
两人边走边嘀咕。
这刚一转弯,就和傅斯年撞了个正面。
傅斯年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他俩在说话,什么动手一类的。
瞬时怒不可遏。
这两人没想到会撞到傅斯年,眼神慌乱,心虚发慌,下意识就要跑……
傅斯年原先还不太确定这两人是不是管理大妈口中的人,可是他俩的举动,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直接抬起一脚,就把其中一人给直接踹飞了。
这人在他脚下,就像是没有任何重量一般,轻飘飘飞出去,撞在一侧的地面上,一记闷响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另外那人看着傅斯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去找余漫兮的就是你们?”
他声音低沉喑哑,像是透着无边的寒意,听得人心头直颤。
此刻已近黄昏,正是昼夜交替之际,光线昏沉,落在他身上……
就像是陈秋落叶,萧瑟肃杀。
他一步步朝着两人走去,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人心尖上。
听到外面惊呼声的贺家人也跑了出来。
瞧着傅斯年过来,也是分外诧异。
“傅大少?”贺茂贞挑眉,再看向倒在地上的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再问你俩,是你们带走的余漫兮?”傅斯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仍旧朝着那两个保镖步步紧逼。
伸手拽住另一人的衣服,那人吓得身子发颤。
“是,是我们去……”
那人话音刚落,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那个人的脸痛苦得有些狰狞,哀嚎着……
十方站在傅沉身侧,乖巧安静状。
我滴乖乖!
他到傅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少爷与人动手。
他手指一松,那人身子一软,就那么软塌塌的瘫痪在地。
卧槽!这打的太狠太带劲了吧。
他都差点忘了,傅斯年以前是血射箭的,这臂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体魄,一般人还真的招架不住。
难怪三爷要跟来,这是真的能出人命啊。
“傅斯年,你到我们家就直接动手,未免太嚣张了吧。”这打的虽然是保镖,可是落在贺茂贞眼里,这是他的人,动他们,就是打他的脸。
傅斯年看向他……
眸子锋利的好像带着毒药,见血封喉那种。
他此刻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寒风中,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外套,冷风瑟瑟,他的脸色更是凄厉到可怖。
“她人呢?”
“什么她人?”邹莉无语,“这里是贺家!”
“我知道是贺家!”傅斯年深吸一口气,“她人在哪里?”
贺茂贞方才也是被他那种狠戾的眼神吓懵了,此刻才注意到院门口还有一个人。
傅沉身着黑衣,暮色四合,他迎着光,温润的脸上好像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这叔侄俩形成了一个非常鲜明地反差。
一正一邪,一如佛,一如魔。
“三爷,您既然也在,你们这突然冲过来,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吧,当我们贺家是什么地方!”贺茂贞瞧着有傅斯年的长辈在,立刻说道。
“你们带人接走余漫兮了吗?”傅沉追问。
贺诗情轻笑,“傅三爷,您在说什么?姐姐不在我们家,我们确实派人去接了,但是她没跟我们回来。”
“不在?”
“真不在,她没回家吗?”
傅斯年冷笑,“她若是在家,我来你们家干嘛?”那神情分明在看一个智障一样。
“可她真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也想请她回来吃饭的。”
“请?”傅斯年哂笑,“若是请,需要动手动脚?”
贺茂贞理亏,不再说话。
就在情形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几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贺家门口,似乎一直在等着……
“人真不在这里,你若是要进来,我只能报警了。”贺茂贞也不能让他任意闯进来,闯进屋子是小事,但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被一个小辈威胁恐吓?
他的脸没地方搁啊。
“老爷……”有人走过来,“京家的车子在外面。”
贺茂贞咬了咬牙,这特么怎么连京家人都来了。
傅斯年到底是想来干嘛?
要把贺家掀了不成?
也就此时,京寒川得了另外的消息,立刻降下车窗,“斯年,傅沉,她不在这儿,有新情况……”
傅斯年眸子猝然收紧,离开之前,还深深看了一眼贺茂贞。
待一群人离开,邹莉才伸手拍了拍胸口,“哎呦,我的妈,吓死我了,这是来干嘛啊?”
“还能干嘛,给我们下马威呗,这傅家现在可真是厉害,小的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了。”贺茂贞气闷。
贺诗情咬了咬唇,“爸,他们好像在说姐姐失踪了,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我们要去看看嘛……”
“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八成是故意来找茬的,我的人和她动了两下手,你还看不出来,这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贺茂贞轻哼。
贺诗情悻悻笑着,他不觉得傅斯年会如此无聊,而且傅沉与京家人都来了。
怕是真出事了……
失踪?
她眼底滑过一丝阴鸷。
438 变态脑残粉,他有神经病(25更)
傅斯年与傅沉上了京家的车,京寒川才和他们说了目前查到的最新情况。
“我让人查了余小姐车子驶入车库后,出入车辆的情况,排查下来,有个车子很可疑。”京寒川说道。
“什么车?”
“车子是被盗的,除却贺家的车子,其余进出车辆,都是你们小区业主的车子。”京寒川深吸一口气,“最主要的是……”
“嗯?”傅沉看他神色不大对劲。
“这辆车还没驶出小区?”
“会不会开着别的车出来?”傅沉询问。
“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车子本就不多,应该不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几人对视一眼。
那人根本没出小区!
余漫兮和他此刻还在地下车库里。
小区的地下车库很大,而且除却停放轿车的大面积停车场,还有许多小的车库,有人用来停放电动车,北漂很多,也有人是专门租了车库用来住。
排查起来并不容易。
“我已经安排人在找了。”京寒川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
傅斯年此刻手里还攥着余漫兮的手机,手指收紧,神色紧绷,整个人面色凄厉,神色低沉。
**
另一边软件园小区内
余漫兮是被生生疼醒的,头皮像是被人撕裂,头顶传来的痛楚,一点点传来,疼得人身子战栗发麻。
她稍微挪了下身子,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就连嘴巴都被胶带封住,无法动弹。
她心底大骇,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绑架了,她深吸一口气,打量着这个地方,不足十平米的地方,狭小阴冷,水泥地面上全部都是灰尘,脏得不行。
三面墙,一扇门,里面空无一物,周围偶尔会有车子驶过的声音,这应该是个车库。
应该不会是贺家绑架她?
贺家没这么脑残,这可是犯法的。
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捆绑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得,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
这里满是灰尘,她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可又不能在这里等死啊,她艰难挪动着身子,试图将身子挪到门边,她刚移了一点距离,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扭动声……
她呼吸凝滞,眼看着门被打开,虽然外面的环境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清楚……
这还是在自己居住的小区。
她仰面看着进来的男人。
不仅不认识!
还根本没见过。
余漫兮不是脸盲,但凡有过一面之缘的,肯定有印象,可是面前这个人,她却半点记忆都没有。
此时已经是深秋,那人却穿得极为单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嘿嘿,你醒啦……”
他一开口说话,余漫兮心底就大叫不好。
因为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她做新闻之后,接触过许多人,自然也碰过一些精神有问题的,而面前的这个人……
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口吻,都十分不对劲。
他转身,手指颤抖的试图把门关上,他低低笑着,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中显得分外诡异。
余漫兮大口喘息着,不能动,甚至不能叫。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四肢百骸窜上来,周围都是钢筋水泥,那种浊气侵入她的身体,身体冷得发颤。
那人似乎怎么都关不上门,有些气恼,甚至要抬脚踹了下墙。
“妈的——”
他咒骂一声。
余漫兮注意到门边似乎有个东西夹住了,他愣是没注意到。
她稍微挣扎一下,这点动静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想干嘛!”男人忽然朝她冲过来。
离得这么近,余漫兮能清晰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又冷又凉。
“你是不是想逃跑?”
余漫兮使劲摇头。
那人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弹簧刀,直接抵在了她的嘴巴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胶带……
余漫兮能清晰感觉到刀刃的冰凉。
紧紧贴着她的唇,后怕,心悸。
他的眼睛无神,却癫狂。
灯光落在他眼里,就像是跳跃的火星,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你就是余漫兮,你居然欺负我的女神……”男人神色喑哑诡异,语速高亢。
因为过度激动,他的手指在发抖,以至于紧贴她唇边的匕首也在瑟瑟发颤,好像随时能割裂胶带,刺入她的皮肤。
他的女神?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家雨浓!”男人癫狂的叫嚣着。
雨浓?
夏雨浓!
余漫兮瞳孔放大,这个人是夏雨浓的脑残粉,而且是脑残且变态的那种。
还真是什么人吸引什么粉丝!
“我们家雨浓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欺负她,你说啊,为什么!”他声音高亢,尖锐,在空荡狭小的地下室,不断往人耳朵里面钻。
刺耳得很。
而此刻外面忽然有车上经过……
“嘘——”男人压低声音,“别说话哈,千万不要说话。”
他低低笑着。
余漫兮被他绑在身后的手指,不断扭动着。
这人太疯狂了。
“我喜欢她好久了,她就是我的女神,我的一切,她是那么美好……”男人忽然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痴痴笑着。
余漫兮深吸一口气。
这简直是个疯子,而且是彻底疯魔这种,这种人是完全不可理喻的,亢奋易怒,而且她此刻嘴巴被封着,根本没法说话。
他一个人在她面前,已经表露出了许多种情绪。
“本来很快她就要属于我了,都是你……”男人陡然提高声音。
举着弹簧刀,指向余漫兮。
她呼吸凝滞,不敢乱动。
“全部都是你的错,是你毁了她!”
男人咆哮着,毫无征兆,余漫兮吓得心肝直颤。
“嗳——”他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她面前,呼出的浊气落在她脸上,让人直犯恶心。
“你说如果你死了,她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吧?”
“我一直喜欢她,一直陪着她,她每天都陪着我,可是她突然消失了,我找不到她了,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男人声音时而低沉、时而亢奋,听得余漫兮心惊肉跳。
“只要你把她给我,我就放了你好不好?你小声告诉我,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男人紧紧挨着她。
余漫兮嘴巴本来就是被封住了,压根不能说话,男人身子却越靠越近。
等了一会儿……
听不到回答,有些气急败坏。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男人说着,抬脚朝她腿上踹了一下。
余漫兮吃痛闷哼出声。
这个智障,你特么把我嘴巴封了,我能说什么?
“干嘛不说话,你也不愿和我说话是不是!不是很能说嘛,你为什么不开口!”男人说着又朝她踹了两脚。
余漫兮佝偻着身子,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后背被他踹了两下。
这种变态,你不能指望他会下手轻些,后面的骨头被他弄得险些散架!
简直要命!
“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吱声,你说话啊,你说话!”男人声音高亢,甚至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
而此刻京家的车子已经驶入了小区,停在了地下车库。
车库太大,一时根本无从下手。
“六爷,还在找。”
傅斯年环顾四周,谁也不知到底该从哪里入手。
“如果这人带着余小姐上楼,或是干嘛,都是有监控的,八成是没出车库。”京寒川深吸一口气,“既然不是贺家做的,这又是谁?余小姐最近有什么仇家?”
傅斯年摇头,她能有什么仇家。
“六爷,可能找到了……”那人跟着很远在喊。
傅斯年眸子收紧,立刻抬脚狂奔出去。
跟着那人跑出去,因为那间车库没关门,有光亮从里面透出来,几人放缓步伐,缓缓靠近……
隔着一米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变态的笑声,傅斯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紧。
瞬时呼吸困难。
439 救人,血腥暴戾的年年(26更)
地下车库过于空荡沉寂,这人找的地方,更加偏僻些,男人低沉变态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来……
“……你怎么还不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他声音陡然高亢起来,歇斯底里般。
傅沉与京寒川随后赶来,也是隔着很久听到了那诡异的笑声,心地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从诡异的声音就听得出来。
此人不正常。
傅斯年却不愿多等,直接冲过去,一脚把门踹开。
这门本就没关,“嘭——”得撞到后侧的水泥墙上,响声震天。
里面的男人也被吓得身子觳觫,手指一哆嗦,手中的弹簧刀应声而落。
眯眼看着门外的人,“你是谁!”
余漫兮头皮炸裂,后背又被他踹了几下,疼得险些昏厥过去,被剧烈的撞门声换回神智,眯眼看着门外的人……
他逆着光,看不清脸,光是看身影,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傅斯年!
余漫兮再也绷不住,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傅斯年看到被绑在地上的余漫兮,心脏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呼吸困难,从未那么疼过。
他可能……
比自己想的更喜欢她。
“你特么是谁啊……”男人弯腰试图捡起刀子,可是傅斯年动作更快,直接冲过去,伸手将他直接提起来,手指用力,将他整个人按在墙上。
剧烈的撞击声,男人生得纤瘦,骨头被狠狠撞在墙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唔——”余漫兮微微扭了下身子,带着哭腔的闷哼声,染红了傅斯年的眼睛,
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抬手就朝着那个男人挥过去,那人连痛呼都没喊出口,整个身子跌出去,傅斯年一脚踹在他裆部……
男人顺势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车库。
跟过来的傅沉微微眯着眼。
他和傅斯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其实他平时冷漠内敛,但是从他买车和日常一些作风也看得出来,骨子里是个极其乖张狂野的人。
他骨子里有暴戾因子。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傅仕南夫妇会让他去学射箭,算是一种变相的纾解。
他手劲很大,将男人从地上提起来,手指拧紧握拳,对准他的脸,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
那人完全没有力气挣脱,从他嘴角飞溅出来血水,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将他浑身蒙上一层嗜血乖戾的暗光。
外面的一些京家人都傻了眼。
其实在他们印象中,傅斯年是非常隐忍克制的一个人,他们也是初次见到他如此暴力失控,简直像是一头张狂无度的野兽。
他杀红了眼……
忽然抬脚踢了一下原本在地上的弹簧刀。
刀弹起,他伸手握住。
宽大的手指将那人死死按在墙上,狠狠钉住,握紧刀,对准他的脸……
“唔——”余漫兮竭力扭动着身子。
可不能出人命了啊!
傅斯年……
“斯年!”傅沉出声提醒。
傅斯年红着眼,掐着男人的肩头,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脸,“我想要他的命?不行吗?”
“这种事我来就好,你还是先带着余小姐去医院吧。”京寒川出声。
傅沉示意十方进去拦住他。
十方咳嗽一声走进去。
这傅斯年此刻杀红了眼,十方也不敢拦着他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
傅斯年另一只手猝然用力,匕首对着那人眼睛扎过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变态男人,瞳孔都忍不住放大。
刀尖距离他的眼睛不足一厘米。
他身子发抖,险些被吓尿!
傅斯年把握着力道,刀锋一偏,狠狠扎入他头侧的墙里。
他手指一松,那人俨然像是一滩烂泥,软塌塌的落在地上……
傅斯年不再管他,弯腰,动作温柔小心得撕开余漫兮嘴角的胶带。
余漫兮咬着唇,眼泪不断往下掉,他伸手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吓坏了?”
余漫兮伸手,伸手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颈侧,失声痛苦,声嘶力竭般。
“别怕,我来了。”傅斯年伸手扶了一下她的头发,手指忽然触摸到一丝黏腻,他喉咙一紧,手指染了红……
还是想宰了那混蛋。
“把人拖出来。”京寒川深吸一口气。
这人可算是找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斯年如此凶残暴虐的一面,这平时最闷声不响的人,发起狠来,那才是真的吓人。
“傅斯年……”余漫兮从没有一刻这么怕过。
即便是从小被丢弃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她都没这么怕过。
因为她没有牵挂的人。
她从不惜命……
就和贺家给她取的名字一样,【蔓】,野草,无所谓的,不管遇到任何事,她都没怕过……
大不了,也就是一条贱命。
可她现在不是这么想的。
她会害怕了。
她很怕,这辈子就看不到他了……
“怎么了?”傅斯年紧紧搂着她,“起来,我们去医院。”
“我们结婚吧。”余漫兮认真看着他,泣不成声。
“好。”傅斯年低头吻着她的额角。
傅斯年将她抱出来的时候,光线充足,傅沉一眼就看到她脑后侧有血痂,头发被血水裹成一缕一缕的。
他原本还想着,为了防止事情扩大出去,会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不如找了医生来家里检查,现在看来,非去医院不可了。
“寒川,我陪他们去医院,这边……”傅沉抬眼,示意那个变态男交给他处理。
“这边我解决,你们去医院吧。”京寒川余光扫了眼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走吧,带回家喂鱼。”
**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傅沉坐在副驾,看着后面的两个人,余漫兮已经撑不住昏过去,双手还紧紧抱着傅斯年的脖子,她身上好脏,后背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
十方开车有点急,所以车子行驶的并不稳当,有几次紧急刹车的情况。
“……唔。”余漫兮难受得嘤咛出声,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
傅斯年搂紧她,尽量避免触碰她的头和后背,动作轻柔又小心。
傅沉此刻正和宋风晚发信息,她担心余漫兮的情况,傅斯年电话打不通之后,也担心他出问题,这才问了傅沉。
得知余漫兮真的出事了,宋风晚也被吓得后背一凉。
【你们去哪个医院?】
【第三医院,离得最近。】余漫兮伤了头部,身上估计也伤的不轻,最近的医院此刻就是最好的。
【好。】宋风晚立刻和乔望北说了这个情况,他也是非常诧异,立刻让乔西延开车,去医院看一下她。
十方之前就打了电话联系医院,当他们车子到院门口时,医护人员推着床已经在门口等着。
傅斯年快速抱她下车,将她送上床。
“她上了脑袋还有后背……”
“好。”医生立刻指挥护士将她推入急诊室。
傅斯年跟上去,余漫兮在里面救治,他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傅沉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洗一下,待会儿她出来醒了,你准备满手是血的见她?”
傅斯年怔愣一下,这才注意到,方才为了稳住她的头,他一直抚着她的脑袋,此刻手上染得一片血红。
他点了下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又叮嘱了一下傅沉,“三叔,麻烦你帮我守一下,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斯年?”傅沉蹙眉,他此刻情绪非常不稳定,即便是开车,都很可能出意外,“十方。赶紧跟上去看一下!”
“好。”
傅沉一直守在门口,不多时,就看到了乔家父子与宋风晚,毕竟有乔家人在,他与宋风晚并没表现得过于亲昵。
“……遇到变态?”宋风晚眉心拧紧,“那她目前情况怎么样?”
“医生还在里面,生命肯定无碍,就是伤了头部,身上也有不少瘀伤,估计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嗯。”宋风晚咬着唇,“当时我看她有些不对劲,就不该让她单独一个人的……”
“那人是个疯子,有精神病,谁都想不到这件事。”傅沉解释。
宋风晚以为是她那个奇葩的原生家庭找她麻烦,鬼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变态。
“不过你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和斯年说了,要不然他此刻还能家里等着,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件事,到时候再发现的话,估计……”傅沉点到即止。
这疯子是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干什么。
余漫兮虽然有常规上下班时间,但肯定有早有迟,若是寻常,傅斯年也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毕竟朗朗乾坤,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实施这种绑架行为。
“那……”宋风晚看了眼周围,“他人呢?”
“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傅沉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这时候傅斯年跑出去又想干嘛。
约莫半个小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十方的信息。
【大少爷去了珠宝店,买了一个钻戒。】
傅斯年盯着手机,忽然就笑了。
这个人……
所有人多说他不懂爱,不懂温柔,甚至沉默到有些闷。
可是此刻……
只要余漫兮想要的。
他能给的,全部都给她了。
“怎么了?”宋风晚看他忽然就笑了,这么严肃的时候,他这是搞什么飞机?
傅沉将手机递过去,宋风晚瞄了一眼,“他们要……”
傅沉点头。
宋风晚这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其实傅斯年平素话很好,宋风晚也看过他俩相处得画面,通常都是沉默寡言的时候比较多,没想到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此时傅沉手机又震动起来。
千江的信息。
自从乔家父子过来,千江守着宋风晚的任务也轻松不少,因为不能被他们发现,一直都是隔着很远的距离,除却汇报宋风晚行程,很少联系他。
【三爷,外面有警察来了,还有一大批记者。】
【全部都是冲着余小姐来的。】
【有人报警把事情捅出去了,您注意。】
……
傅沉眯着眼,眼底滑过暗光。
知道他们在找余漫兮的只有贺家。
真特么狠!
这种时候消息一旦暴露出来,余漫兮被人抓了,还和那人单独相处了一会儿……
鬼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而此刻傅斯年已经往回赶,开车的是十方,幸亏他追出来了,要不然就傅斯年此刻的状态,开车出去,八成会出意外的。
傅斯年手机震动两下,某个新闻app发来的推送消息,新闻标题赫然就是关于余漫兮的,傅斯年当即脸色就阴沉下来,消息走漏的太快了,很蹊跷:
【当红主持惨遭绑架,据说多处受伤】
【震惊,余漫兮被绑架,现已获救】
这些新闻标题还算正常,不过也有:
【豪门未来少奶奶与绑匪独处几个小时,惨遭蹂躏】
傅斯年手指拧紧,有人想毁了余漫兮。
440 最阴毒的女人,彻底毁了她(27更
京城第三人民医院
宋风晚原本正坐在急诊室外面,手机震动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了各个新闻网站的推送,全部都是关于余漫兮的……
有些新闻标题取的还好,只说她遇袭受伤。
有一些则为了哗众取宠般,里面的内容直指余漫兮可能被人侵犯……
而网友的评论更是乱七八糟。
“……该不会真的被那个吧,这绑匪简直变态吧,丧心病狂啊。”
“应该没有吧,只说受伤了,谁特么造谣说被人侵犯了,这种事能乱说嘛!”
“我也觉得,应该不可能的,不过这也是无妄之灾,太惨了,听说送去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伤。”
“她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了那么久,那个人又没勒索钱财,那就是冲着她这个人去的啊,肯定发生关系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没人站出来说这件事,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八成是没法见人的事。”
“就算发生了什么,轮得到你们讨论吗?这么说一个女人,你们不觉得臊得慌?”
……
宋风晚捏着手机,偏头看了眼傅沉,他正站在不远处打电话。
自从消息传播开来,他手机就一直在震动,多是傅家人联系不到傅斯年,才转而找他。
“……嗯,人没事,确实遇到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受了点轻伤。”
“你们暂时别过来了,外面都是记者。”
“我会帮斯年处理好的……”
傅沉深吸一口气,“大嫂,您现在要回来……好吧,那我让人帮你订机票……确实只是受了伤,生命无碍的,您别太紧张。”
傅沉挂了电话,群消息也是不断闪现。
浪里小白龙:【卧槽,什么情况,侄媳妇儿人没事吧?受伤严不严重?】
【网上都传疯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我去找人撤消息都来不及了啊,这事情已经被顶上热搜了,现在撤了所有新闻,有些键盘侠就以为她被侵犯是真的。】
【我只能让人稍微撤一些比较那个的新闻,把所有内容都撤下去有难度,已经全部发酵了。】
京寒川:【人没事。】
浪里小白龙:【人没事就好……我去,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就在现场?】
【那个人呢?什么人啊?】
【夏雨浓的脑残粉,我已经在处理了。】
【夏雨浓,这特么又是谁啊?】段林白已经完全忘记夏雨浓这号人了。
……
之前余漫兮的事,那是发现的早,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扑在她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网络这一块。
等完全发酵再阻止,那些人肯定就觉得那些不实报道是真的。
自从余漫兮见家长那次,夏雨浓故意去挑事,被扔出酒店,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从圈子里彻底消失,所以她会有什么脑残粉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傅沉刚准备给段林白回个电话,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走了过来,朝着宋风晚等人出示证件。
“请问余漫兮小姐是在这边吗?你们是亲人还是朋友?”
宋风晚抿着嘴,“朋友。”
“有人打电话报警声称她被人绑架,能和我们说一下具体情况吗?”
傅沉走过去,“有事情问我吧。”
其实几个民警过来,就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
这特么余漫兮可是傅斯年公开的女朋友啊,而且绑架一直都是极其恶劣的犯罪,局里高度重视,只是他们赶到软件园那间,一调监控,人似乎被救走了……
这才找到了医院。
“说吧,你们想说问什么?”傅沉看着他们,神色如常温和。
只是眉眼间透露的那抹凉意,看得所有人肉跳心惊,几人面面相觑……
其中有人不识他的身份,还多嘴问了一句:“请问您是?”
“傅沉,她男朋友是我侄子。”
几个警察沉默傻眼。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傅沉一些问题。
“……那请问,现在嫌疑人在哪儿?被你们控制住了?”
“由于嫌疑人行为失常乖张,我交给别人处理了。”傅沉斜靠在墙上,视线紧盯着急诊室。
“别人?”警察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吗?
不过根据傅沉描述,那个嫌疑人应该患有精神疾病,这种人即便日后起诉,他的家人拿出一纸精神鉴定书,怕是很难给他量刑定罪。
所以但凡遇到这种精神病伤人的,警察也只能唏嘘,感慨被害人时运不济。
“三爷,那请问嫌疑人是被谁带走了?”
“京寒川。”
傅沉说出这个名字时,几个民警互看一眼,纷纷白了脸。
“他还没有把嫌疑人送到警局吗?”傅沉蹙眉,“当时我们忙着将人送往医院,嫌疑人就交给他处理了,我以为他已经把人送到警局了?没有吗?”
宋风晚站在一侧,看着傅沉“装傻充愣”,将所有事情全部推给了京寒川。
“没、没有啊。”
警察此刻也是懵逼的。
这特么人要是被京家人带走,还有命活吗?
他们肯定是知道,走法律途径,可能制裁不了他,所以想私下进行一些惩戒……
可是人落在京家手里,怕是没命活啊。
“三爷,这……”
“不好意思,我这边很忙,你们直接联系京寒川吧,找他要人就行。”傅沉斜靠在墙边,垂眸看着手中的佛串儿,显然不愿再开口。
找京寒川?
这特么不是找死嘛?谁敢去京家要人啊。
傅沉舌尖舔了下腮帮,偏头看向几个民警,“记者是你们带来的?”
“怎么可能,我绝不可能通知媒体记者的,我们过来的时候,记者已经在医院门口了。”警察也怕应付媒体,更不会通知的。
傅沉指尖盘着串儿,不再说话。
他们留了两个民警在这里等着余漫兮的后续情况,回头他们还得找医生问一下她的伤情如何……
**
京城贺家
余漫兮的事情已经在全城传开,贺家自然也收到了风声,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关于她遇袭被绑架的事情。
“……我们此刻正在医院门口,我们询问了负责侦办这次案件的民警,他们不方便给我们透露情况,现在我们只能在外面等着。”
“啪——”贺茂贞直接关了电视,将遥控去扔在茶几上,发出一记闷响。
方才傅斯年突然冲过来,他已经吓得够呛,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都惊动媒体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全网都在说余漫兮被人糟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傅家还会要她?
他还要怎么把她认回来?
要是认了,这不是丢他们贺家的人吗?
“爸,您怎么了?”贺诗情从楼上下来,穿着一袭白裙,神色如常温婉,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棱角与凌厉之气。
“还能怎么样,你姐的事情你还没看到?”
“看到了。”贺诗情抿了抿嘴,“没想到是真的,幸亏我及时报警了。”
“先不说这个,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这可能会牵连我们家的……”贺茂贞急得上火,“幸亏还没认她回来,这件事还没传来,这要被人知道她是我女儿,那岂不是……”
“可是据说姐姐伤得很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探望啊?”贺诗情拧着眉,“我还挺担心她的?”
“现在怎么去,外面都是记者,以什么身份过去,说她是我女儿,然后他们问,她被人糟蹋我是什么感受,我该怎么回答?”贺茂贞从始至终看上的就不是余漫兮这个人。
“不过发生这种事,她还能嫁到傅家吗?”贺诗情垂头,问得小心翼翼。
“怎么嫁,傅家好歹也是大户,她出了这种事,娶她回去,岂不是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贺茂贞恨得咬牙切齿。
看样子是没办法指望余漫兮了。
贺诗情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两侧垂落的长发,遮住大半眉眼,嘴角缓缓勾起……
笑容诡谲阴鸷。
**
而此刻的医院内
宋风晚瞧着民警离得远些,走到傅沉身侧,“三哥,是有人故意将余姐姐受伤的人捅出去的?”
警察来了可以理解,但是媒体记者全部闻风而动,实在不寻常。
若是余漫兮一个人就罢了,此刻牵扯到傅家,不少人都很感兴趣。
而且这件事完全把傅家置于一个尴尬两难的境地,余漫兮事情不澄清,傅斯年娶她,别人说他去了一个不干净的人,若是不娶,怕是有人说他嫌弃余漫兮,更加坐实了这件事。
这件事最狠毒的地方莫过于此,不仅是把余漫兮放在火上烤。
就连傅家此刻也处于烈火烹油的状态。
“嗯。”傅沉点头。
“你知道是谁?”
“贺诗情。”傅沉毫不犹豫说出三个字。
宋风晚微微瞠目,“那天在余姐姐家里,那个看起来十分端庄温婉的女人,二十多岁的那个?”
傅沉点头。
“她们不是姐妹?为什么啊?”
傅沉轻哂,“贺家没男孩,贺诗情从小就是被作为贺家接班人培养的,论心智谋略,不输男子,而且……”
“还阴毒。”
“这……”宋风晚咬牙,“这也太……”
“主要是她做的天衣无缝,得知亲姐被绑架,报警寻求帮助是很正常的,关于那些记者,她不会认的,即便此刻去找她算账……”傅沉轻笑。
“她只会说,自己担心余姐姐,所以选择找警察,你挑不出一点错误,若是执意纠缠,反而弄得我们不是人对吧!”
宋风晚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这人怎么能如如此恶毒,这可是她亲姐啊!”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威胁到她地位的陌生人罢了,她从小就是以独女的身份长大的,她几年前已经被贺家送出国了,现在不仅回来,爱情事业双丰收,还要嫁给斯年,贺家势必用尽所有方法接她回去,你说对她是不是威胁?”
宋风晚气得咬牙,“如果消息这么肆无忌惮的传播,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然后外面的人就会觉得傅家娶了一个不干净的人?”
“她是想要借着舆论声势逼着两人分开……”
“顺便毁了余姐姐!”
傅沉点头,“顺便把傅家拉下水,斯年此刻娶不娶她,分不分手,傅家都落不得好。”无论如何,傅家都会背负骂名的,一箭几雕,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简直坏到家了!”宋风晚气得身子发颤,这还是亲妹妹?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网上有种极其不好的风气,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家不会关心施害者,反而一个劲儿深挖被害人,殊不知这对被害者和其家人来说,完全是二次伤害。
乔望北和乔西延互看一眼,坐在一侧并没出声。
“那现在怎么办?”宋风晚急得来回转。
傅沉手指摩挲着佛珠,“斯年快回来了……”
441 年年霸气侧漏,强势护短(28更)
深秋的京城,枯叶凋零,繁花尽折,风扬起沙尘,萧瑟凄凉。
傅斯年指尖细细摩挲着手中的黑绒盒子,眸子晦涩。
车子在抵达第三医院的时候,就遇到了小范围的堵车,这医院是几年前市区规划,刚搬到软件园附近郊区的,因为距离市区太远,人并不算多,忽然外面停了这么多车……
十方心底暗叫坏了事,八成是余漫兮的事情被捅出去了,难怪这一路上傅斯年的脸色如此不对劲。
“大少,走后门,还是……”
前面都是记者,只怕后门也有人,“要不走地下车库吧?”
傅斯年将黑绒盒子收起来,“不用,走正门。”
“这个……”
那些记者全部扛着长枪短炮的,这绝壁是要把他生吞了啊。
他现在出现,不是往枪口上撞。
正面刚?
要不要这么生猛?
傅斯年不说话,十方只能听他的,只是车子很多,他行驶得非常慢,顺便又暗戳戳的给傅沉发了信息。
此刻余漫兮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初步处理过,就是几处外伤,伤及头部,后背也被出踹得都是淤青,还得进行彻底全面的身体检查。
傅沉收到信息,只是看了眼,并没回信息。
十方诧异。
我的三爷啊,这特么外面要出事了,您怎么不回信息啊,都不出来阻止一下吗?
“在这里停车吧。”傅斯年忽然开口。
“啊?好。”十方立刻踩下油门。
傅斯年刚下车,他就立马追出去。
而此刻堵在门口的一群记者,已经有人看到了他。
“傅大少来了!”
有人惊呼一声,医院门口本就骚动不安,此刻更是彻底暴动起来,因为有目击人说,傅斯年送余漫兮到医院后,就快速离开。
所以有传言,到了医院后,傅斯年得知余漫兮被人糟蹋,扔下她跑了。
在一定程度上坐实了余漫兮被人性侵的传言。
此刻看他回来,那群记者自然都疯了。
瞧着他从车内下来,所有人扛着摄影机的媒体记者,全部都在疯狂的往前挤。
傅斯年没有任何保镖随扈,就这么只身一个人,环顾所有人,面容冷似冰……
“我的妈,真来啦,我还以为他跑了……”
“我还想着傅斯年肯定丢下小余主持了,居然真的回来了?”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小余主持到底有没有被人那个啊。”
……
他仍旧穿着质地柔软的家居服,外面裹着一件长款薄外套,秋风瑟瑟,将他衣角吹得微微鼓起。
“傅少爷,请问余小姐是真的遭人绑架,她被人……”
这人话都没说完,傅斯年忽然看向她。
神色冷肃到了极点,气场更是分外骇人,简单对视,就好像能将人的血液彻底冻结。
他往前一步,那人吓得往后一躲,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周围的人都好像能听到冰棱碎裂的兹拉声。
傅斯年毕竟是傅家长孙,那周身的气度自然非一般人能及,脸上带着骇人至极的煞气,目光锁死刚才说话的女记者,沉着脸……
“你刚才说什么?”
他声线低沉,之前出门太急,也没戴眼镜,比起大家往常见他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狂野与戾气,以前只觉得傅家长孙沉稳内敛,成熟稳重,谁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方才还蜂拥而上的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我……”那个女记者也没想到傅斯年就这么过来了,脸色发白。
“你刚才问了什么?你说她如何了?”
“傅少爷,这么多人在,您总不会是想打人吧。”有个男摄像开口。
他此刻这般模样,不是想打人,分明就是想吃人啊。
“你的女朋友被人如此造谣,你还能冷静得下来?”傅斯年反问。
那人语塞,神色无措。
“她确实出了点小意外,只是受了点轻伤,送到医院救治而已,为什么遇到这种事,你们首先关心的不是她的伤情,而是她是否被绑,是否被人性侵?”
“你们是觉得她受的伤害不够多?”
“还是说,在你们看来,挖出一个女性被人性侵,就能让你们有成就感?”
傅斯年语速放得很慢,一字一顿,质问着面前这些人。
“现在网络流言四起,都说她不洁,人是我亲自救的,到底出没出事,我比你们更清楚!”
“我不知道背后造谣的人,是何居心,就这么想要毁了她。”
“在场女记者不少,我就想问,说一个女人被欺辱,挖掘她的**,就如此让你们兴奋?”
“你们此刻过来围着我,是想要什么说法,希望我说什么?你们此刻堵在这里,到底想要挖什么料?”
……
傅斯年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冷眼看着对面这群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会说,如果没有被性侵,有什么证据?”
“你们希望我拿出什么,等她醒过来,告诉她,外面的人说你不贞,需要你做个检查,还要把所有检查报告公之于众?”
“可能我们拿出所谓的证据,也会有人质疑报告造假。”
“她遇到这种事已经被吓得不轻,这种时候,你们还想将她伤口一点点扒开,在上面撒点盐,难道说,彻底毁了她,你们才甘心?”
傅斯年的厉声斥责,问的对面那群记者哑口无言。
他这话说得不假,这件事完全就是个罗生门,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对的,信则信,不信的人你怎么说都不会信的。
“或者是,哪天把她逼上绝路,你们的心底才觉得舒服?”
“今天当着所有记者媒体的面,我直接把话撂在这儿。”
“她确实公众人物,但同时也是个一个受害人,某些无良媒体报道不实消息,甚至肆意污蔑栽赃,我会全部诉诸法律,你们可以等着回去收法律传票。”
“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
傅斯年停住一下,“所有欺负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这话已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了。
人群出现了短暂诡异的静默。
“最后一点,大家将心比心,我不奢求你们对她有什么心疼怜悯,或者同情她的遭遇,只希望你们给她一点空间。”
“谢谢。”傅斯年说完,大步往医院里面走。
人群自动自觉地分开一条路。
十方紧跟着他跑进去。
卧槽,这大少爷今天未免太帅了点吧,直接怼得那群记者哑口无言啊。
现在有些媒体是真的不要脸,净想着如何吸人的血,根本不管当事人的死活。
真是……
谁家人谁心疼啊。
门口的一群记者面面相觑,傅斯年的话,已经被原封不动的传到了网上,大家唏嘘感慨之余,也不再评论或者转发关于余漫兮的各种新闻。
有些新闻媒体或者微博大v已经悄然删除了关于余漫兮的消息,这件事在网上发酵得快,热度退的也快。
大家只能感慨……
傅斯年是真的爱她。
这种时候能站出来公开维护,太爷们儿。
**
此刻余漫兮已经醒了,因为后背太疼,不能躺着,此刻正半坐在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宋风晚坐在床边,帮她倒了杯水,插了吸管让她摄取水分。
长时间贴着胶带,她唇角干裂出血,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嗓子眼更是干得冒烟。
“斯……年呢?”
“帮你处理住院的事情,很快回来。”傅沉回答。
余漫兮点头。
也就几分钟后,傅斯年推门而入,余漫兮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此刻只知道经过这件事……
就算为了这个男人豁出性命,她也甘愿。
因为……
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她。
“余姐姐,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宋风晚也很识趣儿。
“谢谢乔叔和乔先生,还让你们跑一趟。”余漫兮醒过来,见到乔家人有点诧异。
“好好休息。”乔望北说了一句也跟着出去,傅沉此刻已经收到外面的消息。
记者已经全部离开,网上的消息也都尽数被删除,到后面段林白用了些手段,网上已经非常干净。
“你们聊,我先出去。”
整件事告一段落,傅沉便走了出去……
傅斯年走到床边,手指还放在口袋里,摩挲着那个黑绒盒子,忽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你别站着,我仰着脖子酸。”余漫兮手上打着吊瓶,是他坐到自己床边。
傅斯年点头,挨着她坐下,“感觉怎么样?”
“疼啊,也是够倒霉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变态。”余漫兮此刻想起方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以后上下班我都去接你。”刚交往的时候,傅斯年每天都接送她,只是两人作息不同,余漫兮也心疼他这样来回跑,就拒绝了。
谁也预料不到会出意外。
而此刻傅斯年的手机震动起来,戴云青的。
“我妈的电话,她很担心你,你和她说两句吧。”傅斯年接了电话,打开免提,自己则转身帮她倒了点热水温着。
“喂——斯年啊,小余怎么样啊?没大碍吧,我人已经到机场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登机,到京城估计要半夜了……”戴云青语气略快,显得非常焦躁。
“阿姨,我是小余,我没事的,您不用特意过来。”
“小余啊……没事,我机票都买了,你人没事就好……”
余漫兮知道自己出事,可能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但是贺家没有一人过来,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吧,倒是傅斯年的母亲,居然特意从外地赶回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傅斯年则冲她指了下外面,示意自己出去给她先置办一些洗漱用品,此刻已经天已经完全黑透,回家拿太麻烦。
余漫兮点头。
傅沉并不在外面,倒是十方被留下,正蹲在病房外玩手机。
“你进去待着吧。”傅斯年清楚,怕是傅沉让他留下守着的。
“好。”十方推门进去,和余漫兮打了招呼,寻了个犄角旮旯蹲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余漫兮与戴云青打完电话,才注意到傅斯年的手机一直在跳动,有个群一直在发各种消息。
浪里小白龙:【我去,大侄子真的要求婚吗?】
三叔:【你从哪儿知道的?】
【他买钻戒的地方,是我家商场啊,经理告诉我的,卧槽,是不是真的啊,他会是我们这群人中结婚最早的吧?他说傅斯年去买钻戒了,我一开始不爱信来着。】
【傅三,你这个做叔叔的准备好红包啊。】
【卧槽,好想去围观求婚啊,有没有一起的,这特么不是演戏,是真的要求婚啊!我还在新区监督拆迁,有没有人给我直播啊,好想看啊……】
……
余漫兮盯着手机,傅斯年他刚才出去是买钻戒了……
她心头直跳,忽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442 病中温情(29更)
余漫兮的事情,原本就是个罗生门,无论怎么做都是不讨好的,况且想让她自证清白,根本不可能。
所以说,背后这人,用心之险恶,简直让人发指。
傅斯年当众说得这些话,直接挑破了其中的厉害关窍,网上却是有不少跟风的人,但是也有不少非常理智的。
平时看戏吃瓜是一码事,但是仔细一想,他们或许会成为帮凶。
如果说那个绑架余漫兮的人可恶,他们这些撕开别人伤口,非得弄得鲜血淋漓的人,又能说多清白。
以至于后面网上有人谈起余漫兮这件事,就会被网友自发进行抵制,很快这个消息就湮没无闻。
除却当天晚上警察来例行询问,就连医生护士也没多去打扰她。
傅家二老当晚八点多过来了一趟,买了些水果,又帮两人带了些日用品,老太太年纪大,心肠软,看到余漫兮这般模样,当即红了眼。
又听说傅沉说,贺家今日还请她回去吃饭,出事至今,却无一人过来,没敢当着余漫兮的面发作,回去之后还气得直拍大腿。
“丧良心的一群混账东西,不敢来,就是怕被波及,人不来,连个电话都没有,这种父母要了做什么!”
“这贺家都是群什么人,没良心吗?”
“这不是亲生女儿?他们家就是没落,也是从根子里烂了!”
……
此刻医院里,时间已经不早了,从出事到现在,傅沉就没离开过医院,此刻正靠在座椅上看书。
傅斯年垂眸看了眼腕表,“三叔……”
“嗯?”
“很晚了。”
话外的意思就是:
你可以麻溜的滚蛋了。
傅沉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她?”
傅斯年并不算是个体贴的人,也没照顾过人,一开始肯定有些手忙脚乱。
“嗯。”
“那行,明早我过来,给你们带早饭。”
“三爷,太麻烦您了。”余漫兮觉得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他这么久,还让他送饭,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我早上起得也早,就当来这里遛弯了,早点休息。”傅沉说着示意十方跟自己出去。
傅斯年这小子,瞧着用不着自己了。
就赶紧撵自己走?
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吧。
**
傅沉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医院这个点已然悄寂无声,余漫兮刚挂了四瓶水,手背有点浮肿,整个胳膊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酸胀得有些发麻。
“斯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她后背此刻还疼着,稍微动一下就好似皮开肉绽般,疼得呼吸急促。
“好。”傅斯年走过去,蹲在床边,帮她掀开被子,“你搂着我,我抱你过去。”
她后肩侧那块还算完好,刚好可以打横抱她。
“我双腿挺好的,又不是残废。”
余漫兮话音未落,傅斯年已经将她抱起,她惊呼一声,只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他,“傅斯年……”
“嗯?”
“我发现自己好喜欢你,比以前更喜欢……”
傅斯年面无表情的垂头看她,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余漫兮听着直笑。
她只是伤了头部和后背,双手双脚都能动,其他事情自然可以自己解决。
医生还说,她后脑勺被敲打,红肿出血,没有其他问题,如果裂了口子需要缝合,要是要把周围的头发剃掉,听得余漫兮一阵后怕。
在自己头发中间剃出一片光的?
断发如剜肉,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得心疼死。
这一晚,两人靠着,余漫兮在说话,他就应着,本就话不多,倒也异常体贴温柔。
**
夜里一点多,傅斯年动身起来,余漫兮今天受惊过度,吃的药里可能有些助眠的,昏睡着也没苏醒。
约莫凌晨两点半,他接了戴云青到病房,母子俩在路上已经把事情交流了一遍,这件事算是无妄之灾,不过经此一事,他们也算彻底看清了贺家。
余漫兮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戴云青与傅沉都在病房里,戴云青甚至帮自己洗了昨日换下的贴身衣服,弄得她越发不好意思。
“小余啊,我待会儿到家里给你炖汤,你瞧你瘦的,正好趁着这时候好好补补。”戴云青没女儿,傅家又养了一群小子,对余漫兮自然分外体贴。
“谢谢阿姨,就是太麻烦您了。”
“你和我客气什么。”
余漫兮住院期间,她电视台的同事还有不少熟人都来探望,全部都被傅斯年挡在外面了,贺家人也来了一次。
傅斯年也是半点面子都没给,直接说余漫兮在睡觉,不便见客,直接把人赶走了。
贺家人第二次再去医院时,余漫兮已经出院回家了……
余漫兮在医院住了七八天,本身也就只有外伤,医院又闷,加上许多人造访,怎么都住不下去了。
这傅斯年又是个不会做饭的,总不能让戴云青一日三餐从老宅往软件园跑,几番商议,就让余漫兮搬到老宅养伤。
高门大院,寻常人也进不来,照顾也方便。
余漫兮来过老宅几次,但是搬进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她出院也算是一件喜事,老太太叫了傅沉,又喊上宋风晚与乔家父子,准备在家中做顿好的,算是庆贺。
……
余漫兮伤了头部,最近头发都是用个皮筋,轻轻束着,已经一周多没洗过头了,想着晚上家里有客人,她便央着傅斯年帮自己洗一下头发。
“你头上伤口还没完全好,不宜碰水。”傅斯年在某些方便是非常固执的。
“不洗上面,你帮我把下面稍微洗一下。”余漫兮头部已经不怎么疼,平素如果出门,都是会带一个宽松的帽子遮一下,可是头发油腻腻的,她看着都不舒服。
“不能碰水。”某人态度强硬。
“就洗下面一点而已,你帮我一下。”
他这段时间也学会了伺候人,余漫兮垂着头,将头发末端渥入水中,傅斯年便小心翼翼帮她清洗着……
好不容易洗了头,余漫兮拿着吹风机,插上电源,对着镜子开始吹干头发。
“其实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明后天和阿姨说,我们搬回去吧?”一直让长辈照顾自己,余漫兮心底不踏实。
他闷闷应着,经过这顿时间的相处,怕是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的。
443 三爷:戏太多坑了自己(30更)
宋风晚一脸狐疑得盯着余漫兮,这脸红成这样,还一脸慌乱?
感觉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鬼知道余漫兮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她和傅斯年虽然已经发生过关系,但是用手什么的……
还真的是没见过。
完事之后,她已经特意洗了两次手,可是手心还是热得发烫,傅斯年埋在她颈侧,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他显然也是隐忍到了极致,两人靠得很近,一直与她能清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热气,熏在她身上,伴随着滑动的热汗……
抿紧的薄唇,伴随着抑制不住的低喘。
性感!
致命。
“小鱼儿……”他吻着她的侧脸,声音嘶哑到了极点,薄薄的热汗留下,滚落在她的皮肤上,就像是一滴热油滚落,热得她身子都哆嗦。
直至此刻她还能感觉到手心那种洛铁般的触感。
简直要命。
傅斯年还吻着她的嘴角,说了一句……
“你真好。”
好你妹啊!
你是好了,我的手都要废了,简直禽兽。
余漫兮此刻已经能够想到,自己身体好了之后,某人会是何等禽兽。
可是傅斯年每次都用那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眼睛憋得通红,加上这段时间他对自己又那般体贴照顾,余漫兮终是心软了。
现在想来,简直疯狂,怎么就……
不过……
余漫兮忽然想到傅斯年不是买了钻戒吗?那应该是和自己求婚用的吧?为什么从住院到出院,这么长时间,都没一点动静?
一开始她还是很期待的,可是时间长了,他一直按兵不动,她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就只能拖着。
真搞不懂这个闷骚的老男人。
不过她出院的前一天,警察来找过她,无非是说疑犯已经抓到了,又和她确认了一些事。
据说这个人是夏雨浓的脑残粉,而且是很疯狂那种,已经在她家附近踩了一个多月的点,精神有问题,他们家人都很忙,压根不怎么管他。
也曾被关进精神病院,后来说是家里没什么钱,就接回家,却守不住他。
之前就曾经因为故意伤害被抓过,不过因为有精神报告,无法定罪判刑,最后只能释放,平时没少惹事。
还把他的邻居小孩的头都打破了,没少作恶。
他被送到警局的时候,据说双腿被打折了,而且永久性损坏,根本动不了,也就剩一口气了。
余漫兮的后背就是被那人踹的,那人被京寒川带走之后,傅斯年只给他发了条信息。
【我要他两条腿。】
京寒川做事自然利落,这件事惊动了警察,平白把人抹了也不可能。
这人好像到了京家还不消停,本身精神就有问题,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听说那人被京寒川吊在鱼汤那边,险些喂了鱼,幸亏这会儿不是夏天,若不然一天暴晒脱水,也能要了他的命。
最后就说,是双方发生争执,不小心把他腿弄折了,他们家一瞧对方是京家人,也不敢找茬,整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
傅家老宅
彼时已是浓秋,傅家院子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被风吹得满地滚,傅心汉正挪动着略显臃肿的身子在追逐落叶。
傅沉站在院子里,拿着保温杯,小口抿着里面的热茶。
“老三……”戴云青系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压低声音与他说话。
“大嫂,有事?”
傅沉对戴云青非常客气。
“你打电话给聿修了没?叫他回来一起吃饭啊。”戴云青做事周到,傅聿修既然在京城,一家人吃饭肯定要叫上。
若不然总觉得是故意疏远他的,免得他乱想。
“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
戴云青,“怎么说?”
“他没空,要加班。”
“嗯?加班?这不是周末。”
“他比较努力。”
“这孩子是懂事了,以前放假回来,基本都是耗在电脑和游戏上,现在也知道认真工作了,真是不错,仲礼和琼华若是知道,在外面工作心底也踏实。”戴云青欣慰的笑着,“那你也别再外面站着了,马上要吃饭了。”
“好。”
鬼知道傅聿修压根不是自愿加班的,工作完成不了啊,他能怎么办?
自从到他家三叔公司实习,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如果哪天能不加班,他就想放鞭炮庆祝了。
傅沉确实打了电话给他,可是从公司到老宅很远,他下班回去,只想睡觉,一群人吃饭,肯定要很久,又都是长辈……
最主要的是:
乔家人在!
之前寿宴上,他可没少被乔家父子用眼神射冷刀子,他可不想送过去找死。
傅沉进屋的时候,宋风晚冲着傅老撒娇,央他让自己几个棋子儿。
“你刚才还说什么落子不悔,现在又求我让着你?”傅老嘴里虽然这么说,还是收回了几颗棋子。
余光瞥见傅沉进来,忍不住咋舌,眼底俱是嫌弃。
虽说是小儿子,又一直养在身边,这小子可从没和他撒过娇,就是和自己说话,都是正经又客套,早知道当年怀的是小子,倒不如……
傅沉蹙眉。
自己从进屋开始,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父亲这么盯着自己干嘛?
那眼神,嫌弃得要命。
“赶紧过来吃饭吧。”老太太招呼大家上桌。
……
这次聚餐要庆祝余漫兮顺利出院康复,自然免不了要喝点小酒。
“多谢这么长时间的招待,我和西延打算最近两天就回吴苏。”乔望北在京城也很久了,这许久不摸刀,不碰家里的那些石头玉器,浑身不舒服。
“这么快,再多待两天啊。”傅老自然舍不得他此刻就走,总觉得有许多话还想和他说。
“已经待很久了。”
“最近太忙,也没招待你们,你们可以多待两天,也让我尽地主之谊。”傅沉开口。
“你招待我们够多了。”乔望北笑道。
他留在京城这段时间,和傅沉来往得最为频繁,虽然是同辈,但是年纪上毕竟有代沟,可是和傅沉交流起来,却完全无障碍。
他常年都蹲在机器房里,腰背手臂都有些劳损,后背积水严重,他还给自己介绍了一些推拿按摩,偶尔陪他去汗蒸桑拿……
这辈子糙惯了,难得这般放松,几乎都是傅沉陪着的。
他平时说话都习惯性的带有职业色彩,若不是同行,极少有人愿意和他聊天,就是乔西延都懒得与他说话,傅沉倒是难得有耐性。
乔望北这段时间对傅沉算是彻底改观了。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回去其实也没什么事,手上的活儿是做不完的。”傅沉笑道。
“那也不能总是打扰你。”
“是啊,舅舅,怎么走得这么急,多留一阵儿呗。”宋风晚心底是希望他们走的,毕竟他们在这里,自己和傅沉见面不方便,却也有不舍。
“你这丫头前几天不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不是想赶我走?”
“我没有。”宋风晚咬着唇,“我一直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余漫兮看着这几人你来我往,低头喝着汤。
其实傅沉和宋风晚心底都是巴不得乔家父子赶紧离开的吧,还一唱一和的让他们多留一会儿。
简直是戏精本精。
“我回去真的有事。”乔望北最近已经手痒得不行了,“傅沉啊,你以后如果有空来吴苏,直接来我家,我招待你。”
“好。”傅沉想娶宋风晚,这段时间自然全方位的对乔家进行渗透。
乔望北还好……
只是乔西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整天关在家里,雕着一块鸡血石,傅沉有一次去沂水小区,看到他屋内的桌上,除却各式各样的石头,全部都是刀。
灯光刺目,落在那些道具上。
刀锋冽冽,满桌子都是鸡血石红色的碎末,看着分外骇人。
他们这种情况,确实也不方便住在酒店,这客房进来洒扫,估计都被吓死。
这也是为什么乔西延素来只爱自己开车去外地的原因,现在出行哪个地方都要安检,他随身写到危险品,根本就过不了检查。
傅沉敢保证,就是现在……
还能从他身上搜出几把刀。
“其实我和傅沉还挺聊得来,如果不是有事,我确实想多待几天。”乔望北客气道。
其实傅沉与乔望北并不是一路人,说不上聊得来。
只是傅沉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调查,事无巨细,就是为了接近讨好他,两人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老三再过不久就要过生日了,也没几天了,要不留下等他过了生日再走,反正也是一家人吃顿饭,你们既然聊得来,就多留几天。”老太太忽然开口。
傅沉捏着筷子的手指倏然收紧。
生日?
他确实要过生日了,去年那时候宋风晚还送了他一串佛珠,今年……
“你要过生日?”乔望北看向傅沉,因为没人提起,他自然无从知晓。
“嗯。”傅沉点头。
“是啊,多留几天吧,你难得北上,这一回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傅家二老到了这把年纪,多活一天,就算是赚了。
可能今年生日后,许多老友就再也见不到了。
“望北,你和西延就多留几天。”傅老再度挽留。
傅家二老盛情难却,乔望北想着在承蒙傅家照顾这么久,有难得与傅沉如此投缘,抿紧了嘴,犹豫片刻。
“既然如此,那我等傅沉生日之后再走。”
他思量着给傅沉送个什么东西当礼物,毕竟他这段时间为了招待自己花费了不少钱。
乔西延微微挑眉。
他把什么时候和傅沉关系如此要好了。
他知道这两人经常出去,但他爸脾气很硬,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居然会为了傅沉留下来,看样子两人相处得确实不错。
“这样好啊,多留几天。”傅老开怀大笑。
傅沉强行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嗯,挺好。”
鬼知道他此刻心底多崩溃。
他生日是想和宋风晚单独过的,这乔家父子留下算怎么回事啊?
余漫兮咳嗽两声,努力憋着笑,其实傅三爷应该就是和乔望北客气一下,毕竟客人要走,主人家适当挽留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乔望北居然真的就要留下了,这可怎么好。
傅斯年帮她夹了菜,“多吃菜,少说话。”
用以提醒她克制点,收敛些,他家三叔可是非常记仇的。
宋风晚咬了咬嘴唇,抬起放在桌下的腿,狠狠踹了傅沉一下。
刚才点到即止就好了,干嘛要说那么多话,现在好了吧,舅舅和表哥又留下来了。
傅沉被自己媳妇儿踹了一下,面上还只能挂着笑与乔望北聊天。
他此刻的心底比谁都崩溃。
也就是这次过生日,素来都只有欺负别人份儿的傅三爷,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挖坑把自己埋了。
444 给三爷的生日礼物(31更)
忽如一夜冬风急,傅沉的生日也悄然逼近。
宋风晚压根不知送他什么好,去年挑选了一串佛珠,今年肯定不能再送了,她挑了周末和室友逛了趟商场。
“心悦,你男朋友过生日,你都送他什么啊?”
“发个生日祝福,送过围巾手套,我还送过他巧克力什么的,订个蛋糕出去吃顿好的,我也没什么钱,生日都这么过的。”胡心悦耸肩。
苗雅亭是没谈过男朋友,根本给不出任何意见。
“晚晚,其实你家三哥什么都不缺。”胡心悦和苗雅亭自从得知宋风晚的身世背景,料想傅沉也不是一般人。
“我也觉得。”
宋风晚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啊,我本来想着天冷了,给他织个围巾手套什么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手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此刻三人路过一家店,苗雅亭正好要买一些贴身衣物,三人便进了店里。
店面橱窗上两个模特身上,穿着一黑一白的蕾丝睡衣,通透漂亮,尤其是在灯光和花瓣的烘托下,有种莫名的美。
“晚晚,要不你把自己打包一下,送给你家三哥得了。”胡心悦一个劲儿冲她挤眉弄眼。
“你别胡说。”宋风晚脸红到脖子根。
“那你说你要送什么?”胡心悦看向她。
“我去弄个手工巧克力给他好了。”
“你手残啊姐姐!”
“……”
宋风晚气闷。
胡心悦与苗雅亭知道她手残,还得说到学校要求新生布置宿舍开始。
学校要打造宿舍文化,新生宿舍都要求各自布置,她们都是学美术的,想法自然很多,从网上买了一堆半成品回来处理。
里面有不少是需要裁剪折叠的,然后宋风晚同志华丽丽的刷新了宿舍两位室友对她的看法。
抄袭事件后,她们觉得宋风晚就是典型的白富美,学习还好,结果……
手残!
人无完人啊,两人心底瞬间平衡了。
“宋风晚同志,我敢打包票,你要送什么手工巧克力,绝壁会把爱心弄得像个粑粑……”
“你滚!”宋风晚气闷,那两个东西区别还是很大的好嘛?她是手残,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左挑右选,宋风晚最后还是拿了一件,做贼一样的塞到自己背包里,出店门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
最可怕的是,胡心悦和苗雅亭好像比她还激动。
就在此刻她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傅沉的,她咳嗽两声,接起电话,“喂,三哥——”
“你在干吗?”傅沉正陪着乔望北在蒸桑拿,他还在高温室,傅沉先出来了。
“没、没什么啊……”宋风晚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嗯?”傅沉眯着眼,“晚晚,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干坏事?”
“真没有。”
“我和你舅舅待会儿结束要出去吃宵夜,要接你一起吗?”
“不去了。”宋风晚果断拒绝。
“不想见我?”
傅沉低低笑着,虽然不能和她正大光明亲热,但是有乔望北在这里,总能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平常没少见面。
“我这几天减肥。”宋风晚想着傅沉生日越来越近了,自己买的那件衣服也是非常显身材的,大晚上的还是要克制点。
“你还需要减肥?”傅沉失笑。
这丫头身上半两都没有,尤其是军训结束后,瘦得都有些可怜了,还减肥?
“好了,不说了,我在忙。”宋风晚心虚啊,飞快的把电话挂了。
胡心悦贴着面膜喊她,“晚晚,你可别减肥了……”
“干嘛?”
“我怕你太瘦,衣服撑不起来了。”
宋风晚险些呕血。
445 三爷生日(32更)
傅沉生日当天恰好是周五,宋风晚不用上晚自习,下午上完课,就直接回了沂水小区。
彼时京城已入冬,屋外凉风瑟瑟,寒气扑面而来,外面走一圈,凉入骨髓的空气肺里走一圈,浑身都打冷战。
宋风晚刚进屋,就重重呼了口浊气,“舅舅,表哥……”
“回来啦。”乔西延正坐在暖气片旁,一手捏着石料,一手拿着刻刀,正在弄胚子,打磨雕刻的线条很粗,他吹了一下石料上的粉尘。
“嗯,外面太冷了。”宋风晚扯了围巾外套,坐在暖气片边烘手,“你在弄什么?”
“随便弄点小玩意儿。”
“那你准备送什么给三爷啊?”宋风晚好奇。
乔西延瞥了她一眼,“你打算送什么?”
“我一个学生没什么钱的,画了幅画。”宋风晚还特意指着自己带回来已经装裱包装好的盒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有点心虚,只觉得身上穿的那玩意儿,简直像是有火在烧,乔西延看自己的时候,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透视功能,能一眼看到什么。
乔西延瞧着她脸倏得就红了,还以为是被暖气烘的,并未多在意。
他看了一眼包装好的画。
“挺好。”礼物这种东西,胜在心意。
“你的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风晚咋舌,你和舅舅肯定不是石头就是玉块,还能是什么!需要保密?
三人出门前,乔望北只带了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倒是乔西延,居然弄了个比巴掌还大的盒子,宋风晚试了下……
挺沉!
这里面装的是金子吗?
**
傅沉生日先是大家一起在老宅吃饭,京寒川、段林白都会过来,而后则是几个好友小聚。
傅斯年和余漫兮送的东西比较中规中矩,一起买了块价位很高的腕表。
京寒川倒是很厉害,给傅沉带了两条鱼……
“送我鱼?”傅沉挑眉。
之前宋风晚过生日,他就送了两条鱼,现在又拿两条鱼打发他?
难不成谁过生日,他都送鱼?真以为自己是鱼塘主?
“两条……”京寒川指着鱼缸,“母的,我特意去给你选的。”
傅沉悻悻笑着,和宋风晚那两条凑成一对是吧。
他可真会省事。
段林白礼物保密,没直接拿出来。
乔望北则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傅沉,里面装了一块玉石。
“这是我自己雕刻的。”
“谢谢。”傅沉接过盒子。
“这石头寓意很好,能让你事事顺利,平安顺遂,还能……”乔望北直言,“招桃花,能让你早日找到另一半,成家生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自己儿子。
乔西延佯装没看到。
他们父子俩在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平素都是关在各自屋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天不碰面也正常,最近乔望北闲下来,又瞧着傅斯年与余漫兮恩恩爱爱,加上乔艾芸一直和他说,要多关心自己儿子……
乔西延这个年纪,总不能关心吃喝拉撒,工作什么也不愁,乔望北犹豫了很久,该从哪里下手……
最后一开口就是:“西延,年纪不小了,你该处对象了。”
乔西延险些呕血,瞧着自己父亲冲自己笑得慈眉善目,后背寒意渗骨。
这特么都散养快三十年了,忽然对自己如此关照,当天晚上更是找自己彻夜谈心。
他记得上回父亲找自己谈心,还是他小时候因为有人欺负宋风晚,他差点把别人的牙给打掉。
别人家长找上门,乔望北赔礼道歉后,晚上把他叫到房里就是一顿狠抽。
所以他一开口说什么:“西延啊,咱们父子俩好久没好好聊聊天了吧。”
乔西延瞬时后背就凉透了。
一晚上就听他絮絮叨叨,可能是平时话太少,像是要把前半辈子没说完的话都说个遍,他手里还摸着刀,乔西延连瞌睡都不敢打,陪他聊到凌晨五点多,天快亮他才居然晨起跑步去了。
这不用睡觉的?
一把年纪了,怎么精力如此旺盛。
另一边
段林白坐在一边,看到乔望北的礼物,快笑抽了,招桃花?
他的桃花可不就是你外甥女?
你还让他招什么桃花啊。
乔西延则拿出了一大盒子递给他,打开的时候……
段林白立刻凑过去,险些笑喷!
卧槽,板砖啊!
他拍了拍傅沉的肩膀,过生日,你未来大舅哥送个板砖是什么意思,想拍死你吗?
哈哈,你未来大舅哥可是个狠人啊。
“这是……”傅沉表现得非常淡定。
“青砖,上面我刻了竹林七贤图,这砖块是明代的,也值点钱。”都是石头有坚若磐石的意思,也是希望两家的关系能恒久远。
宋风晚坐在一边,憋着笑,难怪表哥不让自己看,这个……
厉害了,我的大表哥。
京寒川微微挑眉,其实这砖块是不错的,而且上面的图案雕刻绘制的也都非常精细,是精品。
金陵博物院最珍贵的文物之一就有《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乔西延礼物怕是仿照那个的。
余漫兮此刻也知道乔家是不知傅沉与宋风晚两人之间事的,若不然……
她表哥可能会拾起转头砸破他的脑袋吧。
剩下大家送的礼物也都没什么特别的,在一起吃了饭,老太太又提了一句,让他注意和自己的约定和个人问题。
**
饭毕,傅沉等人要出来继续续摊,长辈自然不会掺和,傅聿修也回老宅吃了饭,他刚领了实习工资,帮忙订了个蛋糕,推说周末要加班,晚上没跟着出去玩,倒是乔西延跟出去了。
地点定在九号公馆,众人在大厅坐了会儿,等驻唱歌手演唱完毕,才进了包厢。
这包厢里音响乐器什么都有,段林白刚进去,就把场子热起来了。
他拿起一边的吉他,试了一下音。
“今天是傅沉的生日,作为好兄弟,我有一首歌要送给你,我特别感谢在过去的一年里你对我的照顾和包容。”
段林白是学古典乐出身的,很多乐器都有涉猎,他抱着吉他的姿势,还真有几分潇洒帅气,有模有样……
他今天穿着轻薄的白色毛衣,灯光黯淡,恍惚迷离,他手指非常漂亮,弹吉他的姿势极其好看,本就生得好看,单脚放在椅子上,嘴角勾着笑,有点邪气,漫不经心哼着调儿。
宋风晚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网上会有一大批人喜欢他。
他正经的人还是非常有魅力的。
大家以为他会唱一首生日快乐歌,结果他拨了几个和弦,唱了一首《你是我的眼》。
宋风晚险些笑喷,为什么送这个。
傅沉低头喝着温水,压根不想看他。
段林白唱完还拱傅沉唱一首歌,某人自然没答应。
宋风晚就坐在他身边,偏头看他,问:“你会唱歌?”
“傅三唱歌可好听了,你知道那些长辈平素聚会都很无聊的吧,总会让小孩展示什么才艺,傅三在他两岁多的时候,那时候老太太过生日,他就曾经当众表演过……”
段林白话音未落,傅沉拿起茶盘里的瓜子就朝他丢。
这人果然是喝多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宋风晚想也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没想到他家三哥小时候还做过这种事。
傅沉自然不会上去,余漫兮比较大方,拉着傅斯年合唱了一首,这还是傅斯年第一次公开唱歌,那嗓子……
一首广岛之恋,愣是被他唱出了阴森森的感觉。
乔西延坐在一侧,一直在和人发信息,傅沉瞧他没注意自己,靠到宋风晚身边,压低了声音,“想听我唱歌?”
“嗯。”她认真点头。
“以后单独唱给你听。”
许是瞧着乔西延在忙,傅沉斜靠在沙发上,神色懒散,忽然往宋风晚身边挤了挤……
此刻全城都开着暖气,大家进了室内,穿得都不多,狭小的座位,相贴的地方,像是有细细灼烧的电流。
宋风晚咳嗽两声,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不远处单人沙发上的乔西延,浑身不自在。
这傅沉胆子未免太大,她表哥可是在这里的,而且……
他身上绝壁有刀的。
他还贴过来。
她刚往边上挪动一寸,他就贴了过来,弄得宋风晚双腿微微蜷缩着,只能憋屈得挤在一处。
就在她紧张忐忑的时候,傅沉握住了她的手。
包厢光线太暗,能看清人脸就不错了,其他一些小动作根本无从分辨,宋风晚想要挣脱,傅沉的手指轻轻撑开她的指缝,一点点伸进去,十指紧握……
狠狠扣住。
坐在不远处的京寒川正低头玩着消消乐,余光瞥见两人暗戳戳拉了小手,还下意识看了眼正好坐他对面的乔西延。
这两人胆子是真大,当着表哥的面偷偷拉小手?
这要是被发现,乔西延可能会要他一条胳膊吧。
“晚晚,你不是说会给我一个特别的礼物?”傅沉压低声音,平视前方,看起来不像在和宋风晚交流。
“嗯。”
宋风晚给他送了画的时候,傅沉就私下给她发了信息,她就说还有别的,不方便当面送。
“送什么给我?”
“这个……”
宋风晚现在已经后悔了,她怎么能听胡心悦的话,真的把自己送给他啊。
而且现在大家都在,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要把自己给你吧。”
简直要命了。
“嗯?送什么?”傅沉最期待的肯定是她的礼物。
“回头再说吧,现在不方便。”宋风晚心底那叫一个紧张啊,她在脑海中构思了许多种可能,甚至想好了如何与傅沉开口。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莫名胆怯,整个人都怂了。
她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摊酒水上,端起一杯长岛冰茶,狠狠喝了几口。
酒壮怂人胆。
傅沉眯着眼,这丫头到底想干嘛?她喝完酒发酒疯的时候,他也是见识过的。
乔西延发完信息,微微蹙眉,“晚晚……”
“唔?”
“少喝点酒。”宋风晚毕竟成年了,今天大家兴致都很高,稍微喝点也不碍事。
“我知道。”宋风晚也想着,肯定不能喝醉,就是喝一点壮壮胆罢了。
“店里快关门了,我要去一趟玉堂春,我让三爷送你回去。”乔西延和她商量,他和乔望北订在明天回吴苏,临走之前,想去店里看一下情况。
“你不和我一块儿走?”宋风晚心底是高兴的,还得佯装不悦。
“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去?”现在是晚上,但还不到九点,宋风晚今晚兴致很高,乔西延是想着她难得放松,想让她多待会儿。
她一脸为难。
“我和三爷说一下……”
乔西延说着就找傅沉说了这件事,麻烦他回头把宋风晚送回学校,他自然欣然同意。
倒是京寒川微微撩了下眉眼。
就今晚这情况,绝壁会出事的,你这是把妹妹往傅沉床上送啊……
他低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消消乐。
446 晚晚的表白:喜欢你(33更)
乔西延一走,包厢的气氛瞬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傅沉就肆无忌惮的贴到了宋风晚身上,“喝这么多酒干嘛?”
“没什么啊?”包厢内此刻略显劲爆的音乐,听得她耳朵都疼。
“你有心事。”傅沉说得笃定。
她和乔家人进屋开始,傅沉就察觉到了异样,压根不敢看自己,现在又一个劲儿喝酒。
“没、没有啊,就是觉得这鸡尾酒蛮好喝的。”宋风晚悻悻笑着,她原本想着,喝点酒壮胆,让自己冷静一下。
此刻不仅浑身发热,脑子里还一团浆糊。
“傅三!”段林白忽然做贼般的凑过去,冲他笑得分外诡异。
“怎么?”傅沉对于他给自己唱了一首《你是我的眼》表示分外不满。
去年给自己送了貂,今年就是一首歌,有这样的朋友,傅沉也是无可奈何。
“你家大舅哥都走了,你和小嫂子还不走?”段林白一个劲儿冲他挤眉弄眼,还往他口袋里塞了个盒子。
傅沉只摸一下那个大小,大概就明白是个什么东西了。
“过生日嘛,礼轻情意重,作为兄弟,我还是希望你能……咳咳,你懂的,加油啊,我看好你。”
傅沉忽然觉得段林白此刻的笑容分外浪荡欠揍。
**
傅沉与宋风晚又在包厢待了一会儿,结了账才开车离开。
宋风晚喝得有些多,靠在椅背上,车外迅速略过的光影在她脸上浮动着,她小脸微红,身上很热,她刚想伸手扯一下领口,又一把捂住脖子。
“我们去哪儿?”她偏头看向傅沉。
“等你醒醒酒,送你回去。”
宋风晚咬了咬唇,“三哥……”
“嗯?”
“我……很喜欢你。”
宋风晚极少与傅沉说这些话,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直接将车停在一边,偏头认真看着她。
“你说什么?”
宋风晚也是借着酒劲儿,第一次做足了准备,有些难以启齿,第二次就不会这般了,“我喜欢你啊,喜欢……”
她冲着傅沉傻笑,“好喜欢。”
傅沉低低笑着,削薄的唇扬起一抹弧度,很是好看。
“再说一遍。”
他声音沉沉,似是一种诱哄。
傅沉今日是寿星,特意穿了一件颇为喜庆的暗红色毛衣,整个人如火似雪般。
车内光线很暗,两人的脸都在暗处,对面偶有车子经过,将宋风晚的小脸衬得忽明忽灭,她的脸更红了,光影绰约,摇曳生姿般。
“我喜欢……”
宋风晚话没说完,傅沉就笑着揉着她的头发,“我以前总觉得你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点性冷淡,还是情窦未开,怎么无论怎么撩她,都不上钩……”
“小姑娘心肠还挺硬。”
宋风晚闷声笑着,“你也没直接说啊,就只知道暗戳戳的搞事情,再说了,谁心肠硬!”
这话宋风晚可不认同。
“当时你和我说程天一的事情,我就想着,这小丫头还真是坏。”
“程天一……”宋风晚都快忘记这号人了。
“我当时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因为我并不觉得你坏,反而觉得很可爱。”傅沉伸手将她额角的绒发往后抚弄。
“心肠硬点也好,我追你尚且不容易,更何况其他人,以后就只看着三哥,跟着三哥,嗯?”
“嗯。”她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你开口说喜欢……”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傅沉想要什么,得来的都太容易,唯独对她……
万般耐心,好像做什么不会厌烦。
……
车子到云锦首府,需要大半个小时,宋风晚紧张得不断喘息,思量着待会儿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年叔已经睡了,帮他留了灯,傅心汉趴在狗窝里,听着动静,还窜到宋风晚面前摇头摆尾。
“唔……”宋风晚已经有了醉意,趔趄得蹲着身子,摸着它的狗头。
“上楼吧。”傅沉叹息,就和自己说几句话,至于把自己灌醉,她此刻走路都有些虚浮不稳。
既然到了自己家,傅沉怎么可能和她分开睡,半搂着宋风晚就进了自己房间。
傅心汉摇着尾巴,喜滋滋的跟上去。
宋风晚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边了,狗子见了也是欢喜。
只是还没跟进去,傅沉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傅心汉站在门口,嗷嗷叫了两声,抗议不满。
傅沉已经把宋风晚扶到床上,又转头打开门,看着蹲在门外的狗。
傅心汉一个劲儿摇尾巴,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下楼睡觉。”
“呜呜——”狗子顿时不满,撩开蹄子就想玩屋里钻,却被傅沉直接拦住,“傅心汉!”
他冷哼一声,狗子身子一颤,撒开蹄子就往楼下狂奔,为什么撒娇都没用,太狠心了。
居然直接恐吓狗子?
447 晚晚撒谎,表哥生疑(34更)
云锦首府
傅沉房间
两人本来坐着说了些亲昵的话,不曾想宋风晚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接吗?”傅沉笑道。
宋风晚咬紧嘴唇,“把我手机拿一下,我怕是我表哥的。”
一听说乔西延,就好似冬日遇冷,旖旎之气都消了一大半。
傅沉帮她摸出手机,来电显示:【大表哥】。
还真是乔西延的。
宋风晚直起身子,清了下嗓子,才接过电话,“喂,表哥——”
“回去了吗?我这边刚盘点结束,你要是还没走,我去那边接你。”乔西延声音又重又冷。
“没有,我已经回去了。”宋风晚急忙说道。
“到宿舍了?”
“是啊。”
“这么安静?”乔西延手机挂着免提,手指把控着方向盘,正开车往九号公馆走,得知她回去,这次寻思着调转车头回沂水小区。
“室友都睡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今晚喝了不少酒,你要是觉得难受,我给你送点解酒药。”
“不了,我都脱衣服睡了。”
宋风晚接电话的时候,傅沉从衣柜里取出外套,裹在她身上,自己则直接进了洗手间。
乔家父子明日离开,肯定要和宋风晚吃最后一顿饭,等他们走了再亲近也不迟,主要是傅沉听到乔西延的时候,就想到他今日送的青砖……
后背有点发凉。
打了电话,宋风晚去洗了个澡,她出来的时候……
傅沉似乎也在其他房间洗过了,桌边放着牛奶,他正摆弄着她白天送的画,似乎在想挂在何处。
宋风晚给他画了幅冬景的油画,着色很艳丽,他房间偏冷色调,挂起来好像整个房间格调都变了,倒也相得益彰。
“你要挂在这里?”宋风晚端起牛奶,喝了两口。
“不好看?”
“会被人看到的。”
“没人会来我的房间。”
……
傅沉挂好了画,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宋风晚钻到他怀里,临睡前说了声,“生日快乐。”
傅沉吻着她额角。
有她之后,这两年的生日都挺快乐的。
**
乔家父子是打算吃了中饭再走,宋风晚原想着早上早点起床回宿舍,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有些事往往并不如想的那般顺利。
乔西延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李,他想着宋风晚昨天喝了很多酒,帮她买了早餐,又带了点醒酒药,准备给她送去。
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乔西延没办法,只能给她室友打电话。
此刻刚过早上七点,胡心悦看到来电显示,还有点懵,又看了眼宋风晚的床,昨天没回来,“喂,乔先生……”
入学的时候,乔西延请她吃过饭,当时加了联系方式,无非是希望宋风晚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胡心悦能及时通知他,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
“不打扰,不打扰!”这可是她偶像的孙子,胡心悦从被子里钻出来,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你能帮我叫一下晚晚吗?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晚晚……”胡心悦刚睡醒,脑子有点晕,脱口而出就是……
“她昨晚没回来啊?”
“你说什么?”乔西延捏紧手中的便利袋。
“我……”
胡心悦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坏了事,可是……
宋风晚此刻不在宿舍,她根本没法将宋风晚叫出去啊,这件事压根瞒不住。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乔西延手指紧紧攥住,不在宿舍?
“心悦……”因为是周末,苗雅亭也没起床,听着动静被吵醒,翻身看向胡心悦,“怎么啦?谁的电话啊?”
胡心悦简直快哭了。
卧槽!
闯祸了!
448 恋情曝光?(35更)
京城的冬天来得早,这个点太阳刚露头,落在人身上,不觉得暖……
反而更添凄冷。
乔西延就这么站在冷阳寒风里,捏紧手机,指节掐得有些泛白,其实他并不反对宋风晚谈恋爱,只是彻夜不归?
他忽然想到,可能这么长时间宋风晚住校,这种情况就可能发生过无数次。
虽是哥哥,却虚长了快十岁,也算是家长,总觉得这样的行为过于大胆。
就算刚入学谈对象,此刻也不过两个多月,就发展到在外面过夜?
“那个、乔……乔先生?”胡心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都在发抖。
卧槽!
晚晚回头肯定会杀了她的。
苗雅亭还是一脸懵的状态,这一大早是怎么了?。
“那个人是谁?”乔西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这次在京城滞留了很长时间,居然什么都没发现,这藏得挺深啊。
他倒想看看,是哪个野小子胆子这么大,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眼皮底下勾引她妹妹,还出去开房过夜?
乔西延心底总觉得宋风晚还是个孩子,谈个恋爱,拉拉小手还行,若是再进一步,他一时无法接受。
“乔先生,晚晚她……”胡心悦此刻大脑都是空白的。
乔西延说话压着声音,显得有点阴沉可怖,胡心悦毕竟还是个孩子,简直要被吓哭了。
“还是你现在想说,她在宿舍?”乔西延轻笑。
“我……”
“如果你想说她生病不方便下来,那让她接个电话。”乔西延此刻已经可以非常肯定,宋风晚绝不在宿舍!
想起昨天那丫头信誓旦旦和自己说,自己回宿舍,还说室友都睡了,八成都是骗他的,肯定是在和那个野小子鬼混。
他和父亲都没走,就这么迫不及待?
胆子是真大。
“乔先生……”胡心悦真的要哭了。
“她的男朋友是谁,你们都认识吧。”
这事情也瞒不下去了啊,胡心悦咬了咬牙,“就……你不是都认识吗?”入学的时候,还一起吃饭了啊,感觉平时都是有来往那种。
又是一盆凉水。
“同学,你刚才说了什么?”
乔西延打开车门,将早餐和解酒药丢在车里,从口袋里摸出烟,张嘴衔着,狠狠嘬了一口,打火点燃,狠狠嘬了一口……
“你说我认识?”
乔西延在京城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脑子飞快闪现着各种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林白,因为宋风晚每次喊他都是段哥哥、段哥哥的,甜得紧。
而且这人作风大胆外放,难不成……
他掐着烟,宋风晚谈得敢情还不是学生?他指尖一抖,一截烟灰都落在地。
“乔先生,您……”
胡心悦声音带着哭腔,不要再问了,她现在真的想一头撞死啊。
“你不用说他是谁,你只要告诉我,名字是三个字?”乔西延也知道让她说出来,可能有些困难,毕竟和宋风晚是朋友。
胡心悦咬了咬牙,“不是。”
这一排除,基本就没人了……
两个字,男的,他认识,京城人,单身,他和宋风晚关系应该还很近,昨晚待在一起……
乔西延手指一抖,烟头掉落。
傅沉!
一阵凉风吹过,乔西延已经被吓得外焦里嫩,这两个人?
不可能吧……
野男人是傅沉?
不过他仔细一想,宋风晚在傅沉那里住了几个月,傅沉对他也很照顾,之前宋家出事,他还曾经出现在云城,南江的事他也在……
其实若是仔细回想,近一年多,宋风晚身边但凡出现大事,傅沉几乎都在。
这有些事就是没办法深究,一旦细想,就会发现太多的蛛丝马迹。
可是这两个人怎么会……
傅沉都多大了!
他可是傅聿修的叔叔啊,况且以他的能力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和他表妹……
“乔先生,其实……”胡心悦还想解释什么,却又支吾着不懂说什么。
“打扰了。”乔西延说着直接挂断电话,弯腰将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抬臂,扔进距离约莫一米的垃圾桶内。
精准无误。
带着股狠劲儿。
他上车之后,整个人脑子还有点晕。
他想到乔艾芸还曾在自己面前夸赞傅沉,说他这个年纪有这般成就多么厉害,还低调又体贴,对她多么关心……
乔西延伸手,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完全就是有所图谋!
他此刻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沉的时候,傅老提议让宋风晚住过去,他还一脸不情愿,此刻更是怒火中烧,这两人暗戳戳的处对象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估摸着傅家人也是不知道的,就这么瞒着所有人,故作不熟。
这私底下都发展到那一步了。
宋风晚年纪不大,傅沉又久入社会,是出了名的善谋略人心之人,出了名的厉害,宋风晚对他一开始是敬畏害怕的,甚至不想住在他家,乔西延第一感觉肯定就是:
傅沉诱拐他妹妹。
一想到是自己亲手把妹妹送进云锦首府,昨晚还对傅沉说,麻烦他送自己妹妹回宿舍?
这家伙倒好,直接送到自己床上了!
乔西延此刻脑子有点乱,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这两人的关系,这傅家二爷一家如果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事情又会变成如何?
他烦躁的摸出烟,刚准备点一根,手机震动起来,“喂——爸。”
“你见到晚晚之后,直接把她接过来吧,吃了饭,送她回学校我们再回家。”乔望北昨天和傅老彻夜深聊,是住在傅家老宅的。
“你抓紧一点,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昨天聊得有点晚,现在头还有点疼,晚晚应该起来了吧。”
乔西延深吸一口气,这事儿此刻堆到他这里,也是瞒不下去的,而且傅沉做的这件事实在是不地道!
“爸,您还在傅家老宅?”
“嗯,刚吃饭,等着你来接我。”乔望北一夜没睡,眼底俱是红血丝。
“我马上过去,有件事要和您说,傅奶奶和傅爷爷都在吧?”
他都可以预见得到,如果事情捅破,先别提外人怎么想,光是傅家内部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在啊。”
“我十五分钟后到。”
“不是,你接到晚晚没……”
乔望北话都没说完,手机就被挂断了。
“晚晚要过来么?”老太太此刻浑然不知待会儿即将要发生的事,“我给你打包了一点京城特产,待会儿给你们带上车。”
“您太客气了。”乔望北笑道。
心底还臭骂了乔西延一顿。
这小子胆子着实太大,居然挂他电话?
乔西延想到傅家二老,这心底越发不是滋味儿,宋风晚此时还喊他们爷爷奶奶,这两人完全是把她当亲孙女照看的。
从孙媳妇儿过渡到孙女,现在直接跳成儿媳妇儿!
按理说,宋风晚应该喊他一声叔叔的啊。
这两人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啊。
乔西延此刻压根不懂,这爱情来了,和年龄、辈分无关……这是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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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心悦这边被乔西延挂了电话,坐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心悦,你到底怎么啦?”苗雅亭看她失魂落魄的,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还特意从床上爬下来,趴在她床边,“悦悦,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啊。”
“雅亭,我可能把晚晚给害了。”
“你在说什么啊?”
胡心悦简单把事情和她说了一下。
“其实她家三哥人蛮好的,按照你的说法,和她表哥又是认识的,还一起吃过饭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吧,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可能就是家里目前不知道这件事被你捅破了,谈恋爱一开始肯定不大好和家里人说的。”
“他们两家要是都认识,那么熟的话,能有什么事啊,你别担心。”
胡心悦想给宋风晚打电话告知这个情况,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急得她眼睛都红了。
“雅亭,我记得之前晚晚和我说,她之前有个未婚夫,现在这个男朋友,是她前任未婚夫的叔叔……”
胡心悦陡然就想起了这件事,之前觉得宋风晚肯定在和她开玩笑,现在得知她的身世背景,订婚什么的,貌似很正常。
“什么未婚夫?”苗雅亭可从不知这件事。
“那时候你还没回宿舍住,我俩无意中说起的,她开玩笑一样和我说的,我当时觉得这特么不是演电视嘛,怎么可能啊,你说是吧。”
苗雅亭一脸懵,“前任未婚夫的叔叔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我当时还觉得她是骗我玩的,这件事八成是真的,我去,让我去死一下!”
宋风晚的手机好像不在服务区,怎么都接通不了,这让她非常抓狂,“这种时候怎么不接电话啊,她到底在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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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乔西延的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了傅家老宅,他这一路上,也在思量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傅家二老。
可是这种事能瞒得住吗?
这两人既然能发展到在外过夜,这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他想起宋风晚极力想来京城念书,当时说的也是好听,什么为了自己爷爷?打着感情牌。
现在想来……
要是他俩早就有了猫腻,可能是冲着傅沉来的。
这越想越怒不可遏,可能宋风晚高中的时候,他们就……
那时候她还没成年啊,傅沉这厮怎么敢对一个孩子下手?
简直了!
车子停到傅家院门口,傅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晨练,瞧他下车,还热情冲他招手。
这傅老都八十了,傅沉给他找了个十八的儿媳?
乔西延头疼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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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云锦首府
宋风晚刚起床,她昨天和乔望北约了是一起吃中饭,所以此刻正不紧不慢的起床,简单冲了个澡,穿了衣服下楼吃饭。
傅沉昨天留的痕迹,都在胸口或者身上,现在是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多,都能遮住一些,倒也不怕露出什么。
云锦首府这边不算市区,稍微有点偏,手机没什么信号,她只注意到没信息电话进来,干脆就把手机留在楼上充了会儿电。
她下楼的时候,傅沉正在楼下小书房抄经。
墨浓,檀香,宣纸,香炉,戏剧……
“今天听的是什么?”宋风晚走到他身边,指着老旧的留声机。
“《群英会》,讲三国时期的事。”傅沉偏头看她,“怎么不多睡会儿,我八点叫你,九点可以送你回去。”
“睡不着啊。”宋风晚抬手看了下他抄录的那卷佛经,《往生咒》?
还真有往生咒这种东西啊。
宋风晚随意拿了本他架子上的书看了下,只听见这段京剧忽然唱到:
“……孔明!此去必备曹操杀之,方去我心头之恨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也……”
宋风晚听的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449 舅舅炸了:此刻那厮定在放肆
傅家老宅
乔西延停车时,目光落在副驾上早已凉透的早餐上,眸子再次一紧,下车的时候,冬日的寒风吹来,凉意浸透肌髓。
“西延来啦,等你好久了,晚晚呢。”傅老正站在院里锻炼身体,即便已过完八十大寿,仍旧精神矍铄,瞧着乔西延过来,稍微伸了伸腿,“快跟我进来吧。”
他直接往屋里走还不忘招呼老太太,说人到了。
乔西延张了下嘴,手指攥紧,心头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一路开车过来,想了很多事,尤其是记忆中关于傅沉与宋风晚之间的点滴。
江湖一直有传闻,傅沉是如何的面慈心狠,他也让宋风晚平素别招惹他,不曾想傅沉对他还不错,就是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现在想来,八成早就惦记上了自己表妹。
一想到当初是自己亲手把宋风晚送到他家的,乔西延这脸都青了。
“西延来了吧,快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老太太也出来招呼他。
余漫兮出院恢复后,戴云青已经回去,此刻老宅也就住着二老。
“嗯。”乔西延点头,他实在不知这件事该如何开口与傅家人说。
他进屋的时候,乔望北正坐在一个桌子前,打磨着手中的一块黑玉石,瞧着他过来,又看了眼他的身后,“晚晚呢?不是去接她?”
他手中的那炳刻刀,在冬日里,显得越发寒意渗渗。
“她……”乔西延这人不善说谎,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事,语气吞吐支吾。
“这丫头该不会还没起床吧,是不是昨天玩太晚了?”乔望北轻笑。
乔西延抿了嘴没作声,而此刻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胡心悦,宋风晚那个室友的。
他犹豫一下,出去接了电话。
“这么冷的天,什么电话非得去外面接啊。”老太太轻笑,“望北啊,你也别弄了,赶紧来吃饭吧。”
“嗯。”乔望北是一天不磨刀就手痒难耐。
他将桌上的粉尘碎屑整理一下,准备弄完扔出去。
“你别弄了,我回头让人打扫。”老太太笑道。
“没事。”这雕石刻玉难免有很多碎屑,弄得有点脏,乔西延拿着小刷子将粉尘归置好,顺手扔了,从窗外,瞧见乔西延又在抽烟,微微蹙眉。
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烟瘾这么大!
一大早就抽!
他微微蹙眉,走出去,顺便想叫他进屋吃饭……
“……谢谢你关心她,她到现在还没回宿舍是吧。”
“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帮个忙,先别和她提,我知道她恋爱的事情。”
“嗯,如果没事那我先挂电话了。”
这边的胡心悦一直联系不到宋风晚,这一想到傅沉和她的关系,实在有点担心,又给乔西延去了个电话,无非是想说,他俩感情很好,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家里。
这些话她刚才就该说的,可是当时被吓懵逼了,直接给忘了。
乔西延抬手弹了下烟灰,眉头拧紧,浓若深海的眸子,像是结了层冰棱,又冷又冽。
这件事他实在难以启齿,就是现在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宋风晚。
他抬手扔掉手中的烟头,又气又恼。
真特么憋屈!
这件事他若是不知道就罢了,现在该如何处理,他也不知怎么和长辈提啊……叹了口气,他转身准备进屋,险些被身后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爸……”
乔望北此刻一手拿着布,一手拿着刻刀,正细致的擦拭着刀柄,瘦削到让人觉得冷酷刻薄的脸,透着一股寒意。
“你刚才说晚晚没回宿舍?彻夜未归?”
“爸,这个事情……”乔西延也是被这件事吓懵了,心底千头万绪,乔望北出来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半点声响,是他心思太乱,根本没注意到。
“所以才没把人接到?”乔望北眼底一片冷色,“其实她上大学了,谈个恋爱很正常。”
“我也不反对她处对象,毕竟到年纪了。”
“上个大学谁不谈对象啊,是吧。”
乔望北语气平静,可是乔西延太了解自己父亲了,这绝壁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们在京城这么久,宋风晚一直藏着掖着,他心底肯定是不舒服的,最主要的是,彻夜不归……
长辈听了这话,没人觉得舒服。
“说吧,那个小子是谁?”乔望北冲他一直笑。
乔西延后背发凉,“爸……”
“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这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对彼此过于了解。
“其实这件事……”
“趁着中午离开,我请那小子吃顿饭。”乔望北忽然抬起手中的刻刀,迎着朝阳,刀锋利刃淬过一道寒光,“我得好好感谢他照顾晚晚一整晚,是吧。”
乔西延深吸一口气,“爸……”
“要不你直接打电话给晚晚,让她带那小子出来,让我见一下。”这作家长的,得知子女恋爱,肯定都想见一下对方是什么人。
况且宋风晚是女生,乔望北也怕她遇人不淑吃了亏。
“你要是不打电话,那我打!”乔望北眯着眼。
他这个年纪,毕竟保守点,谈恋爱没什么,搞彻夜不归,这八成是发生关系了啊,乔望北怎么可能不急。
“我倒想看看,那小子……”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即便是宋风晚刚到京城读书就认识,这也不过两个来月,发展太快了吧。
“爸,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那小子我还不能见?”乔望北轻哂。
乔西延走过去,“爸,您觉得傅沉这人怎么样?”
“现在你跟我提他做什么?”乔望北无语,“他肯定是不错的啊,就他这个年纪,家世、才学、能力,每一样都是拔尖的。”
自己也有能力,创办了公司,最主要的是和他处得来。
乔望北已经把他当成忘年知己了。
“爸,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你务必冷静点。”
“我很冷静!真的!”乔望北轻笑,握紧手中的刀,他现在真的冷静。
“那您把刀给我。”
乔西延和他夺了半天,才把刻刀攥到自己手里。
他此刻心底清楚,他父亲这小暴脾气,今天他不说出一个所以然,他父亲不会罢休的,宋风晚也不可能临时找个人来替代傅沉。
他爸这种人,几个问题一问,那小子绝对懵逼。
他一看这小子对宋风晚半点不了解,或者两人说话漏洞百出,绝对会在餐桌上就手撕了他。
“爸,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可能有点刺激。”
“呦,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什么事没见过,还有什么事情能刺激到我?”
“那个人……”乔西延犹豫着,说出了两个字。
“傅沉!”
乔望北愣了数秒,忽然朝他口袋伸手,摸出他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点燃,放在嘴边狠狠抽了一口。
他手指有点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觉得结实了一个忘年交,忽然就变成自己外甥女婿的事实。
“西延啊……”
“爸,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这烟怎么这么难抽!”乔望北抽了两口,又把烟头狠狠扔了。
“爸……”
“他俩现在在哪儿?哪个酒店?”
“应该不在酒店,本来就是藏着掖着的,去酒店也太招摇了。”
“在他家啊?”乔望北看向他。
乔西延没说话。
“你说他平时陪着我出去,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那小子这么瞒着我们,你说他当时心底在想什么?他和晚晚都在干嘛呢?”
乔西延咳嗽一声,这孤男孤女的,还能干嘛!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我过去!”乔望北说得咬牙切齿,“此刻那厮定在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