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怒斥无耻,抄袭的是乔老遗作(7更
乔望北并不是高调的人,展厅内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
只是瞧着一个瘦高精干的中年男人,带风如火般冲了进来,黑眸眯着,像是蕴蓄着千军万马之势,利索干净的寸头。
因为身形过于单薄瘦削,让他看起来有点骨立形销之感,冷冽阴鸷,给人一种非常刻薄冷酷的冲击感。
他刚要冲上展台,主办方拦住了他,“先生?”
现在台上已经够乱了,这又是哪路大神啊。
底下不少人也不认识他,都在议论纷纷,直至前面有认识他的业内人士说了个名字,“这不是乔望北嘛,乔老的独子啊!”
这主办方算是懵逼傻眼了。
他们本想借着玉堂春抄袭的事情给高雪宣传造势,现在高雪抄袭被扒,那么他们之前状告玉堂春,就俨然成了个笑话。
乔家主事人现在出来了,摆明是来算账的。
“滚开!”乔望北大声怒斥,吓得阻拦他的工作人员悻悻缩回手。
京城的秋天已经有料峭寒意,他穿得衣服单薄,身姿如峰,傲人挺拔,犀利锋锐的眉眼,让秋日的凉风都显得黯然失色,直接冲到台上。
“舅舅……”宋风晚拽着吴雨欣往后退。
吴雨欣已经被吓红了眼,呆呆看着上台的中年男人。
京寒川抬手抵了下傅沉,“这就是宋小姐的亲舅舅?”
“嗯。”
“看着也知道不好惹,你这是造了什么孽,惹了这么一大家人。”京寒川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傅沉咳嗽着,没作声,余光环视了一下现场,在门口处,瞧见了正在抽烟的乔西延。
穿着一袭黑色长风衣,微微侧着脸点烟,台下灯光比较暗,他整个人逆着光,脸被火光瞬间照亮,又转瞬归于沉寂。
许是注意到傅沉的注意,眯眼看着他。
乔西延这种做手工活的人,眼神比一般人好太多,一眼就瞧见了傅沉,冲他微微颔首。
幽邃的眸子,浓若深海,窥探无边。
京寒川顺着傅沉视线看了一眼。
“乔西延?”其实两家祖上有交情,小辈却无什么联系,而乔家人都天生一双凤眸,很有辨识度。
“嗯。”傅沉点头。
“看着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乔家人都是自小拿刀那种,你觉得呢?”傅沉轻笑。
“他家人一个不懂你俩的事?”
傅沉摇头。
“想来也是,看着父子俩的做派,若是知道宋小姐还没成年,又被你拐了去,怕你也极难活到现在。”京寒川打趣道。
“我和乔西延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他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这么厉害?”京寒川轻笑,“按照你的脾性,直接弄他啊?”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傅沉不是动不了乔西延,是不敢。
宋风晚就这么一个表哥,这可是未来大舅哥啊,傅沉和他正面刚,以后想娶媳妇儿,怕是更难了。
“京寒川,除非你以后找个孤儿,不然我今天走的路,你以后总会遇到的,阻力只会比我大。”
京寒川挑眉,难道是甜食不好吃吗?为什么要谈恋爱。
“我觉得每天听听戏,养养鱼蛮好的。”每天生活不知多么惬意,何必要自讨苦吃,找什么媳妇儿?
……
此刻的展台上
高雪听说这人是乔望北,刚才高声厉斥宋风晚时,涨红的脸,转瞬由青转白,神色惊惧,有种活见鬼的感觉。
只要知道乔老的人,都知道他儿子承袭父业,由于过于投入在雕石刻玉上,外面的人给人送了个号外——
【乔疯子】
不仅是醉心雕刻,最主要的是脾气还不大好,惹急了,那就和疯子没两样。
这以前只是听过传闻,见到真人,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
主办方得知高雪抄袭,已经吓傻了,没想到情况还能更加恶劣,乔家直接找上门了。
“你方才说什么,晚晚抄袭了谁?”乔望北打量着高雪,长期精锐聚光的眸子,锋锐极盛。
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有种气吞山河之势。
若非方才下车之时,乔西延愣是收缴了他的工具,他是真想将这丫头……
乔西延态度也是强硬,“那你是想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展现你真正的技术,然后被抓?你就开心了?”
“过来之前,我们就说了,文明解决此事,您若是非要动刀,那就我去!您老实在车上待着。”
“您在台上伤人,事情解决了,您也进去蹲着了,到时候就真的是给爷爷长脸了。”
气得他差点没抽这小子,有这么和亲爹说话的嘛!
此刻他书中没有工具,手痒难耐!
瞧着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更是恨不能上去踹他几脚才甘心。
乔望北瞪着高雪,“怎么哑巴了,说话?你刚才说,晚晚抄袭了谁?”
“我、我……”高雪被他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想拖着晚晚下水,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乔望北环顾边上的人,“主办方是哪个?”
“我!”齐总此刻后背冷汗涔涔。
说起来高雪的设计都注册了专利,现在被人扒出涉嫌抄袭,这满屋子的设计画肯定都卖不出去了,为了这个设计展,他们也付出了许多。
只怕是所有心血都得付诸东流,一想到不仅赔钱还砸了自己名声,他也是焦头烂额。
若非情况特殊,他都想上去踹高雪。
妈的,自己想死就算了,还得拖着他们一群人跟着受累。
“你们这里应该有电脑可以投放影像的,这里面有些图,麻烦你们放出来一下。”乔望北将一个u盘递给他。
齐总颤颤巍巍接过u盘,就好像这东西烫手一般,手抖得厉害。
所有人都紧盯着大屏幕,很快,巨大的投影上出现了一张图。
笔触老辣细腻,筋骨风流,画作上人物刻绘得栩栩如生,画作右下还有一排题字,落款是:【乔钰鹤】,红色印戳,分外醒目。
乔老的风格素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年轻时是清新俊逸,一心求创新,年过五十,创作风格,更加老练雄起,用墨着色也更加大胆,瑰艳壮阔。
他临终前的几年,展出的画作,笔触简单,却又能够寥寥数笔勾勒出奇伟瑰丽的意境,有些画被拍卖,大部分都被各个博物馆收藏了。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所以直到如今,众人提起乔钰鹤,仍旧是尊称一声乔老。
镜头缓缓推送,里面的画作也在不断涌现,全部都是一些从未面世的画作,这让在场的不少行家惊呼连连。
自从乔老过世后,除却能在博物馆看到的一些馆藏,再无任何画作面世。
以至于在很多年里,他公开的画都被炒到了天价,更何况未公开的珍品。
这特么一放就是三四十张,这乔家到底藏了多少宝贝啊。
只是众人越看越觉得这些话似曾相识,台下、直播间前,全部都在讨论这些画作。
“这是乔老的真迹吧。”
“绝壁是啊,乔老的话风格太独特,那么多人模仿他,一看就特么是假的,这肯定是真的,这是他独有的风格。”
“这些应该是从未面世的真迹吧,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啊。”
“前面那副画和高雪获奖的那个相识度超级高,我靠,这特么绝了。”
“还说什么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这挪用的乔老画作啊,还敢踩乔家,这得多不要脸啊。”
……
高雪更是浑身僵硬的走不动路,没人比她看到这些画更震惊。
因为这些画从未公开,自然无人见过,若不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抄袭乔老的画啊。
宋风晚模仿的是自己外公的?乔老还有这么多没公开的设计画作?
业内很多人都说,乔老手臂抬不动之后,就没什么作品问世,是才尽了。
“怎么?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些画好像在哪儿见过?”乔望北轻笑,“因为这些全部都被某个无耻狂徒盗用,甚至冠以自己之名。”
“你不是说晚晚是模仿抄袭了谁?”
“晚晚从拿笔开始,一直都是父亲亲自启蒙督导,她的笔触自然与父亲很接近,父亲还特意为了她专门绘制了一本启蒙绘图册,你说她学的谁?”
乔望北步步紧逼,那冷冽慑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吓得高雪连连后退。
“我知道大家可能会质疑这些画作的真实性,这其中绝大部分,都不在我们家,父亲临终之前绝大部分画作都捐给了吴苏或者国家博物馆,只是馆内珍藏并未对外展出。”
“博物馆工作人员为了能让我们聊以慰藉,特意将每幅画都拍了照,制作成册赠与我们。”
“致谢信家中至今珍藏,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致电咨询,许多都是已被珍藏的画作。”
“其中不少图是父亲临摹给晚晚,让她启蒙习作的,只是没想到会被有心人利用,居然惹出如此风波。”
“就连乔家与玉堂春都被牵连进去,我们家用父亲设计绘制玉石有什么问题?怎么就变成我们抄袭了?”
乔望北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而且字句清楚,条理分明,最主要的是,这些画都是馆藏之作,只是为对外公开而已,这些全部都是有证可查的。
这种东西可不是能凭空捏造的,也不可能临时造假。
宋风晚笑道,“高老师一直抓着我退赛的事情不放,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年纪尚小,在设计绘图上谈不上有什么天资。”
“都是外公启蒙的早,但是后面我入学,这些东西就被扔了,这两年才重新拾起画笔,我模仿的都是外公的画。”
“学校设计比赛,我创作的图,虽然是我独立完成,但也可见外公的影子,我觉得不是我个人创作,所以临时退赛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理由很合理啊,搞设计创作的,都很注重个人特色。
“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会成为别人抓着不放的把柄,我尚且不敢拿着这些图招摇显摆,却有人可以无耻到拿抄袭的图去参赛。”
“甚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拖我下水!”
“为人处世做到这个地步,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此刻台下又传来一声低笑。
“最无耻的是,拿着别人的创作设计,去注册了专利,这人脸皮得有多厚,得有多心虚,多么急不可耐……”
“才会这般下作!”
“简直是业内之耻,玷污了我师父的一世清誉。”
高雪猝然看着台下,她此刻本就风雨交织,凭空又是一道霹雳,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
“joe、大师——”有个主办方的人员惊呼出声。
421 大神齐聚,虐渣虐到死(8更)
伴随着工作人员的惊呼,众人从展出开场就在期待的国际大师终于登场了……
可是他一出现,就点名了自己的身份。
并不是为高雪来助阵的,而是带着一身戾气登台,与乔望北站到了一处。
“师兄。”乔望北面对他,显得非常客气。
底下所有人都沸燃了,高雪更是被吓得睚眦俱裂,瞠目结舌。
他可是国际殿堂级的大师啊,乔老弟子?
“我去,主办方不是说,joe很欣赏高雪嘛,特意从国外飞来,就是为了给她助阵加油的?”
“我还以为joe可能不来了,只是主办方骗人的噱头,这人是来了,可特么不是冲着高雪来的。”
“没听说他是乔老徒弟啊,他从没提过自己师承何处。”
……
直播间前面的胡心悦险些疯魔了。
“雅亭,你听到了没,joe说是乔老徒弟,我喜欢的老头子果然是最棒的。”
“高老师还以为大师是来给她加油助阵的?现在懵逼了吧,人家是奔着乔家去的。”
“我决定要粉乔老一辈子。”
高雪后背发凉,身体仿佛被拖入绝望的泥潭,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您是joe?”
“大师,您真的是乔老弟子?可是您一直没有说过自己师承何处啊?”
“您这次回国,是专程为了乔家的事?”
男人穿着简单的西装,脸型瘦削,整个人透着股不太健康色的苍白,眉眼细长却暗藏锋锐,若是仔细一看,与乔望北眉眼神色倒有几分神似。
“我确实是joe,也是乔钰鹤老先生的第二个徒弟——汤望津。”
joe就是——乔!
全场哗然,这件事的转折还能再多一些吗?
“为何一直没公布恩师名讳,一开始不过是想依靠自己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而不是依靠乔老徒弟的头衔,获得一些虚名。”
他说得的确如此,在业内你说与乔老有瓜葛,大家对你肯定另眼相看。
“再者,我在学艺时候,一直被师傅斥责,我怕说出师傅名讳,辱了他老人家的清誉,若非自己有一番作为,妄不敢打着他老人家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
“后面即便小有成就,也是一直战战兢兢,没有一刻肯松懈,就是怕辱没了师傅的厚爱栽培。”
“我今天即便有番作为,也不敢随意拉踩师傅,有一部分人……”
汤望津偏头看着高雪。
细长的眉眼,好像聚了一团火般,要将她燃得一干二净。
“抄袭了师傅的创意,反过来说乔家抄袭就罢了,还敢随意拉师傅下水,与师傅相提并论?”
“我就想问高小姐……”
“你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本与我师傅并提?”
“我们几个师兄弟都不敢如此,你配吗?”
卧槽,暴击!
汤望津这话简直像是拿着刀子往高雪心窝里面扎啊,每一下必出血。
“我……”高雪现在算是彻底哑巴了。
边上的齐总之前还意气风发,此刻满头是汗,脸色惊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乱糟糟的情况。
“昨晚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特意问你,这些画作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你当时是如何信誓旦旦与我说的,你说是你的。”
“这人得有多么厚颜无耻,才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言论。”
“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这般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高雪昨晚有多兴奋,此刻就有多绝望。
本以为这人是她命里的贵人,可以帮助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踹了一脚!
将她踢入无望深渊。
“太不要脸了吧,骗子,人渣,盗用别人设计,还敢开个展,第一次遇到这么招摇撞骗的!”
“给我滚下去,简直是业内的耻辱!”
“你根本不配与乔家相提并论,滚——”
……
今天来的除却部分是业内人士收到的邀请函,不少人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邀请函,现在却发现台上众人是个骗子,大家自然激愤。
甚至有人揉碎了邀请函,直接扔到台上,铺天盖地的指责谩骂声,高雪在台上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她给我赶下去。”主办方其中这脸也是羞愧成了猪肝色。
高雪一看保安过来,吓得不轻,也顾不得此刻穿着礼服高跟鞋,趔趄得跳下台就准备逃跑。
没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身后保安扑过来,将她按住。
主办方齐总面露尴尬,硬着头皮走到台上,拿起话筒,一脸自责,“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是我们识人不明,才让这种无耻之徒有机可乘,甚至牵扯到了乔家,再次我代表整个主办方与你们公开道歉。”
他说着对着乔望北深深鞠了一躬。
“对于今天来到现场的各位,我也表示深深的歉意。”
他刚准备对着台下鞠躬的时候,一直坐在下面,一言未发的严望川忽然起身,直接从怀中摸出一份律师函甩在他面前。
“贵公司前段时间状告玉堂春侵权,并且要求玉堂春公开道歉甚至赔偿损失,这件事对玉堂春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并且你们之前申请的专利,我们也会申请重新审核仲裁,这是律师函,您收好!”
齐总傻了眼。
他本来以为乔家甚至玉堂春这么长时间不作为,怕是真的心虚害怕了,没想到人家连律师函都拟好了。
就等着今天打他的脸。
人家是憋着大招呢。
亏得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洋洋自得,觉得拉踩乔家很本事,没想到人家直接在这种大日子的时候打他们脸。
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齐总,您收好。”严望川说话素来表情稀缺,说话冷硬。
律师函早就拟好,就等着这时候,直接甩在他脸上,这家人做事真的够狠够绝。
齐总手指颤抖着接过律师函,光是看到那一系列的原告,就吓得险些昏厥过去。
不仅是乔家和玉堂春,还有乔艾芸与严望川,甚至连宋风晚都被扯了进去,里面涉及到多起侵犯名誉罪名。
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齐总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而此刻坐在下面一言未发的傅老忽然起身,从忠伯手中接过盒子,“我这次过来,本来也是想替好友说句话的,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我这里恰好有一副他生前曾赠予我的画作,趁着今天拿出来与大家平江一番。”
而傅老拿出来的那幅图,恰好就是一副《麻姑献寿图》,与高雪之前展出的第一张画,简直有五成相似。
大家没想到,这幅画的真迹居然在傅家,难怪傅老会过来。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高雪抄袭污蔑,倒泼脏水,最后却被几路大神集体围剿,还有比这个更加难堪的嘛!
这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
京寒川低头哂笑,难怪傅沉一直坐在自己身侧,处变不惊的,原来这一两个的都是狠角色,压根不用他出手。
不过宋风晚方才抽人那一下。
是真的又狠又带劲。
“我早说了,不用担心。”傅沉盘着串儿,目光落在台上的女孩身上,笑容宠溺。
“有这么多厉害的角色在,你以后想娶宋小姐,也是挺困难的。”京寒川毫不留情给他捅了一刀。
傅沉咬牙,“你这是典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瞧你笑得像个老父亲,你是在养媳妇儿,还是在养闺女?”
傅沉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那也总比某人养着一院子鱼强?”
暴击!
京家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这大戏刚刚结束,这二位就迫不及待互怼,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
事实已然如此清楚,乔望北感激傅老亲自过来,几人一起朝着后台走。
因为现在现场特别乱,许多花钱买了邀请函的人都说受到了欺骗,纷纷找主办方讨要说法,有些比较激动的,甚至觉得高雪的画根本不配展出,砸了她的画。
“应该的,我和你父亲相识一场,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信得过你们。”傅老目光落在宋风晚身上。
心下颇为无奈。
傅聿修这没福气的蠢小子,她这次锋芒毕露,肯定会被很多人盯上的,是他们傅家没这个福分啊。
老太太一直拉着宋风晚的手,夸她聪明果敢,只是心底难免落寞。
“以前总觉得晚晚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一看,真是长大了。”老太太攥着她的手,感慨万分。
宋风晚低头笑着。
“哎,就是可惜啊……”老太太连声叹息。
原本板上钉钉的孙媳妇儿跑了,等会回去,还得把那小子给狠狠骂一顿,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
事情结束的时候,京寒川就和傅沉起身从后门离开。
贺诗情恰好看到了京寒川的背影,加上他身侧那些京家人,确认了他的身份,咬了咬牙,直接追上去。
“三爷,贺小姐在后面。”十方提醒。
“冲着寒川来的。”傅沉轻笑着看向京寒川,“这女人对你还真是死心塌地啊,都追到这里来了。”
京寒川眯眼没作声。
此刻后面也是一团乱,贺诗情追过来的时候,京寒川一行人已经上车,正打算离开。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她了,贺诗情咬紧牙关,试图去拦车。
“六爷?”司机指了下不远处的贺诗情。
“开车,直接走。”京寒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撞上去怎么办?”
“有人要碰瓷,不小心碰死了,怪我?”京寒川语气生冷。
贺诗情已经打听他很长时间了,他本就对贺家没什么好印象,她如此死缠烂打的做派,实在让人生厌。
贺诗情小跑过去,差不多可以追上车,可是她没想到,京寒川的车子,一路狂飙,这都瞧见她快过来,也没有任何刹车的迹象。
她吓得身体本能往后闪躲,整个人险些摔在地上。
“大小姐?”紧跟出来的贺家人,急忙扶住她。
贺诗情恨得咬牙。
这京寒川难不成心是石头做的,这么硬,当真不怕撞死她!
傅沉此刻坐在京家车里,低低笑着,“她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连性命都不要了?”
“她看中的是我背后的京家,和京家能给她带来的利益。她应该知道,我与你和斯年关系不错,余漫兮是傅斯年的人,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帮她对付斯年?”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可能……”傅沉点到即止,“就和你父亲一样,为了你母亲,什么事都能做。”
京寒川轻笑,“可惜她没这个魅力……”
太高估自己了!
422 乔西延:跟我走,不会弄丢你(9更
高雪抄袭事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惨淡收场,就连个展的场馆都在当天被封了。
高雪的鹤鸣杯金奖已经被取消,她展出前与举办方签了协议,据说因为她抄袭,违反了很多协议,面临巨额索赔。
反而是玉堂春与乔家因为这次的事情名声大噪,加之曝光了joe为乔老二徒弟,更是将乔家往上拉高了一个档次。
以前不少人都说,乔老身体不行后,创作减少,后期有些江郎才尽,鬼知道他留了万千遗稿,几乎都是上乘佳作。
吴苏那边的博物馆更是在当天发了消息。
说是过年期间将会举办乔老个人展出,展出他赠与馆内的部分画作,门票只30一张,为期三天,收入全部用作慈善事业。
乔老在业内的地位瞬时又被提高,连带着收割了一波迷弟迷妹。
……
乔西延此刻正在酒店地下车库等电梯,乔望北与严望川在餐厅订了位置,要宴请二师伯和他女儿,让他和宋风晚来接人。
“表哥,你别抽烟了。”宋风晚站在他身侧,有些无奈。
话音刚落,“叮咚——”电梯停在b1,门缓缓朝两侧打开。
里面恰好站着一个妙龄女子,瞧着外面的两个人,视线先落在了正垂眸抽烟的男人身上。
地下车库有些黯淡,他衔着烟,忽明忽灭的火星将他侧脸衬得越发棱角分明,许是注意到有人,乔西延以为她要出来,还往边上退了几步。
那人似乎没出来的打算,他才抬眼看去,四目相对。
男人浓若深海的眸子,像是能把人溺毙一般。
脸型瘦削,凤眸薄唇。
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称体精良,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黑马甲,分明穿得精致斯文,偏又一手插裤兜,一手掐着烟,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羁。
他眼神冷漠疏离,并未在她身上久留。
“你是宋风晚吧。”女人忽然开口。毕竟展出当天的直播,反响很大,她这脸已经非常有辨识度了。
“嗯,我是,您是……”宋风晚本来也以为是酒店住客,没想到忽然开口叫自己。
“我是汤景瓷,父亲怕你们等急了,让我先下来。”
听到名字,乔西延才低头掐了烟,正式打量着她。
汤景瓷?
二师伯家的?
他可真会取名字,怎么不叫青花瓷?
他对汤景瓷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看,五官漂亮的挑不出一丝差错。
额头饱满,下巴微翘,不是那种时下流行的网红脸,是典型的鹅蛋脸,五官冷感,又穿着一身肉黄色的长裙,套了件灰色针织,多了点无欲无求的味道。
“二师伯的女儿?”宋风晚也在打量着她。
“嗯。”汤景瓷点头。
“这是我表哥,乔西延。”宋风晚瞧着乔西延不说话,就主动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汤景瓷瞧着电梯快关上了,先一步走出去,朝着乔西延伸出了手,“您好。”
她站在他面前,这才发现,面前这人个子太高,她微微仰着脸,恣意露出光洁的脖子和锁骨,是招摇,更带着一种惑人的风情。
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煽动。
“嗯。”乔西延伸手,两人手指轻触,一秒分。
汤景瓷:这手和他爸有的一拼,又粗又沧桑。
不过父亲这群师弟师侄什么的,性子好像都是一个样,不大爱说话,太闷了。
转念一想这群人平日都和石块玉石打交道,这脾气自然又臭又硬,当真不好接触。
乔西延的手重新插入口袋。
父亲不是说,二师伯的女儿也是做这行的,她的手指怎么光滑如镜,甚至没碰到一点茧子。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就行,我爸马上就下来了。”汤景瓷与宋风晚都是女生,自然亲近些,靠在一起,从衣服聊到爱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乔西延等得不耐,准备抽根烟。
“咳咳——”宋风晚忽然咳嗽两声。
乔西延又把烟缩回去,汤景瓷闷声一笑,怕表妹?
**
等了十多分钟,汤望津才坐着电梯下来,手中提着不少东西,一行人便出发前往订好的酒店包厢。
他们三个师兄弟难得聚在一起,自然要喝点酒,乔西延是负责善后开车的人,陪着宋风晚与汤景瓷喝了些果汁。
这饭饱酒酣,自然就会提起以前的事。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西延都长这么大的了,我记得小时候师傅经常扯了柳条抽他,追着他满院子跑。”
“师傅腿脚又不利索追不上他,气得师傅直拍大腿。”
“这小子小时候皮啊,把师傅一块上好的石料拿去丢麻雀?”
汤望津显然有些喝多了,此刻哪里还有一点大师风范,已经开始胡侃了。
“这小子小时候是不省心,整天带着周围那几个熊孩子到处惹事。”乔望北也跟着数落儿子。
“以前啊,师傅总怕他以后长歪了,你们看看,这长大以后不也人模人样的。”
宋风晚忍不住笑出声,这个词语用的。
乔西延低头抿了口茶水,这话说得,好像小时候他很混账一样。
“我记得景瓷小时候来家里玩,还挺喜欢跟在西延屁股后面跑得,我让他带她出门买零食吃,他险些把你女儿给弄丢了,你还记得不?”
乔西延和汤景瓷同时抬头,显然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记得记得!”汤望津笑道,“幸亏被邻居发现,给抱了回来,这要是真丢了,就难找回来了。”
“因为这件事,西延被父亲给揍了一顿,估计他也不记得了。”乔望北笑道,“光顾着自己玩,连小师妹也不管。”
乔西延脸上一阵难堪,男孩子小时候哪有那么安分的。
宋风晚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表哥如此窘迫的模样,垂头憋着笑。
这几人吃了饭,这三个师兄弟难得碰面,似乎没有散场的打算,不过宋风晚要回学校,汤景瓷也得回酒店倒时差,只能麻烦乔西延先送两人离开。
出了酒店,宋风晚裹紧身上的风衣,“表哥,我学校拐个弯就到了,你不用特意送我,我走走,顺便消消食,你送汤姐姐回酒店吧。”
“你一人回去?”乔西延不放心。
“嗯,走两步就到了。”宋风晚是和傅沉约了,自然不愿让乔西延送自己,不待他开口,就直接跑开了,“表哥再见,汤姐姐再见。”
酒店门口只剩下乔西延与汤景瓷两个人。
乔西延拿着车钥匙朝着自己车子走过去,黑色捷豹在夜色中泛着一抹暗光,男人站在车边,黑暗将他衬托得有些危险。
尤其是那双眸子,紧盯着你的时候,让人很有压迫感。
汤景瓷咳嗽两声,“其实我住的酒店离这边挺近的,你不如进去陪陪师叔吧,我看他们都喝多了。”
“我也想走两步消消食儿。”
“你不用担心,我找得到路。”
乔西延看向她,“那你现在告诉我,东南西北都在哪个方向?”
汤景瓷无言以对,她自小就是个路痴,从来只知道上下左右,不知东南西北,他还真问到了她的盲区。
乔西延轻哂,那表情分明有丝戏谑。
她和乔西延又不是小孩子,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总是让人有点不自在。
“上车。”乔西延蹙眉,他独断专行习惯了,说话语气也是一贯的强硬,不留余地那种。
宋风晚这丫头拒绝自己就罢了,怎么她也不愿让自己送?
而且她看自己的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以为自己会吃了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路痴,估计酒店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还自己回去?
这要是再把她弄丢了,他师伯怕是会掐死自己!
乔西延不说话,自己上车,就这么等着她。
汤景瓷挑眉,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她倒不是怕乔西延,也不是怵他,纯粹是这个人周身气场太盛,尤其是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无孔不入般的往她骨子里钻。
那种霸道强势的气场,让人有点无力招架。
“回头我会负责把师伯送回去。”乔西延发动车子。
“我爸喝多话比较多,待会儿要麻烦你了。”
“你放心……”乔西延偏头看了她一眼,“这次不会把你弄丢。”
汤景瓷悻悻一笑,扭头看向窗外,耳根隐隐发热。
423 三爷吃醋,年纪大脾气臭(10更)
宋风晚与乔西延分开后,便直接打电话给傅沉。
“我在你们学校边上的宏志书店里。”
“嗯,我大概我五分钟左右到。”宋风晚裹紧衣服,朝着书店一路小跑。
傅沉此刻正站在书店内侧的一个书架前,手中随意掐着本外文书,神色凝重。
他半个小时前刚从老宅出来……
这会儿距离傅老大寿仅剩几天,提前来拜访贺寿的人也增多。
虽然都会出席寿宴,但那天人多,大家也担心自己的“心意”无法准确传达给傅家,不少人都会提前先来刷存在感。
今天家中除却傅家二老,只有傅妧与傅沉在,其他人或是忙,或是出去,均不在。
而今晚来的人格外多,傅沉想提前离开都没办法。
这一开始话题都很正常,无非是闲话家常,这说着说着,这群人的话题就偏了。
“……最近乔家的事,闹得挺大的啊。”
“乔老与老爷子是故交,就是后辈的人品都不会差的,我早就知道网上那些东西都是胡扯。”
傅沉撩着眉眼看她,这时候说这种马后炮有什么意思。
乔家被人骂成狗的时候,可没有人敢站出来替他们说一句话啊。
余漫兮毕竟代表一个栏目,不太方便公开说些什么,主持节目时,只是佩戴了一条玉堂春的手链,也险些被喷死。
现在那些网友却说余漫兮有眼光,很睿智,夸得一塌糊涂,好像当时骂她的不是这些人一样。
“这乔老也是有福气的,儿女孙子,包括外孙女,都不错,这女儿嫁到严家,听说又怀上了,可喜可贺。”
“这严家老太太肯定乐坏了。”
“就是啊,这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模样生得好,和严先生关系也不错。”
傅沉拿起一侧的水壶,给老太太和今日来的一些亲友长辈倒茶。
“三爷,您太客气了。”这些人都是傅老晚辈,虽然不少人都年过五旬,却与傅沉同辈。
“没关系,让他倒吧。”老太太难得与这么多人一块儿聊天,心底高兴。
“听说乔老那外孙女,之前还在你们家住过啊?”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不错吧。”
“平时来往应该很多吧。”
……
说着说着话题全部扯到了宋风晚身上,这些人都是人精,绝口不提宋风晚与傅聿修之前的婚事。
老太太笑了下,“是啊,和晚晚关系不错。”
“这宋风晚有男朋友没?听说才大一,还没处对象吧。”
“肯定没对象啊,才多大啊,刚入学吧。”
“这丫头长得漂亮,知书达理的。”
……
傅沉捏紧茶杯,依靠在沙发上,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掐得有些泛白。
知书达理?她在镜头前直接抽人巴掌,这群人倒是挺能硬夸。
傅妧靠在他身侧,小声嘀咕着,“老三,看着没,这群人留下来,基本都是冲着那小丫头去的。”
“聊了这么久,终于扯到话题上了。”
“上回抄袭的事情,那丫头表现得太突出,那可是现场直播,虽说是有点厉害,但谁家不想要这样的媳妇儿,还能搭上乔家与严家的人脉关系。”
“最右边那个……”傅妧压低声音,姐弟俩小声嘀咕着。
“嗯?”傅沉眯着眼。
“他家儿子才15岁,今年高一,刚才还问我和晚晚熟不熟,这是有多着急啊。”
傅沉轻哼。
“你说聿修这孩子,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姑娘不要,这蠢脑子。”
“他是蠢。”傅沉肯定说道。
“过几天寿宴上,你等着看吧,那丫头绝对是香饽饽,不知多少人争着抢,学习好,该温柔的时候很温柔,厉害的时候也不吃亏。”
“这以后出门肯定能给足丈夫面子,但是维护家里,自然也不含糊。”
“他们留到现在,就是想通过我们家搭根线,认识她。”
傅妧咋舌,“我之前还问你外甥,对她有没有意思?”
傅沉捏紧杯子,“你问沈浸夜那小子?”
“我就随口一问,这宋风晚差点成了聿修媳妇儿,要是再进了我们家的门,以后多尴尬啊……”
“而且我说完这话,那小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开玩笑问一句,那小子吓得筷子都掉了,至于吗?不喜欢就不喜欢,反应大的吓人,说话都结巴了,笑死人。”
傅妧提起自己儿子的糗事,倒是乐得不行。
傅沉低头抿了口茶水。
沈浸夜是知道自己和宋风晚这点事的,他要是真敢把手伸过来……
他能弄死那小子。
好不容易送走这些人,傅妧忙着将家中的茶几收拾了一下,老太太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既然不想招呼,又何必搭理这些人。”傅老拉住她的手,帮她捏了捏手腕。
“人家都是来给你贺寿的,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总不能对人家冷着脸吧。”老太太笑道。
“这些人一是来看我,二是冲着晚晚来的,自从抄袭那件事之后,这都第几波了?”傅老轻笑,“聿修这没福气的蠢东西。”
“爸,最近很多人来问晚晚?”傅妧也不是每天都待在家里,有些事自然不是很清楚。
“太多了,数不过来,这孩子有的才十二三岁也来问晚晚的情况,还有三四十岁没结婚的,也来打听,这是把我们家当成婚介所了。”傅老嗤笑。
“啪——”傅沉忽然猛地将杯子掷在茶几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老三,你干嘛呢!”傅妧蹙眉,“这好端端的……”
“想起有点事要做,先回去了。”
不待傅家二老开口,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表情冷涩。
“这混小子,突然发什么脾气?”傅妧拧眉。
十方与客厅众人打了招呼,急忙追出去。
倒不是他家三爷发脾气,那群人坐了两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听宋风晚的事,一大群人在他面前讨论如何自己媳妇儿?
还说要给自己媳妇儿介绍对象,他家三爷哪里受得了。
能在这里坐这么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老太太听着外面的车声渐行渐远,无奈摇头,“老傅,你瞧瞧老三这臭脾气,简直和你年轻时一个样子,莫名其妙的。”
“怎么就像我了?”傅老一脸懵,简直是无辜中枪,“我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老太太轻笑,你脾气好,能把人给气死?
“你说,是不是我们在讨论晚晚的事,他生气啦?”傅妧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弟弟的?
“晚晚的事他什么气?”老太太冷哼。
“老三年纪也不小了,这眼看着人家十**岁的小姑娘都开始说亲,怕是心底不舒服吧。”傅妧愣是没往那方面想,“毕竟老三单身这么多年。”
“这单身老男人,有一个人住在外面,脾性古怪,脾气还臭,哪个小姑娘受得了哦。”毫不留情,在三爷背后一直捅刀子。
“我跟你们说,距离我和他约定的日子没几天了,这小子八成是没有对象带回来,现在心里着急了。”
“给我们甩脸子来着。”老太太冷哼。
傅老坐在一侧,清了下嗓子。
哪有人这般嫌弃自己儿子的。
**
宋风晚这边到了宏志书店,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估计十方在里面,车子并未熄火,她推门进入书店,直接往里走。
这里是京大外面最大的一家书店,里面还有专门隔开的读书包厢,甚至还有咖啡屋,有点小资情调。
这个点,书店内的人不算多,几乎都是情侣较多,毕竟这里坐着也不要钱,气氛又好,很适合约会。
宋风晚挨个书架往里走,终于瞧见了傅沉,因为周围过于安静,她蹑手蹑脚,准备吓他一番。
好不容易凑近,手指刚碰到他的后背。
下一秒
整个人就被傅沉按在了书架上……
424 晚晚土味情话(11更)
宋风晚本来是想吓他的,结果整个人被反扑按在书架上,书架被撞得狠狠晃了下,她嘴巴被捂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吓得她心头直颤。
漂亮的丹凤眼,水色潋滟的,看着傅沉的时候,单纯又无辜,真想……
就这么吃了她。
待书架稳住不动,宋风晚才伸手推了推他,傅沉这才松开手。
“吓死我了。”宋风晚吸着细气儿,压低声音,胸口微微起伏,“这里是书店,我差点叫出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等很久了吗?”
“我舅喝了点酒,太能说了,他们师兄弟好久没见了,话有点多,我也是刚出来……”
宋风晚小声嘀咕了半天,却没听到某人的回复,一抬头,就瞧着傅沉紧盯着她,不言不语。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按理说也没人敢惹他啊。
“是很不好。”傅沉强调,整个一晚上,就听那群人可劲儿夸自己媳妇,还寻思着要给她介绍对象,他心底哪儿能舒服。
“怎么啦?”宋风晚往他身边凑了凑,“嗯?”
傅沉此刻瞧着宋风晚,又觉得和她提起这件事,她会觉得自己幼稚可笑,都快三十的人了,吃这种凭空的干醋做什么。
“没事,要不要出去走走?还是去哪儿坐会儿?我再送你回宿舍。”傅沉抬臂,将手中的书放在宋风晚头侧的书架上。
宋风晚微微蹙眉,他今天心情不大好。
她也不是无知无觉的人,最近不少人旁敲侧击打电话给乔艾芸,想给她介绍对象,乔艾芸也把这事儿告诉严望川和乔望北了。
这怕是有些人想通过傅家……
“三哥……”宋风晚忽然扯住他的衣角。
“嗯?”傅沉附一低头,宋风晚直接凑过去,傅沉身子本能往后一退,后背抵在书架上,她踮着脚,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女孩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将她整个人往下扯,上半身紧紧贴在他身上……
温热柔软的唇轻轻落在他唇边。
这可是公众场合,外面隐约还能听到低低的谈话声,宋风晚心若擂鼓,抓着他衣领的手指微微收紧,手心沁出一层热汗,他的唇难得很凉……
削薄的,却很软。
她学着傅沉寻常的模样,轻轻摩挲着他的嘴角,因为不知何时会有人过来,她心里忐忑,却能清晰感觉到唇角那抹触感越发灼烫……
逐渐攀升的热度,烧得她身子有点发软。
“三哥……”宋风晚轻轻咬着他的唇角,又往他身上贴了几分,伸出舌尖,轻轻勾舔着他的嘴角。
有那么一瞬,傅沉觉得整个头皮像是瞬间炸开,浑身像是有股细细的电流窜过。
毕竟宋风晚极少如此主动。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舅舅总说我时不时在傻笑,你知道为什么吗?”两人身子紧贴着,中透着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什么?”
他安静看她,低低笑着。
“因为在想你啊。”
“宋风晚……你这么调戏我,真的……很不像样子。”傅沉笑着,最后一个字音咬得很重,突然低头,含住她的唇。
宋风晚余光瞥见好似有人影晃过,下意识要躲闪。
傅沉却已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轻微的挣扎,最后都化为前襟出的一点点褶子,她手指狠狠拧着,“会有人过来……”
可是唇角被含着,咬着,说话都提不起劲儿,身子紧挨着他的,瞬时软了一半。
这刚一张嘴,某人舌尖进去,长驱直入,便没有一点顾忌。
她身子发软,险些滑下去,傅沉手指用力,将她身子骨提起。
直至外面动静大了,他才微微推开身子,却不时亲着她的嘴角,恋恋不舍般。
“从哪儿学的这些话?”他语气含混,与她耳鬓厮磨。
“网上啊,土味情话,你不喜欢啊……”宋风晚就是想逗逗他,一直拧着眉,看着就不舒服。
“以后可以多说点。”傅沉啄着她的嘴角,“我喜欢听。”
宋风晚抿嘴点头。
这男人真是爱吃飞醋,还闷骚!
两人在书店逛了一圈,宋风晚买了一套英语四级的真题卷,又挑了两本四级阅读理解的书,这才牵着他往外走。
其实书店的顾客基本都是京大的学生,宋风晚经过抄袭的事情,已经很出名了。
不少学生都认识她。
此刻看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举止亲昵,立刻就猜到了两人的身份,只是那个男人周围气场太盛,他们没敢拿出手机拍照。
待两人离开后,才在京大论坛上发了帖子。
【偶遇女神与她男友,那男人帅到人神共愤好吗?】
底下有不少当时在书店的学生顶帖。
“是真的帅,个子大概有一八五,穿着深色风衣,走路都带风那种。”
“人家看不上之前告白那个是有道理的,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一看就非常有风度有气质,家里绝壁很有钱。”
“两人一直拉着手,那种相处模样,交往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图有真相,不然谁信啊。”
……
虽然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在学校,对她有点意思的男生,绝大部分都不敢再追她,光是家世背景就足以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抄袭事件之后,宋风晚再度回到学校,自然惹来宿舍两人的盘问,其他时候就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
一开始有不少外院的人好奇,会特意为了看她一眼来蹭课,时间长了,发现她和普通学生也没两样,有时候上课老师提问,也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也是经常去学校食堂,偶尔出门改善伙食。
久而久之,大家对她的好奇也逐渐减少。
不过学校也对高雪的事情做出了处罚,虽然高雪受聘来京大当老师,但还在试用期,正式聘用协议都没签署,直接就被辞退了。
自从展出之后,她就再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也没回学校收拾东西,整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而业内更是发了声明,将她永久拉入黑名单,直接除名,这件事波及太广,尤其是影响到了鹤鸣杯的评议,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一家正规用人单位敢聘用她这样的人了。
也算是自作自受。
**
而另一边,余漫兮这个节目做了一期关于乔家的专题栏目,着重剖析了乔老的一生,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这期节目本来主任是不让播的,因为余漫兮提出这期内容时,就被集体否决了,那时候乔家正处于风口浪尖,谁碰谁死。
所以这期节目的所有材料内容,都是她自己整合的,已经几天没休息好了。
余漫兮这人太缺安全感,别人对她一点好,她比十倍还之,宋风晚帮了她很多次,她自然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但是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她前段时间被傅斯年折腾狠了,身体本就乏累,近期又没休息好……
感冒加发烧,在家睡了一天。
傅斯年自然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待余漫兮好些的时候,半夜起来,看到自己厨房就傻了。
她家厨房没有毁在宋风晚手里,最后却葬送在了傅斯年这里。
就像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一片狼藉,简直无法下脚。
某人折腾了这么久,却连一碗粥都没倒腾出来,最后还是帮自己叫了外卖。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人家宋风晚手残,他也不妨多让。
至此之后,余漫兮专门打印了一张纸贴在厨房门上。
【傅斯年与宋风晚禁止进入。】
这让傅斯年很是郁闷,凭什么拿自己与宋风晚相提并论啊。
余漫兮轻哂,“确实不能相提并论,因为你还不如晚晚!”
425 段浪:虽然浪荡却君子(12更)
傅老寿宴近在眼前,就连远在新区搞拆迁的段林白都回来了。
傅斯年与余漫兮虽然还没领证,却已经开车上路,按理说是要请客吃饭的,段林白在傅老寿宴前两天回来,吃饭时间就定在了当天晚上,地点就在某个酒店,包厢地址都已经发了过来。
段林白正打着电话和傅沉诉苦。
“……傅三,你都不知道,有些拆迁户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真特么以为自己那房子是金子盖的啊,要房子要商铺,还想拿钱?”
“前几天我去一户人家拜访,险些拿锄头打我,我特么容易嘛?”
“乱糟糟的,上回我差点还被钉子给扎了脚,以防万一还是去打了破伤风,老子出去几天,都特么瘦了!”
……
傅沉前几日听宋风晚说,在看一部电视剧,此刻也坐在客厅追剧。
“傅三,你特么一定要给我补补!”段林白叫嚣着,“害得我连小嫂子的大戏都没看成,京寒川这种老僵尸都出棺了,光看直播我都知道多精彩,这次真是亏大了。”
“所以让你多买几份人身意外险。”傅沉轻笑。
“去你丫的!今晚吃饭,带小嫂子出来吗?”
“嗯。”
“乔家人都在,你怎么接她出来?”现在谁人不知,乔家人是狠角色啊。
“余小姐去接。”
“鸡贼!”
段林白手机震动起来,“我妈电话打进来了,你的先挂了。”
傅沉应了一声,手机就被搁断。
段林白咳嗽两声,“喂——妈!”
“什么时候到家,我帮了你约了医科大的教授去复查眼睛。”
段林白最近都在拆迁工地那边转悠,眼睛有点迎风流泪,段家生怕他眼睛再生出什么毛病,帮他约了教授。
“我马上就到了。”
段林白忽然想到,许佳木这号人,立刻来了兴致……
这回到家,放下行李,冲了个澡,还特意熟悉打扮了一番,他本就生得桃花春水般俊俏,还换了身衣服,美其名曰要洗掉晦气。
“林白啊,你就是去看个衣服,还吹头发呢?”母亲将他的病历报告等东西装在袋子里,瞧他房间没关门,推门进去,就瞧着某人一手拿着电吹风,站在镜子前抓头发。
“洗了头肯定要吹啊,外面这么冷,感冒怎么办。”段林白关了电吹风,还在镜子前抓了几下。
段母蹙眉,搞拆迁糟蹋成小老头一样,这一回来就这般浪荡。
看个医生穿得这么骚气?
“你不能穿得稍微正式点?”
“什么叫正式,我这样蛮好的。”这段家父母都是独子独女,段林白又是他们唯一的儿子,长辈偏疼,活得很恣意。
用他奶奶的话来说,“孩子过得开心就好,干嘛拘束他。”
小时候没怎么约束,导致长大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在放飞自我。
他母亲打开他的衣柜,看到那五颜六色,甚至有些不正经的奇装异服,嘴角一抽,对他要求果然不能太高。
“林女士,我该走了,再见,木啊——”段林白抢过病历袋,还给她来了个飞吻。
弄得她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永远长不大一样。
**
段林白开着骚包的红色跑车,一路抵达京大医学院的眼科实验楼,隔着老远就看到二楼站着门口的人。
许是听到车子引擎的轰鸣声,许佳木一抬头就瞧见段林白下了车。
他怎么来了?
她可没忘记自己用他那首《征服》当手机铃声被抓包的场景,垂着头不去看他。
段林白心下一乐,“呦呵——这不是送上门的小肥肉吗?”
他把玩着车钥匙,直接跑到二楼。
她毕竟站在二楼,之前有栏杆挡着,段林白并未看清她穿了什么,此刻一瞧她这穿着,微微蹙眉。
这裙子也太短了吧。
她并没穿白大褂,简单的白色衬衣,一条黑色裙子,还穿着纤细的黑色高跟,深秋的天,腿上仅穿了一条薄薄的肉色丝袜,寒意料峭,她冷得打了个哆嗦,针织外套很短,根本遮不住什么。
段林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可能是工作服,想起她家的状况,心下了然。
“教授不在?”段林白走过去,余光却在打量着她。
头发细致的盘起,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脖颈,许是被冻的,嘴角有点泛紫,五官还是清新漂亮的。
“在里面开会,要等一下。”许佳木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段林白刚想找她算账,凭什么总爱挂自己电话,可是尚未开口,实验室的门打开,几个学生与老师走出来,瞧着段林白都有些诧异。
“进去吧。”许佳木示意他跟自己进去,“教授,段公子来了。”
老教授刚摘了眼镜捏了下眉心,“先坐吧,和我说说你最近眼睛感觉如何?就是迎风流泪?”
“嗯,天黑睡觉前,不大舒服。”
段林白是客人,教授自然先照顾他,许佳木坐在一侧等着,因为裙子太短,坐下的时候极其别扭,她双手不断往下拉扯,拿了书本放在腿边,仍旧觉得不舒服。
此刻实验室里还有一些男同学,许是也没见过她这般穿着打扮,时不时朝她看过去。
“我先看一下你的病历。”老教授戴上眼镜,开始翻开段林白的病历表。
段林白咬了咬嘴唇,直接脱了外套扔到她腿上。
许佳木一愣,垂眸看着外套,抬头准备拒绝的时候,某人凑过去和老教授说话。
她扯过段林白的外套,盖在腿上,衣服上有干净清爽的原木香,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包裹着她的腿,点点热度渗进来,浑身都暖和起来,也避免了她的尴尬。
她在一个酒店打工,刚结束中班,还没到宿舍就接到教授电话,忙不迭拿了论文往实验楼跑,心里着急,忘了换衣服,连长外套都没披一件。
她只是没想到首先帮她解决这种尴尬处境的人会是段林白。
这看着浪荡不羁的,没想到还挺绅士君子。
“……我之前和你说,眼睛好了,也不要熬夜,注意休息,注意饮食,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老教授询问。
“我……”段林白咳嗽两声,他确实自从眼睛复明后,就和以往一样浪荡不羁。
最近在忙工作,没出去喝酒泡吧,但是晚上也是不到深更半夜不睡觉那种,压根没把医嘱当回事。
“你可不能这样啊,身体是自己的,我说的话一定要听,我给你开个眼药水,你觉得眼睛不舒服就滴一下,这个药水你去药店买就行。”教授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哦,就是不听老人言。
“药店就有?”段林白咋舌。
“嗯,回去之后,切勿不要让眼睛过度疲劳。”
“我知道。”段林白回答得干脆。
他拿了老教授开得药单,转身就往外走。
许佳木急忙追上去,准备还衣服。
“段公子,你的衣服!”
段林白回头看了她一眼,十分潇洒的说了一句,“你穿着吧。”
许佳木攥紧衣服,目送段林白上车离开。
段林白坐到车里,瞧着许佳木还站在二楼阳台上,忽然想到自己给她扔衣服的时候,那种潇洒帅气……
不计前嫌,不计较这女人曾经打过自己,帮她解围。
卧槽,老子那时候肯定帅呆了。
段林白傻乐着准备开车去找药店,却猝不及防连续打了个喷嚏。
“我去,耍帅撩妹的结果难不成就是自己要感冒了?这京城的天,冷得真快。”
其实许佳木确实感激段林白帮自己解困,只是这衣服在自己手里……
这人该不会又深更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唱《征服》吧,或者再找自己什么麻烦?
426 血气方刚的年年(13更)
傅斯年与余漫兮晚上请客,这件事傅家人都是知道的,小辈一起聚餐很正常,他和沈浸夜关系近些,若是把他都叫上,忽视了傅聿修,也是不大好。
戴云青特地叮嘱,让他没事多带傅聿修出去玩玩,原本他们一家久居云城,与家中走动就不多。
若是什么事都落单不叫他,任是谁心底都会犯嘀咕,孙琼华肯定也会多想。
所以就把沈浸夜与傅聿修都叫上了。
此刻这两人正在傅斯年的公寓内打游戏。
他俩中午就是在这边吃饭的,蹭了余漫兮的饭,而且这两人都非常能吃,因为是客人,肯定紧着他们吃,傅斯年中饭愣是没吃饱。
“别玩了,可以出发了。”傅斯年做东肯定要提前过去,而且余漫兮还得开车去接宋风晚。
四人搭乘电梯下楼。
此刻已是深秋,寒意浸浸,余漫兮今日特意打扮了一下,穿得不算多,手指有些凉,傅斯年握住她的手,搓揉了一下。
“要不要上去添个衣服?”
“我不冷。”余漫兮说得笃定。
傅斯年蹙眉,他实在搞不懂,为何有些女生冻得都发抖了,还说自己不冷?
天明明这么冷,余漫兮平素还喜欢穿个露脚脖子的裤子,秋裤也不穿,还非说他不懂时尚。
余漫兮手指被他攥在身侧……
其实电梯壁都是能反射出人像的,沈浸夜和傅聿修余光都能看到一侧的镜面上,后面的两人正在暗戳戳的拉小手。
卧槽?
这是把他俩当死人不成。
可是后面那人是傅斯年啊,两人不敢打趣,更不敢揶揄,只能默不作声装死。
**
电梯停到地下车库,前面的两个人快速跑出去,远离奸情之地。
余漫兮刚要出去,就被傅斯年给扯了回去,电梯门随即关上。
待两人出去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不远处的车边,沈浸夜和傅聿修已经等了很久了,两人本来就想窜出电梯,结果一回头,发现后面的两人没跟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在干吗?
沈浸夜:“以前都没发现大表哥这么急不可耐,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简直可怕。”
傅聿修:“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哥这样?”
“这特么都十多分钟了,就让我俩这样站着啊?他俩该不会把我们忘了吧?这可是在电梯里啊。”
“要不我们回去找找?”
“别了。”沈浸夜立马否决,“这特么要是撞破他俩的好事,大表哥生气的话,待会儿肯定那我俩撒气,你说大表哥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大哥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感觉谈个恋爱整个人都变了,方才吃饭的时候,一直瞪着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俩太能吃了。”
“我觉得我们下次不能来蹭饭了,会被打的。”
“不过这两人也磨叽太久了吧,就这么忍不住啊?”
“老男人也有血气方刚的时候啊。”傅聿修无奈摇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女人清脆的笑声。
两人猛地回头,就看到余漫兮正低头憋着笑,而傅斯年一脸凝色得看着他俩,脸色黑沉得有些吓人。
黑面煞神,吓得两人身子觳觫,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走路没动静的?
“来啦?”傅聿修咳嗽两声。
“你俩聊得挺开心啊。”傅斯年冷哼,要不是亲耳听到,都不知道这两人背地里居然如此编排他。
胆子肥了。
“呵呵——大表哥,表嫂,你们来啦,快上车吧,我都要冻死了。”沈浸夜悻悻笑着。
这特么坑爹的,这两人走路都不发出声音的吗?
傅聿修简直特么要哭了。
他俩聊到现在,他就说了一句大表哥的坏话,就被听到了,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你俩跟我上车。”傅斯年指着自己车子。
“嫂子不和我们一起?”傅聿修看向余漫兮,不断和她发射求救信号。
余漫兮在的话,傅斯年肯定会收敛一点,要不然还不得吃了他们。
“我要去接晚晚,我自己开车过去,不是一路的。”余漫兮说着直接坐上自己的甲壳虫。
接晚晚?
傅聿修顿时又觉得有些尴尬。
“傅聿修!”傅斯年突然出声。
“啊?”
“还不上车,冲你嫂子挤眉弄眼做什么?”
傅聿修欲哭无泪,我是在求救,谁敢对嫂子挤眉弄眼啊。
沈浸夜低头憋着笑,忽然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给我滚上车。”
余漫兮看到傅斯年提溜着两人衣服,将两人拽上车,险些笑抽……
这傅家也都是群很可爱的人,就是这傅聿修接触下来,人也不错啊,当时为什么“抛弃”晚晚?
427 三爷,当众秀恩爱(14更)
余漫兮开着导航,直接去学校接的宋风晚,一路上她还在想傅聿修与她的事情。
她入社会很早,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接触的所有人中,宋风晚在她这个年龄中,无论是模样还是能力,都是很出众的。
她不明白,那个女孩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傅聿修不惜悔婚被家里责备,也要与她在一起。
傅斯年与她简单说过,那女孩与宋风晚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种关系更是尴尬难堪。
据说长相只能算清秀,傅家长辈也不喜欢,傅聿修却像魔怔般痴心不悔,最后被母亲强行送出国,这才断了联系。
她在宿舍楼前等了两分钟,就瞧着宋风晚快步跑下来,还提着一个纸袋,余漫兮降下车窗喊她,她才快步钻进副驾。
“南江的特产,椰子糕,给你带回去尝尝。”晚上毕竟是她请客,宋风晚也不大好意思空着手过去。
“谢谢。”余漫兮越发觉得当年傅聿修可能是眼瞎了。
好在肥水没流外人田,以后只怕还是傅家媳妇儿,只是以后关系曝光,见面得多尴尬啊……
“对了,今晚还有谁过去啊?”宋风晚低头系上安全带。
“就是斯年的几个朋友,段公子和六爷,还有他的表弟堂弟。”余漫兮没直接点傅聿修的名字。
“嗯。”宋风晚对傅聿修本就没什么感情,知道他会去,也没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话说你和三爷的关系,这群人中,有谁不知道吗?”
“就傅聿修吧。”宋风晚咋舌。
余漫兮呕血。
她和傅聿修接触过几次,毕竟未入社会,许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看着也没什么心计,要是和傅三爷这种老狐狸相比,简直可以用傻白甜来形容。
今晚更是可怕,所有人都知道傅沉与宋风晚的事,就骗他一个傻子?
**
宋风晚和余漫兮到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傅斯年、段林白、沈浸夜与傅聿修正围在桌边打牌。
京寒川则坐在一侧沙发上玩消消乐,与傅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呦,小……”段林白和宋风晚更熟,险些喊出嫂子,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傅聿修看到宋风晚,难免有些不自在。
两人最后一次冲突是他为了找江风雅,将她与怀生丢在寒风里。
“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开饭,你要不要来玩?”傅斯年指着自己位置,看向余漫兮。
“不了,我不会这个,晚晚去玩吧。”余漫兮随手将宋风晚送的四盒椰子糕放在一侧的桌上。
京寒川瞧见糕点包装,眼前一亮,“这是……”
“六爷,您想吃的话,可以尝尝,晚晚送的。”余漫兮客气了一句。
“那我不客气了。”京寒川挑眉。
“您不用客气。”余漫兮说完就没管过糕点,而是招呼宋风晚去玩两把。
“我也不大会。”毕竟傅聿修在,宋风晚也不好和傅沉太亲昵,互相看了一眼。
“本来就是打着玩的,我教你啊。”段林白笑道。
傅斯年腾出来的位置,左手边是段林白,右侧就是傅聿修。
宋风晚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钱在这里。”傅斯年指着她手底下的一个暗格,说是打着玩,有点赌资才有乐趣,百来块钱,玩得不大。
“我可能会把你的钱都输光了。”宋风晚咬唇。
“没事。”傅斯年轻笑,看了眼不远处的傅沉。
反正你输了,我回头找三叔要。
对打麻将这事儿,宋风晚只是略懂皮毛,所以出牌速度很慢,段礼拜和沈浸夜自然不敢催,这傅沉就在边上,指不定回头会报复他们的。
傅聿修与她说话又尴尬,牌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宋风晚纠结该出哪张牌的时候,从她头顶传来熟悉而清冽的声音,“这个……”
傅沉手指从她手背滑过,帮她打出一张牌,直接扯了张凳子,坐到她和傅聿修中间。
将两人隔开。
段林白咋舌:哎呦呦,醋劲真大。
傅聿修本来就很怵他,这特么就坐在自己边上,浑身紧绷,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牌桌就这么大,傅沉坐在这地方,距离宋风晚肯定很近。
“不会,我教你。”傅沉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挨到宋风晚身边,胳膊轻轻蹭着,他体温很热,就连呼吸都近在咫尺,那股子檀香味混杂着秋日的干爽,一个劲儿往她鼻息里面窜。
“这个牌应该这样放。”傅沉就着她的手,帮她码牌。
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傅聿修余光一直在打量着傅沉,之前只觉得他家三叔对宋风晚很特别,因为素来都“见死不救”的三叔,破天荒的帮了宋风晚不少次。
现在说话又如此温柔。
真特么活见鬼。
傅沉感觉到他的视线,晃得抬头,两人视线接触,傅聿修浑身僵硬,“看我做什么?轮到你出牌了。”
“哦……好!”傅聿修咳嗽两声,低头看着自己的牌章。
他方才在车上已经被傅斯年“威胁恐吓”了一番,此刻又被傅沉给瞪了,心下紧张到不行。
“你别担心,会赢的。”傅沉刻意压低声音,瞧着宋风晚紧张得样子,还低低笑出了声。
宋风晚偏头瞪他,这人胆子未免太大了,傅聿修还在这里,这要是被他发现什么端倪,以后告知了长辈可怎么得了。
她紧张得心跳都要撞出胸腔了,乱得不行,他还笑得出来。
就在宋风晚紧张难受的时候,傅沉整个身子侧过去,两人腿侧轻轻蹭了下,惹得她险些惊呼出声,“啪嗒——”一声,手中的牌章都被吓掉了。
若只是轻轻蹭一下就罢了,傅沉整个身子几乎都贴了过去,宋风晚都能感觉到某人说话的时候,呼吸吞吐间,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耳侧,清晰可感。
而且他的手指经常若有似无的从她手背滑过,吃豆腐都吃得如此光明正大。
“就出这张吧。”傅沉面上风平浪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傅斯年与余漫兮坐在一侧,将两人在桌下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对都是戏精。
就这么明晃晃的**啊,这傅聿修离得这么近,居然都没看出什么猫腻?
不是傅聿修看不到,是他压根想不到。
傅沉牌技不错,在他的指导下,宋风晚接连获胜,赢了不少钱,乐得不行。
段林白咋舌,他牌技确实一般,输了也不亏。
这沈浸夜是压根不敢赢,这傅沉一直紧紧盯着他,他出牌都得斟酌,几乎都在给宋风晚喂牌吃,这牌被打得乱七八糟,还怎么赢啊?
傅聿修已经被傅沉吓懵逼了,他最怕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他根本没心思打牌,大脑几乎不运转了,输了也是正常的。
“差不多该吃饭了。”余漫兮提醒。
“行了,不玩了,吃饭吧。”傅沉捏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
气得宋风晚险些打他,这老流氓,揩油揩了这么长时间,都要吃饭了,还这样……
吃准此刻傅聿修在,她是不敢太造次的,简直闷骚透了。
“寒川……”傅斯年扭头准备叫京寒川吃东西,发现他一手滑动着手机,玩消消乐,一手捏着白色的糕点。
宋风晚送给余漫兮的椰子糕已经被他吃了大半盒。
“嗯。”京寒川扯了面纸,优雅得擦了下手。
余漫兮嘴角一抽,这可是宋风晚送给她的啊,她就随便客气了两句,他怎么就……
主要是她想着,这糕点吃多了口干,而且可能会有些腻,一般人吃两块就罢了,他居然吃了大半盒,若非要吃饭了,吃一盒怕也不成问题。
京寒川咳嗽两声。
这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这四人打麻将,两人秀恩爱,他吃个糕点也不过分吧?
428 大神打掩护,哄骗傻白甜(15更)
吃饭之前,宋风晚出去给乔艾芸打了个电话,无非是说一下自己和谁吃饭。
“傅聿修也在啊?”乔艾芸可没那么大度,自从悔婚的事情之后,她对傅聿修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你离他远点儿,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
“虽说难免会碰面,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嗯。”
“傅沉也在是吧?”乔艾芸提起傅沉,这语气都轻松愉悦不少。
“嗯。”
“有他在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怕那小子说什么混账话,或是又做了什么事欺负你,有他在,肯定没事。”
宋风晚失笑,“你对他也太放心了吧?”
“傅沉人还是不错的,没事还会打电话给我,知道我孕吐厉害,还给我寄了个东西,虽然吃了之后,对我没什么效果,不过他有这份心已经非常难得了。最起码心底还记着我,难得啊。”
宋风晚挑眉,还有这种事,她怎么不知道。
“他做事有时候比你严叔还细心周到。”
宋风晚嘴角抽搐着,附和着笑了笑,他家三哥最近也是没闲着啊,真会收买人心,把她妈哄得嘴甜如蜜。
他俩事情都没曝光,就把他母亲哄得三句不离口,全部都是在夸他的,也是厉害。
她进包厢内的洗手间之前,又去隔间洗了下手,想起方才傅沉大胆的举止行为,还忍不住咋舌。
这人年纪也不小了,真是闷骚又幼稚。
桌子底下搞什么啊。
宋风晚进洗手间,没想到傅沉也跟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被傅聿修看到怎么办?”
“那么多人帮我们打掩护,你怕什么?”傅沉说得理所当然。
这话倒是不假,外面好几个老狐狸,傅聿修这个傻白甜压根不够看的,哪里玩的过他们。
最主要的是,傅聿修压根没敢往那方面去想,瞧着他俩关系不错,还以为是宋风晚以前在傅沉家住过,所以两人要好点。
根本不会想到,这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此时外面的服务员正在上菜。
“三叔呢?”傅聿修的声音。
“估计出去了。”沈浸夜咳嗽两声,“肯定马上就回来了,你想他啊?”
沈浸夜看了他一眼,当时看到他俩在一起,他都被吓疯了,希望以后傅聿修别被吓傻才好。
这倒霉孩子,以前小舅欺负他,纯粹就是恶趣味,现在针对他……
那是把他当情敌啊。
他居然还什么都不懂?
傅聿修没作声,他很怕傅沉,自然要时刻关心他的动态。
洗手间和吃饭的地方,还隔着一个打牌的小隔间,外面的人自然注意不到这边。
更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宋风晚是先出去的……
“晚晚,坐这里。”余漫兮招呼宋风晚坐自己身侧,这桌就他们两个女生,自然要坐在一处。
“傅沉呢?”京寒川明知故问。
“不知道啊,没看到他。”宋风晚低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平复一下心口的郁热,装得一脸的无辜,“我出去和我妈打电话了,他怎么不在啊。”
约莫四五分钟后,傅沉才回来,“刚才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耽误时间了。”
除却傅聿修一个傻白甜,还一个劲儿没事,也没等多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看着这两个戏精演戏。
余漫兮轻轻咋舌,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傅聿修。
这以后得知两人的关系,怕是想跳楼了。
**
因为有段林白在,饭桌气氛一直很热络,他一直在说拆迁时候遇到的奇葩事。
“……其实拆迁补偿款都是有据可依的,我们公司还加了一部分,大部分拆迁户都很配合,不过有些就比较难缠了,一大家几个儿子住在一起,总过七八十平的屋子,还想几个儿子一人一套屋子,怎么可能。”
“每次去谈,就给我耍无赖,这有的年纪比较大的,我都不敢碰他。”
“上回我助理不就想和一大爷聊两句,人家直接赖地上撒泼了,差点把我气死,好人多,奇葩也不少。”
……
余漫兮看着桌上的菜,偏头看了眼傅斯年,“菜都上齐了吗?”
“三叔后面有点了个,那个菜没上。”
就在此刻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端着汤碗的服务生走进来。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你们最后一个菜刚做好。”
段林白恰好坐在上菜口,一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回头,这不是……
许佳木!
许佳木也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虽然诧异,还是将菜端了上去,“你们的菜齐了,慢用。”
她与傅沉也见过几次面,稍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正大光明出来赚钱兼职,虽说她是服务人员,他们是消费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窘迫的。
一直表现得落落大方。
“嗳……”段林白刚想说什么,许佳木已经退了出去。
“熟人?”余漫兮偏头追问。
傅斯年摇头,他不认识。
“段大哥,你的熟人啊?”沈浸夜好奇。
“认识而已,没想到她在这里打工。”段林白咬了咬唇,其实大学生勤工俭学很正常,只是想到她家的情况,他心底不太舒服罢了。
“我之前不是得了雪盲症吗?给我看眼睛那个教授是她导师来的,所以认识。”他随意解释了两句。
傅沉低头闷笑。
段林白这人极其好面子,总不能告诉这些人,曾经把自己揍到医院的人就是她吧。
很快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许佳木的。
【段公子,您何时有空,我把衣服还给你。】
段林白眯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人,【我吃完饭。】
【我快下班了。】许佳木不是全职,她是按小时计工那种,想多赚钱就多做一会儿,不想挣钱也能提前走,没强制性的规定。
【那我待会儿给你电话。】
傅沉瞧着段林白鬼鬼祟祟,还一脸春风荡漾,八成是有情况,“林白,吃东西吧,我特意给你点的,你不是说你的脚差点被钉子扎了,让我给你补补嘛。”
段林白一抬头,就看到一大盆黄豆猪脚汤。
傅沉,我特么去你大爷!
429 段浪:你暗恋我(16更
聚餐结束,大家自然各自回家,京大和云锦首府都在东边,傅沉说送宋风晚回学校,并没引起傅聿修过多注意。
傅斯年要送沈浸夜他们回老宅,也是提前走了。
酒店里就只剩下段林白与京寒川两人。
“我送你,还是给你助理打电话?”京寒川询问。
段林白摇头,“唔——你说什么?”
他今晚多喝了一些酒,脑子有些混沌。
他前段时间在新区搞拆迁,有时候深更半夜还有人找他,他就是一个人想小酌一杯都没办法。
京寒川无奈,就他这德性送回家,八成又要被他爸给骂死了,可是他又不想将他带回自己家。
段林白以前在他家喝多,冲到他家鱼塘边就是一顿呕吐,差点没把他气死。
这要是把他的鱼给毒死了怎么办。
**
此刻的许佳木已经在酒店外面等很久了,她离开那会儿,恰好是一波客流结束,若是那时候不走,等下拨客人过来,就走不掉了,她伸手将毛衣领子往上拉高几寸,抱着段林白的衣服,等得有些不耐。
她分明看到傅沉等人都出来了,这段林白怎么还不给自己发信息或者打电话?
陆续有客人从酒店出来,或是成群结党,不少人涨红了脸在门口高谈阔论,还有搂着女伴趁机揩油,总之醉酒的人,什么状态都有。
许佳木在这里上班,也曾遇到酒醉闹事的客人,分外难缠。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摸出手机给段林白打了个微信电话,接连打了两次才有人接。
“喂——”段林白说话含混,隔着电话她都能感觉到某人扑面而来的酒气。
喝多了?
“你谁啊?嗝——”
“不是说好待会儿碰面,我把衣服给你。”
“我的衣服……为什么在你那儿,你特么谁啊,怎么偷我衣服啊!”段林白隔着电话开始叫嚣。
许佳木无语。
亏她白天还夸这人君子,这喝完酒,简直就是智障啊。
“你说,我的衣服为什么在那儿,你偷我东西……呔——小贼……你别走,我去找你!”
许佳木哭笑不得,这弱智。
京寒川却从电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段林白今天吃饭的时候,就曾抱着手机笑得像个二百五,好像是那个女服务生进来之后……
他直接从段林白手中扯过手机,备注是:【杀千刀的女人】
“喂,您好。”
许佳木已经准备把电话挂了,忽然听到一个正常声音,立刻清了下嗓子,“喂……”
“我是林白的朋友,他喝多了,您找他有事?”
许佳木本来还想着等他醒酒后再联系,既然他朋友在,直接把衣服还给他得了,以后再联系他,也是麻烦。
“嗯,他衣服在我这里,我把衣服递给他,你们在哪儿?”
“你是之前进我们包厢的服务生?”京寒川需要确认她的身份,那女生和其他服务生不大一样,模样清秀温婉,说话也柔声细语的,还有点学生气。
“对。”
“我们在酒店后门,你找得到吧?”
最近贺家那群人还在盯着他,京寒川出行都稍微躲着点。
他倒也不怕贺家人找上门,只是懒得应付。
“好。”原来是走后门,许佳木小跑着饶了一大圈才跑到那边,后侧一顺排停了4辆黑色轿车,周围还有人守着,这不知道人……
还以为是什么黑老大出行,许佳木深吸一口气,小跑过去。
段林白坐在台阶上,垂着脑袋,双颊通红,好似是睡着了。
“你是打电话的那位小姐?”京寒川打量着她。
许佳木瞧着周围不少身着黑衣的人,不识这人身份,多少有点忐忑,“对的,我把衣服给他。”
“等他很久了?”
京寒川不知段林白有约,就看着他在包厢撒泼也没管,耽误了不少时间。
“还好。”
“已经十点半,你还是学生?这么晚回去没事?”
“宿舍没有门禁。”
“你是医科大的吧,从这里到学校,开车都得半个多小时,你怎么回去?”
许佳木气得咬牙,她本来是赶着十点的晚班公交,现在估计只能打车了,想起车费就肉疼。
“我要送林白回家,顺路送你。”
“不了,我打个车。”
“晚上一个人坐车回去不安全,你是林白的朋友,等他这么久,送一下是应该的,你怕我是坏人,对你如何?”
“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上车吧,很晚了。”京寒川直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小姐,请上车。”京家人帮她拉开车门,那副做派不像是请,倒有点威胁恐吓的味道,许佳木此刻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钻上去。
这车子是加长型的,里面的座位是对称的,京寒川自己坐一边,段林白坐他对面,许佳木又不认识他,只能做到段林白身侧,余光瞥见车内还有红酒之类的东西。
这万恶的资本家。
“林白,你老实点,我送你回家。”
“京寒川,老子不回家,咱们接着喝啊。”段林白呜咽着,嘴巴含糊不清。
许佳木往边上挪了点,远离这个喝醉酒的智障。
“我不知道林白还约了人,让你久等,实在抱歉。”京寒川对许佳木非常客气。
她上车之后,就显得非常局促紧张,而且分明不愿与段林白和他扯上关系,不少女人见着段林白恨不能扑过去将他吃了,她倒是例外。
“没关系,我还得谢谢您送我回去。”
许佳木瞧着这人出行的派头十足像个黑道大哥,还特意给室友打了个电话,“……是啊,有人送我,很快就到学校了……那个先生,我能问一下你的车牌号吗?我朋友要来接我……”
京寒川挑眉,这女人是怕自己把她拐卖了?特意打电话给室友,还车牌号?
“京a……”
她复述给室友,“……二十多分钟到吧。”
京寒川轻笑,警惕性倒是挺高,他偏头看向窗外,并未与许佳木说什么话。
京城车流多,这时已经到了夜宵的点,车子走走停停,忽然一个急刹车,段林白身子一晃,本来已经睡着了,却又晕乎乎行了。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余光一瞥就瞧见了许佳木。
外面的光线透过车窗投射进来,落在她柔白素净的小脸上,灯光倾斜,忽明忽灭,莫名有些赏心悦目。
她垂着脑袋,鼻梁秀气,下巴微翘,整个人显得分外柔和,细长的手指不停摩挲着手机,似乎还是紧张。
他喉咙被酒烧得火辣辣难受,难受得吞着口水,却难以纾解心头的燥郁。
“唔……你……”他伸手指着许佳木,“你这挨千刀的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许佳木咳嗽两声,“段公子,我给你还衣服。”
“上回就是你把我堵到巷子殴打我的,我记得,我一直记得!”段林白叫嚣着。
京寒川眉眼一挑,还有这档子事?
许佳木注意到京寒川揶揄的视线,有些局促,“段公子,你喝多了。”
“我特么才没喝多,我还知道,你特么暗恋老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许佳木瞳孔放大,她暗恋他?
这人真是智障吧,简直胡说八道。
“你对我的特别我都知道,暗恋老子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段林白说完还打了个酒嗝,酒气隔着一段距离还扑在了许佳木身上。
这神经病,该不会是个自恋狂吧。
“我从小就优秀,你喜欢我也是很正常的,你又给我送药,还要我电话,又把我的声音设置为来电铃声,这不是爱是什么?”
段林白笑起来的时候,有点莫名的邪性,“嘿嘿,我知道你想泡我?”
许佳木却磨着后槽牙,气得牙痒痒,她此刻有手术刀,绝壁要将他脑子给打开看看,到底是不是装了一团浆糊。
因为他朋友在,许佳木一直告诉自己,要忍着……
不要冲动,不要打他,要克制。
430 六爷:很致命(17更)
自从段林白醒后,一直冲着许佳木傻乐,非说人家小姑娘暗恋他。
京寒川咳嗽两声,弄得他都想揍人了。
简直不要脸。
这许佳木明显快抓狂了,脸都涨红了,“你别胡说,我对你根本不是那样的。”
“你少来,那你主动要我手机号码,还加我微信干嘛?”段林白傻乐,“之前我看不到的时候,你也特别照顾我,你对我是什么想法,我心里很清楚。”
“我是要还钱给你。”许佳木深吸一口气。
“我又不缺你那点钱,你就是想泡我对不对?”
“段林白!”许佳木深吸一口气,“我真不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直接一点,绕这么多弯子干嘛啊,其实你长得还是不错的。”
“不是,我……”许佳木愕然。
“大家都清楚,何必点破呢。”
“……”点破的人不是你吗?而且我对你压根没那个意思啊,这人还真是没皮没脸了,真想把他喝醉酒这种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
让他那些迷妹看看,这人喝多之后,是何等智障,简直是没脑子。
许佳木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和一个醉鬼在这里强辩,简直可笑,干脆看向窗外不理他。
气得呼吸不顺,脸都涨红了。
段林白眼底眉眼都是笑,透着股坏,“我就知道你暗恋我!你看,都不说话了,默认了是不是……”
“被我说中了吧,你还整天挂我电话?你说……”
“你是不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你——”
段林白伸手指着她。
京寒川双手抱胸,忽然有些同情这医学生,段林白这厮醉酒撒泼,他和傅沉都头疼,被他缠上,得郁闷死。
这若是寻常人就罢了,一个酒鬼,怎么说不通的。
许佳木偏头看他。
“哈哈——你成功引起老子注意了,开心不?”某人笑得像个二百五。
许佳木深吸一口气。
弱智啊!
京寒川笑出声,许佳木硬着头皮解释了两句,“这位先生,我和段公子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见过几面而已,他喝多了,说胡话。”
“他真的是喝多了。”
京寒川没作声。
车子很快抵达医科大门口。
许佳木急忙下车,和京寒川致谢,“谢谢您。”
京寒川点头,“不客气。”
“嗳——你怎么跑了。”京寒川压根没注意,段林白居然跟着跑下了车,还一把拽住了要跑的许佳木。
“段公子!”许佳木气结,此刻校门口虽然没什么人,这要是被人看到也是说不清啊。
“你跑什么,我……”段林白口齿不清,完全听不清他想说什么。
许佳木真是被逼急了,直接抬手……
京寒川下车的时候,段林白已经横躺在车边了,这女学生……
也太狠了吧。
直接动手!
不过段林白这家伙也是活该,借着耍酒疯对人家小姑娘干嘛呢,不过他这样子,也不能送回家了。
说什么人家暗恋他,你想撩人家,也不用这样吧。
强行撩妹真的很致命。
“六爷……要不要去追。”京家人指着许佳木身影,打完人就跑?胆子实在大。
“不必,把他抬上车,直接回家。”
“好。”
得亏今天自己跟着,要不然她一动手,明天一早的头条新闻就是【段林白“横尸街头”】。
**
第二天
段林白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要命,浑身酸软,这是……低调又复古的装潢设计。
京寒川家里?
他以前也会来住,对他家装饰布局很熟悉。
他刚想扭一下头,“嗷——”
他伸手捂住脖子,左侧颈部隐隐酸胀,头疼得要命,他扶着脖子艰难的爬起来,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昨晚大家一起喝酒,他没注意就稍微多喝了点而已……
他稍微揉了下脖子,真特么疼。
他走到洗漱间,简单洗漱一下,呼出一口浊气,他伸手揉捏着脖子,京寒川这混蛋,就这么把自己扔到床上?
害老子落枕了。
他护着脖子往楼下走。
“段公子,需要给您准备早餐吗?”
“不用,你们家六爷呢。”段林白在客厅茶几上摸了个苹果,直接往外走。
“在后面池塘。”
“一大早就钓鱼,真是闲的。”段林白啃着苹果往后面走。
隔着老远就看到京寒川手边放着鱼竿,正在剥橘子吃。
在他斜后方有课苍劲的古杏树,秋色染黄了叶子,他坐在树下,金色飘零,白衣联袂,赏心悦目。
他这人精致惯了,而且有个怪癖,吃个橘子,非要把上面的那层橘络剥得干干净净,都说那东西吃了好,是纤维素,他非不听,每次还费那么大劲儿摘得一点不剩。
“睡醒了?”京寒川撩着眼皮看他。
“嗯。”段林白一屁股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你昨天晚上是怎么照顾我的,我落枕了,疼死我了。”
“落枕?”京寒川轻哂,“你那是被人打的。”
“哈?”
“昨天……”京寒川简单的将事情给他复述了一遍,段林白面无表情的啃着苹果,“语言上调戏人家,说人家暗恋你。”
“她要走了,你还扯着人家不松手,她被逼急了,就给了你一记手刀。”
段林白听说手刀一词,后颈还隐有凉意。
“可能是医学生,下手把握着分寸,这若是力道太重的那种,要了你的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段林白紧张得吞咽着口水,“我昨晚真的那么不要脸?”
京寒川点头。
“卧槽——许佳木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
京寒川轻笑,“她可能觉得你是个智障。”
“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怕你昨天磕在地上,摔坏了脑子。”
“去你丫的,你就站在边上,都没阻止,就看着我被打?”
“你昨晚那股无耻劲儿,我都想打你。”
段林白忽然觉着这苹果吃得索然无味。
不过即便自己昨天晚上说话言语上有些冲撞,那女人也不该直接动手打人吧,他喝多了啊,不知者无罪嘛。
他此刻也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约了许佳木碰面,喝酒真的误事,他摸出手机准备给许佳木发个信息。
先道歉,再质问。
他先发了个表情过去,可是系统提示【您不是对方好友】
“卧槽!”这女人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玩拉黑?
你特么就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逮你还不容易?
倒不是许佳木真想拉黑他,而是昨天晚上和室友碰面后,她室友和她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许佳木要了京寒川的车牌号,她室友以为她真的做了什么坏人的车,就托人查了一下车主信息,信息反馈回来只说是川北京家的。
京家恶名昭彰,她的室友被吓得够呛。
许佳木回来之后,又百度了一下京家,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京寒川的名字,他记得段林白喝醉的时候,还叫过这个名字,是完全吻合的。
搜出来的信息,排在前面的全部都是……
【川北京家制造的惨案】
【杀人如麻,京家是个让人提起就不寒而栗的存在】
【军阀时期最著名的京家兴衰,一将功成万骨枯】
……
许佳木再想起京寒川出行时的前呼后拥,全部都是黑衣人的随扈,吓得身体一个激灵,忍不住抖了几下。
她居然当着京家人的面,把段林白给打晕了?
他不会带着朋友来寻衅报复自己吧?
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
许佳木也是一个紧张,直接就把段林白给拉黑了,眼不见为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可把段林白给气得够呛,上回被打好歹没人看着,这次倒好,在自己好友面前出丑,自己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许佳木,你丫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431 寿宴,大型相亲现场(18更)
段林白想找许佳木算账,在京家蹭了顿中饭,开车直奔医科大,却听说她跟着教授去外地开什么研讨会。
直接跑了。
要不是傅老寿宴在即,就他这小暴脾气,绝壁要追过去的啊。
**
这个月,京城讨论最多的两件事,就是乔家的玉堂春抄袭事件,另一件则是傅老爷子80大寿。
这个季节,银杏桂丹,秋意正浓。
寿宴在京城的国际酒店举行,说是大肆操办,但邀请的宾客还是非常有限,能够受到邀约的,自然觉得分外有面儿。
酒店内灯火通明,香槟倩影,即便是深秋的天,女宾也都穿着精致的晚礼服,勾描着精致的妆容,男士则多是穿得西装革履,相谈甚欢。
能出席傅家寿宴的,自然多是京城名门比较多,不过也有不少傅老的旧识或者老部下,都是些普通不过的寻常人。
除却请了小型乐队进行表演,还在另外租了个大的房间,专门请了梨园当家几位名角在表演京戏,好不热闹。
傅家子孙送什么都有,老爷子什么都不缺,听得子孙的祝福,看到儿孙满堂,心底自然欢喜。
段林白给他送了一套白玉茶具,很是名贵。
“你送我这个,我都舍不得喝水啊。”傅老笑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您若是喜欢,下回看到类似的,我再送您。”
段林白与傅沉自小一起长大,与傅家关系自是亲近,他能过来,不送东西傅老也是开心的。
“你爸妈都来了?”
“嗯,在前厅和人说话。”段林白寻了个位置坐下,嗑起了茶盘里的瓜子。
“你怎么不去玩?”
“我去干嘛啊,都拖着什么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的,我若是过去,得把我吃了。”段林白咋舌。
傅老笑着抿了口茶,“斯年和小余还没到啊?”
“刚才打了电话,说是快了。”忠伯一直留在老爷子身边伺候着,老太太是个票友,在偏厅听戏,这戴云青,孙琼华和傅妧都忙着招呼客人。
“老三人呢?”
“去接乔家人了啊,老爷子,这还是您说让三爷亲自去接的,您这记性……”忠伯笑道。
“忙忘了。”
段林白低头嗑着瓜子,这老爷子应该不知道傅三和小嫂子的事吧,居然还助攻了一次。
傅沉此刻刚接了乔家人与严望川来酒店。
乔老二徒弟汤望津父女,前天已经搭乘班机回m国,毕竟与傅家没旧交,并未凑这个热闹。
乔西延坐在副驾,与傅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后排座位上,宋风晚左是严望川,右侧乔望北,俨然像是左右护法的样子,傅沉连和她说句话都得斟酌。
不过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放心不少,最起码寿宴上那些试图打她主意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说是寿宴,大部分人除却来贺寿,就是来扩宽人脉的,建立或者巩固关系更多的是想靠联姻,所以傅沉、段林白这种未婚单身汉,成了不少人关注的焦点。
敢打傅沉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因为所有人都说傅三爷面慈心狠,而且一心向佛,吃斋食素,根本不近女色,所有一直有传闻说,傅三爷以后可能早就出家做了和尚,更有甚者直接说……
他压根不喜欢女人!
加之傅沉脾性古怪,傅斯年又心有所属。
这让段林白变得更加抢手,段家父母一出现在,就被不少人围住,寒暄客套后,全部都是打听段林白近况的。
“我们家林白性子比较散漫,一时收不了心,可能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段夫人悻悻笑着。
“没关系啊,我侄女刚从海外回来,也是学音乐的,今年24,和他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可以交个朋友嘛。”
“是啊,可以先接触,现在的年轻人啊,想法多,很多人都不想结婚,这很正常。”
“我有个外甥女在银行工作的,人长得特别漂亮……”
这哪里是寿宴,简直是大型相亲现场啊。
段林白是实在受不了这些,这才到傅老这边躲个清净,他这里都是以前的一些老同事老战友,一些老头子坐在一起叙旧,说些以前战火纷飞年代的旧事,段林白听得津津有味。
而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宋风晚了。
“……这乔老就一个女儿,这么一个外孙女,谁不想攀这门亲事啊。”
“傅家二老看人还是很厉害的,一早就把这丫头给定给二爷家的傅聿修了,可是这小子不争气啊,居然把人给甩了,我看待会儿乔家人过来,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继父又是严望川,她现在的身价是真的金贵。”
“主要是严望川对她好,这以后娶了她,严家也是一大助力啊。”
“她母亲还不知生男生女,就算生了个女孩成年的话,我们也等不及啊,今晚但凡带儿子孙子来的,全部都盯着他家呢。”
……
因为宋风晚前些时候太出风头,人还未到,讨论度已经很高,一时间将京城名媛的风头全部抢了去。
自然也招惹了不少嫉恨的目光。
“堂姐,我听伯母说,这宋风晚特没教养,居然拿刀吓人,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看乔家起来,就一窝蜂的都冲了过去。”
“我看电视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丫头长得多好看,还不及堂姐你的十分之一。”
“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厉害做什么?”
……
“她长得确实漂亮,也有能力,有些方面我是不如她的。”被唤作堂姐的人,就是贺家大小姐——贺诗情。
虽然傅家与贺家平素交往不多,也有些旧怨,却都没摆上明面儿,所以还是邀请他家过来。
“你哪里不如她啊,再者说,被人退婚,这已经都丢人了,要是我啊,都不敢出门。”
“这种话少说!”贺诗情低声怒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怎么办?”
“我说的是实话,这傅聿修也在,待会儿两人要是见面了,这得多尴尬啊,连个男人都守不住,我真不看出来她哪里厉害。”
“这群人就是硬夸,把她捧起来罢了。”
“贺奚!”贺诗情蹙眉,显然有些不悦。
这贺诗情的父亲原本也是兄弟三人,其中一人死于战乱,后又一人患了癌症,他妻子产后大出血,留了贺奚一个女儿。
没有亲生父母管教,贺家老太太对她又非常溺爱,别人又不便斥责约束她,性格自然骄纵。
“好嘛,不说就不说。”贺奚抿抿嘴,心有不甘。
周围不少小姐名媛都将这话听在耳里,心底自然有些别样的想法。
而此刻门口传来涌动声,众人循声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严望川与乔望北并肩而行,这两人一个表情稀缺,高冷至极,一个瘦削刻薄,极不易亲近,大家都不太敢上前打招呼。
“严先生,乔先生!”傅仕南夫妇首先看到,笑着相迎,“父亲在后面,我领你们过去。”
“谢谢。”乔望北致谢。
而紧跟着后面的则是宋风晚与乔西延,傅沉去停车,会从后门进去会场,无意穿堂而过。
说是寿宴,其实也不是什么酒会宴席,宋风晚穿得比较简单,简单的削肩粉色裙子,腕上搭着一件裸色风衣,她这个年纪,即便不施粉黛,整个人也透着股朝气洋溢。
凤眸潋滟,即便不言不语,也像是一种招摇撩拨。
乔西延走在她身侧,凤眸薄唇,一袭黑色风衣,气质卓然,不言苟笑的,看着极其不易亲近。
“那就是宋风晚啊,是漂亮!”有人惊呼。
“堂姐,她边上那个是乔家少东?”贺奚眼睛落在乔西延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她是看着哪个男人好看,就喜欢,花心滥情得很。
方才还嚷嚷着想看段林白来着。
贺诗情嗤笑,看上乔西延?眼光倒是不低,可人家未必瞧得上你啊。
432 三爷醋大了,以身补偿我(19更)
傅老寿宴上,不知多少人盯着宋风晚,可惜乔西延一直紧跟着她,在场无一人与他有交情,均不敢贸然上去打招呼。
偶有人上去攀附,也都聊不到两句话。
他性子寡淡,生得清瘦颀长,因为不太与人打交道,五官冷然,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度。
也就偶尔和宋风晚说话,脸上才出现一丝情绪变化。
两人紧跟着长辈穿堂而过,去后面见傅老。
“堂姐,我们也去给傅老拜寿吧。”贺奚紧盯着乔西延,眼睛都快挪不开了,瞧他身影消失,好似魂儿都没了。
“待会儿就出来了,你急什么?”贺诗情淡淡笑着,眼底滑过一丝鄙夷不屑。
她视线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京家人,难不成这样的场合京六爷也不出现?
就在这时候,大堂传来嘈杂声,她循声看去,就瞧着余漫兮挽着傅斯年出现了。
“真是男才女貌啊,很登对啊。”
“就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这小余主持人比电视上看到得更加好看啊,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
……
周围都是恭喜二人的,余漫兮极少经历这样的场合,尤其是面对这么多上前打招呼的人,饶是面上从容不迫,心底也是紧张忐忑的。
“没事,跟着我就好。”傅斯年握紧她的手。
“堂姐,她就是……”贺奚指着余漫兮,压低声音,“是大堂姐吗?”
贺诗情眼底滑过一丝阴鸷,“前些日子我和母亲去找她,她并不愿意回去,你待会儿别乱说话。”
“我知道啊,伯母还崴了脚,为什么不想回家?是觉得现在贺家没落,不愿与我们相认?”贺奚也不傻,贺家这些年确实大不如前,哪有傅家这般荣膺鼎盛。
“她要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们,我也不会上去自讨没趣的。”
“她和以前相比,变了好多啊,真漂亮。”贺奚是有一说一的那种人,一句漂亮,听得贺诗情眼神都变了。
“姐姐不是那种贪慕富贵的人。”从贺诗情的面上,瞧不出半分不悦。
“怎么不是啊,你可别忘了,当年她回家做的那些事……”贺奚轻哼,“现在大伯和伯母送她出国镀了金,回来连名带姓都改了。”
“一会儿和宁凡牵扯不清,一会儿又巴结上了傅家大少,真是有本事。”
“现在肯定瞧不上我们家了。”贺奚咋舌。
“别胡说了,姐姐就是心底有心结罢了。”贺诗情笑得温柔小意,人畜无害。
傅斯年牵着余漫兮往后面走,恰好要从贺家姐妹身侧经过,余漫兮还在思量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傅斯年手指用力,抓着她就大步往前,头也不回。
“斯年……”余漫兮蹙眉。
“我不喜欢她。”
“贺诗情?”
“贺家人我都喜欢。”
余漫兮轻笑,“我也算是贺家人啊。”
傅斯年忽然停住脚步,余漫兮猝不及防,直接撞在后背上,疼得她惊呼一声,抬头抱怨的时候,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身。
男人略微俯低身子,凑近她。
“你做什么?”余漫兮傻眼了,周围可都是人啊,这人要干嘛。
“余漫兮……”
“嗯?”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们傅家的人。”
触及到他分外认真的目光,余漫兮心悸发颤,轻轻点头,“嗯。”
“爷爷寿宴之后,我就和爸妈提我们的婚事。”
“结婚?”余漫兮诧异,这也太快了吧。
“你人都是我的,难不成还想另许他人?”傅斯年神色默然的盯着她。
“没有。”
傅斯年俯身在她眉心啄了一下,“带你去看爷爷。”
目睹这一情况的所有人都是连声咋舌。
“这不是说傅大少是个性冷淡嘛?这都当众秀恩爱了,这还冷淡个鬼啊。”
“他俩看起来真的很恩爱,你瞧傅斯年的眼神没,那叫一个宠溺,他以前什么时候用那种眼神看过一个人?”
“一上来就撒狗粮,也是绝了。”
……
另一边的贺家姐妹瞧着这一幕就不是这般感受了。
“堂姐,她也太过分了,什么意思啊,看到我们视而不见就罢了,这么多人还那样……”
“她要不要脸啊!”
“你瞧着傅斯年方才那样子了嘛?拉着她就走,这肯定是她吹了枕边风啊。”
贺诗情咬了咬牙,“别胡说了。”
今晚的宴会,贺家除却她俩并没人来参加,贺家老太太得知余漫兮找的对象是傅斯年,死都不肯接她回来,毕竟她把自己丈夫的死一直归结为傅老害的。
可是余漫兮的生父又想接她过来,以此得到傅家助力,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干脆都不来了。
免得看到余漫兮,再起冲突。
同时也想看一下,傅家对余漫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否真想娶她过门,如果傅家在这种场合正式介绍余漫兮出场,贺家自然会做另外一番考量。
贺诗情盯着余漫兮渐行渐远的身影,如果她当了傅家大少奶奶,父亲势必破除一切阻碍接她回来。
那家中哪里还有她立足之地。
当年好不容易将她赶出去,岂能再让她回来?
**
众人到后面给傅老拜寿之后,小辈自然是不会留在这边。
戴云青着人带余漫兮与宋风晚到了女宾的休息室,那里有傅家的亲眷,也有京圈的一些名媛,想让她们多接触一些人。
贺诗情和贺奚也在其中,戴云青依次给大家介绍余漫兮,“这是斯年的女朋友,还麻烦大家以后多多照顾……”
这俨然已经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全部都是在阿谀奉承的。
“大夫人,瞧您这话说得……”
“斯年这女朋友长得可真漂亮,等他结婚生子,您就真的不用再操心啦。”
“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
看得一侧的贺家姐妹一阵眼热。
而随后的寿宴上,余漫兮的位置紧挨着傅斯年,和傅家所有人坐在一起,他们家虽未言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俩这事**不离十。
酒席开始后,一开始大家还是比较拘谨的,可是几杯酒下肚,傅沉就注意到,已经有不少人端着酒杯朝宋风晚那桌去了……
“傅三。”段林白坐在他边上,伸手抵着他的胳膊,“小嫂子可真是受欢迎啊,我跟你说,就刚才,已经有不下十个人和我打听她了。”
今日毕竟是傅老寿宴,傅沉也喝了几杯,他头上毕竟有两个哥哥,许多事都帮他挡了,他身侧也是清净,可是瞧着一群人不断朝宋风晚逼近,他心底极不舒服。
宋风晚正想着如何逃脱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傅沉的信息:
【二楼左手边最后一个休息室,我等你。】
她抬眼看向傅沉那个位置时,他人已经不在了。
宋风晚又喝了几口果汁,扯着乔西延的衣服,“表哥,我去个洗手间。”
“嗯。”乔西延点头,并没多想。
此刻所有人都集中在宴客厅,休息室都是空的,宋风晚瞧着周围没人,这才做贼般的往休息室跑。
走到傅沉所说的休息室时,门没关,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过来,将她直接按在门上。
“砰——”门关上,男人双手撑在她两侧,整个人几乎都贴了上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弓着腰,微微俯低身子,宋风晚抬头的时候,鼻尖从他下巴轻轻擦过,惹得傅沉身子惊起一层酥麻感。
“三哥,你喝酒了?”
傅沉目光幽邃,灼然得盯着她,那惹火的视线,就像是能把她吃了一般,“吃醋了。”
“嗯?”
“你要补偿我……”男人气息湿热,吹在她脸上,惹得宋风晚皮肤泛红,在这里,隐约还能听到楼下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声音。
“补偿?”
“把你给我就好了。”
宋风晚瞳孔放大,那些人要给她介绍对象,也不是她乐意的啊,为什么就要让她以身补偿?
他这分明就是趁机耍流氓啊。
433 偷摸见面,险被发现(20更)
宋风晚悻悻笑着,后背抵在门上。
傅沉本就生得脱俗,加上信佛,更带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禁欲之气。
喝了几杯酒,此刻却染上一点别样的颜色,就好像那谪仙忽然就动了凡心,比寻常那些男子更为勾人。
“三哥,随时会有人来的。”宋风晚后背完全靠在门上,“要是忽然有人过来就……”
“那又怎么样?”傅沉笑道。
在寿宴上,他就恨不能直接冲过去,告诉所有人,这是他媳妇儿。
“我……”宋风晚嘴打结,似乎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你在紧张?怕什么啊,大家都在吃饭,没人过来的。”傅沉笑道。
“三哥,我不能离开太久……”她吞了吞口水。
陪她过来的三个人,全部都很精明,她只说上个洗手间,若是出来太久,他们肯定会察觉到异样的。
傅沉轻笑,“我知道……”
而此刻外面传来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伴随着说话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傅沉抬手将门从里面锁上。
“三哥……”宋风晚完全是被吓到的,紧张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就在此刻……
有人试图开门,宋风晚后背就抵在门上,吓得她脸都白了。
“怎么门打不开?”沈浸夜的声音。
“不知道啊,这门不该锁上的。”傅聿修的。
“好像反锁了,里面有人?”
“我还想进去拿点东西的,待会儿再来吧。”
……
脚步声离开,宋风晚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
傅沉看她吓得脸都白了,低低笑着,小丫头胆子可真小。
“差点被人发现!”宋风晚都也被吓疯了。
今晚是傅老的寿宴,外面人很多,要是被人发现,他俩偷偷摸摸见面,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简直疯了。
“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傅沉看她急红了脸,只觉得自己的小姑娘……
怎么会如此可爱。
“真的很吓人。”
宋风晚差点急哭了,偏生某人却浑不在意,好似任凭风雨袭来,都岿然不动的模样,她真的做不到傅沉这般淡定。
当时沈浸夜要是推门进来,她就疯了。
傅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无论发生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我说过会护着你的,就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别怕。”
宋风晚点头。
两人就在一个房间,说了一会儿体己的话,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分批次,偷摸的溜出了休息室。
**
宋风晚逃也般的离开休息室,回到座位上,灌了一大杯水才平复心头的燥热。
这做贼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啊。
“晚晚,你干嘛去了?出去这么久?”乔西延狐疑。
“觉得有点闷,又随便逛了下。”
“我还担心你走丢了。”乔西延目光落在她略肿的嘴上,眼底滑过一丝幽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刻傅沉也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两人视线各种交汇……
她此刻还清楚记得,傅沉方才附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她都要吓死了好嘛!
这人都什么恶趣味啊。
434 年年:我们的孩子,肯定可爱(21更)
寿宴结束,大家陆续离开酒店……
倒是乔家人被单独留下,陪着傅老到老宅又喝了会儿茶,老爷子今日感慨颇多,拉着乔望北夜话家常。
宋风晚今晚并没回学校,而是陪着老太太聊到后半夜,最后就睡在她屋里了。
自己母亲一直陪着她,傅沉即便想下手也没办法。
**
而另一边的傅斯年则喝了不少酒,余漫兮开车,两人抵达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斯年,你还好吧?”他推门下车的时候,脚步虚浮,差点往前栽倒,余漫兮急忙去扶住他。
他作为傅家长孙,今晚这种场合免不得要多喝一点。
傅斯年身子晃悠,没应声……
都这样了,哪里还能好。
他个子很高,余漫兮只能小心扶着他,缓缓朝电梯走去,幸亏他喝多了不会耍酒疯,要不然她肯定会疯掉。
到了公寓,余漫兮将他扶到床上,伸手揉了揉肩膀。
“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余漫兮嘴上念叨着,还是伸手帮他脱了鞋。
又转身给戴云青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才去洗手间帮他拧了毛巾,准备给他擦把脸。
她记得傅斯年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了。
余漫兮刚进入洗手间,给他拧了毛巾,就瞧着有人进来了……
……
等她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傅斯年喝多了酒,难得一觉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余漫兮小心翼翼扯开杯子,准备下床去洗漱。
这时候她才猛地想起。
昨晚他们……
好像没做措施。
她叹了口气,去洗了个澡。
余漫兮揉着脖子走出洗手间,就瞧着傅斯年已经起身,正在帮她换床单。
“傅斯年……”余漫兮双手抱臂,认真看着他。
“我昨晚喝多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傅斯年看到满地残破的衣服,微微蹙眉,“你饿不饿?我下楼给你买点吃的?”
“我们昨晚……你要不顺便帮我买盒紧急避孕药?”
傅斯年手指顿住,扭头看着她。
神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怀孕了就生下来。”
“……”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世问题,余漫兮对生孩子不能说抵触,她很怕自己带不好孩子,有些恐惧。
“你不想要?”傅斯年走到她身边,半抱着她,“工作,还是其他原因……或者你觉得现在时机不对?还是想等我们结婚后再考虑这件事?”
“我只是有点害怕……”
其实没遇到傅斯年之前,她甚至是恐婚的,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
“傅斯年,如果这次真的怀上怎么办?你想过要孩子的问题吗?”他们之间从未讨论过这件事。
“我们的孩子,应该很可爱。”
余漫兮难得见他说出可爱这种话,瞬时笑出声。
傅斯年伸手把她搂到怀里,“你洗漱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余漫兮点头,其实就这么一次没做措施,不一定会有,可她还是很担心……
毕竟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傅斯年离开后,她简单冲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给猫喂了食物,安心等她。
很快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是小区门口一家餐馆送的外卖。
“余小姐是吧。”
“嗯。”
“这是傅先生给您点的餐,里面还一份乌鸡汤,他让我们叮嘱您,趁热喝。”
“好。”余漫兮提着餐盒进屋,这傅斯年搞什么,出去这么久,最后还是帮她订了外卖?
她拿出手机给傅斯年打电话?可是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她莫名有些烦躁。
她原本就有些担心怀孕与否的问题,他还不接电话?
就算是去买药,小区门口就要两家药店啊,也不用耽搁这么长时间吧。
余漫兮打开餐盒,喝了几口鸡汤,嘴里没有半点滋味。
难不成是怕怀孕,吓跑了?
不至于吧。
余漫兮咋舌……
“喵——”年年小猫趴在她脚背上,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此刻外面传来脚步声,余漫兮听到密码锁的按键声,“叮咚——”大门应声而开,傅斯年快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深秋固有的凉意。
余漫兮刚想开口问他去哪里,他将两样东西摆在她面前。
一盒避孕药,一个户口本。
“药我给你买了,吃不吃你决定;我的户口本放在你这里,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还没安全感,今天、明天……什么时候你想结婚,我们就去领证。”
余漫兮眼底一红。
这人莫不是傻子,一大早难不成是跑老宅拿户口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