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凌虐渣父(2更)
宋敬仁一门心思想把宋风晚拽走,即便知道乔艾芸在附近,也没放在心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打得他懵逼了。
宋风晚则趁机甩开他的手,跑回乔艾芸身边,“妈——”
即便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听电话,周围仍不乏人群走动,原本她和宋敬仁拉扯就惹来不少人注意,此刻居然动手了,立刻惹得别人偷偷打量。
甚至有好事者拿出手机,试图录下视频。
女本柔弱,为母则强。
宋敬仁敢碰她女儿,乔艾芸自然不会放过她,加上对他的憎恶,集中在这一巴掌上,打得他嘴角直接撕裂。
“呸——”他吐了口腥甜的血水,“乔艾芸!”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你若是敢找晚晚,我对不客气。”乔艾芸伸手,把宋风晚护在身后。
宋敬仁伸手摸了下脸。
这大冬天的,寒风割面,人的皮肤本就脆弱,她下手又狠,打得他左脸发麻,隐见血痕。
稍微碰一下,顿顿刺痛,疼得他表情险些失控。
“这也是我女儿,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宋敬仁恼怒,“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之前也不是没打过我?还差这一次?”
“你……”宋敬仁被她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既然已经协商好要离婚,我们就按部就班,依照法律程序走,我不会占你便宜,但是属于我们母女的,我也一分不会让给你。”
乔艾芸手腕被震得有些发麻,稍微活动两下,“你若是个男人,咱们就大大方方把婚离了,别被背地搞阴招。”
“既然大家互相看不惯,就痛快的放过彼此,这么下作,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学校里多是学生,他这年纪,在一群孩子面前,被人掌掴抽打,实在落不下面子。
此刻乔艾芸态度却越发强势,激得他心头怒火狂烧。
想着与她周旋这么久,离婚的时候,一直讨不到好处,更是恼怒。
“现在我们还没离婚,就算离了婚,我也还是她父亲!”宋敬仁咬牙的时候,牙龈还疼得发酸。
“你有什么资格藏着她,不让我们见面!”
乔艾芸勾着嘴角,笑容轻蔑。
“你大张旗鼓搞认亲宴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现在来当什么慈父,你不觉得你虚伪恶心?”
宋敬仁深吸一口气,“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现在就想见我女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百般阻拦,不让我们见面,别以为我不懂你安得什么心,少装什么清高。”
离婚,必然牵扯到利益分割,每次碰面,都是不欢而散,这样的争吵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在彼此面前,就连客套的假面都懒得戴。
“宋敬仁,贼喊捉贼,你真是无耻至极!”
乔艾芸气得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抽他。
“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你信不信我回头就去验伤,把你弄进去!”
乔艾芸深吸一口气,气得浑身发抖。
当真卑鄙。
人在气头上,还哪儿管这么多,她刚要动手,就被宋风晚给拉住了,“妈——”
她就这么直接挡在了乔艾芸面前,“你真想为他进局子?不值得,我和他说。”
**
另一边的严望川原本应该紧跟着宋敬仁。
他是第一次来云城大学,对这里不熟,学校教学楼众多,还有许多小径,他瞧着宋敬仁拐了个弯,等他追过去,人就不见了。
他心底着急,给乔艾芸打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让他更是有些急躁。
“那边好像出事了,听说还动手了。”
“谁啊?”
“反正不是我们学校的,不是学生……”
严望川咬了咬牙,“您好,请问出事地方在哪里啊?”
“在听雨楼后面。”
“那听雨楼在哪儿?”严望川着急,学校教学楼一眼看过去,都差不多。
“就一直往前走,那边现在很多人,你应该看得到。”
严望川也顾不得许多,抬脚飞奔过去。
只得期待着现在人多,宋敬仁不敢太过分。
**
此刻
面对宋敬仁已经变成宋风晚。
“不是我妈拦着我,是我自己不想见你。”宋风晚方才突然见他,心里难免存了些温情,此刻看他与母亲对峙。
叫嚣威胁,让她觉得恶心。
“晚晚,你别听她搬弄是非,你要知道,她……”
“够了!”宋风晚声音陡然提高,就连乔艾芸都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儿,她肩膀微微抖动着,显然在极力隐忍情绪。
宋风晚眼眶泛红,对面这人,他们一起生活了17年,往日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晚晚……”乔艾芸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她抬眼正视宋敬仁,“我应该谢谢你今天找我,让我终于认清了你们两个人。”
“晚晚,你妈就是没安好心。”
宋敬仁听她说这话,以为自己说的话凑效了,还暗自庆幸。
殊不知宋风晚接下来的话,就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没安好心的那个人是你吧,如果不是你这番话,我都不懂,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宋敬仁一怔,继而大怒,“宋风晚,你放肆!”
“我是你爸!”
“就像我妈说得,你压根不配做我父亲!”
“你……”
宋风晚往前一步,“你说我妈不让我见你就是想多分点财产,今天我就把话和你说清楚。”
“你们离婚的事情,我妈从始至终都没和我提过。”
“而且……”她轻轻一笑,“事发到现在,她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就连埋怨憎恶,都不曾提过。”
“反倒是你,一见面,就和我数落她的不是,若非你说起财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的作用这么大。”
“呵呵——”宋风晚惨然一笑,“在你心里,我不过是现在有些价值而已。”
宋敬仁从没想过乔艾芸居然没说过他半点坏话。
在宋风晚面前颠倒黑白,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大张旗鼓想认回江风雅,你就该明白,终会舍弃点什么?”
“当初就没管过我的感受,现在说你做了错事……”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谁真心对我好,谁对我图谋不轨,我心里清楚,今天我就明确的告诉你……”
宋风晚深吸一口气。
“你们离婚,都是我提议的。”
“离婚后,我也会跟着我妈,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任由她处置,就算她想把你踢出公司,那也是你活该!”
踢出公司?
四个字戳到了宋敬仁的痛处。
他最在意的东西就是公司,听到这话,登时勃然大怒。
“宋风晚,简直大胆放肆,谁把你惯成这样,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说着抬起手臂,朝着她的脸就狠狠抽了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吓得周围学生都心头直跳。
宋敬仁打完,手指发抖,有些懵。
“宋敬仁,你特么疯了!”乔艾芸急忙扯过宋风晚,查看她的脸伤。
宋敬仁也没想到她居然不躲,就这么不偏不倚,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她是我父亲,这一巴掌算是还他的养育之恩。”宋风晚皮肤白嫩,一巴掌落下,迅速红肿充血……
触目惊心。
“宋敬仁!”乔艾芸气得伸手去推搡他,“你给我滚,滚开——”
“什么叫还养育之恩?宋风晚,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宋敬仁伸手推开乔艾芸,扯住宋风晚的胳膊,厉声质问。
“我养了你十几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半点回报都没看到,你就想和我断绝关系?”
在他眼里,宋风晚一直乖巧懂事,很听话,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心底震颤。
宋风晚甩开他的钳制。
“我就是太心疼你,看到你每日每夜为公司付出,那时候傅家来提亲,你从没那么高兴过,我知道自己生活优渥,享受了别人没有的东西,势必有所付出,可能我的婚事都身不由己,你说定亲,我也答应了。”
“你花了那么多钱培养我,说到底就是想让我嫁个好人家帮帮你,我真的努力试过了。”
“到头来,你还不是一脚把我踹开。”宋风晚冲他大吼,歇斯底里。
“我曾经为了你,差点搭上自己一辈子,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宋敬仁怔愣,面对她的质问,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啊,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成为你牟利的工具?直到没有价值再将我踹开?”宋风晚眼泪不停往下掉,却倔强的一直仰着头。
有些情绪压抑太久,终会在一瞬间全面爆发。
“我最后一次叫一声爸爸,到了这份上,别再让我继续厌恶你了。”
宋敬仁手指攥紧,饶是无情之人,听了这话也不会无动于衷。
有个男生一直距离宋风晚很近,举着手机,准备拍了视频发在网上博取眼球的人,此时都收起了手机。
宋风晚冲他笑了笑,“谢谢。”
男生反倒臊得慌。
“我们走。”乔艾芸方才差点被宋敬仁推倒,她也是第一次听宋风晚说这种话。
小时候觉得她懂事,谁又知道她心里藏了多少事。
她拉着宋风晚就准备离开。
“等会儿。”宋敬仁心底一颤,下意识伸手要拽住她。
……
此刻一人已经冲进人群,伸手拉住乔艾芸的胳膊,便把他们母女护在了身后。
严望川平时有锻炼,身体素质极好,即便跑了这么远,也就略微有些穿着粗气。
乔艾芸眼眶泛红,宋风晚更是哭红了眼。
“他打你了?”严望川看着宋风晚一侧的脸,明显红肿,剑眉冷凝,说话都带着几分寒意。
宋风晚稍微摇了摇头,“严叔,我们走吧。”
“你们先上车,这边我处理。”他把车钥匙塞给乔艾芸,示意她们母女先走。
此刻学校巡逻的保安都已经过来询问情况。
“师兄……”乔艾芸犹豫。
“我会妥善处理。”严望川说话严肃,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乔艾芸点头,拉着宋风晚往校门口走。
“晚晚——”宋敬仁知道,这次放她们走,事情怕是半点回旋的机会都没了。
严望川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宋先生,何必为难女人,我和你谈。”
宋敬仁本想回他一句: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替她们说话。
顾及到严望川的身份,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那边,人少点。”严望川指了一处僻静处。
宋敬仁咬了咬牙,只能跟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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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艾芸送宋风晚到车里,将她安顿好,“晚晚,我去看看你严叔。”
她实在不放心那两个人单独相处,只是当时太乱,她实在不愿宋风晚继续待着,就想先送她出来。
“嗯。”宋风晚点头。
乔艾芸还没跑到校门口,一辆警车呼啸而至,直接开进了校园里。
后来乔艾芸再次见到严望川就是在警局里。
根据当时目击的学生说,严望川扯着宋敬仁的衣服,提溜着他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单方面凌虐,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乔艾芸气结,这就是他所谓的妥善处理?
166 严师兄人狠,让他横着出去(3更)
其实严望川还没动手的时候,学校的保安听说出事,就已经报了警,学校与派出所都是联网的,民警接到电话,就急忙赶过去了。
当时两人已经到了僻静处。
周围的学生,瞧着没热闹看了,基本都散了,只有保安在不远处盯着,生怕再出乱子。
宋敬仁之前被严望川打过,看着他心里难免发怵,他比自己高一点,通体一身黑,神色冷峻,略微偏俯视他,极具震慑性。
他眼看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低头衔了一根……
宋敬仁刚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他已经自己点燃,蹙眉,深深吸了一口。
“宋先生,上回碰面,我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说话生冷,好像冰珠裂盘。
透骨生凉。
他抽的烟并不是什么大牌子,这种稍显劣质的烟草,气味呛人,劲儿很大。
就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强势呛人。
“上回……”宋敬仁之前被打,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警察问话,他得知严望川身份,还不敢明说,他当时被打得晕乎乎,哪里还记得严望川说过什么。
“我和你介绍自己时候,前面还有一句话。”严望川眯着眼,烟雾氤氲着他的眸子,眼底晦涩。
似乎在蕴蓄什么不知名的风暴。
“前面……”宋敬仁蹙眉,怎么都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过你,有事找我。”严望川吐了口浊烟。
“严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怎么说现在都还轮不到你管吧。”宋敬仁想着这里是学校,有人来来往往,料想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同样是男人,他心里清楚严望川在想什么。
他对乔艾芸有意思。
他下意识在心底与他进行比较,他与乔艾芸此刻势同水火,一想到离婚之后,她身边还有这样的追求者,心里就分外不舒服。
她过得不如意,别人会说她离婚不理智,若是找个比自己还好的,大家只会说他有眼无珠。
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怕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严望川偏头看他,“原本是你们的家事,我是不该过问,但作为男人,对女人和孩子动手,即便是过路人,也会看不过眼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乔艾芸的关系,这么多年你们俩是不是就没断过联系,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现。”
“现在这么殷勤,怕是也没您看上去那么的清高吧。”
“大家都藏着自己的心思,我和她离婚也算给你制造了机会。”宋敬仁轻笑,“咱们两个人半斤八两,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
“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宋敬仁说着伸手揉了揉脸,丝毫没注意严望川越发凄冷的神色。
他抬手将半截烟头扔到地上,抬脚捻灭。
眯着眸子,淬着股狠劲儿。
宋敬仁舔了舔嘴角,以为没事了,“妈的,下手这么重。”
话没说完,后领忽然被人扯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拽回去,直接就被按在了墙上。
“嗙——”的闷响。
外面的墙壁坚硬冰冷,宋敬仁后背装得生疼,衣领被人揪扯,勒紧脖子,呼吸困难……
面前这人力气极大,几乎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双脚一半悬空,他越是挣扎,呼吸越艰难。
实力压制。
让他无法动弹。
“你给我机会?”严望川哂笑,“若是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这种机会。”
“我不想勉强她做任何事,凡事尊重她,当年看她嫁给你,是希望她能幸福。”
“不是让你这么欺负她的。”
“你……”宋敬仁伸手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奈何实力悬殊。
“自己做错事不知反思悔改,还敢对孩子下手?”
严望川手指微微拧紧,握拳……
直接对着他的脸就砸过去……
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
宋敬仁平时养尊处优,落在严望川手里,压根没有还手余力,刚要抬手回击,就被他一拳给打趴了。
严望川恨不能直接将他碾碎。
边上的保安拿着警棍,一看动手,想过去阻拦,偏又被严望川下手的那股狠劲儿给威慑住了,都要走到面前了,愣是没赶上去阻拦。
等警察开车过来,宋敬仁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不成样子。
待乔艾芸跑过来的时候,警车已经将人带走……
“……刚才那个黑衣服的大叔太猛了吧,下手太重了,我感觉他要把另外那个大叔的脸打歪了。”
“虽然打人是不对的,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帅爆了。”
“下手太狠了,我去,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有木有。”
……
几个女学生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乔艾芸气得要命。
他所谓的妥善处理,就是这样的?
**
她追不上警车,只能跑回车里,准备开车先跟去跑出所。
“妈?”宋风晚看她跑得满头是汗,方才下车的时候,脚下一滑,还差点摔倒,她直接坐上驾驶位,准备发动车子。
她心里着急,折腾了半天,车子愣是没动。
“妈,车钥匙还没插上去。”宋风晚指了指放在换挡手柄处的车钥匙。
乔艾芸气得狠狠踩了几下油门,越急越慌。
“到底怎么了?”宋风晚直接将钥匙攥在手里,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开车。
“你严叔动手了,人被带到局子里了。”
“你说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能如此冲动。”
“还敢和我说,妥善处理?他就是这么处理的?”
宋风晚看她气急败坏,倒是忽然一笑。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除却对舅舅,还没看过你这么撒泼,气急败坏。”
乔艾芸气得恨不能抽她一下,撒泼?
“我们打车过去吧,你也不适合开车。”宋风晚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严叔下手很有分寸的,不会有事的。”
“分寸?”乔艾芸气结,“希望他能有这个东西。”
**
两人在校门口打了车,直接到派出所,在警局门口,看到宋敬仁的秘书小张正和一个警察在交谈,给他递烟。
看到乔艾芸,他还有些局促,嗫嚅着嘴唇喊了声“夫人、小姐”。
乔艾芸本想让宋风晚回去等消息,她偏要跟着过来,她心里着急过来看情况,只能由着她。
“妈,您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就你电话多。”乔艾芸叹了口气,往派出所里面走,找人询问方才被带过来的人两个人身处何处。
宋敬仁是地道的云城人,扎根在这里,人脉广,宋风晚担心严望川会吃亏,她想帮忙,却无能无力,只能找傅沉求救。
傅沉正在书房办公,看到她打电话过来,微微蹙眉,“喂——”
“三哥——”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傅沉心尖一颤。
这还是她主动喊自己一声三哥。
“怎么了?”
“你在云城有熟人吗?能帮帮我么?”
“先说事。”傅沉手指轻轻在电脑上敲击着,三哥?喊得倒是挺甜。
宋风晚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被打的事情自然直接略过,“我担心严叔吃亏,想让你帮帮忙,他也是因为想替我出头才这样的,所以……”
“嗯,这事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
严望川若是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就根本没资格替人出头。
有勇无谋,逞匹夫之勇谁都会。
**
宋风晚有他保证,心底安心,走进派出所里面……
询问之后,她找到严望川此刻所在地方,却瞧着乔艾芸正站在门口,双手紧握,像是在生气,她轻声走近……
“……就是说你承认殴打宋敬仁?”
“他该打。”
宋风晚嘴角一抽,这人都到了警局里面,还这么硬气。
“你们之前见过?结仇了?”
“这是第二次见面,谈不上有仇。”
“见了两次,你就把人揍了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差点把他肋骨打断,我看若有下次,你还想干嘛。”民警气得咬牙。
“下次我会让他横着出去。”
宋风晚差点喷了。
严叔,真的是个狠人。
167 严师兄:闷骚纯情,还死心眼
“下次我会让他横着出去。”
严望川语气冷硬,凉意渗人。
态度非常强硬,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
派出所的办公室内出现短暂的死寂,负责这次事件的民警伸手指了指严望川,气得几分钟没说出话。
就算是那些在外面嚣张狂妄的小混混,到了这里,哪个不是俯首帖耳,不敢大声造作,这人倒好。
把人给揍了,还特么这么横。
真特么绝了。
事情原委他们也调查清楚了,严望川为何出手,他们也能猜到一二,但是动手毕竟有错,就能稍微服个软,让他们赶紧把案子结了?
碰到这种硬茬,民警也是绝望。
严望川就这么看着他,本就是气质冷冽的人,此刻被他伸手侍者,面色更是阴沉冷峻。
民警悻悻放下手指,“严望川,你……”
“欺负女人,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甚至不配做个男人。”严望川语气停顿了一下。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但是您刚才做法是否过于偏激。”
“我是不会道歉的。”
民警气得直来火,这倔脾气……
他一拍桌子,“你再这样,我完全可以把你关进去锁几天!”
“……”严望川刚要开口,就被横生而来的声音打断。
“你给我闭嘴!”乔艾芸在门口听了半天,气得直上火,直接冲进去,截断他要说出口的话。
严望川瞧着乔艾芸来了,微微偏过头,居然真的不再说话。
宋风晚趴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严叔刚才还那么横,现在居然真的就怂了。
“警察同志,他打人确实不对,您别听他胡说,他是真的知错了。”乔艾芸赔着笑。
严望川刚要开口,又被乔艾芸给瞪了回去。
他嘴角抿成一条细缝,似是很不满,偏又不敢说。
那样子倒是有些憋屈。
“嗯,知错就行,其实宋敬仁那边并不打算追究,你们出个医药费就行。”民警也知道严望川是打死不会认错的,现在乔艾芸出来给彼此一个台阶,他也不想和这种倔牛纠缠。
太特么难缠了。
“他还想追究……”严望川刚开口,乔艾芸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乔艾芸低声询问。
之前严望川揍了宋敬仁,也被警察叫去问话,不过当时乔艾芸是一起过去的,他话很少,压根不似现在这般强硬。
“待会儿我的同事会把笔录弄好,签个字就行,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民警叹了口气,遇到严望川这种,他们也是头疼。
“那就让他以后离她们母女远点。”严望川语气生冷。
民警伸手捏了捏眉心。
宋敬仁也是个倒霉催的。
按理说他的伤情,就是告严望川蓄意伤害都行,他却硬是吞了这口怨气,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敢找妻女麻烦,却不敢状告严望川。
无非是惧怕他背后的严家,被打也是活该,自己受着吧。
既然宋敬仁说不追究,民警自然不会紧咬着不放,让严望川签了字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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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晚正坐在派出所走廊外,和傅沉发信息,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乔艾芸出来的时候,还板着脸。
“妈。”宋风晚急忙追上去,严望川紧跟在后面。
出了派出所,北风肆虐,夹杂着南风特有的湿意,更显阴冷,乔艾芸走到派出所门口,看了眼周围,拦了一辆出租车,拽着宋风晚就上车。
“师傅,开车。”乔艾芸关上车门。
“妈,严叔还没上车呢。”宋风晚诧异。
乔艾芸不说话,司机只得开车离开。
严望川站在派出所门口,看着出租车远离,为抿的嘴角更添凉意。
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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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小区
乔艾芸回到家,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气得呼吸不顺。
宋风晚倒了杯水递给她,“妈,您这生得哪门子气啊?”
“还能生什么气?那个严望川……”乔艾芸捏紧水杯,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还是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个了。
“严叔性子是直了些,不过也是为了我们啊,现在不也没事了,您还气什么?”
“性子直?他就是缺心眼!”
乔艾芸气急败坏。
幸亏今天宋敬仁没追究,要是追究起来,严望川保不齐得进去关几天。
以前他俩差点就结婚了,当时父亲和严家连生辰八字都合了,她已经觉得对不住严家,要是因为自己害他吃官司,她更是心里难安。
宋风晚憋着笑,“嗯,严叔不仅是缺心眼,还是个死心眼,不然怎么千里万里从南江过来……”
“你……”乔艾芸气得伸手一直戳她脑袋,“离开两个月,你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调侃我?谁惯的你?”
宋风晚吐吐舌头,没说话。
乔艾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样?还疼不疼?”
“不疼。”
“他是真的疯了……”
宋风晚抿嘴没作声。
母女两人沉默良久,直到茶水凉透,宋风晚才起身给她换了热水,“妈,您刚才把严叔丢在派出所,他现在回酒店了吗?”
“我哪儿知道。”乔艾芸冷哼。
“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做事怎么这般没分寸。”
“这人都到了警局,和警察说话还那么横?他以为派出所是他家开的啊!”
宋风晚看她气成这样,拿出手机,“那我给严叔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拨通,手机铃声却从门口传来。
母女俩对视一眼。
“妈,严叔……”宋风晚指了指紧闭的防盗门。
“让他在外面待着。”乔艾芸气得上火,拿了衣服准备回房。
“妈,今天云城零下5度。”宋风晚小声嘀咕。
**
云城不比京城那地方,只要是室内,就连厕所都是暖烘烘的。
在这里,高层的小区楼道都是寒风凄瑟,屋里若是不开空调,都能冻得人瑟瑟发抖。
乔艾芸回房待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出来,打开了防盗大门。
严望川站在门口,他平素出门,不是待在室内,就是在车里,所以穿的不多,此刻嘴唇已经冻得有些青紫。
“愣着干嘛,进来。”乔艾芸蹙眉,侧身让他进屋,“晚晚,给他倒杯水。”
严望川没作声,安静进了屋。
“严叔,您坐。”宋风晚指了指沙发。
严望川却瞥了眼乔艾芸,似乎是在等她指示。
“你看我做什么,坐吧。”
乔艾芸看他这般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风晚倒了两杯水,就安静的退了出去,“你们聊,我回屋。”
她钻进房间,耳朵贴在门上,安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从她回来之后,就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差,外面的稍许动静,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经过了良久的沉默,严望川才开口。
“你生气了?”他语气一字一顿,似乎说这话,对他来说,过于艰难。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乔艾芸认真看着他。
“若有下次我也不会手软。”
严望川神色冷硬,对这件事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宋风晚即使看不到,都能猜出母亲此刻脸色很难看。
“你生气是觉得我不该揍他?心疼?”严望川这种直男,有经商头脑,在感情上却很迟钝,慢热,他没追过人,更不知道女人的想法,只能猜测两人可能余情未了。
“心疼?”乔艾芸哂笑,“那我脑子可能被门挤了。”
严望川手指一直攥紧的手指,倏然松了松。
没感情就好。
“我是说,你打人本就有错在先……”
“我没错。”严望川据理力争。
乔艾芸握紧手中的水杯,恨不能直接把水泼在他脸上。
她强压着火气,“是,你没错,但是你既然到了警局,你的态度是不是该转变一下。”
“面对警察还那么横?你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你真想进去待几天?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就不能有些分寸?”
若是平时,乔艾芸是断不敢和严望川这么说话的,那种畏惧是从小就养成的,今天也是被逼急了,鬼知道她去派出所的路上多忐忑,生怕把事情闹大。
“宋敬仁正和你打离婚官司,他不会想这时候与我公开翻脸,给自己正面树敌。”
严望川若是这点都算不准,也不敢出手。
“我就没见过到了警局,还想横着走的人。”
“我平时做事很有分寸,这点你不用担心。”严望川语气认真。
乔艾芸轻哂,“分寸?你有这东西?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常和人打架。”
“不是。”
“还不是?”乔艾芸轻哂,
“我这辈子就和人动过两次手。”严望川神色冷峻,声音笃定。
乔艾芸本来还窝了一肚子火,被他这话说得,彻底没了脾气。
这辈子唯一和人动手,全是因为自己。
她还能说些什么。
只是眼眶涩涩,鼻尖酸痛,自己当年若是和他能这般坐下说会儿话,可能两人关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乔艾芸余光忽然看到他指关节都是挫伤,“你受伤了?”
“刚才力道没控制住。”
“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乔艾芸起身去翻找药箱。
乔艾芸帮他指关节处的创面,消毒,抹了些药膏,贴上创口贴,“回去还得自己处理一下。”
严望川低头看着她仔细帮自己处理伤口,他的手掌宽厚,很大,被她两只手托着,她指腹有些薄茧,手指其他地方却很柔软,冬天涂了护手霜,有股淡淡的芍药味。
他耳边有些发热,却仍死死盯着她看。
她这算是在担心自己?
“刚才既然到门口了,怎么不敲门?”乔艾芸低头收拾药箱。
“你在生气。”
不敢。
乔艾芸手指一顿,心底有些暖,淡淡应了一声,没说话。
他当年……
总是盯着自己看,却很少和自己说话,难道是不敢?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闷骚的人。
这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乔艾芸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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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望川留在这里吃了晚饭,他的话仍旧不多,不过乔艾芸给他夹了点菜,宋风晚分明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把年纪还如此纯情,有种莫名的反差萌感。
平时装得那么横,在母亲面前,也就是外强中干罢了。
乔艾芸把车钥匙递给他,“你的车子还在云城大学门口,你抽空去开一下吧。”
“嗯。”严望川点头,接了钥匙,还是一副冰块脸。
等他出了小区,助理的车子早就在等着了。
创口贴味儿大,助理一打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异样。
“严总,您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严望川低头看了看手指,忽然想到乔艾芸反复给他擦药的情形。
忽然笑了……
助理差点被吓疯了。
妈的,他跟了严望川六年多,还没见他这么笑过。
大晚上活见鬼啊。
168 调侃严师兄?三爷被记仇(2更)
严望川的小助理,是真的被吓得够呛。
他毕业后就跟了严望川,说来也是奇怪,他会选择自己当他助理,理由也非常简单:
话少。
他平时的工作,还有其他人帮忙打理,他这个助理,主要负责开车,打理他日常生活。
不过他平素严于律己,他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工作倒是轻松。
四五十岁没谈恋爱,甚至连一个女伴都没有,平素有应酬,对方如果要求带女伴,他就直接拒绝,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你随便带个人都行,人家也没要求一定要女朋友什么的,他却从不妥协,对这方面似乎格外计较。
跟了他这么久,平素除却办公交际,不是健身,就是读书充实自己,私生活干净得令人发指。
严家的老夫人以前还催。
可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一律采用冷处理,老夫人拿他没办法,已经放任不管了。
这次严望川突然扔下工作来云城,他已经很诧异,结果还和人动手,直接把他吓懵了。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严望川是喜欢乔艾芸的,只是对方不仅结婚,还有个女儿。
他只能感慨,自家老板太痴心。
不过您什么都不表示,整天一副死人脸,乔女士真的知道您的一片痴心吗?
“严总,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助理余光瞥了他一眼,你想追人家,可不能这样啊。
“既然不知该不该说,就别说。”
严望川一句话,直接把他堵了回去。
助理悻悻闭上嘴。
您都不知道您现在特像一个:憨笑的傻大个吗?
简直没眼看。
得了,您自个儿乐呵去吧。
**
天盛小区
宋风晚在房间专心复习功课,右手之前受伤,她有几天没画画,担心考试的时候手生,便拿了笔,随便在纸上涂了几笔。
素描是弱项,免不得多花一些时间。
她心里还想着严望川今天的反差萌,她还没画过严望川,就打算画一张人物速写,这越画越不对劲……
这人……
怎么越来越像傅沉了。
要命。
“晚晚?”乔艾芸敲了一下门。
宋风晚急忙将画纸扯下来收好,“妈,怎么了?”
乔艾芸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快考试了,多休息,别熬夜。”
“嗯。”宋风晚心里发虚。
乔艾芸拿过她放在一侧的几幅素描,她虽不懂画,觉得人物画的像,那自然就是好的,“家里的事你别多想,我会处理好的。”
“嗯。”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乔艾芸担心她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学业。
殊不知现在影响她学习的另有其人。
送母亲出门,宋风晚才把收起来的画纸铺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摸过手机,给傅沉发信息。
【睡了吗?】
只隔了几秒钟,就有回信。
【没有。】
【信息回得这么快?你该不会在玩手机吧。】宋风晚喝着牛奶,她自己都没注意,和傅沉聊天已经越发随意。
【拿着手机,怕错过你的信息。】
宋风晚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才钻进被窝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三爷——”
傅沉蹙眉,略显不悦,白天还亲亲热热喊了声三哥,用不到自己就是三爷?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都解决了?”傅沉早就从严望川那边得到了消息,只是不能暴露同盟关系罢了。
“嗯,你都不懂严叔多逗,他看着很高冷严肃,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有时候还挺萌的,我今天看到他耳朵红了。”
宋风晚想起今天的事情,他在警局明明那么横,她母亲刚过去,他就忽然听话起来。
“……都一把年纪了,还会害羞,我妈给他夹菜,他分明很高兴,还特别扭的说不用了。”
“你都不懂那种反差萌多逗。”
宋风晚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却不见回复,还以为电话挂断了,“喂,人不在了吗?”
“在。”
“怎么不说话?”
“自己喜欢的人,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我还要高兴的和你一起讨论?”傅沉自然知道严望川对他没什么威胁,只是听她一个劲儿说别人,心底不舒服。
宋风晚愕然,“严叔是我长辈。”
“你以前也把我当长辈。”
宋风晚被他气得没话说。
“生气了?”
宋风晚咬着唇,没作声。
“我承认自己醋劲很大。”
不仅是醋劲大,还醋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太在意你,我们现在每天说话的时间太短,我希望这段时间……”他声线低迷,无奈却又宠溺。
“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只关注我,不行吗?”
宋风晚伸手捂住心脏,又开始了。
这老男人,到底想干嘛啊。
“晚晚,不行吗?”他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而且这种语气,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嗯。”宋风晚应了一声。
“乖——”
宋风晚脸爆红,支吾着转移话题,“你今天在忙什么?”
“工作。”傅沉声音顿了两秒,“想你。”
宋风晚觉得话题已经无法继续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傅沉低低笑着,“晚安,晚晚。”
宋风晚挂了电话,钻出被窝,额头,手心,胸口已经热出一层细汗,本来偷偷摸摸就很紧张,他还一个劲儿撩自己,简直了……
刚挂了电话,微信消息提示,她电话,傅沉给她发了个两个小人么么哒的表情。
她咬了咬牙,以前连智能机都不玩的老干部,现在连表情包都玩得这么溜?
喝口牛奶,平复一下心情。
**
傅沉发完表情,许久没等到回复,舌尖抵着腮帮,兀自一笑。
若是下次碰面,就不是仅仅发个表情包了。
他刚打算睡觉,没想到严望川打了电话过来。
“喂——”傅沉与他说话,语气自然不若方才温和。
“听说你特意帮我叫了律师,麻烦了。”严望川声音也是一惯冷硬。
气势上旗鼓相当的两个人,说话语气也是寸步不让。
“晚晚给我打电话,她担心你。”
“嗯。”
“这次的事情,宋敬仁吞了这口恶气,就怕还会憋着损招,涉及到财产分割,他不会就此却步,你还得多注意。”傅沉提醒。
他和严望川这么几次接触,对他也有几分了解,性子很直接,谈生意可以,却并不擅长谋算人心。
宋敬仁现在快被逼急了,他这种人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
“我清楚。”
“对了,严总,您是不是压根不懂如何讨好女人,如何追求芸姨?”
严望川捏紧手机,面色不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我们是盟友,你要不要和我说一下,我帮你支支招?”
“劳您记挂!不需要!”说完就把电话直接挂了。
他语气生冷,态度也是异常强硬。
严望川知道自己短板在那儿,可是被晚辈指出来,他还是不舒服,语气也越发冷涩。
傅沉挑了挑眉。
两人几次接触,他都沉默寡言,甚至连半分情绪都未曾外露,两人说话素来都是单刀直入,绝无半点拖泥带水,现在这是……
生气了?
真是难得。
蛮有趣的。
傅沉调侃完严望川,心安理得的睡下,要与自己媳妇儿作息同步。
严望川此刻正站在酒店窗边,漆黑的玻璃窗,倒映着他的脸。
冷涩阴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教他?这小子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口气?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需要他教?还是在嘲讽他?
傅沉,这小子果然是个不能深交的人。
少年老成,老谋深算,还一肚子坏水,改天和晚晚碰面,还是得提醒她一下。
与这种人交往,务必谨慎。
169 三爷:找死?那就送他一程(3更)
翌日,云城利亚酒店
严望川刚从酒店健身房回来,一身轻薄的黑色运动衫,脖子上挂了条浅色毛巾,拿着运动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往回走。
到房间门口,看到乔西延,神色依旧冷峻。
“师伯。”乔西延看他一身打扮,侧目多看了两眼。
这么冷的天还坚持出去健身,真的自律。
“有事?”
昨天发生的事情,没人和乔西延提起,他自然不懂。
“准备回吴苏,特意和您辞行。”
“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就好。”严望川走到门口,输入密码,瞥了他一眼,“不是要走?”
乔西延错愕,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严望川许是想到了什么,好歹是乔艾芸的侄子,“进来吧。”
“谢谢师伯。”乔西延舒了口气,那么多师伯中,就他性子最古怪。
“吃早饭了吗?”严望川随手扯了脖子上的毛巾,动作利索。
“还没,打算去找姑姑和晚晚一起吃。”
“那我送你过去。”
“我叫了车,还在酒店外面等着,不麻烦您。”乔西延自小就怵他,倒不是多怕,毕竟辈分大,又确实难缠。
“我送你。”严望川态度强硬。
“那我打个电话,和司机说一下。”乔西延讪讪笑着。
他十几岁的时候去南江,到他家里住了几天,回程的时候,他就说几句话。
“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独自一人背着行李去找你爷爷学艺了。”
“男孩子,不能惯,别那么娇气,要自立。”
“我给你钱,自己去车站吧。”
乔西延一脸懵逼的攥着钱,打了车去车站。
回家之后,父亲打电话准备将他臭骂一顿,唇舌交锋,他并没反驳一句,只是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
“你太娇惯孩子了。”
他爸气得够呛。
后来他去南江找严家定制首饰,才无意中从他以前的一个助理口中得知:
那日严望川在他出门后,就开车跟着,直到他到达车站,还特意打了电话给熟人,让车站那边的人多注意他一下。
目送他上车才回去。
乔西延看似怕他,但更多的是敬重。
他并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多年,两家还有生意往来。
他神游之际,严望川已经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颜色铁灰,成熟内敛。
**
严望川开车送他到小区单元楼门口。
这一路上,无人说话,他听着早上的车内电台,无非是说最近冷空气南下,注意防寒保暖。
“师伯,我爸经常年到您,您有空去吴苏玩。”乔西延解开安全带。
他没作声。
“那我先走了?”
乔西延指了指外面,某人还是不作声,真是尴尬。
“师伯,都来了,要不上去坐坐?”
“可以。”严望川说完,直接将车子开到一侧画线区,停车熄火,动作潇洒流畅,一气呵成,不带半点迟疑停顿。
乔西延伸手摸了摸鼻子。
您这敢情就是在等自己说这句话啊。
也太闷骚了吧。
想上去直接说啊,还非等他开口?
**
乔西延提前打了电话过来,乔艾芸知道他今天要走,煮了粥,又去楼下买了几屉包子,还特意炒了盘小菜。
约莫七点半传来敲门声……
“门没关,进来吧。”乔艾芸正摆放碗筷,瞧着乔西延进来,还嘴角含笑,瞥见另一人进来,倒是略显诧异。
“我去和师伯辞行,他正好有空送我过来,我就邀请他上来坐坐。”乔西延咳嗽两声。
“嗯,我不好推辞。”严望川将门轻轻关上。
乔西延险些喷了。
这搞得好像他强行拽他上楼一样。
“还没吃饭吧。”经过昨天的事情,乔艾芸对他脾性也有些了解,对他说话也变得随意许多,“坐下一起吃吧。”
“麻烦了。”严望川一点都不客气。
乔西延舌尖舔了舔嘴角,他好像被坑了。
“严叔,表哥早。”宋风晚穿着粉色的厚睡衣从房间钻出来。
她去厨房帮忙盛饭,还狐疑得多看了两眼严望川。
昨天晚上**点才走,这一大早就来报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乔艾芸只是庆幸自己怕乔西延不够吃,包子买了很多,早餐要是不够分,也是尴尬。
“晚晚,你这左边的脸怎么有些肿。”乔西延精攻雕刻,眼神儿很好。
“啊?”宋风晚伸手摸了摸脸,昨天宋敬仁下手很重,回家用鸡蛋揉了大半个小时,到了晚上才消肿,“可能是昨天半夜喝水,有点浮肿。”
乔西延的脾气,若是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绝壁会冲到宋家给他难堪,事情只怕没完没了,她后天就考试了,在这之前不想横生枝节。
“嗯。”乔西延点头,“校考你准备报哪儿?”
“目前是吴苏那边,还有京城美院。”宋风晚低头喝粥。
她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三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射向自己。
乔艾芸:“晚晚,事情处理完,你高三毕业,我就打算带你回吴苏定居,京城太远。”
乔西延:“是啊,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干嘛?乌苏那边美院不差。”
严望川:“京城人多,人心难测,是虎狼之地,你一个人,不安全。”
……
宋风晚咬了咬嘴唇,“我就是去考试,能不能考上还是一回事,再说了,我也没定下来一定要去啊。”
怎么三个人突然统一战线了?
虎狼之地?
有那么可怕?
“校考多试两家也行。”乔艾芸笑着,“先吃饭吧,好好准备联考。”
宋风晚点头应着。
她最想去的还是京城美院,此刻这情形,她也不打算提这个,免得被群攻,还是安心准备考试,若是考上了,自己坚持,母亲也是没办法的。
严叔也真是,平时一声不吭,这时候居然发表意见。
京城不是还有三爷吗?
还有谁能吃了她不成?
**
早餐之后,宋风晚循例在家备考,乔艾芸正和乔西延叮嘱事情,无非是让他照顾好自己哥哥,让他多注意身体之类。
倒是严望川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他刚到楼下,就看到自己助理,在寒风中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严总,您可算是下来了?”
“到底谁把消息捅过去的。”严望川声响凛冽,堪比寒风。
小助理急忙抬手,“我发誓,您的任何行踪我都没和老夫人透露。”
“我知道不是你,先让人打听一下。”
“那现在……”
严望川坐上车,先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对面老太太语气就非常不悦,“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妈。”
“要不是听人说起,我都不懂你居然进了局子,打架?望川,除却婚事,你从没让我操心过,我能不担心吗?打你电话还不接。”
“刚才静音没听到。”
“你在云城是吧,因为乔老那女儿?”
严望川没作声。
“当年她要嫁人,婚约作罢,你是答应的,回来又差点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我真搞不懂你,这么多年,你不找对象,就是心里放不下她……”
“这一晃眼二十多年了,她都结婚有孩子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算是栽在她手里了!当年我就不该同意你去乔家学艺。”
……
“妈。”严望川本就嘴笨,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就想和她在一起?”
“嗯。”
“那你先回来,好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老太太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严望川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他是独子,至今未婚,本就觉得愧对母亲,对她要求自然很少违逆。
“严总?”助理转头询问。
“订机票,回南江。”
助理点头,打电话订票,“您好,帮我订两张最快的,从云城飞往南江的机票……”
“一张。”严望川提醒。
小助理一脸懵逼。
“你留下盯着她,有事通知我。”
小助理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他这是被抛弃了?
**
南江严家
严老夫人挂了电话,不住叹气。
“老太太,先生做事一向有分寸,您别太担心。”
“那是没遇到他在意的人和事。”知子莫若母。
“不过先生也是奇怪,这么多年,多少姑娘想嫁到严家,那位都结婚生孩子,他怎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她也配不上我们先生啊。”
她这话说完,严老夫人睥睨了她一眼,“乔家的女儿,轮得到你来评论配不配?管好你的嘴。”
女佣吓得脸发白,“老太太,我不是说她不好,我就是……”
“管不好嘴,就不用在严家做事了。”
“对不起,我……”
“还不赶紧下去!”边上一个老姑姑急忙扯着她下去。
老太太就一个儿子,若是不喜欢乔艾芸,以前也不会想娶她进门,偶尔私下念叨,也不敢当着严望川的面,生怕戳了他的心,久而久之,也就不提她了。
也不知这心里对她是怨多,还是恨多。
抑或有些怜惜。
先生那脾气倔,还死心眼,老太太若是不答应,就怕两人关系日后会生变……
“黄妈。”
“老太太。”方才那位老姑姑急忙走到她跟前。
“你去找人帮我问问,刚才和我说话的冯家夫人,最近都和谁接触了?”她是早上出门遛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儿子进了派出所。
“我明白。”
“我都没收到消息,有人就紧赶着把事情往我这里捅,这是打算拿我这个老婆子当枪使啊。”严老夫人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玉镯。
“您是说,这是有心人故意的?”
“防着点总是好的,我们严家从不对外树敌,但也不允许别人算计我老婆子。怕是有人想借我的手,牵制望川,对付乔家那丫头……”
“那您还把先生叫回来?”黄妈一脸不解。
“我需要和他当面聊聊,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不是小事,电话里说不清。
老太太见惯了风雨,看事也是通透,若是她儿子离开两天,乔艾芸就“活不成”了,这样的人,以后就算进了严家,也难撑大局。
**
乔艾芸得知严望川离开,还是在他登机以后。
她发了个信息给他。
【这几天谢谢你了,手上受伤还是要多注意些,一路平安。】
这是她第一次给自己发信息。
严望川盯着信息反复看了几次,直到空姐催促,他才勉强关掉手机。
**
之后几天,倒是平安无事,宋敬仁也没来找麻烦,因为宋风晚要考试,乔艾芸最近极少和律师碰面,想等她考试之后再处理离婚事情。
宋敬仁也没作妖,她还想着,不是良心发现,就是上会被打怕了,总归能让她安心几日。
考试前一天,吃了中饭,她就收拾了东西,和宋风晚住进了云城大学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
她们抵达酒店的时候,酒店大堂几乎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男男女女,也有家长陪同,在一块儿讨论明天会考什么内容。
即将考试,宋风晚也略显紧张,架起画架,总有些心神不宁。
“不想画就休息会儿,看看电视,之前复习的不错,要有信心。”乔艾芸笑着给她打气。
“嗯。”饶是如此,宋风晚心底也是无比忐忑。
天色刚黯淡下去,乔艾芸就带她出去吃了饭,天寒地冻,在外并没久留就回了酒店。
约莫**点的时候,乔艾芸手机震动起来,是玉石店的经理,她平时帮忙经营打理乔家旗下的几家铺子。
“曹经理,这么晚有事?”她已经提前通知过他,最近要陪女儿考试,没急事不要找她。
“刚才我们在盘货准备关门,几个人冲进来,非说白天在我们这里买了假货,还把柜台给砸了。”
乔艾芸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假货?这怎么可能?”
玉石确实质量参差,有好有差,但是一分钱一分货,你花5000块,绝对不会给你4000块的货。
“我们也和他们解释了,对方不听。”
乔艾芸隐约还能听到打砸争吵声。
“我们的产品都有证书的,里面的成分都是标注得一清二楚,上架销售也都严格检查,怎么会有假货。”
“对方一直说我们店大欺客,完全不听劝,还把店砸了,商场保安都拦不住,我已经打电话报警,您有空还是过来看看吧。”
“我明白。”
乔艾芸和宋风晚打了招呼,让她早点休息,就匆匆出了门。
宋风晚一脸茫然,都这么晚了,出什么事这么慌张?
**
京城,云锦首府
傅沉此刻正盯着怀生写作业。
他错过了学前教育,现在正在补习拼音字母,写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傅沉瞥了两眼,“为什么有人能把拼音写得这么丑。”
“我刚学,肯定不好看,你对孩子要有耐心。”
傅沉轻哂,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以后三叔家有了孩子,您也会嫌弃他写字丑?”
“写的不好就是不好?还能硬夸?”傅沉说得理所当然。
殊不知这以后傅三爷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三爷,有情况。”十方推开门,招呼他出去。
傅沉看了眼怀生,“继续写,我出去一下。”
怀生抿抿嘴,手指用力,铅笔芯断了。
傅沉刚出去,十方就急忙开口,“云城那边有动作了。”
“嗯。”
“严总前两天回南江,目前还没回去,而且他这次动作不小,还扯到了乔家的玉石铺子……”
“既然扯到了乔家,就得通知一下乔家人。”傅沉轻笑。
“您是说乔少爷?”
“乔先生既然闭门不出,信息闭塞,就找人把消息递进去,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傅沉希望乔家人出面,但不是乔西延。
这件事,有人比他更合适。
“我明白。”
傅沉低头摩挲着佛珠,眼底暗光涌动。
某人要是紧赶着找死,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搞事情,还真会选时间。
170 机关算尽
酒店内
宋风晚洗漱完,又温习了一遍老师上课强调的注意点,检查明天要用的东西,一直等到十点,才接到乔艾芸的电话。
“晚晚。”
宋风晚明显听到她电话那边还有呼啸的风声,“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玉堂春这里盘货出了点问题,我过来看看,可能要晚些,你先睡,别熬夜,明早想吃什么……”
“都行吧。”宋风晚知道她不想多说,也没追问。
两人又说了两句,才把电话挂断。
宋风晚想着玉石店盘货,总不至于出大问题,也没多想。
**
云锦首府
傅沉和宋风晚发完晚安信息,偏头看着对面的十方。
“事情现在如何了?”
“闹得很大。”十方摊了摊手。
“卧槽,您都不懂,那几个人压根不是什么买得起玉石的人,家里虽然不穷,但极为贪财,吝啬扣门,压根不会花大几千去买玉镯。”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搞事情。”
傅沉腕上挂着沉香佛珠,指腹摩挲着垂落的那块芙蓉石,不发一言。
“到那边,不由分说,就先把店砸了,打伤了几个店员。”
“保安没拦住,乔女士过去的时候,也被挠了几下,好像脖子上伤了。”
傅沉眯着眼,“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都被警察带走了,这种事情,到最后只能是协商赔钱,这家人平时那么吝啬,现在倒是大方,一口就答应赔偿,就说不想坐牢。”
这一看就是有人设计好了。
“呵——”傅沉轻哂。
若是赔偿的钱不是他们自己出,去警局喝个茶还能赚来一笔不菲的收入,这种事自然有人做。
“一家五口,还有一个男孩才15,男孩晚些应该会被送回家。”十方咋舌。
“太特么缺德了吧,明搞不成,就来阴招,还是在这种时候,特么的。”
“自己说是假货,就能去闹事,把人店给砸了?”
傅沉摩挲着芙蓉石,“现在芸姨情况如何?”
“从派出所出来,又去了趟医院,看一下受伤员工,应该待会儿就回酒店了。”
“挑着女儿要考试,最忙的时候搞事情,这特么不是成心不让人安生吗?”
“宋小姐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心里不安,要是耽误考试,这不成心要毁了她的前程嘛……”
傅沉那双幽沉冷峻的眸子微微眯着,“毁她前程?”
“我能毁他一辈子。”
“他已经宣战了,这件事怕是不会善终,怕是才开始……”十方耸肩,一脸无奈,“为了财产,至于吗?”
“不牵扯到利益,不会暴露人性。”傅沉撩着眼皮,眸底神色未明。
**
翌日
可能是马上要考试,心底难免紧张焦虑,闹钟没响,宋风晚就醒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傅沉的信息已经来了。
【别紧张,考试加油。】
后面还有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宋风晚低声笑着,给他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就赶紧起来换衣洗漱。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乔艾芸正在准备早餐。
“还没到时间,怎么起这么早?”乔艾芸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房间空调温度高达20度,她脖子上还缠着围巾。
虽然在笑,可是神色明显憔悴,眼睛浑浊,盘满红血丝。
“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宋风晚走到她身边。
“你考试,我还跟着紧张,昨晚回来就睡不着了,生怕睡过时间。”乔艾芸笑着,“你赶紧再去检查一下东西,准考证什么的,都别忘了,马上就能吃饭。”
“嗯。”宋风晚满腹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考试之前,考场全部处于封锁状态,去的太早也进不去,宋风晚吃了早餐,窝在酒店看了会儿书,开考前四十分钟才从酒店出发。
乔艾芸一直送她到学校门口,里面是径直送考人员进入的。
“上午结束,直接回酒店,我做好饭等你。”
宋风晚点头。
“别紧张,要相信自己。”乔艾芸叮嘱半天,才让她进去。
**
美术考试只有一天
上午考素描加速写,下午则是水粉,宋风晚进入考场后,自然心无旁骛,认真考试。
中午回酒店,乔艾芸也并无异色,还特意给她做了条鱼。
考试时间素来压缩得很紧,宋风晚几乎没喘息,就进入了下午的考试。
乔艾芸送她进了考场,长舒一口气。
待她身影消失,才打了车,直奔律师楼,昨晚的事情,还有不少后续情况,亟待解决。
无非是关于赔偿和员工医疗费的赔付问题,关系到金钱问题,这事还牵涉一些民事追责,乔艾芸早上联系了律师帮忙处理。
当她到律师事务所,准备和律师一起去派出所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已经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女律师叫耿瑛,四十出头,穿着精干的小西装,将一段视频放在了乔艾芸面前。
乔家的玉石店,全国范围就只有6家,全都开在市中心的黄金旺铺,昨晚发生打砸的事情,已经被人拍下发到了网上。
截取的部分,就是那一家人质问他们出售假货,还和员工发生争执的画面。
网友评论都是各执一词。
“玉堂春是老字号了,怎么会买假货,我每年都在那里买东西送人,从没发现有假货。”
“我看这家人就是去敲诈的吧,毕竟假一赔十。”
“那么大的店,可能真的有些残次品,像我这种不认识玉石的,就是由着他们忽悠,我以前旅游时候花几万块一块玉,回家找人鉴定,他们说最多就两三千。假玉太多。”
“可能好坏掺和在一起买的,毕竟不识货的人多,没想到这次出事了吧,而且玉堂春东西是真的贵。”
……
耿瑛双手抱臂,看着乔艾芸,“发生这么大事,您昨晚怎么没第一时间联系我?”
“发生得太突然了。”乔艾芸看着网友评论,眉心拧紧。
“您现在是在打离婚官司,如果一旦您的声誉受损,对方完全可以拿这点攻击,可能有些证词就没可信度了。”
“法官采用证词证物,势必会对当事人的信誉度进行考量。”
“玉堂春是你在经营,现在却在卖假货,这件事若是不好好处理,对方说您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我怕提供的所有证物,可信度都会大打折扣。”
乔艾芸昨晚忙到夜里三四点,一夜未睡,脑子有点晕。
她想过,整件事有幕后推手,故意搞破坏,压根没把事情与离婚官司扯到一起。
相比较几十万的赔偿,离婚官司牵扯到的过亿财产分割,这就是小钱。
“混蛋!”乔艾芸气得身子发抖。
“这件事在网上发酵,事情真假不说,对你声誉肯定不利。”
“我明白。”
“那我先跟你去警局处理后续问题。”耿瑛拿起外套,公文包就跟她往外走。
**
两人刚出律师楼,立刻就被一大群记者围住。
那群人显然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看到乔艾芸出来,立刻扛着长枪短炮,一窝蜂的全部涌入。
“乔女士,请问您真的出轨了吗?”
“您和照片中的男人,是否真的有私情,您现在打离婚官司,一直强调宋先生出轨在先,你们之间是不是早就开始各玩各的。”
“玉堂春爆出假货,听说您还包养小白脸,请问接下来的离婚官司到底要怎么进行。”
“请问照片中的男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宋小姐真是宋先生的亲生女儿吗?”
……
乔艾芸脑子有一瞬间是懵的。
她以为这群记者跑过来,问的是关于玉堂春假货的事情,这突然冒出来的出轨、小白脸又是什么?
直到她听到有人提起宋风晚,这才直接炸了。
完全不顾挡在她面前的耿瑛,直接抬手打掉那个记者手中的话筒。
“这位记者,有些话不能乱说。”
“您这是恼羞成怒了?”周围都是同行,大家还扛着摄像机,“你这是想我动手?”
“我就和你动手那又怎么了?”乔艾芸脸色铁青。
“你就不怕我们报警?”
乔艾芸哂笑,“报警?就是警察来了,你敢当我面说我女儿不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群记者显然没想到乔艾芸敢当着镜头发火,往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
“说我什么都行,别带孩子。”
耿瑛拉着乔艾芸往车子走,那群记者没敢追上去,只能看着两人离开。
耿瑛开车,确定后面没有车子跟上来,才长舒一口气。
而此刻乔艾芸手机上,已经传来了不少新闻。
基本都是她和严望川的,不过他的脸全部都被打上了马赛克,认不出是谁,只有她的分外清晰。
所有事情一环扣一环,若是还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乔艾芸就真的脑残了。
“宋敬仁,你特么无耻!”乔艾芸气得眼眶通红。
“那个男人……”耿瑛作为她的律师,自然得清楚两人的关系,不然对方要是开庭的时候,提出什么致命性的证据,案子就完了。
“我们就是朋友,他是我师兄,我们之间没什么。”乔艾芸捏紧手机。
“对方设计好的,我怕这样下去,离婚时候,抚养权争夺都很困难。”
“简直龌龊!”
“想想办法吧。”耿瑛叹了口气,离婚官司她打过很多场,到最后把孩子都牵扯进来的,实属罕见。
为了点钱,真够丧良心的。
**
南江严家
严望川得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衣服都没换,从楼上狂奔下来。
一下楼,就看到自己母亲正坐在客厅,似乎在等他。
“妈。”
“去云城?”严老夫人抬眼看他。
“已经牵扯到我了,您之前说得不错,我想帮她,时机不对,被人拿了把柄。”他站在那里,冷着脸,笔直站着,岿然不动。
眼神坚毅,似乎她说什么,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定。
“我们严家注重声誉,他是笃定我不可能让你站出来,承认那个人‘奸夫’是你,也是机关算计。”
“妈。”
“别一副死人脸对着我,搞得我像是恶妇,去吧去吧。”老太太一脸不悦。
“谢谢妈。”严望川说着驾车出门,直奔机场。
**
从机场出发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京城机场候机大厅内
傅沉随手翻着一本杂志,神色闲适,任凭风雪来袭,也处变不惊。
“三爷,严先生从南江出发了。”十方弯腰,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几句。
“嗯。”
“乔家那位也出门了。”
此刻广播提示飞往云城的航班开始登机。
傅沉将杂志合上,勾了勾嘴角。
等他到云城,赶到学校,刚好能赶上她出考场,所有时间都卡得刚刚好。
171 三爷心机太深,壁咚晚晚(2更)
傅沉刚上飞机,就收到最新消息。
“三爷,乔女士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就在今天晚上八点。”十方刚收到消息,就看了眼身侧的人。
傅沉已经翻开一本《大明咒》,神色温和,不惊不动。
“嗯,时间可以,差不多大家都到了。”
“也不知这她手上到底有多少证据,就怕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乔艾芸之前行为处事,太过温和,十方难免担心。
“芸姨不是手段不够,是一直没用,她做事考虑太多,若是和宋敬仁一般,罔顾人伦,你想过晚晚现在的处境吗?”
十方一怔。
父母离婚,各种撕逼,最后受伤的还是孩子。
“之前严望川揍了宋敬仁,他没追究,心里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定然是憋着大招。”
“他居然敢公开照片,那上面就是严先生,他就不怕严家追究?”这点十方非常不理解。
傅沉翻了一页经书。
“他用了手段,把消息捅到严家,严望川不得不先回南江。”
“现在牵扯到婚外情,出轨,若是严望川自己不出面,谁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种事一旦深入为主,大家自然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况且两人还有过婚约,严望川这么年私生活非常干净,他若跳出来,对他和严家都是打击,怕是他母亲都不会同意。”
十方压根没想得那么深入。
还觉得宋敬仁简直大胆,简直是在找死。
经过傅沉分析,才觉得宋敬仁为了这一天,环环相扣,机关算尽。
“所以严先生一旦跳出来,大家就以为他和乔女士就是有一腿,怕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妈的,手段真特么脏。”
“现在连宋小姐都牵扯进去了,甚至有人怀疑她的身世,还特么帮他洗白,说两人各玩各的,半斤八两。”
傅沉低头看着佛经,宋敬仁的那点手段,他心中早如明镜。
“而且传统思想,男人出轨,很容易被原谅,似乎理所当然,女人一旦出轨,那就该浸猪笼,天打雷劈。”
“三爷,你都不懂,现在网民说话多难听。”
“特奶奶的,这宋敬仁简直该死。”
……
傅沉叹了口气,他就不能消停点?
“先生,不好意思,麻烦您把手机关掉。”空姐过来提醒,“麻烦您说话小点声,谢谢配合。”
十方这才停止嘴炮,傅沉方才觉得世界清静了。
若非千江前些日子右臂受伤,轻微骨裂,需要静养,他才不想带十方出门。
一个男人一张嘴,比五百只鸭子还聒噪。
**
整个云城因为经历【玉堂春售假】、【乔艾芸出轨】事件后,已经满城沸燃。
经由乔艾芸发声,要举行发布会,在寒冬中,群情高亢,都在期待接下来的后续,不少网友也在等着她发声。
【玉堂春】是乔家创办的玉石店,百年老字号。
在几十年前,国家经历战乱,刚恢复和平,对外建交,甚至作为国礼对外馈赠,加上乔老的生平事迹被人扒出来,整个乔家都被盯上了风口浪尖。
“乔家是真的堕落了,卖假货简直丢人。”
“真相如何都不知道,大家还是不要先急着下定论。”
“玉堂春这么多年一直走下坡路,不是没道理的。”
……
关于乔艾芸的攻击性言论,那就简直不堪入目。
就连荡妇之类的字眼都开始频繁出现。
“发布会这边我会帮你盯着,你去接女儿吧,不过外面记者很多,你走后面,避开点。”耿瑛正在汇总材料。
今天这个发布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直接关系到后续的离婚事件。
她不得不重视。
“我明白,麻烦你了。”乔艾芸朝她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耿瑛盯着她背影看了半晌,无奈得叹口气。
因为帮她打离婚官司,她已经从不同途径收到了威胁信息,换做别的律师,恐怕已经知难而退了。
同样身为女人,看过她提供的资料,耿瑛就决定接案子了,能患难,富贵之时百般算计,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得干净彻底。
乔艾芸刚想从后门出去,发现就连后门都被记者堵住。
就在她心里着急之际,接到了傅家的电话。
“喂,傅老。”此时接到长辈电话,乔艾芸难堪的不知如何面对。
“新闻我都看到了。”
换做平时,他是不会关注这类新闻的,牵扯到了乔家,他肯定得上点心。
“我对不起父亲,让他一辈子的心血被人糟践。”她声音颤抖着。
宋敬仁这次真的是每一下都踩着她的底线。
“这不能怪你,有人存心设计,防不胜防。”所有事情发生的太凑巧,傅老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嗯。”
“我让老三过去帮忙了,最起码晚晚那边你别担心,我会让老三照应着,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让老二和她媳妇儿帮衬点。”
“不用,我自己可以,谢谢您。”乔艾芸一听宋风晚有傅沉照应,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更加让她放心。
“这时候您能帮我,真的太感谢了。”
傅老笑了笑,“当年没有你父亲,就没有我们傅家的今天,这些就是举手之劳。”
“你的性子一点都不像你爸,他的性格雷厉风行,若是他在,怕是那小子活不过今晚。”
乔艾芸听他调侃自己父亲,倒是忍不住笑出声。
若是他父亲听到这话,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要跳出来和他理论。
“行了,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傅老说着挂了电话。
锦上添花谁都会,雪中送炭才最难得。
乔艾芸眼眶泛红,又是傅沉,真是欠了他太多。
不过他去接晚晚,那边她就不担心了。
**
傅家老宅这边
老太太一直挨着傅老,听他将电话打完。
“这个姓宋的,真不是个东西。”老太太气得不行,“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真缺德。”
“行了,安静等消息吧。”
“幸亏老三通知我们,不然我们都不懂出了这么大事。”
京城距离云城相隔千里,两位老人又不上网,有些消息自然闭塞一些。
“希望老三赶得上,能帮点忙。”老太太叹了口气。
傅老摩挲着手机,“老婆子,你说老三对宋家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上心了?”
“除却他那几个朋友,就连自家的小辈出事,他都不管不问,按照他的脾性,就算收到消息,也该置之不理才对。”
“还亲自过去,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炸了。
“你怎么说自己儿子的,老三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凉薄无情的人?”
“还不对劲?我看你就是闲得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老三有什么问题?”
“现在事实就是乔家确实出事了,他通知我们难道不对,他对我们家有恩,帮忙有问题?连自己儿子都猜忌,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你这老糊涂。”
傅老被怼得没话说。
他就是说一下心里的想法而已,她这横眉冷眼的,活像要吃了他。
太可怕了。
惹不起。
“我去吃药。”他起身离开沙发。
老太太冷哼,“那是你儿子,你都把他当什么人了,你的政敌?还不对劲?难不成他去帮忙,还能有其他动机。”
“宋敬仁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做的龌龊事,是个人都看不过眼。”
“他帮忙,太正常不过,他今天要是坐视不理,我就不认这儿子了。”
……
傅老倒水吃了点降压药,尽量缩小存在感。
以后傅沉和宋风晚关系曝光……
二老才惊觉,傅沉这厮为了方便“偷情私会”小姑娘,算计了他们很多次,拿他们当幌子。
打着帮忙的旗号,正大光明去见宋风晚。
所以事情爆发,傅老差点被气得晕过去。
谈恋爱,拿他当幌子,自己一世英名,却被亲生儿子毁得干净彻底。
**
宋风晚下午考完水粉,走出考场的时候,由于冬天天黑的早,天色已经灰败黯淡。
深灰的天空,吹着寒风,凉意瑟瑟,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戴上围巾帽子,上了个洗手间才缓缓往外走。
很多考生三三两两还在讨论方才考试表现如何。
宋风晚打开手机,还没等查看未读信息,傅沉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还真会卡时间。
“喂——”宋风晚手指冻得发红,考场空调不制热,窗户还透风,差点没把她冻死。
“考试结束了?”
“嗯,已经出来了。”她刚才去洗手间,需要排队,耽误了不少时间,很多考生都已经走出校门,错开了人流高峰期。
“走到哪儿了?”
都是学生,又是冬天,都捂得严严实实,根本分不出谁和谁。
“还没到门口,怎么了?”宋风晚低头擦了擦鼻子,鼻尖居然被冻出了清水,她低头翻了纸巾擦鼻子……
“感冒了?”
宋风晚一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傅沉就站在距离校门口,身高优越,在人群中越发惹眼。
她心头一热,刚朝他走了两步,傅沉已经更快的朝她走过来,不待她反应,就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唔——”宋风晚大惊之色。
疯了!
乔艾芸说好要来接她的,要是被她看到,就完蛋了。
“你干嘛,你快松开。”宋风晚伸手推搡,急得声音都变了。
傅沉低低笑着,蹭了蹭她的毛线帽,“怕什么?芸姨有事来不了,我来接你。”
“我妈……”
“把你吓得脸都白了。”傅沉松开她,将她围巾往上拉了一寸,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三爷……”周围还有很多人,她何曾在公开场合和人拉过手,羞得慌。
“是三哥。”
宋风晚脸微微发烫,怯生生的查看四周,生怕遇到熟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关注称呼这种东西。
“手很凉,我给你捂着。”傅沉攥着她的小手,指腹轻轻搓着她的手背。
宋风晚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太暖和了,她舍不得,就由着他牵着。
路过校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不少记者,宋风晚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看到傅沉,多看了两眼,毕竟这么好看的人不多见,压根没注意跟在他边上的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宋风晚和乔艾芸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有事,委托了傅沉,才安心跟他走。
傅沉轻哂:丫头片子,难不成以为他是人口贩子?
乔艾芸当时怕她考完试太累,订了两个晚上的房间,所以她的东西都还在酒店里。
宋风晚和傅沉自然先回酒店。
她刚拿出房卡开门,房卡刚插入房门内侧控制电源的凹槽内。
她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大力推进去,房卡蹭落,方才打开的灯,尽数熄灭……
宋风晚下意识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墙上。
“嗙——”的一声,房门合上。
172 虐渣:让你永无翻身之日(3更)
酒店房间,静谧无声。
未曾彻底合上的窗帘,一丝光线渗透进来,孱弱微然,只能依稀看清房间陈设轮廓。
“三……三哥?”宋风晚倒吸口气,鼻息间有种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后背抵着微凉的墙,他整个人贴过来,禁锢着她的身子,近在咫尺的热气,落在她脸上,温柔灼热。
他微微靠近,微凉的鼻尖蹭在她脸上。
“晚晚。”
“唔?”宋风晚整个人往后紧贴,不敢妄动。
“你的脸好烫,像是在发烧。”
宋风晚咬了咬唇,“你靠得太近了。”
她伸手,试图将她推开,双手落在他胸口,就被他一手按住。
隔着羽绒服,似乎都能感受到喷张的心脏跳动。
手心逐渐发烫。
“有没有想我?”鼻尖蹭着,皮肤轻轻碰触,惹人心悸,“嗯?想了么?”
“你先放开我。”宋风晚声音越发绵软娇弱,两人身子紧贴着,驱散寒意,莫名多了些温情暧昧。
傅沉借着暗淡的光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唇,喉咙滚动着。
有点干热。
“你先挪开点,压得我不舒服……”宋风晚急着推开他,他身子稍微抽离半寸……
她心头一松,压迫感抽离,方才觉得舒服些,某人却忽然抓着她的手,按在她头顶上方,欺身压过来……
“三……唔——”
淹没无声。
压着她的唇,并为深入,就这么紧贴着,也足够她心悸不止。
傅沉在她唇角啄了一口,“啵——”的一声,宋风晚心跳紊乱,小脸绯红一片。
“晚晚,对不起。”傅沉错开头,贴在她耳边,低声厮磨。
道歉?
这又是什么路子?
“我实在没忍住。”
宋风晚血气上涌,气得要命。
而某人已经抽身离开,捡起地上的房卡,插入凹槽,伴随着滴滴答答的电源连接声,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别站在门口,快进来坐。”傅沉打量着房间,就是简单的小公寓,两居室。
他顺手将宋风晚的考试用品都拿到桌上。
宋风晚气急败坏,这到底是谁的屋子啊。
“你的手机呢?”傅沉忽然朝她伸手。
“嗯?”
“刚才不是说快没电了,我帮你充电,你先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宋风晚画了一天的画,身上难免蹭了些颜料。
她刚摸出手机,就看到一个微信内容。
浪里小白龙:【妹妹,新闻我都看到了,你别怕,有什么事可以找哥哥,哥都帮你!】
“手机给我?”傅沉挑眉。
宋风晚从昨晚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原本说好,今天考试结束,和乔艾芸吃烤肉的,她爽约就算了,连傅沉都来云城,还有段林白的话。
她立刻打开手机,她的各种软件推送虽然是关掉的,但是一点开,各种头条还是有的。
关于乔艾芸要举行发布会的消息立刻就蹦了出来,下面各种事情原委的链接层出不穷……
“晚晚。”傅沉看她的样子,也知道瞒不住了。
宋风晚抱着手机,看了五六分钟才把事情捋清楚。
“是他干的?”她看向傅沉,要个答案。
“芸姨不想你牵涉进去,她已经在处理,会有人帮她,这点你别担心。”
“我就想过去看看,让我在这里等着?”她会疯的。
傅沉看她焦急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布会还没开始,你去换件衣服,我带你过去。”
宋风晚抬脚往卧室跑,换了个外套,拉链都没拉上,匆忙跑出来,“好了,我们走吧。”
“都没开始,不用这么急。”傅沉弯腰,帮她系上拉链,贴心的帮她戴好围巾,低声叮嘱,“这是大人的事情,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冲动。”
“嗯。”宋风晚认真点头,扯着傅沉就往外走。
这人可真是磨叽。
**
华茂酒店
发布会尚未开始,现场已经挤满了人,各路媒体占好位置,架好设备调整镜头,等着乔艾芸出现。
七点五十左右,乔艾芸和耿瑛在两个保安的护送下走上了发布会的舞台上。
镜头聚焦,闪光灯持续了约莫五六分钟。
“玉堂春到底有没有卖假货啊,毁了乔老的一世清誉,你要脸嘛?”
“那照片是真的吧,一边和现任丈夫离婚,一边和其他男人同居,你要脸不?”记者总是无孔不入的,不知从哪儿翻找出严望川出入她单元楼的照片。
“你嘴巴能干净点吗?她还没说话,你要是想搞事情,就滚出去。”
也有过来围观的记者群众,实在听不得难听的污言秽语,忍不住出声阻止。
“你这么帮她,该不会是她请来的吧。”
“发布会都没开始,你就在这里带节奏,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
而此刻宋敬仁就在现场,躲在角落。
“宋总,我们还是走吧。”张秘书紧张得要命,这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做贼都心虚,事情如何,除了宋敬仁,他最清楚。
“急什么,我想看看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做什么?”宋敬仁戴着口罩,眼底阴鸷狠辣,眼角还有藏不住的淤青尚未消散。
“可是……”张秘书挡着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我要看着她身败名裂,想夺走我的东西,还弄了个严望川对付我,真当我好欺负?”
而此刻……
傅沉和宋风晚已经到了酒店二楼,这边有个主控室,负责发布会舞台灯光一类,可以清晰看到台下发生的一切。
**
晚上八点准
耿瑛拍了拍话筒,“好了,麻烦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发布会要开始了。”
所有人安静,等着乔艾芸开口。
她试了一下话筒,“首先感谢大家这么冷的天为了我特地出来,这次开发布会,最主要的是想阐明一件事。”
“一件事?乔女士,不应该是两件?假货?出轨?”记者早就迫不及待。
“您这么打断别人的话,是否太不礼貌。”乔艾芸眯着眼,她今天穿了一身黑,里面白色衬衫,头发盘起,利索干练,给人的感觉就非常凌厉。
“若是再有下次,我马上让人请你出去。”
“我既然公开露面,必然会把所有事情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尊重公众,才会开发布会,在这段时间里,麻烦大家也给我一定尊重。”
乔艾芸冷静大方,说话不紧不慢,徐徐而来。
就是刚才一副狗急跳墙的几个人,都不好意思和她咋咋呼呼。
“首先来说一下昨晚玉堂春出现假货的事情,我知道我说什么大家都是不信的,所以我把当时打砸店铺的当事人请来了。”
众人以为乔艾芸可能会声泪俱下的解释一番,没想到一来就放大招。
直接就跳到当事人部分。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两个保安的护送下走到台上,她穿得异常朴素,面对镜头,局促紧张,双手垂在两侧,不停扯住衣服,眼神仓皇失措。
“这个人相信大家都认识吧。”乔艾芸将她请到自己身边,“就是当时打砸玉堂春的其中一人。”
“昨晚一共5个人,都被警察带走了,其中的一个孩子未成年不便拘留,她就是这位孩子的母亲,也是当天去店内买玉镯的人。”
“她当时并未动手,也没参与打砸,我和派出所联系之后,保释了她。”
乔艾芸简单讲事情说了一下。
“那现在你是否可以和大家说一下事情经过。”
那妇人攥着话筒,指尖发颤,在警局待了一夜,面容枯槁,没有半点血色。
“我都和警察说了,和我们一家没关系,都是有人给钱让我们去闹事的,他说了事成之后,我们最多就是被关几天,就给我们一百万。”
记者:“谁说的?”
“宋敬仁!”她说得异常笃定。
台下一片哗然。
宋敬仁躲在角落,更是气急败坏。
真特么胡说八道。
“宋总,您冷静点。”张秘书拉着他,现在冲出去就完蛋了。
记者提问,“你怎么能确定是宋先生?”
妇人舔了舔因为紧张,略微发干的嘴角,“之前他要认回私生女,到处都是新闻,整个云城谁不认识他啊,他那天虽然戴着墨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宋敬仁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认亲宴,大力宣传,确实是他的主意,见面那天,他戴着墨镜,谁曾想这妇人眼睛如此毒辣。
记者:“所以你的意思是,宋先生,高价雇佣你们一家,恶意去玉堂春搞破坏?”
“我都不知道什么玉堂春,是他派人把我们带过去的,让我们按照他说的做。”
记者:“那你现在为什么站出来反咬他一口?良心发现还是乔女士给了你们更高的价钱?”
乔艾芸听到这话,没作声。
“是他先骗我们的,他说到时候只要赔偿损失,我们一家都不会有事,现在他们要起诉我们,还说要让我进去坐牢,把我儿子送到少改所,这根本和他说的不一样!”
妇人提起这个,异常激愤。
记者:“口说无凭,你得给我们提供证据啊,不然谁相信你?”
“证据?”妇人眼睛胡乱瞥着,似乎有些慌了神。
“若是没证据,你这压根构不成指控,谁都知道他们夫妻在闹离婚分财产,谁知道是真是假?”记者提出合理猜想。
“给我留号码了,我出来后一直想联系他们来着,一直找不到人。”妇人哆嗦着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像是要急于证明自己没说谎,直接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现场很安静,等着电话接听。
却不曾想从会场后方传来手机铃声。
众人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慌乱无措的拿着手机,等他再想关机时,为时已晚。
“这不是宋总嘛!”有记者,一眼就认出那个拿着手机的男人,身侧正是宋敬仁。
“那位张秘书吧?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张秘书负责帮宋敬仁安排诸多事宜,经常和媒体打交道,记者大多认识他。
宋敬仁怎么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曝光,气得直上火。
这个蠢东西,手机好歹调个静音啊。
“就是他们!”妇人激动的指着宋敬仁。
乔艾芸轻笑,“宋总,既然人都到了,躲在那里干嘛,请吧。”
宋敬仁此刻已是骑虎难下,要是事情不解决,这些记者都不会放过他,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台。
……
耿瑛给宋敬仁和张秘书分别递话筒。
“就是他,是他指使我的,和我真的没关系,你别起诉我,也别告我儿子。”妇人扯着乔艾芸的衣服,开始推锅。
“你少胡扯,我什么时候派你去砸人店铺了。”
“号码是他给我的。”妇人一看他不认账,有些着急,伸手指着张秘书。
张秘书被吓得有些懵了,不知该说什么。
反倒是宋敬仁格外冷静,“一派胡言,乔艾芸,我看你简直疯了,是你把小张的电话给她,故意来陷害我的吧?”
“你是发现事情洗不干净,找我出来背锅,污蔑我?”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为了打赢离婚官司,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宋风晚站在主控室内,听到这话,气得眼睛通红。
太卑鄙!
简直恬不知耻。
“所以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乔艾芸不急不躁。
“咱们毕竟当了二十多年夫妻,你对我无情,我不能无义,我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谁曾想……”
宋敬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众人又把视线对准了乔艾芸,毕竟仅凭妇人一面之词,实在不足为信。
“这件事我已经报案,警方已经脸调查,当时这家人带去店内的高仿玉镯也已经送去检测。”
“镯子拿到店内,这家人心虚,不敢让我的员工触碰,那上面除却他们一家的指纹,似乎还有点别的,如果你们压根不认识,应该也不会采集到你们的任何信息吧?”
镯子这东西,表面光滑,若是不清洁干净,很容易留下皮脂。
“警方根据她的证词,已经在摸排你们见面地方的各种监控,现在天网那么发达,应该很快会有好消息。”
“你们如果问心无愧,不如现在就把手中的话筒给我,我想上面就有指纹,现在就去派出所检测。”
宋敬仁还没动作,只听到“砰——”的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响彻整个会场。
原来是张秘书一听手中的话筒会成为致命的证据,慌乱之间,手指一松,话筒落在了地上。
耿瑛站在边上,刚要弯腰捡起话筒,张秘书一把将其推开。
“小张,你和宋敬仁不同,你就是个普通的工薪层,要是出事,被他拖出来顶锅,抓进去做几年,你这辈子就完了。”
乔艾芸轻笑。
“宋总——”张秘书哆嗦着嘴巴,“我不想……我……”
宋敬仁直接转身,一巴掌抽过去。
张秘书趔趄着,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就是吓唬你的,你没看出来吗?蠢货,胡说什么?”
张秘书脑子抽空,看着所有镜头闪光灯对准自己,更是慌得不行。
记者也不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乔艾芸说这话,确实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若是不做贼,压根不用怕。
“乔艾芸,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宋敬仁气得脸色铁青,手指攥紧,横不能上前掐死她。
乔艾芸从口袋中摸出一个u盘,走到他面前,“这里面有我几个小时前找私家侦探查的信息,包括你和这家人见面的视频监控,就出现在城南一家小餐馆内。”
“我要是只有这么一个证人,敢开发布会?”
“宋敬仁,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和这家人非亲非故,却私下会面,是真的想让我把视频公诸于众,让你好好解释一下嘛!”
宋敬仁轻笑,“胡说八道,我和他们一家,什么时候在城南见过面?”
“那是在哪里!”
“我们是在城……”乔艾芸问得太急,不给他思考时间,宋敬仁几乎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记者倒吸一口凉气。
完犊子,彻底暴露了。
乔艾芸直接把u盘甩在他脸上,“真特么无耻。”
“你——”宋敬仁气得伸手要打她。
居然用激将法,故意诈他。
“今天你要是敢碰我一下试试,这么多记者在,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你就打啊!”
宋敬仁气得浑身发抖,手举到半空,愣是不敢落下。
倒是乔艾芸抬手,冲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下。
“啪——”
耳光清脆响亮。
“我太了解你了,我吃准你会过来,我手里确实没你们碰面的证据?那又如何?”
事情发生太短,乔艾芸没时间查证据,就是寻求警方,也需要时间,这步棋很险。
她还是赢了。
“你也说了,我们多年夫妻,这么多年你手上到底干不干净,你比我清楚?你真觉得你做得某些腌臜事,我完全不懂?”
“我想让你这辈子翻不了身,不是难事。”
**
傅沉站在中控室,舌尖抵着腮帮。
他以为乔艾芸手中有多大的筹码,原来是空手套白狼来了,不过若是对宋敬仁没有足够了解,也成不了事。
宋敬仁还是太自负。
这女人狠起来,真是惹不起。
173 狠揍渣男,碰乔家你还不配
“我想让你这辈子翻不了身,不是难事。”
乔艾芸语气强硬,凤眸灼灼,落着寒光,微微仰头看着宋敬仁,眸底没有半点温情。
此刻华茂酒店的会场内,前来凑热闹的群众和媒体记者都睁大眼睛,有些瞠目结舌。
对他们来说,宋家是云城豪门,都说有钱人家很乱,夫妻反目,摆上明面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之前认亲宴的风波,还牵扯到傅家,只是在上流社会小范围传播,个中曲折,普罗大众知之甚少。
可是现在不同,他们全程参与了撕逼过程,此刻俨然热血沸腾。
“卧槽,要是宋敬仁派人干的,那就太不要脸了吧。”
“连自己老丈人家都不放过,真没良心。”
“我就说玉堂春怎么可能售假?简直胡扯。”
“二十多年夫妻,用这种下作手段,真特么龌龊!”
……
底下的议论声宛若声浪,越发高涨,像是要把宋敬仁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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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被一个女人威胁掌掴,作为男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乔艾芸却不管他,拿起话筒,“经过刚才的事情,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
“在这里我和大家保证,我们玉堂春的所有玉石都是经过质检认证,有合格证书,大家如果有疑问,大可以去工商部门举报,发现一件假货,十倍赔偿。”
“这次的事情,我会走法律程序,维护自身权益。”
记者追问:“乔女士,那网上的那些照片……”
乔艾芸嗤嗤一笑,看着身侧面色铁青的男人。
“事情一环套一环,大家还不清楚么?这是有人想让我身败名裂,我出事,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大家不是最清楚?”
所有人镜头焦点,瞬间集中在宋敬仁身上。
宋敬仁心头好像有股怒火直往头顶窜,面色铁青,刚才被打得侧脸,鲜红的手指印,隐约可现,红肿斑驳。
“乔艾芸,你别特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事已至此,宋敬仁再装似乎没什么必要,脏字都用上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那个人是你了吗?”她斜眼睥睨了他一眼。
居高临下,如视敝屡。
鄙夷不屑,偏又带着傲慢无度。
“宋总,你这么猴急的跳出来干嘛?”
“怎么着?做贼心虚?”
底下立刻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声。
“妈的,不打自招,就没见过比这个更蠢的。”
“狗急跳墙了吧,乔女士可没指名道姓,还说自己秘书蠢,他特么才是傻子吧。”
“网上那些照片要都是他弄的?这人为了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
宋敬仁手指攥紧,指节泛白。
“乔艾芸,那照片难不成是我伪造的?难不成是我逼着你和他出双入对?”宋敬仁面对镜头。
“照片真伪,大家可以拿去检测,到底是真是假。”
“别特么自己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全场哗然。
这句话说得过于恶毒,还是用来形容自己妻子。
大家没心情辨别他话中真假,只是将视线都集中在乔艾芸身上。
觉得这个女人过于可怜。
她端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岿然不动,只是攥着话筒的手指青白发抖,眼角已被怒意染成一片血红。
宋风晚就站在中控室,一听这话,转身就往楼下冲。
“晚晚?”傅沉蹙眉。
十方正专心看戏,完全没想到宋风晚会跑,压根没拦住……
**
现场经过一片短暂的沉寂后,乔艾芸朝着耿瑛使了个眼色。
耿瑛才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余光瞥了眼宋敬仁。
乔艾芸低头将牛皮纸袋慢慢打开。
“这些东西,原本我是不打算拿出来的,既然闹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用帮你遮掩……”
她从里面翻找出一摞照片,一张一张放在记者的镜头面前。
几乎都是宋敬仁和各色女人的亲昵照,还是不同时期的,有的照片上,宋敬仁还非常年轻。
“照片是吧,我这里多的是……”
“乔艾芸,你特么疯了。”宋敬仁瞳孔放大,伸手要去抢夺照片。
乔艾芸一个转身,将所有照片甩在他脸上。
“哗啦——”一声,几十张照片,沸沸扬扬,落得满地都是。
照片锋利的棱角从他脸上划过,刺痛钻心。
“宋先生,说我婚内出轨,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女人都是谁。”
“我当年就是太年轻,你说公司起步,出去交际应酬,逢场作戏,我就信了,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样的逢场作戏,要爬到女人床上!”
“难道是喝多了?不省人事?”
乔艾芸哂笑。
“这话你信吗?不省人事还能在床上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宋总,我真佩服您!”
宋敬仁一侧的脸被照片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一滴血珠滚落。
他身子颤抖,听着下面众人的议论谴责,脸色更是凄厉惨白。
“我就说,这些有钱人私生活很乱的,管不住下半身,怪谁?”
“这乔女士也忍太久了吧。”
“可能是为了家庭孩子,现在很多女人都这样,日子得过且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生活还能继续,这次算是伤透了心!”
……
“这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宋敬仁气急败坏。
“那这个呢?”乔艾芸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略微发黄的纸张,上面写了很多东西,距离太远,记者镜头捕捉得都不清晰。
手写的半页纸,还有签名手印。
“你这……”宋敬仁神色惊恐,仓皇无措。
直接伸手,扯过那页纸张,试图将其揉碎……
“反正是复印件,撕吧。”
“乔艾芸,你居然还留着这种东西,你……”
“对啊,这是你第一次出轨给我写的认错书,是不是很意外我还保留着?”乔艾芸嗤笑,“那之后,你确实对我很好,对晚晚也不错,我也说过,这种东西不必留着。”
“我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如果咱们好好过日子,这东西这辈子都见不了光,可是你想和我鱼死网破……”
“那我还有必要给你脸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还写过认错书?
……
宋风晚正从楼梯上一步步往下走,安静听着发布会现场的动静。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上,似乎她记忆中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再也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眼眶通红,手指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扶手。
……
**
此刻发布会的舞台上
宋敬仁手指打颤,伸手指着乔艾芸,“你……你狠。”
他心里清楚,经过这次事件,自己将会彻底名誉扫地。
“你若想说这一切都是我伪造的,那你和大家解释一下,江风雅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那是你大张旗鼓要认回来的女儿?你总不会要帮别人养女儿吧?”
“她的年纪比晚晚还大?你倒是解释啊。”
乔艾芸苦笑,“当年脱离家里,和你出来创业,有时候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你说不想让我们孩子这时候出生,跟着遭罪,我还觉得你顾家。”
“谁能知道,你在外面,连特么私生女都生了!”
乔艾芸抬起话筒,就朝他脑袋猛地砸过去。
她手指颤抖,砸得偏了,没落在他脑袋上,而是砸到地上,闷声作响。
宋敬仁也没想到,乔艾芸会把他所有老底抖出来,嘴唇气得打颤,面对底下记者质疑的目光,找不出一个完美的说辞。
“宋敬仁……”乔艾芸面对他,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呼吸。
宋敬仁刚偏头看她一眼。
不曾想迎面就是一记耳光。
不少记者都忘记拍镜头,不禁懊悔。
“卧槽,打得好!”
“往死里打,这特么人渣。”
一些义愤填膺的人,都恨不能冲上去踩他一脚。
宋敬仁脸被打偏,嘴被轻轻撕裂。
“我当初年轻,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总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其实男人这种东西……”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这巴掌是你欠我的。”
宋敬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抬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尚未抬头……
乔艾芸甩起另一只手,又是狠狠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
“这是替晚晚打的,为了对付我,居然利用舆论,说她不是你女儿?罔顾人伦,你不配做他父亲。”
“乔艾芸!”宋敬仁被打得急了,抬头冲她叫嚣着。
“你特么别以为我不真的不打女人?”
“上回你不就打了晚晚,亲生女儿都能下手,自然不差一个我?”乔艾芸面色讥诮。
“你……”
宋敬仁手指攥紧。
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滋味,宛若架在火上烤,滋味煎熬。
乔艾芸揉了揉手腕,冲他一笑,忽然抬手,迅雷不及掩耳……
狠狠一记掌掴,这次下手最狠。
有些记者镜头内的,都能清晰看到一点血水从宋敬仁口中喷出。
“这是替我们乔家打的,我们家的清誉也是你能损毁的?碰我们家?你也配?”
凤眸慑人,傲然而立。
众人似乎习惯了叫她宋夫人,乔女士,似乎都忘了,她还是乔家唯一的大小姐……
当年的乔家何其风光,作为乔老的女儿,理当有这般做派。
**
宋风晚到后台的时候,还没动作,突然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到角落,避开记者镜头。
傅沉一直跟在身后,大步一跨,伸手按住那人的手腕。
“放手。”
有灯光一扫而过,宋风晚才看清暗处的人……
“严叔?”
严望川看了眼傅沉,手指一松,放开宋风晚的胳膊,傅沉旋即放手。
“严先生。”傅沉算着时间,他也该到了,他一心关注宋风晚的情况,压根没关注严望川。
两人对视一眼。
严望川眸色冷漠:这小子,手劲儿还挺大。
傅沉伸手将宋风晚往后面拉了半寸,自己横在两人中间,保护欲十足。
严望川不理会他,继续盯着台上。
傅老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般幼稚的儿子。
他瞧不起傅沉幼稚的行为,殊不知自己以后比他还幼稚可笑,这都是后话了。
“严先生,什么时候到的?”傅沉挑眉。
严望川看着台上,不搭理他。
傅沉舌尖舔着腮帮,不理他?
真够可以的。
脾气够大。
“严叔,您什么时候到的啊?”宋风晚见气氛尴尬,帮忙解围。
“到了五六分钟,大人的事情,你别掺和,现场太乱,之前有人拍照还会打码,现在很多媒体是现场直播,你别入镜。”严望川叮嘱。
“我知道。”宋风晚乖巧点头。
傅沉挑眉,这区别对待的是否过于明显?
**
而此刻台上的宋敬仁已经被打得上了火。
反正所有老底都被乔艾芸摊开,他算是名誉扫地了,怎么着都不会让她好过。
“呵——你一直在指责我,关于那些照片,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那个男人是谁?一起吃饭,还特么同居?”
“既然说你们没关系,你敢告诉大家,他是谁吗?让大家去证实你们真实的关系,光靠一张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乔艾芸,我赌你没这个胆子说!”
乔艾芸确实不敢。
她不想把严望川扯进去。
这混蛋,简直卑鄙。
台下的严望川眸色幽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174 严望川:这男人太爷们儿(2更)
严望川刚要走出阴影,从一侧伸出的小手,拽住他的衣角。
“严叔?”
宋风晚手指拧紧,将他衣角紧紧拧在手心里,冲他摇摇头。
乔艾芸明显不想把他牵扯进去,他此刻出去,被捆绑的就不止是他,还有整个严家。
宋风晚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意味着什么,母亲不想他出面,她自然得拦着一点。
“别担心,我做事有分寸。”严望川的脸半边落在阴影里,半边被灯光照亮,忽明忽灭,有种消寂沉灭的苍凉感。
“你做事有个鬼分寸!”宋风晚脱口而出。
他要有分寸,就不会被抓到警局里。
严望川脸一僵。
宋风晚悻悻地松开小手,扯住了傅沉的衣服,语气有些畏怯,“严叔,我……那个……”
她以前哪儿敢这么和他说话,也是最近关系走得近,他严肃刻板,偏又别扭会害羞,宋风晚对他就没那么的惧意,说话也随性了些。
“没关系,之前确实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严望川第一次被小辈指责,老脸一红,幸亏光线不明,看得不甚清晰。
他嘴角抽搐着,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太丢人了。
“嗯,下次注意就好。”宋风晚小声嘀咕。
傅沉暗中伸手,轻轻握住宋风晚的小手,还下次注意点?
这丫头莫不是太皮了。
谁惯出来的性子,敢和严望川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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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南江严家
严老夫人靠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手中还捏着一根细针,穿着红绳,在一方白布上,绣了几个花枝,此刻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一瞬不瞬。
特意找人搜了云城当地某个电视台,正在放发布会现场的实时报道。
不过有主持人和嘉宾分析,镜头切来换去,看得她眉头直皱。
“这主持人真是烦人。”老太太叹了口气,将绣品扔在一边。
“您喝点水,这都九点多了,您要不早点休息?”黄妈给她递了杯参茶。
“睡不着,你说这姓宋的,真不是个东西,那丫头当年怎么就非要嫁给他哦?”
“我们望川哪里比他差?”
“我们家望川个子高,模样帅气,还会赚钱,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就瞧不上他?”
老太太冷哼,对解除婚约的事情,心底总是有个结。
黄妈看她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发笑,“老太太,您要听实话?”
“什么实话?”
“先生嘴笨。”
严老夫人端着水杯的手指一顿,咳嗽两声,这倒是实话。
“年轻小姑娘谁不爱听个甜话,他总板着脸,要不是当年解除婚约,他回来那般作态,我都没看出来他喜欢乔家小姐。”
“行了,别说了。”严老夫人打断她的话。
真相最伤人。
怎么生了这个笨嘴拙舌的东西。
这次要是铩羽而归,那就真的丢死她老严家的脸了。
“这小子是不是还没到云城啊?这时候还不出现?”老太太喝了口热茶,着急上火。
“老太太,先生这时候出现,那就回不去了……”
“回去做什么?原本两人就清清白白的,我们严家还怕别人说三道四?艾芸分明不想把我们家扯进去,要不然怎么会被那混蛋逼成这样。”
老太太伸手扶了一下老花镜,“我们严家还能躲在一个女人后面?”
“再说了,他俩有什么事情,能让那些人掰扯?”
黄妈点头笑着,“您还真肯定他俩没什么啊,都说两人同居了?”
“他是我儿子,什么德性我还不懂?当年住在乔家,一个屋檐下,和她说话都不敢,同居?呵——”
那语气嫌弃得很。
“那如果先生和乔小姐以后在一起了,您不反对?”
“谁说我不反对了,谁告诉你的!我还气着呢!”老太太冷哼。
生怕黄妈不信,过了几分钟,还补充了一句。
“我很生气,气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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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华茂酒店
发布会上,宋敬仁吃准了乔艾芸不敢说出公布严望川的身份,步步紧逼。
“说啊,刚才不是口齿伶俐,现在怎么哑巴了,你倒是告诉大家,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回家的男人是谁?”
“你别太无耻。”乔艾芸压根没想到他会拿这点攻击她。
太卑鄙。
“到底是谁无耻,一直数落我,你倒是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啊,既然你和他没关系,干嘛不大大方方说出他的名字?”
“遮遮掩掩,还不是做贼心虚。”
“你俩背地里定然是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是不是?”
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若是没关系,大大方方澄清就好,乔艾芸却一脸为难。
方才两人交锋,她一直处于上风,遇到各种污蔑指责都处变不惊,怎么现在反倒畏首畏尾?
大家很难不往别的方向猜测。
乔艾芸咬牙,抬手就要打他。
巴掌尚未落下,宋敬仁抬手,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方才他心虚,乔艾芸的掌掴来得又快又猛,他躲避不及。
这次自然不可能乖乖认怂。
乔艾芸拧眉,试图把手腕从他手心抽出,可是男女力量悬殊,挣脱不得。
“你!”
“恼羞成怒,就想动手?你以为我这次还会站着任你打?”宋敬仁知道自己抓到她的痛处,笑得阴恻恻。
“再继续叫嚣啊,我们半斤八两。”
“你有什么资格指着我的鼻子骂!”
宋敬仁早就看不惯这两人的关系,那严望川明显对她有意思,三番两次帮她出头,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有人就是这样,自己拥有不珍惜,放弃之后,还不许被人碰?
“你说,你俩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乔艾芸扯着嘴角,笑容轻蔑,“自己肮脏,就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那你说啊,那个野男人是谁?”
他笑得有些张狂无法无天。
耿瑛站在一边,急得心头上火,既然说没关系,提一下那个人是谁有什么关系,有必要这么维护吗?
只是照片中和她吃饭的男人,个子很高,总是穿得西装,称体精良,宽肩窄腰,看得出来气质教养极好,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挡枪的。
野男人?
乔艾芸抬起另一只手要打他。
宋敬仁却想从她身上讨点利息,居然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她……
这手刚抬起来……
底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
卧槽!
终于要打起来了。
宋风晚站在暗处,心里着急,偏生傅沉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而此刻一个黑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就连站在台边上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都没反应过来,已经冲到了台上……
“嗳——”保安从腰间抽出警棍,试图阻拦。
“急什么……”十方伸手拦住他。
“你又是谁?”保安看了一眼他身后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拿着棍子的手略微收紧。
“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别激动。”十方挑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妈的,凭什么三爷非要他带两个保镖,难不成他一个人还震慑不住几个保安?
傅沉当时就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千江?”
绝杀。
气得他彻底没了脾气。
您是爷,您说什么都对。
**
所有人都以为这对夫妻即将在全国观众面前,直接打起来,那就太难看了。
不过作为吃瓜群众,总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心理。
“我靠,该不会真要和女人动手吧,丢男人的脸。”
“他这种人渣还有脸?刚才乔女士不是说了吗?连女儿都打,真特么禽兽。”
“败类,我特么都想上去揍他一顿。”
……
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耿瑛作为律师,一直站得距离乔艾芸很近,她本想上去劝架,只觉得一道黑影从自己身侧穿过……
像是一阵风,呼啸而过,将她精短的头发都扬得四下翻飞。
宋敬仁的手几乎已经挨到乔艾芸的脸,被人狠狠箍住。
那人力道极大,像是铁臂般,要把他腕骨捏碎。
“唔——”宋敬仁手臂疼得发软,瞬间失了力。
痛楚之感瞬间传遍全身,“松开!”
他声音又粗又沉,带着一股难言的沧桑感。
宋敬仁上回被他打怕了,听到严望川声音,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松开对乔艾芸的所有钳制。
乔艾芸没想到严望川这时候会出现,看向她,略带诧异。
“去我身后站着。”
“师兄……”乔艾芸脑子都要炸了,要是真被误会,他被当成野男人,她的罪过就大了。
严望川看着她,神色冷峻。
她没办法,只能往她后面站了站。
“你……”宋敬仁诚然没想到他敢直接站在镜头前。
心里有些快意,却又堵得慌,因为乔艾芸真的就乖乖站到他身后了,刚才还言辞严肃,一脸倨傲的和自己对峙,此刻褪去坚硬的外壳,神情都软了几分。
“你以为被我教训两次,你应该不想见我了?”
宋敬仁手腕扭动两下,严望川扭动了一下手腕,手指松了又紧。
就在他还在挣脱的时候,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嗙——”的一下。
宋敬仁直接被打倒在地,脑袋被撞得发懵,身上的骨头被撞得像是要裂开了。
半边脸,青紫斑驳,像是被打得扭曲变形。
足见力道多猛。
拳风强劲,像是带着厉厉寒风。
生猛狠辣。
宋风晚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严叔所谓的分寸?
拿捏得真不错。
她此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上回见宋敬仁,还觉得酸涩,此刻却有些莫名的释然感……
他不值得。
宋敬仁脑袋被打得发懵,隔了一分多钟才回过神,一侧的张秘书试图去扶他,却被更为狠戾的视线给瞪了回去,缩在一边,不敢动作。
底下的记者群众,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卧槽,这一拳打得真是特么带劲。”
可是他视线锋利,面色冷厉,睥睨着宋敬仁,让人不敢逼视。
大家根据身形轮廓,几乎肯定了他的身份。
严望川松了松手腕,恨不能将他碾碎。
“我就是照片中的男人,他口中的野男人——我叫严望川。”
“师兄。”乔艾芸心底咯噔一下。
“躲在女人后面,那还算是个男人?”
乔艾芸张了张嘴,他也没提前说一声,现在这情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严望川伸手扯了扯领带,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站在了舞台上,任由记者抓拍。
严家很低调,知道他名字的人更是不多,可能偶尔会在一些财富排行榜上见过,也都是匆匆一瞥。
若是百度搜索,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记者素来消息灵通,这边他自报家门,马上关于他的详细资料就尽数汇总出现。
这两人要是特么偷摸在一起,还能这么站在镜头前?
胆子太大。
不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严望川这种行为,才是真爷们儿!
175 舅舅到了:别动刀?我尽量(3更)
华茂酒店
严望川端站在那里,肃然而立,飒飒若凉风。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提问,直到有个男记者站出来,“严先生,您是严记珠宝的那位严总?”
严望川看了他一眼,视线磊落,面对镜头,不躲不避。
“还有第二个叫严望川的?”
记者语塞,尴尬一笑。
这该怎么采访?
完全没法接下一句啊。
另一个记者跳出来,“那个……您和乔女士是什么关系?”
“师兄妹。”
知道严望川师承乔老的没几个,这种话旁人不知,但他不至于当众撒谎。
众人恍然,没听人提起啊,乔家居然这种人脉关系,再联想傅家非要与宋风晚结亲,又这种师门传承也就不奇怪了。
这乔家可能是个宝藏,人脉关系总是出人意料。
严家本就是做珠宝的,与乔家也算系数同源,拜师乔老并不奇怪。
“那你们现在就是简单的师兄妹关系?”记者八卦起来。
“私人问题,我没义务回答你。”
又一个记者阵亡。
太难采访了。
严望川伸手扯了扯衣袖,松了松袖扣,“我们两人认识三十多年,知道她遇到难事,过来看看情况?这有问题?”
“从她结婚后,我们二十多年没见过了,上回碰面是在认亲宴后,一共吃过7吃饭,5次在外面,餐厅,时间,我都能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去查。”
“另外两次,在她目前租住的房子里,均有晚辈在场。”
“我和她没有半点逾越,餐厅、小区监控都是可以查的,我几时与她出入,是否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一清二楚。”
“我们行得正坐得端,若是偷情,不会半点掩饰没有,还去人流最多的餐厅,敞开了让人拍。”
其实严望川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野男人的言论太荒谬。
网上之前还一度传出他是乔艾芸包养的小白脸,更是无稽之谈,严家的产业,买下整个宋家都不费劲儿。
宋敬仁此刻已经跌撞着从地上爬起来。
“老友碰面,被人偷拍,侵犯我的个人**,曝光我与他人照片,已经犯法。”
“多余的话我不多说,我已经报警,并且派人开始全面调查取证。”
“对恶意造谣,非法跟踪和偷拍的不法分子追责到底。”
严望川从始至终底气十足,说话严谨正派,不卑不亢。
与方才宋敬仁歇斯底里,想要女人动手的疯子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还追责,你敢说你对乔艾芸就没半点想法?”宋敬仁张嘴说话,牵扯面部神经,疼得表情扭曲。
严望川看了他一眼。
“你们都要离婚了,她与谁交往,和谁吃饭,与你何干?”
宋敬仁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我们还没离婚,她现在还是我老婆。”
“所以呢?你是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家暴她?”
宋敬仁气得发笑。
“被打的人到底是谁?我家暴?”
“你是活该。”
乔艾芸原本还提心吊胆,被他这话说得直接逗笑了。
师兄,这种时候,您别如此正经严肃的说大实话好吗?
“是,我活该。”宋敬仁伸手揉着腰,妈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和这个男人,绝壁是命里犯克。
“嗯,你清楚就好。”严望川又补充了一句。
宋敬仁恨不能气得冲上去揍他。
可是他心里清楚,两人力量悬殊,他若是冲过去,严望川绝壁会趁着这个机会,理所当然再揍他一顿。
他不能再丢人了。
所有人傻了眼。
这男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宋敬仁刚才那话,分明是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干嘛回答他啊,这是要活活气死他吗?
“严望川,你……”宋敬仁咬牙切齿。
“回去等着收律师函,若是拒收,我会亲自送上门的。”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说此刻光是气势上,宋敬仁就赢不过。
他就堂堂正正站着,压根不怕别人拍照,更不怕别人调查
“作为男人,我希望你能硬派点,想要什么直接说,背地蝇营狗苟,实在下作,让人不齿。”
“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一个女性,还曾经是自己夫人的人,恶语相向,甚至步步紧逼,我不认为这是大丈夫所为。”
“威逼一个女人,为了彰显你多厉害?还是将她逼成这样,才能满足你肮脏扭曲的心理?”
……
乔艾芸微微仰头,盯着严望川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灯光打过来,他身体形成的阴影,将她尽数遮住。
她从不知道,他嘴皮子这儿溜。
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
面对严望川的指责,宋敬仁无力反驳,底下鄙夷不屑的声浪越发汹涌,他咬了咬牙……
“好话都让你说了,你俩背地到底干了什么,谁知道!”
“大家或许还不懂,他俩曾经有过婚约,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单纯吃饭聊天?”
“或许你俩就算盖着被子,也是纯聊天是吧!”
严望川手指紧了紧,“你是不是想死?”
乔艾芸看他神色不对,伸手拽住他的手,“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是非曲直大家心里都清楚。”
“我相信经过今晚的事情,大家对他的人品已经有了一个足够多的了解。”
“他说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你何必为了他生气动手。”
宋敬仁一看两人似乎握在一起的手,眼底充血,气得呕血。
“走吧,走——”乔艾芸生怕他生气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明明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像个不能控制情绪的孩子?
简直让人操碎了心。
她今晚目的达到,就可以了,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已经有数了。
与他在这里撕扯,他若无理取闹,谁都没办法,太跌份儿。
乔艾芸一走,保安撤走,宋敬仁立刻被记者团团围住,记者推搡拥挤,还有人去捡照片和之前的认错书,现场乱成一团,活像要把宋敬仁生生挤死。
而耿瑛指挥保安,护送乔艾芸一行人立场。
乔艾芸看到宋风晚和傅沉在后台,怔愣一下,与傅沉点头示意,一行人就快速离开酒店。
傅沉拽着宋风晚坐上自己的车,乔艾芸自然与严望川一辆车。
在记者蜂拥而出的时候,车子已经飞快驶出酒店车库……
乔艾芸长舒一口气,下意识伸手要拨弄凌乱的头发,才发现严望川还死死抓着她的手。
她微微蹙眉。
方才太急了,她一路小跑,严望川还一本正经,慢条斯理的,她心里着急,生怕记者冲过来,拽着他的手,就没松开,这都到车上了,他怎么还……
他手很大,掌心也有很多茧子,又烫又热。
乔艾芸心头一跳,手指动了两下,试图挣脱,某人低头紧盯着两人缠握的手,岿然不动。
“师兄?”
严望川偏头看她,一副冷漠脸。
“手……可以松开了。”乔艾芸略显尴尬。
严望川松开手,手心全是汗。
像是在水里浸泡过。
乔艾芸被他弄得手上都是细汗,她扯了面纸擦手,又递了一张给他,“师兄,今天的事情谢谢了。”
“应该的。”严望川接过纸巾,学着她擦手的样子,擦了下手心。
他过得糙,手心出汗,很快就干了,哪里需要特意擦拭。
车厢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耿瑛坐在副驾,在搜索网上的新闻评论,都是一边倒支持乔艾芸的,这场离婚官司算是稳了。
“对了,严先生,您要起诉宋敬仁,缺律师吗?”耿瑛岂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
严望川挑眉,“我有专业律师团队。”
“哦。”耿瑛瘪瘪嘴,厉害了,还团队。
严望川又看了眼乔艾芸,“我的律师都是男的。”
乔艾芸差点吐血,她又没问这个,干嘛突然解释。
“您刚才说记得你们就餐的餐厅和时间,是真的?回头那些记者肯定要这些东西,那群记者可不好糊弄。”耿瑛咋舌。
“记得,吃了什么也记得。”严望川语气仍旧冷漠到没感情。
“您记忆力很好?”
“不好。”
“那……”耿瑛好奇,这种事谁会刻意去记啊,时间餐厅倒是罢了,连菜品都记得?
“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我会记得比较清楚。”
乔艾芸忽然觉得老脸臊得慌。
谁说他嘴笨来着。
只是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我收了小票,不会记错。”
“扑哧——”耿瑛快笑岔气了,艾玛,这师兄绝对是个宝贝。
乔艾芸深吸一口气,他不是会说情话,而是说话太直接了?这种时候,不提小票还好,提这个做什么?
“严先生,您只是乔女士的师兄?”耿瑛有些八卦。
严望川看向她,那表情分明在说: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乔艾芸偏头看着窗外,方才打人的手腕还生生作痛,要命得很。
可是彻底撕破脸,她的心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
另一边
“……我叫严望川……”
这话一出,一辆疾驰在路上的捷豹,车子一歪,在宽阔的路上滑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继而平直行驶……
乔西延手指攥着方向盘,倒吸口凉气,幸亏这个点路上无人无车,若不然非得出车祸。
即便车子东倒西歪,坐在副驾的男人,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把玩着刻刀。
垫在指腹间的刻刀往一侧倾斜,手指一勾,刻刀划破空气,滑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又稳稳落在他指尖。
指腹处粗茧厚实,手心都是老皮陈厚,伤口刀痕不计其数……
“爸——”乔西延余光瞥了他一眼。
“好好开车。”他盯着手机,有些懊恼,网络不好,有点卡顿。
乔西延也是急得要了命,他父亲前几个月得了几块心仪的石头,要根据石头大小纹理进行雕刻,石头极其难打磨,他已经快两个月没走出大门了。
云城的玉堂春出事,隔天有些收到风声的顾客去店内要说法,要求验玉石真假。
乔西延不得不去店内坐镇,就出门两个小时,父亲不知从哪儿就收到了风声,等他赶回家,他已经拿着刀冲出了房间。
一副要和谁拼命的模样。
“爸,你冷静点。”
他爸就举着刀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们立刻去云城。”乔西延有点怕他。
他爸平时不动手,要是把他惹急了,连亲儿子都往死里打。
原本想订机票,他爸有些恐高,打死都不坐飞机,他只能亲自开车过去。
这刀子一路上还攥在手里,这是威胁谁呢。
“爸,师伯那边……”乔西延想说点什么。
“我没告诉过你,长辈忙的时候,别打扰?”
乔西延扭头,直视前方,专心开车。
车子进入云城之后,收费站的etc通道无法通行,只能走人工通道,排起了长队,乔西延看了眼腕表,再这么等下去,怕是到酒店会来不及。
手机直播结束,副驾的男人,将手机扔给乔西延。
“爸,都结束了……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姑姑?”
“去宋家。”
乔西延重新输入导航信息,瞥了一眼身侧的人,他手中转动的刻刀,在夜色中泛着冽人的寒光。
“您待会儿动嘴动手都行,别动刀。”
“我尽量。”
回答得没有半点诚意。
176 乔疯子:很克制,没要他狗命
冬日的云城,凛风沉沉,华灯如昼。
宋风晚坐在车里,车子疾驰,斑驳的霓虹,将她侧面衬托得忽明忽暗,光阑陆离,她心底有些酸涩,却又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车子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有些堵车,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喂,妈。”
“还想吃烤肉吗?”乔艾芸以为撕破脸面,自己定然没心情吃饭,没想到当众撕掉他的伪面,居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严叔吃么?”
“他无所谓。”乔艾芸问过他,仍旧是死板着脸,半天不说话,“你问一下傅沉?”
宋风晚偏头看向傅沉,“三爷,你吃烤肉吗?”
傅沉刚撩了一下眼皮……
“他说他吃。”
傅沉挑眉,他刚才说话了吗?
这丫头干脆帮他代言得了。
“那就去市中心那家,你喜欢的炭烧烤肉。”忙活一晚上,一晚上,所有人都没吃饭,她又叫上了耿瑛,让宋风晚招呼上十方。
这让十方受宠若惊,他又不敢在傅沉面前放肆招摇,只能给千江发了信息,说乔艾芸请客吃肉。
千江低头看着面前的白菜清粥,抿了抿嘴,把手机直接关掉。
傅沉手机也开始不安分的震动起来,无非是段林白开始在群里蹦跶了。
【怎么都如此安静啊,大家一起嗨起来,今晚直播看得真是酸爽。】
【我就说嘛,这男人要是管不住下半身,就特么和禽兽没两样。】
【就该一巴掌拍死。】
……
他还发了无数个揍人的表情包,直至傅沉发了一条信息。
【段林白,等我回去,请你去滑雪。】
段林白只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卧槽?
滑雪?荒郊野岭的,这厮是要对自己干嘛?
他今晚可乖了,什么都没做啊。
傅沉轻哂,他确实没做别的,就是给宋风晚发了条信息罢了。
一群人到了烤肉馆,乔艾芸要了个包厢,此刻已经过了饭点,人少,包厢也多,若是寻常,定然是要提前预定的。
傅沉太客气,严望川又太闷,十方不敢点,点菜事宜就由几个女士完成。
服务员开始上碳火的时候,有火星忽然蹦出来,溅到乔艾芸手边,差点烫到她。
几个男人做一边,严望川座位离她有些远,他激动的直接站起来。
“女士,不好意思。”服务生急忙道歉。
“没碰到。”乔艾芸蹙着眉头,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
宋敬仁在酒店保安的护送下,跌撞摸爬上了车,中途还被人踹了几下,明显有人混水捞鱼,趁机揍他。
人太多,他根本找不到谁私下动手,只能气得干瞪眼。
“宋总,我送您去医院吧?”张秘书畏怯的提议,直到此刻还心如擂鼓。
“那么多记者,去医院?你是觉得我今晚不够丢人?”宋敬仁气得狠踹他两下,“回家!”
宋家别墅虽是独栋,但这边治安好,还是在别墅区内,之前办认亲宴,那是他同意,为了造势,才让媒体记者进入,若是他不想,保安自然不会让他们进来。
再没有比家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今晚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应对……”
“应对什么,先回去!”宋敬仁现在说话,半边脸疼得几近麻木。
他以为回去就安全,殊不知危险正在一寸寸逼近。
**
另一边的乔西延,一边开车,余光还打量着身侧的人。
去宋家,要经过城中,几步一个红绿灯人行道,车开得极为缓慢。
“爸,这宋敬仁确实不是个东西……”
“畜生。”某人纠正他的措辞。
“嗯,是畜生,待会儿见面了,还是得控制点,犯不着为了这种人干傻事?”
“你爸是那么不克制的人?”
乔西延悻悻一笑,您何时克制过。
转眼车子已经快到宋家,他们两家是姻亲,乔西延的车子以前经常出入别墅区,保安没阻拦,直接放行通过。
“爸,马上就到了。”
“嗯。”
“待会儿……”
“你不是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人,没看到我不想听你说话吗?”
乔西延愕然。
“对了,关于你隐瞒我的事情,这笔账我会和你细算。”
乔西延手指抓紧方向盘,他就知道,这件事上,他早晚得有一死,到时候只能求姑姑、表妹帮自己说说好话了。
车子停在宋家门口的时候,屋内灯火辉煌,窗户上氤氲着水汽,看不清内设,依稀可见人影幢幢。
乔西延车子刚停稳,身侧的人已经啪的一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怒意横沉。
他急忙下车追上去。
张秘书刚把宋敬仁送回去,等医生过来,方才准备离开,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个黑影冲过来,待他走到门廊处,灯光照过去,他才看清那人的脸。
男人四十出头,精瘦干练,穿着精炼的黑色布衫,走路带风,眸色寒沉,他手中还攥着……
刀?
他心头直跳,这不是……
乔家那位当家的。
灯光从刀口滑过,寒意四绽。
“……”张秘书不敢说话,怯生生的让开一条路。
“张叔叔,我送您吧。”从里面传来娇嗔的女孩声音,江风雅刚走到门口,恰好和迎面而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她穿着漂亮精致的蕾丝睡裙,屋内开着地暖,暖意袭人,她发间还别着一个精致的水晶发卡,她最近一直在学如何装扮自己,端看外表已经有些富家小姐的做派。
“那个……您是?”
男人太瘦,微眯的黑眸,好似蕴蓄着千军万马之势,看得江风雅心头直颤,利索的寸头,冷冽阴鸷。
衣衫单薄,却依然身姿如峰,傲然挺拔,睥睨着她,眼底透着憎恶不屑,那犀利的眉眼,让刺骨的寒风都黯然失色。
他不理会江风雅,直接往屋里走。
“先生,您到底是谁啊?”经过玄关处江风雅伸手试图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
“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报警。”江风雅在这里住了十几天,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主人自居了。
“大小姐……”张秘书急忙跑过去,将她扯到一边,“这是乔先生,您快闭嘴,别胡说了。”
“乔……”江风雅就觉得,这个男人看着有几分面熟,以前在宋风晚房间看过他的照片。
宋风晚的亲舅舅——
乔望北。
“鸠占鹊巢,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乔望北斜了她一眼。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能你前面十几年过得确实不如意,但是以此作恶,就是心肠歹毒,看着挺漂亮一小姑娘,不干人事。”
“还大小姐?不觉得心虚?”
江风雅小脸霎时一白,娇弱的身子瑟瑟轻颤,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就算您是宋风晚的舅舅,也没资格在别人家大呼小叫吧。”她第一次见乔望北,就被羞辱,心里自然气不过,再说,马上都要离婚,他压根没资格来这里。
“我没资格?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能这般没皮没脸的住在这里?”
他语气尖酸,说话刁钻,每一次都能准确戳到她的痛处,江风雅说不过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乔望北轻哂,“宋敬仁都不敢对我大呼小叫,你也配?”
乔西延已经追了上来,瞧着他爸张狂无度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鼻子。
这江风雅莫不是傻子,他爸正在气头上,她还直接往枪口上撞,不是诚心找死吗?
**
宋敬仁原本正躺在二楼卧室,由私人医生帮忙处理身上伤口,听到楼下传来争执声,以为有人追到了家里闹事,更生恼火。
这都回到自己地盘,还能让人骑在自己头上大呼小叫?
不顾医生阻拦,穿了拖鞋就往楼下走。
“……又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你们这些人是死人吗?把人给我打出去就好了,都干站在这里干嘛!”
宋敬仁还未走到一楼,就看到家里的几个佣人站在客厅,却愣是不敢动。
“我特么养你们是吃白饭的!”
他今晚已经窝了一肚子气,看谁都不顺眼。
“还敢上我家闹事,我倒想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
宋敬仁走到一楼,看到玄关处站着的两个人,方才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的脸,瞬时变得青白交织,神色惊惧,活像见了鬼。
“谁?我特么是你大爷!”乔望北攥紧手中的刻刀,直接朝他冲过去。
宋敬仁身子趔趄,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楼梯扶手上,身子一歪,险些摔倒,衣领被人揪扯住,整个人被人提起,直接按在墙上。
“你……你怎么……”
“宋敬仁,当年你娶我妹妹的时候,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你要是敢辜负她?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乔望北指尖冰凉,攥着他的衣领,力气极大,衣领锁住他的脖子,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我……”宋敬仁本能反抗,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一个冰凉的触感已经抵在他的脸上。
刀锋森然凌厉,尖锐的刀锋刚碰上,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沿着刀刃滚落。
他被吓得直接白了脸。
周围几人更是不敢乱动,江风雅站在一侧,大口喘着气,神色惊恐。
宋敬仁余光隐约可见刻刀,吓得肝胆俱裂,“你冷静点……”
“冷静?连私生女都敢接回家,把我妹妹和外甥女赶出家?谁特么给你的胆子!”
“宋敬仁,这两年我没找你麻烦,你是把我当死人了?”
“还是觉得我们乔家没人了?”
他说话呼出的浊气都带着森森凉意,拿着刻刀,不停在他脸上拍着。
宋敬仁吓得双腿发软,这东西多厉害,他在乔家是见识过的,削铁都不费事,况且是搞他?
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双腿发软。
“刚才的发布会我看了,我真是想不到,你这种怂货,居然还敢出轨?刚才不是很爷们儿,口口声声要跟我妹妹动手?”
“你碰她一个手指头试试?”
“看我能不能把你手指一根根剁了!”
他的刻刀落在他手背上,吓得他浑身虚软。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的错……”宋敬仁从进乔家开始,就被他收拾了一顿,两人一直不对付。
乔望北脾气又倔又爆,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了。
他这种手艺人,手劲儿贼大,宋敬仁年轻时在他手上都没讨过半点好处,更何况是现在?
“一句你错了就算了?你特么耽误了我妹妹一辈子……”乔望北说着居然举刀就要冲他脸戳过去,刀锋对准他的眼睛。
宋敬仁瞳孔放大,眼看着刀锋寸寸逼近,吓得他差点尿了。
“啊——”江风雅伸手捂住眼。
乔西延眯着眼,一颗心也悬在了嗓子眼。
他爸疯起来,他拦不住,只能摸出手机给乔艾芸发信息……
**
乔艾芸正发愁面前的一盘肉该怎么解决。
严望川不说话,却给她烤了一堆肉,她食量不大,吃得本就不多,某人却不听,上了一盘生肉,烤熟之后,一半都落入了她的盘里。
还有小辈孩子在,乔艾芸臊得慌。
最主要的是,他压根不会烤肉,还有些已经糊了,实难下咽。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手机震动两下,乔西延的信息。
她点开了一看。
【宋家,我爸在杀人。】
她吓得直愣愣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妈?”宋风晚舔了舔嘴角的酱汁,什么事?反应这么大。
“你舅舅来了,在别墅那边。”她扯了衣服就往外面跑。
傅沉放下筷子,可算是来了,他还以为这父子俩迷路了。
“来了就来了呗,怎么吓成那样?”耿瑛是这里面最不了解乔望北的,拿了衣服,急忙追出去。
“我舅舅有个外号叫‘乔疯子’,发起疯来,没人拦得住。”宋风晚床上羽绒服就往外跑。
倒是傅沉与严望川对视一眼。
严望川眸色很深,料定乔望北出现绝非意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某人通知的,因为听到他过来,就连他都稍有讶异,只有傅沉如常淡定。
好像一切都是预料之中一样。
傅家善攻人心,尚谋略,傅沉亦是,年纪不大,心思如此深,可怕至极。
**
宋家别墅
眼看着刀锋逼近,宋敬仁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挣扎都虚软无力,本能闭着眼睛,可是预期的痛楚并未出现。
他眼皮抖动,颤巍巍的睁开眼,刀锋已经逼近他的瞳孔,半厘米左右,距离精准,只要往前一寸,就能让他变成瞎子。
“别抖,自己撞上去的话,可不关我的事。”乔望北笑容沉沉。
这特么是个怂货。
宋敬仁后背紧贴墙面,不敢妄动。
“你别怕,你的眼珠子,我给你留着,我还怕弄脏了我的刀。”乔望北抬手将刻刀往一侧墙面一戳,刀口直接刺破砖石,牢牢嵌入墙内。
“……”宋敬仁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大口喘着粗气。
却不曾想接下来乔望北拧着手腕,手指握拳,冲着他的脸就狠狠砸了几拳。
力道极狠,双眸染血,显然是带着极大的怒意。
他打了几下,松开手。
宋敬仁气息奄奄,离开他的桎梏,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
“这房子我没记错的话,是登记在晚晚名下的话,你们应该没资格住在这里。”
死一般的沉寂。
“那个谁,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扶着你爸,立刻给我麻溜的滚出去。”乔望北瞥了眼江风雅。
她身子一颤,急忙跑过去扶起宋敬仁,“爸,您慢点儿……”
“那个……乔先生,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江风雅从没见过这般疯狂的人,吓得声音发颤。
“你带东西进来了?这里什么是你的?你还想带走什么?”乔望北认真看她
“我……”
“走!”宋敬仁是真的怕他,恨不能赶紧远离他。
“你们的那些垃圾,我回头会让人清理出来扔出去的,你们要是想要,明早可以去垃圾桶边捡。”
乔望北眸子发红,杀人的心都有了。
……
乔艾芸一群人赶到宋家的时候,乔西延点了外卖,乔家父子正围桌吃饭。
“哥——”乔艾芸穿着粗气,寒风把她脸吹得通红。
“吃过了吗?这个酸汤肥牛不错。”
“哥,你把他……”
“你放心,我很克制,没要他狗命。”
十方最后一个进门,听到这话,险些摔倒。
他口气……
真狂妄。
177 三爷:不想我?(2更)
宋家别墅
暖气熏暖,乔艾芸一路上提心吊胆,险些去掉半条命,生怕自己哥哥做事没分寸,真要了宋敬仁的命,某人居然心安理得的在吃东西?
她环顾四周,“他人呢?”
“被我赶出去了,这又不是他的房子,他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
乔望北低头吃东西,语气像是在闲话家常,“这种畜生,不让他滚出去,留着他过年?”
“你别这么盯着我看,没要他的命,就说明我很克制,我这些年,脾气真的收敛很多。”
乔艾芸点头,他哥从不骗她。
“舅舅。”宋风晚紧跟着进屋,冲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
“咳咳——我在吃饭,你这丫头是要噎死我?”乔望北蹙眉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
“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宋风晚扯了凳子,紧挨着他坐下。
“来得比较急,你今天不是要考试,感觉怎么样?”乔望北对宋风晚分外疼爱。
他一直都认为应该“穷养儿子富养女”,他又没女儿,就格外宠溺这个外甥女。
乔西延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父亲。
刚才还凶神恶煞,要举刀杀人,此刻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感觉不错。”
“回头舅舅送你个礼物。”
“送我什么?我不要石头。”乔望北要送东西,就不许人拒绝,宋风晚和他亲厚,说话自然随意。
“石头还不好?眼光太高。”
乔望北余光环视了一眼已经进屋的几个人,看到严望川,眸子闪烁两下,“师兄。”
“嗯。”严望川应了一声,神色如常冷漠。
只是目光对视之间,火星四溅,分明有暗流涌动。
“……”乔望北目光落在傅沉身上,眯着眼,似乎是在搜索信息,隔了数秒才开口,“傅家的老三?”
“乔师傅,您好。”
傅沉和他实属同辈,按理说喊声大哥都不为过,他却不想将自己与宋风晚之间的辈分拉开,折中喊了声乔师傅。
他是手艺人,别人这么称呼他,他反而觉得舒服。
“我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吧。”
“嗯。”
“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晚晚,谢谢。”乔望北和他非常客气,他与自己同辈,总不能拿对待小辈的口吻和他说话,“这次你特意过来……”
“我父亲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傅沉面不红心不跳的打着自家父亲的旗号招摇撞骗。
“劳傅老记挂,你回去和他老人家说一声谢谢。”
两家老爷子关系好,但是乔老过世后,乔家就显得没落,傅家有三子一女,都是人中龙凤,傅老当年还身居高位,自是不能比。
关系走得太近,难免被人说故意巴结傅家,乔望北清高,心气儿傲,干脆窝在一方小天地里专心雕刻。
“父亲说有空让您多去走走,他很是想你,只是身体不好,不太方便南下,不然早就去吴苏了。”傅沉与他说话相当客气。
“谢谢老爷子,我有空会去。”乔望北知道傅家二老关心自己。
这些年走动确实不多,但逢年过节,傅家总会打电话问候,乔望北也觉得不好意思。
“那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傅沉没久留,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一家人肯定有话要说,目前来说,他还是外人,留在这里实在不便。
“西延,你送一下……”乔望北刚开口,宋风晚已经站起来。
“舅舅,我送三爷吧。”
“嗯,也行。”乔望北低头吃饭,以为宋风晚在傅沉那里住了几天,关系近点也正常,压根没多想。
**
宋风晚送傅沉到门口,路灯落下,将人影拉得修长。
到了门口,相顾无言,宋风晚偶尔抬眼瞄他两眼,“那个……”
“外面冷,去车里坐会儿。”傅沉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可是……”宋风晚扭头看了看屋子,心虚忐忑,那种偷情的感觉,让她心跳不自主紊乱。
“就说一会儿话,好不好?”傅沉低头俯身看她,又开始低声诱哄,“我就想和你单独待会儿,在你家门口,长辈都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宋风晚犹豫着,还是挪着小碎步跟他上了车。
上车之后,两人都坐在后面,十方贴心的将车内的暖气打开,又把里面的灯关了,才退了出去,安静站在不远处。
车厢狭小,宋风晚安静坐着,手指搓动着,有些莫名的紧张。
又有些无法言说的小悸动,视线时不时看向外面,生怕有人走出来。
“车膜很暗,从外面看不到的。”傅沉说着脱了外套。
“你……你干嘛脱衣服?”宋风晚蹙眉,声音有些发颤。
“热。”傅沉挑眉,车厢不大,暖气很快充盈四散,热度逐渐攀升,“你不热?”
“一点都不热。”宋风晚略显紧张的抓紧衣服。
傅沉轻哂,“你那么紧张干嘛?难不成我还能在车里对你做什么?”
他说完往她那边挪了一寸。
他直视着她,鼻梁挺直,睫毛细长,光影从车窗折射进来,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肆消沉,有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宋风晚下意识往后靠。
“你躲什么?”
“我……啊——”宋风晚刚开口,傅沉一只手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勾着她的腰,猝然用力,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她的鼻尖撞到他脸上,温温热热。
“整整五天。”他气息灼灼,吹在她脸上,反复流连。
“嗯?”
“见不到你,度日如年。”傅沉微微偏头,嘴角几乎压着她的耳朵,呵着热气,她身子一缩,轻轻颤抖着,有种异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身子酥软得像是不属于她。
他的唇点点流连,从她白嫩的脸蛋开始,一点点蹭着……
“你说这是为什么?”
“三……”宋风晚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身子却软得没力气,“三哥。”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傅沉低低笑着,“晚晚,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垂着头,声音嘶哑。
“你别这样,压着我有点难受。”车厢太小,宋风晚觉得快要窒息了。
傅沉不为所动。
“想我了吗?”
“没有。”宋风晚挣扎,浑身像是发了烧。
“小没良心的。”傅沉笑着。
“我不是。”宋风晚冷哼。
“枉我那么想你?你却半点都不想我?我需要惩罚你!”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亲过去。
“想了,我想了。”宋风晚急忙改口。
“乖——”傅沉额头抵着她的,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
“奖励你的。”
他说着偏头,在她侧脸轻轻碰了一下。
车内太暗,他的唇好像着了火,热得像是要把她脸融化,轻轻柔柔,落在她脸上,经久停留,热度一点点钻进她的心里……
如火肆虐,一路烧到心底。
宋风晚算是明白了,只要他想,自有千百种理由占她便宜。
“晚晚……”
“唔。”
“发生任何事都别怕,三哥会护着你的?”
傅沉伸手,把她轻轻抱到怀里,“无论何时。”
宋风晚心尖一颤,额头抵在他胸口,颤巍巍点头,眼眶湿润,“谢谢……”
也不知抱了多久,傅沉拍了拍她的后背,“行了,回去吧,很晚了,今天早点睡。”
“嗯。”
傅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宋风晚脸微微发烫,推开门,快步跑下车,进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要回去的耿瑛。
耿瑛和乔家父子说了一下目前离婚案的情况,耽误了点时间,不然就和傅沉差不多时候回去了。
“你这丫头,怎么莽莽撞撞的。”乔艾芸正好送耿瑛出来。
“阿姨对不起。”宋风晚做贼心虚啊,声音都略显慌乱,“外面太冷了。”
“赶紧进屋,瞧你脸冻得,那么红。”乔艾芸催促。
宋风晚脸红得更厉害了。
十方刚上车,发动车子驶离别墅区。
这两人分明都没开始谈恋爱,这空气里怎么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也不知在车里暗戳戳做了什么?
不过看他家三爷心情不错,估摸着没少占便宜。
傅沉之前已经把情况和父母说过,自然不必再打电话,拨了个电话回云锦首府,年叔接的电话。
“三爷……”
“年叔,怀生睡了吗?”孩子住在他家,他此时离开,始终不放心。
“八点多的时候,老太太亲自过来,把他接走了。”
“换洗衣物呢?”
“都带上了,您放心吧……”
得知怀生被母亲接走,傅沉才放宽心……
十方看他打完电话,才开口说道,“三爷,去酒店?我已经订了房间。”
“去什么酒店,到二哥家。”傅沉垫着手中的佛珠,指尖摩挲着。
“二爷不在家,需要提前给二夫人打电话吗?”
“二嫂估计打麻将去了,直接过去吧。”
孙琼华没什么爱好,喜欢打点麻将,玩得数额不大,就是消磨时间罢了,通常都要玩到夜里十一二点。
**
云城傅家
傅聿修自然知道宋家出事,之前认亲宴出事,孙琼华对他管得很严,禁止他和江风雅接触,但是两人还就读于一个学校,总会偷摸碰面。
私下联系就没断过。
今晚出事,本来牵扯不到江风雅,他都上床睡觉了,接到江风雅电话,说她被人赶出来,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没带,想让他帮忙。
他想着母亲回来很迟,他出去一个小时左右,不会有任何问题,快速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往外狂奔。
人都没上车,瞧着一辆车子疾驰而来,刺目的车前灯让他眼前短暂晕眩,他眯着眼,一晃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停在了他家院子的草坪上。
当他看到那牛气哄哄的京城牌照,吓得身子一抖。
傅沉推门下车,看了他一眼,“深更半夜,这是要去哪儿?”
十方憋着笑,他就说嘛,三爷怎么突然要来二爷家,敢情是算计好的。
傅聿修此刻一阵后怕,要是自己已经出门,三叔过来,没看到他的人,在他母亲告上一状,他就死定了。
“没有啊,有点饿,想出去吃点宵夜。”
“是吗?”傅沉眯眼看他,视线冷厉。
“现在不饿了,三叔,您快进屋吧。”傅聿修攥紧车钥匙,要命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简直比半夜撞鬼还可怕。
其实宋敬仁和江风雅被赶出来的时候,张秘书早就吓跑了,江风雅一个人扶着宋敬仁走出别墅区,打车到了附近的医院。
得亏她睡衣口袋装着手机,不然她连打车去医院都没钱。
她也才18,很多事应付不来,只能打电话求救。
只是可怜她在医院走廊上蹲了一夜,也没等到傅聿修。
**
宋家别墅
乔艾芸和宋风晚去楼上收拾房间,宋风晚自打去京城,还是头一次回自己房间,显然已经有人住下了,就连墙纸都焕然一新。
楼下的乔家父子和严望川面面相觑。
“西延,上楼帮你姑姑。”乔望北吃完饭,慢悠悠放下筷子。
乔西延知道他俩有话要说,将外卖餐盒收拾好就上了楼。
乔望北眯眼,严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师兄,我们聊聊。”
178 舅舅vs严师兄,神仙打架(3更)
宋家别墅内
乔望北手中垫着刻刀,刀子在他指尖转动,能翻出许多花样,灯光落在刀锋上,偶尔迸射出寒光,刺目夺人。
严望川在乔家住了几年,对这些雕刻刀具太熟,也心知他不会伤到自己。
神色冷然,淡若寒风。
没有半点畏惧。
其实从他俩从见面开始,就不对付。
按理说,严望川拜师晚,入门迟,理当喊他师兄,父亲偏说严望川打小就喊他师傅,又比他虚长两岁,愣是让他喊严望川师兄。
乔家与严家是世交,两人年纪相差无几,又都是独子,身世背景相似,自然会暗中较劲。
只是严望川只学习辨玉,不学雕刻,无法一较高下。
乔望北心气高,多次挑衅他,严望川不理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半点风浪。
十三四岁那年,两人打了一架,具体原因他记不清了。
他以为严望川瘦瘦巴巴,定然好欺负,最后被按在地上的人却是自己。
后来他才知道,严望川勤于锻炼,看着瘦弱,打架却是好手。
以后乔望北就不敢挑衅他了。
平时闷声不响的,那次差点把他打死,乔艾芸看到他被打得凄惨,吓得哭了半宿,他爸还笑着骂他活该。
乔望北是独子,头上还有几个师兄,他最小,雕刻天赋极高,心高气傲,从没被人这么搞过,自此以后他这心底总是有些怕他的。
后来两人关系熟了,乔望北问过他,为什么那次打他打得那么狠。
严望川说的话,差点没把他怄死,“从我进门,你一共挑衅我45次。”
他差点没气昏过去,这特么暗戳戳的,都记着呢。
太可怕了吧。
“母亲说,你比我小,我又寄住在你们家,定然要对你客气点。”
“那你还打我?还那么狠?”
“如果不打你,我就会一直忍着,要是一旦动手,就要打得你彻底怕我。”
乔望北听到这话,后背凉嗖嗖的,十几岁的孩子,打得他彻底怕他?这是魔鬼吗?
此后他的心底总是有些阴影的。
……
话说此刻两人正坐在客厅内,相顾无言。
就这么互相看着,一言不发,像在暗中较劲,谁都不肯先松口。
最后还是乔望北没忍住,他心底有些懊恼,明知道面前这人最能隐忍,自己和一个闷葫芦较什么劲儿啊,也是被那畜生气糊涂了。
“师兄,这次还是得谢谢你及时出现,帮了艾芸。”
先礼后兵,该道谢的还是要谢谢。
“我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赶来太迟。”
“幸亏你出现,不然宋敬仁那混蛋,指不定如何嚣张。”
……
乔望北说了半天,他愣是不吭声,隔了良久,他才开口。
“也不是看在你面子上,你不用道谢。”严望川靠坐在沙发上,一说话,险些把乔望北气死。
乔望北失笑,就没见过有人这般嚣张狂妄的。
“师兄,你是想追我妹妹,你难道不应该对我客气一些?”
严望川挑眉,“需要我帮你端茶倒水?”
乔望北怔愣。
他还真不敢。
乔家注重师承门第,既然喊声师兄,就得敬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以前对你也很客气,结果并不如意。”严望川指的自然是在乔家学艺的那几年。
意思就是,对他再好,最后都没追到乔艾芸。
总结起来,就是:讨好他,没用。
乔望北被他这话说得,一时哑口无言。
隔了几分钟,才清了清嗓子,“师兄,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次会出现……”
“来了好几次了,你不知道而已。”
乔望北怔愣。
“事情发生这么久,你这个当哥哥却无知无觉,实在不称职。”
“醉心雕刻也要关注家庭,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方才我看西延对你很怕,对自己儿子,还是要好一点。”
乔望北哑然,你一个没结婚没儿子的人,居然在教他怎么当个好父亲?
明明是他来质问他才对,现在这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是来说一下艾芸的事情,师兄,你是真的还喜欢她?”乔望北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喜欢,情爱这种话,严望川说不出口,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就像是在看智障。
明知故问。
乔望北吸了口气,“可是现在这情况,宋敬仁那种人渣,就怕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可能离婚还需要些时间……”
“我等。”
二十多年都等了,不在乎这点时间。
“我打算在云城多待一下,直到他俩离婚,你出面,总归不方便,该回避的时候,也要回避……”乔望北调整语气,不断暗示自己,他就这个臭脾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严望川,“哪里不方便?”
“你说哪里不方便啊?”乔望北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离婚期间本就敏感,要不是他俩走得太近,也不会出现照片事件,害乔艾芸在网上被骂成那样。
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嘛,还有脸问他哪里不方便?
他捋起衣袖:耐心,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们很清白。”严望川解释。
乔望北笑着解释,“我知道,但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避嫌,这也是考虑到对你的影响。”
“我不在乎。”严望川若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早就结婚生子了,这么多年,不少人背地里都说他不行,他去个医院,别人都以为他肾虚,其实就是循例体检而已。
“你不在乎,总得考虑对艾芸的影响吧,你还想这次的事情发生一次?”乔望北气得直拍桌子。
顾忌到乔艾芸,严望川神色严肃,点了下头。
“那听你的,我不出面。”
乔望北嘴角抽了抽,这要是他儿子,他早就上手。
简直欠抽。
严望川并不在乎他怎么想,“说一下你的想法?”
“刚才律师说了,我打算先收集证据,争取让他净身出户,想拿着钱出去养那个私生女?门儿都没有。”
“净身出户,没有法律依据。”严望川一直都冷静客观。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有办法了,以前想着怎么说都是晚晚亲身父亲,不好弄他,刚才看直播才知道,他居然还敢动手打她?虎毒不食子,这还是个人吗?”
“你不也经常对西延动手?”
“我那是爱的教育,你没孩子,不懂。”乔望北大手一挥。
严望川眉头拧紧,“以后我会对晚晚好的。”
乔望北一噎,谁问你这种事了?
……
乔艾芸正收拾房间,听到乔西延说那两个人正在楼下,她生怕出什么事,急忙往楼下跑。
就看到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在较什么劲儿。
“房间收拾差不多了,哥,你还睡以前你过来,常住的那个房间。”
“嗯。”乔望北起身,“师兄,你今晚要不要留下住?”
他私心是偏向严望川的,他本就不喜欢宋敬仁,平常压根不走动,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严望川对乔艾芸多痴心,他是清楚的,自然想给他俩制造机会。
却不曾想严望川直接说了一句,“不用,我住酒店,已经订好房间了。”
乔望北咳嗽两声,“那艾芸,你送送他吧。”
“不用,外面冷。”
乔望北错愕,你就是这么追人的?
真是绝了。
乔艾芸看他哥要冒火的眼神,忍不住憋着笑。
“师兄,我送你。”乔望北扯着他往外走……
两人刚走出大门,乔艾芸就听到两人对话声。
“你没看到我在给你制造机会?”
“你刚才说,让我们保持距离。”
“我……”紧接着她听到乔望北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严望川,你特么是不是缺心眼!”
乔艾芸扑哧一声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严望川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能把他哥气成这样的,他是第一个。
**
云城傅家
傅聿修忐忑得帮傅沉倒了杯水,他有心事,心底发虚,年纪不大,总归藏不住事,傅沉一眼就把他看透了。
水温都没注意到,差点把自己的手烫到。
其实傅沉并没打算来这里。
他原定是住酒店,只是乔望北把那两个人赶出家门,没在他预期中。
他原来的计划是乔望北能赶上发布会,加上严望川,有个世纪大混战,能把宋敬仁直接碾死,那自然更加好玩,可惜人算总归有些纰漏。
而且这次发布会,他才知道,宋敬仁居然打过他家晚晚?
呵——
他可能真的是活腻了。
江风雅被赶出来,必然会找人求救,他能想到的就是傅聿修。
自然要把这条后路彻底堵死。
“三叔,喝茶。”傅聿修将茶水递过去,指尖被烫得通红。
“嗯。”傅沉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架子端得很高。
傅聿修把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心里着急。
“三叔,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他笑得谄媚,深更半夜过来,太特么吓人了。
“想来就来了。”
傅聿修悻悻一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风雅打电话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说这么冷的天只穿了睡衣出去,冻得浑身发麻,宋敬仁又在医院,她很害怕,他实在坐不住。
傅沉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神色闲适,不搭理他。
“三叔,你什么时候换手机了啊。”傅聿修试图和他搭腔。
傅沉瞥了他一眼,“我还不能换手机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您不是一直不愿换智能机嘛。”
而且这是苹果几代?好像也不是最新款?当真摸不透他。
傅沉挑眉,“我有义务告诉你?”
傅聿修嘴角一抽,笑着摇头,他哪里知道,此刻傅沉正在和宋风晚斗图。
他嘴角勾着一点笑,小丫头片子,表情包还真不少。
他还得找段林白再弄点表情包,不够发的了。
傅聿修看他心情不错,怯生生的说了一句,“三叔,我还是觉得有些饿了,想出去吃个宵夜,您想不想吃什么?我帮你带?有一家羊肉汤很不错,冬天喝点羊汤还挺好的。”
“十方刚才说他饿了,你带他出去吧。”
十方立刻冲他一笑,“聿修少爷,我可以负责开车,您想去哪里吃宵夜?”
傅聿修张了张嘴,“要不我去买吧,十方大哥想吃什么?”
“怎么能让你出去买?要不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吧。”十方笑得异常温和。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和三爷玩心眼?
他家三爷想让那宋敬仁和江风雅今晚冻死街头,今晚就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单独出门。
“我……”傅聿修压根没有正当理由独自出门,有些着急上火,偏又没办法。
两人在客厅僵持着,约莫十一点,孙琼华回来了,许是打牌赢了点,看着心情不错。
“老三啊,你怎么来了?聿修,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孙琼华故作恼怒。
“忘了。”傅聿修一心想着如何逃出家门,哪里还顾得上通知孙琼华。
“二嫂,来得突然,打扰了。”
“一家人,你和我客气什么?”
“刚才过来的路上,听说宋家出事了,宋敬仁被乔家人从房子里赶出来了。”傅沉说话温吞。
“我打麻将的时候,听人说了点,宋敬仁被赶出去了?这个还真不懂。”孙琼华略显诧异,她很精明,宋敬仁被赶走了,更遑论江风雅。
她心底已经有了些计较。
“父亲向着乔家,聿修,你可别做傻事。”傅沉语气漫不经心。
“怎么可能,聿修和她早就断了。”孙琼华淡淡笑着。
“那就好,刚才我看你出门,还以为你想去帮忙来着,若是父亲再生气,这次可能就不是打到住院了。”傅沉笑得分外祥和,“二嫂,那我先回房了。”
“嗯。”孙琼华笑道,可是一转眼,看向傅聿修的目光,又透着审度打量。
傅沉虽没明说,意思她很清楚,孙琼华以前还觉得傅沉为人过于凉薄,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出声提醒她。
看来也不算是太冷漠无情,好歹傅聿修是他侄子,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是关心他的。
孙琼华笑着,还觉得傅沉人不错。
傅聿修却险些吐血。
之前认亲宴后,她母亲对他进行全方位监控,他想给江风雅打个电话都难,更别提见面了,最近对他约束才宽松一些,他家三叔这话一出……
他母亲势必会加强对他的控制。
他家三叔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坑他?
这是要玩死他啊。
十方看着傅聿修半死不活的样子,暗自偷笑。
还是太年轻啊。
三爷想要碾压他,轻轻松松。
还是借别人之手,几句话而已,吹灰不费。
**
傅沉到了房间,直接给宋风晚打了个电话。
宋风晚和他斗完图,刚洗了个澡,别墅内有地暖,自然比开着空调舒服,她正拿着举着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看到来电显示,嘴角弯弯……
她跑到外面,把门锁上,才按下接听键。
“喂,三哥……”
傅沉听她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熨烫过一样,通体舒畅,“嗯,还没睡?”
“收拾一下房间,刚洗了澡。”
“这两天有事吗?”
“应该没有吧。”刚考完试,家里又出了事,乔艾芸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学校都别过去,等风头过去,最近那些媒体记者肯定到处在蹲守。
“把时间留给我。”
“这个我得和我妈说一下……”
“嗯,想和你一起跨年。”
宋风晚忙着考试,已经晕了头,这才惊觉,已经12月底了。
“新的一年,想第一天就和你待在一起。”
傅沉做事很注重仪式感,他觉得新年伊始,与她一起,有个好的开端比什么都重要。
跨年自然比不上农历新年,但也算是一个重要日子。
宋风晚心脏突突跳着,闷声应着,跨年的话,那得等到12点。
她尚未答应傅沉,居然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和母亲商量,才能允许她十二点的时候,还不回家。
179 乔舅舅筹谋,搞死渣父
宋风晚趴在床上,和傅沉打了近一个多小时电话,直至乔艾芸敲门,催促她关灯睡觉,她才按了开关,钻进被窝。
乔艾芸在她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房间隔音效果好,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直至门的缝隙渗透出来的光亮消失,她才转身离开。
她偏头看了眼腕表:这都快十二点了,她不睡觉忙活什么?
她以为宋风晚是考完试太激动,估计在玩手机干嘛的,哪里会想到自己女儿在偷摸打电话。
宋风晚刚考完试,难免有些亢奋,从考场监考老师的奇葩做派,一直吐槽到云城大学透风的窗户,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傅沉靠在床边,嘴角浮着淡淡的笑。
直至十二点,宋风晚才咳嗽两声,“三哥,都这么晚了啊。”
“嗯。”
“我好像太能说了。”
“没事,我喜欢听你说话。”
宋风晚咬了咬嘴唇,“不早了,我们还是睡吧。”
“一起?”傅沉挑眉,声线哑哑,像是在她耳边厮磨一般。
宋风晚耳根细微发烫,“嗯,睡吧。”
说要睡觉,两人还磨叽了十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傅沉看了眼通话时间。
1:52:00
连通话时间都是爱你的……
这是他俩第一次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值得纪念。
傅沉极少这么晚睡,挂了电话,已然没有睡意,打了近两个小时电话,难免口干舌燥,他去楼下倒了点温水,余光瞥见窗外似乎飘起了雪……
他走到窗边,路灯光线暖黄黯淡,雪花细碎,像是盐屑,被寒风吹得卷席如浪,四下翻飞。
云城偏南,雪下得不大,入地即融,倒也别具美感。
他正打算回房的时候,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紧接着是蹑手蹑脚的下楼声,分明在克制着力道,生怕被人发现。
他眯着眼,瞥见一个黑影下来,根据身形他也猜得出是谁。
傅沉并未开灯,隐身在暗处,摩挲着手中的水杯,看着他脚步轻缓的摸到门边,连鞋子都不换就要开门出去。
“深更半夜,你在干嘛!”
傅聿修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听到背后传来低沉幽邃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双腿一软,差点跪了。
傅沉随手打开边上的落地灯,他的身影瞬间被照亮。
“三……三叔?”傅聿修僵硬的转过身,声音发颤,嘴唇哆嗦着,吓得一片青白。
真特么绝了,他家三叔深更半夜,干嘛不睡觉啊!这都凌晨一点多了,他一个人在客厅,还特么不开灯?
“这么晚出去干嘛?”傅沉没想到傅聿修这般鬼迷心窍。
为了江风雅,居然半夜做贼。
“没什么啊……”他声音都虚软无力,此刻心脏还跳得一片紊乱,三魂七魄都要被吓飞了。
“既然没什么,就回去睡觉,我还以为你要出去见谁?”
“哪有,这么晚,我能看谁啊。”傅聿修简直特么想哭。
他上辈子绝壁是欠了他家三叔的,这辈子才被他这么凌虐。
傅沉慢条斯理喝着水,安静看着他。
那眼神似乎看透一切,他恨恨的咬牙,只能麻溜的滚回房间。
傅沉无奈摇头。
他实在想不通傅聿修为何会被江风雅迷了心窍。
其实傅聿修的性格并不像傅家人,一直活在温室,自然不知世道险恶,有个如此强势的母亲,生活太顺遂,缺少磨砺。
脱离家里,或许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妄想做别人的救世主?
傅沉兀自一笑,太可笑,若是他再这般执迷不悟,迟早得摔大跟头。
江风雅心机深沉,宋敬仁若是彻底败了,她势必会寻找新的靠山,傅聿修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就怕又是一场风波……
傅沉喝完剩余的温水,方才转身上楼。
**
接下来的几天,除却宋风晚,所有人都很忙。
玉堂春售假事件在乔艾芸开完发布会之后得到澄清,警方介入,通报案情进展,确系栽赃,那一家人除却那个未成年的孩子,都已经被拘留。
只是警方尚且找不到宋敬仁参与其中的证据,光靠发布会的对话和犯人证词,并不足认定他就是主谋。
经由这次的事件,玉堂春再次被推上了公众视野。
百年老店,纯手工雕刻,玉石形态别致生动,与机器加工打磨的完全不同,适逢快跨年,不少人都去购买玉石,生意订单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生意照顾不过来,乔西延只得先回吴苏主店帮忙料理,乔望北则留下来帮乔艾芸打离婚官司。
宋敬仁这边就不太好过了。
那天被乔望北从家里赶出来,他也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旧伤未愈,又被他暴揍一顿,身体疼得几近失去知觉。
送到医院当晚感冒发烧,差点去了他半条命。
幸亏江风雅衣不解带得照顾他,这让宋敬仁大为感动……
乔望北来了,他心里害怕,一时找不出好的方式对付他,每日头疼欲裂,就在这时候公司还出了问题。
张秘书跑到医院的时候,他正斜靠在病床上吃早饭……
“宋总,大事不好了!”他推门而入,声响震天。
在他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张秘书扔下他不管,宋敬仁对他,心底已经颇有微词。
不开除他,无非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帮忙处理,此刻换秘书,工作都交接不过来。
他捏紧手中的筷子,瞥了一眼张秘书,“鬼吼鬼叫的干嘛?”
“宋总,完了,这次真的……”张秘书脸色发白,大口喘着粗气,说话断续。
宋敬仁最近心情烦躁,最听不得这种晦气话,他直接抬起面前的餐盒,直接朝他扔过去。
“妈的,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江风雅被吓得一激灵,站在一侧不动弹。
一盒白粥,尽数落在张秘书衣服上,粘稠白糯,滚烫灼人,张秘书呼吸一窒,不敢大声造作。
“说啊,又出什么事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有天大的事,我非揭了你的皮。”宋敬仁气得直接扔了筷子。
一大清早,窝火又晦气。
“今早公司董事全部都来公司了,说要召开董事会。”
“胡说八道,我还在这里,开什么董事会。”宋敬仁冷哼。
“我私下打听了,是夫……是乔女士通知的。”
宋敬仁瞳孔微微放大,“她凭什么!”
“除了您以外,她是最大的股东,有权利召集董事股东。”张秘书低声说道。
“她想干嘛!”牵扯到公司,宋敬仁就完全坐不住了。
“我听说,她对许多人说,您说生病住院,不能打理公司,而公司不能一日无主,所以……”
“混账!”宋敬仁气得抬手就把床头的一个果篮打翻,“乔艾芸是想趁我不在,把我踢出公司?门儿都没有。”
“这是我多年的心血,还能落在她手里?”
“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这个贱人!”
“爸,您冷静点,这公司是您打拼出来的,她想夺走,哪有那么容易啊。”江风雅出声安抚他。
她比宋敬仁还紧张,心头砰砰乱跳,她才做了几天大小姐而已,她不想这么快被打回原形。
“现在是什么情况?多少人过去了?”宋敬仁踢了被子,直接下床。
“几乎都过去了。”张秘书声音畏怯。
“这群狗东西,我平时对他们不薄,现在看我失势,就特么要把我一脚踹开,混蛋。”宋敬仁连衣服都没穿,就往外面走。
“爸,您穿个衣服啊。”江风雅心头直跳。
心里恨透了乔艾芸。
张秘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底不是滋味,咬了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你在后面磨磨唧唧干嘛,还不先去楼下开车。”宋敬仁瞥了张秘书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之前发布会上,要不是他没关手机,又被乔艾芸几声恐吓露了怯,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真特么蠢。
张秘书咬了咬牙,从一边跑楼梯先下楼。
**
云城傅家
傅聿修这几天快疯了,这段时间正好要跨年,学校也没什么课程,他几乎不用去学校,同学很多都结伴出去旅游了,他还被困在家里。
傅沉偏又不走,整天不出门。
孙琼华给他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傅沉。
伺候?
这完全就是被傅沉当奴才使唤啊。
傅沉不出门,他连大门都迈不出去,他抄写佛经,就让他在边上负责研墨翻页,这日子过得太特么憋屈了。
“三爷……”十方敲了敲门,似乎有话要说。
“聿修,你先出去吧。”傅沉低头抄经,头都没抬。
傅聿修如释重负,妈的,和他待在一起,简直要窒息了。
六点钟起床,散步,喝茶,抄经,看新闻联播,这还是人过得日子吗?
他和他母亲抱怨过,孙琼华直接说:“你就是太浮躁,跟着你三叔,好好磨磨性子,和他打好关系,对你只有好处,你就忍着吧。”
此刻得到傅沉特赦,他急忙笑着跑出去。
十方确定他走远,才关上门。
“三爷,乔家那边有动作了。”
“嗯?”
“乔女士昨晚联系了公司股东,今早开董事会,想趁着宋敬仁不在,罢黜他的位置。”
傅沉瞥了眼一侧佛经,专心抄录。
“宋敬仁已经从医院出发,赶往公司,他在公司影响力很大,我觉得乔女士想赶走他,很难。”
十方客观分析,乔家没有一个人是做生意的料,公司又是宋敬仁一手创立起来的,想撼动他绝非易事。
“虽然大股东和董事都去了,我看事情还是很难。”
“乔望北也过去了,我看这八成是他的主意,现在抢夺公司绝非上上策,您说这乔先生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十方实在看不透,就算公司真的落到他们手里,也是经营不起来的。
宋敬仁势力太大,在公司还很有声望,那群跟着他打拼江山的人,都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他一走,弄不好会带走一大批骨干,这样的公司抢回去只能等死。
“你太小瞧这位乔先生了,你真以为他志在公司?”傅沉搁下笔。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看好了,我早就说过……”傅沉拿起刚抄录好的佛经,细细打量,“乔家,绝对是被所有人低估了。”
“这对父子可不好惹。”
十方挑眉,不置一词。
“他明显是想把宋敬仁彻底搞死。”
目前的局面十方是完全看不透,只能跟着点头,三爷难得开口夸人,他看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三爷,既然乔家父子那么厉害,那您以后想娶宋小姐岂不是难上加难?”
傅沉指尖一抖,冷眼看他。
“话太多,滚出去!”
十方咋舌。
他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怎么还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