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卖/身不卖艺
闻采婷自从由风萧萧口里证实祝玉妍没死的消息后,整个呆若木鸡,人如遭雷击,彻底慌了神,竟连句完整话都说不顺溜了,风萧萧见状离开。
离开后的风萧萧满心舒畅,闻采婷的归附不过是锦上添花,但白清儿修炼的姹女**,对他来说确实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
要知他正愁怎么悄无声息的渗透宋阀的高层核心,所以不得不托婠婠来想办法,如今却可撇开婠婠,亲自操纵,不再受制于人了。
到时沈落雁在外朝经营,白清儿于内宫扎根,宋缺又伤重不醒无法干涉的情况下,宋阀的一举一动,都将在风萧萧的一念之间。
重新回到上林苑的风萧萧并未走正门,而是穿窗而入,一进屋便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冷得渗人。
原在房内的两位艳丽名妓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久未蒙面的傅君婥。
傅君婥仍是一身万年不变的白衫,衬得纤秾合度的体态娇娆多姿,颇为高挑的身形,仍保持那种鹤立鸡群般的骄姿傲态,玉手按剑,秀美无匹的花容上静若止水,红彤彤的唇角微挑,露出一丝极其讥讽的冷笑。
风萧萧脸上带着同样讥讽的冷笑,施施然的坐到桌旁,大咧咧的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高丽罗刹女,居然也在上林苑……不知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不卖艺……”
只这一句话,就足够将傅君婥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盯着他道:“你这家伙最爱卖弄口舌机巧,不要得意,师尊他总会给你个教训的。”
“哦?是吗?”风萧萧扬眉笑道:“那么他在哪呢?是躲在窗外,还是躲在门后,或是藏在床底?”他简直坏透了,甚至还装模作样的随着话语探视。
傅君婥呛地一声,拔剑出鞘,剑尖冷指,寒芒灿灿,更映得玉容如雪般寒。
风萧萧反倒笑得更加开心,毫不在意的瞟剑一眼,道:“我记得我约的人乃是高丽傅采林,而非你傅君婥,既然大宗师如此不给我风萧萧面子,认为派一个弟子便足够敷衍,我又何必给他留面子?”
傅君婥为之气结,又是语塞,明知事实非是如此,却不知如何去驳斥他,换了以前不知天高地厚时,她还敢动手狠很教训,如今却也知道邪帝之武功,她只要敢妄动,便是自取其辱。
她深吸口气,总算静下情绪,冷冷道:“是你先约我师尊来这种不三不四的烟尘之地,你侮辱在先,师尊他大人大度,懒得跟你计较,能让我来履约,都已是格外开恩了。”
风萧萧淡淡道:“我都能来,傅采林为何不能来?他在你们高丽自然可以装清高,而且想怎么装就怎么装,但这里是我们中原而非你们高丽,在这里,我说了才算。”
傅君婥终于勃然大怒,再不掩饰的怒叱道:“你快说,血洗我高丽使团驻地的女人,究竟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我们定要将她找出来碎尸万段!”
风萧萧斜她一眼,耸肩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傅君婥怒意盎然的道:“你让她来送的信,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敢装糊涂?”
“原来你在说她……”
风萧萧作恍然状道:“她就是我在街上找的路人,随手塞给她几两银子,让她替我送回信。”
他故作诧异的叹道:“唉!看来中原地大物博,果真高手辈出,顺手找得个女人,居然就能血洗你们高丽使团,你们在高丽称雄称霸,关起门来自认第一,是否狂妄自大惯了,喏,结果刚到中原就被个路人教训一番,撞上铁板了吧!”
“你……”傅君婥气得娇躯直颤,连剑都跟着明晃晃的剧抖起来,怒不可遏的跺脚道:“你……你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风萧萧冷然道:“我就胡说八道了,你想怎么着?又能怎么着?”
傅君瑜再也按捺不住,挺剑疾刺。
风萧萧漫不经心的瞄上一眼,绽舌道:“斗!”
傅君婥就像在疾奔中撞上了一堵弹力十足的无形墙壁,猛然往后掀飞,咣啷啷的跌到里间床榻上,将床铺给砸得彻底垮掉,纱帐缠舞,褥铺乱裹,好半晌都没能站起身。
风萧萧笑着起身缓步踱近,道:“不愧是上林苑的姑娘,上/床的速度就是比别的地方快……”
他未说完,掀得乱舞的纱帐就被寒森森的利剑唰唰割得四分五裂,傅君婥瞪着通红的俏目豁然挺身而起,喝道:“你再敢说污言秽语,我……”
风萧萧立刻笑嘻嘻的截话道:“别处都是纤手轻解罗纱帐,帐中春情媚意生,你这种方式却也独特的很,是有那么一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让人大生征服之心呐!看来你经验不浅,知道怎么应和口味独特的客人……”
傅君婥双目寒芒激闪,玉容却平静下来,淡淡道:“我原以为你虽然行事偏激,却也是个信诺有义之人,实没想到居然是个性情低俗恶劣的轻薄之辈,算我看错你了。”
风萧萧耸肩道:“谁规定信诺讲义的人,就不能轻薄低俗了?不妨实话告诉你,自从你那小师妹送来那封态度恶劣的信笺之后,我就很不高兴,就是要给你们高丽人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别以为仗着大宗师撑腰,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们。”
傅君婥默然半晌,寒声道:“你终于承认血洗我们使团,是由你主使的了?”
风萧萧扬起下巴,傲视道:“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我今天不想为难你,回去转告傅采林,高丽是高丽,中原是中原,别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若他不想孤零零的滚回高丽,就在这儿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傅君婥厉声道:“没人能杀了我们高丽人还能苟活于世,你休想用我们来威胁师尊,此仇此恨,我们高丽人定当铭记在心,终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这事没完。”
风萧萧扬眉道:“那我拭目以待好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该怎么蹲,就给我怎么蹲,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他双眸幽光肆意,面孔突显狰狞,笑道:“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们高丽使团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把你两个师妹废了武功扔到上林苑接/客,保管卖/身不卖艺。嘿嘿,倒要看看那时傅采林还拿不拿得住架子,打死不来这青/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世间真有奇男子?
傅采林绝不会来上林苑履约,这还在风萧萧的预料之中,但来人居然是傅君婥,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在风萧萧看来,这分明是傅采林服软的表现,否则不会派出与他稍有交情的傅君婥,而是会找另外的人来直接下战帖……大宗师的境界不是开玩笑的,那是无数场的胜利堆积起的无敌自信,绝不会真怕了他风萧萧,根本是另有原因。
一旦想通傅采林的顾虑,风萧萧底气便足得很,一点情面也没留给傅君婥……心软而不会趁火打劫的人,根本没资格掺和政治,这无关怜悯或是重情重义,而是你若没这种心性,早晚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傅君婥显然曾被傅采林面授机宜,无论风萧萧如何过分,也不过撂下了几句狠话,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走了。
风萧萧颇为玩味歪着脑袋,从窗户望着傅君婥高挑纤美的背影消没于长街尽头,轻笑道:“看来当年高丽被害得很惨呢!以致让我如此侮辱,傅采林都生生将气忍下。看来解决裴矩,才是傅采林来中原的头等大事,其他一切皆可让道。”
他目光转往跃马桥方向,眉头深深皱起,自言自语道:“石之轩啊石之轩,你要倒血霉了。”
当年裴矩撺掇杨广三征高丽,的确导致生灵涂炭,虽然隋军次次惨败,但高丽最后居然仍是不得不请降,可见以一隅之地对抗偌大的中原王朝,虽胜亦如败,弄得死伤无数,哀鸿遍野,举国皆疲,民不聊生,满目苍夷。
也只有如此深厚的血仇国恨,才能让傅采林得知裴矩的真实身份后,不顾一切的赶至中原,为了杀死石之轩,其他什么事的都可以先放一边。
想来毕玄也是一般无二,当年石之轩挑得突厥裂成东西两部,彼此间攻伐征战,几十年打下来,大漠草原上的皑皑白骨,绝对能铺得一望无际……这些冤死的白骨有多少,对裴矩的恨就有多深。
以及差点被石之轩施计灭族的吐谷浑,虽然没有大宗师级的高手压阵,却在其王子伏骞的率领下,到来了一支规模最为庞大的使团,其中高手甚多,大有种不惜血本,宁做毕玄马前卒,也要助其诛杀邪王的姿态。
还有西突厥,虽然西突厥离中原太远,没有派出使团长途跋涉,但风萧萧认为其国师云帅一定会赶来长安,或许他人已经到了,只是隐藏处少人知晓。
也只有在对付裴矩的时候,彼此间矛盾极其尖锐的草原各族,才能前所未见的齐心协力起来。
风萧萧虽然十分不满石之轩仍在暗里算计他,不过在这件事上却打算不计代价的帮上一帮。
一是因为石之轩越是获罪于夷狄,便越是大功于中原,这份功劳,风萧萧是无法忽视的,同时自然也希望裴矩当年的施谋,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二是因为如果真让这些外族人在长安将石之轩成功杀死报仇,下至中原武林,上至汉人颜面,那就真的一点也不剩了,只会大涨他人威风,让他们更瞧不起中原人。
三来也是因为他和师妃暄有约,答应来抗衡外域的两位大宗师,在情在理,总归是不好食言的。
风萧萧踌躇半晌,终决定再去约谈石之轩一次。
只是他刚要出门时,纪倩忽然彩蝶般鲜艳的飘了过来,一下便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臂,嫣然笑道:“你来上林苑,为何不找倩儿作陪?反而找了紫一与环环,倒要人家好生吃味呢!”
风萧萧被她丰满且柔软的酥/胸蹭得一阵心乱,一下子居然没能挣脱出来,不由干笑道:“我来是有事办,并非玩乐,自然不好搅扰纪倩姑娘。”
“叫人家倩儿就好了,为何那么生疏?”纪倩露出没好气的动人表情,横他一眼道:“你在老婆面前装得一本正经就算了,干嘛对人家也这样?你以为瞒得过我嘛?紫一与环环不知多赞你手法老道,乃是欢场老手呢!”
风萧萧苦笑不语。
纪倩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秀眉,有点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你既是我纪倩的后台大老板,我怎样讨好你自然都是应该的,方才你撇下两个美人儿不理,是否仍未尽兴?正好天色已晚,就让我陪你过夜呗!着什么急走嘛?”
风萧萧一阵无语,心道:“听你这口气,谁是谁的后台大老板啊!怎么感觉我才是巴上你的小白脸呢?何况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后台了,只不过顺手为你撑了一回腰……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纪倩乌亮得像两颗宝石的眸珠在眼眶内滴溜溜飞快转动,将风萧萧一阵打量。
忽然掩嘴娇笑道:“你害羞什么?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所谓礼尚往来,你若再给我办一件事,我纪倩必有回报,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我呢……则让你尝些你绝对前所未见的刺激花样,你看怎样?”
这明艳爽快的美女虽然言语十分大胆露骨,却实在感觉不出什么**/荡猥/亵之意,反而总让人不禁生出些好感。
风萧萧笑了笑,道:“让我办些什么,不妨先说来听听。”
纪倩露出个总算让你心动的表情,左右一张望,拉着他到了大厅内无人的僻静角落,悄声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叫弓辰春的家伙,正有事求得着他,你可否帮我教训他一顿,也不必打得太狠,留什么内伤外伤,只让他知道厉害就行了。”
“弓辰春?”风萧萧问道:“什么来路?武功怎样?”
“什么来路倩儿怎会知道?反正不是长安人士。武功嘛!还算不错,不过当然远不及你……”
纪倩似乎有些烦恼的蹙起秀眉,气鼓鼓的道:“只是这人木鱼脑袋,顽固不化,想我纪倩不但愿出五百两金子,还甘愿陪他几晚,他却不肯将他的赌技倾囊相授,真是岂有此理。”
这下连风萧萧都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道:“真的?”
要知无论怎么看,纪倩都是个美得冒泡的美/娇/娘,连瞧惯美人儿的他见了都不免有些晕晕乎乎,居然还有男人能不为这等金钱美色所动?当真算得上奇男子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狠不在杀人,而在于让你绝望
听到风萧萧语出质疑,纪倩没好气的道:“倩儿骗你做什么?你若不肯答应帮忙,就需把你那手神乎其技的赌技教给人家。”
原来挖个坑等在这儿呢?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那劳什子弓辰春,而在于风萧萧。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就算我愿意教,你肯定也不愿学的。”
纪倩踩足大嗔道:“大不了我学的时候天天陪你睡觉,你到底肯不肯?”
风萧萧大笑道:“那估计得好几十年,只怕你肯陪,我却睡不动了,哈哈!”
纪倩忽然来个两手叉腰,娇喝道:“不愿教就不愿教,干嘛敷衍人家?”
风萧萧收敛笑容道:“我根本不会什么赌技,只是仗着武功来作弊罢了,你若想练到我这等程度,说几十年都已是最大胆的估计了。”
纪倩抑制不住的流露出失望之色,嘟囔道:“我总算听出来了,你就是变着法夸自己武功有多高嘛!”
风萧萧失笑道:“你说是就是吧!那个弓辰春什么的,我替你给办了,保管他下次见你时服服帖帖的,让干嘛就干嘛,这样好了吧!”
纪倩好像首次认识他般,从新由上至下把他打量一遍,道:“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原来你喜欢刺激的花样呐!”
她忽然媚笑着搂住风萧萧的脖子,娇滴滴的凑嘴到他耳边,吹着令人酥麻的香气悄声道:“我看不如这样,人家每晚都来当你的私宠,变着花样讨好你,你则每天帮人家做一件事,什么时候你觉得倩儿做的不够让你刺激了,大可以一脚把我踢走,倩儿自是干净利落的滚远,绝不再做纠缠,怎样?”
风萧萧笑着将她推开,道:“每天帮你做一件事那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多闲功夫,你不妨把最终的目的告诉我,我若顺手,帮上一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倩俏脸微一变色,秀眸紧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你是否看我千方百计巴结着你,就以为本姑娘很好上手,所以便不当回事了?”
“我告诉你……”她高傲的挑起尖尖的下巴,挺着酥/胸道:“本姑娘一向是卖艺不卖身,若不愿意,就算王孙贵族看上我,我却也半个指头都不让他们碰上一下。如今肯对你千依百顺,已是莫大的让步了,你为何还要寻根究底?是打算像杨文干纳虹夫人一样,一辈子只做你的私宠?你想也休想!”
风萧萧没料到自己不过随口的一句话,居然激起纪倩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还这般误会他的意思,不由低笑一声,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不过我既已答应你,弓辰春的事我会记着办的,告辞了!”转身便走。
纪倩见他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去,竟是完全不在乎自己委屈之极的屈意讨好,双目竟红通起来,接着眼角溢下两滴晶莹的泪珠,猛地回身,就那么哭着往里跑去了。
风萧萧尚不知自己惹下了大麻烦,如果他知道纪倩是跑去向谁哭诉,他一定无论什么事都先答应下来再说,可惜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风萧萧很快便踏着清冷的月光,再次回到跃马桥前,孤零零的站在无人的桥中间,双手按着石栏,俯身下望,从水里望着天上月,静幽幽的带着丝诡秘的微笑。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一身青袍儒衫,神态轩昂,负手挺立,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风萧萧连眼珠子都未转上一下,仍旧盯着水中冷月,微笑道:“邪王就是邪王,好像无处不在,刚一想你,你果真就到了。”
石之轩哑然失笑,道:“深更半夜,全城宵禁,邪帝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站在这跃马桥上吹风赏景吧!不是在等我石某人,又是在等谁?”
风萧萧挺直身子,淡淡道:“看来邪王是有心人呐!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一眼便瞧出我等的是你。”
石之轩脸上现出一个冷酷无比的笑容,从容道:“本人自认从未低估邪帝,没想到事到如今,发现仍是低估了。邪帝居然能这么快瞧破我的手段,不过你又能怎样?想要杀我吗?在你余下的残生内也休想办到。”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耸肩道:“我杀你做什么?我只需断了你那一统魔门的念想就足够了。不妨告诉你,祝玉妍马上就要现身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稍稍露个面,你就没任何指望了。”
石之轩终于色变,双目邪光剧盛,死死盯着他的脸,道:“石某人倒看不出来邪帝竟有此胸襟,居然将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魔门之所以响应风萧萧的召集,正是因为他们全以为祝玉妍死了,再没人领袖对抗佛门,迟早会被各个击破,所以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公推出下一位魔门第一人,至于能否一统魔门,还要看到时的情势,是否仍有扭转的余地。
但若祝玉妍在此之前现身,所谓的魔门大会,就根本没有召开的必要,顿时变得可有可无起来,魔门各派也定会敷衍了事,石之轩自是再无指望,风萧萧也等若辛辛苦苦的白忙活一场。
石之轩料错了一点,在他看来,以祝玉妍的刚烈脾性,绝对是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生的,所以风萧萧无论如何没法迫祝玉妍妥协,只要她恢复自由身,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和风萧萧决裂作对。
可在风萧萧看来,没有人能在风雪的手段下还能强硬的起来,祝玉妍离她彻底屈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若真是如此,他在中间可动的手脚就多了。
毕竟他并不在乎是否真由自己一统魔门,纯只在乎统一后的魔门,能否给他全力的助力,至于究竟由何人一统?只要那人受他完全控制便行了,是谁根本无所谓。
所以风萧萧听到石之轩饱含愤怒的话语,只淡淡笑道:“风某人一向认为,狠不在杀人,而在于让你绝望。真希望你下次对我使手段时,能够以此为鉴,定做的天衣无缝,千万别让我有机会报复回来,因为每一次的代价,你都承受不起。”(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心灰意冷的石之轩
石之轩实在是个难以测度的疯子,没人能想到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风萧萧嘴上撂下狠话,精神却无比的集中起来,防备石之轩突然暴起。
没想到石之轩竟露出深思的神色,少许后眼神恢复一贯的无情,道:“邪帝不像是个会特地跑来通知失败的人,还有什么事,不妨一并说,好让石某人权衡一下,接下来是与你继续携手,还是翻脸敌对。”
风萧萧笑道:“打一巴掌后,惯常会塞把甜枣,看来邪王也是个中好手。”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明月,冷笑道:“所以你要注意了,若甜枣不够甜,我石某人未必肯张嘴。”
风萧萧收敛肃容,转面向他,神情极为认真的缓缓道:“我想帮的人乃是裴矩,而非石之轩,邪王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咱们才能愉快的合作下去。”
石之轩脸容变得无比冷酷,淡然道:“裴矩就是石之轩,邪帝也需搞清楚这一点,我们才有继续携手的可能。”
风萧萧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却并未继续反唇相讥,寒声道:“我可以替你拦下‘武尊’毕玄,至于傅采林那边,我已仁至义尽,想来高丽使团发生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接下来的麻烦,你自己担吧!”
石之轩仰天一笑,轻松自如的道:“那石某人先谢过邪帝了。对了,既然寇仲已到长安?为何杨公宝库还没动静?毕竟圣舍利的下落归属才正事,邪帝是否该将注意力转来此处呢?”
风萧萧心下悚然一惊,却面不改色的道:“邪王的消息当真灵通,不过寇仲的行动我无法控制,他何时找去杨公宝库,是他的事,我并不能强迫。”
知道寇仲行踪的人,除他之外,便只有婠婠,石之轩这般信心十足,岂非正说明婠婠又和他勾搭到一起去了?
这让风萧萧尤为愤怒。
若是以往,倒还无妨,毕竟魔门中人利益至上,谁出卖谁都是习以为常,但婠婠已经向他表示臣服,却仍和石之轩勾搭在一起,这已超出了风萧萧的容忍范围。
石之轩视乎瞧出他平静不波神情下的澎湃潮涌,却装作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
他面上显出一丝带冷的笑意,道:“长安城内危机四伏,人人都对杨公宝库虎视眈眈,寇仲便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而鸟儿只有感到十分安全,才会放心大胆的出门觅食,猎人也才好拉弓射之……看来你我需要在他身边大做文章,设法让他感到安全。”
“不错!”风萧萧强压下起伏的思绪,沉吟道:“要保证他做什么都不会遭遇太多的阻难,不过也不能做的太显眼,这小子精明似鬼,一切太顺反而会使他起疑。”
石之轩笑道:“寇仲既然能悄无声息的进来长安,自然有一套过人的隐藏办法,必会蛰伏观望,不敢妄动,待长安突现变故,谁也顾及不到他的时候,才会行动起来……今夜岂非正是好时候?”
风萧萧眸中幽芒隐闪,笑道:“我明白了,我明日便去试探他是否曾去找过杨公宝库的下落,一有消息,定会立即通知你。”
石之轩的话语里露了一个破绽,让他的心绪顿时安宁起来。
寇仲一向胆大包天,绝非什么只会蛰伏观望的胆小之人,实际上他假扮神医莫一心,深受沙家看重,甚至随着沙家众高层,大大咧咧的出席了李建成今日的招待大宴,除了脸上那个可以乱真的人皮面具外,寇仲根本没有丝毫的隐藏举动。
这说明婠婠并没有背叛!
否则石之轩绝不可能不知道寇仲如今的身份,他说什么知道寇仲已来长安,纯是诈语,就算被风萧萧揭破,也不会少掉一块肉,但若真的被他言中,非但探出寇仲如今的下落,还能顺便挑拨风萧萧和婠婠之间的关系。
这种顺手的便宜事若不做,他就不是石之轩了。
他之后的话,也是依常理推断出寇仲必会潜踪蛰伏,想以深悉情况的口气,加深他诈语的可信度,但偏偏寇仲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小子,终让他有些画蛇添足,在风萧萧面前露出了破绽。
风萧萧当然会装出一无所觉的样子,一口答应下来。
石之轩自以为诡计得逞,微笑道:“今夜的确是好时候,不光方便寇仲行动,也同样方便石某行事。”
风萧萧知机问道:“你要做什么事?”
石之轩悠然道:“大明尊教大尊已经莅临长安,石某人正想趁着月色风凉正好夜,前去登门拜访,希望邪帝将好消息带给我的时候,我也有好消息能带给你。”
风萧萧笑道:“果然是好时候,毕玄未至,傅采林又无暇他顾,邪王想要自由行动的时候的确不算多了,如今正好。”
石之轩一双俊目刀锋般扫过他的脸,神情说不出的冷狠沉着,不显出丝毫内心的情绪,缓缓道:“用不着邪帝再三提醒,这份情石某人会铭记在心,他日必有厚报。”
风萧萧冷哼道:“你往后少在背后算计我,就是最好的报答了,也不枉我拼了老命,替你拦下毕玄。”
石之轩非但没有动怒,双目中反而显出无尽伤感的神色,悠悠叹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否看在青璇的面上,才会这般不智去招惹毕玄?”
风萧萧愣了愣,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想,沉默少许,缓缓道:“我是真心想帮裴矩,的确与青璇无关。”
石之轩哈哈一笑,连说三声“好”后,才微笑道:“我现在才真算瞧明白你是哪种人……我并不知道寇仲的行踪,方才纯是出言相诈,至于灭情道和天莲宗,你不必再来费心,我自会料理。”
他身形掠风,霎时不见,只留余音传回道:“水面至静则暗流更激,小心梵清惠。”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盯着石之轩身形消失的地方,暗忖道:“他竟突然好像有些心灰意冷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模样,后面仍旧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思绪转过几道,风萧萧背心忽然渗出些冷汗,沉思道:“不过石之轩提醒的确没错,自我来长安后,佛门显得太安静了,安静至异常诡异。我原以为他们指望我甘心被当枪使,对抗外域宗师,所以才蛰伏不动,如今细想起来,佛门可从没有将筹码全压在外人身上的习惯……他们也想做渔翁呢!”
ps:俺七号有事,要停更一天,也就是明天请假。(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风后扬名
全城封禁两日之后,终于解禁,长安的街头,又重新焕发繁华,显得异常热闹起来。
封禁能这么快开解,正是因为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连夜入宫,打断了李渊对朝臣的训斥,两人密谈一阵后,李渊便神情轻松的再次现身,将群臣挥退,似乎再不将这件能够震惊天下,动摇李唐根基的事情放在眼里。
之后事情的发展,更是瞪掉一众人的眼珠子,高丽使团虽然立刻入朝上书唐皇,代表高丽表示极度抗议,但也仅此而已了,根本没有警告或宣战,通篇愤怒不假,却都是不疼不痒的大话空话,没有哪怕一条实质性的惩罚款文。
李渊疾言厉色的做出种势必要揪出凶手的姿态,以宽慰高丽来使,一接下上书后,更转手便明发天下,示意自己绝不会包庇凶手,之后……就没了下文。
而高丽使节团立刻闭门封馆,概不会客,似乎也没了下文。
一场暴风雷霆,居然就这么被人刻意的遗忘了。
高丽使团被血洗的血腥气息还未彻底散尽,暗地里掀起的狂潮,更不啻于石破天惊。
所有的知情人士皆是满头大汗,牢牢记住了一个名字,或者说是称号:“风后”……能当面力撼高丽大宗师傅采林,当然能够震惊天下!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很快便开始有好事人将她推举为中原的第二位大宗师,能与三大宗师并列于世,更多的人则开始疯狂追查风后究竟是什么人,缘何武功如此高,之前却名声不显。
风萧萧知道这情况后,将风雪抱在怀里好一阵打量,坏嘻嘻的笑样,明显脑中转得全不是好主意,然后便将这些坏主意全在风雪身上施了个遍……
一阵羞人过去后,风萧萧总算恢复些理智,开始皱眉起来,道:“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越想越像捧杀?”
风雪红着脸蛋,温柔的替他理着衣衫,轻声道:“真正认识我的人,并不算多,佛门首当其冲,魔门八成也在推泼助澜。”
风萧萧顿时恍悟,不由冷笑道:“是了,宁道奇现在没法出面,这样一闹下来,对抗外域大宗师的责任,不正好就落到你头上了吗?想不接都不行了,若是不理,现在有多少人捧高你,将来就有多少人戳你脊梁骨,哼!”
他本来就看不得外域人来中原耀武扬威,不过自己想做,和被人逼着不得不做,情况可就两样了,总归是不爽的。
风雪淡淡道:“我杀了佛门那么多人,他们忍着不发作,不代表不记着,一有机会,自然会惦记上我。”
风萧萧哼道:“这口气我先忍下了,将来有机会好好算回去。”
风雪浑不在意,一面低头替他系着腰带,一面说道:“婠婠早上来过了,说那日本来随沙家出席宴会的寇仲几乎整夜未归,这两日也时不时的隐秘外出,婠婠怀疑他正在找杨公宝库。”
风萧萧笑道:“这在预料之中,婠婠知道分寸,不会打草惊蛇的,还有什么事?”
风雪继续道:“婠婠还说辟守玄找上了她,要求见你一面。”
“暂时先不见,先晾他几天。”风萧萧沉吟少许,问道:“祝玉妍还安分吗?”
风雪俏脸上浮现些许羞赧,低头道:“她出乎预料的强硬,雪儿还在努力。”
风萧萧叹道:“毕竟是阴后,一辈子高高在上的傲气,不是那么容易消磨殆尽的。”
风雪垂首下望的美眸中闪过近乎显形的丝丝寒息,沉声道:“如今呆在东溟号上,未免惊动东溟夫人和小公主,雪儿有些放不开手脚,不如在城内寻处偏僻的宅院,我相信祝玉妍撑不了多久。”
风萧萧立刻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常在船上,你又若离开,傅采林一时想不开找来报复怎么办?不行不行!”
风雪似乎早有腹稿,微笑道:“码头上就有不少铺面,后面全是存货的仓库,又大又僻静,离东溟号还近。”
风萧萧露出意动的神色。
风雪似乎恨极了让她在主人跟前丢面子的祝玉妍,眼中幽幽的魔意再次显现,寒声道:“只要能放开手脚,雪儿保证在能最短的时间内将祝玉妍彻底驯服,你让往东她不敢往西,你让她抬腿她就不敢举手。”
“那也太过了,她好歹是美仙的亲娘……”
风萧萧皱眉道:“这样吧!我同意你将她安置到码头上去,但不要太过分,能有控制的手段就行。她可是个敢拖着我们一起自爆的狠人,一味硬来,说不定会起反效果。你大可告诉她,到时她还是可以去做她的阴后,我则帮她一统魔门。”
他思索着道:“祝玉妍所付出的代价并不大,得益却极大,往后说不定还有反噬的机会。如此软硬兼施,就算她明知后面大有可能是个深坑,也难免心生希望,而她一旦生出希望,心防就会裂出缝隙,离彻底粉碎那天就不远了。”
风雪笑道:“还是你主意好,就怎么办吧!”
风萧萧却无甚笑意,又道:“我上次让京兆联帮忙查的那个叫弓辰春的人,可有结果吗?”
风雪秀眉轻趸,摇头道:“这人是一个赌技高超的赌徒,从南方一路赌来北方,刚到长安不久,便被李世民结交,收入天策府中。”
一听提到李世民,本来还漫不经心的风萧萧立刻竖起了耳朵。
风雪续道:“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一路上居然只在香家的赌场内开赌,而且次次大赢,所以不单香家关注他,阴癸派也注意上了他。”
风萧萧眼神锐利起来,道:“香家的赌场虽然遍布天下,但在明面上可都毫无关联,这个弓辰春居然能深悉香家内情,看来身份极不简单。也难怪纪倩会盯上他……”
风雪道:“这人何止不简单,他为人十分机警,武功也尤其出色,不单京兆联的人在他手下闹得灰头土脸,连阴癸派设下的一次埋伏,都被他轻易脱身,若非他出身弘农帮,还是长安本地兴昌隆的人,雪儿真以为他是徐子陵假扮的。”
风萧萧缓缓摇头道:“不对,他不是刚从南方来长安吗?怎会是本地人?弘农帮不是押私盐的吗!既然是走水路的帮派,巨鲲帮应该能搭上话,让他们给我查弓这人的底细……算了,我亲自去试试还能更快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阴癸邪规
如今长安城内,关注寇仲和徐子陵行踪的不可谓不多,最近每一个来到长安的武林人士,几乎都会被各大势力细细的过上一道,非要揪出起来源底细,证明不可能是寇徐二人才肯罢休。
弓辰春当然也在其列,自从他被李世民收入天策府后,这种怀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激增,让人不禁怀疑李世民是否想要偷偷独吞杨公宝库,尤其以李建成和李元吉两兄弟的疑心最重。
这才有了阴癸派使人设伏的举动,否则单凭一个顶多算条看门口狗的香家,还劳不动阴癸派出面,只有太子和齐王的面子,才是必须给的。
如今的阴癸派已经分裂成三部分,其中势单力孤的婠婠亲自守着寇仲,不太对寻找徐子陵上心,何况她也没有多的人手调遣。
而辟守玄才来长安不久,根本无法深入的去排查每个陌生人的来历,就算有心也无力。
只有闻采婷扎根长安久矣,又和灭情道,以及池生春勾勾搭搭,最有实力、能力和理由来找出寇仲与徐子陵。
所以风雪一提到阴癸派,风萧萧首先想到的便是闻采婷,对弓辰春的设伏,一定是她主使的。
一想通这点,风萧萧便很快下船,直奔闻采婷的栖身处。
他一开始只是想顺手帮纪倩解决个小麻烦,没想到竟好似无意中捞到条大鱼,完全是意外之喜。
上次离开前,风萧萧曾让闻采婷每日午时过后,都来此待上一阵,免得有事找她找不到。
闻采婷自然不敢不从命,午时一过,果然也急匆匆的赶来,不过眉梢眼角还未散去的春意,以及新浴的模样,却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定是和某个男人折腾了一整晚,只怕才刚刚起床梳洗沐浴。
风萧萧本就不耐烦的等了一阵,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将闻采婷一阵狠骂,就差上脚踹了,丝毫没意识到,他方才也是按着风雪一阵缠绵来着,根本没资格骂人家……
风萧萧几日未曾露面,所以闻采婷不免有些懈怠,那料到他居然今日找来,自是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伏在地上一阵乱颤,末了还得强装笑颜,小心翼翼的询问风萧萧找来何事。
风萧萧这才没好气的将来意道来。
听到“弓辰春”三字,闻采婷登时色变,还以为这人与风萧萧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听到最后方才松了口气,道:“起始时我怀疑这人乃是徐子陵假扮的,可这弓辰春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走到那里就赌到那里,赌得又狠又辣,邪帝最熟悉徐子陵,你说他会是这种人么?”
风萧萧皱眉思索少许,也不免摇摇头,徐子陵就是个修道性子,淡泊无争,出尘的很,的确难和满身铜臭气的红眼赌徒联想到一起。
闻采婷续道:“弓辰春是多年前曾在云贵横行一时的高手,后来不知因何事犯众怒,自此消声匿迹,因他脸上一道刀疤,故人称‘刀疤客’……”
风萧萧豁然站起,扬眉道:“他脸上有刀疤?说着便形容了一人的身形样貌。”
闻采婷听得不停点头,道:“不错,弓辰春正是生得这般模样,你老人家见过他?”
风萧萧眸光幽闪,并不答话,缓缓坐下。
弓辰春就是徐子陵!绝对错不了。
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徐子陵就以鲁妙子制作的面具,扮成这个疤脸汉子,以血气逆行的雷霆手段,向洛阳帮上官龙逼问他手下双龙帮几人的下落,若非风萧萧逮个正着,根本发现不了这人乃是徐子陵假扮的。
徐子陵装扮得连风萧萧的眼力都能瞒过,自然也可以瞒过长安的所有人。
闻采婷见风萧萧好似对弓辰春十分感兴趣,心下一惊,忙细细解释道:“他是乘乌江帮船出得巴蜀,路上还坏了我阴癸派一件大事,却不知怎么避过了我们的耳目,勾搭上了弘农帮,乘他们的船直抵长安。”
风萧萧心中更是确定无疑,他可在成都遇上过徐子陵的,时间、地点都对上了,嘴上问道:“这人坏了你阴癸派什么事?”
闻采婷压低声音道:“旦梅门下有个女弟子和香家一个管事勾搭上了,甚至还有孕在身。两人怕遭门严惩,便一起逃跑。弓辰春定是与他们勾搭上了,所以才能清楚的找上每处香家赌场。因为那两个叛徒几乎知道我圣门两派六道与香家所有的银钱往来……决计不容活在世上。”
风萧萧斜着眼,嗤嗤笑道:“贵派女弟子勾上个男人而已,又算违哪门子规?”
在他看来,阴癸派内的女子,作风没有一个不随便的,都是那副任君采撷,随时愿和你**的勾人模样,比如眼前这个面首恨不能比头发还多的闻采婷。
闻采婷干笑道:“邪帝误会了,我派心法最忌动情,所以门下女弟子若非得到长老允许,否则绝不允许私下里勾搭男人,尤其红丸的归属,必由边……边不负来决定,谁也不能例外。”
风萧萧“哦”了一声,问道:“边不负死后,又换成谁了?”
闻采婷听出他话语里的杀意,兴奋的说道:“当然是辟守玄,我门下的弟子,原来一直是被他和边不负分刮玩弄的。”
风萧萧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恍然,对阴癸派的体系开始清晰起来。
阴癸派应该分男女两宗,女宗为首自然是阴后祝玉妍,男宗为首便是边不负与辟守玄,男宗在门内的地位虽然不及女宗,却有权节制女宗弟子的身体归属,避免她们被哪个男人俘获身心,导致功力大退,甚至被废。
想当初连婠婠都不敢明着拒绝边不负,再加上单美仙的遭遇,可见这定是阴癸派内的铁律,连身为宗主的祝玉妍都无权干涉。
阴癸派一分裂,自然是男宗弟子一派,女宗弟子一派,一派以辟守玄为首,一派则以闻采婷为首。
看闻采婷喜形于色的模样,就知她和辟守玄的矛盾由来已久,巴不得风萧萧赶紧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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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明堂窝
阴癸派的这条邪门规矩虽然毫无道德可言,更是**/邪之极,但从另一面看,却是阴癸派长盛不衰,源远流长的根本,能使阴癸派女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兼之狠辣无情,大有机会臻至功法巅峰。
祝玉妍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她被石之轩勾走身心后,便彻底无缘晋升天魔功的至高层次,一辈子就只落了个黯然心恨,只求与石之轩同归于尽的下场。
或许这也是她默许发生在单美仙身上的悲剧,以及放任边不负欺负婠婠的原因,在她心目中,只怕是真的懊悔自己把持不住感情,以致被人误了终身,所以才极其偏激的不希望亲生女儿,以及寄予厚望的婠婠重演她的经历。
风萧萧一念转过,不由缓缓摇头,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弓辰春是怎样被李世民收入天策府的?”
他想要知道李世民究竟清不清楚徐子陵的身份,因为这意味着寇徐二人于李世民有没有私下里的什么协议。
闻采婷模样诱人的咬了咬唇,回忆状简直比豆蔻少女还要水灵,少许后道:“弓辰春是被弘农帮介绍进兴昌隆的,兴昌隆乃是关中海盐的主要供应商号之一,与秦王一系关系密切,近来却被李建成支持的另一个商号以武力威吓,打压的厉害,弓辰春趁机大打出手,很出了几次风头,由此引起了李世民的主意。”
风萧萧暗舒口气。
目前看来,徐子陵分明是最危险的地反最安全的念头,想借着天策府的身份,掩护自己混入长安,而非与李世民有了什么勾搭,不然李世民能轻易帮他掩饰好一切行迹,根本不必这么煞费苦心。
风萧萧思索道:“给我立刻找到这个弓辰春,我要亲去一会。”
闻采婷嫣然道:“这家伙是个职业赌棍,一天倒有大半的时候都混在赌场里,以往是六福赌场,最近不知怎么又天天往明堂窝跑了。”
风萧萧心道:“十有*是那天纪倩带我和侯希白去六福赌馆时,被徐子陵混在赌客中瞧见了,他都见到我了,焉敢还去?不怕被我瞧破身份?”起身便走。
闻采婷赶忙爬起身,碎步紧跟着媚笑道:“奴家陪你一起,有人伺候在身边,邪帝总也方便些不是吗?”
风萧萧的反应,让她不免极度怀疑弓辰春的真实身份,自然想要跟着的。
风萧萧停步睨视,直到把闻采婷那妩媚的笑容给瞧僵、瞧没了,才斜着眼道:“好吧!”
……
天下最出名的赌场,首推关中长安的明堂窝,与最著名青楼上林苑比邻,对面就是六福赌馆。
主持的是赫赫有名的“大仙”胡佛,乃“胡仙派”的掌门人,是赌门最受尊敬的人。
如果说香家的六福赌馆卖的是那种醉生梦死的香艳氛围,那么明堂窝就是真正赌客最爱去的地方,其后台正是李渊宠妃尹德妃之父,灭情道的尹祖文,以及想要巴结尹德妃的太子李建成。
也就是说,表面上竞争激烈,斗得不可开交的六福赌馆和明堂窝,实际上都受着魔门的操纵,用以联合李建成与李元吉,一起打压主张禁赌的李世民。
明堂窝的四座贵宾堂以“大仙”、“天皇”、“地皇”、“人皇”命名,其中大仙堂则实为明堂窝的最高圣地,内分为十八间小赌厅,任赌客选择赌博的方式,其他三堂则各有所事,或赌****,或赌牌九。
风萧萧今天来不是找事,而是找人的,所以带着闻采婷步入大堂后,便专沿着角落走,细细打量着每桌赌桌上的每个赌客,目光忽然停在一个女子的俏脸上。
闻采婷低声道:“她叫胡小仙,大仙胡佛的独生女儿,模样灵秀天成,性子娇媚缠人,天生就有种独特的体香,令人稍闻便心动旖念。池生春正千方百计的想迫她下嫁,既可得享美人,又可兼并明堂窝。”
风萧萧不由点头赞道:“只看侧脸就知道,的确是个出色的美人。”
闻采婷听他夸奖,似乎有些嫉妒的道:“以这妮子的姿色根骨,乃至那股由骨子里透出的狐媚气息,乃是我派最上佳的弟子。”
她的话听着像夸人,实则不然,因为魔门规矩,若要收一个弟子入门,必须先“斩俗缘”……也就是先尽灭其满门亲族。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目光忽然凝聚,盯住了胡小仙的芙蓉俏面。
闻采婷以为他是瞧上胡小仙了,所以才会瞧得目不转睛,不由暗骂一句,低声提醒道:“‘大仙’胡佛无论在长安或江湖上都是德高望重之人,邪帝虽然可以不将他瞧在眼里,但要动他女儿,毕竟会惊动不小,不如交给奴家来安排,保管让你老人家尝她头汤。”
风萧萧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努嘴道:“你瞪大眼睛,看她对面是谁。”
闻采婷疑惑的定睛细瞧,方才恍然,原来那刀疤脸弓辰春正在和胡小仙对赌,其面孔恰好被胡小仙隐约遮住,只在晃动间,才露出些许真容。
闻采婷忙讪笑道:“还是你老人家最是法眼如炬。”
风萧萧没理她,目光沿着赌桌一圈扫视,眉毛渐渐立了起来,冷笑道:“好家伙,这桌上熟人不少啊!”
与扮成弓辰春的徐子陵一桌在赌的人,除了那个一向狂妄不可一世的可达志外,尚有那个在单婉晶面前丢尽颜面的南海派掌门“金枪”梅洵,以及李元吉的心腹大将薛万彻。
三人显然正合伙借由赌场,试量“弓辰春”的本事,而能劳动这三人一齐出手,说明李建成和李元吉非但联手,且尤其重视此人。
风萧萧颇有些不解,弓辰春又做了什么事,居然能让李建成和李元吉一齐派人试探?
正在这时,一个荷官打扮的俏婢似有意似无意的靠了过来,悄无声息往闻采婷低语了几句,旋即退走。
闻采婷忙凑道风萧萧耳畔道:“刚得到消息,这弓辰春居然是随‘霸刀’岳山一同来长安的,正是由他引李渊见得岳山,李渊刚刚才召见过他,正式封他入天策府任职,而……”
这边她话尚未说完,那边的可达志忽然狂笑起来,道:“弓兄果然赌技非凡,却不知剑法怎样,不如咱们就已三招为限,为明堂窝添点热闹。”(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讲义气的多情公子
闻采婷心下认为风萧萧瞧上胡小仙了,见可达志居然公然勾搭胡小仙,自是生怕风萧萧妒火升腾下出手宰人,那就真坏了她和尹祖文在长安的布局。
所以她忙凑嘴过去悄声道:“可达志是长安以玩弄女性致臭名远播的突厥鬼,还有女人被他抛弃后自尽,胡小仙虽算不上什么正经闺女,却也不是个***荡/妇,绝不会跟他好上的。”
哪知胡小仙却吃吃娇笑,媚态毕露的瞟可达志一眼,道:“那就来吧!”
可达志再不见他一贯的倔傲神色,一对眼睛却须臾不离胡小仙翩美的身姿,旁若无人的欣然上桌,摊筹开赌。
闻采婷顿时有些慌了神。
风萧萧淡淡道:“不用解释,我瞧出来了,这小美妞正在施展媚术呢!可达志刀法不错,但论赌术,怎会是大仙胡佛女儿的对手?,今天八成会输得脸青唇白。”
闻采婷恍然笑道:“不错,胡小仙乃是大仙门的继承人,最是精于骗术,更是不久前长安天九大赛的唯一胜家,可达志色迷了心窍,居然敢和她开赌,只怕输得连身上衣裤都别想保留下。”
风萧萧瞄了眼被可达志冷落,导致神情皆是不悦的薛万彻和梅洵,以及更被无视的“弓辰春”,努嘴道:“你去将他们三个全赶走,我要和弓辰春说会儿话。”
闻采婷听得一愣,扭捏着哀求道:“他们从未和我打过照面,他们不会买我帐的。”
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在魔门的影响下不假,但魔门一向都是在暗中操控,绝不会直接的接触,因为魔门中人根本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风萧萧冷笑道:“谁让你去和他们套交情了?扯块布把脸蒙上,赶紧全给我打走。”
闻采婷自是万分不愿,可又不敢忤逆于他,只好从怀中取出脸纱带上,婷婷娉娉的从角落出来往赌桌那儿挪步,以一个优雅动人的姿势坐到胡小仙身边的座位去,含笑晏晏的道:“让奴家也来凑个热闹好了。”
几人登时看得呆了,不免眼花缭乱,像胡小仙这种姿容,已是世间罕见,但这新来的美女虽然纱巾蒙面,却也更显若隐若现的狐姿媚态,比之胡小仙毫不逊色,尤其更有种熟透的撩人风情,是个男人都不免瞧得垂涎欲滴。
胡小仙亦好奇的打量这美艳迫人的加入者。
闻采婷的魔功专走媚功幻术,通常男人见到她时,都会被她迷惑得浑忘一切,而她则趁机使出辣手取对方性命,屡试不爽,这会儿风情稍显,果然就令可达志等人的呼吸变粗,无不用贪婪的目光扫视她纤美却浮凸有致的身姿。
“弓辰春”却一个激灵,猛地垂目,不敢去瞧,显然认出来人是谁。
就在几个男人分心之际,闻采婷倏然探出学一样白的纤手,蓦地一巴掌将“金枪”梅洵扇了跟头,顺势玉指划过,在猛惊醒的薛万彻脸上勾出几道血淋淋、火辣辣的指痕。
唯有看似色迷心窍的可达志居然比谁都回神快,暴喝一声,拔刀出鞘,带动风雷,直斩向闻采婷的玉颈。
闻采婷巧笑倩兮,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灿然的短剑,身形飘动间,金刃似攻非攻,转瞬便将可达志逼得往后连退直退。
她这虚晃一招,尚还有闲暇往风萧萧处投了个幽怨的眼神,然后娇呼一声,老鹰擒小鸡般抓起刚被她击倒在地的梅洵,疾似惊鸟,蹁似彩蝶,掠出窗外。
可达志和薛万彻皆在心惊中大恐,若梅洵在他二人眼前被人掠走,颜面尽失尚属小事,如何向李建成和李元吉交代才是大事,两人飞快的交换个眼神,都不曾来得及细想,便立刻急切追去。
若单论武功,闻采婷就算比可达志高,也高不了多少,若在三位高手围攻下更是休想讨得什么好,不过有绝世媚功的协助,轻而易举便牵着几个大男人的鼻子走。
胡小仙瞧得美目发蒙,比她更蒙的是“弓辰春”,完全弄不清楚如今又是个什么状况。
风萧萧从角落的柱后探出头来招了招手,旋即飘然离开。
“弓辰春”面具下的俊脸立刻色变,挂满苦笑,这才了然。
能将堂堂阴癸派长老当打手般指使来去的人,当世都没有几个,阴后不知死活,石之轩也不冒出头,风萧萧自然就是仅剩下最大的那个。
侯希白知道终被风萧萧瞧破身份,还抓了个现行,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跟去。
胡小仙也瞧见了风萧萧的模样,美目眨巴眨的却没有出声,亦没有动作,只歪着小脑袋,眼珠若有所思的转啊转,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又是青城饭馆,与上次不同的是,风萧萧特意要了间包厢,免得又撞上纪倩,然后含笑打量着弓辰春。
侯希白老老实实的摘下面具,干笑道:“全都依照邪帝的吩咐,希白已设法接近徐子陵,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却仍不知道寇仲的下落,所以还不敢给你老人家回话。”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是吗?这理由还算不错,我应该很满意,甚至还要给你些奖励,对不对?”
一向从容不迫的侯希白这时竟不免额浸冷汗,打死不敢接这话。
未曾想风萧萧居然真的将“不死印法”的羊皮卷从怀中掏了出来,直接递过去,笑道:“不管你是否有心想瞒我,如今被逮个正着,就休想下我这条贼船了,说罢!徐子陵在哪,又再做什么?”
侯希白双眼紧盯着触手可得的不死印法,俊脸上露出极度挣扎的神色,终低叹口气,垂首道:“邪帝先需立誓,发誓绝不会利用从我这得到的消息,来谋害寇仲与徐子陵,否则邪帝要打要杀,希白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风萧萧摇头道:“立誓就不必了,我只能说除非真至迫不得已的地步,否则我绝不会将他二人往死路上引,你若不同意,我也不会打你杀你,不过你休想再从我上手拿到不死印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落卒成车
侯希白猛抬起头,认真的盯风萧萧半晌,缓缓点头道:“邪帝不轻易许诺,倒让希白真正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他伸手接过羊皮卷,动作之缓慢,仿佛手臂有千钧之重,同时一字字的道:“如果你有到迫不得已害死他俩那天,希白就算是蚍蜉撼树,也定会让你后悔亲手将不死法印交到我手里。”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道:“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侯希白皱了皱眉,似下定决心般往桌上轻锤一下,沉声道:“平常都有由徐子陵扮成弓辰春来掩人耳目,只有他需扮作另外一人时,才会由我扮成弓辰春同时出现在别处。”
风萧萧问道:“他扮成谁?”
侯希白缓缓道:“岳山,‘霸刀’岳山!”
风萧萧幽冷的眸子顿时爆出精芒,突然间豁然开朗,失声道:“原来如此。他居然就是岳山!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之前的记忆终被串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徐子陵能扮成岳山瞒过所有人,除了他自己本身装得天衣无缝外,师妃暄还真是打了不少的掩护,不然早在成都大石寺时,就该被风萧萧揭破了。
徐子陵武功的确不错,尤其精进飞快,不能以常理考量,但在魔功盖世的风萧萧看来,差距还是太远,不过倚靠长生诀独特的性质和效力,却能使徐子陵能轻易装成一代刀霸,起码在短暂交手下,极难被揭破。
也难怪“岳山”会对佛门言听计从,还当了那劳什子沙门护法,全是师妃暄的功劳。
师妃暄成功将一个无足轻重的卒变成了能横冲直闯的车,无论用他吃掉多少棋子,当然都是大赚特赚。
如今则由侯希白扮成弓辰春与徐子陵扮成岳山同时出现在长安不同处,自然没人会去怀疑这两人乃是同一人,如此就算弓辰春的身份后来败露,也不至连累到岳山的身份。
看来徐子陵十分清楚弓辰春最近的表现太过惹眼,唯恐哪里不小心露了破绽,所以开始着手抛弃这个身份了。
难怪最近佛门平静的近乎诡异,似乎毫不关心杨公宝库的下落,原来并非没有动作,只不过所有的动作都在无人察觉的水面底下潜流。
同风萧萧一样,寇徐二人的任何举动都没可能瞒过佛门的眼睛,区别在于风萧萧是通过寇仲,佛门却是通过徐子陵。
风萧萧失神少许,侯希白又说了几句话便没注意,只听他接着道:“……正是因为有这个雷九指的帮忙,所以徐子陵想趁机给香家一个好看。”
“给香家好看?”风萧萧皱眉道:“杨公宝库还没着落呢!徐子陵就不怕分心他顾,结果闹得两头不得嘛?”
侯希白摇头苦笑道:“在子陵看来,拦在他长安寻宝路上的最大敌人正是圣门于暗中支持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所以但凡能给圣门添乱的事,他都想做。”
风萧萧诧异道:“他是否昏了头?就这么把李世民给无视了?”
侯希白叹道:“其实也怪不得子陵,因为就算他换了个身份,甫一到长安,找他麻烦的居然仍是太子、齐王以及阴癸派的人,他以弓辰春的身份入天策府帮李世民的忙,只是迫不得已下的自保之举。两相对比,他自然更为亲近礼贤下士的李世民,虽仍有戒心,但起码不敌视。”
风萧萧冷笑不语。
既然师妃暄知道徐子陵假扮的身份与行踪,没可能李世民不知道,那么他做出的种种示好举动,其实都是有意为之,意在放长线钓大鱼。
徐子陵完全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觉得人家真好,高高兴兴的帮忙数钱呢!
师妃暄这一手玩得的确巧妙,没有丝毫的威逼利诱,却从精神上给徐子陵洗了脑,使徐子陵从观念上都和魔门彻底对立。
她也不用再来画蛇添足,因为魔门做下见不得人的事多了,倚着徐子陵那爆棚的正义感,根本不用人撺掇,自己便会和魔门斗得愈演愈烈,越厌恶、越仇恨,魔门当然也越发不肯善罢甘休。
反过来徐子陵自是对佛门的好感更深切、更亲近,佛门便又多了个沙门打手,心甘情愿的担当马前卒,兴高采烈的向魔门冲锋。
风萧萧冷笑一阵,笑得侯希白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不知这一向诡毒的邪帝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他毕竟担心徐子陵的安危,同时也不免心生愧疚,所以大着胆子道:“子陵尚有自知之明,所以扮成弓辰春后,一直针对的也只是香家,并未想把阴癸派牵扯进来。我也觉得十分奇怪,香家不过是圣门的一条看门狗,他不过赌赢点钱,怎会遭到阴癸派的袭击?邪帝不妨出面让阴癸派收敛下,她们嚣张过头了。”
风萧萧瞟他一眼,道:“看来徐子陵也没完全向你交底,阴癸派之所以欲杀弓辰春,纯是因为他在来长安的路上,救了不该救的人。有一对勾搭成奸的夫妻在叛离魔门前,专门管理阴癸派与香家的银钱往来。”
侯希白顿时色变,道:“韩泽南!”
风萧萧奇道:“你居然认识?”
侯希白苦笑道:“韩泽南替香家管理所有的账目往来,可不光是阴癸一派,圣门两派六道或多或少全和他打过交道,我花间派当然也不例外。还记得巴蜀那间我借你的藏身处吗?就是他在几年前帮我置办的。这位韩兄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圣门里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他灭口。子陵这回麻烦大了,你定要帮帮他。”
风萧萧见侯希白说到后面,眼中闪过奇异之色,心道:“想将韩泽南灭口的人里,只怕也包括你吧!他应该远不止帮你置办一个藏身处,而是遍布中原各地,你当然不希望这些本来很安全的地方,变得不安全。”
他自然不会说破,只淡淡道:“没什么麻烦。真要被逼上绝路,徐子陵又不是笨蛋,自然会显露身份……谁敢杀我风萧萧的侄子?他既不展露身份,就说明仍是游刃有余,我可不想帮他忙却还落个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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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用刑阴后
侯希白去后,风萧萧又再青城菜馆呆了一阵,将思绪理清后,便下楼出门往上林苑而去。
他找好的借口是想向纪倩提下“弓辰春”的事,但心里未尝没有想去见见尚秀芳的意思。
只是刚走上平康里的大街,就遥见朱雀大街那边正有声势浩大的车队往皇宫方向行进,竟是李渊的皇驾。
风萧萧站在上林苑大门附近犹豫少许,终没往里走,反赶往东溟号,街上弄出真么大动静,自然不会没有原因,他要回去问个清楚。
单美仙和单婉晶居然都没在船上,甚至连东溟四位护法仙子亦不在,幸好单美仙着人留了口信,说东/突厥的使团上午便到了长安近郊附近,李渊得信后亲自出迎。
下午皇宫内将会召开盛大的宴会,各方来使都会出席,东溟派自然也不例外。
单美仙本想等风萧萧回来后再去出席,但午时已过,仍未见风萧萧回转,又不见风雪踪影,只好和单婉晶先行进宫。
风萧萧听得双目幽光剧闪,暗暗心惊道:“难怪这么大声势,原来是毕玄到了!我要立刻去找风雪。”
……
风雪刚盘下一座看中的仓库,大半天都在这儿忙活整理,腾出空间,见风萧萧寻来,不免诧异的迎上来。
风萧萧将事说了,风雪听了后沉吟道:“毕玄来长安后定会刮地三尺找出石之轩,李渊只会帮忙而不敢使绊,我们是否需帮他引开毕玄的注意?”
“我需要成惊弓之鸟的石之轩,而非安安稳稳一旁观戏的石之轩。就让毕玄将他刮出来才好,待到撑不住的时候,他自会来找我求援。”
风萧萧摇了摇头,又道:“现在我更关心毕玄会否干涉魔门大会,毕竟据我所知,灭情道、天莲宗都和突厥人勾勾搭搭的,想要毕玄为他们撑腰,而毕玄只怕不会介意顺手搅我好事,毕竟我干掉了颉利的军师赵德言。”
风雪秀眸生出寒意,冷冷道:“他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看来如今只有逼寇仲快些找出杨公宝库,也只有借助邪帝舍利恢复功力,你我才能联手对付毕玄与傅采林,光装样子,是不可能瞒过太久的。还有祝玉妍也要……”
他耳朵忽然动了动,低声道:“仓库里面怎么有别人?除了祝玉妍,还有个男人的声音。”
风雪忙道:“是尤鸟倦从岭南赶来了,我正让他清扫仓库。”堂堂邪道八大高手至一的尤鸟倦,在她口里,居然和个仆役下人也没丝毫区别,随意使唤。
风萧萧恍然,旋即脸色一变,忙快步里走,苦笑着道:“糟糕,尤鸟倦和祝玉妍尤其不对付,这会儿得了机会,还不往死里折腾……”
刚一进门,就见尤鸟倦正在叠叠落落的木箱后面空地上气得直跳脚,那杆沉重的独脚铜人在地上嘭的一杵,暴吼道:“……的祝妖妇,你有种再叫我一声尤鸟儿试试!看老子不把你摆出一百零八个花样……”
祝玉妍虽被高悬着双手吊在房梁上,只能脚尖掂地,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与疲态,亦没有丝毫示弱的扬着玉脸,道:“她只让你搬箱子,可没让你动我。”
她神情无比从容平静,淡漠的道:“你不过是风雪的一条狗,她不发话,你连叫多两声都不敢,不服你叫啊!叫大点声,千万别让人听不见……尤鸟儿!”
最后三个字语气忽变得尤其重,充满了肆意的戏谑与蔑视。
尤鸟倦气得脸青唇白,浑身发颤,狂吼一声,又一杵重捣在地上,砸出龟裂的深坑,终按捺不住的往前探杵,带着尖啸声,直顶向祝玉妍的小腹。
“住手!”风雪现身于后,心道:“真是个笨蛋,祝玉妍就是勾着你暴怒,好引我进来呢!你若闷不吭声的使手段,我还能为她抱不平不成?”
尤鸟倦猛地停杵,旋风般回身,满头大汗的结舌道:“我……我……”
风雪根本理也不理他,向祝玉妍淡淡道:“你是否以为我不敢违逆主人,所以不敢向你下重手?”
祝玉妍竟也不理她,美眸森森的盯着一旁的风萧萧,以她那明明悦耳却又冷漠不含丝毫感情的道:“你为何不敢走近,放心,我被封住功力,还使不出玉石俱焚。”
听到“玉石俱焚”四字,尤鸟倦登时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退开七八步才心有余悸的停步,心道:“被封住功力就使不出玉石俱焚?你哄谁呢!”
魔门中有不少邪异功法,只要人还清醒,就可在任何状态下使出,都是与敌谐亡的禁法,个个残忍血腥之极,至不济也能用来自杀。
尤鸟倦自己就会好几种,不由暗忖刚才真是气昏头了,要是真的去折腾祝玉妍,逼得她不堪受辱下自爆,自己岂非要倒大霉?伤未必能伤到他,但风雪却绝不会饶过他,那才真叫生不如死呢!
风萧萧微笑道:“若非万不得已,人又岂会选择绝路?阴后只管放心,风雪一向很有分寸,绝对能在不触及你底线的情况下,给你施加最大的痛苦。何况在她手上,我很怀疑你有选择绝路的机会。”
祝玉妍冷笑一声,道:“我正拭目以待,你也不妨拭目以待。”
风雪听她仍在嘴硬,心下同样冷笑,面上淡淡道:“主人先请退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看见后面的事情,使雪儿在你心中留有不好的印象。”
风萧萧瞟尤鸟倦一眼,意有所指的向风雪柔声道:“她毕竟是美仙的娘亲,你可以使手段让她屈服,但莫要过分侮辱,知道吗?”
风雪轻轻“嗯”了一声,转向尤鸟倦蹙眉道:“滚出去站岗,不准进来,若偷看一丝一毫,下一个吊在这里的就是你。”
尤鸟倦一个激灵,大声应是,甚至往自己深恨的祝玉妍投去个同情的眼光,然后双腿发着颤,两步并做一步,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去。
他是曾亲身体会过风雪手段的,那种深刻入灵魂的噩梦,到现在仍能使他在深夜中汗流浃背的惊醒,这种痛苦是如此的令人心悸,以至于都冲淡了他对祝玉妍的恨意。
风萧萧自然也退了出去,在合上仓库大门的那一刹那,祝玉妍那饱含极度痛苦的哭声,竟已传出来一丝,然后被合闭的大门彻底断绝。
以祝玉妍的意志,居然连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都没能撑住,压抑不住的嚎哭发声,可见所承受痛苦之猛烈。
尤鸟倦同样听见这缕惨然的恸哭声,却死死装成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神情木木的站得笔直,只不过额上以及浸透背衫的冷汗,透露出他心虚的恐惧。(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四百二十九章 解开枷锁的折磨
风萧萧相信风雪的手段,所以同样相信祝玉妍撑不了多久。
当初他和宫九、牛肉汤在精神中决胜,近乎落败的时候,风雪忽借由道心魔种在精神上的神秘感应,跨世潜来助他时候,他就发现了风雪不为他所熟知的另外一面……完全不同于对他顺从娇柔的另一面。
牛肉汤和宫九完整的承受了风雪的愤怒,尤其是牛肉汤,只怕她等到灵魂彻底消散的那天,才能完全抹去深刻灵魂中对风雪的那种恐惧。
但令风萧萧意外的是,他在仓库外等了许久,风雪终带着些羞赧出来,红着脸低声道:“她的强硬出乎预料,雪儿已施加了足够的压力,可……只怕一两日内都很难有结果。如果她能撑过头几天,往后无论使何种手段,也难有收效了。”
无论什么,都会有麻木的时候,刑罚也是一样,只要能挺过最初最猛的开始,后面便只剩下**的痛苦,却无精神上的压力了……一个人只要精神还未被完全摧垮,意志就不会彻底屈服。
听到风雪承认对祝玉妍无能为力时,尤鸟倦第一反应便是不能置信,然后不免有汗颜的些垂头丧气。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年前败得并不冤,要知他在风雪的手段下,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撑过,就让干嘛干嘛了……
风萧萧心下不禁有些焦急,却语气柔和的向风雪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一向敏言的他,竟忽然口拙了,翻来覆去也只这三个字。
无怪他心神不宁,实是祝玉妍若不屈服,他便只能直接承担来自长安各方的压力,毫无转寰的余地。
这是个死结,极难解开。
首先风萧萧功力未复,所以便要在保持自身威慑力的同时,从各方虎视眈眈的觊觎之下,打开杨公宝库,并取出邪帝舍利,用以疗养自身。
但无论是进入杨公宝库,还是夺取邪帝舍利,都需要直面强大的敌人,等若由虎口中夺食。
尤其是邪帝舍利的归属,就算他和风雪联手,并都处在巅峰时的威慑力,也不足以让佛魔二门退上半步,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拼上的。
还有李阀、突厥人、高丽人……其中大宗师就有两个,顶尖高手随便数数,数量都能多得让人头疼,一旦风萧萧和他们拼狠了,动静自然小不起来,定将引得两位大宗师观望。
风萧萧的虚实根本不可能瞒过毕玄和傅采林的眼睛,这两人都有杀他的充足理由,绝对会趁你病,要你命。
没了威慑力的他,别说设法一统魔门,不被魔门中人趁机追杀,魔门就不是魔门了。
结局实在难料。
风萧萧或许能因势利导,力挽狂澜,但也可能在风雪的拼命维护下,仓皇逃出长安城。
不过要是祝玉妍能够唯命是从,事情顿时简单许多,风萧萧与她联手,定能压得魔门一众人等不服不行,就算私下里各怀鬼胎,却好歹能在明面上共同进退,立刻就联合魔门两派六道无比强大的势力,影响李阀,阻喝佛门。
足能将一切事情与纷争全压在水面之下,不论暗涌有多激烈,也不会掀成巨浪滔天,待他恢复实力后,风、雪携手,天下再大,也无所惧、亦无可怕!
风雪见一向镇定的风萧萧居然压抑不住自己焦急的神色,更觉羞愧,咬了咬唇,寒声道:“我再进去试试。”
风萧萧已定住了神,缓缓道:“我也去……”
他本来瞧在单美仙的面上,不愿让祝玉妍受辱过甚,如今看来,不狠不行了。
两人重新进入仓库。
风萧萧一瞧见祝玉妍,眉头就皱了起来。
任何人被上过酷刑,自然都会变得极其狼狈不堪……任你意志如何坚定不屈,但**总会承受极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极限,你的**就已轮不到你的意志来控制了。
风雪虽然没用刑具,但她所会的手段,比如“人生百味”,比如“生死符”。远比任何残酷的刑具还要残酷百倍千倍,所以造成的狼藉,也就比任何刑具都要弄得乱七八糟。
祝玉妍不管怎样高傲,终归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绝世美人儿,爱洁乃是天性,绝不愿让任何人见到自己不堪的模样,尤其是不愿让一个男人看见,
所以当她看见风萧萧渐渐走近的时候,本来有气无力的身体登时颤抖起来,眸中溢满难言的愤怒和羞耻,但当她的目光转到风雪脸上时,眸光顿时一阵波乱,怯懦的避开,散碎泪珠更止不住的溢下……这纯是身体对残酷的记忆,无关意志。
风萧萧平常还好,多数时候都温文尔雅,颇有风度,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不免有些心慈手软,但该狠的时候,他也硬得起心肠。
不过祝玉妍实在生得太美了,虽然她如今显得十分狼狈,没有往昔绝伦绝世,冷傲且诡艳的气质,但越是这样,便越是有种致命的诱惑美……一个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忽然跌落凡尘,被紧紧捆缚着无法反抗,只能任凭蹂躏,本就不是寻常男人能把持住的。
风萧萧收摄心神,缓缓到她身前,仿佛带着魔力的低沉嗓音柔声道:“该做的、该说的,风雪都做了、也说了……”
“那……你还……还废什么话……”
祝玉妍虽止不住颤抖和流泪,却用她因嘶喊嚎哭而沙哑,可仍算悦耳的声音低喘道:“折磨女人的方法,阴癸派起码知道一千零八样。你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乃至皇帝有多少变态嗜好?又知道有多少女人被调教好后送去?”
风萧萧注视她泪痕斑驳交错,却仍不肯俯下的俏脸,道:“你以为我会把你当个女人欺负,大逞****,所以才和我说这些?”
祝玉妍喘着气冷笑道:“不管你想怎样,反正现在我说了不算,不过终有一天,我会说了算的。任你说破大天,我祝玉妍也不会当你的傀儡。”
风萧萧轻皱眉道:“一统魔门不是你的毕生愿望吗?你所付出的并不算多,何乐而不为,非要在这里撑着受苦受罪?”
祝玉妍终于喘顺了气,娇笑道:“我祝玉妍可以死,也可以生不如死,却休想让我居你之下,听你呼喝号令。”
风萧萧叹了口气,转身便走,阴冷的声音徐徐传来道:“三日后我再来,从现在开始,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风雪美眸里顿时溢出几乎丝丝显形的寒气,魔意十足的盯上了祝玉妍不屈的眼神,轻轻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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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阴后阴毒
毕玄的到来,就像在池面上投入颗石子,荡开一圈圈余波不消的涟漪,长安的各方势力都被激起了反应,只是或大或小而已。
风萧萧却在蛰伏,也可说成暂避锋芒,也可说是大战前的蓄力。
因为他并不想成为毕玄首要针对的目标,只希望石之轩能将毕玄的注意力拖得越久越好。
躲在暗处还有另一个好处,便是能够看清各方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比如风萧萧就发现,毕玄到来后,最高兴的并非与东/突厥互有勾连的灭情道,而是杨虚彦。
作为只替李阀在暗里做事,从不对外露面的影子刺客,杨虚彦最近几天的活动实在太频繁了,甚至都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不然不可能连东溟派都能探知他的行踪。
而通过闻采婷之口,风萧萧还知道天莲宗的安隆,就在突厥使团入长安的第二天,终从巴蜀赶至长安,他一与杨虚彦联手,登时便喧宾夺主,反而能够节制久在长安经营的灭情道。
本就寄人篱下的闻采婷自是怫然不悦,听命于尹祖文就算了,好歹人家也是魔门宗老,辈分地位都不比她低,但为啥要听命杨虚彦这个毛头小子?她一万个不服气。
听到闻采婷气哼哼的抱怨,风萧萧笑了笑道:“你可知前隋义城公主?”
闻采婷愣了愣,道:“就是她和赵德言将颉利捧为******可汗……听说颉利对她言听计从,所以才会任命赵德言一个汉人做东/突厥的国师。”
风萧萧冷笑道:“义成公主乃是隋朝远嫁突厥和亲的公主,如今杨广身死,隋朝覆灭,杨姓宗亲没剩几个,杨虚彦乃前隋太子杨勇的幼子,有这层关系,你说突厥人是不是根本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尹祖文自然不敢得罪,只能言听计从。”
闻采婷听得直愣,失声道:“杨虚彦居然是杨勇遗孤?难怪当年杨广和杨素搜遍全城,也找不到这个幼子,最后还是裴矩送上一具孩童之尸……原来是让邪王给掉包充数了。”
听她语气,显然深悉当年杨广杀父弑兄篡位的内情。
风萧萧语气越来越寒,道:“若长安混乱起来,杨虚彦完全可凭杨勇遗孤的身份拥长安复辟大隋,在颉利全力支持下,这并非没有可能的事。莫忘了毕玄还在呢?为获得他的支持,起码灭情道和天莲宗当唯杨虚彦马首是瞻。”
闻采婷小心翼翼的道:“杨虚彦曾求我阴癸帮忙往长安秘密运送一批火器,正是由我和清儿亲自押送的。这批火器若在特定环境下,能发挥难以想像的杀伤力,有尹祖文作为内应配合的话,就算想将李唐皇室一网打尽,也并非难事。”
风萧萧豁然起身,怒道:“你怎么才告诉我?”
闻采婷吓得娇躯直抖,往地上扑倒,带着哭腔颤声道:“当初仍是祝宗主事,杨虚彦说是李建成的主意,你知道祝后是鼎力支持李建成来对付佛道二门所支持的李世民,所以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风萧萧皱着眉头缓缓坐下,道:“这批火器存放何处?”
闻采婷道:“这批火器来自江南,量逾万斤,又怕潮怕水,难以存放,何况李渊又一向对兵器火器管制很严,根本没法贮藏于长安城内,不过祝宗想了个主意,设法将这批火器藏入了掖庭宫。”
“掖庭宫?李世民不是住那儿吗?”
风萧萧大讶后又一阵心寒,暗忖阴后就是阴后,真是太阴毒了,旋即问道:“以李小子的精明,你们是怎么瞒过他的?”
闻采婷道:“李世民不是前段时间外出领军吗?正是那时放进去的,不过这事乃婠婠负责,奴家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派虽于皇宫扎根久矣,却也没那么大能力,就算掖庭宫空虚,也难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里装十几箱火器。”
“婠婠……”风萧萧沉吟不语。
闻采婷续道:“……更没可能将火器藏到李世民床下,直接把他炸死。听说婠婠已经办成了,我并不知具体位置,不过就算这样,只需瞅准机会引爆,就算炸不死李世民,也能让他万劫不复。”
风萧萧默然点头。
皇宫内火器爆炸,还是在秦王住所,李渊不怀疑他这个儿子图谋不轨才真是见鬼呢!李世民在朝野上下竖立的良好名声,也将立刻毁于一旦。
风萧萧的脑子只随便转转,就已想到不少可以利用此点的诡毒阴谋。
比如阴癸派乘机用剩下的火器来设伏李渊,无论成与不成,这个黑锅也得由李世民背了,谁让他刚有前科呢?
反正不论是栽赃陷害,还是直接袭击,都能出奇效。
不过现在的情况自是大为不同,风萧萧根本不信以杨虚彦的野心,费那么大的力气,只是为李建成做嫁衣,其中只怕别有目的。
他琢磨一阵,又问道:“你还做了什么事,是我该知道,你却没说的?”
闻采婷被他阴冷的声音害了个冷战,花容失色的俯首道:“还……还有就是往李渊的宠妃张婕妤身上下了焚经散。”
风萧萧皱眉道:“毒害妃子……你搞什么鬼?”
闻采婷叹道:“这其实是尹祖文和杨虚彦商量的主意,一来免得张婕妤和她女儿争宠,二来也是为了清儿将来入宫后能得李渊的恩宠,提前扫清障碍。”
风萧萧不悦道:“我都说了清儿我还另有她用,甚至愿意亲自辅导,你居然还敢把她往李渊床上推?你是否嫌自己的脑袋,呆在脖子上太累了?”
闻采婷扬起俏脸,苦笑道:“这事乃尹祖文一力主持,奴家又不敢和他说这是你的意思,自然没法拒绝,只能尽力拖延,暗中让清儿放缓修炼姹女**的进度,这样已经惹得尹祖文大为不满,数次斥责清儿她练功不用心。”
风萧萧面色渐缓,道:“的确怪不得你,我现在还不愿让你我的关系暴露给灭情道知道。”
“不过现在好了,沙家正巧有位名医,让李建成推举给李渊,此人居然认得出焚经散,用过几次药后,张婕妤病情明显好转,李渊龙颜大悦。”
闻采婷咬了咬唇,继续道:“如今这位莫神医已成长安的大红人,多少权贵想巴结却不得机会,连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将他奉为座上贵宾。但尹祖文私下里大发雷霆,誓要取这人性命不可,让清儿进宫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风萧萧心道:“娘的,沙家的莫神医莫一心,不正是寇仲这臭小子吗!他居然不知不觉混到李渊身边了,还弄得这么风光。若让李建成知道他天天在找的寇仲,正天天与他面对面喝酒,还谈笑风生,真不知会瞪掉几只眼珠……”(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宝库将起
当今长安最出风头的三个人,“霸道”岳山,神医莫一心,以及“刀疤客”弓辰春,居然都是寇仲和徐子陵扮的。
除了弓辰春的身份惹起人怀疑外,却没多少人能将岳山、莫一心与寇徐二人联系起来,两个臭小子藏在所有拼命找他们人的眼皮底下,根本不像人所想的那样偷偷摸摸,惶惶不可终日,反过得风风光光,快快活活,不能不说是一种本事。
不过这两小子也的确小瞧了天下英雄,他们自以为藏得隐秘无人得知,但起码没能瞒过佛魔二门,这两方都坐在台下世人不可见的阴影中,笑看两人在台上的精彩表演,只待落幕的时刻,方才会突然现身,取代他们成为台上主角。
风萧萧也是台下看戏的人之一,而且是还是这出戏的导演,如今戏已将到**处,他开始无比警惕起来,免得台上的演员跳下舞台,自由表演。
再次见到婠婠的时候,她少见的一脸不悦,嘟着樱唇,瞧也不瞧风萧萧一眼,将自己的娇躯往香塌上一扔,一双纤长的****微屈,一对如玉无暇的赤足诱人的从裙底探出勾起,就那么做海棠春睡。
少了往昔的出尘却诡艳的娇娆美姿,却多了几分赌气少女的俏皮。
风萧萧有些苦笑不得的起身,到床边道:“大中午的你睡什么觉,没见着我来了吗?”
婠婠一声**,把娇躯转向另一边,气鼓鼓的道:“不要吵!人家要睡觉了。”
风萧萧道:“我这不是有事找你么?只耽误一下……”
婠婠嗔道:“你要么瞧着婠儿睡觉,要么等婠儿睡醒再来。现在……恕不接待。邪帝大人,你请自便,除非……”
她故意娇滴滴的拖长了声音,风萧萧只能苦笑道:“除非怎样?我的小姑奶奶,你有话不妨直说。”
婠婠忽然支起娇躯,拢腿前胸,双手抱膝,一双美目凝注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只要邪帝大人肯让婠儿见祝师一面,你让人家陪你怎样都可以。”
风萧萧面色微变,道:“别闹,我只能说祝玉妍现在没有死,就算瞧在你美仙师姐的面上,我也绝不允许她死,但若放她回来见你,我岂非自找麻烦?”
婠婠毕竟不敢开罪他太厉害,见他满脸不悦,只好幽幽叹口气道:“你忽然跑来人家这儿,是想知道些什么?”
风萧萧道:“当然是寇仲。”
婠婠再次**,黛眉含煞的道:“这臭小子这些日子就没消停过,大半夜从来都不好好睡觉,连累得人家一连好几天都难合眼,只能白天稍补一下,长此以往,婠儿就要变老了……哼,待长安事毕,婠儿再去找他算账。”
风萧萧讶道:“你一直跟着他?你在沙家不是有人么?”
婠婠摇头道:“寇仲本就擅长匿踪,为人又十分机警,还不能跟得太紧让他察觉,这事只能人家亲自来,就算如此,十次中也有五六次让他走脱,找不见踪影……这坏蛋太油滑了。”
风萧萧皱眉道:“你认为他可曾进到杨公宝库吗?”
婠婠道:“婠儿曾出面试探问过,他虽然不露口风,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可否,但婠儿精于分辨人说话真假,我认为直至此时此刻,寇仲仍不晓得宝库在哪里,他自己也在找寻中。”
风萧萧相信她的判断,不过却提点道:“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寇仲已找到了宝库的入口,却一时没能破解打开之法,所以迟迟没得进展。鲁妙子的机关之术天下无双,而我知道他只向寇徐二人传了自己的机关技艺,却没明确杨公宝库机关如何开启。”
“邪帝大人说的是呢!”
婠婠美眸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俏脸忽然绽开一个甜美迷人的笑容,道:“这两天寇仲忽然对西寄园起了大兴趣,他作为莫神医,推辞了所有达官贵人的求医,却偏偏答应去柴家上诊,于后花园留恋徘徊,莫非正是入口?”
“柴家?”风萧萧扬眉道:“李秀宁的未婚夫,柴绍家?”
婠婠点头道:“西寄园乃是跃马桥附近占地最广的院落,足可居住千人,柴家乃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门从众多,只比四大阀门差上少许,正好容纳。”
风萧萧撇嘴道:“寇仲那小子十分喜欢李秀宁,莫不是想趁机去瞧瞧心上人吧!未必和杨公宝库有关。”
婠婠沉吟一阵,扬起俏脸,笑盈盈的道:“其实想知道杨公宝库的所在,还有一个简单办法,只是不知邪帝大人敢不敢。”
风萧萧立时会意,苦笑道:“当然不敢,你没看连李渊都不敢向傅采林提这事?满长安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寇仲?却没人敢去问一定知道的傅君婥。反正寇仲迟早能找到地方,我何必非要舍易取难,再去招惹傅采林?”
婠婠十分失望,她本以为风萧萧都让风雪去血洗高丽使团了,应该不会在意傅采林这位高丽大宗师的威胁。
她当然想不到风萧萧现在为了保证自己的威慑力,如今是绝不肯和大宗师级的人物正面对上的,上次那么大胆让风雪杀上使团,纯是笃定傅采林为了能够袭杀裴矩,暂时不会和他翻脸。
但若动了傅君婥,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天知道傅采林是不是和他一样死命护犊子?
风萧萧忽然陷入沉思,少许后幽幽的道:“你说傅君婥会不会已和寇仲联起手来,准备联手盗出杨公宝库?“
对高丽来说,中原自是越乱越好,杨公宝库岂非最好的香饵?
再是畏惧大宗师,李渊也不会允许高丽人在长安发掘杨公宝库,高丽人只要敢动……哪怕稍稍流露出些许意思,李渊绝对再无顾忌,宁可大军出动,也定要将高丽使团踏平杀绝。
到时佛道魔三门,乃至整个中原武林,都只会鼎力支持李渊的行为。
大宗师也是人,一旦举世皆敌,傅采林能孤身逃走就算是武功盖世了。
不过寇仲却没这层顾虑,他根本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无甚实力,只能在暗里搞事,一旦现于明处,多得是人能将他轻易弄死。
但若高丽人和寇仲联起手来,则互为补充,高丽人大可用傅君婥与寇仲的母子关系为借口,想怎么庇护,就怎么庇护,起码明面上不沾杨公宝库分毫……
风萧萧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回神森然道:“看来如今不下点阴招狠手,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魔鬼的微笑
自阴癸派分裂后,与辟守玄相比,虽然同样是寄人篱下,但闻采婷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毕竟阴癸派乃是以女子为首的宗门,无论高手数量,还是势力规模,远超男宗一系,仅凭她们深扎根于长安,能在李渊的眼皮底下,于后宫中来去自如,就是闻采婷最大的本钱。
辟守玄虽然掌控了阴癸派于长安外的大部分势力,包括萧铣的梁国与林士宏楚国,势力本不可谓不大,但随着宋阀陈重兵与长江沿线,包围洞庭,威逼鄱阳,使得萧铣和林士宏都渐感末日降临,惶惶不可终日,只能向辟守玄问计。
辟守玄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干着急。
直到风萧萧对魔门两派六道发出召集令,辟守玄才瞧到了一线生机,忙不迭的向风萧萧宣达自己的臣服之意……
辟守玄自然没法对宋阀施加任何影响,但风萧萧却可以,于是他便想用自己在魔门大会上对风萧萧的支持,来换取风萧萧在魔门大会外对他的支持,为此他还特意拉上了左游仙。
左游仙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简直风雨飘摇,正想找棵大树倚靠,所以欣然同意。
他鼎力支持的李密一败涂地,就算重新再合肥立足,声势也大不如前,明显争夺天下无望。
虽然李密自己仍未放弃野心,但左游仙可不打算陪他一起殉葬,打算趁着如今李密还有些实力,将他卖个好价钱,自己也能落个实惠。
辟守玄和左游仙盘算着他两人加在一起,不论是在魔门内的地位,还是魔门外的势力都蔚为可观,足能在风萧萧那儿得到看重,岂知来到长安后,却被生生晾了多日。
他们私底下自是破口骂娘,将风萧萧骂了个狗血淋透,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意思。
可冷静下来商量对策,几句对话后便傻了眼,因为他们发现除了投奔风萧萧,居然别无他路可走。
魔门三大巨头中,赵德言死了,祝玉妍估计也死了,石之轩虽然还活着,却等于快死了,完全指望不上,尤其知道他乃裴矩之后。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各国使团齐聚长安的档口,甚至连两位外域大宗师都到了,显然是来杀裴矩报仇的,如今石之轩自身都难保,谁这时沾上他,谁定倒血霉。
而各大势力中,能让两人看上眼的还真只有李阀和宋阀,不过宋阀是风萧萧独家经营,不得他的允许,谁也休想插手,李阀却早被佛道魔三门给瓜分控制个干干净净,同样被经营的水泼不进,针扎不入。
辟守玄本就寄人篱下,难倒还能再寄人篱下的篱下吗?左游仙真要再去投靠灭情道,那投靠左游仙的他又算什么?真就无颜见闻采婷了。
左游仙自然也不情愿。
道理很简单,同样是卖了自己,直接卖给邪帝风萧萧不好吗?为何要卖给实力还不如他真传道的灭情道?
辟守玄和左游仙这才想清楚,自己二人其实没有丝毫讲条件的本钱,因为他们只能靠上邪帝这棵大树,除此之外,根本别无选择。
难怪风萧萧对他们的投奔完全不屑于顾,理都懒得理,原来是早瞧出其中的根结。
所以当婠婠赶来通知两人,邪帝召见之后,辟守玄和左游仙立刻收起了满腹怨气,老老实实的赶来拜见。
风萧萧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趾高气昂,反倒态度十分温和,完全没有臆想中的苛责难为,什么要求都还没有提,就先替两人宽了心。
首先便保证宋阀非但不会继续攻打萧铣与林士宏,反而会厚爵延邀,非公即侯,归顺的具体条件不妨与宋家人直接商谈,风萧萧会着沈落雁鼎力相助。
至于李密若想归顺宋阀,也可一并处理,绝不会厚此薄彼。
尤其风萧萧最后慢条斯理的道:“我乃圣门邪帝,圣门的势力在宋阀内越大,我才越有本钱不是?说实话,若非实在不可能,我真巴不得宋家将萧铣他们个个封王呢!”
正是这句话,让辟守玄和左游仙彻底松了心,不在顾虑宋阀会否得了便宜后翻脸,因为他们若想翻脸,第一个反对的正是风萧萧。
风萧萧见两人上了他的贼船,心下冷笑,面上却悠悠的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呢正好有件事让你们办,你们理解为敲门砖也好,投名状也罢,若成了自不必多说,若是不成……”
他顿了顿,淡淡道:“闻采婷最近伺候我伺候的得挺上心的,我正考虑给她多找些事做,比如管理阴癸派和真传道什么的。”
左游仙和辟守玄顿时一个激灵,相视一眼。
辟守玄咬着牙道:“那臭婆娘除了会在床上讨好男人,还会什么?圣帝莫要……”
左游仙忙瞪他一眼,沉声打断道:“圣帝有事尽管吩咐。”
他心知风萧萧故意提及闻采婷,其实是在示威!表示他风萧萧在圣门内并不只是独独拥有圣极宗,起码还能节制半个阴癸派,再稍往深里想点,就知道既然闻采婷已转投邪帝,灭情道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多他两个算是锦上添花,少他两个也无所谓。因此这次活计一定要干的干利落,不然风萧萧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风萧萧笑了笑,道:“你们可知道前几日大明尊教十多名徒众,全被石之轩给现身宰掉,除了那大尊许开山逃掉外,什么五类魔一个都没剩下。”
左游仙和辟守玄大感错愕,左游仙忍不住问道:“此事应该会轰动全城,震惊天下才是。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风萧萧道:“因为许开山逃进了皇城西边的外宾馆……”
左游仙和辟守玄面面相觑,一齐惊呼道:“莫非惊动了‘武尊’毕玄!”
风萧萧叹道:“正是,石之轩居然跑到毕玄的眼皮底下去,又施施然的跑走了,毕玄不恼羞成怒才怪呢!他亲自出面强压下此事,许开山又长了几个胆?怎敢传出去?连李渊都还不知道大明尊教已被石之轩血洗呢!”
辟守玄道:“武尊是信不过李渊,怕他包庇邪王,所以打算自己私下里解决。”
左游仙却若有所思的道:“既然李渊都不知,圣帝又是如何得知的?”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道:“你觉得呢?”
左游仙神情一木,颤声道:“莫……莫非是邪王亲口告诉你的?”
辟守玄也呆住了,额汗顿时流了出来。
两人想得乃是同一件事:邪帝、邪王居然联手了!阴后又不知死活,所以他们无论想做什么,魔门上下都只能服顺,而绝无人敢反对。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敲了敲桌面,将两人拉回神,缓缓道:“现在长安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你俩去替我从这些外国人里面,掳个人回来。”
左游仙和辟守玄面色一松,欣然同意。
风萧萧却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人你们该熟悉,之前圣门上下可都打过她的主意,罗刹女傅君婥!”
左游仙和辟守玄顿时色变,神情僵硬,左游仙结巴道:“傅采林大宗师正……正在……在……”
情况能一样嘛!之前敢打傅君婥的主意,一是杨公宝库太炙手可热,二来也因为傅采林远在高丽,再厉害也鞭长莫及,不能不让人利益熏心,但如今傅采林可近在咫尺,敢动他徒弟一根毫毛,只怕他立刻就打上门来了。
风萧萧瞧着两人惊惧的表情,微笑道:“现在那些外国使团的人,全在四处探查邪王的下落,因为碍着毕玄,傅采林看似没有动作,实则只怕也已于暗里撒开了人手,你们趁乱下手,傅君婥没得跑的。”
辟守玄惨白着脸,干笑道:“既然是搜捕邪王,他们自是尤其谨慎,提着万分小心,根本难以下手的。”
风萧萧道:“正是因为太小心邪王,才不会小心你们,谁不知道石之轩一向是独来独往,何况有两位大宗师压阵,那些使团的人只怕笃定没人敢帮石之轩。越是没人想得到的事,就越是容易做得到。你俩记得干漂亮点,若是惊动傅采林,可别怪我不认识你们。”
左游仙和辟守玄相视犹豫一阵,终各自耸搭着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风萧萧见两人应承下来,笑着续道:“那么害怕做什么,你俩可以嫁祸给别人呀!比如……霸刀岳山……到时任凭洪水滔天,也是淹没他岳霸刀,管你俩何事?”
左游仙和辟守玄眼睛一亮,栽赃陷害本就是魔门最拿手的事,他俩自是行家里手。
左游仙笑道:“这事好办,将傅君婥捉来后,抛下几条似似而非的线索指向岳霸刀,他便有口难言了,毕竟敢做这事,必定会蒙头蒙脸,并小心扫清痕迹的。只是难在岳山的动机,以及不能让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风萧萧淡淡道:“动机嘛!自然是杨公宝库。”
左游仙和辟守玄明明都心热的很,而且早想到了这个动机,但都聪明的装作不知道,左游仙还故意发问,意在表明自己没有从邪帝嘴里夺食的意思。
辟守玄也忙笑道:“想让岳山不在场也容易,我多年前曾和老岳打过交道,也算有些交情,跑去找他聊聊人生与理想,应该在情理之中……”
左游仙阴笑道:“于此同时嘛!我则扮成岳山,找个落单的机会,掳走傅君婥,留下些许线索……只要傅君婥不能活着回去,这个黑锅岳山他背定了。”
风萧萧欣然道:“这点大可放心,傅君婥如果来了,这辈子也别想回去找她师傅了。”
辟守玄**笑道:“这高丽罗刹女可是个冷美人儿,圣帝尝过头汤后,不妨将她赏我,我……”却是在风萧萧突然幽寒的目光中讪讪的闭上了嘴。
风萧萧冷冷道:“知道边不负怎么死的吗?”
辟守玄能不知道嘛!边不负的尸身就是由他收敛的,一想到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不免浑身发僵,下体也发凉发寒,颤声道:“知……知道……道……邪帝……我不敢了。”
他慌得一时情急,居然仍呼邪帝,没能改过口来。
风萧萧收敛冷容,古井不波的道:“此事办成后,将人送到内城码头最里间的盐货仓库,将人交给尤鸟倦,其余的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了。”
左游仙和辟守玄赶忙应声。
辟守玄暗呸一声,不免羡慕的想道:“真是便宜尤鸟倦这厮了,居然能尽情折腾这样一个美人儿。不过落在他的手上,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连块好皮都没剩,成了狗都不愿碰的一堆烂肉,着实可惜那一身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细皮嫩肉。”
两人走后,婠婠像一朵云般从房里飘出来,十分亲热的依偎上风萧萧的肩膀,揽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的娇笑道:“邪帝大人为何对霸刀岳山这么感兴趣?”
风萧萧也没瞒她,径直道:“因为霸刀岳山乃是徐子陵扮的。”
婠婠大讶,一双秀眸泛起诱人芒转,喃喃道:“若非出自邪帝之口,婠儿实难相信……”
她凝视着风萧萧,道:“如果岳山就是徐子陵,傅君婥一旦被掳,他定会去追查,一旦他与高丽人撞上……我熟悉他的脾性,绝不会与高丽人起冲突的,应该很轻易就能说清楚并非岳山所为。”
风萧萧漫不经心的道:“这样最好,他们就会开始追查究竟是谁在陷害徐子陵。”
婠婠定神的凝视他片刻,蹙起秀眉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风萧萧嘴角牵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无论谁掳走傅君婥,定是为了杨公宝库,那么一来,寇仲和徐子陵自然得加快进入宝库的速度。二来,当他们进入宝库的时候,忽然发现还有居然另一伙人,你说徐子陵会怎么想?”
婠婠深邃的秀眸精光闪闪,语调平静的道:“定是掳走傅君婥的人,从她口中逼出了口供。”
风萧萧淡然自若的道:“没错,我明着陷害岳山,暗里陷害徐子陵,其实真正想陷害的却另有其人。”
婠婠含笑竖起晶莹洁白的玉掌抚向他的脸颊,情深款款的道:“可以告诉婠儿吗?”
风萧萧耸肩道:“可达志。”
以婠婠的恬静无波,亦不免花容色变,低声道:“你想引傅采林与毕玄交恶!”
风萧萧微笑道:“在我们中原之地,他们不太可能打起来,不过这池水肯定浑得不能再浑了,那时我无论想做什么,也没人有空顾得上我了。”
婠婠美目怔怔的瞧着他微笑,就像瞧见了正在微笑的魔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这是个比谁更阴险的世界 (四千字章)
风萧萧的诡计中有个至关紧要处,定要在寇仲和徐子陵决定取出杨公宝库的时刻,让可达志领着李建成的人马和他们撞上。
这需在时间上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达志那边好说,只要能从傅君婥嘴里逼出入口的位置,风萧萧大可通过李建成之手,给可达志一个似似而非的任务,比如去入口附近查探什么情况。
以可达志的精明,当能察觉端倪,就算察觉不了,风萧萧也可着人故意做出动静,让他发现入口所在。
难就难在谁又知道寇仲和徐子陵打算定在何时动手?
在这点上,风萧萧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是相信婠婠的判断,二是通过侯希白这个内线的告密。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几日过去,与往昔一样繁华的长安城如无风不波的一池静水,水面下各方的动作却如同暗涌交织,终也压抑不知,将镜般的水面激起几缕微澜……这是巨浪的前兆,这是风暴的开端。
自从傅君婥被掳来交到风雪手里后,风萧萧便呆在东溟号上,再不露面。
人人都想作渔翁,但不是谁都能做个好渔翁。
一个好渔翁非但要有十足的耐心,还需有敏锐的眼光,只在该出手时,才会突然下水将鱼儿一网打尽……一旦入水早了,你就从渔翁变成别人的网中鱼,一旦入水晚了,夺到食的鱼儿又全会跑个精光。
在东溟号上的日子,风萧萧绝对算得上甜苦掺杂,一边是炉内火,一边是雪底寒,竟远比长安城内暗里紧张凝滞的气氛还让他难熬。
单美仙和单婉晶虽然同出一船,但居然从没出现在同一处,除了会偶尔一齐参加城内的席宴外,母女俩之间的气氛冷如北风呼呼的吹。
风萧萧夹在两女中间,就感觉他正被置于冰与炭的煎熬中,强抑制的冲动之下,真想溜之大吉……齐人之福绝不是那么好享的,有些时候,女人的确是魔鬼。
苦挨了几日后,风萧萧终于听到了好消息。
傅君婥终于招了,杨公宝库的入口,果然就在西寄园的一口水井内,难怪寇仲曾多次流连,而且居然要从跃马桥下开启机关。祝玉妍的态度也终于软化,不再像以前那般顽固不化,起码开始有了畏惧心。
听风雪的解释,她是拿傅君婥这只鸡,来儆祝玉妍这只猴。
毕竟祝玉妍身份摆在那里,风萧萧往后还需她出面做傀儡,说是百无禁忌,其实真到下手时,风雪总会有一些顾虑。
所以那些个不好用在祝玉妍身上的手段,风雪便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的全用在了傅君婥的身上……傅君婥根本撑不了这么久,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强行上刑,以她痛不欲生的状态为代价,来压迫祝玉妍的意志。
风萧萧大喜过望,当即便动身赶去码头仓库。
在他到来之前,风雪便十分有心的将仓库内打扫整洁,还以熏香细细焚过。
不过昏暗的仓库内密不透风,除了稍显闷热外,忽明忽暗灯光和有些怪异的气味,仍让人一进来便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祝玉妍和傅君婥被面对面绑缚吊起,皆搭肩垂首,听见响动,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麻木久了,精神恍惚,变得十分迟钝。
风萧萧目光扫过两女不忍睹视的凄惨模样,竟也不禁有些戚戚然,心道全怪自己,让风雪本一个纯洁的小丫头,变成如今一个近乎冷血的女魔头。
往后绝不能再让风雪如此饰无忌惮的发泄魔性,不然迟早会遭受反噬,那他真就是百身莫赎了。
祝玉妍感到有人走到跟前,有气无力的微微抬头,一双失神的美目在风萧萧的脸上聚焦,忽然射出深刻的恨意,但随着风雪一声轻咳,她眼神里顿时闪过畏缩,目光开始闪躲。
风雪一往她靠近,她的娇躯更是止不住的做出激烈的反应。
这是种想极力躲开,却又偏偏不敢动上分毫的反应。
祝玉妍被畏惧完全压抑的身体如同轻度的痉挛般抽搐着,却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道:“风萧萧,你不得好死……”
风雪秀眸生寒,伸出纤长的指尖,蜻蜓点水般轻划过祝玉妍那优美的颈项。
她明明没有丝毫用力,但祝玉妍眼中流露的恨意霎时全转为恐惧,全身立刻绷紧,无甚血色的双唇剧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萧萧神情木然的瞧她一眼,目光又转往傅君婥。
傅君婥再没往昔冰山美人的高傲模样,怯懦的好似一只被主人抛弃,在街角流浪的无助猫咪。
风雪转面向她,娇叱道:“你是否忘了我的吩咐,莫非你还想尝尝滋味?”
傅君婥浑身一颤,泪眼朦胧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风萧萧却挥手打断,苦笑着向风雪道:“连独孤凤我都放过了,没必要加上个她。”
风雪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风萧萧叹道:“她肯定别想回去了……唉!我和她总还算有些交情,真若杀了也实在于心不忍,这样吧!你先留她在身边,记得好好对待,等长安事毕,我就把她交给婠婠……”
他目中又闪起诡异的幽芒,道:“一来婠婠需要有个帮手,二来也能让她时刻警醒,千万莫做第二个傅君婥。”
风雪欣然道:“就听你的。”
“至于她……”风萧萧目光重回祝玉妍的脸上,沉吟少许,道:“祝后你大可自己决定,如今是想走还是想留。”
祝玉妍一字一字缓缓道:“你若放我出去,我以阴癸派之主立下咒誓,此生定要你付出代价。”
风萧萧淡淡道:“赌气的话何必再说?我没让你应承什么,却又敢放你离开,以祝后的智慧,当能想到我这般有恃无恐,定有原因的。”
祝玉妍发出阴冷却仍十分悦耳的笑声,接着以寒若冰雪的语调道:“风萧萧你听着!我出去后可以不妨碍你的好事,但千万莫要让我找到机会,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惨上一万倍。”
风萧萧微笑道:“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雪儿,还不快将祝后放下来,好好招待。”
风雪寒着俏脸,就要上前去解绑。
祝玉妍哆嗦一下,娇呼道:“你……你不要碰我……”
她目光怨恨的瞪了风萧萧一阵,方才十分不情愿的道:“我要你亲自放我。”
风萧萧失笑道:“敢不从命!”上前解开束缚,心下暗笑道:“祝玉妍嘴上说的硬气,其实没底气极了,看来真是被雪儿折腾狠了,居然不惜羞耻,宁肯让我一个大男人碰她,都不愿意再让风雪挨她分毫。”
解除束缚后的祝玉妍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勉强倚墙**少许,冷笑道:“你日后定会后悔今天放走我……”
风雪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
祝玉妍登时住嘴,只是一双美目仍旧恨恨地盯着风萧萧不肯放松。
风萧萧做出个请便的手势,笑道:“慢走,不送。”待她步履蹒跚的快走到门口,又道:“杨公宝库的入口,祝后想必已清楚了,回去后不妨告诉婠婠,她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祝玉妍只稍稍顿步,并没有回头,听完后一语不发的走出门去。
待大门再次合拢,风雪终忍不住问道:“真就放她走?”
“闻采婷发下血咒臣服……”风萧萧瞟了眼傅君婥,耸肩道:“而辟守玄得罪傅采林的把柄已落在我手里。嘿!祝玉妍很快就会发觉,她已被我完全架空了,不管她情不情愿,往后也只能按着我的吩咐行事。”
风雪道:“不是还有婠婠么?依雪儿看,婠婠对祝玉妍深有感情,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前来打探她的下落。”
风萧萧淡淡道:“祝玉妍那高傲不屈的性子,连你都没法彻底压服,可预见这些日子受得罪,只怕连半个字都不会和婠婠提。就算婠婠知道了,我毕竟也没取祝玉妍的性命,她是个十分懂分寸的女人,知道能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的。”
他顿了顿,续道:“若非她懂得拿捏分寸,就不止是三番五次前来打探祝玉妍的下落,而是三番五次设法营救了。”
风雪秀眉紧蹙,道:“雪儿仍是不放心。与师妃暄相比,我更担心婠婠。”
风萧萧讶道:“为什么?婠婠一直还算听话,就算之前曾有欺瞒,也有没至我无法容忍的程度。”
风雪咬了咬唇,轻声道:“越是这样,岂非越说明她了解你么?所以每次都能恰好抵在你能容忍的界限之上,一次是巧合,两次还可算是好运,三次五次就定是深思熟虑过了。”
风萧萧笑了笑,道:“这也正是我看中她的地方。妃喧和我那么亲密,都没能完全摸透的我的脾性,婠婠虽和我打过不少交道,但都算不上深入交流,却能探出我的为人和底线,让我生不出丝毫恶感……这是一种本事,而且是大本事。”
他悠然道:“韩信善战,张良善谋,刘邦又善什么?知人善用,懂进退之道,方能领袖全局。无论机谋乃至意志,婠婠都属上佳,唯一的弱处在于年幼无势,不能服众。祝玉妍还是太心急了些,若她过几年再去找石之轩报仇,婠婠那时渐竖威信,也不至于她刚一无音讯,阴癸派就闹得四分五裂。”
风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风萧萧却忽然皱眉,犹豫道:“说不定……说不定祝玉妍是有意为之。雏鸟不经挫磨,绝难展翅翱翔,我不信她料不到如今阴癸派的分裂局面,或许是信任婠婠的能力,能于她不在之后将阴癸派重新统一,到时婠婠等若重建阴癸派,对派内的控制力度,乃至对整个魔门的威慑,都将远强于在祝玉妍的支持下平稳接位,也才能延续阴癸派在魔门内一家独大的局面。”
他沉吟道:“如果这样,祝玉妍定然给婠婠留下了什么紧要的东西防身,能在最形势最危急的时刻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让婠婠不至于真像面上看起来那样孤立无援。”
风雪好奇道:“会是什么呢?神兵利器么?”
“当然不是。是人!比如当年藏在飞马牧场,现在则藏在沙家的那些个密探。”
风萧萧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慢条斯理的道:“阴癸派之所以能够称霸魔门,武功高还在其次,起码祝玉妍的武功就不如石之轩,那为何魔门第一人是祝玉妍,而非石之轩呢?正因为她们的影响力可以无孔不入,弄得盘根错节,就好像紧密纠缠大树的藤蔓,你想要拔它时,却会发现除非先将整棵树连根拔起,否则根本不可能将其尽数清除,可若要毁树,岂非更得不偿失?”
风雪俏面霜白起来,仿佛带着丝难解的恨意与无奈,轻声道:“不错,奸细用得好了,有时远比多少高手都管用。”
风萧萧知她定是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忙岔话道:“前些时候,闻采婷提及秦王宫里藏火器一事,我当时就觉得十分奇怪,闻采婷深耕于皇宫,这件事祝玉妍居然交给婠婠来办,而其中详情,闻采婷身为阴癸派长老,竟全然不知……”
风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口道:“如此说来,祝玉妍手上定有一系连闻采婷都不知道的人手,不但广布天下,更同样扎入深宫,而祝玉妍临走前,将这些人留给了婠婠?”
“不错。”风萧萧冷笑道:“所以婠婠的势单力孤虽然不假,但也绝没有她扮得那般楚楚可怜。”
风雪惊道:“如今祝玉妍被放回去,岂非仍未被完全架空?不行,我要擒她回来……”飘身欲掠。
风萧萧伸手按住她的香肩,微笑道:“祝玉妍不知道我知道她的底牌,这就是我最大的底牌,而她越是有底牌,便越是觉得自己有把握翻盘,她越是觉得自己有把握翻盘,那么在她翻盘之前,就越是会对我言听计从,免得让我生疑,导致半途夭折。”
风雪恍然道:“她所有的自信,都是建立在她不知道我们知道她的底牌上,所以我们能预先准备,先一步把她的底牌找出来,然后提前抽掉。”
风萧萧淡然自若的道:“就让她感觉良好的蒙在鼓里,乖乖替我做事吧!何乐而不为呢?”
一直被忽略的傅君婥,听了这一段绕口至人头晕的一番话后,本就苍白的脸蛋登时更见惨白,心道汉人果然没有不阴险的,那个看似被折磨得毫无反抗之力的祝玉妍居然深藏有如此心机,而风萧萧这个大魔头居然还要技高一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