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 因为你没得选
风萧萧的语气十分诚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实际上因花间派与逍遥派之间的渊源,他对侯希白一直感官良好,若换作另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势欲攻,早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了。
侯希白定神打量着风萧萧,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前几日遇上了落雁,上前与她打招呼,但落雁她非但装作没看见我,甚至还有意想避开我。当时我心中很不舒服,落雁为何不理我?于是衔尾跟踪,才发现她正密会玉真帮主。”
风萧萧心知肚明,沈落雁是已按照的他的吩咐,开始接管自己于这一带的势力。
侯希白叹道:“我离得远了些,听了个大概,只知道与邪帝与李阀有关,本来还没往心里去,直到方才遇上邪帝,才开始担心邪帝是否打算对妃暄不利。”
风萧萧哑然失笑,道:“就算是,你又能怎样?”
听到这儿,他反而放心了,不是有人故意泄露他和沈落雁的关系,而侯希白偷听去的。
侯希白“唰”地一收折扇,拎在胸前,冷冷道:“侯希白就算明知不是邪帝的对手,不试上一试总归是不甘心的。”
风萧萧闻言愕然,旋即笑出声来,心道:“原来是个爱美人儿不爱性命的傻小子。”
侯希白眼光一冷,踏前一步,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手中折扇好似虚无缈缈的划动,发出“霍霍”的风响。
他摇扇的节奏该是魔门类似祝玉妍所施的天魔音力的一种功法,虽无实际攻击之态,却能造成远超实际攻击的效果,只要敌人心神和武功一处稍弱,都会不战而自溃。
风萧萧根本没受到影响,摆了摆手,喘着气笑道:“我曾和石之轩打过,你比他如何?不用特意来找死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师妃暄并无恶意。”
心中却加了句:“当然……另一种的恶意满满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侯希白露出凝重无比的神色,缓缓道:“当初邪王当众行刺王世充,竟使出了类似家师的武功,不知邪帝对此可有所解释。”
风萧萧闻言恍然,原来侯希白还真不是个为爱冲动的傻小子
这小子此来不光是为了师妃暄,也是过来试探他的,想看看他究竟与石之轩有何关系。
侯希白此时的举动与当初的杨虚彦根本没有任何分别,只是来的比较晚些罢了。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嘛!我当初以为你会跟出来询问,没想到来的是另一个人。”
他本想用杨虚彦惊侯希白一下,没想到侯希白露出个无奈的苦笑,道:“我知道那人是杨虚彦,他追出来前摆出了一个向尚大家攻击的姿态,我只好护上前去,因此慢了一步,再想追上你们,已是来之不及。”
风萧萧略显愕然,眼中掠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道:“是么!那实在太可惜了,我与他达成了一项协议,他先帮我一个忙,换我鼎力支持他,说来也巧,他的目的也是入川做件什么事,和你一样。”
按理说,风萧萧从来不出卖盟友,但杨虚彦非将两人的关系定为利益合作,摆明了各凭手段,相互利用,根本不存在什么坦诚相待,只看双方认为值不值得,谁的手段更加高明,所以风萧萧也没有为他保守秘密的责任。
侯希白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神色,沉声道:“邪帝可知是什么事?”
风萧萧轻松自如的笑道:“什么事与我有区别嘛?我若要真心帮他,不论是什么事,他都赢定了。”
侯希白手中折扇忽快,周身浮起愈趋凌厉的气势。
风萧萧好整以暇的抱臂望他。
少许后,侯希白气势一泄,蔫蔫地活像一直被拔了毛的公鸡,垂头丧气的道:“邪帝说的不错,你若帮他,我连一丝机会都没有。”
一句话说完,他整个人又恢复了精气神,透着轻松解脱的潇洒意味。
风萧萧忍不住道:“你像是很高兴?”
侯希白唰的又展折扇,轻轻摇在胸前,微笑道:“既然结果已然注定,远超出我的能力之外,我又何须再为此事烦恼伤神?能痛痛快快,了无牵挂的活上最后一段时光,岂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风萧萧沉默少许,道:“既然你都已经不在乎了,能否告诉我是什么事呢?”
侯希白沉吟道:“这本是师门内事,外人不得插手,但杨虚彦不守规矩,非将邪帝给拖了进来,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风萧萧凝神细听。
侯希白干咳一下,道:“石师有一个人女儿,邪帝可知道?”
风萧萧眼神骤凝,沉声道:“石青璇,石姑娘。”
侯希白诧异的瞧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继续道:“石师毕生心血创出的不死印法,就在青璇小姐的手上,这印卷落在任何人手上都绝无用途,只有被杨虚彦和我两个石师传人得到,才有天大的好处。”
他顿了顿又道:“邪帝好像也会不死印法,却有些似是而非,或许杨虚彦接下来会向邪帝透露这个消息,以勾起邪帝的贪念,肯用心帮他谋夺,这样你能吃到肉,他也能喝到汤。”
风萧萧默默点头,以杨虚彦的性格,的确很可能会有这种打算,不过多半会设下另一计,将他在最后的时刻排挤出去,好能独享胜利。
对于杨虚彦这种人来说,肉他要吃,汤也要喝,绝不肯分好处给别人的。
风萧萧声音转寒,道:“不妨实话告诉侯公子,我是答应全力帮杨虚彦,可没说过要怎么帮……”
他露出个冷冷的笑容,道:“有时候帮倒忙,不也是一种帮么?”
侯希白一脸错愕的望着他。
风萧萧淡淡道:“与杨虚彦相比,我更愿相信侯公子,人人都喜欢与君子打交道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侯希白皱眉道:“邪帝你说。”
风萧萧展颜笑道:“因为小人喻于利,君子却可欺之以方,我吃到肉后分你点汤喝,你这辈子只怕都不好意思同我作对了。”
侯希白苦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邪帝不会与杨虚彦合伙坑我一把呢?”
风萧萧淡淡道:“因为我没必要,还因为你没得选。”
侯希白俊脸上的苦笑意味更浓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 女人不打不听话
将侯希白忽悠走后,风萧萧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神色,他这下可收获颇丰。
尽管让侯希白去和杨虚彦唱前台,就算杨虚彦有什么阴毒的法子,也是侯希白生受了,还有机会能得到不死印法。
况且侯希白还是个身手很不错的打手,风萧萧甚至都没付出什么像样代价,就能将他指使来去。
要知风萧萧正愁手边可用的高手太少,这小子自己就巴巴的送上门来了,简直不用白不用。
走出深巷后,风萧萧仿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但很快自街边驶来一辆外感普通的马车,帘幕晃动掀开,露出沈落雁如花的娇颜。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上车笑道:“怎么样,独孤阀没给你为难吧?”
沈落雁还是之前那般消瘦清减,楚楚动人,目光落到风萧萧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掠过几丝讥讽,似在嘲笑他明知故问。
她又转视轻纱窗外的大街,淡淡道:“托邪帝的福,落雁在竟陵如鱼得水。其实你一入城,我便知道了,只是邪帝有仙子相伴,又贵人事忙,直到此刻落雁才有机会拜见。”
风萧萧听她语气不善,心知她还在怪自己将她逼得和旧主决裂,微笑道:“你在我这儿发展的越好,也才能有余力帮衬李密不是。”
沈落雁俏脸蓦地蒙上一层含霜,转目盯着他道:“我沈落雁岂是以新主之利,于旧主方便之人,沈落雁虽然学浅,却也还知道覆水不收的道理。”
风萧萧被她凛然的眸光逼住,竟不敢直视,少许后歉然道:“是我错啦!”
沈落雁收回目光,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轻叹一口气,方才柔声道:“形势有些复杂,落雁刚接手没多久,才理出些头绪。”
风萧萧静静的听。
沈落雁介绍到:“独孤阀虽然高手众多,实力雄厚,又是举族来此,但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本地世家和民众的支持,起码一年之内,休想能提供多少助力。”
这在风萧萧的预料之内,并没有什么表示。
沈落雁又道:“宋阀和李阀在长江水运一线争得十分厉害,双方明里虽无大动作,暗里大的厮杀已有数场,李阀不察之下吃了大亏,听说阀内元老级高手,李渊之弟李神通已秘密赶来主持局面,并带了来一大批李阀高手,誓要斩断宋阀伸出岭南的手爪。”
“李神通?”风萧萧皱眉道:“他曾和李渊一起围攻过我,是个使三戈戟的高手,算是十分厉害,唔,武功和武林名宿欧阳希夷应该差不多。不过还不足为虑,他知道轻重厉害的人,不敢轻易招惹我的,你不必太过在意他。”
沈落雁曾潜心研究过李阀中的重要人物,当然知道李神通有多么的厉害,武功绝不会在李密之下,只是没想到李渊曾带着这样的高手围攻过风萧萧。
既然风萧萧用了“围攻”二字,那么必定不会少于三人,并且肯定是与李神通同一个等级的高手。
沈落雁自己的亲身体会,知道风萧萧武功高得惊人,却不知道具体高到何等程度,如今总算有了一个真实的概念。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以落雁看来,宋阀实力雄厚,又得杜伏威的支持,只要不犯大错,李阀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将宋阀赶走。不过这一切也虚浮的很,只要哪天杜伏威改变态度,独孤阀暂时又指望不上,形势必将逆转。”
风萧萧点头道:“杜伏威毕竟不是宋阀的人,两方只属合作,还貌合神离,不是真的一条心,迟早是个大破绽。”
沈落雁冷冷道:“最大的破绽还不是杜伏威,而是云玉真。”
风萧萧难掩讶异,失声道:“什么?”
他其实一直在玩一个杠杆游戏,以权谋武力为杆,其支点却是掌握长江水运的巨鲲帮,如此才能与各方势力周旋,以小博大,每每得利。
别看巨鲲帮并不算大,但对风萧萧来说却是最不能舍弃的势力,所以他决不允许云玉真出现一丝一毫的问题。
沈落雁幽幽叹了口气,道:“她早对侯希白情根深种,甚至不惜入青/楼扮作妓/女去结识,却被看似多情实无情的多情公子伤透了心,可是自上次洛阳尚秀芳的宴会两人再次见面后,云玉真或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就又对侯希白动上了心。”
风萧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道:“侯希白跟我说他缀上了你,才发现你与云玉真密会,照你这么一说,很可能是云玉真泄露的风声了?”
“他跟上我?”沈落雁微吃一惊,旋即摇头,道:“在这件事上,该是我不够小心,与云玉真无关,因为侯希白已明确拒绝了她。我了解侯希白,他不会去找云玉真的。”
风萧萧皱眉道:“那你担心云玉真什么?”
沈落雁没好气道:“玉真她最近与萧铣、李子通都走的太近了,像是为情所伤后,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恐怕会被人以甜言蜜语蒙蔽的心智,遭人利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风萧萧的眉头锁得更紧,冷冷道:“我不是交你专阃之权了吗?只要我不在,你可以决定任何事,为何不拦住云玉真?”
沈落雁苦笑道:“她认为我和侯希白有过一段情,所以……我说什么都只会起反效果,每次都不欢而散。她自恃是你的心腹,我又孤身来此不久,若轻易动了她,巨鲲帮恐怕会出大乱子。所以我只能徐徐图之,趁她不常在帮中,以你的名义,拉拢了对她渐生不满的副帮主卜天志等几个帮中老人。”
风萧萧面色渐缓,柔声道:“你做的很好。”
他目光转开,语气发寒的道:“传信去,让她来见我,立刻。”
沈落雁身子却没动弹,道:“落雁并不怕做恶人,但你若无意杀她,那么这次就不该让我出面,以免往后她因对我心生不满而阳奉阴违。”
风萧萧淡淡道:“看来你还不太了解云玉真,这女人就是犯贱,狠狠踹她一脚,才能乖上三年……好了,也不必让她来见我,就和她说一声我到了,然后你将她关押起来。她很怕我,会乖乖听话的。”
沈落雁一呆,问道:“我关她做什么?”
风萧萧道:“你不是掌管过密谍嘛!拷问口供总会吧!不用和我客气,有什么手段尽管往她身上招呼,只要不真弄死她,随你任意处置三日,然后再带她过来见我。”
沈落雁瞧着他带着冷酷笑意的脸,掌心出汗,娇躯发寒。(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 一个傻小子
辞别沈落雁后,已是黄昏。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但寒风依然很冷。
风萧萧独自一人走在有些冷清的大街上,心却慢慢火热起来。
马上就要到客栈了,师妃暄也该寻来了吧!
一想到她衣服内那似象牙般洁白、缎子般光滑的**,风萧萧的脚步都不由变快了些,不过转念想到两人始终难以化解的分歧,他又变得苦恼起来。
风萧萧此趟来竟陵,秘事甚多,除了帮沈落雁撑腰以稳定局面外,还要密会独孤凤,以及宋阀的人,这些事组合起来,将是针对李阀布下的一张天罗地网。
师妃暄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察觉,也不会任由形势向着对李阀不利的方向滑去。
不过两人心有灵犀,暗有默契,都自己做着自己的事,不会逼问对方,也不会以感情来要挟对方,因为两人都深知对方心坚志定,绝难动摇自己的志向,哪怕两人那么的亲密……
风萧萧正揣测着师妃暄会有哪些举动的时候,眼神忽然一凝。
他身前不远处便是一间客栈,一个身形高瘦,气质不凡,神情淡泊的青年正往门里走,居然是徐子陵。
风萧萧自然心中诧异,不明白徐子陵为何不在梁都帮他的好兄弟寇仲,反而出现在这里。
更令他惊讶的是,徐子陵好似感觉到了他十分内敛的目光,转头望来。
两人双目一交,徐子陵也愣住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俊眉,转身走来,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叫道:“风叔。”
风萧萧迎前几步,笑道:“上次在梁都没见到你,还甚为惋惜,不巧咱俩缘分还真不算浅。”
徐子陵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风萧萧,无奈这回两人撞个正着,他只能上前行礼,道:“风叔好。”
风萧萧含笑点头,道:“行啊小子,多日不见,武功大有长进,尤其灵觉更敏锐了,竟能发觉我正在看你,了不起!”
徐子陵淡淡道:“是因为风叔没有防备罢了。”
他一直都对风萧萧感官不好,如今爱答不理已算是极好的态度了,风萧萧也不以为意,问道:“你来竟陵做什么?”
徐子陵道:“我打算去岭南接回素素姐。”
他只解释了他的目的,却没说他为何回来竟陵,显然能对风萧萧仍抱有戒心。
风萧萧恍然道:“是了,当时洛阳混乱,是师道兄护着素素姑娘来南方。”
徐子陵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道:“还不是你一手弄的。”
他扬了扬眉毛,道:“记得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风叔曾答应一定将瑜姨毫发无损的送回高丽,为此寇仲和我还不得不为王世充卖了一回命,如今可有她的消息吗?”
徐子陵不提王世充还好,这一提及,风萧萧腹内升起一肚子闷气,讥讽道:“当真卖得一手好命,李密败了,你很开心么?”
若非李密大败,祝玉妍也不会让婠婠急着找他赶回洛阳主持局面,宁道奇也不会下死力前来拦他,他也就不会因尤鸟倦暴露的关系,引得祝玉妍生疑,进而和他决裂。
徐子陵之前一直都觉得王世充忘恩负义,他和寇仲辛辛苦苦把李密击溃,却换来无耻背叛,不得不被迫逃离洛阳,还真没想过李密该不该败这个问题。
他毕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一被风萧萧这句冷冷的反问打开思路,顿时想通了一些原来死活想不通的事情,忽然有些傻了眼。
风萧萧见他这般呆头鹅的模样,嗤嗤笑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李密根本没打算攻打洛阳,只想做出个姿态好获得李阀支持罢了,甚至都与王世充达成了密议,早有默契,若非如此,你和寇仲哪有那么容易能连番偷袭到老奸巨猾的李密?”
徐子陵垂头不语。
风萧萧冷笑道:“你和寇仲就喜欢逞能,自以为武勇,却没想过你俩用力错了方向。辛辛苦苦的给自己刨了个大坑,还兴高采烈的往坑里跳!若非阴差阳错下占了梁都,你和寇仲指不定去哪流浪了,天下之大,哪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徐子陵神情恢复平静,道:“风叔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瑜姨她怎样了?”
风萧萧耸肩道:“李密一败,祝玉妍就和我翻了脸,傅君瑜生死如何,又在哪里,只能去问老天爷了。”
徐子陵浑身巨震,颤声道:“什么?”
风萧萧淡然自若的道:“你不用这么看我,李密与魔门在暗里本就有紧密的联系,他这一败,连累魔门吃了大亏,祝玉妍气的暴跳如雷,要不是因为顾忌我,她只怕会亲自追杀你俩了。受你俩臭小子的拖累,我算是和魔门彻底闹翻啦!”
他这是故意将自己与魔门翻脸的责任,全怪到了徐子陵和寇仲的身上,就是要让他们因间接害了傅君瑜的关系而内疚欲死,看他俩往后还敢不敢不动脑的莽撞行事。
徐子陵一瞬之间就好像失去了精气神,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之极。
风萧萧拿眼瞅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傅君瑜,大宗师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见了都恨不能躲着走,借祝玉妍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害了傅君瑜的性命,否则真惹出傅采林来中原大开杀戒,那可不是说笑的。”
徐子陵神色稍微平静些许,羞赧道:“如果瑜姨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百死也无法赎罪。”
他抬起头,一脸郑重的道:“若非风叔告之,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深不知自己犯下大错。”
风萧萧笑了笑,问道:“你不是要去接素素姑娘吗?应该过洞庭往南,怎会向北来到竟陵?”
这话如果他方才发问,徐子陵一定会设法搪塞过去,如今却轻叹了一声,道:“我在江都附近上船,顺长江西行,本是打算转入洞庭湖,却在湖口处遇上西突厥的国师云帅正带人击沉东/突/厥突利可汗的官船。突利可汗逃到我的船上,我就出手帮了一帮。一路打打逃逃,始终寡不敌众,只好分头而行,约好在竟陵见面。”
风萧萧瞪大了眼睛,将徐子陵上下打量一番,终于没忍住的笑道:“你还真有副侠义心肠,你与突利又有哪门子关系,无缘无故就出手相助于他,你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吗?”
徐子陵诧异道:“风叔难道知道?”
风萧萧吸了吸鼻子,道:“我曾偷听过魔门一次高层密谈,说是东/突/厥要求魔门将西突厥云帅的女儿莲柔公主自岭南擒来,然后转交给西突厥,突利可汗明显是去接人质的嘛!他抢人家女儿,人家当爹的,自然会豁出命去追杀的。”
徐子陵满脸苦笑,道:“突利可汗说这是颉利大汗和其国师赵德言的主意,他只是奉命执行。”
风萧萧哈哈大笑,道:“你……你还真是个……嗯,傻小子。”
妃暄有若天籁的仙音从街对面传来道:“邪帝因何笑得这般开心,说给妃暄听好吗?”(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三个任何
风萧萧招手笑道:“妃暄你来的正好,这儿有一个你听了一定会开心的消息。”
徐子陵见风萧萧叫师妃暄叫得如此亲热,俊目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打从深心处涌起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的复杂情绪,向师妃暄行礼,道:“徐子陵见过师仙子。”
只要有师妃暄出现的地方,怎样俗不可耐的景况亦要平添几分仙气,这有些清冷的黄昏大街上,也好似多了几分使人心神宁静的玄妙禅意。
徐子陵灵觉之敏锐世间少有人及,感受最深,本来有些复杂的心绪霎时平静如无风之镜湖。
师妃暄风姿绰约,点尘不染的踏近,微笑道:“洛阳一别,匆匆数月,子陵兄风采更胜往昔,显是修行大有精进,令人欣悦。”
徐子陵苦笑道:“只希望师仙子不是来找我讨要和氏璧的,因为和氏璧早已完蛋大吉。现在就算把我和寇仲扒皮拆骨,都迫不出和氏璧来了,哈!”
最后这一声“哈”,却是寇仲惯常的口气,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忍不住用了出来。
师妃暄玉容不见半丝波动,静静的注视徐子陵好半晌,最后娇叹道:“其实我已有所猜测,却是一直难以置信,到现在始能证实。”
徐子陵大讶,忍不住问道:“师仙子相信我?”
师妃暄温柔地道:“事实上,得到和氏璧好处的不单是你与寇仲,妃暄亦在邪帝的帮助下,得以感悟和氏璧内里的玄妙。所以于洛阳再次见到你们之后,妃暄便感应到你们身上的和氏璧异力。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那时即使杀了你们也是于事无补。”
徐子陵奇道:“是否我的错觉?仙子似乎根本不把和氏璧的存亡放在心上。”
师妃暄淡淡道:“天下之事,莫不有数,像和氏璧这种稀世奇物自有其气运定数,丝毫勉强不来。”
她语气越是平淡,徐子陵越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仿佛有种宁愿被她痛打一顿或狠狠教训一番的渴求,而非无视。
真正被无视的风萧萧反而笑吟吟的瞧着两人交谈,见他们冷场,方才说道:“大门外岂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进客栈慢聊。”
他轻笑一声,往里引走,偏头向师妃暄道:“不管这臭小子过去犯了什么大错,今次可帮了你大忙,你可得好好感谢他。”
师妃暄以澄明清澈的目光看向徐子陵,目带询问之色。
徐子陵被她的美眸瞧得俊脸微红,道:“我真不知风叔是说得什么事。”
风萧萧向师妃暄笑道:“你说巧是不巧,子陵居然救下了突利可汗,并护着他逃来竟陵。”
师妃暄瞿然动容道:“子陵兄此番大义相助,令妃暄不得不刮目相看。”
徐子陵尚在云里雾里,完全弄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风萧萧引两人穿过客栈大厅,寻个了无人的僻静角落,当先坐下笑道:“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妃暄该能舒上一口气了。”
师妃暄轻轻坐到一旁,微微颌首。
徐子陵见两人坐得很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道:“风叔能否说得清楚些,子陵听不明白。”
风萧萧耸肩道:“还是让师仙子来说吧!”
师妃暄微笑道:“妃暄正在头疼突利可汗的行踪,更担心他的安危。子陵大义相助,令妃暄感怀于心,以往你和寇仲的种种,就此一笔勾销。”
徐子陵顿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
风萧萧暗自一哂,去招呼着店家上饭上茶。
徐子陵这小子有时也蛮精灵,有时又笨得实在不像话。
和氏璧已经毁了,连师妃暄都说再杀他和寇仲已是无用,那所谓的一笔勾销又能勾掉什么?
何况他和寇仲击破李密之功,已经让佛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师妃暄用无济于事的怨,勾销掉徐子陵和寇仲对佛门天大的人情,亏得这傻小子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不过风萧萧自然不会拆师妃暄的台,招呼完店家后,向师妃暄道:“子陵说和突利约好竟陵汇合,妃暄对此有何打算?”
他记得师妃暄有要事赶往巴蜀,不可能再竟陵久待,更不可能护送突利回草原的,而且附近佛门的势力被风雪破坏的七零八落,她也找不到人来帮忙。
师妃暄淡淡道:“妃暄刚得到一个消息,云帅已和迦楼罗王朱璨合作,正在逼近竟陵,四大寇亦蠢蠢欲动,似有所图,如果这三方联手,虽不至于来攻打竟陵城,却极有可能将突利可汗北上长安的路径完全封锁,插翅也难逃。”
“迦楼罗王!”徐子陵失声惊呼道:“原来追杀我和突利可汗的是这一伙人。”
在天下起义的群雄中,若论凶残成性,莫过于现在声势日盛,自称迦楼罗王的朱粲。
据说迦楼罗军缺粮时便烹人来吃,此事容或有夸大处,但亦可见他们的声誉是多么坏了。
徐子陵和寇仲早年的志向便是寻一支义军投靠,所以十分关心各地起义军的消息,对这个吃人恶魔,早有所闻。
风萧萧暗里若有所思,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依稀记得这个迦楼罗王也和魔门大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由魔门中的哪一派支持。
徐子陵定了定神,道:“我曾和朱粲的女儿朱媚打过交道,此女貌美如花,毒似蛇蝎,在她的流云袖下,已不知多少英雄好汉饮恨收场。那时她联合任少名手下的两大护法恶僧和艳尼,欲行刺萧铣,被恰逢其会的我和寇仲所阻止。”
他顿了顿,讪笑道:“当时我们刚刺杀了任少名,所以还以为他们是冲我俩来的,阴错阳差的帮了萧铣一次。当时美人儿师傅……啊!云帮主也在巴陵,据她说迦楼罗王和刚刚称帝的萧铣势不两立,才会行暗杀之举。”
风萧萧老神在在的端坐,这不该是他头疼的事。
不是他不想帮师妃暄,而是这几方都与魔门关系太深,先不说朱璨,他就知道恶僧和艳尼根本就是阴癸派的人,他如果随意插手,反而容易让人生疑,何况这件事的确棘手的很,他才不会想要搅进去。
师妃暄玉容上生出悲天悯人的柔光,叹道:“突利可汗的生死,关系着东/突/厥颉利大汗的态度,如果突利可汗死在中原,颉利大汗必会以此为借口向中原出兵,到时兵戈大起,生灵涂炭,中原百姓难免再受劫难。”
风萧萧脑中转过念头,前后一联系,想通了一些事。
他脸色登时变了,突然暴起,怒不可遏的一拳锤到桌面上,甚至连点声响都未发出,整张桌子就化作了飞灰。
他寒声道:“好个阴毒的赵德言,他该是一面勾结魔门擒拿西突厥莲柔公主,一面借此良机顺手害死突利,如此便可要挟云帅以国师的身份稳住西突厥,解除东/突/厥的后顾之忧,颉利便可趁机率兵攻入中原,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妙计啊妙计!”
风萧萧脸上带着笑,好似在为赵德言的妙计叫好,其实心中的冷意混着怒意已经翻成滔天巨浪,他这次是真的怒极!
他和师妃暄有分歧不假,但两人最终的理想都是为了中原安稳,只是各自选择的途径不同罢了。
风萧萧决不允许外族入侵,为此他可以做出任何事,干掉任何人,绝对不惜任何代价!(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一章 巷战
风萧萧的突然暴怒,不但吓了徐子陵一条,就连师妃暄亦吃惊的瞧着他,客栈内为数不多的客人畏惧的望来,客栈的掌柜伙计更是以为遇上了打家劫舍的强人,各自缩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来阻止。
师妃暄俏脸上露出动人的思索之色,少许后叹道:“亏邪帝洞明烛照,将赵德言的毒计想得这般透彻,师妃暄初时就没能完全会意。”
赵德言的计策环环相扣,以接收莲柔公主的名义诱杀突利,再以莲柔公主的性命制约西突厥国师云帅,然后以云帅的身份制约西突厥,等若解除颉利的后顾之忧,让他能以突利之死为借口,率兵攻入中原。
此计不可谓不阴毒,也就是风萧萧这种成天算计别人的人才能一眼瞧破,连师妃暄都没想那么深。
她只知道突利死在中原,会导致东/突/厥/颉利大汗对中原的态度大变,却不真认为东/突/厥会进攻中原,盖因西突厥还在旁虎视眈眈,颉利大半不敢轻举妄动。
之所以刚才说的那般严重,实是一种说客的技巧罢了,倒也算不上骗人,因为颉利的确有可能因突利之死而进攻中原,只不过概率不大罢了。
若不将事情说的严重一些,怎能使人警醒?
不过可能发生的事如今将要变成必然,师妃暄却发觉自己几乎没有办法阻止,不由拿期冀的眼波瞧向风萧萧。
要知赵德言不单是魔门巨头,更是******的国师,位高权重,想要对付他,慈航静斋顾虑良多,绝不能直接出面,而且赵德言武功高强,又极富智谋……想要阻止这样一个人实施毒计,当今之世,舍风萧萧其谁也?
论玩阴谋诡计,师妃暄可不止一次见识到风萧萧的厉害,加之魔门邪帝的身份,当“魔帅”赵德言的对手简直最合适不过了,加之风萧萧方才暴怒的态度,让她心中不由多了几许期盼。
风萧萧已拂掌散去周遭的木屑飘灰,神情恢复平静,与师妃暄目光对上,淡淡道:“这件事我担下了,我来想办法把突利可汗安全的送返草原。”
师妃暄眼波流转,忽如阳光映照下的澄透黑晶石,泛出夺目且热烈的光彩。
徐子陵淡泊自甘的心境顿时崩塌,霎时被她展现的旷绝当世的仙姿美态所震慑,差点忘了身处何处,还以为是在仙界、在云巅。
连客栈中心慌慌的旁人,都被师妃暄这一瞬显露出的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所影响的忘记了害怕,无不目瞪口呆。
师妃暄很快恢复宁静淑清的常态,柔声道:“赵德言一向行事低调,从没有显出过什么惊人的本领,却一直是邪道八大高手的前三,仅在祝玉妍和石之轩之下。而以******的强大,颉利的雄材伟略,心狠手辣,亦要重用他这一个汉人为国师,赵德言岂会是易与之辈。邪帝千万莫要掉以轻心。”
她近来一直于私下亲昵称风郎,有外人在时才会称呼邪帝,而这时态度尤其郑重,说明不含私情,是以慈航静斋的传人,以及佛门代表的身份说话。
风萧萧冷冷道:“如果赵德言这次隐于幕后遥控还则罢了,如果他亲身赶来主持局面,我定会找他出来,不计代价的杀死他。”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并非武功高绝的莽夫,而是与你立场相对,又行事低调谨慎的智者谋士。
立场相对,意味着他能摧垮你的理想。行事低调谨慎,意味着难以被人注意,也就更难被人杀死。
赵德言设下的这个狠毒计策,身不动膀不摇,就能引起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杀戮,让中原与草原形势的皆产生颠覆性的影响,岂是一介莽夫所能做到的?
哪怕武功再高,又是杀人恶魔,一辈子不停手又能杀得了多少人?只怕人还没杀够,就被愤怒的人们群起而攻之,降妖除魔,永世不得超生了。
空有武功而无智谋,充其量是别人手中一柄锐利的刀,自以为舞动的潇洒快活,其实只是个被操纵来去的可怜虫罢了,又怎比得上挥刀的人?
所以风萧萧已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赵德言活着离开中原,毕竟只有天天做贼,哪有天天防贼的道理,这次他运气好适逢其会,恰巧撞破了赵德言的奸计,如果下次没能遇上呢?
有这样一个人为野心勃勃的******大汗出谋划策,简直太可怕了。
此处被这么一闹,风萧萧也就不好在此住下去,赔了些铜钱后,换到另一家客栈,途中让吩咐徐子陵汇合突利后来见他,然后就将徐子陵赶走了。
徐子陵本来根本信不过风萧萧,不过一听连师妃暄都在旁帮腔,也就只好同意,然后有些神不守舍的离开。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慈航静斋的仙子会和风萧萧这个魔头一条心了!
徐子陵有种异乎寻常的奇异感应,虽然师妃暄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他总觉得师妃暄待风萧萧的态度中隐隐透露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如今他的心中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的心绪十分复杂。
徐子陵走后,夕阳西下,天色已十分昏暗,街上除了冷风便是冷清。
风萧萧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不顾形象的撑了个长长的懒腰,舒气道:“那傻小子终于走了,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师仙子果然魅力惊人,让这个淡薄的小子都心生爱意了。”
师妃暄这次却未没好气的横他娇嗔动人的一眼,步履轻松的走在风萧萧身边,漫步于斜阳之下,眸光凝视着风萧萧的侧脸,以充满感情的好听嗓音,欣喜道:“妃暄今日发现了风郎不为人知的另一种处世态度呢!”
风萧萧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当然是受师仙子的无上佛法的感化,才能让我这个魔头都忧国忧民起来……天都黑了,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师仙子不打算再好好感化我一下,以作鼓励么?”
亏他能将这么正经的话说的这么不正经。
师妃暄本是清冷的玉容,亦飞起了起两片鲜粉的红晕,在夕阳的映照下,竟显得媚态惊人,更添美艳,垂下头去,再不敢望向变得浑身散发着诱力的风萧萧。
她实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既能圣洁超然若不可亲近的观音大士,但另具艳盖凡俗的绝世媚态,哪能教人不看得呆了,也想得痴了
风萧萧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焚燃,急惶惶的左右巡望,忽然扯住师妃暄的小手,直往街边的暗巷闯去,直深入里,在一个夕阳根本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往师妃暄身上压去,把她动人的肉/体紧迫在窄巷的高壁上。
ps:上月被封禁一章,导致全勤没了,俺的一千多作者积分也全白花了,白辛苦熬了一个月的夜,俺伤心了,决定这月每日单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梦e帝”的打赏~感谢书友“西陈”打赏100~
第两百七十二章 一床两女
风萧萧当然没能在暗巷之中被师妃暄感化……师仙子是好歹自幼修持的佛门弟子,怎肯在随时可能有人吃相的街角巷尾中,做出任何人都会觉得**/荡的事来?
就算魔种对师妃暄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她也谨守最后一丝被**引动的清明,尽力推开了风萧萧。
不过她亦发觉,越是亲近风萧萧,她的意志越薄弱。
在风萧萧的面前,剑明通心的境界根本就是遮月的轻云,而魔种则是一阵狂风,随时可能云散月明,毫无保留的现出她羞涩的内心。
风萧萧通过魔种,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师妃暄的种种情绪,知道她已矜持不了多久了。
这位至洁至圣的仙子,正飞速向沉沦的深渊掉落,一旦坠底,她将彻底沉沦,无法拒绝风萧萧对她做出任何事。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风萧萧的预料之外。
他知道魔种能够深深影响人的意志,却也没料到禅心坚定的师妃暄会堕落的这么快。
师妃暄曾说她若甘心成为风萧萧的鼎炉,风萧萧将大有机会得窥天道。
如今风萧萧已完全不怀疑这番话,因为师妃暄修成的仙胎和他的魔种撞到一起,竟产生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剧烈变化。
他与师妃暄结的那次结合,就像是点燃了初火,而魔种一深入仙胎,就好像往火堆里浇上了油,于是转瞬焚燃,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的修为亦随之旺火高涨。
燃料是师妃暄的仙胎产生的仙气和她体内魔种产生的魔气。
风萧萧因秉持自身道心的缘故,只接受魔种的反哺,意志受到的影响极小,而师妃暄却因“燃烧”是在她身上发生,受到的冲击最大!她的矜持正在“旺火”当中渐渐燃尽。
可怜的师仙子逃过巷尾一劫,却没逃过晚上一劫。
找到客栈的风萧萧毫不客气的将她扔到了客房的床上,然后一点点的慢慢将这位无人敢冒犯,无人敢亵渎的仙子,从头冒犯到脚,从身体亵渎到内心。
看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人儿,一点点的大动凡心,其情/火迷蒙中渐渐嗲媚娇痴的模样,足能让任何人沉溺其中而不知天时,似酒醉微醺而飘然人间……
清晨风微凉,初阳高涨,佳人盈盈去,空留余香。
风萧萧终于收拾好回味无穷的情绪,开始着手对付赵德言。
想要对付一个人,必须先找到这个人,于是他准备去找独孤凤,虽然独孤阀才来竟陵,立足未稳,但他也无其他的好办法。
哪知左右联系,甚至都惊动了独孤阀内位最高崇的尤楚红,却被目光不善的尤楚红高知独孤凤早在几日前便即离开竟陵,前去飞马牧场和商秀珣订立联盟。
风萧萧曾杀了独孤策和独孤霸,算是与独孤阀结下了大仇,虽然为他们寻到了竟陵这个落脚地,使他们摆脱了洛阳的困局,但独孤阀上下对他还是隐有敌视的。
阀主独孤峰畏惧邪帝,还能招呼阀中上下克制,但尤楚红毕竟辈分太高,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虽然不至于和风萧萧翻脸,但也没啥好脸色。
风萧萧以大局为重,自然不会在意尤楚红的态度,不过白白挨了几下冷言冷语,却未能达成目的,当然不太甘心,私下又去找独孤峰,希望帮忙注意迦楼罗军和四大寇的动向,并且告知。
他当然不会笨到直接去找赵德言,如果消息不小心传开,甚至只是有些举动大了一点,赵德言只怕会立刻发现端倪,察觉到有人在寻他,以这人的谨慎,只怕会立刻抽身离开再说。
迦楼罗军和四大寇最近频繁砸竟陵周边活动,早已引起独孤阀的警惕,就算没有风萧萧的要求,他们也会尽力监视,如今只是把到手的情报分给风萧萧一份,不算什么难事,所以独孤峰一口同意。
独孤凤之所以会去飞马牧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独孤阀想延续当初方泽涛和飞马牧场的联盟,两方才能互为犄角,对抗竟陵周边势力的侵扰。
风萧萧也是第一次正式向独孤峰表明沈落雁是他在此地的代理人,可以全权代表他行事,希望独孤阀能跟沈落雁建立直接联系和鼎力支持,而非想之前那样只是默许。
风萧萧就算和魔门闹翻,身后却也还站着宋阀,手中更是掌握着长江水运这条沿江唯一传输物资的命脉,如今独孤阀刚落脚竟陵,立足未稳,需要仰仗之处太多,所以独孤峰欣然允诺,满口保证必将沈落雁视作自己人。
风萧萧本来还挺高兴,但独孤峰送行时忽然问及了师妃暄,令他顿生不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令独孤峰颇有些莫名其妙。
独孤家的男人个个都是色中饿鬼,不提独孤策和独孤霸,就连独孤峰都垂涎欲滴的打过董淑妮的主意,忽然问及师妃暄还能有什么好念头不成?
不过风萧萧这次是真冤枉独孤峰了。
他和师妃暄光明正大的联袂进城,自然不可能瞒过独孤阀,魔门邪帝和静斋仙子同路而行,独孤峰理所当然会产生好奇,他又不好去问师妃暄,只好来问风萧萧了。
不提师妃暄超凡脱俗的气质,足可令独孤峰生不起丝毫低俗的欲/念,就凭师妃暄代表慈航静斋和佛门的双重身份,他也不敢打任何主意。
要知独孤峰为人好色不假,但也是一阀之主,需顾念大局,值此独孤阀风雨飘摇之际,他求师妃暄支持都来不及呢!怎敢动歪念头?
当世间,敢不在意师妃暄的气质和身份的男人,恐怕真就只剩风萧萧一人了。
风萧萧颇为不悦的回到客栈,却在房内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预料的来人。
婠婠总有种神出鬼没似若幽灵般的味儿,白衣赤足,静幽幽的睡在他的床上,美目紧闭,柔顺的黑发轻悄悄的散落枕畔,俏脸泛着圣洁无瑕、今人难辨正邪、使她的美丽更异乎寻常的光泽,显示她的天魔**更有精进突破。
ps:俺就是标题党,气死你萌~(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 投怀送抱
修复中!
第两百七十四章 裸剑 (四千字章!)
“你天魔**练成了?”风萧萧猛吃一惊,双手忍不住将婠婠推离怀抱,拿眼细细打量,却瞧不出丝毫的端倪。
从外表上看,婠婠的功力极度内敛,风萧萧何等敏锐的灵觉,都无法辨出一丁点功力存在的痕迹。而内里的魔种仿佛亦被完全屏蔽,仿佛从未种下过一般。
风萧萧微微皱眉,暗自发功。
婠婠忽然发出一声荡人心神的低吟,整个儿娇躯都软了下来,再次扑到他的胸膛上。
她充满青春活力的**,洋溢着勾魂夺魄的迷人香息。
风萧萧这才恍悟,他之所以感受不到婠婠身上的魔种,是因为婠婠修成了天魔**,功力境界都有了质的变化,能够将魔种隐匿奇深,但并不代表能够不受魔种的影响。
婠婠忽然挺直娇躯,美丽的眸子里媚意如丝,**细细的道:“婠儿都投怀送抱了,接下来不用人家教你怎么做啦?”
风萧萧认真的瞧着她的美眸,少许后道:“婠婠你如果是真心,我现在就可以要你,如果你还有别心,不妨与我开诚布公。”
他嗅着婠婠青春健康的体香,感受着她充盈弹性和活力的动人**,听着她满含挑逗性的温馨软语,说不动心是骗人的。
但事有反常即为妖,婠婠今次态度大变,有些火热的过了头,仅凭一个死了的边不负,根本不至于此。
风萧萧若不弄清楚原因,是绝不肯碰这个妖女的。
婠婠“噗哧”一笑,离开他的怀抱,甜甜的道:“婠儿就知道瞒不过邪帝。”
风萧萧奇道:“没能瞒过我,你很开心吗?”
婠婠喜滋滋的道:“如果邪帝这次选择与我欢好,必会在享受婠儿身体的最后时刻被我杀死。婠儿不想让你死,但也无法违抗师尊的命令,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让邪帝自己来选。现在可好了,是邪帝瞧破婠儿的奸计,师尊也没法怪罪我啦!”
风萧萧苦笑不已,心道:“往日婠婠一直幽柔顺从,我还没觉得厉害,如今才知道她实有不逊于师妃暄的机辩,明明是她要杀我,却被她说成了生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生是我聪明,死是我太笨,反倒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婠婠嫣然道:“婠儿这次的任务失败了,邪帝肯放人家走吗?”
她正举起一对纤美的玉手,整理稍见散乱长垂似瀑的如云秀发,秾纤合度的身材,展现着线条与曲线的优美,诱人至极点,实比投怀送抱更令人怦然心动。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我留你做什么?不过警告你一句,竟陵现在是我的地盘,任何人想在这里搞风搞雨,都休怪我心狠手辣。”
他这是意有所指,兼试探。
婠婠既然来了,魔门其他人也可能来了,比如赵德言。
婠婠微耸香肩,若无其事道:“连婠儿都失败了,谁敢再来找邪帝的麻烦呢!”
她这句话里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令风萧萧有些发怔,不禁陷入沉思。
他好像忽略了一点,听单美仙说,“天魔策”共分六卷,衍而发展出魔门两派六道,各派自成一家,其中以天魔术最厉害,道心种魔**最诡异。
也就是说,天魔**就算比不上道心种魔**,也差之有限,这么说来,如今修成天魔**的婠婠,其功力与境界绝对已超过了祝玉妍,且并不会低他多少了?
两人的功力既然并没有原先差距那般大,那么方才婠婠按住他心口的时候,岂非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
一念至此,风萧萧额上冒出冷汗,蓦地抬头。
白衣赤足的婠婠像一朵云般从房里飘往门外,娇嗔着笑道:“邪帝啊!是师妃暄的体香好闻,还是婠儿的体香好闻呢?”,媚音犹存,香踪杳然。
风萧萧不禁一愣,心道:“原来她知道我和师妃暄的事,她该是嗅到了师妃暄余留的体香,甚或至还有别的味道,只是方才故意不提罢了。”
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了婠婠的厉害,不但不逊于师妃暄,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以往两人关系良好,她并未曾展现自己的精灵与智慧罢了。
而一想到师妃暄,风萧萧不止是额头,连背心都浸出冷汗。
这段时日,他完全被师妃暄动人的娇颜和身体迷得七荤八素,完全没能冷静的思考。
既然修成天魔**的婠婠功力与境界都产生了质的飞跃,那么修成剑心通明的师妃暄又能差上多少呢?
实在是他太小瞧这两位惊才绝艳的两位女子了!
有些心神不属的风萧萧再顾不得去安排设计赵德言,一直坐在房中,静静的等师妃暄回来。
夜幕低垂时,师妃暄携着香风进屋,忽然顿步,清秀美艳,修长入鬓的双目亮起摄人的神光,秀丽的黛眉往上微扬,轻声问道:“婠婠来过了?”
风萧萧嗯了一声,道:“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师妃暄却没坐下,香软的身子贴过去握住他的大手,微微低着头,凝神仔细打量着他,微讶道:“风郎似乎心神不宁,是婠婠做了什么事吗?”
风萧萧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将她的娇躯揽住,使她亲昵贴着自己的半边躯体,道:“她修成天魔**了,以我观之,只怕青出于蓝,比祝玉妍更要厉害。”
师妃暄轻叹道:“婠婠不愧是魔门不世出的超绝弟子,难怪祝玉妍对她深寄厚望,她果然也没令祝玉妍失望……啊!”
她俏脸抹过红晕,秀眸仍是清澄如水,似在责怪风萧萧的大手太不老实。
风萧萧脸贴在她高耸的胸侧,轻嗅的来自她贴身的清新芬芳,揽住她的大手却轻轻抚弄着她挺/翘/浑/圆的**,似笑非笑道:“妃暄也不愧是慈航静斋不世出的超绝弟子,只怕也青出于蓝,比令师更要厉害呢!若非婠婠此来,我还不知道我的师仙子这般厉害了呢!”
他说着在师妃暄的屁股上狠狠拍一记,弹性的肉臀荡起的波纹,手感简直不能再好了。
师妃暄俏脸擦地通红,直透耳根。
两人亲密后虽然屡有荒唐的举动,可都是他俩动/情之时,师妃暄虽然回想起来每每十分羞耻,但毕竟是情/动后身不由己,这还是风萧萧头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如此不留余地的亵渎她的仙体,怎能不让她露出这抹女儿家娇羞的诱人神态。
她颤声道:“风郎啊!说正事呢!你不要胡闹。”
风萧萧听出她只是觉得时机不对,并没有拒绝他,微笑着改拍为摸,道:“那你该告诉我,你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功力,不然就算为夫肯饶你,为夫的大手却饶不过你了。”
师妃暄被他摸得麻痒不堪,不由绷住****,双腿笔直的夹紧,强忍住触及灵魂的羞意,上半身却无力的靠到他的臂弯里,道:“妃暄何曾瞒过你什么,剑心通明本就是慈航静斋的最高心法,人家不是告诉过你吗!也曾和你说了人家已经修成。”
风萧萧有些发愣,回想起师妃暄果然和他提过不止一次,只是在他面前,师妃暄每每难以自持,从剑心通明的境界掉落,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实在没往深里想,这其实是一门绝不逊色于天魔功的绝世心法。
师妃暄幽幽道:“妃暄还和你提过,当年谢眺还让鄙师祖翻阅道心种魔**,才得以创出慈航剑典。”
风萧萧苦笑不已,总算弄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他因不是本世人,根本不知道此间的人物和武功,所以脑中根本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比如他在天龙一听见六脉神剑或是降龙十八掌,一定会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盖因他知道这是两门绝世武功,绝不可小觑,而来这一世之前,他根本没听过什么慈航剑典或是天魔**,所以始终没有在意。
师妃暄自然不知道他根不是本世之人,当然会以为只要说出心法的名字业已足够,因为这名字本身都代表了一种至高的武学层次,哪能想到他这个堂堂魔门邪帝根本没这概念。
不过怎样,师妃暄总算不是别有用心而有意欺瞒,风萧萧顿时轻松下来,在她的粉臀上狠狠捏了一把,调笑道:“来我的师仙子,让为夫瞧瞧你慈航静斋的绝世剑法……”
他顿了顿,又笑嘻嘻的加了句:“不准穿衣服。”
……
一夜的香艳和旖旎,自不用多提,关键是风萧萧对师妃暄的武功境界有了真正认识,进而也能推断出婠婠的武功程度。
风萧萧只是惊讶万分,他根本没想到最近对他千依百顺,温柔无限的师妃暄,居然有不下于他的功力,功力深厚倒在其次,毕竟境界至高
剑心通明是一种抽离战场,同时又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感觉,满盈心间的境界,一旦展开,便可对当下的情形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玄冥至极点,仿佛打开了神仙的视角,俯视当下一切种种,自然会无有遗漏。
任何隐藏的后手,甚或至别人体内气劲的流转,都会被洞察无疑,这意味着修成剑心通明之人,只要能保持境界,就绝对不会被人所偷袭暗算,而因能洞悉一切的关系,所谓的料敌先机更在反手之间。
风萧萧细细琢磨了半晌,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镜更胜一筹,而且还颇为克制师妃暄的剑心通明,因为他只需凝出境界一剑破敌,纯粹以力取胜,以速度毙敌。
根本没有丝毫的花俏招式,剑心通明的用处也就不大了,因为就算你预判得到,你的速度也跟不上,就算速度跟得上,也未必能拦得住,就算能拦得住一剑,连未必能拦住十剑百剑,久守必失嘛!
就算剑心通明修炼到极点,也顶多能不犯一丝一毫的错误,永远的拦挡下去,至多平手,想要胜他却绝不可能。
倒是听师妃暄说了些天魔功的事,令风萧萧警惕在心。
如果说心镜隐隐克制剑心通明的话,那么天魔功就隐隐克制心镜了。
因为天魔功竟有种能吸取对方功力为己用的特性,每当真气遇上此种魔功,都像萎消了似的威力大减,就会生出空间塌陷的错觉,这正是泄去风萧萧强力攻击的最好办法。
天魔功的吸取与北冥神功又大不不同,因为北冥神功重在先夺而后化,将他人的内力归于己身,再来反攻他人,和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简直一脉相承。
而天魔功专重吸纳,不论内功性质,纯粹鲸吞,并不能够反攻回去。
风萧萧感觉天魔**和邀月的明玉功竟有十分相像之处,也似一脉相承。
这两门功法除了外在的表现形式略有不同外,内里的情况却十分相像,都是极度的内敛,直至吞噬的地步。
而天魔**更胜一筹,因为此功不但能以自身为中心产生恐怖的吞噬效果,还能把这种效果外放,或聚于掌心,或凝于身侧,甚至还能外放,简直就是个可以当暗器掷出攻敌的黑洞。
风萧萧的武学修为极高,所以还能试着推演了一番,发觉如果天魔功极度的吸纳,至无法承受的程度,便会因膨胀到极点,从而造成令人震撼的爆炸力,简直和邀月那招与人同归于尽的“玉石俱焚”并无二致!
他如果真和修成天魔功的婠婠打起来,用不用心镜根本毫无分别,反正只要攻过去就会被泄劲,只能纯拼功力,看他攻得快,还是婠婠吸得快,而且他还不敢攻得太猛,不然一旦超出婠婠所能容纳的极限,等于逼着她“玉石俱焚”了。
攻不能畅快攻,不攻又是输,风萧萧自然会缚手缚脚,难以尽数发挥实力。
一念至此,他不由庆幸自己的高瞻远瞩,早在之前就给天魔功未成的婠婠种下了魔种,总还有办法能从精神层面影响她、控制她,不然还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风萧萧忍不住恶狠狠的想道:“连禅功深厚的佛门仙子都被我收了,难道还收不服你一个动不动就心神**的魔门妖女?待我彻底征服你的心,让你像妃暄一样脱得光溜溜的,给我展示天魔**……唔,或许她两人还可以一起……一人舞剑,一人跳舞……”(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 同是女人,各有聪笨
婠婠和师妃暄武功境界的忽然提升,让风萧萧始料未及。
两女之所以能够精进这般快,其实与他大有关系。
婠婠突破是源于邪帝舍利内的精元,本来这所剩不多的精元对她虽大有裨益,却还不至于使量变产生质变,因为精元无主,只是精粹的元精,绝不含任何人之感悟,至多能增加功力而已,还不足以提高境界。
但邪帝舍利不足以提高境界,魔种却可以……
在不知不觉中,风萧萧相比初到此世时,境界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通过道心和魔种之间神秘的联系反哺于婠婠。
这一下使她的功力和境界顿时水到渠成,邪帝舍利内的精元只是助她踹开了临门一脚罢了。
师妃暄的情况也类似,只是和氏璧的异力虽能拓展经脉,于功力并无补益,相比邪帝舍利供给的精元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和氏璧的异力还蕴含有无穷的奥妙,能使往后的修炼变得更加容易,等若提前为师妃暄解决了境界提升的瓶颈,所以她也顺利成章的到达剑心通明的境界。
本来功力太过低于境界是她的致命缺陷,对上旁人还好,毕竟境界之下皆浮云也,但若是对上相同境界的人,比如婠婠,她只怕就会因功力不足而完败。
风萧萧与她的交合,完全弥补了这点缺憾。
风萧萧是何等深厚的功力?静心诀增长功力的速度绝对是超出凡人级别的,邪帝舍利内遗留的精元不过是他用剩下,瞧不上眼的,他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就成就了如今的婠婠。
本来风萧萧可以借助师妃暄的仙胎元阴一举突破如今的境界,直至圆满,可惜半途被阻,穴道受制,彻底丧失了这次绝佳的机会。
所以虽说是与师妃暄双修互助,但师妃暄远比风萧萧占得便宜更多。
不过风萧萧却没丝毫的后悔,更没有怪罪于师妃暄的意思,甚至还隐有感激。
因为一旦他突然突破境界,就意味着道心开始回收魔种,准备与天地灵气抗衡,臻至圆满,而非继续反哺。
那时他会猝不及防的面对一个问题:要么是他尽收所有的魔种,成就圆满,包括风雪在内所有身有魔种的女人尽数横死。
或着他选择放弃,让风雪反噬,取代他收回所有的魔种,风雪圆满,他和所有身有魔种的女人都会精神与功力耗尽而死。
这种死法绝对算得上神魂俱灭!
风萧萧如今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因为他那时已经没了意识,纯粹是本能行事,会做出怎样的决定,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如果那时他没能来得及回神终止这个过程,那么待他清醒之后,将面对何种惨况?只怕刚达成的圆满境界,甚至连他的意志,都会被无尽的悔恨与懊丧所彻底摧垮。
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风萧萧也就刻意忽略了师妃暄隐藏的那点小心思。
很难说师妃暄没有任何私心,虽然她制住风萧萧穴道的理由十分充分,但想必她也不愿见到风萧萧成就圆满后无人能制。
风萧萧不难理解她那时复杂的心情,一边是倾情献身的爱人,一边是师门的重托,换做谁都会犹豫难决的。
师妃暄那时没有选择杀了风萧萧,已让风萧萧大为欣慰了,认为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凭白付出,他所需要做的,是把牢牢抓紧师妃暄的心,将她从来自慈航静斋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尽力拯救爱人,而非怨怪爱人,使夫妻同心,而非离心离德,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该做的事。
……
现在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令风萧萧思绪枯竭,精神疲惫。
一是对付赵德言,一是面对境界隐隐克制他的婠婠,。
风萧萧最担心的事,是婠婠已和赵言德合作,而这件事很可能已经发生。
因为正是阴癸派抓得莲柔公主,突利又在接莲柔公主的时候遭到袭击,怎么看都像是赵德言暗里出谋划策,婠婠出面主持。
同时面对这两个对手,不由得风萧萧不头疼。
而师妃暄整天早出晚归,也不知正忙活着什么,也让他提上了几分担心。
要知风萧萧可不止横插了一手,一谋在荥阳,一谋在竟陵,死死拦住李阀南下的东西两条通路。
师妃暄早摆明立场支持李世民,此来竟陵又这么忙活,就算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风萧萧亦能猜到她的目的为何。
不过两人自有默契,私情归私情,晚上独处时怎么荒唐都可以,但公事是公事,彼此间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越过线。
正当风萧萧头疼不已的时候,沈落雁来了。
他这才忽然想起,还有个云玉真的问题没有解决呢!不过他吩咐的是三天之期,现在才是第二天,沈落雁怎么就来了?
沈落雁的神情有些奇怪,被风萧萧请坐下后,轻叹道:“落雁已将云帮主羁押,我自然不好说是你就是故意想折磨她,只好用逼供惯用的法子,什么情况都不说,先冷她一天,待她六神无主时,再忽然上刑。”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的瞧着风萧萧的脸色。
风萧萧被她瞧得莫名其妙,道:“然后呢?”
沈落雁苦笑道:“然后她就全招了。”
风萧萧从没当云玉真是个什么坚贞不屈的女人,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屈服在独孤策的淫/威之下,但也没料到她居然这么软骨头,才一天都不到呢!
不过他旋即惊讶的失声道:“她招了?她招什么了?”
风萧萧这一着只是想让云玉真牢记自己的身份,别人五人六的被人一捧,就当真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除此之外,可没有真想逼她说什么的意思。
沈落雁微微摇头,道:“她招认自己最近联系上了郑淑明,准备借助大江联的力量除去副帮主卜天志。”
“大江联?”风萧萧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盖因想到了原大江联盟主的遗孀,如今主持大江联局面的郑淑明。
沈落雁解释道:“云玉真准备让大江联以一笔大生意为饵,诱卜天志到菜子湖商议,到时以战船快艇围杀,而云玉真则会故意向卜天志委以重任,一来使他不至生疑,二来也有借口调开他的亲信。”
风萧萧“唔”了一声,道:“这么阴毒的计策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她招了是谁教她的吗?”
沈落雁美眸精光一闪,道:“巴陵帮的香玉山。”
风萧萧拍案而起,冷冷道:“哼,是阴癸派出手了。”
郑淑明明显是受白清儿控制的,香玉山根本就是魔门的外围组织,这一联系起来,要说和阴癸派没有关系,白痴都不信。
沈落雁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这种判断的,但也没有多问,继续道:“一旦卜天志突然横死,巨鲲帮肯定陷入混乱,如果再有人将云玉真的密谋宣扬出去,巨鲲帮大有可能分崩离析,云帮主这么做实属不智。”
风萧萧缓缓坐下,冷笑道:“云玉真就是个傻妞,脑子都长胸上了,完全看不出谁对她真好,谁又别有用心,我相信她根本料不到会有这种严重的后果,纯是被香玉山这阴险的小子给利用了。”
沈落雁直听得俏脸浮红,但动人的艳色转瞬即逝,同意道:“我曾为她稍作分析,她听后惊恐不已又万分后悔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的。”
风萧萧连哼好几声,气哼哼的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非要得到你了吧!如果依靠云玉真这笨女人,我迟早被人在背后狠捅上一刀。”
沈落雁暗啐一声,玉颊再次飞霞,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风萧萧这才发觉自己语有歧义,但也没笨到解释,干笑一声,道“你明天带她来见我吧!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上。”
沈落雁刚平复的神情,又露出奇怪的神色,问道:“你还准备用她?”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我了解云玉真,她笨是笨点,却畏惧强权,只要我还在世上一日,她好歹没胆子背叛,我现在手头没几个可靠的人,不用她用谁呢?”
沈落雁立刻接话道:“落雁觉得卜天志不错。”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道:“卜天志人品不错,也算精明,但与寇仲和徐子陵走得太近了。可以当作副手,却不可以让他领头”
沈落雁明眸轻转,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
风萧萧这句话里透露出了两个意思,一是他对寇徐二人其实深有戒心,二是卜天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往后还需有所防范。
风萧萧手指咚咚的叩了叩桌面,沉吟道:“我知道现在你困难很多,巨鲲帮帮众无甚高手难堪大用,宋阀再亲密也是外人,独孤阀更只是暂时合作,往后翻不翻脸还在两说,自然也不可靠。我准备找两个高手为你护驾,另外只要不触及独孤阀的事情,独孤凤也是可以信任的,待她回来后,我会遣她听你命令。”
沈落雁无甚表情,只低低“嗯”了一声。
她离开李密之后,算得上净身出户,虽然还有几个深受她大恩的死忠肯追随而来,但都原是密谍之属,让他们建个小型的情报网还可以,但要想防卫或者反行刺之类,却是力有未逮了,她手上实在没几个可用之人。
虽然仗着风萧萧做后台,人家都给几分面子,看着十分风光,但有苦自己知,她根本不能见光。
李密前段时间占下合肥没空理沈落雁,可稍一缓过气,便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誓要置她这个背主之人于死地不可,还有原大龙头府的死士也不肯善罢甘休。
他们动不了武功高强、防卫深严的李密,自然不会放过如今势单力孤的沈落雁。
翟娇的父亲翟让好歹也曾是一方霸主,名震海内,尤其李密还是犯上弑主,各方没有不心生同情的,而翟娇一介女流之辈,也不会威胁到众人的霸业雄途,所以大都会给她点面子,大开方便之门。
翟娇又精于生意门道,且追随者众多,一直与草原做生意,如今可算得上是富足一方,大洒金钱之下,多得是人愿意卖命行刺。
沈落雁如今都不敢出城,免得离开独孤阀的掌控范围,也不敢轻易上街,三天两头就要换地方住,活像过街老鼠一般,自是苦不堪言。
不过这都属于个人的私仇私恨,沈落雁根本不向风萧萧诉说罢了。
如今风萧萧要给她找几个高手护驾,她嘴上虽不说,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风萧萧写下两封信,一则叫沈落雁送往东溟号,一则送往历阳,并留下了几个暗记。
信是写给金环真和尤鸟倦的。
金环真一直呆在单婉晶身边,既然单婉晶追到襄阳城外杀了边不负,自然离竟陵不会太远。而尤鸟倦上回受了重伤,这时也该好了,本来风萧萧遣他去历阳暗杀辅公佑,如今自是沈落雁的安危更要紧一些。
风萧萧倒不知道沈落雁已频遭暗杀,只是觉得以李密的性子,或许能能忍住被人背叛,却绝不肯放过深悉他情况的沈落雁。
安排了这些首尾后,风萧萧才向沈落雁提及突利可汗的事。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他自然不会让沈落雁知道他全部的盘算,只让她想个办法送突利北返,毕竟追捕突利的四大寇在攻打飞马牧场时,是受沈落雁的指使,她自然深悉个中情况。
沈落雁绝对是个合格的军师,只要风萧萧不提,她就绝不多问,也绝不去探察风萧萧为何要这么做,略一沉吟道:“四大寇暗里是受李密的资助,捣乱于长江沿线,但更暗里,落雁总觉得他们与魔门或许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凝视着风萧萧的眼睛。
风萧萧淡淡道:“没错,四大寇之首曹应龙是魔门的人,所以围攻商秀珣时,他一见到我,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你的计策也自然落空了。”
四大寇之首曹应龙乃是补天阁的门人,这是离飞马牧场一战很久之后,杨虚彦透露给他的,不过这时他自然要做出高深莫测、无所不知的样子。
沈落雁久在心中的疑惑终于得解,欣然道:“原来如此。”
风萧萧接着道:“不过现在我与魔门闹翻,他未必再肯给面子”
沈落雁垂下螓首,露出妩媚动人的思索神态,道:“落雁手下有人善于荒野追踪,如果邪帝肯亲自出手的话,落雁有把握能先斩敌酋,突利之困立解。”
风萧萧的眼睛立刻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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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杀赵德言的理由 (四千)
风萧萧眼睛发亮的问道:“莫非是‘飞羽’郑踪?”
他曾在荥阳偷听过沈落雁与徐世绩的谈话,知道她手下原有这么一个人,极善追踪,只是没料到此人居然跟着她一同来了。
沈落雁也没想到风萧萧居然知道郑踪,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颇为自得的道:“郑踪精擅追踪寻人之术,还养有可追踪寻人的灵鸟,对落雁助力多矣,不论是是追捕某人或是查探敌人的行军布阵,纵高山密林亦挡不住灵禽锐目的俯视。只要知道曹应龙的大致方位,他根本无所遁形。”
风萧萧脸上略显兴奋之意。
他才不在意区区一个曹应龙,他只在意赵德言。
本来他想好了办法,绝对能够诱得赵德言现身,不过赵德言好歹是魔门三大巨头之一,排名仅在祝玉妍和石之轩之下,像这种高手,于正常情况下,就算打之不过,逃还是总能逃掉的。
就像风萧萧虽然敬畏宁道奇,真打起来却也不惧一样,因为就算以宁道奇大宗师的实力,也休想留下他。
何况善谋的人大都天性谨慎,想要赵德言逼入死境,何其难也。
赵德言若只一味的逃跑,莽荒山野无穷尽,只要让他逃入密林,风萧萧也无可奈何。
但有寻踪的办法就大不一样了,风萧萧绝对可以把他追到死。
事到如今,既需沈落雁的倾力配合,风萧萧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真正目的,向她和盘托出一切。
沈落雁听到他居然要对付的人是赵德言,不由大吃一惊,待听到赵德言的密谋,更见花容失色。
思索少许后,她苦笑道:“突/厥有练鹰秘技,久经训练的通灵鹞鹰不但可以迅速传递军情和寻踪之外,还可以扑杀别人的灵禽,既然赵德言此来实为追杀突利可汗,很难说他身边没有带着养鹰人。何况郑踪的养禽之法其实也是来自大草原,虽然他养的神鸟通灵,在寻踪上更青出于蓝,但想与属猛禽的鹞鹰搏杀,只怕……不行。”
风萧萧眉头锁起,心往下沉,沈落雁虽然说得是可能,但他认为以赵德言的谨慎,必会是一定。
沈落雁俏面上浮现犹豫的神色,沉声道:“精通养鹰练鹰秘技的人就算在草原上亦十分稀少,可堪一用的鹞鹰则更少。最就算赵德言贵为东/突/厥国师,也不可能同时带上两头。郑踪或可以指挥他的灵禽缠住鹞鹰少许,只要邪帝行动够快,或能抢先一步杀其主人。失主的鹞鹰绝不会听命他人,再是凶猛,也无需顾虑。”
别说沈落雁犹豫,风萧萧也变得犹豫起来。
别看这只是一只鸟,放在当代,尤其在中原,其重要程度,怎么形容都不会过分。
这简直就相当于一个高空雷达,带着它领兵打仗,就等于开了天眼,敌人的兵力部署,行动方向,虚实真假,包括偷袭,都休想瞒过这一双来自天空的锐眼,如此打仗,想输都难,谁用了都是名将,难怪瓦岗军能百战百胜。
沈落雁脸上露出一抹那种被侯希白画于扇上,动人的落寞神情,轻轻道:“洛阳前一战,若非李密自恃和王世充暗有默契,十分托大,使落雁驻守荥阳,亦未曾带上郑踪,否则寇仲的偷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导致他在猝不及防下,进退失据,由此败北。”
风萧萧也微微摇头轻叹。
寇仲那回的确是胜得幸运,李密则是败得实在窝囊,难怪他极不甘心。
风萧萧垂着头默默的盘算,难以拿定主意。
如果能用这只灵禽换赵德言死,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换了,可如果只换得一个杀死赵德言的机会,还未必能够成功,那就真是千不值万不值了,此等灵禽完全能在将来的战场上,发挥出更为巨大的作用。
沈落雁美目凝视着风萧萧,静静等他做出决定。
她是军师,责任是在错综复杂的情势里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并将种种利弊剖析清楚,至于该做出何种抉择,就是主公的责任了。
而且她也想借此看看风萧萧究竟值不值得她追随。
风萧萧似下定决心般的拍了拍桌面,缓缓道:“赵德言尤善奸谋,既能挑动东/突厥攻中原一次,就还能挑动第二次,第三次。我绝不能寄希望于下一次还能揭破他的奸谋……”
他收回手掌,紧攥成拳,盯着沈落雁道:“你去和郑踪说,这不是我个人的私怨,而是事关中原兴衰,汉人传承。我风萧萧绝不能容忍再来一次五胡乱华,为此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没有我不敢杀的人,更没有我不敢做出的牺牲。赵德言这次必死无疑!”
沈落雁盈盈起身,娇颜如春花般盛放,嫣然道:“如邪帝所愿,郑踪必会尽心尽力。”
……
正所谓破局要破源,别看突利如今被各方追捕,既有朱璨的迦楼罗军,又有人多势众的四大寇,还有西突厥国师云帅这等高手,好似危若累卵,难以化解,其实追溯源头,只是赵德言一人而已。
像徐子陵那般看似尽心尽力的护着推力杀出重围,实乃笨得不行的下下之策,看似颇有义气的拼命搏杀,实则将突利一直置于被让人围剿的危险境地,只要稍有不慎,两个人谁也活不成,除了能让徐子陵博得个好名声外,根本于事无补。
要知迦楼罗、四大寇分属魔门不同的派别暗中控制,是应阴癸派的要求而大举出动来追杀突利,阴癸派则是应赵德言的要求。
除此之外,魔门本身与突利根本无冤无仇,所以一旦赵德言身死,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得罪这位突厥王子。
如此一来,迦楼罗军、四大寇必会立刻退去,唯剩云帅一人。
突利好歹还有个“龙卷风”的称号,一手旋风快枪名震大草原,比跋锋寒的名头可响亮多了。
想要在茫茫荒野密林之中追杀他这个武功不算低的人,若无特殊手段,任凭云帅武功再高也是无用。
那时突利完全可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坐船从竟陵赶赴长安,何须一路辛辛苦苦的拿命去搏突围?。
其实还有好几个中策,比如设法切断几方人之间的联系,比如专盯着一方势力穷追猛打,都能撕开看似严丝合缝的围捕,哪一个都比徐子陵选择硬拼容易得多,更比诛杀赵德言简单的得多。
只不过相比起突利的性命,风萧萧自然更关心赵德言的性命,所以才选了这个难度最大,结果却最好的方法。
……
迦楼罗军、四大寇、云帅和赵德言四方,最好寻找的自然是流寇之属。
目标又大,云龙混杂,毫无纪律可言,且彼此间并无统属关系,想要混进去实在容易。
所以来自独孤阀的情报中,就属四大寇的消息最为详细,但消息太多也意味着真假虚实掺杂,实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风萧萧和着沈落雁在繁杂的情报中忙活了足足半日,才寻摸出寇首曹应龙的大概方向,只等沈落雁去领着郑踪去确定正确的位置。
天色已昏暗,屋内灯盏只有一座,自然不甚明亮,与风萧萧头凑着头看了那么久的小字情报,沈落雁的秀眸显得有些红肿。
她揉了揉眼睛,微伸懒腰,向风萧萧示威似的展露**美好诱人的线条,再瞥他百媚千娇的一眼后,含笑道:“没想到邪帝竟然这般熟悉处理与归纳情报,让落雁自认为久掌密谍的人都自叹不如呢!”
这微小的动作,意味着她对风萧萧的戒心大为减少,头一次将风萧萧看成了自己一方,不然绝不会这么随意。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不满沈军师,在下当年也干过和军师一样的活计,只不过后来武功渐高,便更为崇尚武力,能剑解决的问题,当然不愿多费神。”
沈落雁拿探究的目光望向他,却见他紧紧闭上嘴,明显不愿多讲从前,只能微微一笑,起身微哂道:“不愿说就算了,落雁回去后会安排好一切,只等邪帝一声招呼,我和郑踪便即动身。”
她告辞出门,恰好撞见正从走廊行来的师妃暄。
师妃暄仍是那副儒雅的男装打扮,风姿出尘,飘然若仙,沈落雁一眼便认出了她,不由为之瞠目结舌。
师妃暄错身时冲她含笑点头,随即入了她刚出来的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敲。
沈落雁自然认得师妃暄,甚至还知道她是和风萧萧一同入的城,却从没往偏里想过,尤其没想过以师妃暄圣洁崇高的身份,居然会在夜幕降临后来一个男人的房间,而这男人的身份还是魔门邪帝。
沈落雁强忍住自己想要探究偷听的念头,踏着软绵绵的步子,颇有些魂不守舍的走了。
师妃暄进屋后妙目一扫,温柔的贴靠道风萧萧的身后,**着他的肩膀道:“独孤阀的情报妃暄也曾看过,并没什么要紧之处,迦楼罗军和四大寇没有攻打竟陵城的打算,看情形像是想分边绕过竟陵,迦楼罗军战船众多便堵水路,四大寇则仗着人多势众则封山,皆是针对突利可汗。”
这种情况想也想得到,根本不用看什么情报。
风萧萧握起师妃暄的手,拉着她贴着自己的身侧坐下,沉声道:“我准备由曹应龙入手,使四大寇陷入无统属的混乱,然后使突利趁机突围。眼见突利将要逃脱围捕,赵德言必不甘心失败,当会由暗转明,设法堵上这个缺漏。我会适时现身,亲手斩他于剑下。”
师妃暄没料到他不但言而有信,而且竟让这么上心,短短时间内,就准备实现诺言,着手对付赵德言了,她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若是换做他人做出这种决定,师妃暄还未必会有这种心情,要知道风萧萧是魔门邪帝!该是和赵德言一边的,是最自私自利,邪恶无比的大魔头,又是极精于诡谋算计的人物,成败得失算向来得比谁都清楚,绝非头脑发热的懵懂小子。
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心怀大义,不计代价的做出了这种义无反顾的决定。
赵言德是何许人也?邪道八大高手之三,魔门三大巨头之一,更是势力极盛的东/突厥国师。
包括目前连势力最大的李阀在内,中原北方各大势力无不仰赖东/突厥的鼻息,都向颉利大汗称着臣呢?还有谁敢得罪这么一个人?
当初赵德言甫一现身洛阳,连佛门都不得不放弃大好的形势,退避三舍,才让洛阳的魔门有了**之机。
像如今这种情况下,连师妃暄都不敢显出身份以佛门的名义拦阻,以免遭来东/突/厥的兴兵报复,所以只能选择暗助突利。
师妃暄一对美目中涌现出无限的柔情,脸颊轻轻贴上风萧萧的脸颊,轻轻的道:“风郎你可想好了吗?赵德言并非那么好杀的,一旦让他逃走,你必会遭来无穷无尽的报复,到时在东/突/厥的威胁之下,绝对无人敢相助于你,甚至连妃暄都因不得不顾忌师门的关系,从而袖手旁观。”
她说这话时俏脸上显出从所未有的复杂神情,转瞬平静。
风萧萧淡淡道:“赵德言这次必死无疑。而且只有我杀了他,才能将这一件事的重大影响,从国家层面,降成魔门内斗,就算颉利再蛮横霸道,也没法以此为借口对中原弄出什么动作。”
师妃暄何尝不知是如此,螓首微离,幽幽的瞧着他,轻柔的道:“风郎不要怪妃暄狠心撇开你,正因我为的是百姓苍生,可为此作个人的任何牺牲,包括永远不能进窥天道,又成终生歉疚。若风郎不幸罹难,妃暄当会在功成之后,为好夫君结庐服丧,永不入世。”
风萧萧顿时哭笑不得,狠狠一巴掌扇到她的屁股上,道:“我还没死呢!你服丧服丧的晦气不?哼哼,就算我杀不了赵德言,漫天下谁又能杀得了我?如果我成功了呢?”
他颇为不怀好意的盯着师妃暄,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师妃暄俏脸抹过红晕,秀眸仍是清澄如水,若无其事的道:“妃暄自是任夫君大人你随意处置,难道人家还会拒绝吗?”
风萧萧忍不住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
师妃暄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儿羞态,垂首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真的开始担心起总是花样百出摆弄她的夫君,会让她做出什么更过分羞人的事了。
ps: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分两次发,只好四千字一章,而且更的比较晚。(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 同心交融
师妃暄招架不住的露出动人之极的羞态,风萧萧瞧直了眼,一双大手着了魔似得往香软处寻摸了上去。
师妃暄并没有抗拒他十分霸道的爱抚,只强忍住娇躯的颤抖,红着脸道:“无论风郎想对妃暄怎样,人家都不会抗拒,但不该是现在。”
风萧萧立刻停下了自己作怪的大手,长吐出口气道:“不错。”
大战在即,必是苦仗,他需保留每一分的精力,因为胜败或许只差在毫厘。
师妃暄俏脸上的羞晕渐渐散去,明眸静如平波,恢复仙子的出尘容姿,轻柔的道:“我已见过突利可汗。”
风萧萧忍不住皱起眉头,神情浮现不满,冷冷道:“看来不管是徐子陵还是突利,始终还是信你不信我。”
他曾让徐子陵见到突利后来见他,没想到两人居然先去见师妃暄,摆明了信他不过。
突利就算了,两人间本来就没啥交情,但徐子陵仍是这般态度,自然令一直认为待他甚好的风萧萧极为不悦。
师妃暄微笑道:“谁让你是声名卓著的魔门邪帝呢?”
什么声名卓著,声名狼藉还差不多。
不提魔门坏透了的名声,单说风萧萧在洛阳弄起的大清洗,就足够让当时也参与其中的突利心生戒惧了,只要还有一分的退路,他都不愿和风萧萧这个邪帝打上一丝一毫的交道,选择去见师妃暄,根本是在理所当然不过了。
风萧萧对此心知肚明,没好气白师妃暄一眼,问道:“突利那小子都说什么了?”
师妃暄俏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道:“突利可汗说,随他来的从人中,有个叫康鞘利的人,此人智谋武功,均为上上之选,乃是颉利大汗的心腹,突利可汗的行程全是由此人所安排,他遭袭后曾细细思量过细节,认定此人必是内奸无疑。”
风萧萧“嗯”了一声,道:“事后再想到这点已是无用,妃暄此刻提及,应该别有原因。”
师妃暄秀眸凝视着他,欣然道:“邪帝智慧,令妃暄叹服。不错,此人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是突/厥的养鹰人,所驯养的通灵鹞鹰,不但能迅速传递消息,且能在高空认人,是突/厥军队在战场上最好的帮手。”
风萧萧动容,忙问道:“突利可知道此人如今何在?”
师妃暄本还想替他解释一下这养鹰人的厉害,见状知道自己无需多言了,再联想到沈落雁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而且才刚刚离开而已,师妃暄便清楚风萧萧显然早就心中有数。
除了在心里感叹风萧萧果然算无遗策外,她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再次荡起涟漪。
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魔种的影响,也足够拨动师妃暄古井不波的心弦。
不过她很快平复心境,缓缓道:“突利可汗认为康鞘利该和赵德言在一起,而且一直在他附近,因为他看到了天上追踪他的鹞鹰,亦相信以赵德言的为人,必亲眼看到他死去才肯安心。”
风萧萧沉吟问道:“他怎知赵德言是幕后黑手?”
师妃暄淡淡道:“突利可汗不肯向妃暄明言,不过妃暄猜测该是赵德言布在中原的探子暴露了突利可汗的行踪,所以他才有此认定。”
风萧萧恍然,突利乃是秘密前来接手莲柔公主,他一个外族人,自是人生地不熟,又要隐瞒行踪,一路上当然需要有人来打点,怎么都绕不开赵德言。
他又思索少许道:“赵言德敢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突利知道,该是受到了颉利大汗的授意,非杀突利不可,否则以赵德言的谨慎,哪怕降低成功的可能性,也不会轻易从幕后走到前台的。”
师妃暄虽然知道他尤其善谋,却也没料到他居然能从这种细微之处,分析出这么深彻的情报。
她美目深注的道:“风郎说的不错,突利可汗本该成为东/突/厥的大汗,岂知与先代启明大汗和亲的隋朝义成公主与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压,使颉利则坐上王座。所以颉利一向视突利为眼中钉,只是突利可汗的势力并不算弱,颉利一直奈何不得,此次突利可汗出使中原,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风萧萧目光幽芒作闪,冷冷的道:“这么说来,赵德言是随义成公主去的草原?他听命于义成公主?”
师妃暄微耸香肩表示不知,道:“听突利可汗说,上代处罗大汗一直对赵德言深有戒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怂恿下,才勉强以赵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赵德言所炼的五石汤,不但不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否则也无法使颉利上位,赵德言也无法如此受到颉利的宠幸。”
风萧萧面色大缓,柔声问道:“不知义成公主安在?“
师妃暄轻叹口气,道:“颉利成为大汗后,公然把义成公主再纳为妻。这是义成公主所嫁的第四位突/厥大汗,后三位包括处罗、颉利在内,都是启明大汗的儿子。”
风萧萧微微摇头,也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胡人中什么兄纳弟妻,儿子娶娘的事多了去了,只要无血缘关系就无可不为。草原的女人是宝贵的财富,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稀罕,和亲过去的中原公主,也从未曾幸免过。
害死处罗,捧颉利成为大汗,该是义成公主为稳定中原和东/突/厥的关系,从而做出的努力,这一点上看,她和赵德言绝对是有大功于中原的。
可是杨广被弑,隋朝灭亡,对义成公主来说定是个巨大的打击,着赵德言施展阴谋报复,也实在情理之中。
风萧萧虽然怜悯义成公主的遭遇,敬佩她做出的牺牲,却不能容忍她最后的举动,寒声道:“所以突利绝不能死,我要他好生生的返回草原,然后找颉利好好的算账,只有草原上乱起来,才能为中原的统一争取到时间。”
师妃暄一双妙目亮了起来,她和风萧萧的心意从未如此一致过,以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与夫君心心相印且相惜的感觉,这种好似连精神都融为一体的滋味,更甚于情与欲的交/合,简直美妙到令她朦胧。
风萧萧缓缓起身,沉声道:“我去对付赵言德,你……”
师妃暄的仙音犹若天籁,嫣然道:“妃暄自然会去拦下婠婠。”
风萧萧忍不住双手捧起她淡雅清艳的容颜,望着她明媚秀眸里的灵光,感受着她出尘若仙的气质,体会着她无与伦比的聪颖,往她红彤的香唇上重重吻去,喘着气含糊的道:“我就喜欢……(脑补)你这样聪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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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 杀寇
因“寸草不生”向霸天被风萧萧杀于飞马牧场外,四大寇已变成了三大寇。
荒野深冬,北风呼号,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成涣散且零乱,似正在仓皇赶路中,怕不是有数万之众。
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火光被寒风压得胡抖乱晃,一派末路景象。
风萧萧站在靠竟陵西边的山丘上,遥望这一幕,无比惊讶的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师妃暄俏立在他身侧,迎着夜风,衣袂飘飞,俨若凌虚御风的仙子,秀丽清澄的美眸亦射出疑惑的光芒。
与她超凡脱俗的容姿相比,一旁的沈落雁简直就像皓月旁的黯星,泯然无光,也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女童子,毫不起眼。
好在沈落雁十分有自知之明,从没有想与师妃暄争艳的念头,一直都带着“飞羽”郑踪缩在风萧萧的另一侧。
她这时蹙着秀眉接话道:“行军散乱,衫有血痕,兵器多有遗失,却无重伤之人,说明他们曾与别的军队短兵相接,并且大败,所有的伤员都被他们抛下了,完全符合四大寇的流寇作风。”
现在已是三大寇,不过她叫四大寇习惯了,并未刻意改口。
论起智慧,沈落雁未必比风萧萧和师妃暄差上多少,论起行军打仗,她更是真正的行家里手,风萧萧和师妃暄绝对望尘莫及。
是以风萧萧立刻肯定了她的判断,沉声分析道:“独孤阀目前守城有余,出击不足,所以附近能击溃四大寇的势力只剩三家,萧统的大梁军,朱璨的迦楼罗军,以及飞马牧场……“
他和沈落雁目光交视,同时道:“飞马牧场。”
萧统驻军在竟陵南方的洞庭湖地区,隔着大江大湖,若大军出动,绝不可能瞒过独孤阀,迦楼罗军与四大寇分属同盟,不太可能也没有必要相互攻伐,那么只剩下飞马牧场。
师妃暄犹若天籁的美音仿佛从天边飘来,使寒冷的北风中都带上了一丝令人飘飘然的仙气,轻柔的道:“独孤凤代表竟陵出使飞马牧场,双方必是达成了攻守同盟,飞马牧场才会派出军队来增强竟陵的守备。”
一般她说话的时候,沈落雁都会退居二线,从不插口。
风萧萧喜动于色,道:“飞马牧场和四大寇可是旧有宿怨,若是两方撞面,必会打上一场……看来**不离十。这下可好了,让我更有把握。落雁你说说看,牧场军队现在哪边?又该何时出击,我们完全可以趁乱配合,斩杀敌酋。”
沈落雁俯望着远处平原,玉容沉凝,明眸光闪,秀姿迫人的道:“飞马牧场想来是精兵轻骑,人数不多,战力却极强,所以绝不会选择与人多势众的四大寇正面硬拼,一定会仗着马快,游曳左右,寻机不时冲杀一阵,便即退开。”
她拂袖手指左前方,自信的道:“四大寇仓皇逃跑,导致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牧场轻骑手脚够快,完全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焚烧完粮草,还能及时全师退走,而后不急不缓的衔尾追击,足能让粮草尽失的流寇慢慢溃不成军。”
她这一刻展露的风采和气质,即使在宛如仙子的师妃暄身边,亦能夺人眼球。
风萧萧兴奋道:“好,就跟在流寇前段,只等牧场轻骑来袭,我就去拦截回援队尾的贼首。”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沈落雁所料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明月寒风中,忽然斜里奔出千余骑,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
保护粮车的二千许贼兵,大部份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根本拦不住牧场精骑的狂奔突袭,本就队形散乱的流寇顿时被截成了两断,从中间溃散。
又听见一声响彻夜空的娇喝,另一边丘坡的密林中又是千余人策骑冲出,穿着一套极显修长身材的紧身戎装的商秀珣一马当先,长枪怒指,势若奔雷般,领着轻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溃散的中段罩去。
商秀珣明显是为了给后方烧粮的人马争取时间。
除了牧场的几名高手和执事外,独孤凤居然也紧随其后,娇俏的容颜被飞凤的寒光映得满是寒霜。
风萧萧扫视几眼,急急吩咐道:“师仙子和落雁不要现身,我去去就回。”
说罢拔剑狂闪,直往贼寇头前的骑兵阵冲掠。
这时后方粮车已有数辆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他疾速的身形不过是一团混乱中的一个小点,毫不起眼。
待风萧萧略过溃散的贼兵,冲入寇阵中的时候,后方粮车已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风萧萧的剑光比寒风更寒,比迅雷更快,道道剑光似电,弥漫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弧光电网,沾着必死,碰着定亡,如同烧红的热刀切黄油一般,直灌而入。
他早就瞅准了方向,兼之杀人的速度奇快无比,任何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刻,便与匆忙回援的队前骑兵正面撞到了一起。
一般群骑撞人,都是人像稻草人一般被撞飞撞散,轰踏至肉泥,但在风萧萧快到奇诡的剑下,仿佛破浪一般,一连十数骑,被连着飞起的马头腰斩,顿时马惨嘶、人惨嚎。
一声着绝望的嚎叫响起:“邪帝!”
腥风血雨中,显出曹应龙、毛燥和房见鼎三人骑在马上的身形。
曹应龙神情惊悸之极,死命想拉紧缰绳,却无济于事,仍是身不由己的往风萧萧冲去。
他们在几千骑兵的簇拥下正往回狂奔,速度一起,根本不可能收住冲势,想往旁拨马都做不到。
毛燥和房见鼎却没有像曹应龙一样害怕的连魂都快散了,见无可避免,悍匪的蛮性横起,都咬紧了牙。
毛躁圈甩仗之横行的尘拂,柔软的尘拂居然呼呼的挂起风暴般的狂风,房见鼎亦顶出硕大的狼牙棒,密集且尖利的牙头,闪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光。
风萧萧冷笑一声,在众人看不清楚的高速中,与这两人擦身而过,而辉煌如惊鸿的剑光,这时才带着渗人的寒意如孔雀收屏似的归拢他于的掌心。(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 懒得想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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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人在风里,剑在掌中,剑尖带着滴血,斜斜向下,轻飘飘的抵到了曹应龙的喉间,俯视他充满慌乱的双眼。
四大寇中,自然以曹应龙的武功最高,本来三寇首合力,加上前期奔腾,还不至于连风萧萧半刻都挡之不住,乱军之中也未必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偏偏曹应龙出身魔门,不但天性自私自利,更是太清楚风萧萧的厉害。
他只在惊惧中稍一犹豫,便让风萧萧势如破竹的斩杀同伙,导致彻底一败涂地,再无翻盘的机会。
立在曹应龙马头上的风萧萧没有作声,只是眼神越来越冷。
曹应龙又不是笨蛋,一直没等到应该的一剑穿喉,心中忽然起了生机,大叫道:“邪帝饶命!”像扔烫手山芋一般的将兵器直接扔到地上。
他身后簇拥奔腾的众寇骑兵,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各自收拽缰绳,只是后骑前扑,冲势仍是止不下来,不过正在飞速的减缓。
风萧萧转目一扫,向空着双手的曹应龙冷冷道:“不够。”
在寒意渗人的滴血剑尖逼迫下,曹应龙少许后才恍悟,惨然道:“我认栽了……”
绝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试试魔门的邪帝敢不敢杀人的。
曹应龙微微扭头,大呼道:“毛、房已死,全都给我下马投降!”
他运着功力连呼三声,总算压过喧嚣的喊杀声,传遍全场。
首先扔下兵器下马的自然是曹应龙身后几千众的骑兵,叮叮当当的兵器掉落声,很快便随着呼号的北风传远……
零星的厮杀之声也完全消无,诺大的荒原渐渐安静下来,宛如地狱一般,除了寒风咆哮,便只剩熊熊燃烧的火焰噼啪乱响。
少许后,密集却整齐的马蹄声又起,拎着长枪的商秀珣带着几十名骑士策马驰至,惊喜万分的娇呼道:“风萧萧!原来是你!”
风萧萧从马头上跃下,抱剑微笑道:“商场主,好久不见。”
他似根本不担心一旁的曹应龙,而曹应龙只怕这辈子都没这么乖巧过,直接从马上翻下来,就那么趴到了地上。
独孤凤缩躲在商秀珣身后,神情明显不太稳定,怯生生的探出头来,红彤彤的小嘴张了张,似欲说话,一双美极了的凤目,却又忍不住偷偷瞟了眼周遭,终究臊得没敢出声。
她毕竟是独孤阀的大小姐,论身份地位绝不会比一朝公主要低,私底下怕极时自是什么低贱的话都讲得出口,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她一声主人是死活叫不出来的。
好在风萧萧一向十分体贴,尤其是对自己人,笑道:“独孤小姐也好久不见了。”
独孤凤暗松口气,垂着头,低低嗯了一声。
商秀珣还是那么仪态万千,美得异乎寻常。
她似乎心情很好,英姿飒爽的从马上跃下,将手中长枪搁给从人,径直来到风萧萧面前,笑意盈盈的打量了他良久,才柔声道:“这次风执事的功劳有目共睹,副执事的职位名副其实,本场主也不用再向人隐瞒啦!”
风萧萧心中涌起些许温馨,忆起了当初助商秀珣退敌后,未免牧场因出内奸而人人自危,商秀珣不得不隐瞒他的功劳,突兀的给了他一个副执事的头衔。
他轻笑道:“身为牧场执事,这都是份内的事。”
商秀珣一对黛眉忽然蹙聚,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故作不悦的道:“牧场有牧场的规矩,有功者重赏,有过者必罚,你就不必这般假模假样的客气啦!”
她目光转向趴在地上连动弹都不敢的曹应龙,恨恨的道:“这贼子身上担有我千百牧场战士的血仇……哼!给我打断他的手脚,然后压下去。”
她是非要以这人的头颅血祭英灵不可,但如今众贼寇正是因曹应龙的命令才得以投降,其实人数仍超出牧场战士十数倍之多,如果此时将话说死,就等若逼人造反了。
风萧萧根本不在意曹应龙的性命,虽说想从他口中问些关于石之轩的事,但也不是非要不可,他没必要为点消息就去开罪与他关系良好的商秀珣,所以只扬了扬眉毛,并未做声。
曹应龙自知自己与飞马牧场结下的血仇太大,此去休想活命,扬起脸,惨然叫道:“求邪帝放我离开,我愿把多年劫来的财物悉数送你。还立誓永不踏足江湖。”
风萧萧根本不为所动。
商秀珣俏脸上凝出讥讽,道:“待我把你生擒回去,看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能否捱得住酷刑的滋味?”
曹应龙是怕风萧萧,可不是怕她,尤能沉声道:“贪生畏死,乃人之常情。”
他又仰着头转向风萧萧,哀求道:“邪帝如今已成魔门各派公敌,我知道一个魔门内都几乎无人得知的秘密,当能为邪帝找到一个极为可靠的盟友。”
风萧萧微微一哂,本以为他是在说杨虚彦,但见他目光中信心十足,顿时会意他是在指石之轩,不然区区一个杨虚彦,还放不到他这个邪帝的眼里。
商秀珣却闻言大怒,秀目中喷出仇恨的火焰,道:“什么魔门不魔门,我定要杀死婠婠这个妖女,好为鹤伯和鹏怕报血海深仇。”
当初在竟陵山庄,婠婠在商秀珣一众人的围攻之下,连伤商鹤与商震这两位飞马牧场的元老级高手,当时两人仗着功力深厚,撑住了没死,却谁也没能活过接下来的三个月,所以商秀珣对魔门有着刻骨的仇恨。
若非后来得知风萧萧与魔门反目成仇,此刻她也不会给风萧萧什么好脸色看的。
风萧萧十分犹豫,他的确对曹应龙的提议动心了。
商秀珣见状,大发雌威的娇声道:“风萧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贼寇给本场主绑了。”
风萧萧脸上露出抹苦笑。
就在这关头,一把有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温柔地从一端传过来道:“商场主可否给妃暄一点薄面,将曹应龙让给我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 罪在外域,功在中原
风萧萧和商秀珣同时一震,瞧着淡雅如仙的师妃暄,盈盈而至,随着她的到来,连夜间北吹的寒风都好似温暖了许多。
风萧萧在心中大叫不好,他能猜出曹应龙的条件必是和石之轩有关,师妃暄当然也能猜得到,这时出来横插一竿子,当然也是瞧中了有关石之轩的秘密。
他相信师妃暄就算从曹应龙口中问出什么也不会瞒他,不过有些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才越好,如果被立场相对的人知道了,这秘密也就等于没了效力。
商秀珣俏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犹豫难决,她一听来人自称妃暄,就知道这是慈航静斋的仙子,飞马牧场一向秉持在商言商的中立立场,无法拒绝师妃暄的这个合理提议。
曹应龙其实等若摆明了他自己的魔门身份,交给佛门代表师妃暄来处理,本就是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商秀珣当然不甘心将牧场的仇敌让给师妃暄,俏脸一扬,向风萧萧道:“你怎么说?”秀目中满期是期冀,只盼着风萧萧快些出言拒绝。
她是没立场从师妃暄手中带走曹应龙,风萧萧这个邪帝可不用给慈航静斋的面子,何况曹应龙是被他擒下的,他自是最有发言权。
风萧萧本正在头疼,这会儿被商秀珣烈的目光盯住,真恨不得地上有个大坑可以让他跳进去,一时间他除了摸鼻苦笑外,简直就不会做别的事了。
他既不愿曹应龙落到商秀珣的手里,也不愿曹应龙落到师妃暄的手里,最微妙的是他与商秀珣、师妃暄都大有关系。
就算瞧在鲁妙子的份上,风萧萧也该给足商秀珣面子,而他与师妃暄更是情愫甚深,他偏帮哪一方都不好,何况他自己才是最想得到曹应龙的人。
三个截然不同的立场在风萧萧脑中乱扯,最后只能用拖字诀,干笑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迟或生变,不如待会在说。”
商秀珣俏目厉芒闪闪,脸寒如冰的冲风萧萧道:“你还是我牧场的执事,可不能偏心向着外人,哼!”
她也知此处贼寇太多,若是拖延得久了,只怕真会闹出大乱子,只能翻身上马,伸手接过从人捧起的长枪,驾马冷喝道:“将这些贼寇都给我绑了……”
她胯下战马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毛,神骏之极,加之一身戎装,更衬得她英气懔然,娇叱中拨马驰行,指挥着牧场战士收拢押解庞大的败兵贼寇,自有一种令人震慑的天姿国色,似只差师妃暄少许。
风萧萧目送她去远,方才收回目光,苦笑道:“想来师仙子对曹应龙的性命该是不感兴趣的,交由我做主可好?”
师妃暄平静的眼眸中向他流露出少许歉然的神色,不过转瞬平复,含笑道:“妃暄自然悉听尊便。”
她虽然心下抱歉,但是绝不肯让风萧萧独享石之轩的隐秘的。
风萧萧并非嗜杀之人,杀人与他来说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而对付曹应龙这种人,师妃暄的手段太过温和,未必能奏效,风萧萧才是其克星,所以师妃暄也放心让他放手施为,但是想撇开她却是休想。
风萧萧轻叹口气,反手抓住曹应龙的背心,往一侧的山坡疾行,师妃暄衣袂飘飘,紧随其后。
待离的远了些,不虞被人听见交谈的位置,风萧萧才将曹应龙重重掷于满是枯草地上,淡淡道:“我也没必要说什么威胁的话,你该是聪明人,看得清形势,现在你还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说的消息值不值得我下力气保你了。”
曹应龙从地上翻起生,忙道:“一定值得,第一个消息,是关于杨虚彦的身世来历,若你错过不理,石青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师妃暄容色凝重,风萧萧神情震动,向曹应龙点头道:“你居然知道我认识石青璇,我想在对你真有点信心了。”
曹应龙似乎平静下来,缓缓道:“邪帝该知道我与杨虚彦属于同门,所以也该知道我的师傅是谁。”
风萧萧瞟了师妃暄一眼,道:“我知道,是石之轩。”
师妃暄毫不动容,显然也十分清楚。
曹应龙仰头望天,沉声道:“过去百年间,天下大乱,魔门亦应运而生出了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除开不知所踪的向雨田外,魔门为首的看似是祝玉妍,其实最难缠的是谁?师小姐应该最清楚不过。”
师妃暄沉默不语,风萧萧也没有接话。
曹应龙想说的当然是石之轩,但师妃暄想到的却是风萧萧,而风萧萧自己也想到的是自己。
不是他妄自尊大,实是他和石之轩做了几乎一样的事,甚至做的还要过分……
曹应龙露出极为恐惧神色,颤声道:“没错,正是石之轩,他乃天生邪恶的人,隋朝之所以灭亡,天下由一统变回纷乱,他须负最大责任。”
风萧萧皱眉道:“你是否在危言耸听?”
曹应龙咬牙切齿道:“石之轩另一个身份就是杨广最宠信的大臣裴矩,负责中外贸易,著有一部‘西域图记’。”
师妃暄顿时露出深思的神色。
风萧萧却听得双眼直放光,失声道:“石之轩居然是裴矩?”
或许是他言语中的喜意太过明显,立时惹得曹应龙不解的望着他,而师妃暄更是娇躯一颤,忍不住向他望去。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收敛神情,向曹应龙道:“你说是裴矩导致隋朝灭亡,我不敢苟同,旁的不论,我且问你,漫天下人中,谁人最恨裴矩?”
曹应龙愣了愣,道:“太多了,简直数不胜数。”
风萧萧淡淡道:“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曹应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道:“石之轩擅用离间计,使突厥分裂成两部,彼此间攻战不休,死伤无数,据说始毕大汗的临终遗言,就是要拿裴矩的头颅去祭奠他,所以不论东西突厥,都誓杀裴矩不可。”
风萧萧道:“还有呢?”
曹应龙继续道:“而石之轩更趁突厥无力外顾之时,暗许铁勒出兵攻打吐谷浑,结果吐谷浑大败,被铁勒人大肆劫掠,以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当时吐谷浑的伏允可汗遣使向隋帝求援,石之轩又使阴谋,让隋将杨雄和宇文述非但不救援,反而兵分两路攻入吐谷浑,吐谷浑不得不被迫举族大举南迁,从此视隋朝如仇雠。”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还有呢?”
曹应龙继续道:“杨广之所以远征高丽,也正是出于石之轩的怂恿,高丽人无不深恨裴矩不死。”
风萧萧哼了一声,慢悠悠的道:“罪在外域,岂非正说明他功在中原?胡人越恨,岂非说明他的功劳越大么?”(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 情将变 (已发!)
风萧萧对裴矩的看法,深深震撼了师妃暄,不过她只在心底思量,并没有做声。
曹应龙显然也被震惊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见风萧萧如此推崇裴矩,自然不敢再继续说石之轩坏话,低头道:“严格来说,杨虚彦并不算魔门中人,他与魔门的关系,是因石之轩而来。”
顿了顿,像猛下决心般道:“杨虚彦就是杨坚之孙,杨勇之子,杨广的亲侄。”
风萧萧动容道:“原来如此!”
他一直弄不清楚杨虚彦扑朔迷离的神秘身份,和这人超乎年龄的城府,原来是隋朝王子。
曹应龙续道:“此事除我之外,天下无人知之,所以我才厚颜以此来向邪帝作交换条件。”
风萧萧瞟了正若有所思的师妃暄一样,暗叹口气,道:“杨虚彦为什么要对石青璇不利?”
曹应龙道出心中最大的秘密,似乎变得再无顾忌,道:“当石之轩由于某些我不明白的原因,忽然销声匿迹。我也就成了无主的浮萍,四处漂泊后,拉扯起了这支流寇。”
师妃暄神情不变。
风萧萧却忍不住想道:“这定是由于当年碧秀心给石之轩造成的破绽了,导致他自身重伤匿遁。”
曹应龙大口呼吸了两下,又道:“直到杨虚彦前段时间亲来见我,说已得邪帝暗中支持,而邪帝不久将赶来寻我,让我尽力协助邪帝入巴蜀。他深信只有除掉石青璇,石之轩才能回复‘本性’,到时邪王邪帝联手,从而助他取得天下。”
师妃暄倏然朝风萧萧望去,明眸起了极不稳定的涟漪。
她方才听着风萧萧评价裴矩,心中就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如今经曹应龙这么一说,她几乎立刻从剑心通明的境界中掉落。
石之轩和风萧萧联手?
这还是师妃暄头一次因爱恋外的缘故而无法保持境界,可见这件可能发生的事,对她造成多么大的震撼!
风萧萧木无表情,向曹应龙道:“你好像知道我不会允许杨虚彦杀石青璇。”
曹应龙点头道:“邪帝和石青璇的关系十分密切,正是杨虚彦告诉我的,好像是尤鸟倦曾警告过杨虚彦,说石青璇现在有邪帝罩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风萧萧恍然。
看来是杨虚彦南下的途中,曾想拉拢圣极宗的弟子去对付石青璇,却让尤鸟倦给赶跑了,不知是因石青璇曾救他一命的关系,还是畏惧风雪或是他这个邪帝。
风萧萧觉得以此人禀性,还是因畏惧的可能性更大。
曹应龙续道:“所以杨虚彦让我不得和你提及石青璇,只说是帮他夺取石之轩留下的武功典籍,并让我为邪帝引路。”
风萧萧哼了声,心道:“必是‘不死印法’无疑了。”
他刚遇上过侯希白,猜到杨虚彦是想让他强夺不死印法,但若非曹应龙说破,他还真不知道杨虚彦不单想抢秘籍,连石青璇也想一齐杀掉。
曹应龙小心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这声冷哼明显是冲杨虚彦的,才放下了心,道:“我知道邪帝必会来竟陵城,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最近祝玉妍遣人找我,让我配合朱璨擒拿东/突/厥突利可汗,谁知……”
他目光带着无尽的怆然,望向远方正被一条条粗绳串起的投降贼寇。
风萧萧笑了笑,道:“难怪你投降的那般痛快,原来本就是在等我的。”
他话锋一转,厉声道:“只是你大可以按杨虚彦的吩咐骗我,一样可以逃得性命,为何如今却这般老实了?”
曹应龙像是丧失了浑身的力气,垂首道:“我虽身在魔门,但心中却对师门恨之入骨,皆因我成年后,在一偶然机会下,发现昔年师尊收我为徒时,竟下毒手尽杀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名之为‘斩俗缘’,使我心中充满愤恨,偏又无力反抗,只能把仇怨发泄在别的地方,到今天才惊醒过来,过去就像一场噩梦。”
风萧萧沉思少许,厉色收敛,颌首表示认可。
曹应龙一手创立的四大寇被飞马牧场击败,其余寇首被他斩杀当场,自然难免产生绝望悲观的心理,人在遭受重大挫折打击后,感到不堪回首而恍悟,也在情理之中。
风萧萧首次对他生出少许同情心,不过仍语气淡淡的道:“你交待的消息对我很有用,这次我保定你了。”
他打了个响指,没多时沈落雁便从一旁的林中转了出来,秀目遥望。
风萧萧点了她身旁的马匹,又点了点曹应龙。
沈落雁轻轻点头,抚了抚马鬃,将手里的马鞭挂到鞍旁,然后松开缰绳,使马匹奔来。
待马匹离近后,风萧萧纵身扯住缰绳,将马鞭取下递出,道:“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当下不会有人来追杀你,往后可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
曹应龙感激地接过马鞭,翻身上马,道:“杨虚彦已赶去巴蜀,天莲宗的安隆在那里的势力很大,他和杨虚彦关系密切,而且还是石之轩的死忠,邪帝千万当心。”
风萧萧点点头,瞧着他转过丘坡,拍马疾驰而去。
曹应龙刚刚走远,师妃暄的美眸就凝注至风萧萧的双眼,缓缓道:“杨广乃历代帝皇中把家当败得最快的皇帝,大秦虽也历两帝而终,但在始皇治世时,天下早已民怨沸腾,不像杨广继位时仍值盛世。现在想来,皆因裴矩揣摩到杨广好大喜功,意图扬威域外,令四夷归服的心态,才使隋朝四面树敌,于内外交困中灭亡。”
她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风萧萧如今对待石之轩会是个什么态度。
风萧萧听得眉毛渐渐立起,冷哂道:“当我不知道班超班定远乎?”
师妃暄顿时沉默。
风萧萧深吸口气,道:“裴矩的手段,不过是定远侯的延续,说的好听点叫以夷制夷,说得难听点,就是借刀杀人,还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别的不提,单说分突厥裂东西,他就有大功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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