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之甘露
邀月在呻/吟。
这是一种极度渴望的呻/吟。
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最深层,乃至灵魂深处发出的呻/吟。
她如本来如空谷清音般的嗓子,如今显得有些沙哑,但也更显磁性,更显动听,更加颤动人的心魄。
“水……”
她终于喝到了水。
她从不知道,水竟然能如此甘甜。
她也从未想过,她竟能如此满足。
她拼命的吸允着,简直就像一个吸允着乳汁的婴孩,那么贪婪,那么投入,却又那么的纯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积蓄了一丝的力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笑颜,可她忽然感觉口中发苦,腹部忍不住的开始痉挛。
“不能吐……”,风萧萧的嗓子更哑,好似一只被人捏着脖子,只剩一口气的鸭子。
他一直微笑着,道:“不然我岂不是全白做了么?”
邀月终于知道她喝的并不是水,天下间绝没有任何一种水,充斥着如此浓重的腥味。
她喝的原来是血!
猩红的血液自风萧萧的手腕流落,一股股的落在她绝美的面容上,脸颊、唇边,让她不禁有了种魔女的美,带上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风萧萧竟已忍不住的吻了上去,少许之后,才抬头笑道:“我从不知道,原来我的血竟然这么好喝。简直比我过去喝过最好的酒,还要醇上百倍千倍。”
邀月流泪了,她看见风萧萧的那只手腕上已经伤痕斑斑。流血的只是其中一处新口。
但她已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更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风萧萧道:“你已经昏迷三日有余,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该上路了,这鬼地方,我多一刻都不想呆了。”
邀月这才感到阳光是那么的毒辣,那么的刺眼。像是化成了实质一般,刺痛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太阳还是同一个太阳。只不过,太阳只要挂在沙漠的上方,就仿佛多了无上的威能。
它竟定住了风,一丝风都不能吹动。也没有丝毫声音。
在烈日下,只有凝固不动的灼热和无边无尽的死寂……
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突有一座石山耸天而起,是那么的显眼,方圆百里之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山上怪石如犬牙交错,满山寸草不生,分外险峻。但半山腰上,竟有一家客栈。
这客栈一看就知道坚固异常,全都是以两人合抱的大树做桩子。深深打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桩,露出地面的已不过只剩下两丈,空隙处灌的竟是铅汁,若有人被关在里面,要想逃出来就是难如登天。
这间客栈没有招牌。只在墙上有几个白字:“馍馍清水,干床热炕。”
对于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八个字更具诱惑力了。
邀月已走到了门前。
客栈的门又窄又矮,挂着一面脏兮兮的厚毡,闪着恶心的油光。
邀月怀里抱着好似熟睡的风萧萧,她双手搂的紧紧的,不愿松开分毫。
为了推开这沉重的门帘,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顶了上去,甚至连脸都贴了上去。
这面连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睛的门帘,如今却和她紧紧挨在了一起。
她果然没有看,一直低着头,望着自己怀中的人。
里面是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摆着四五张木桌子,十几二十张长条板凳。
正有七八条大汉围着桌子在赌博。
他们忽然一齐停住了动作,眼睛都亮了起来,亮得简直呆滞了。
左边的柜台里,坐着个三角脸,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他本来闭着眼睛打着瞌睡,这时眼睛却再也闭不上了,手里拖着的烟斗,已经啪嗒一声,掉到了台面上。
邀月一直没有抬起头,直走到柜台前,说道:“水,我要水!”
不知何人发出了一声怪笑,然后这种怪笑便充满了整间屋子。
着笑声很奇特,奇特到只要长了耳朵的成年人,都能听出是个什么意味。
那小老头也在笑,声音却正常了许多,或许是他实在太老了,老到已经不能对女人感兴趣了。
他笑道:“水?这里有的是,只要客官有足够的银子,让你喝上三天三夜都成。”
他话刚说完,咚的一响,他面前便多出了一个小布袋。
这是一个很小的布袋,绣工精致非常,一朵洁白中带着淡粉的荷花,仿佛真在池塘中摇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么小的口袋,就算装满了银子,可能都不及这个布袋值钱。
那小老头好似也看直了眼,伸手抓起掂了掂,又摸了摸,摇头道:“不够!”
邀月抬头道:“这里面有十五片金叶子,足以买下一千间你这样的客栈。”
那小老头嘻嘻笑道:“客官若只想买十五片金叶子的水,自然也可以。”
邀月又低下了头,看向怀里的男人,道:“好!”
那小老头咳嗽了一声,道:“老颜,替这位客官送十五片金叶子的水来。”
老颜的目光一直就没从那迷人的腰肢上转开过。
他吞了吞唾沫,干笑道:“这就去,老子这就去。”
他口中说着去,身体却迟疑缓慢,目光更是须臾不离。
他去的很慢,来的飞快,提来了一个大茶壶。
邀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这简直惊艳了众人,没有一个不痴痴呆呆的,眼睛都无法眨上一下。
老颜连手中的茶壶何时被夺走都不清楚,他的喉咙已经开始咕咕作响,裆部都凸起了莫名的一块。
茶壶已在邀月的手里,她迫不及待的往风萧萧嘴边凑去,但动作极轻极巧,别说颤动,就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带起。
她忽然面色一变,道:“这里面没有水?”
老颜深喘了几口气,狞笑道:“怎么没有,我数的好好的,一共十五滴,少一滴都不可能。”
他身旁有人起哄道:“一片金叶子一滴水,这就是‘半边天’客栈的规矩。”
那掌柜悠悠然笑道:“客官若嫌水不够,不会再买些么?”
那七八条大汉一齐站起,缓缓围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简直是一头头发了情的公猪。
“若是没有银子,别的东西也可作数的。”
“老子正好积了不少水,一泡算你一片金叶子好了。”
“只要你伺候大爷们舒服了,让你怀中那小白脸也喝上几口。”
“不如先灌他喝上几口,那些个事有他在旁边看着,岂不是更刺激吗?”
“嘿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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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做人人不成,做狗狗不就
那七八条大汉越走越近,越围越紧,有几人甚至动手解着自己的裤带,一个个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沙漠中遭难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不管她之前是个什么人,有多么重要的身份,哪怕是一派掌门,甚至贵为一国的王子、公主,但在这时,连头畜生都不如。
这座客栈在莽莽大漠中屹立久矣,对此早就司空见惯。
无论是行商来的商旅,踏足沙漠的大侠,掳人抢劫的强匪,还是西域小国的贵族,到了这里,只能是一条狗,一条为了能喝口水,咬口馒头,什么都肯做的狗。
但最终只能在受尽无穷屈辱之后,留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被扔到沙漠中喂秃鹰,变成黄沙之下,无数皑皑白骨之一……他们绝不可能恢复力气,半天风也不会允许他们恢复力气。
遭遇最惨的,自然是还有些容姿的女子,她们都难免被废去武功,遭人尽情蹂/躏一通后,被卖到遥远的他乡,成为一个最低贱的女奴,永世不得翻身。
在这些大汉的眼里,眼前这个虽然模样狼狈,但依然掩不住绝色的女子,已经是一条被扒得精光的母狗。
他们已经开始想象,这条母狗到最后会是怎样的摇尾乞怜……进到这里来的女人,不论之前有多强硬,有多高傲,最后也只有这一个结果。
饥、渴本就大漠中最凶恶的神器之一。也是他们最好的武器,一向无往而不利,任何人最终都只能屈服。从无例外!
邀月连眼角都未抬起,但这些大汉们忽然一起打了个激灵。
屋中已弥漫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就像沙漠夜间的寒,能够冻入骨髓的寒!
只听有人哈哈大笑,道:“住手,你们都给老子滚开!”
笑声如钟巨鼓,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屋子后的一扇门里,已大步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长九尺开外。满脸虬髯如铁,他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九环金背刀。长达五尺,看来竟似有四五十斤重。
这样的人,这样的兵刃,当真教人见了胆寒。
他忽然看见了邀月的脸,大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半晌才说道:“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老子的规矩。”
他虽然仍是一口一个“老子”的叫着,但明显斯文了许多。
邀月仍是看着怀中男人的脸。理也不理他。
虬髯大汉狂笑道:“好个小妞,听到‘半天风’的名号,身子都不带打颤的。好,老子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狂笑声中,五十斤重的金背开山刀已直砍而下,刀锋劈空声,刀环响动声,震得人魂魄全都飞散。
邀月探出了一只手。玉白生光的手。
风萧萧的眉头皱起,脸色刷的惨白。与那只玉手相比,简直死寂的无一丝光。
邀月眼神顿时有些散乱,手又回到了他的胸口,像是从未动过一般。
虬髯大汉却猛地停住了动作,直挺挺的站着,手中还握着那柄砍到半空的金背大刀。
老颜笑道:“二哥怎么刀下留情了,难道看这小妞细皮嫩肉,舍不得下手了?”
那些大汉们起哄道:“上次有个走镖的小妞,一样生得水灵的很,二哥还不是亲手砍断了她的四肢么?”
“那小妞越是喊痛,就越是紧,差点将老子的魂都给吸出来!”
“难道二哥想换个新花样,试试她的手脚……嘿嘿,细滑白嫩的,像能滴出水似得,老子光看着都快忍不住了,哈哈……”
大汉们的笑声越来越小,忽然停住了。
整间屋子陷入了见鬼一样的死寂,只有风沙撞到门毡上,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虬髯大汉面色铁青,眼珠还在转着,闪着极度恐惧与绝望的光。
他不但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身子也不能动弹了,别说手脚,就连眼皮都合不上。
大汉们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个个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老颜偷偷上拍了一下,却尖叫着收回了手。
大汉们忍不住的一起看去,只见那只手掌竟已泛起了一层白霜,冒着缕缕的寒气,不像是血肉之躯,倒像是手掌模样的冰块。
啪嗒一响,大汉们吓了一跳,转目瞧去。
顿时,他们一个个都惊吓的僵住了。
虬髯大汉倒在了地上,如同一尊轻脆瓷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没有一丝的血,只有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老颜扶着自己被冻硬那只手,一步步往后退,忍不住颤声道:“快……快摇铃……”
那小老头不知何时已走出了柜台,此刻突然拎起了他衣襟,正正反反,掴了他十几个大耳光。
老颜简直被打晕了,嘶声道:“老大……你为什么打人呀?”
小老头怒道:“我不打你打谁?看看你方才说了什么?这是咱们的贵客,岂容你出言侮辱!”
邀月终于抬起头,道:“原来你才是‘半天风’。”
小老头松开手,走到那她面前,恭恭敬敬,当头一揖,笑道:“区区匪号,贻笑大方了,弟兄们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处,还望阁下恕罪。”
邀月道:“你说错了一件事。”
小老头赔笑道:“还请阁下指教。”
邀月淡淡道:“我不是贵客,这间客栈现在属于我了,而你们都是养在这里的狗。”
她的性子本来冷傲之极,这些人渣与她来说,别说作她的狗,就连多看一眼,都算是脏了她的眼睛。
但这些人刚才说的太过份了,过份到她已心生恨意,尤其是当着风萧萧的面前,她的羞愤简直满溢!
她不会让他们好好的活,也不打算让他们好好的死。
那小老头蜡黄的脸色,立刻变为惨白,干笑道:“阁下说笑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惨嚎着打起滚来。
他一面滚着,带起连绵的咔嚓声,地上又多出了许多人肉的碎片。
这些多出的碎片,分明是他的四肢,却偏偏流不出一滴血,因为血液已冻成了冰!
风萧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紧闭的眼皮颤抖着,脸上蒙上了一层死灰,几乎再无一点人色。
邀月眼神闪出一些慌乱和后悔,将他整个人搂得紧紧得,喝道:“水!十息不来,全死!”
明明深处炎热的大漠之中,却仿佛天降寒风,横刮大雪,那些大汉们皆从外到里冷彻了心,连滚带爬的往里间挤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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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手、驼背和麻子
邀月说了十息之内送水来,但偏偏无一人回来。txt小说下载
倒是四壁七八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子,突然间全都打开了。
窗子外有人头闪了闪,接着,每个窗子里都放出一根利箭,箭头正对着邀月。
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发。
一人喊道:“你把老大放出来,不然放箭了!”
他喊的很大声,声音却打着颤,连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小老头已经滚到了柜台的下面,抽风似的吸着冷气,叫道:“放箭,快放箭,这女人不能动……”
这人才真是个老狐狸,他已然察觉出来了,不管是杀假的半天风,还是断掉他的四肢,邀月的身体就从没动过,一直等着他俩靠近才出的手。
这女人定是有什么原因不敢轻易动弹,否则凭她的武功,杀光他们,简直比喘几口气还要来得容易,怎么会与他们废话这么多。
唰唰连响,那小老头的话音还未落,根根利剑便射向了邀月。
邀月一直低着头,看着风萧萧苍白的脸。
她不是不能动,只是风萧萧已经受不了剧烈的zhèndàng了,更不能被她松开。
她方才连着两次空出一只手,风萧萧就少喘了两口气,这时若再是松手,就不是少喘气的问题了……死人是用不着喘气的。
小老头眼中闪着恶毒的光。
他所料果然没错,明明箭将及身,这恐怖的女人却真的一动不动。
他已咧开了嘴。准备笑出声来。
他已开始盘算,怎么料理这女人的尸身了。txt小说下载
如此绝艳的女子。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个,她就算死了。也足以让他这帮xiongdi心满意足!
他现在只希望,这女人不会被箭射的太惨……
一阵寒风忽然卷而缭绕,邀月周身泛起了一阵霜气,掩住了她窈窕的身姿,隐隐约约中,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子。
霜气明明似云似雾,无有实质,显得缥缈的很,但所有飞射而来的利箭。却偏偏像是钉入了一堵坚实的冰墙,竟发出了咄咄的密集连响。
一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住了,所有放箭的大汉全傻眼了,心中冒起了一股渗人的寒意。
就算屋外的太阳当头暴晒,都化不开他们已被冻得硬邦邦的心。
而小老头的笑声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哗,箭矢散落一地。
小老头终于回过神。
他虽然眼中闪着极剧的恐惧,却依然厉声喝道:“再放……快。她撑不了多久……”
他毕竟是盘踞沙漠的巨盗,不论是眼光还是胆气,都远超常人。
既然已将这女人得罪死了,如果弄不死她……一定要弄死她!
在他心里。这女人……已经不算是个女人了,或许是沙漠之神、沙漠之妖,但绝不会是人!
他再也不敢升起一丝地淫念。
可屋外并没有一支箭射进来。
小老头奋力将头转过去。怒目喊道:“快放箭……”
狂吼声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门外己走进个人来。
这人惨白的一张脸,绝无丝毫表情。像是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他的心,但那双眼睛。却尖锐得可怕,冷得可怕。
他手里还牵着两根绳子,绳子一拉,门外又有两个人跌了进来,一个弯腰驼背,一个又丑又麻,一跤跌在屋子里,还在不住喘气。
但这三人一kànjiàn邀月,都不禁怔住了。
白脸人已经忘记了说话,驼子和麻子甚至忘记了呼吸。
邀月本就美的令人窒息。
就算经过无情大沙漠的接连摧残,却依然有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绝世风姿。
邀月看着白脸人,一字字道:“你杀了他们?”
这人倏然回神,道:“没有活人能用箭指着我。”
邀月冷冷地瞪着他,冷冷的道:“我要杀的人,只能死在我手里。”
这人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忽闪忽没。
那小老头往后仰,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他身上全无伤痕,只有咽喉上,多了一点鲜红的血。
致命的伤痕,只有这一点,这是纯粹用来杀人的剑法。
他转过头,冷冷瞪着邀月,道:“我要杀的人,也用不着别人动手。”
邀月没有再言语,只是盯着他。
饶是这人性子一向高傲偏激,这时也忍不住打了个颤,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目光,竟然能恐怖如斯,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绰约脱俗的女子。
他虽仍声色不动,眼睛却不禁向手中绳子牵着的驼子和麻子瞟了过去,
那驼子和麻子像狗似得趴在地上,并没有看他,而是相互交换个眼色。
邀月扫了这三人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有些复杂,又低下了头,望着风萧萧,道:“你们现在就滚,再也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那驼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是石观音?”
这人语声又低沉,又清朗,带着种奇异的煽动力,和他的模样大不相称,实在奇怪的很。
邀月愣了愣,反问道:“石观音是谁?”
那驼子从地上爬起,缓缓道:“就是昔年那被江湖中公认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却又最高的女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瞧着邀月的眼睛。
他一向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论人的心思隐藏的有多深,都能从眼睛中看出端倪。
但他这一仔细看去,却陷入这明亮的眼眸之中,差点不能自拔。
邀月淡淡道:“她也配!”
听见她冷漠却优美的语音,那驼子才从恍然中回神,微微一笑,道:“既然夫人不是石观音,请恕我等失礼了。”
邀月听见“夫人”二字,脸颊竟然微微红了红,只是脸上沾了不少沙尘,并不明显。
她低头看着风萧萧微颤的眉角,柔声道:“你们吵到他了,还不快走!”
她刚才用“滚”,现在用“走”,语音更是比刚才温柔了百倍千倍,闻者无不神魂俱醉。
就连性格最温雅的男子,这时都不免心中升起嫉妒。
因为她是在心疼另一个男人,她怀中的男人。
那驼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袋,递了过去,道:“这位兄台失血过多,再不喝水,只怕……”
他话未说完,手中的水袋已不见了。
那白脸人和那麻子还没觉得什么,以为是他故意如此。
可那驼子却是呆住了。
论武功,他还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但论速度,他如果chuqu自称天下第一,那么就算最自傲的人,也顶多敢称第三……(未完待续……)
第四章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几口水下肚,风萧萧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超多好看小说][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一袋水喝完,他甚至已能睁开眼睛。
他只是陷入了一种石头般的死寂,好减缓体能的消耗,能撑得更久一些。
这一补充水分,就如同枯枝重新发出了嫩芽,整个人顿时舒展开来。
邀月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着,但很快便停住了,幽幽道:“你终于醒了。”
风萧萧看着她远比往日憔悴,甚至有些脏兮兮的面容,也不禁有些激动。
邀月虽只说了几个字,风萧萧却能想象她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罪。
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本就是最恐怖的所在,一个人不论武功多高,意志多坚,都无法对抗天地之威,甚至对抗自己。
极度的、白天的暴晒、夜晚的寒冷,遮天蔽日的狂风,悄然吞噬的流沙,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沙漠上每一个还活着的人。
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为人的尊严,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个累赘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风萧萧沙哑道:“让你受苦了。”
◆▼ 邀月淡淡道:“你也是这么带着我的,甚至比我还苦。”
如果风萧萧不是失血太多……她能撑到现在,风萧萧自然也能。
风萧萧笑了笑,目光往旁一转,顿时吃了一惊。
这间屋里一片狼藉,冻碎的血肉,散落的箭支,死去的尸体。以及三个模样奇怪的活人。
任他智慧通天,一时也想不明白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
那驼子微笑道:“这位兄台。800你失血过多,不宜多动。最好能快些找处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才是。”
突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人娇笑道:“大沙漠上变化莫测,人心鬼蜮,哪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娇媚的笑声中,一个豆蔻年华,明眸善睐,头上梳着两条乌油油大辫子的红衣少女,已盈盈走了进来。
外面风沙漫天,别人走进来时,一个个就像是用沙土塑成的。但这少女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这间屋外分明满是死人,但这少女却还是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她看来就像是刚从一个春光明媚,繁花如锦的花园走过来,走进她自己的闺房似的。
此时此地,竟会走进来这么一个女人,大家都有些看呆了,就连邀月也不例外。
以她的武功和爱洁的性子。都不可能在大沙漠中保持仪态,这女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红衣少女盈盈走到邀月面前,嫣然一笑,道:“如果非要说有一处又安全又干净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在哪。”
她看着邀月无与伦比的风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讥讽。说道:“你想去么?”
邀月根本不理她,低下头道:“你能站起来吗?”
风萧萧目光闪了闪。柔声道:“估计还需要躺上一夜,你放我下来就好。”
邀月移转了目光。悠悠道:“你想躺多久都可以。”
风萧萧嘴角微翘,在她怀中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红衣少女差点气歪了鼻子。
那驼子却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心道:“这位夫人不但风姿绰然,世间无双,武功高得前所未闻,性子更是冷傲的紧……一颗心却偏偏全落在这位仁兄身上,也不知这位老兄是何等人物,竟能收得她的心。”
红衣少女跺着脚转回身,看见了这抹微笑,顿时娇哼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亮晃晃的小刀。
银光一闪,刀尖已到了那驼子的咽喉处,只要轻轻一划,这人就必死无疑了。
眼看一条人命就要死在她的手上,她却笑了,笑得很温柔,很漂亮,好像是面对心爱的情人,而不是正在杀人。
只听得“铮”的一声,白脸人黑蛇般的剑鞘已格住了银刀,另一只手握上了剑柄。
他从不轻易拔剑,但只要一拔剑,必要死人,死的不是敌人,就是他!
现在,他已准备出剑!
红衣少女眼波流动,用纤手划着面颊,吃吃笑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难道名震天下的中原一点红,要欺负我这个小女孩么?也不怕害羞!”
一点红冷冷瞧瞧她,冷冷道:“我的剑,只杀人,你也是人。”
红衣少女瞟了那驼子和麻子一眼,笑道:“没想到一向冷血的中原一点红,不但会杀人,还会救人。”
一点红哼了一声。
红衣少女展颜笑道:“唷!你不过捉了两人当狗玩,竟还舍不得让他们死么?”
一点红忍不住道:“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红衣少女笑道:“你不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么?”
一点红道:“嗯!”
红衣少女道:“现在他们因为有要紧的事,所以不能来了,叫我来接你去。”
她目光转向那边的邀月,道:“你不一起来么,那里有清水软床,可以好好的洗个澡,香香的睡一觉。”
在穷凶极恶的大沙漠中,这已是仙宫般的享受了。
邀月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很有些心动,尤其是听到还能洗澡……
红衣少女的话虽然简单,却蕴含了无上的诱惑力。
女人最了解女人渴望着什么!
风萧萧笑道:“沙漠中竟有这种好地方,我要是不去看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那驼子不由向他看了一眼。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心智超人,而且相当自负。
要这红衣少女行踪诡秘,武功不低,显然大有来历,此次相邀一点红,本是为了一件极其隐秘的事,却莫名其妙的邀陌生人同去……
如此蹊跷的行为,自然大有隐情,自以为聪明的人,只会躲得远远的,想要避开麻烦。
殊不知既然被人给盯上了,早晚会撞上麻烦,而且麻烦会来的各种不明所以,最后死的糊里糊涂。
不如顺势深入虎穴,探清究竟,就算死了,好歹也能当个明白鬼。
从哪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超绝的人物?
这驼子又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风萧萧也朝他看去。
两人的目光一相交,都各自微笑了起来,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照不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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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默默的情,无言的意
茫茫沙海中,竟停了一艘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简直和无尽大海中kànjiàn一头骆驼同样令人吃惊。
只见这艘船长而狭,船头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极为细致的装饰,华丽的船舱四面,还悬着珠帘。
纵是烟雨西湖上最是逗人遐思的画舫,纵是月影笼纱,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轻艇,看来也没有这艘船如此华丽。
众人刚刚出门就kànjiàn了这艘不可思议的船,一起都怔住了。
邀月吃惊过后,神色有些奇怪。
她本就是个非常讲究的女人,不论吃穿住用行,都是极尽考究,奢华无比。
但她也从没见过这般华丽的一艘船,何况还是在这无比贫瘠的大沙漠中。
风萧萧轻笑道:“你yàoshi喜欢,就把它抢过来。”
邀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屑做。
她现在相信这上面一定会有清水软床,可以好好地梳洗一番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一丝激动,竟连脚步都加快了些。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难堪的事,莫过于在心爱的人面前蓬头垢面了。
不论她武功多高,性子多傲,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一些心思和普通的女人并无二致。
众人上了船后,立刻瞧见许多只矫健有力的兀鹰,蜷伏在甲板上。
两个红衣童子,正用一大条一大条新鲜的肉,在喂它们,等人上了船。红衣童子从腰边解下条长鞭,“叭”的凌空一抖。
鹰群立刻冲天飞起。无数银光闪闪的潮水也被带起,潮水带动船身。
这艘船则立刻像雪橇般在平滑的沙地上滑行起来。开始时还很慢,到后来却是滑行如飞,直如御风而行一般。
风萧萧忍不住赞道:“好巧妙的心思,当真了不起。”
红衣少女得意笑道:“你说,要在沙漠行走,还有比坐这艘船更快,更舒服的么?”
风萧萧微笑道:“不知此船的主人是谁,待我稍作打理后,定要前去拜会一番。”
红衣少女笑道:“这样最好。”
她明明是冲着风萧萧说话。眼睛却望着邀月,笑容有些诡异。
几人很快走到了第一个舱口。
红衣少女指着门帘,朝一点红道:“你带着这两个丑八怪进这里,他们在里面等着呢!”
又将邀月一直带到最后的船尾,才停步转身,道:“你们就住这里,里面有现成的清水吃食,保证管够!”
风萧萧道:“多谢。”
红衣少女道:“外面风沙太大,你们就不要轻易出门了。”
她语声委实动听。但语意其实是将两人给软禁了。
邀月冷哼了一声,准备一掌拍shàngqu了。
风萧萧却按住了她的手,截口道:“客随主便,理当如此。”
刚一进舱门。邀月就缓缓说道:“你为何非要拦着我,你该zhidào,我要杀一个人。从没有人能拦得住。”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论武功。你自然无人能及,但论那些鬼蜮伎俩。你就差远了。”
这话yàoshi换成别人说,邀月早就一掌拍shàngqu了,这会儿却只是冷冷道:“不管是什么人,一概杀了便是,死人是什么伎俩都使不出来的。”
风萧萧的神色忽然有些萎靡,勉强道:“邀月,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是zhidào石观音的性子的,不但异常阴险狠毒,尤其是见不得有女人比她更美。
为此宁愿不惜一切手段,穷搜天地也要将这女人给找出来,让后毁去这份天赐的美丽。
那红衣少女就是石观音的徒弟,自然zhidào师傅的性子,所以见到邀月的风姿后,才会非要带着她上船,好让师傅亲手处置。
反正终究要和石观音撞上,与其让她找来,提防她各种阴毒难测的手段,不如先行找去,出其不备,攻其不易。
所以现在还不能杀了那红衣少女,否则必会惊动石观音。
邀月并不zhidào风萧萧脑中的这些弯弯绕,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风萧萧如今极其疲惫的模样,让邀月有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是心疼!
她目光已经很温柔,温柔的都不像是那个出手便夺命的女魔头。
不论如何,她愿意相信他!
风萧萧的眼皮越发的沉重,他毕竟消耗太甚,一阵精神之后,身体便再难坚持,终于昏睡了过去。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清凉的竹床上,这竹床不知是工艺特别,还是竹材极佳,竟然柔顺的仿佛像丝绸,感觉舒适极了。
邀月闭目盘坐,在他的正对面。
她已洗尽沙尘,甚至连衣服都变得素白如初,恢复了原先的明耀,且不可逼视的风采。
以风萧萧的心性,甚至都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一怔,又低头看了看,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胸口、大腿……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白里透红了。
他有些脸红的抬起头,欲言又止。
邀月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冷傲到无与伦比,何时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还是伺候一个男人洗浴……虽然自己是她的男人没错……
不过风萧萧用肚脐眼想,都zhidào他如果敢说破,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赶忙紧紧地闭上嘴。
邀月依然闭着眼,只是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紊乱,脸蛋也有那么一瞬的红,这一瞬的美艳,简直勾魂夺魄。
风萧萧不禁看得痴了,好半晌才回神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邀月道:“三个时辰。”
风萧萧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这期间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没有?”
邀月忽然睁开眼睛,幽幽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或许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
她数次弥留之际,风萧萧一面灌血救她,一面和她说了很多事,只是不想让她彻底睡过去。
她恍惚间似记得,似不记得,后来风萧萧失血实在太多,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她又扯着风萧萧在无垠沙海中挣扎求生,根本无暇多想。
这会儿总算空闲了下来,她又重新忆起。
风萧萧柔声道:“我不会再骗你了。”
邀月道:“我相信你。”(未完待续……)
第六章 冰火两重天
邀月沉默了一阵,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那驼子和麻子明明身负最上乘的武功,为何装成那般不堪,刚刚听到他们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竟是有意如此。txt小说下载”
风萧萧四下打量了一下,恍然道:“这船全是由竹子建筑而成,难怪如此轻便清凉,不过并不隔音,咱们说话也要小点声才是。”
邀月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从来都是顾虑良多,干什么都畏首畏尾。”
风萧萧苦笑不语。
邀月一点压低声音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道:“驼子叫楚留香,麻子叫姬冰雁,他们跟着中原一点红混上船来,是为了找一个叫石观音的女人……”
她说到“石观音”三个字,本来冷漠的目光竟像火一般燃烧起来。
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又最高的女人,只能是她!
她的气势实在太凛冽,寒意萦绕不休,整个船舱霎时间竟像是成了一座冰窖,冷的刺骨,冷得渗人。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道:“然后呢?”
邀月道:“没有然后了,他们三个都被擒住了,被押在船舱的最下面。”
风萧萧忽然笑了,笑嘻嘻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续蹦了几蹦,将地板踏得咚咚作响。
能将楚香帅踩在脚底下的机会可不多,这种感觉爽极了。
突听一声鹰啸。接着,“沙沙”之声,动地而来。
风萧萧停住蹦跳。侧耳道:“听声音,好像又来了一艘同样的船。”
邀月淡淡道:“我刚才听他们说了,这条船本就是去和石观音汇合的。”
风萧萧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是谁?楚留香?姬冰雁?”
邀月道:“将楚留香擒住的人……”
说到这人,她的神情竟起了一丝的变化,道:“是个叫吴菊轩的文士,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能让她动容夸赞的人物。必定有极其过人之处。
风萧萧沉吟道:“他们既然言谈不回避,说明已将咱们当成死人了。”
邀月冷冷道:“所以我也不回避他们。”
言外之意。是将船头那几人也当成死人了。
几句话的功夫,船头那边脚步之声响起,显然那艘船已经到了。
只听红衣女子的语声缓缓传来,道:“弟子长孙红。叩见夫人。”
风萧萧道:“石观音到了。”
他的神色有些惊异,因为他听到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
他甚至能轻易分辨出是男是女。
唯独少了一人,少了长孙红叩见的那个人……石观音。
直到那几人客套恭维话完毕,脚步声重回船舱。
一个优美动人,光滑得像缎子一般的声音,才带着笑缓缓道:“两位天皇贵胄,功高盖世,日后凌霄阁上,必有姓名。贱妾又是何许人,两位如此客气,倒教贱妾置身无地了。”
这语音美的太极端了。竟比萧咪咪还要娇媚,比苏樱还要空灵,简直是仙子与魔女的复杂交缠……明明同时蕴含着两种极端,却偏偏混合的如此融洽。
风萧萧的面上浮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像是突然看见了水中火、火中水一般的奇景,明明神秘诡异。却偏偏发着极美的光。
他已合不拢嘴。
不是不想合拢,而是无法合拢。
他已被彻底冻结。
邀月玉白的手。宛如一尊鬼斧神工的精致冰雕,泛着霜白的寒气,已经按上了他的胸口。
一时间,风萧萧连眼神都仿佛被冻得扭曲了,他全身都几乎僵硬,只觉自己就好像赤身被浸入一湖寒水里,而四周的水正在渐渐结成冰。
但他看着邀月燃着熊熊火焰的眸子,一颗心又好似要被这汹涌的怒火给烧成了汁水,再蒸腾成雾!
身冷心热……这才是真的冰火两重天!
风萧萧勉强道:“邀月,我真快死了……”
邀月松开了手,盯着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风萧萧冤枉极了,委屈极了,实在是石观音的声音太过惊艳,他已经很小心的忍耐了,不过神色稍微变了变而已,绝对没往偏了想……
他看见邀月又将手抬起,忙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时,舱门口传来银铃似的笑声,长孙红咯咯笑道:“你还真是个废物,怕老婆的男……”
她话未说完,突觉脖子上一阵剧痛,身子一麻,整个人竟都已被邀月提了起来。
邀月眼中浸透的全是刺骨的寒意,冰凉的手掌,越来越紧,竟要将长孙红纤细的脖子生生拗断。
她一字字道:“他是我的男人,全天下只有我能说他,只有我能生他气,只有我能笑他……”
长孙红大骇,叫道:“你……”
一个字的气都没吐完,她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娇躯整个的瘪了下去,秀美的的脸颊往一边歪倒,美丽的眼睛大睁着,瞳孔上还蒙着一丝没有散尽的恐惧,以及一滴还未来得及滴落的泪珠。
邀月淡淡道:“我说话的时候,你应该闭嘴。”
她手一松,长孙红啪嗒一声,摔在了甲板上,软成了一滩鲜红的稀泥。
长孙红果然闭嘴了,永远的闭嘴了。
整艘船陷入一种死寂的气氛中,除了船破沙海的哗哗声,再无一丝别的气息。
此船通体是竹,毫不隔音,船上又几乎全是高手,这里的动静无异于在众人眼前发生。
舱底的楚留香和姬冰雁相视一眼,一起想道:“船尾这女人竟好似比石观音还要手狠,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可算是有好戏看了。”
只听船头一人缓缓笑道:“沙海无涯,谁曾想竟这般巧,偏偏让我遇上了贤伉俪,想是前生造孽太多了。”
这语声缓慢而优雅,已有个人自船舱中掀帘而出,往船尾走来,他笑道:“不知贱内是如何得罪了夫人,竟遭如此毒手。”
这人一张蜡黄的三角脸上,五官却似要挤在一堆了,颔下几根鼠须,却似被火烧过,又黄又焦,长得当真是獐头鼠目,不敢恭维,谁也想不到那么优雅动人的语声,竟是这种人发出来的。
更想不到,这样一幅尊容的人,竟是长孙红这种罕见佳人的丈夫。
邀月道:“你就是吴菊轩。”
她也吃了一惊,之前听那边的动静,此人可谓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不动声色便擒住了楚留香、姬冰雁、和中原一点红。
甚至说的三人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认输认栽。
她只道定是个清雅高迈、智谋极深的文士一流,怎么会是这样一幅不堪目睹的模样。
风萧萧却是一阵心寒。
这人温言带笑,扫过长孙红的目光,竟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不像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也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亲密的人,倒像是看着一堆烂肉,甚至一坨狗屎。(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zxca000”的连续打赏哈!!
说实话,这章俺写的很是忐忑哈~~
其实很早就写完了,只是一直改一直改,改到现在。
因为实在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像风萧萧与邀月之间的这种关系设定。
第七章 石观音的挑衅
吴菊轩远比风萧萧和邀月还要吃惊,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甚至已屏住了呼吸。
洗尽沙尘的邀月,尽展绝世风华。
粗一看,好似一个精致的人偶,冰肌玉骨又宛如一尊雕琢极巧的玉像,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秋水。
细一看……无法细看,只因她冷傲眸光中,自有一番慑人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恨不能永远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再抬头瞧向她。
吴菊轩并非常人,转瞬间就已回过神,笑道:“夫人好耳力,在下正是吴菊轩。”
邀月一眼扫过死在脚下的长孙红,向他问道:“你想为她报仇?”
吴菊轩叹气道:“在下现在只想为她收尸。”
邀月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风萧萧则又是一阵心寒。
吴菊轩用“现在”二字,表明他并不是没有报仇之心,只是他一见邀月,便立时知道厉害,此心旋即打消。
此人眼光不俗,当断则断,当退则退,干脆的不同寻常。
任谁也不能拦着丈夫为妻子收尸,邀月也不例外。
吴菊轩抱起长孙红的尸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谁知他刚踏入船舱,忽然咔咔一响,整个船尾被猛地往后弹飞,整间舱房连同半截甲板,像一个被甩到半空的大方块,在船后浓重的风沙中翻滚。
风萧萧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邀月的手。另一只手则死死扣入了舱房墙壁。
天旋地转,昏天黑地中,石观音的声音徐徐响起:“我定会去找你的。你要等我哦!”
她的人虽还在远在船上,但这声音竟能穿透激荡的风沙,对着风萧萧的耳朵说出来,甚至还毫不掩饰的传到了邀月耳里……这简直是挑衅!
她内力之强,竟已能将声音凝练,并传的如此之远;她声音之柔,像是掺着花香的暖雾。熏的人陶陶然不知身处何方。
风萧萧面色一变,死死闭上了嘴。
他不住晃动的视野之中。那两艘华丽的沙船并排如飞,宛如飞骑般绝尘而去,眨眼便消逝在视野之外,沙漠的尽头。
啪的巨响。整间舱房砸入沙中,碎成了无数竹片竹板,伴着溅起的沙浪,哗的一圈高扬,如同石子砸入了湖面,溅起一大圈的水花。
风萧萧方才定神,才发现他是白抓邀月了。
邀月足踝深深没入一大块甲板之中,站的笔直。
她的纤腰明明看着那么柔软,却好似从头到尾都没弯过。一双美眸遥望远方,闪着冷肃的光。
敢当着她的面,挑逗她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她若不杀死。她就不是邀月了。
风萧萧干笑一声,道:“这下糟糕了,咱们又落到着该死的沙漠里了。”
他口中说着糟糕,其实一点也不着急,他现在精力充沛的很,任凭大沙漠的环境再如何残酷。也奈何他不得了。
他只是想将话题转开……因为他深知,吃醋的女人根本是不可理喻的。
邀月冷冷道:“有什么好糟糕的。不是还有她来找你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甩开了风萧萧的手。
谁要接这话,谁就是个笨蛋。
风萧萧自然一点也不笨,目光四处转了转,忽而盯着邀月的脚踝,眼睛发出明亮的光。
或许是他的眼光实在太过灼热,邀月竟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脚,羞怒道:“你……你看哪里呢!”
足,和胸脯一样,本就是女人最隐私的部位之一,除了丈夫,是谁也不能碰的。
若是换做旁人敢多看一眼,邀月都会剐出这人的眼睛,挂在风中晾干以作惩戒,但这会儿,她却不禁有些脸热了。
风萧萧一拍脑袋,笑道:“你看你脚下踩着什么?”
邀月低头看了眼,道:“一块甲板。”
风萧萧道:“你有没有注意刚刚那两艘船,为何可以行驶如飞?”
邀月道:“不就是有一大群鹰牵着么!”
风萧萧摇头道:“鹰力虽大,但也拖不动那么大一艘船,何谈行驶如飞,其中另有原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邀月秀眉微蹙,不悦道:“你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么?”
风萧萧苦笑一声,道:“这种船大半都是用竹子建成,船舱是竹编的,甲板也是,是以船身特别轻,而船底则装着两条细长的板,看来就像是雪橇一般。”
邀月道:“雪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甲板,道:“你想将甲板当成雪橇,在沙上滑行?”
风萧萧笑道:“就像这样!”
他说着,纵身跳上了一方船身的细长碎片,咻的一声,竟滑出许远,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真好似御风飞行,踏沙凌波,简直潇洒之极。
然后……嘭的一响,一头撞上了前面高高鼓起的沙丘。
顿时,细密的沙砾,如天女散花般扬洒。
以邀月冷冷的性子,竟都忍不住笑了,几个起落跃了过去,探手将他拉了出来。
风萧萧连呸了几声,摇头晃脑的从沙坑中爬出,脸红道:“这次只是意外。”
邀月素手轻拂,拍去他身上的沙砾,嫣然笑道:“沙漠之中轻功几乎无用,你这法子的确极好。”
极尽人间最华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这一笑的美,连天边火辣辣的太阳,仿佛都一下子变得清凉了许多。
一时间,风萧萧看得痴了,喃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极美的笑容一闪即逝,邀月已收回了手,道:“你去选几块合适的竹板,越快越好。”
她目光转远,依稀是沙船消失的方向,其中冷寂的杀意,冻得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闪身避开了。
邀月有时会对风萧萧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个尽职的妻子,但几乎从来没在风萧萧清醒的时候……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而风萧萧也从没指望过!
……
两道人影如风似箭,在广阔无垠的黄沙中纵横,没有人能看清闪过的是什么,或许只是一阵模糊的风。
然后,真的起了风。
沙漠中的风,就是地狱,没有任何活人能身在其中,而不瑟瑟发抖。
沙船行驶所遗留的痕迹,转瞬间便被一抹而平,沙浪滔天中,再猛烈的阳光都照射不透,漆黑宛如没有月的夜。
没有人能对抗这仿佛天地发出的怒吼,风萧萧已和邀月缩到一处石山的背后,两块大石的中间。
空隙很窄小,两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风萧萧一声不吭的将邀月扯到了石块的最里面,他则用背当门,将龙吼般咆哮的风沙尽数堵在了外面。(未完待续)
ps:邀月和怜星的洗脑图,俺已发在了作品相关里,俺用了黑科技,总算将图弄大了一些。
当然,这图也是俺在网上找的,如果哪位书友有更合适的图,也不妨发给俺~~~
这一章的结尾,俺是故意这么写的,本想接一个里番,如此也不影响下章的内容……和邀月面对面,背面狂风怒号,正面春色无边,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素手轻探,面对面来吧lol,不时还身子抖一抖,漏点风沙助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因为政策原因,俺就算有空写了也不能发~~嘻嘻~~权当自娱自乐吧~~
第八章 绝境更易生情
永无休止的沙暴终于过去,烈日仍亘古未变似的当头暴晒。
大沙漠的形貌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沙丘已变成了凹谷,原来的凹谷变成了沙丘,当真沧海桑田,一瞬万年。
又好似没有一丝的变化,放眼望去,仍是无垠黄沙,连一点生机都没有,没有人,没有鸟兽,没有云,甚至再没有一丝风。
仿佛静止不动的画面当中,一座大沙丘的脚下,忽然沙沙轻响不停,细沙忽如瀑布滑落,探出了一颗人头。
正是风萧萧。
他脸颊竟是红果果的,做贼心虚的四下望了望,从沙丘中腾地蹿出。
他又左右看了几眼,才回身将手探入他刚钻出的沙洞中,道:“我拉你出来。”
好半天都无甚声息,过了良久,犹犹豫豫的伸出了一支胳臂,纤纤素指,皓腕玉臂,肌肤白嫩滑腻,像是要滴出水来,上面绝没有沾上一丝的沙尘,反倒是蒙上了一片晚霞般的嫣红。
风萧萧还没用上力,邀月不知怎么就出来了。
她脸颊竟也是霞云满布,虽然拼命板着脸,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缩在身后的手、紧紧并拢的腿,显出她现在的心情极不自然。
这一副羞涩的样子,是邀月从未有过的风情。
风萧萧怔怔的看着她,瞳孔扩大,眼神恍惚,好似仍在刚才的梦中。
邀月面上的红云终于散尽。冷冷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就算风萧萧没长耳朵,都能听出这冷冰冰话语里。带着些许颤抖和软弱。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但旋即干咳了几声,道:“这下麻烦了,沙暴一起,所有的痕迹都没了,只怕短时间内,是跟不上那两艘船了。”
邀月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缓缓道:“她既敢招惹我,我便要她的命。谁也不能拦我,谁也拦不住我。”
风萧萧哪敢接话,只唔了一声,又钻到了方才那个沙洞中。取出了几块长条的竹板。
竹板上面,竟留着些奇怪的斑痕,沾染着不少黄沙。
邀月一眼瞟见,脸蛋竟然又红了,浑身冷冽的寒意再也维持不住,顿如烟散。
风萧萧忙将竹板翻了个面,尴尬道:“这一面没……没有,那啥……我再去下面看看还有没有干净的。”
正当他撅着屁股,钻在沙洞中翻找的时候。沙丘的背面突然响起了隐约人声。
这里原本是一座嶙峋的石山,沙暴过后,才被整个掩埋。
而沙暴将起时。方圆几百里内,也只有这一处勉强可以躲避沙暴的所在。
风萧萧没想到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人赶到了这里避风。
他忙钻出沙洞,发现邀月果然已不见了。
沙面上留下了一长串小巧的足迹,每步相隔极远,几如飞行。而且足印不是往下凹陷,而是往上凸起。
这种奇异的景象。也只有邀月的明玉功才能造成了。
风萧萧愣了愣,闪身狂追。
以邀月的功力,能轻松做到踏沙无痕,一路飞掠几百里,都能不留下丝毫足迹,但如今留下这种痕迹,只说明她在全力运功。
一阵风卷过,风萧萧已到了沙丘那边。
邀月站在高处,冷冷俯视着两个人。
这是一男一女,一齐倒在沙堆上,一齐喘着气,身旁也是一个沙洞。
男人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极其狼狈,寻常的乞丐与之相比,都能算是王子了。
女人的模样看来比男人更惨,她一身的衣服几乎已裂成碎片,和脱光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从那双靓丽的眼睛,和隐隐露出的雪白肌肤,仍能看出这定是一个绝世美女。
她两条长腿几乎全裸露在外,修长笔直,玉白细腻,只是根部处沾染了不少沙尘和鲜血,像是之前曾被人狠狠蹂躏过一番似得。
邀月的眼中已泛起了冰冷的杀意,目光重新转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若不是这男人太过邋遢,她实在怕脏了手,这男人已然死了。
她却没想过,越是绝境之中,越是疲乏之时,其实最易产生情欲,方才她和风萧萧何尝不是一样,各自按捺不住了么!
虽然没真个践履其上,其实也差不多了,甚至还更羞人……因为两人功力深厚,就算无遮无拦,照样能撑过沙暴,所以两人都清醒的很,却偏偏都装成不甚清醒……
可那一男一女显然还没清醒过来,根本没有察觉到附近来了两个人,疲累的喘着气,连手臂都无力抬起。
不是每个人都有风萧萧和邀月这等功力的,经历沙暴肆虐之后,还能活着的人,哪个不像是被刀活剐过一般!
风萧萧见到这番场景,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沙漠已经很无情了,用不着咱们再多加上一分。”
邀月冷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她想做什么,从没人能拦得住,她只将这番话当作耳旁风,没一掌拍上去,甚至没出言呵斥,说明风萧萧在她心中,其实已经很重要了。
那一男一女猛然听见人声,像是见了鬼似得,脖子无比僵硬,咔咔的扭过头,然后便呆住了。
要知沙暴刚过,极目望去,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令人绝望的死黄色,再没有别的。
却突然冒出这一对恍如仙人的男女,男的气质出众,飘逸出尘。女的整个人美丽到无法形容,像是被一层美轮美奂的寒气萦转环绕,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同样白衣胜雪,同样衣袂飘飘,宛如乘风,好似随时就要飞走一般。
正无比疲累的一男一女,一时间都以为自己是实在太累了,导致生出了幻觉,陷入恍惚的梦境之中。
男人揉了揉眼睛,道:“我是快死了吗?怎么都看见神仙了。”
女人眼珠机灵一转,目中闪过惊讶,闪过欢喜……只要有人来了,他们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风萧萧从怀中掏出来了一袋水,轻飘飘的扔了过去……“飞升”那么多世,他有一个很良好的习惯,就是只要有机会,身上总会带上一些干粮、一些水,还有一些金子,他之前在船上时,就顺手弄了点。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失血那么多,简直将血当水灌给邀月,却还能挺过三天的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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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翻花蝴蝶
readx;风萧萧虽然只是随手一扔,水袋却不知怎么,下一刻就到了那邋遢男人的手中,简直像面对面塞进去似得。£∝頂點小說,
那男人似乎连眼神都瞧得发直了,低头看了看水袋,又抬头看了看风萧萧,愣是半天没敢动弹。
邀月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风萧萧将水交给这男人。
风萧萧装成根本没听到的样子。
他要是敢把水给那女人,邀月肯定就不只是哼一声这么简单了。
那男人终于在邀月清冷的声音中回过神,他先将水袋递给身旁的女人,才支撑着扭转身体,勉强抱拳道:“多谢兄台搭救!”
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光用听都能感觉到他的嗓子仿佛正在冒烟。
风萧萧笑道:“沙漠无情,人却有情。不过若非我有富余,也未必会给你,不必感谢!”
那男人咧了咧嘴,好似在笑,只是喉咙太干,根本笑不出声,他咳了两下,道:“据说沙漠每个时辰里,都至少有十个人要被渴死,绝不会有人嫌水多的……在下胡铁花,大恩不言谢,改日请你喝酒。”
风萧萧眼神动了动,笑道:“好。”
这人既是胡铁花,那他身旁的女人,应该就是龟兹国的琵琶公主了。
琵琶公主显然已经干渴的不行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将鼓鼓的水袋喝得瘪瘪,方才停住嘴,脸红道:“还有一点,你……你……”
她语声轻柔婉转,如出谷黄莺。只不过口音中微微带着些生涩,就正如吴侬少女。初学京语。
胡铁花笑道:“人人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男人却是泥巴捏的。所以女人就该多喝点水,男人有点水能和泥就行了。”
琵琶公主眼眶都红了,她低着头,将水袋塞到了他的手里。
胡铁花哈哈一笑,将水袋高高举起,壶口朝下,就这么仰起头,张大口去接。
这姿势不像是喝水,倒像是拎着一个大酒坛。往嘴里倒酒。
只可惜,根本没挤出多少,刚刚够润喉而已,都没有多的水足够流到腹中。
他目光中忽然满是惊骇恐惧之色,竟然被点滴的水给呛到了,一面闷咳着,一面搂起琵琶公主,猛地的在沙地上翻滚。
只见满天黄沙中,有两片黑影。一左一右,疾速俯冲而来,眨眼间,目光便可将其纤毫毕现……那尖利的喙。铁钩般的爪,闪着诡异的黑光,巨翅横招。竟是两头大漠苍鹰。
风萧萧仰头看了眼,皱起了眉。突然身子一拧,竟箭一般直向天空射了出去。
左边那头鹰苍窿双翅一展。竟然猛地半空顿住了,右边那头鹰则划出一道半弧,竟然半空截击。
这一顿一截,竟像是精通兵法,根本是诱敌深入,然后击人疲弱!
胡铁花大叫道:“小心,这两头畜生,是人豢养的……”
风萧萧哂然一笑,左手忽然一扬,左边那头苍鹰突然头从颈断,血洒长空,庞大的身子抖了两抖,最后无力的坠落。
另一头鹰悲鸣一声,巨翅一掀,化作了一道黑电,劈击而来。
风萧萧冲势已缓,却在不可能之中,身子打了一个旋,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冲来苍鹰背上,双手握住它的颈项,咔嚓一声,生生给拗断了。
胡铁花都快看傻眼了,直到风萧萧似羽毛般飘落,才大声喝彩道:“好威风,好个徒手搏鹰!”
琵琶公主却美目涟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那突然火热的眼神,几乎都能将铁融化成了汁水,道:“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勇士。”
风萧萧哪敢理她,径直向邀月道:“西面来了一伙人,离得还很远,个个黑衣黑袍,明显是向这里赶来,这两头鹰八成是他们用来找人的。”
胡铁花失声道:“沙漠上的鹰,都是石观音的奴隶,来的人,也是石观音的奴隶。”
琵琶公主听到“石观音”三字,就已经花容失色,娇躯瑟瑟而抖,缩到了他的身后。
邀月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了变,溢出了森森的冷意,她面向西方,静静遥望着。
胡铁花挣扎着爬起,道:“铁观音的奴隶都是疯子,是疯狗,绝不是人,一定不能被他们近身缠住了,否则武功再高都会吃亏。”
他说话的功夫,二十多条人影,忽然涌了过来,他们的脚步很快,却又轻得像猫,踏在沙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这些大汉都穿着紧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巾,每个人行动都矫健得很,显然没有一个不是危险人物。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各自只打了几个手势,人人眼中都冒出了一股杀气,像是看见了毕生的大仇人一般,不将对方碎尸万段绝不罢休。
风萧萧和邀月还没动弹,胡铁花竟然大喝一声,扑了出去。
他整个人如飞将军白天而降,夹起一条大汉的头颅,飞起一脚,将另一条大汉,踢出三丈开外,出手一拳,将第三条大汉的满嘴牙齿都打了下来。
再看那一条大汉,一个头已被他生生夹扁。
他举手投足间,已有三个人倒下去,如此神威,当真令人胆寒股栗。
大汉们不禁都被吓得呆了,杀气为之一窒。
胡铁花大喝道:“胡某也不愿多伤无辜,只要放下刀来,绝不伤你们性命。”
谁知这些大汉们,竟像是疯了一样,还是不要命的扑过来。
胡铁花明明势大力沉,拳拳到肉,打得血沫横飞,招式却偏偏又巧妙非常,直如翻花蝴蝶,蹁跹起舞。
只是这些大汉好像神智已狂,完全不可理喻,就算鼻子被打陷,胳臂被打断,肩膀被打粉,腿被劈成两截,哪怕瘫在地上,却爬都要爬上来咬上一口。
胡铁花本就精疲力尽,十几下一晃而过,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几乎就要被这些大汉淹没其中。
琵琶公主见状大慌,忙向风萧萧叫道:“勇士,请你去帮帮他。”
风萧萧轻笑道:“胡兄弟好义气,这是怕我吃亏,故意上前证明这群人果然是疯子呢!”
他这话像是对着琵琶公主说,其实是对着邀月说的。
邀月特别讨厌自己要杀的人,被别人抢先动手,是以反而一直冷冷瞪着胡铁花。
她听到风萧萧如此一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目光却转开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身形闪现,下一刻,便到了蜂拥的大汉之中。(未完待续。。)
第十章 未蒙其面,已知其毒
风萧萧好似根本没有出手,但周遭的大汉却偏偏一个接一个的仰天而倒。
胡铁花眼尖的很,看清他们只每人眉间都有道几乎淡不可见的血丝。
这是什么剑法?
他武功着实不低,起码能看出风萧萧是在出剑。
琵琶公主远远瞧着,只见大汉们前扑后继,如同大浪拍石,挨个碎成浪花,但明知死也不退缩,竟没有一个人逃开。
眨眼功夫,黄沙之中,尸身遍地。
风萧萧拎着仅剩的一个黑衣人,来到邀月身边,道:“或许从他口中,能问出石观音的所在。”
胡铁花忍不住说道:“这些人恐惧石观音已到了极点,宁可受尽折磨而死,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道:“在我手上,没有人能不说实话。”
他眼光转回,瞳孔已经冒出了一片幽光。
这幽光是那么的诡异莫测,不单是胡铁花和琵琶公主,就连邀月都看的有些发怔了。
黑衣人忽然站的直挺挺的,恍如大梦初醒,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
风萧萧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道:“你是石观音的人?”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不是人,我只是她的奴隶,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奴隶。”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她让你们来做什么的?”
黑衣人道:“来给你们送水。”
风萧萧怔了怔。道:“什么意思?她怕我们会渴死吗?”
黑衣人好似不知道怎么回答,翻着白眼,一声不吭。
胡铁花却大叫了一声。跑过去翻动那些黑衣大汉的尸体,果然他们人人都带着一个水袋。
胡铁花一脸的惊惧,道:“这些水喝不得,好狠毒的石观音。”
风萧萧斜眼道:“莫非水里被灌了毒?”
胡铁花苦笑道:“比毒还要可怕,这些水里定是下了大麻、罂粟……”
风萧萧一听到“大麻、罂粟”,顿时就懂了,道:“这女人果然够毒辣。”
这类东西并不致令人丧命。却可使人发狂,眼中生出的幻象。是好像有成千成百个恶魔围攻,于是就只能拼命逃,等到逃不了时,就拼命抵抗。直到将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光为止。
胡铁花继续道:“我之前就遇上过中了此毒的十几个镖师,一群人不住的疯狂凭空乱砍乱跑,活生生将自己累得脱力,直至连爬都爬不动了,只能任人宰割。”
风萧萧道:“她就是故意派这些人来送死的,待我们杀光这些人之后,自然不会怀疑他们身上带的水里会有毒。”
胡铁花苦笑道:“就算有所怀疑,真是渴到不行,也会心怀侥幸的尝上一口的。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捡起两个水袋,塞到自己的怀里。
风萧萧不由笑道:“看来你是宁愿被人活捉。也不愿渴死了。”
胡铁花叹气道:“被人活捉说不定还能活,而渴死,就真的死了。”
风萧萧点头道:“不错,石观音是看清了人性,如果能晚一个时辰死,就绝不会有人肯少活一炷香的。”
邀月冷冷插口问道:“大麻、罂粟是什么?”
风萧萧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尝试,意志再坚强的人,如果被灌上几次上了瘾,照样会在此物下意志崩溃,已经不能还算是个人了……”
他一指那黑衣人,道:“就会变成像这样一条只听主人话,连命都不要的疯狗。”
邀月从没见过风萧萧如此严肃郑重,本想反唇相讥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轻轻点了点头。
风萧萧朝那黑衣人道:“带我们去找石观音。”
黑衣人一声不吭,迈步就走。
胡铁花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回神道:“这一男一女好像比石观音还要邪性,他刚刚使得好像是一种惑心术。我原来曾听人说过,本以为只是世间传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有这种邪术。”
琵琶公主看着他们的背影,捧胸道:“好神秘的男人,又潇洒武功又高,竟然还会魔法,有他去找石观音的麻烦,石观音只怕就真的麻烦了。”
胡铁花“嗯”了一声,掏出了一块宝石,塞到了她的手里,道:“这就是极乐之星,你快送回去吧!”
琵琶公主道:“你呢?”
胡铁花道:“我自然跟着他们去救老臭虫,你快回去吧,此行十分凶险,你却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万一有什么……”
琵琶公主眼波闪动,垂首道:“我既已知道他有危险,我难道还能放心走开么?”
胡铁花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这实在太危险了。”
琵琶公主大声道:“你莫忘了,这里是沙漠,在这里我比你要有用得多,何况,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会跟着他们去。”
她说着,快步追了上去,腰肢扭摆,身姿轻盈,竟然很有些武功根基。
胡铁花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步跟了上去。
黑衣人的目的地,是一片岩石。
大大小小,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岩石,大的如石峰排云,高入云霄,直插入穹苍中,小的也高有数十丈,如太古洪荒时的恶龙怪兽,静静地蹲踞在那里,等着将全人类俱都吞噬。
这里不但像是已到了沙漠的尽头,简直像是已到了天地的尽头,再往前走,便要跌入万劫不覆的深渊中。
胡铁花一面走着一面叹,道:“这种鬼地方,天然就是迷宫,若是无人带路,就算走上一辈子,也绕不进去,也绕不出来,迟早活活困死在里面。”
风萧萧拿眼四方瞅了瞅,道:“这些石峰,半由天生,半由人力,其中道路盘旋,隐含生克变化之理,其实是一座大阵。”
胡铁花苦笑道:“我刚才还想记住进来的路线,可这秘谷鬼径转得我头都晕了,之前全白记了。”
风萧萧笑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以正对面的山峰为标准,右边若是矮峰则转左,逢高峰则往南,我猜最后应该由北出阵,出来时正好相反。”
胡铁花惊异道:“没想到风兄弟你还是个阵法大家?”
别说琵琶公主,就连邀月都忍不住顿了顿步子,美目涟涟的瞧了过来。
风萧萧轻笑道:“不敢当,如果让我来破阵,那是绝无可能,不过如今既有人带路,我还是可以勉强推演一番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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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冷漠的仙子,妩媚的妖娆
漫天黄沙之中,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影,似乎正拿着帚把在扫地,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缓慢,却又是那么有规律,看来就像是一群没有生命的傀儡。
带路的那名黑衣人一见着他们,仿佛被什么奇怪的引力所牵引,一下子扯下了自己覆面的黑巾,轻飘飘的走了过去,也拾起了根帚把,低头扫起地来。
邀月此刻才发觉,这些卑贱的奴隶们,虽然蓬头褛衣,竟无一不是绝世的美男子,有几人甚至比得上当年的“玉郎”江枫。
只不过他们的面上满是痴呆迷惘之色,目中也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辉,看来不但已忘去了自己的身世,简直已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了。
风萧萧低声道:“这不是石观音的魔力或魅力,这是罂粟的毒力,不过最毒的……还是这女人的心。”
邀月娇躯微微一颤。
她苦恋一个江枫都被弃如敝履,石观音却将这些人物当成奴隶当成狗,她心中自然难免升起些失落感,现在……却好想多了。
风萧萧展颜一笑,道:“终于出了这座迷宫,不过危险才刚刚开始,等下大家一定要万分小心。石观音既然有罂粟和大麻,那么就必然种有罂粟花和大麻草,切记不可吸入花香。”
胡铁花是见过这两物厉害的,当下郑重的点着头。
琵琶公主却好奇的问道:“如果闻了又会怎样?”
她明明衣服破烂不堪。春光又露的太多,可偏偏一点害臊之意都没有,反而一直高挺着胸脯。好似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的傲人身姿。
风萧萧从头到尾都没敢看向她,这时无意瞟了一眼,竟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忙转开目光,道:“如果少闻点,只是会昏过去,如果闻多了。呃,堪比吃了极乐仙丹……”
他说的很隐晦。本当这位公主听不懂,谁曾想琵琶公主嫣然道:“是不是就会春情萌动,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男人……那还不如多闻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会晕倒,嘻嘻!”
风萧萧忙一指那些扫地的男人,道:“这可不行,如果过吸得过多,就会像他们一样,最后失去灵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琵琶公主竟好像有些失望,道:“这花香有这么厉害!”
风萧萧笑道:“光花香不至于醉人如此。但若是掺了这些花草中所提炼出的迷药,那可就厉害了,迷药混在同源的花香里面。任谁也分辨不出,什么是花香,什么是迷药。”
胡铁花大声道:“那怎么办才好?总不能闻见花香就屏息,就算憋气,又能憋多久?”
风萧萧微笑道:“所以你俩要留在这里,免得到时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胡铁花摇头道:“不行。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救老臭虫……而且,你说的不过是推测。等真碰上了再说。”
琵琶公主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几乎都闪着星光了,她捧胸道:“你是威猛的勇士,又是智慧的魔法师,绝不会扔下我一个柔弱女子不管的。”
有邀月冷冷的站在一旁,风萧萧哪敢接她话,道:“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到时真晕倒了,别怪我没空理你们。”
他说着,便当先而行。
走了也不知多久,风中果然传来一阵阵甜蜜的花香。
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
风萧萧沉声道:“注意了,屏息!”
再走片刻后,山谷豁然开朗。
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花海,放眼望去,但见天地间仿佛已被鲜花充满,这些花无比的鲜艳,无比的美丽,美得一望无际。
胡铁花简直看傻了眼,这片花海连尽头都望不见,走都不知道要走多久,何谈憋气?
琵琶公主则有些神情恍惚,没有女人看见这片美极的花海,还能不深深陶醉其中……除了司空见惯的邀月。
移花宫内外的花海,丝毫不会比这里逊色,只会更艳更美。
风萧萧牵起邀月的手,带着一阵风,霎时就不见了。
特别美丽的事物,往往都特别的凶险,他可不想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了船。
此地只余刚回过神的胡铁花和琵琶公主,两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现在该进还是该退。
花海的尽头,是间石头屋子,有一缕清泉,自石壁上的虎口中流出来,几个赤裸着的少女,正在清泉下沐浴。
她们面貌虽不美,但结实的胴体,却充满着青春的魅力,正互相泼着水,格格的娇笑着。
忽然间,一男一女闯了来。
这两人手牵着手,一进屋什么都顾不得了,红着脸弯着腰,拼命的大口喘着气,活像一对煮熟的虾子。
少女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再也笑不出来,其中一人蹲下来用手掩住自己的胸脯,另一人却去抢衣服。
邀月喝道:“你不许看。”
风萧萧赶忙低下了头,只能听见耳边传来数声轻响和一片水花声。
邀月这时才道:“走。”
风萧萧偷瞟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停步怒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呢!”
原来几名少女全都沉到了池底,水面上汩汩地冒着好几处水泡,显然她们全被点了穴道,正在呛水,却一时还不得死……这种死法,简直痛苦极了。
邀月冷冷道:“你到底走不走?”
风萧萧哼了一声,返身跃入了池中,将这几名赤裸的少女一个个全扔到了池边。
他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若非必要,并不愿让人死的太痛苦而已。
邀月气的浑身直抖,手掌数次抬起又放下。终于白衣恍逝,整个人消失在室内,彻底没了踪影。
风萧萧本还想挨个补上一掌,了结这几名少女的性命,但一转头发现邀月竟不见了,顿时愣了愣,心火大起。竟堵着气没再出手。
他脾气其实一点都不好,从来都是女人万般忍让着他。他能忍邀月这么久,不但事事看她的脸色,更是小心翼翼不触犯到她,这已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他阴沉着脸。深喘了几口气,嘟囔道:“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真当我是个吃软饭的了。”
几步走出,还没行多远,就看见廊道正中,站着个紫衣少女。
这少女双手叉腰,正瞪着一双秀目,樱口微张,好似将要出声喊叫。
风萧萧不及细想。身形突闪,下一刻,便到了她的身后。抬指便点。
丁琅琅的一阵脆响,风萧萧不禁呆住了。
这少女陡然间支离破碎,如破镜、如碎冰,整个人洒满了一地,也铺满了一地,哪还有一丝的人样。
定是被愤怒的邀月。活生生的冻成了一尊冰雕。
风萧萧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看上一眼。扭头就走。
一路上,尽是衣衫漂亮,身姿迷人,纤腰长腿,但面貌实在不敢恭维的少女,一个个栩栩如生,仿佛仍在散发着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点美,最后一丝余晖……
终于,风萧萧走到了路的尽头,面前是一堵高高的山壁,几乎垂直冲天,光滑如镜,人类绝不可能攀登。
这里没有冰雕,没有人,没有邀月,也没有石观音。
突听一人淡淡道:“你在找人么?”
这语声虽然十分淡漠,却是无比的优美,这种清雅的魅力,远比那种甜蜜娇媚的语声都要大得多。
这是石观音的声音,邀月呢?
风萧萧猛地转头,迈步进了旁边的一间大屋。
这间屋中没有妆台,没有绣被,没有锦帐流苏,也没有任何华贵的陈设,庸俗的珍玩,眩目的珠宝。
这屋子的精雅,正如天生丽质,若添脂粉,反而污了颜色。
无论如何,石观音的确是一个不俗的女人。
风萧萧缓缓抬起头,仔细看去。
他如今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只闻其声,便能让他心神颤动的女人。
缓缓入目的美丽,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像力。
一时间,风萧萧好似连思维都被这份美丽所抹去了,往日占据他心头的爱人,仿佛被风吹走的薄雾,竟在这一刻,无踪无迹。
她的神情是无比冷漠的,显得那么的高不可攀。
可她的眉,朦胧婉约;她的眸,明亮温柔。
像是直接望到了你内心的最深处,看到了你的渴望,并贯通了一条可以直达的捷径,让你知道,你能轻易攀上她这座让人仰视的巅峰……她会全力满足你的渴望。
明明只能远观的气质,却偏偏勾起让你当面亵玩的本能。
冷漠的仙子,妩媚的妖娆,在她身上已最完美的平衡。
这是一种最剧烈的春/药,绝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风萧萧不由长叹了口气。
上苍怎会降下这样一个女人,这种女人岂非天生就是所有男人的克星!
石观音微笑道:“我本要去找你的,你却先找来了,是等不及想见我了么?”
她语声本就优美动人,如今见了她的面,再听到她如此柔美的语声,更令人心神俱醉。
风萧萧道:“不可否认,在我内心深处,确实有忍不住想见你一面的愿望。”
石观音嫣然道:“你现在已经见到我了,可还喜欢么?”
风萧萧道:“喜欢,喜欢到甚至想放弃所有,只让你占据我的脑海。”
石观音眼波忽然朦胧,柔声道:“你既喜欢,为何还不过来?”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的,不是么?
屋子里自然有张床,宽大而舒服。
石观音缓缓坐了下来,静静的瞧着风萧萧。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瞧着,没有任何言词,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比世上所有诱惑的任何动作和言词都要诱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轻盈的纱衣,掩盖着她的躯体,露出来的只有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一双纤美的足踝。
但这已比世上任何一个赤裸着的美女都要令人动心。
风萧萧的鼻息开始粗重,而且无常。
石观音的眼睛里像是笼罩着一片迷蒙的雾,耳语般柔声道:“无论今后会怎样,有了今夜,你就永远也不会后悔了。”
风萧萧眼神忽然变得淡淡的,道:“可惜这么完美的你,只有一点不完美。”
石观音嫣然一笑,道:“愿闻其详。”
她一双柔滑而匀称的美腿慢慢抬起交迭,深处隐约闪露的阴影,几乎令人见之发狂。
风萧萧悠悠道:“不论什么东西,只要被很多人用得多了,都会变得很脏。比如茅厕的坑,就算天天清洗打理、洒花喷香,甚至重新装饰一新,也一样会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屎尿骚臭味。”
石观音仍在笑,只是笑得远没有刚刚明媚朦胧了。
风萧萧正色道:“在我看来,你和茅坑并没什么不同,都是被无数人,轮番在里面尿过一通的。”
石观音已经笑不出来了,别说笑,她极美的眸中已经透出阴冷的光。
风萧萧反而微笑了起来,道:“三声之后,你不说出邀月在哪,我保证,会将你塞到最繁华闹市的茅坑最下层,没有二十年,你都别想出来透一口气。”
碧血照丹青已然在手,闪着妖异的翠绿光芒,似在肯定他所言绝无虚假。
石观音在这瞬息间已恢复了她那优美的风姿,淡淡道:“你难道是个疯子?”
“一!”
石观音柔声道:“你忍心么?”
她盈盈站了起来,那雾一般的纱衣,便自肩头滑落,露出了她那如象牙雕成的胴体。
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胴体,如此纤细的腰肢,如此美的腿……
这光滑而温暖的胴体,已蛇一般缠住了风萧萧,坚挺的双峰,已压上了他的胸膛,那秀美的语声在他耳旁轻轻道:“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
“二!”
石观音梦呓般低语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我现在是多么需要你,你忍心拒绝我么?”
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更令人销魂。
“三!”
三声一到,不等风萧萧出剑,石观音身后那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突然探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美如软玉,冷如玄冰,闪着温润的珠光,带着森森的寒意,竟一下子就捏住了石观音纤细嫩白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扯到了床里,而她竟然毫无抗力。
风萧萧顿时蹦的老高,失声道:“邀月!”
邀月不知怎么就站了出来,神情竟是从所未有的妩媚娇娆,不过一瞬之间,便让人只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到了极致。
她这种从冷傲到妩媚的神情,所产生的巨大落差,实在太刺激,能让看到这一幕的每一个人,都神魂迷醉,至死方休!
她已扑到了风萧萧的怀里。
她的身子真轻盈,真柔软,真光滑、真诱人!
风萧萧抱着她苦笑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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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孰赢孰输?
风萧萧是真的糊涂了,抱着邀月苦笑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邀月在他耳畔呢喃道:“她不是我对手,又不想死,所以她就和我打了个赌,现在……我赢了,她输了。”
风萧萧顿时恍然,定是赌他会不会被石观音迷得神魂颠倒,他不但最终把持住了,甚至还一心只念着邀月。
邀月的脸颊变得很烫,身子也忽然烫的火热,她紧紧搂着风萧萧,像是想将自己整个儿的挤入他的身体里面。
她低声道:“我刚才好担心,甚至好愤怒,只差一点,我就……我现在知道了,你是真心对我好。从此以后,我定会全心全意待你……”
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听着她低诉着情意,神仙都会大动凡心的,更何况风萧萧一个凡人乎!
风萧萧故作恼怒的将她推开少许,叫道:“好哇!枉我拼了命救你,死活撑着给你灌血,你竟然还不肯信我……”
他这番举动,其实只是为了好好看看邀月的脸。
想看看这个冷傲无双的女人,一旦动情起来,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
他看到了,然后便呆滞了,口中的话语,都只是机械的说完,脑中早就空白一片……
不!脑中并不是空白,而是存粹的只剩下这么一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娇颜!
邀月急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在船上、在沙暴里,我也不会为你……”
她面颊上泛起了红玉般的晕光,竟像个普通的羞涩少女般咬了咬下唇。道:“只是见到了石观音以后,我又有些动摇了。她的确太美了,美到我忽然没了信心……”
她顿了顿,脸上竟又挂上了往日一贯的神情,冷冷道:“不过她毕竟不如我!”
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现在却软软的贴在风萧萧的怀里……风萧萧再也按捺不住了,搂着她狠狠翻身。一下子将她压到了床上。
没想到邀月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竟然反将风萧萧给按在了身下。道:“石观音的武功,其实并不比我差上多少,但偏偏最精通的武功,全在于如何对付男人。我记了几招,现在看来,果然管用。”
风萧萧脸上,现在除了苦笑,便只有苦笑了。
论真实实力,他要必须持上碧血照丹青,才能稍胜邀月一筹。
这一下他空手,邀月却多了几手专门针对男人弱点的绝学……此消彼长,他果然连翻身的劲力都提不起来了。
邀月已伏在了风萧萧的身上。一双纤美的手,温柔而缓缓地在他身体上移动着,冷漠目光。也开始变得炽热。
她痴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百般迁就我,受我的气几乎全都忍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很尽心的照顾我,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她摸着风萧萧疤痕累累的手腕,并抬了起来。贴在了自己娇嫩白皙的脸颊上,感受着有些粗糙的摩擦。只不过几下,她竟已颤抖起来,浑身无比灼烫,忍不住的咬开了一个小口子,轻轻吮吸着。
那种朦胧般梦幻的感觉又回来了,最无助的时候,这是仅有的甘甜和希望,她简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一时间,甚至连她的灵魂都已经彻底敞开。
虽然手腕刺痛着,但如此紧贴的接触,风萧萧能轻易体会到邀月身体的一切变化,而略微的疼痛和鲜血流失,更能激发出人的潜在**。
他嗓子都干哑了,连话都说不出,眼睛红通通的,好似能喷出火。
邀月目光也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她忽然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喉咙里顿时发出了一连串断断续续的**,美丽的胴体也开始痉挛、蜷曲。
她**着道:“但我也记得,在魏无牙的老鼠洞里,你是怎么羞辱我的,我……我当时耻辱的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风萧萧嘶哑的喘息声,倒真像是被碎尸了一般,但仔细听,却又不像,如果被碎尸真有这么极致的愉悦,那么这定是所有男人最愿意的死法了!
邀月咬着银牙,道:“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爱你,我也会用自己的一切来恨你……从没有人敢那样对我。”
风萧萧简直迷失了,魂魄好似飘到了九天之外,被烈烈罡风所层层包裹,这种感觉独特的无与伦比,他只是无意识的嗯着。
邀月直起了身子,眸光如星光般落下,就像在夜中云巅俯视着大地苍生,穿过耸立的山峰之间,最终落到了风萧萧的脸上。
她脸颊明明是羞涩的红,语音却偏偏带着些冷意,道:“你是我的男人,也只能是我的男人!永远!”
她的身子,突然开始悸动,这是一种好似永远也不愿停下来的悸动。
再冰冷坚强骄傲的女人,也有最柔软的地方和时候……比如现在……
风萧萧终于翻回了身,粗声粗气的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就算再高傲,再冷漠,也是我的女人。”
邀月几乎无力了,几乎窒息了,梦呓般低语道:“是……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能令我愉快,我也只为你愉快……其他人,都是废物,我连瞧都不愿多瞧,我……你的邀月只会为你低头……”
两人正恍惚到忘乎所以的巅峰时候,床下突然钻出了一个人……正是早被他们所遗忘的石观音。
石观音的美目之中,竟也燃烧着的情欲。
她狠狠盯着沉浸在独立世界的两人,双拳紧握,渐渐平静下来,露出一丝微笑。
她抬起了手,想了想,又收了回去,笑容竟变得说不出的温柔。
一方绢帕,被她攒在了手里,只要她轻轻一抖,面前这一对男女,就会陷得更深。
但是还远远不够!
这两人意志太坚,刚刚用量那么大,连她服食了解药都快撑不住了,才不过稍微撼动了两人的心神,除非连续不断的大量用药,才能让他们彻底成为她的奴隶、她的狗!
石观音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如何在邀月的面前和风萧萧交/欢了。
她就想看看,邀月那极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仰起头,眼睁睁看着的模样。
她要用尽所有办法,让邀月彻底崩溃,心甘情愿的哀求伏祈,恨不得快些被她蹂/躏至死才好,但却偏偏死不了……她方才能解今日之恨!(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画眉之鸟
石观音微笑着,将手中的药粉,运劲洒了出去,却在眨眼之间倒卷了回来,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口气吸了个干干净净。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翻身压制住了邀月,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被再次压回,所以恨不能功力全开……而他最拿手的,也是现在最合适用的,自是九阳神功的护体罡气一流了。
如果石观音没有运劲,只是轻轻撒去,罂粟和大麻所提炼的药性太过独特,根本不会激起九阳神功的反应,但她偏偏贪心的很,恨不能将药粉直接灌入两人鼻中,这下顿时吃了大亏!
她现在再也顾不得将两人如何了,简直疯了一般的往外冲去。
她深知此物的毒性之猛烈,又是这么大的剂量,如果不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服食解药,全力解毒……她的下场,只怕还不如谷外扫地的那群奴隶。
风萧萧和邀月几乎同时从美妙中回神,各自的身子都止不住的僵了僵。
但两人却舍不得停住片刻,更舍不得分开,这种极剧却莫名的兴奋感早已充斥着他们全身,甚至大脑,几乎可以压倒一切理智……
时间,好像真的显形了,如流水般,将两人一点点淋湿。
床上尽是汗水的斑渍,竟是无处不在,浸透了每一处细微的角落。
风萧萧终于累了,无力的趴着,怀中是婴儿般熟睡的邀月。那么纯洁,那么美!
邀月好似很喜欢这种被风萧萧紧紧簇拥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大沙漠里。
她无意识的呢喃着。竟又寻上了他的胳臂,抱在怀里,挨在脸上,樱唇贴上了他很是粗糙的手腕,温柔的吻着,轻轻的吮吸着。
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浑身已经干干净净。甚至清清爽爽了。
素白的衣裙整整齐齐贴服在她的娇躯上,现出玲珑有致的身姿。
风萧萧靠坐在她的身旁。温柔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几许痴迷。
邀月猛地支起上半身,才发现她竟然还抱着风萧萧的胳臂。
她松开了手,起身道:“该走了。”
然后。她便走了,走得飞快,生怕被风萧萧看见她已绯红的脸蛋。
风萧萧很贴心的跟在她身后,绝不超出一步。
他很在意着邀月的感受,绝不让她羞涩到难以自抑。
如果没了那种冷傲的气质,邀月也就不再是邀月了。
不过风萧萧脑海里,却不停浮现出替邀月沐浴时的那种惊艳的美……那具如凝脂般,比泉水更清冽透心,比象牙更光泽莹润。比软玉更手感细腻的胴体。
邀月的神情,很快回复了一贯的冷淡,她皱眉道:“这是你做的?”
风萧萧从遐想中回神。转目一瞧,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不是,若非必要,我很少用这种酷烈的手段。”
这是花海前的石头屋子,不久前。还有着几个赤裸着的少女,在屋中的清泉下沐浴。
如今这几名少女依然赤裸。但一个个已惨不忍睹的死了。
一人颈上红印宛然,是被勒死的,一人口吐鲜血,是被人以重手法击毙,一人被拧断了脖子,一人被割下舌头,一人被挖去眼睛……
甚至沿途上,被邀月冻成冰雕的那些少女,也全在这间石屋中,她们身子挨着身子,整整齐齐地摆着,围着池子排成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陈列什么货物,又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
邀月道:“那就是石观音做的。”
风萧萧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着急解毒,是不会有这闲工夫的。”
邀月脸上倏然闪过一抹嫣红,但转瞬即逝,冷冷道:“难道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进来过这里?”
清脆的语音里,是浸满寒气的杀意。
她和风萧萧的痴缠,让她愉悦,让她沉溺,但也让她不堪回忆……风萧萧就算了,这是她的男人……
可是除了石观音外,竟然还有活人在这儿?
所有在这儿的外人,只能死!
风萧萧道:“你瞧瞧她们的脸。”
邀月眸光一扫,道:“她们的眉毛,都被剃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风萧萧道:“可能只是一种标志,代表某一个人或是一个势力,就像移花宫的那朵荷花。”
他手指动了动,凌空而划。
邀月眼光闪了闪,道:“这不是移花宫的印记,这是代表怜星的印记,不论谁有这个印记,都能代表移花宫的二宫主……她果然什么都不瞒你。”
风萧萧愣了愣,顾左右而言他道:“石观音仓皇逃了出去,不知道有没有碰见那边的胡铁花,她中了自己的猛毒,应该不会是胡铁花的对手……不过也难说。”
石观音就算不用武功,就单凭她的魅力,也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之一,胡铁花也是男人,他未必能够撑得住。
邀月根本不接话,只冷冷瞪着风萧萧。
风萧萧顿时一脑门冷汗。
邀月缓缓道:“我和怜星本是孪生姐妹,所以我俩的印记合起来,是一朵并蒂莲花。”
她伸指半空虚划了几下,残影之中,显出了一朵刚绽的荷花,如雾的寒气四溢,仿佛花瓣上还有将欲滴落,却已冻成冰晶的水珠。
风萧萧忙道:“我记住了,永远也不会忘。”
邀月道:“这样最好。”
她居然没有再生气,反而主动牵起风萧萧的手,恍惚间,人影闪逝,消失在石屋之中。
花海的这一头,已经空无一人。
别说胡铁花和琵琶公主,就连那些扫地的奴隶都不见了踪影。
这让风萧萧很有些奇怪。
胡铁花是个豪迈的汉子,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极重义气,若没特殊原因,绝不会轻易离开,难道是遇上了楚留香?
邀月却不甚在意,旁的人,她本就没有怎么瞧在眼里过。
两人在秘谷中绕行了一阵,转过一道山壁,竟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紫衣少女,和被邀月冻成冰雕的少女们衣饰打扮都差不多。
她同样身姿妖娆,很是诱人,却再也辨不清她生前的美丑。
因为她满脸俱是已干涸的血,不但也被剃光了眉毛,她鼻梁正中,竟有一个恐怖的洞……任谁脸上有这样一个洞,都不会有丝毫美感的。
风萧萧俯身看了看,道:“凶器该是一柄短剑……”
他目光四下游移,果然在不远处沙砾上,看见了一柄翡翠雕成的小剑。
剑柄上飘着张翠绿色的纸。
纸上写着:楚香帅笑纳,画眉鸟敬赠。
邀月冷冷道:“什么画眉鸟,装神弄鬼。”
风萧萧却捻纸晃了晃,自言自语道:“看来楚留香果真来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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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变态之人自有变态之处
readx;对石观音来说,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山谷中无尽的花猴。
因为她知道,风萧萧和邀月死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哪怕猜到她就躲在这儿!
邀月或许没有想这么多,但风萧萧确实是猜到了,不过他一直都忍者没有吭声。
这片无局美丽的花海,在他看来,远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百倍,他绝不会放任邀月任性胡来。
而以邀月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石观音可能会藏在这里面,是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进来的她想做什么事,本就无人能拦得住。
花海深处,石观音已将身上每一件衣衫,都脱了下来,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不像是脱,更像是撕裂。
她那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躯体全都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可爱的红晕,美得连毒辣的日光都仿佛变得无比黯淡,美得连整片花海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她的手已在胸膛上、腿上轻轻揉动着,她的手越动越急,越动越快。
她蜷缩在地上,翻滚在花中,无休无止的呻/吟,永不停息的颤动
花儿沾上了露水,自然会更显娇艳,可如果被反复的浇灌,就会蔫残。
无论多么令人愉悦的事,若是做的久了,都会变成一种痛苦,如果还不能停,那就会变成一种折磨。
石观音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就如在清泉旁磨刀,只是泉水已渐渐干涸,再也无法滋润。
刀和磨刀石的每一次摩擦、碰撞。都开始迸出火星!
刀在升温,甚至灼热到难以把握。
磨刀石上更是刻痕道道。凌乱不堪。
她遗牙,痛苦的呻/吟着。
她甚至只能靠脑海中幻想v能继续坚持下去。
她喘息着呼喊道:“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这种滋味,不永远尝不到,因为我会用铁链把你一圈圈紧紧绑住,你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到时我就算牵条狗来,你都会百般哀求我的”
“我要他,我要他,你却只能干看着,日日夜夜。永远不停”
“我要憋疯你,憋疯你,最后要让你看见一根石柱,都会忍不坐上去!”
她好恨,她好怒,她好疼,她很痛苦,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美丽的眼睛里,只射出恶毒的光。
她忽然停住了动作。缓缓坐了起来,不过转瞬之间,竟恢复了从容和优雅,像一座白玉观音。那么温润,那么光泽,那么非凡。
她微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现在还不算晚。”
花海之中,走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妇。蛾眉淡扫,不施脂粉,美得不带丝毫烟火气,脸上的轮廓和线条,简直完美得和一件精心的雕刻一样。
不过她的眉宇间,像是带着三分忧郁,脸色也苍白得不太正常,竟像是在生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但这种铂的美,却最迷人。
石观音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以为能杀死我?而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那少妇没有出声,但她的那双眼睛,已经说了很多话。
石观音冷笑道:“你永远也不会自由,想想你丈夫吧舍得扔下他不管么?”
那少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显得更加娇柔,也更加美。
石观音道:“他明明那么爱你,却每月都要看你那么的痛苦,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会多心疼。他恨不得是你,替你中这些毒、受这些苦。”
那少妇身子颤了颤,好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石观音微笑道:“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她的语音是如此缥缈,如此温柔,像是怜悯着受苦的苍生。
那少妇终于出声道:“是!”
她竟然趴了下来,手足并用。
明明这样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现在却像一条狗,慢慢的爬到了石观音身前。
她黯然垂下了头,她不愿被石观音看到她的脸。
石观音道:“抬起来。”
那少妇只能仰起头,她的眉很淡,竟然是画上去的,而她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
石观音笑了笑,道:“无眉,我知道是你将楚香帅引到大沙漠来的,你知道我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得到他,但你以为仅凭他,就能对付我?”
那少妇顿时惊乱了,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石观音淡淡道:“楚香帅的确是个迷人的男子,没有女人能够抗拒他的魅力,但所有的男人,都是只我的奴隶”
她说到这儿,眼前竟不免浮出了风萧萧的形象,让她顿时一窒。
她突然有些恼火的说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拐走了沙漠之王的女儿,和楚香帅的女人,却将所有线索都引向了我,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那少妇无眉道:“求求你,将解药给我,我我一定永远做你的奴隶,再也不敢忤逆你”
她眼中已流出泪来。
楚香帅不但威名赫赫,更是知交满天下,不然她也不会想引他来对付石观音,而沙漠之王更是势力庞大,连石观音都不敢轻易招惹。
如果这件事被揭露出去,她和她的丈夫,绝对没有好下场。
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就算是最虚弱的石观音,也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她非但没能得到解药,更是被击中了心中最软的一处。
石观音喜欢看别人哀求她的样子。
她又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了。
她轻笑一声,一双蜷曲的腿,也渐渐放松了,展开了。
那两条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是那么柔和,柔和得却像是江南的春风,又像是蝴蝶张开了美丽的翅膀,轻轻扇动着,那么撩人,那么勾魂。
她一只纤手慢慢探下,轻概自己,神情竟是无比的怜惜。
她忽然轻喘了口气,道:“你该知道做什么。”
无眉软弱地伏在地上,玲珑的身子显得那么无助,她足足怔了半晌,终于将头凑了过去
石观音像是得到清泉滋润的鲜花,重新盛放。
此时此刻,她依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那个女人。
这种感觉,是最令人陶醉的春/药,她几乎在无尽的满足中迷失。
但她不能迷失,身下这女人也不配让她迷失。
她还有要紧的事去做,一旦功成,她就彻底拥有了一个国家到时候,不论是风萧萧还是邀月,都只能被她彻底禁锢在大沙漠中,被她一点点的玩弄,只能无力的挣扎,却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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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众人重逢
风萧萧忽然打了个莫名的冷颤,道:“怎么又起风了?”
沙漠中的风,永远不是好的象征,每次刮起时,一定会夺走许多人的生命。
邀月的衣裙被风卷起,身姿美的令人炫目。
她凝视站着远方,道:“不是风,是人。”
突听一阵急骤密集的蹄声响起,大漠上地质松软,待能听到蹄声时,奔马已到了很近的地方。
竟是茫茫多的骑兵,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这群骑兵川流奔腾中,竟能让沙漠都起了风!
忽然间,一骑离阵冲来,远远便大喝道:“你们是哪一国的人,可曾瞧见三匹马逃来这里么?”
风萧萧立刻回道:“我等是中原人士,一路上都不曾瞧见有别的人经过。”
他可不想与大股骑兵在这莽莽大漠上对冲,这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甚至跨步挡在了邀月的身前,将她的绝世风姿尽数遮掩。
那人勒缰叫道:“我方乃是龟兹国兵马大总管,敏大将军髦下,逃的人乃是国王陛下的钦犯,如果你报出他们的下落,必有重赏,若是隐匿不报,从此在大沙漠上,你们将寸步难行,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邀月在风萧萧耳畔说道:“当时沙船上,便有一个龟兹国的大将军姓敏,和吴菊轩乃是同路人,必是石观音走狗之一。”
风萧萧微微颌首。向那人喊道:“的确不曾见过!”
他这次出声,运上了内力,宛如天边打了个旱雷。震得四面八方的沙砾都颤动起来,一时间甚至压过了无数骑兵奔腾而过的轰鸣声。
那人首当其冲,相隔十数丈,竟然头晕目眩,差点摔下马去。
他奋力扯紧了缰绳,狠狠的瞪了风萧萧一眼,似要将他的样貌深刻在心中。却终究调转马头,归往骑兵阵中。
他好歹还有些见识。知道有些人,不能够轻易招惹,更何况他还有要事在身,绝不能耽搁片刻。
骑兵奔腾甚疾。很快就狂风般卷逝,只留下一道宽阔如大河的凌乱沙道。
风萧萧才舒了口气,刚一扭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邀月已不在他身后。
只见沙道尽头,一道白影飘摇着远去,掠飞似白虹从风。
风萧萧只得埋头追了上去。
看来邀月是将石观音给恨透了,不捉到她,不杀死她,誓不罢休!
邀月身形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脸色却无比冷肃。
她的软弱。她的娇媚,只能让风萧萧一人看见、一人知道,旁的人,只能死!
沙漠之中,轻功几乎无用,纯以功力奔行。人又如何能追得上马?
但邀月偏偏就追上了,甚至连一丝香汗都没有流出。
她远远吊在骑阵的后面。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直过了许久,风萧萧才跟了上来,叹气道:“不管怎样,你总该先和我打声招呼。”
邀月冷冷道:“你总是婆婆妈妈,这也不行,那也要小心,何时爽快答应过什么了?”
风萧萧立时语塞,苦笑道:“总归是小心无大错。”
他忽然顿了顿,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沙丘。
一个人从沙丘那边探出头来,惊喜道:“风兄弟!是你!”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道:“胡兄弟!”
这人正是莫名失踪的胡铁花。
他回头做了个手势,一下子跳了出来,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有事的!”
他话刚说完,沙丘后面又走出一人来。
这人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现在就在笑着,仿佛连炎热干燥的大沙漠中,都带上了一丝江南水乡的湿润。
胡铁花哈哈笑道:“别看他长得好看,其实是个坏透了的老臭虫。”
风萧萧道:“我们见过的,不是么,楚香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尽是些狼狈的模样,倒让贤伉俪见笑了。”
他这一开口,竟连邀月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扮成驼子的楚留香。”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们竟然认识?”
楚留香还未来得及答话,琵琶公主就突然冒了出来。
她眼睛亮的像星星,快步跑了过来,娇笑道:“勇敢的战士,智慧的魔法师大人,你终于来了,你是听到了我的虔诚祈祷么!”
风萧萧是从来不敢接她话,甚至不敢多瞧她一眼的,支支吾吾的应了几声,又扯着胡铁花聊了起来。
原来他和邀月霎时就走不见了,胡铁花自然不敢涉险,只能带着琵琶公主往后退去,打算先等等再说。
两人刚退回去没多久,那群本来只顾低头扫地奴隶们,突然间全发了疯,不要命的朝两人扑来。
胡铁花本就精力不济,还要护着琵琶公主,又是毫无防备,当时就被打蒙了,一路打打逃逃,在秘谷中四下乱串。
幸好他还记得风萧萧说过的出谷之法,总算在力尽之前,跑出了秘谷。
说来也怪,那群疯子竟然只追到谷口就不追了,眼见胡铁花一出谷,就一齐退去了。
胡铁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绝不敢再进去,只是候在谷口等待。
谁知风萧萧没等到,楚留香一干人等竟然先从里面逃出来了。
楚留香是好不容易寻得了机会,避开了石观音,逃过了那片花海,本以为石观音会立刻发现追来,所以他们一行人还在那秘谷中躲藏了许久,才敢动身出来。
楚留香自然不知,这时的石观音正自身难保,哪有空追他们。
他们比胡铁花还要狼狈,重伤的重伤,中毒的中毒,失力的失力,也是好不容易才冲出那群疯子的围堵。
楚留香还以为这就是石观音派出追杀的人,所以他们只能逃,也只敢逃,最后和等在谷口的胡铁花碰上了。
这群疯子这次没有停在谷口,反而追了出来,将他们撵地鸡飞狗跳,逃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疯子甩开,却碰上了也在逃命的龟兹王一行人。
这下麻烦更大了,追他们的不再是一群疯子,而换成了一支放马奔腾的军队。
直到现在他们才将将避开了骑兵的追索,有些空隙喘口气。
胡铁花叹气道:“那群石观音的奴隶忽然发疯,我还以为,是风兄弟你被石观音擒住了呢!正打算撑过这一阵,立刻回去救你。”
风萧萧冲他笑了笑,然后眼光闪了闪,道:“这群人绝不是受命于石观音,石观音连逃命都唯恐不及,哪有空派人追你们。”
楚留香、胡铁花、琵琶公主,三个人同时怔住了。
过了半晌,胡铁花才小心翼翼的道:“石观音为何要逃命?”
风萧萧轻轻瞟向一脸冷漠的邀月,偷偷伸指点了点她。
胡铁花直瞪着邀月,连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