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抓捕宁完我
在这朱由检来大明军工基地视察的这一天,宁完我早早地起了床,亦如往常一般开始指挥人打扫供销社的门庭。
而接着,宁完我就借着要去前方听士子演讲的名义,让其他人帮着看店,而他自己则出了店门,往士子们临时搭建的演讲台而来。
大明的士子现在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江南士族出身的士子,大多集中于城中,准备科考或组建各类文社。
而一部分则是在崇祯十七年受朱由检勤王诏而自带义民家产来淮安投军的士子们。
这些士子们如顾炎武、张煌言等虽不少加入了近卫军或其他官衙,但也有不少在皇庄内担任各种职务或者是教书先生。
这些士子以北方来的士子以及寒门士子为主。
因为北方士子能抛弃自己宗族乃至北方家业来南边的士子,就说明这些士子是比较有理想主义的,不愿意做建奴的官,不愿意承认建奴的统治。
而寒门士子则是因为自己受宗族的束缚比较少,也没多少家业,所以,为自己家族考虑的自私性还没有那么重。
当然,也还是有来自南方的世家子弟。
但无论如何,能在崇祯十七年,朱由检这个皇帝最没有投资价值的时候赶来投奔,都足以说明这部分士子是很理想主义的,是有民族思想的,是真的有为天下开太平之志的。
而这些士子大多都成为了兴明会的人,而这些人在朱由检的鼓励下,都会在各类屯户和工匠们扎推时进行演讲与宣传讨论。
按照朱由检的说话是这样既是为了让兴明会的士子们能够与大明底层民众打成一片,知道民众疾苦,也是为了训练兴明会的士子们的口才,并播撒兴明会的治国思想。
而每次朱由检要去的地方都是民众聚集最多的时候,所以,往往这时候,许多士子都会在这些地方举办演讲。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能把自己演讲讨论时的争议话题拿给皇帝陛下来解释。
毕竟按照兴明会的思想,大明皇帝陛下是他们振兴大明、建立中华之伟大事业的导师。
他们是有必要接受皇帝陛下的指教的。
因而。
这次,在朱由检来军工基地时,这里也由兴明会成员开始举办演讲大会。
民众们都已被召集了起来,开始听这些士子们如何剖析这个时代,分析当前的局势。
“同胞们!今日,我马纯仁要痛斥的是‘入华夏者则华夏之’之观点,我华夏何其伟大也!圣人有言,服装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此乃我中华之礼!然建奴入华夏可为华夏主乎?不行!建奴剃发易服、奴役汉人,实乃禽兽……然有范文程、宁完我等儒士却只信此为念,意在认为让建奴入华夏则为华夏主,而他们也将利在千秋,功在社稷,成为华夏之名士,实则乃我汉人之耻辱!”
顾炎武此时就开始一手拿着一卷演讲稿,一手捏成拳头,在台上说了起来。
下面掌声不断!
而宁完我则脸黑的很难看,他没想到他听到的这场演讲,这些士子却是在痛骂他们这些投清的儒士。
“陛下曾言,士者当有‘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之志,而请问,范文程、宁完我这样的自私自利之伪君子,除了满脑子都是做开国元勋的功名利禄,何曾想过我煌煌华夏,何曾想过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炎黄先祖!”
马纯仁的质问让宁完我很是气愤地哼了一声,若不是他想到他现在是自己大清的细作,他真想让人把顾炎武给宰了!
“这个朱由检何时如此厉害,这里的庶民一个个皆拥戴他,奉他为神明,连一些读书人也奉他的话为圭臬,甚至视其为恩辅,这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这朱由检真正是一妖孽皇帝,我宁完我这次必须除掉他,否则此人将来必使我大清之大业功亏一篑!”
宁完我说完就再次看见了有官兵在帮助百姓的一幕,一时牙齿咬得更紧:“朱由检必须除掉!大明必须灭!不然,无法证明我宁完我这类儒士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待朱由检的仪仗开始出现后。
宁完我已回到供销社的门店内,经营买卖。
他也不看离开门店太久,以避免被人怀疑。
但好在供销社就开在去军工基地的必经之路上,在店内也能看见外面朱由检出巡时的一切。
宁完我的一双鹰隼般的眼一直紧盯着仪仗队来的方向,同时,问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曲灯:“前面龙辇里的人是不是朱由检?”
曲灯没有回头,也没有点头,只假装若无其事地在供销社店内挑选着各种布料,只时不时地也回头看一眼,回道:“是他!”
宁完我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吩咐道:“你这次就不用参与了,即便刺杀成功,还需要你继续潜伏在他明廷内部,想办法刺杀掉一个叫宋部堂的官员!”
“奴才明白!”
这曲灯回了一句。
而宁完我这时候则抬头看向外面欢呼的人群。
但在这时候,东厂提前安排好的“满奸”萨素从人群中走出,并突然朝宁完我冲了过来,且指着宁完我大喊道:“他是宁完我!他就是宁完我!姓宁的,你怂恿努尔哈赤屠戮我叶赫部,今天老子要杀了你!”
萨素一冲到宁完我近前,就对宁完我暴揍起来。
而宁完我还一脸懵逼。
自己暴露了?
自己被什么叶赫部的人发现了?
不是,这里怎么有叶赫部的人。
就在宁完我感觉自己被提起来时,他就发现有锐的东西刺到了自己后背肾脏所在的地方。
宁完我大惊。
“不要说话,宁大学士,你要是敢把你自己暴露出来,我就捅进去了!”
这时候,宁完我身后一站在他后背处的人说了一句。
而这人则正是这些日子和宁完我同在一供销社做事的店员。
另外,此时宁完我身后还多了一个刚买了一块肥皂的蔡诚。
这时候,蔡诚也笑着说了一句:“放轻松!别露出惊讶地神色,以使让你的人看出异样来,不然,你会死的!”
宁完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他这里还没开始行动,自己就先被明廷的人给控制住了。
宁完我还是有些怕死的,毕竟怕死是人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强作镇定。
而这时候。
曲灯这时候也是大惊。
“主子!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曲灯才惊愕地回头说了一句,但他这一回头,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宁完我正在给他挤眼睛。
曲灯还没来得及大喊:“快跑!”就被他旁边的一人给捂住了口鼻。
而这人就是刘运春。
第182章 抓奸细!抄家!
刘运春可是跟建奴白甲巴牙喇都能都上几回合的人,臂力惊人,所以,曲灯根本不是他对手,没几下就被刘运春给控制住了。
“你们是以什么暗号发布命令?”
刘运春将被缠住口的曲灯丢给了一东厂的人,然后问向宁完我。
宁完我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说!”
蔡诚一膝盖顶在了宁完我的胯部处,然后直接捂住宁完我口鼻,说了一句。
宁完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忙嗡嗡地点了点头。
于是。
蔡诚松开了宁完我。
宁完我大口呼着气:“放烟花,点燃供销社的一筒烟花!”
刘运春让宁完我立即这样做。
宁完我只好忙点燃烟花。
砰!
顿时,一声烟花的巨响在供销社的上空响起,然后,所有的建奴细作以为是宁完我让他们行动,忙朝仪仗队冲了过去。
但这些建奴细作一冲过去就被近卫军邓知远的官兵给围住了,然后东厂的人也跟了过来,开始拔出刀!
而负责护卫的锦衣卫也拔出了刀。
这些建奴细作见此大惊失色,纷纷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这些建奴细作尽皆被活捉。
……‘
朱由检在知道宁完我等细作被捉拿后,就回了淮安行宫,并让东厂连夜提审宁完我。
宁完我则跪在王之心面前,哭喊了起来:“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求公公,让我见见皇上!”
朱由检倒是没想到宁完我要见他,倒也同意了宁完我的请求,在抓捕宁完我的这天晚上,隔着珠帘见了宁完我。
宁完我一来到朱由检这里就跪了下来:“罪臣宁完我见过大明皇帝陛下!臣自叹我大明皇帝陛下之英明实乃亘古未见能与陛下比肩者,臣愿替陛下振兴大明!驱除建奴!”
宁完我也没想到他会被活捉,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想好好活着,想继续做官,只能利用自己是天下名士的优势,立即对朱由检改变态度,改意图杀掉朱由检为拥戴朱由检,毕竟他这些日子也通过观察知道朱由检是一位不简单的皇帝。
但朱由检只是笑了笑:“把你知道的一切先告诉给王大伴!其他的,以后再说!”
朱由检为了能够从宁完我这里套出更多的秘密,尤其是关于建奴在情报方面的机密,他没有直接拒绝宁完我。
但朱由检也没打算留着宁完我,他打算把宁完我的价值榨干后再严惩宁完我。
……
“开门!”
“开门!”
“开门!”
淮安城内,一绸缎铺,东厂的人在喊了三声后见无人响应,直接撞开了门,然后就见一做文士打扮的建奴细作正在匆忙往后院跑去。
但东厂的人很快抓住了这建奴细作,并在他身上搜出了准备给多尔衮的秘信,而秘信内容则是宁完我刺杀失败,估计被明廷活捉的事。
“抓走!”
因为宁完我的揭发,这个建奴细作才被发现,而此时也就被抓了起来。
总之,因为宁完我被抓,建奴安插在大明内部的细作几乎被全部铲除,这对于建奴而言,不可谓不是一次在隐秘战线上的巨大失败。
但在朱由检看来,这个结局其实并不意外。
因为如果要不是他这个皇帝之前被一群文官忽悠得视厂卫为祸国之源,而裁撤厂卫乃至不用厂卫的话。
事实上,在搞情报工作方面,锦衣卫和东厂才是祖师爷,两百多年的底蕴可不是建奴这种靠几个汉人儒士建立起来的情报组织能对付的。
譬如,万历时期的对日作战,锦衣卫就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而不像后来因为锦衣卫和东厂被弃之不用,使得文官卖官鬻爵加剧,**现象日趋严重外,使得情报工作也屡屡不如建奴。
所以,朱由检如今一重视锦衣卫和东厂的建设,甚至让负责锦衣卫的官员直接破例进入决策层,成为大明辅政大臣,使得锦衣卫和东厂的价值现在一下子体现了出来,以前一些在底层得不到提升的特务高手也被挖掘了出来,如刘运春这样的。
“你们干什么,本官乃朝廷给事中,上可封驳圣旨,下可弹劾阁臣,是谁给你们的狗胆,敢硬闯本官府邸!”
光时亨没想到东厂的人会找上他的门,一时色厉内荏地大喊了起来。
而此时,奉旨前来抓捕光时亨的东厂珰头蔡诚只是冷冷一笑,拿出了东厂钧令:“光时亨,你自己清楚!宁完我已经供认,你光时亨于建奴南下之际,秘密接触过宁完我,并以每年二万两白银的孝敬为报酬,让其家人给宁完我传送情报,东厂已奉旨查抄你家,现在奉命拿走你!”
蔡诚说完就大喝一声:“带走!”
光时亨怔了片刻。
他没想到宁完我会落到东厂的人手里。
一时,光时亨自知自己现在下场肯定会很惨,也就大喊了起来:“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但光时亨喊也没有用。
东厂的人都没搭理他。
因为宁完我这个满清情报头子被抓获的缘故,许多与建奴暗通款曲过的官员士族陆陆续续因里通外敌而被抓获。
“大胆!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这是左佥都御史卢公府邸!这里也是你们能闯的!”
卢世漼府邸,一御史官覃恭朝赶来奉命抓捕卢世漼的东厂大喝了起来。
“真是放肆!”
与这卢世漼属于同乡的一翰林官贾仁也喝了一句。
噗呲!
东厂的珰头王跃直接一刀捅进了这御史官肚子里。
这御史官覃恭大为惊愕,目瞪口呆地看着王跃,然后吐了一口血。
翰林官贾仁见此吓得脸色苍白,忙跪了下来:“各位差爷饶命!下官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其他卢府豪奴也纷纷往里面跑去,不敢阻拦东厂的人,且大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东厂来人啦!”
卢世漼此时正在往狗洞里钻,但因为太胖,死活没有钻出去,而且屁股还一直墙内侧摇晃着。
但这时候,东厂的王跃已经走了过来,命人将卢世漼托了出来:“卢公,你还有钻狗洞的癖好呀?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何事而来吧?”
卢世漼尴尬地苦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当日伏阙时的底气,道:“明白!明白!”
说完,卢世漼就跪在了王跃面前:“珰公饶命啊!呜呜!”
“带走!”
“抄家!”
王跃只大喝了两句。
第183章 东厂与文官的斗争
扬州一处七进豪宅里,一七旬大官绅正穿着蟒袍在庭院内打太极,戴着方巾的生员陆远航跑了来,脸上流露出慌忙之色:“外公!”
这大官绅没有停下打太极的意思,只继续打着。
而这生员陆远航也不敢多说,只站在一边等着,吞着口水。
过了一会儿。
这大官绅才打完太极,从侍女中结果帕子一边揩拭着手,一边示意那侍女离开,然后才背对着这生员说了一句:“什么事,说吧!”
“是,外公!现在东厂的人到处抓人杀人,从淮安到南京,还有扬州、苏州等地!连光时亨、卢世漼等文官皆被东厂的人抓了,皆因宁完我这家伙被东厂的人活捉,我们江南士绅中许多暗中与建奴接触过的都逃不了干系,如今整个江南可谓是人心惶惶,还请外公示下,我们该怎么办,我家父那边也从淮安传来消息说,如果您不拿个主意,我等文官这次就彻底被东厂给压制住了!”
这生员陆远航回道。
这大官绅拧住了眉头,拳头渐渐捏得很紧:“朱由检啊朱由检,你可真是心狠啊!”
说完,这大官绅才转过身来,两弯浅淡的眉毛难掩阴狠之气,看得陆远航有些哆嗦起来,只道:“老夫已料到这里,告诉你父亲,不要慌张,下面老夫只说两点,你转述给他。”
陆远航点了点头:“是,外公!”
这大官绅便开始吩咐道:“首先是宁完我这个人,不能让他再留着,这个人必须得尽快被灭口!其次,想办法告诉光时亨、卢世漼等人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搞大,胡乱攀咬上兴明会的官员,要想逼陛下裁掉东厂,就必须让他最信任的一批官员甚至也有近卫军的军官被东厂陷害,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反感东厂,包括他陛下最信任的人。”
“外公说的是,如果这样做,就不只是我们江南士族反感东厂,近卫军也反感东厂,乃至兴明会也反感东厂,最好,让被招抚的几支农民军也反感东厂,这样就可以鼓动所有人一起逼迫皇帝陛下裁撤东厂,不敢再用东厂监控我们,处置我们!”
陆远航附和了起来。
这大官绅点了点头:“就是如此,去办吧,兴明会方面,就让光时亨他们去攀咬刘理顺,令尊是刘理顺座师,知道刘理顺笔记,完全可以伪造一份刘理顺通敌之书信,再加上光时亨等口供足以让刘理顺被东厂处置!另外,让我们安插在东厂的人对刘理顺这些人狠辣点,最好直接闹出人命来,以激化东厂与所有人的矛盾。”
“外公放心!我们一定办到!”
陆远航得意地嘴角微扬起来。
“刘理顺乃蒋德璟左膀右臂,也是陛下实施皇庄屯堡政策的得力干将,若真让刘理顺被除掉,那就无疑于让陛下自断臂膀!当然,老夫相信陛下肯定也会不介意削弱一下蒋德璟的势力,所以,陛下肯定也会介意除掉刘理顺。”
这大官绅又说了一句。
陆远航忙笑回道:“外公说的很是。”
这大官绅点了点头,又问着陆远航:“可有柳如是的下落?”
陆远航忙回道:“回外公,上次外孙去钱府与复社诸公子阻止东厂拿走钱谦益时得知柳如是已被钱谦益休掉!如今下落不明!”
“尽快查清楚这柳如是的下落,另外,告诉你们复社诸士子以及江南诸士绅,就说,柳如是乃是令尊的,谁能成其姻缘,必赠白银二十万两!等柳如是到你父亲手中后,再让他转送给老夫,老夫此时所追求之事,除位极人臣外,便是得到柳君,只可惜当年老夫斗倒钱谦益入了内阁,却失去了柳君,让钱谦益捡了便宜!”
这大官绅说了一句。
陆远航笑了起来:“外公到底是风流隽永之人,如东坡再世,在外孙看来,柳君这样的江南第一女子,也只有外公能拥有,外孙一定谨记此事!”
……
“如此甚好,就按你外公所说的办,只要能把刘理顺等人诬陷成功,就能让陛下死掉设立东厂之心!”
吏部左侍郎陆启在知道这事后点了点头,就立即开始筹划了起来。
陆远航点了点头,又道:“父亲勿要忘了外公所托柳君之事。”
“自然不会忘记,柳如是这尤物,现在在李香君那里寄居,到时候我想个办法,把她们俩都送到你外公哪里去。”
陆启说道。
陆远航笑了起来:“哈哈!如此外公必然大悦,享梨花压海棠之福!”
……
很快。
陆远航就找到了东厂的掌班太监王德化:“这是三万两白银,你自己拿去自用,另外,你家也已被送去十万两白银,足够令族再购置十万亩良田,而我们要的只是刘理顺还有李成栋、杨朝庚这三人的命!”
“咱家明白!陆公子放心!”
王德化说后就站起身来,喝道:“传令!着档头宇文锡持东厂钧令缉捕刘理顺,白充持东厂钧令缉捕杨朝庚,宫文秋持东厂钧令缉捕李成栋!”
陆公子心里称意,因为王德化安排的这三位档头都是他们江南士族的自己人,完全可以在执行任务时杀掉这三人。
从而达到彻底激化东厂与其他势力的矛盾的目的。
很快。
宇文锡就带着人来到了刘理顺的武清县县衙,并将县衙包围了起来。
刘理顺很惊讶,他没想到东厂的人会拿他,不由得问了起来:“这位珰公到底是何意思,本官可没有通外敌!”
“现有光时亨、卢世漼等人的口供在此,还有你里通建奴的书信,你岂能隐瞒!”
宇文锡嘴角渐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将所谓的证据给刘理顺看了看后,就喝道:“给我打!”
“你们敢!”
刘理顺是参政大臣,有自己的警务队,所以,此时警务队队正刘正站了出来,当即拔出了刀,大喝一声。
“怎么,想造反吗?”
宇文锡问了一句。
刘理顺心里犯疑,东厂的人为何突然来找自己,而且来找自己却不是直接拿走自己,而是打自己,这是在有意激怒自己,好杀掉自己?
刘理顺不知道东厂的人为何想要杀掉他,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授人口实,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刘理顺只大喝一声:“刘正,你们退后!”
刘正有些不甘:“刘公,可是!”
“执行命令!”
刘理顺回了一句。
“是!”
刘正只得回了一句,带着自己的警务兵退到了刘理顺后面。
【作者题外话】:基于作者强烈的求生欲在这里说明一下,本书是爽文,爽文!但情节难免有稍微曲折时,但会很快打脸的,毕竟历史文,正常情况下,反派不可能没有手段,不会傻乎乎等着主角去杀。
第184章 有人在挑拨离间
然后,一群东厂的番役赶了过来,在宇文锡的命令下,开始用刀鞘使劲打刘理顺,打得刘理顺满嘴是血,而目的就是要逼刘理顺还手。
刘理顺则一直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一番役见此忙对宇文锡说道:“珰头,他们身边也有我们东厂的眼线,一旦他刘理顺没有反抗而被我们打死,到时候他的眼线报告上去后,而且这些眼线都是陛下的宗室亲眷,可以写奏疏直达御前,一旦被陛下知道,我们借机草菅人命,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别闹出人命为好!”
宇文锡看了这番役一眼,他知道这番役说是在劝他,其实是在威胁他,他也只好摆了摆手:“停下!先把他押回诏狱!”
……
杨朝庚这里也遇到了一队东厂的人。
“你他娘的在诬陷人!我们的游击将军与建奴血战数次,会通外敌?你们要是敢抓走他,我邓知远第一个不干!”
杨朝庚的部将邓知远此时就对东厂珰头白充说了起来。
白充只冷冷一笑,看了杨朝庚一眼:“杨将军,你也是兴明会的人,应该知道组织纪律,陛下的旨令是东厂负责清楚内部不忠诚者,现在你难道要让你的部下证明你对陛下不忠吗?”
杨朝庚紧咬着牙,他从来没想到,东厂的人会找到他,但他也没办法辩驳,只得大喝道:“邓知远,你们退下!”
说完,杨朝庚走了过来,举起了双手:“戴枷锁吧!”
“带走!”
白充再次冷冷一笑,然后喝道。
邓知远只得看向相当于后世政委的训导官苏安:“苏训导!我们不能就这么让将军被抓走!我们去大司马、宁武伯,或者直接找陛下说这事吧!”
“是啊!这狗日的东厂竟敢欺负到我们近卫**上!”
其他军官也附和了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
苏安这时候大吼了起来:“闭嘴!”
然后,苏安说道:“东厂奉的是陛下旨令,我们现在上报是什么意思,是不信任东厂?不忠诚于陛下?是在威胁陛下!如果这样,那我们近卫军和那些江南士子文官有什么分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忘了吗?!”
“可是,杨将军肯定是冤枉的,说他里通建奴,还不如说我邓知远通建奴,更可信点!”
邓知远说了一句。
苏安直接朝邓知远大吼了一句:“邓知远!闭上你的臭嘴!”
邓知远只得闭嘴。
而苏安则看得出来,这些近卫军的军官都很不满,也只好放软语气,劝道:“诸位,我们是军人,我们不懂官场上的权谋诈术,所以,我们也不要掺和到官场上去,被人利用!
我们是陛下的一把刀,陛下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如果陛下要杀我们自己,我们也只能接受命令自裁!
但是,我们要相信陛下不会冤枉我们的,即便冤枉我们,也会给我们平反昭雪的!唯独,我们不能去违抗陛下!否则,我们近卫军就不再是近卫军,就会跟其他杂牌官军没什么区别!明白吗?!”
这次没人再说明白,只依旧沉默着不吭声。
……
李成栋这里也看见东厂大批的人赶了来,也立即叫齐了自己的家丁,与这些东厂的对峙着,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时候,东厂珰头宫文秋站了出来,冷笑道:“李总兵,我们现在奉的是东厂钧令,要捉拿你回诏狱,因为你涉嫌里通建奴,还望你配合。”
李成栋哼了一声:“他朱由检这么快就想卸磨杀驴了?这么快就决定向那些江南士族妥协,拿我李成栋的人头去平息众怒?”
李成栋说后就捏紧了拳头,气呼呼地道:“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宫文秋恼羞成怒起来:“李成栋!你休得妄言!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你这是在谋反!”
李成栋大吼一声:“别以为老子不敢反!”
说着,李成栋大吼一声:“弟兄们!他朱由检要卸磨杀驴,你们说,怎么办?!”
“反了!”
“反了!”
“反了!”
李成栋的部将皆大吼了起来。
……
宫文秋见此暗自得意地笑了起来,心道:“就是要你李成栋造反!”
于是,宫文秋就对自己的一心腹暗自嘱咐道:“去告知王公公,就说李成栋反了!要快!”
“是!”
这宫文秋的心腹忙策马回去了。
“慢着!”
这时候。
邢氏穿着一身戎装策马赶了过来。
李成栋见是邢氏走了过来,忙拱手道:“夫人!”
李成栋正要向邢氏诉苦说朱由检如何卸磨杀驴,准备要鼓动邢氏带领所有破虏军造反,却被邢氏当场扇了一巴掌:
“你放肆!想死也不挑个好日子!你手底下才多少兄弟,就敢造陛下的反,不自量力!再说,你们受了陛下多少恩德,就敢因为这点子误会就要扬言造反,你想让人觉得你李成栋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狼吗?!”
李成栋捂着脸,怒视着邢氏:“是他朱由检先负的我!”
邢氏柳眉一竖,低声道:“你仔细想想,陛下现在需要除掉的人里,你李成栋能排第几,你难道忘记陛下说过,你李成栋还轮不到被他看在眼里吗?这事多半不是朱由检有意除你,而是有人在借机生事,目的是冲着陛下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忍着,让他们把你抓走,我去淮安向陛下喊冤!”
李成栋听邢氏这么一说,细细商量一下,也就点了点头。
于是。
李成栋对自己的部将大吼一声:“都不得轻举妄动!”
说完,李成栋主动解下了佩刀,朝宫文秋走了过来:“走吧!”
宫文秋冷冷一笑,然后阴鸷地瞅了邢氏一眼:“挺识相!”
接着,宫文秋问李成栋:“邢氏对你说了什么?”
李成栋看了宫文秋一眼:“她说她会去南京,找南京兵部左侍郎谢公求情,谢公曾做过兴平伯的上司,所以,你们东厂等着吧。”
南京兵部左侍郎谢启光是东林党,也是宫文秋知道的几个可以指挥他的江南士族大佬,所以,宫文秋也就意味邢氏这是要与江南士族联合对付东厂,也就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没再说什么。
第185章 宁可错抓三千,不可放走一个
李成栋明显没有说实话,毕竟他也不是笨蛋,被邢氏这么一提醒,也知道是谁在搞小动作。
正因为此。
邢氏顺利地来了淮安,要求见朱由检。
……
“哈哈哈!这下东厂算是犯了众怒了,近卫军、破虏军,还有兴明会的人,只怕都对东厂的人是恨得牙痒痒!”
此时。
礼部左侍郎陆启在得知刘理顺等人被东厂抓走的消息后就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太常寺卿马绍瑜也得意地道:“如陆公所言,如今东厂可谓犯了众怒!我都听说了,有许多近卫军的人现在对东厂的颇为不满!待这些人一死,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联合他们,上疏要求陛下裁撤东厂!到时候看陛下还敢不敢坚持不撤掉东厂!”
“正是如此!”
陆启说完就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儿子陆远航:“回扬州后,请示你外公,接下来当如何做?”
“是!”
陆远航回了一句,很快就来了扬州。
陆远航的外公,即这大官绅此时得知刘理顺被抓后也得意地笑了起来:“很好,看来陛下到底还是被老夫算计了进去。”
“先看看他朱由检怎么做,别忘了柳如是的事!”
这大官绅说着就又嘱咐了一句。
……
朱由检此时正在政事堂与蒋德璟等文臣议事。
“陛下,虽说乱世当用重典,然这个重典,是在重礼,还是在重法,臣以为,此事当理清楚,不然易使纲纪混乱!”
蒋德璟对最近皇帝陛下利用厂卫兴大狱之事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朱由检点了点头:“朕明白爱卿的意思,礼不可废,法亦不可乱,我大明需要明确的是以礼治国,还是以法治国。”
“在臣看来,当以礼治国,礼教乃德治,天下一旦有德化,便会使人人循规蹈矩,而不乱生是非。”
史可法这时候回了一句。
蒋德璟笑了笑:“臣以为当以法治国,以礼为基,因礼非陛下所定,乃由大儒所定,若以礼治国,天下宪权便归于儒者,而非归于陛下,是故,陛下当以法规治天下,进而约束天下官权民权,同时也不至于让底下的人乱法而有损陛下之公正严明!若天下人不依法治国,必会导致地方有司草菅人命,随意剥夺他人权益,而这些受冤之百姓只会将怨恨发泄在陛**上,认为是皇权不公!”
朱由检点了点头:“元辅所言甚是,朕亦认为当以法治国,在遵循基本道德礼仪的基础上制定法令,包括如何为官,如何审判罪犯等。”
“陛下圣明!以臣看,锦衣卫和东厂当也要有调查之法规约束才可,以免有不法者进入厂卫中乱来,这样既导致厂卫名誉受损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给了一些小人以可趁之机。”
蒋德璟回道。
东厂提督王之心忙回道:“元辅有所不知,陛下一直没让我们东厂私自处决谁,一切皆由陛下御批。”
蒋德璟笑了笑:“仆只是有所担忧而已。”
王之心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到朱由检身边附耳说道:“陛下,诚如元辅所忧,据我们东厂安插在一些大臣身边的眼线汇报,有人在意图打着东厂的名义闹出人命,参政大臣刘理顺,臣还没来得及向陛下您请示是否抓捕,就已经被抓了起来,还有近卫军杨朝庚,也被抓了起来。”
“竟有这事?!”
朱由检大为惊愕。
这时候,吴孟明站了出来:“陛下,元辅是担心我们锦衣卫和东厂会乱来,但臣想说,如今是非常时期,就应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
朱由检看了吴孟明一眼,笑了笑:“话虽如此说,可如果这样错杀下去,我们内部也会失去对彼此的信任,譬如如果有人举报你吴孟明里通外敌,朕是不是也要错杀掉你?”
吴孟明见此恍然大悟,忙拱手道:“请陛下指示!”
朱由检则看了在场的官员们一样,说道:“吴卿的话改一下就行,宁可错抓三千,不可放走一个!对于内部有嫌疑或犯错而非犯罪的人,进行整0风,进行改造,进行说服教育工作,再除非彻底背叛大明且有实证的情况下,不得随意处死,即便处死也要有朕亲自批准!以避免内部肃清细作时造成清洗扩大化!造成人心惶惶!一句话,尽量不杀,多改造!”
说完,朱由检就看向吴孟明和王之心:“东厂和锦衣卫不能闹出人命,如果闹出人命,不管对方有罪没罪,你们两人都要被朕惩处!”
吴孟明和王之心回了一句:“遵旨!”
这时候。
王承恩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兴平伯夫人高邢氏求见。”
朱由检几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也就点了点头:“宣她进来!”
没多久。
高邢氏就来到了朱由检这里,且直接跪在了朱由检面前:“未亡人求陛下做主!”
朱由检问了一句:“你让朕替你做什么主?”
“我兄弟李成栋就算再不争气,也绝不敢在被陛下教训之后,有通敌之心,何况,他已经替陛下做了许多可见其忠心的事,陛下不该不相信他,还让东厂的人去抓他,以他里通外敌为由!如果陛下真不相信他,还不如直接下诏书赐他死罪,而不是他死了还落个汉奸之罪!”
邢氏回了一句。
朱由检故作惊愕地看了东厂提督王之心:“竟有这事?!”
王之心慌忙回道:“陛下容禀!臣还不知道此事,如今东厂抓捕和审讯皆由东厂掌班太监王德化具体负责,内臣最后核准,这王德化还没给内臣说,他要抓李成栋。”
“你糊涂!”
朱由检直接将一砚台砸向了王之心,做出暴怒不已的样子,然后扶起了邢氏:“高邢氏,快起来吧,朕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未亡人谢陛下!”
高邢氏站了起来,并看了王之心一眼。
朱由检则在这时候又对高邢氏笑道:“除王之心和辅政大臣外,你和史爱卿们退下吧。”
“是!”
于是,高邢氏与史可法等皆退了下去。
而待高邢氏与史可法退后。
整个政事堂除了王之心,就只剩下朱由检最信任且从南迁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辅政大臣们。
朱由检也就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东厂来报,刘理顺与杨朝庚这样于内政军事有大功的都被抓了,这事明显不简单,你们怎么看?”
蒋德璟等辅政大臣听后皆颇为惊讶。
第186章 崇祯大怒
“臣竟不知刘理顺和杨朝庚居然也会被抓,陛下,他们可是参政大臣呀!”
蒋德璟回了一句。
张凤翔这时候也站了出来:“陛下,这说明东厂有内鬼,有人在兴风作浪,故意借着我们清洗内部建奴细作与有异心之人的时候把水搅浑!”
李国祯也点了点头:“这些人用心很险恶!”
朱由检沉吟了一会儿。
他虽然有意加强内部调查,重启东厂与锦衣卫,加强特务统治。
但这不代表朱由检要搞恐怖的特务统治。
因为朱由检知道他要想坐稳江山,是必须维持住基本盘的,而刘理顺和杨朝庚等人就是他的基本盘。
还有眼前这几位辅政大臣,这些都是与他在思想上一致,且当年愿与他南迁至此共患难的人。
朱由检必须要让这些人知道他这个皇帝对他们是有信任感的。
所以,朱由检怒视了王之心一眼,佯装大怒地吼了起来:“你险些给朕造成大麻烦!”
王之心颇觉得委屈,因为他也没想到他东厂会有内鬼,但他还是忙跪了下来:“内臣有罪!”
“起来吧!以后长个记性,这事不可避免,锦衣卫和东厂都可能会被安排进别有用心之人。”
朱由检说了一句,又道:“朕决定,以后,锦衣卫在对外调查外也要负责调查你们东厂内部!除了锦衣卫,无人可以羁拿你们东厂内部人员,而东厂也要负责调查锦衣卫内部,互相调查,互相监督。”
朱由检说后又道:“所以,现在,吴孟明,你们锦衣卫立即逮捕王德化以及抓捕刘理顺、李成栋、杨朝庚三人的东厂珰头!抓来后严审!敢在朕的东厂胡来,真是胆大的很!另外,传旨,刘理顺、李成栋、杨朝庚三人以证据不足为由就地释放,官复原职!”
说后,朱由检看向王之心:“以后事涉大员,尤其是刘理顺这种参政大臣级别的,必须你亲自查证,且向朕汇报批准后才可捉拿,那个王德化明显有问题,你不得阻拦锦衣卫拿他,否则,朕必治罪于你!”
“遵旨!”
吴孟明和王之心各回了一句。
……
半个时辰后。
吴孟明亲自带着锦衣卫来了东厂诏狱。
此时。
东厂提督王之心也赶了来。
王之心的心情很郁闷,他没想到自己底下的人居然给他出这种幺蛾子,使得他在皇帝面前挨了批,如今还让东厂被锦衣卫监督着。
要知道在大明朝,很多时候,都是东厂管着锦衣卫的。
如今就因为自己东厂没做好,使得陛下一声旨令,让锦衣卫和东厂平起平坐了,还互相监督。
王之心想起来都觉得有气。
“王德化,他死哪去了!”
王之心一来到诏狱大声就大声吼了起来。
而此时,王德化正在大牢里与光时亨、卢世漼二人对饮,还吃着美味佳肴。
“承蒙公公照拂,不然,我等在这诏狱里还指不定受什么罪呢。”
光时亨这时候朝王德化拱起手来。
王德化则笑了笑:“好说!好说!”
卢世漼则在这时候问道:“不知刘理顺、杨朝庚、李成栋这三人何时会被押到?”
王德化笑道:“应该快了!”
“到时候,还请公公还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诸般刑罚都让他们尝受一遍,如此也才能让他们知道东厂之恶才是。”
光时亨说了起来。
王德化则道:“放心!”
而卢世漼则叹起气来:“他朱由检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江南士族会这么对付他朱由检,只怕现在已经有近卫军和农民军的人去逼朱由检要个说法了,到时候,我看他朱由检还敢不敢像对付我们江南士子一样对付近卫军和农民军!”
说完,这三人皆得意地笑了笑。
而这时候,王德化的心腹跑了来:“掌班公公,厂公来了!”
王德化听后大惊,忙起身出去相迎。
但王之心此时已经赶了过来,而且一看见光时亨、卢世漼这样的里通外敌的叛徒居然还坐在很干净整洁的牢房里,甚至还吃着好酒好菜,甚至连镣铐都没戴,而王德化这个直接负责管理诏狱的掌班太监竟然还在作陪,王之心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当场甩了王德化一个巴掌。
啪!
“混账!”
王之心怒吼一声。
“干爹饶命!”
王德化吓得忙跪了下来。
王之心是真的很气,他没想到他自己最信任的义子居然已经被江南士族给收买。
王之心此时看向了光时亨与卢世漼二人。
而光时亨与卢世漼二人倒是淡定的很,依旧喝着酒,吃着菜。
只过了一会儿,光时亨才说了一句:“二十万两!如果厂公肯放过我们,我们江南士族每年给厂公二十万两!”
王之心瞪了光时亨一眼,没有理会光时亨。
因为王之心也是兴明会的成员,他也秉信皇帝陛下与元辅等人的信仰,要建立一个新的大明,新的中华民族,所以,他并不对钱多么有兴趣,何况,现在他身后还有奉旨来监督他东厂的锦衣卫看着呢。
“厂公不喜欢银子?还是嫌少?如果是嫌少,还请厂公开个价,我江南士族别的没有,银子是不缺的。”
卢世漼也说了一句。
王之心这时候则直接对东厂领班雨炼吩咐了一句:“现在起,你兼领班一职,将这两人押到重刑犯监牢里去!下次,再让本督看见他们在待审监牢里吃着美味佳肴,本督先砍你雨炼的脑袋!”
雨炼忙单膝跪在了王之心面前:“是!属下谢厂公栽培!”
接着,雨炼站起身,直接对自己的下属一挥手,看着光时亨与卢世漼二人喝令道:“将他们押到重刑犯监牢里去!”
光时亨和卢世漼很惊愕,他们没想到王之心连银子都不收,还很清廉。
一时间。
光时亨有些色厉内荏大喊了起来:“王之心!你别不识抬举!”
“没错!王之心,你想做清廉之人,留清名于后世,也不是这样留的,能让你王之心得清名于后世全靠我等文官为你记载清廉之事才是,如果你要是敢得罪我们文官,你就算是真清廉,也未必能留下好名声,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卢世漼大喊了起来。
王之心自然不是真为了名声,他只是不想辜负陛下的信任,辜负自己的信仰,也就没有理会这二人,只回头看向吴孟明:“吴都督,请吧,王德化这个东厂败类就交给你了!”
第187章 杀你们这些江南士绅个血流成河…
王德化大惊,他没想到跟着王之心来的是锦衣卫的人。
而自己的干爹竟然要锦衣卫把自己带走!
于是。
王德化大喊起来:“干爹!饶命啊!您就算要让儿子死,也不能让儿子死在锦衣卫手里啊,呜呜!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东厂的人,我们东厂的人还轮不到他锦衣卫的人来管啊!干爹!”
啪!
王之心再次扇了王德化一巴掌:“你住口!要不是你害了我东厂,我东厂也不至于让他锦衣卫来管!让锦衣卫来管事小,让陛下对我们东厂失去了信任,才叫事大!你王德化罪该万死!没眼力见的家伙!”
王德化捂着脸,愣了一会儿,他此时也没想到王之心会这么愤怒,但他知道他现在已经难逃一死,也就干脆只继续磕着头:“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啊!”
“王提督,本辅得罪了!”
吴孟明说了一句,就喝令人把王德化拖了下去。
在以往很多时候都是东厂比锦衣卫更有权,但是吴孟明没想到,现在的皇帝陛下让东厂和锦衣卫互管,为此他感到特别兴奋,也就专门以锦衣卫右都督之身份亲自来这里逮捕王德化。
王德化就这样被锦衣卫押了下去。
而王之心有意重整东厂,以不使陛下对东厂失望,当即下令道:“提审光时亨、卢世漼二人,将老虎凳与烙铁还有夹棍、木马都给本督用上,让这两人交待出是谁让他们行贿王德化的,敢玷污东厂,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行,本督亲自监审,今晚不睡觉了!”
说后,王之心就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很快。
光时亨和卢世漼就被押了过来。
光时亨看着一溜的刑具,顿时感到一丝不安,忙问道:“姓王的,你这是何意?”
王之心只阴沉着一张脸,将手一挥。
东厂番役便立即先把光时亨摁在了老虎凳上,并开始加砖块。
光时亨开始疼的惨叫起来:“啊!姓王的,你是什么意思,你放了本官!”
王之心冷冷一笑:“王德化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人,你们何时接触的王德化,告诉本官,这是怎么回事?”
光时亨不停地惨叫着,大汗淋漓:“我,我说,是吏部左侍郎陆启联系的王德化,是他在帮我们奔走!”
这边。
卢世漼也被倒吊了起来,开始往一火盆里送,而其头颅直接面向火盆,随着他被渐渐放低,他头部所承受的温度越来越高,一时炙烤的他浑身如针刺,忙也喊了起来:“对,对,是陆公,厂公,您放了我吧!呜呜!”
……
吴孟明这里将王德化押回锦衣卫大牢后也开始严审了起来。
王德化最终也因为无法忍受严酷的刑罚,最终招供出自己被江南士族收买的所有细节。
而与此同时。
锦衣卫也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抓白充、宫文秋二人。
此时。
白充就正押着杨朝庚往淮安城而来。
杨朝庚对此很是失落,他不禁怅然若失地看了看淮安城,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见见皇帝陛下朱由检。
因为杨朝庚不明白他怎么就被怀疑成了里通建奴的汉奸。
要知道,建奴还杀了他全家。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大明的忠诚。
杨朝庚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就这么背了这么个罪名。
因此。
杨朝庚伤心地落了泪:“你们可以杀我,但是不能说我是汉奸,还要将我开除兴明会!说我不忠于陛下!”
“少废话!你杨朝庚想要去建奴做更大的官,去建奴大王爷,野心膨胀,是有实证的,你休得抵赖!”
白充喝斥起杨朝庚来。
但白充刚把杨朝庚抓到淮安城,锦衣卫的千户朱七就带着一队锦衣卫就赶了来,且把白充等人包围了起来。
白充喝道:“大胆!我们乃东厂的人,你们锦衣卫围着我们干嘛。”
朱七则直接拿出圣旨宣布抓捕白充和立即原地释放杨朝庚的旨意。
白充听后大惊失色,自知自己是江南士绅收买的人之事肯定已经暴露,便连忙策马而逃。
但很快,白充被射落于马下,并被锦衣卫活捉。
而朱七则走到杨朝庚这里来,对其中一小旗锦衣卫吩咐道:“护送杨将军回营地!”
杨朝庚对此很是惊讶,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突然被东厂当做里通建奴的奸细抓走,如今又被放掉,还官复原职,恢复会籍。
所以,杨朝庚忙问了起来:“这位锦衣卫,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朱七笑了笑:“杨将军不必多问,以后看了报纸便知。”
说完,朱七就又凑到杨朝庚耳边来:“无论如何要相信陛下!任何意图陷害你我的都是反动分子在作祟!这次东厂乱抓了人,根源不是在东厂,而是在与我们呈对立的那一派势力。”
说完,朱七策马而走。
而杨朝庚在回来的路上,则一直在思索着朱七所说的话。
对于杨朝庚而言,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朝廷内部的争斗会这么复杂,他开始长了些教训。
不过,杨朝庚现在心情也还是宽慰了许多,毕竟他没想到他到底还是被放了,这让他没有对大明这个政权有所失望,也如朱七所言,选择继续相信陛下。
刘理顺此时已经被押到了东厂,而锦衣卫的人马早在这里等候多时。
“你们锦衣卫的人在我东厂门前干嘛?”
宇文锡见此大声问了一句。
锦衣卫百户程天佑将手一挥:“奉旨!拿下宇文锡!将刘理顺原地释放,恢复官位与会籍!”
宇文锡也大为惊愕。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但这时候,锦衣卫已经把宇文锡给扣押起来。
而程天佑也走到了刘理顺这里,对还押着刘理顺的两东厂番役喝道:“放开!没听见吗?!”
两东厂番役看着程天佑手中的圣旨只好照办。
于是。
刘理顺也被释放。
为此,刘理顺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
李成栋还没被押到淮安也被赶来的锦衣卫宣旨释放。
李成栋对此自然也松了一口气,且朝已经被扣押的宫文秋冷笑了起来:“让你得意!现在你还得意的起来吗,敢跟陛下耍花招,真是自不量力!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以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本总兵还会不客气地杀你们这些江南士绅个血流成河!想害老子,哼!”
第188章 处决钱谦益
“陛下,内臣已经审讯出来,这次东厂的确没有在内臣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些文官和内部小人利用,而这些人小人则借着我们清洗内部的建奴细作之际,搞清洗扩大化,肃0反扩大化,以借机挑拨起所有势力对我们东厂的不满,进而逼迫陛下裁撤东厂!
而这里面,主谋是吏部左侍郎陆启以及太常寺卿马绍瑜!这是光时亨与卢世漼的口供,他们已主动承认之前招供出刘理顺、杨朝庚、李成栋是伪证,乃是受这两人指使。”
王之心此时向朱由检禀报了起来。
这时候。
吴孟明也汇报了起来:“另,锦衣卫提审王德化、宇文锡、白充、宫文秋等人后,这些人皆供认是被江南士族收买,而有意恶化东厂的形象,如王之心所言,这些人幕后是一些江南文臣在搞鬼,有意在将来联合所有势力逼迫陛下裁撤东厂!”
朱由检听后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了蒋德璟等辅政大臣。
“陛下!在臣看来,这件事可以说险些酿成大变!”
“杨朝庚部是近卫军最精锐的一个营,一旦杨朝庚真的被枉杀,对士气的影响会很大,好在近卫军这个营对陛下还真的算忠诚,没有闹出事故来;
但陛下,这也说明了这些心术不正的江南士族其用心真的歹毒卑鄙,竟想通过陷害杨朝庚来挑拨近卫军和陛下之间的关系!谁不知道东厂代表了陛下!他们这哪里是丑化东厂,分明是在丑化陛下!”
蒋德璟这时候先说了起来。
张凤翔也说了起来:“还有李成栋部,他们如此阴谋陷害李成栋,看似不过是党锢之争!但这其实是等于逼着破虏军造反,挑起我近卫军与农民军内斗,这些人真是居心叵测!”
“严惩!必须严惩!陛下,臣认为这些无国家全局之念,只为私利而不惜搞阴谋之事者,当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一直对政治不想参言的周遇吉也说了起来,毕竟这次这些江南士族把手居然伸到了近卫军。
“大明从来都不是被外敌打倒的,我们最大的敌人一直都是在内部敌人!”
朱由检说了一句,就走上玉阶,一脸严肃地道:“拟旨!光时亨、卢世漼等已有确凿证据证明已叛国且非兴明会会员者,抄家灭族,并处以车裂之刑!其他嫌疑人先暂且扣押!”
“而借机生事者,如陆启、马绍瑜等不论是谁,皆抄家灭族,处以剐刑!王德化、宇文锡、白充、宫文秋等与之勾结者,皆斩,籍没家产!”
“另外,此前待处置之反贼钱谦益处以溺死剥皮之刑,反贼管绍宁与李乔皆凌迟三千六百刀!并灭其门!”
“最后,宁完我,屡次助清侵略我大明,杀我大明无数同胞,甚至意图弑杀朕,可谓罪大恶极,着处以极刑,凌迟五千刀,但要秘密处决,以避免被建奴过早知道他们的这位大学士已经被俘,并对外传播宁完我已归我大明,使多尔衮灭其族!”
朱由检这样的处置不可谓不狠,而此时,朱由检的辅政大臣们没有一个人有反对意见,皆高呼:“遵旨!”
因为谁都清楚,这些人没一个值得被原谅。
何况,在此之前,朱由检已经与众辅政大臣达成了意识,乱世用重典之重典在于重法而非重礼。
除此之外,朱由检还下旨着在淮安所有官员士子需全部到形场观刑,以此来威慑这些人,以免使这些人还敢抱有侥幸之心。
……
这一天。
一干犯事者,正式被押到了刑场。
而官员士子也奉旨纷纷聚集而来。
最先被处决的是钱谦益等反贼。
淫雨霏霏的天穹下,钱谦益已被调到了一湖面上,头朝则水面,而脚朝着天。
按照朱由检的旨意,钱谦益因为觉得水太凉而不敢自杀谢罪,也就刻意让人将他沉入冰冷的湖水中处决。
时值金秋九月,天气转凉,再加上受小冰河气候影响,淮安一带已经开始飘起雨雪,而现在钱谦益现在头顶所朝的这一湖面也因为严寒而冒出丝丝寒气,只着一层囚服且因为重力作用而使得囚服都无法遮盖其大肚子的钱谦益不停地发着抖,面色呈青紫色。
“可否告知陛下!臣钱谦益自愧对不起陛下,但臣愿重新改过,还请陛下饶臣一命!臣现在实在是被吊的受不了,也冷得受不了,臣头昏眼花的很,臣难受啊!”
钱谦益哆嗦地说了起来。
穿着便服的朱由检此时在周遇吉等人的护卫下就站在了吊着钱谦益的船上,笑问了起来:“钱谦益,你也知道难受啊,你可知道,你们当初勾结左良玉要在朕的背后捅刀子时,朕有多难受!”
“是陛下吗?”
“陛下!臣真的后悔了!后悔了呀!臣求陛下饶恕臣吧,饶恕臣,臣愿献出全部家产以济北伐事!”
“陛下,饶了臣吧,呜呜!”
钱谦益哭了起来。
朱由检冷冷一笑:“下放!”
于是。
钱谦益的头开始慢慢向湖面靠近。
而钱谦益也因此越发着急起来:“陛下,不要啊,不要啊!此水太凉,实在太凉啊,臣这样会伤风的,呜呜!”
“嗡嗡!”
钱谦益没说多久,整个人的脑袋就沉入了水中。
一时钱谦益只觉头部冰凉刺骨的很,如万千小针在刺他一样,他还摇摆起头来,还使劲抬起了头,要大口呼气。
但很快,钱谦益继续被放得更深了些。
钱谦益难受的两手晃动了起来。
朱由检把手一抬,钱谦益才又被放了出来,打着喷嚏:“陛下,饶了臣吧,这水实在是太凉啊,臣真的受不了啊,呜呜!”
朱由检则站起了身:“多沉几下,然后剥皮实草!”
“陛下!”
“陛下,不要啊!”
“陛下啊!臣有罪,臣悔过,求原谅啊!”
钱谦益大声喊了起来。
“朕不会原谅你!因为你钱谦益等江南士族与左良玉的行为导致河南失陷,导致无数的河南百姓被建奴杀害,所以,朕无法替河南百姓原谅你们这些自私自利之人!”
朱由检说完后就登上了另一艘船走了。
而没多久,钱谦益就被放了下来,开始被剖起了头皮。
一时。
惨叫连连。
……
郑森等钱谦益的学生见此一幕很是感慨,他不明白,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一向敬重的恩师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居然意图谋反不说,竟然被处决时丝毫没有骨气,表现得及其懦弱。
郑森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也很难受,因为他的价值观崩塌了,他不知道他还该不该相信钱谦益以前给他教的一切。
柳如是此时也是一样的感受。
第189章 砍文官砍的人头滚滚
此时的柳如是假扮成了一文士,正持着伞,同其他士子一样,看着被处决而惨叫的钱谦益。
不过,与脸上麻木或愤慨的其他士子不同。
此时的柳如是脸上只挂着两行清泪。
柳如是知道钱谦益犯的是死罪。
所以,她没有觉得钱谦益现在所受的刑罚有丁点的不对。
因此,柳如是脸上没有愤恨之色。
但柳如是不由得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有今日之痛苦,当日为何不肯与我同赴黄泉!”
而柳如是来淮安后也才知晓,原来在钱谦益与侯方域等江南士绅勾结左良玉清君侧时,当时的大明皇帝陛下正亲临河南前线,与建奴鏖战,而且还击退了建奴大军。
可就在河南得守之时,因为左良玉清君侧,而使得那场军事行动功亏一篑,皇帝陛下和大军不得不退守淮安,而使得河南之地尽失。
如今,柳如是想起此事后也是自惭不已。
柳如是没想到钱谦益和侯方域等江南士绅所说的和现实中发生的事会有误。
她也没想到江南士绅口中那个屠戮士绅,残酷狠戾的暴君居然会如此爱民,如此有血性,还如此有英明的见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柳如是喃喃念着据人说是当今圣上的名言,她实在没办法去否认自己以前从江南士绅口中听说的那个昏君其实很可能是一位伟大的君王。
因为建奴近百万大军被全歼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淮安府内外军民们对皇帝陛下的崇敬以及饱满的精神也很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
所以,柳如是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对大明皇帝的认识,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尤其是在她来了淮安以后,受这里的环境影响后。
而对于她以前所敬佩的江南士绅们。
柳如是此时则是很失望,她没想到钱谦益会因为受刑而无原则的求饶,会卑微的求饶。
她一直以为钱谦益是她心目中有着铮铮铁骨的君子。
但明显柳如是不得不承认,钱谦益不是。
而此时,正求饶的其他犯事文臣士子也不是。
“既然真的对朝廷不满,就该从容去死!”
柳如是说了一句。
光时亨、卢世漼等因为涉嫌里通外敌的文官士子被押了上来。
首先是被直接枭首的。
数十名文官士子皆因为与建奴勾结,与宁完我暗通款曲,而被处死。
“呜呜!饶命啊!”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陛下!饶了我们吧!呜呜!”
这些文官士子在哀嚎着。
但没有人理会。
咔擦!
咔擦!
咔擦!
此时。
只有。
一柄柄钢刀落下。
一道道鲜血飙洒。
一颗颗人头落地。
朱由检用这种严酷的方式惩戒着所有士族,唤醒着他们心中的民族意识,以让他们知道,这就是背叛大明,背叛民族的下场!
朱由检要告诉这些士族,不能忘记自己是谁家的臣,不能忘记自己的敌人是谁!
因此。
一拨又一拨的人因为通虏而被处死。
一时间,整个刑场上血流成河。
而这才刚刚开始。
光时亨和卢世漼这两不但出卖了大明还胡乱攀咬他人的罪大恶极者,不得不面临着被车裂的严惩。
“不要,不要啊!”
光时亨丝毫没有了昔日的锐气,当他看见五辆马车出现在自己四周时,他就开始大喊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后悔是来不及的。
负责行刑的警务兵将光时亨摁在了地上,并在其四肢和脖子上套上了镣铐。
光时亨欲哭无泪地看着蓝天,他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现在只有后悔,后悔自己错误的预估了当今皇帝陛下的强势与狠辣。
“陛下,饶了臣吧,臣再也不敢了啊!呜呜!”
光时亨这个时候总算是开始服软,哀求起了朱由检。
不过。
朱由检这时候已经听不到了。
卢世漼也同样在这时候被套在了五辆马车拉着的铁链之间,他在发着抖,他在哆嗦着,他害怕极了,他也后悔极了。
“饶命!饶命啊!我知罪,我知罪啊!呜呜!”
卢世漼嘴唇抖动地说了起来。
但此时,只有行刑官刘理顺冷冰冰地命令声在回应他的哀求:“时辰已到,行刑!”
啪!
随着刘理顺手中的令牌一落地,负责车裂的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而光时亨和卢世漼开始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慢慢拉直,头头也渐渐后仰。
两人越来越恐惧。
“啊!”
随着马车加速,一声声惨叫过后,光时亨与卢世漼两文官被车裂成功。
这给了台上官员们极大的震撼。
谁都没想到,大明皇帝陛下会对里通建虏的事处置的这么狠,这让这些官员们尤其是文官们皆见证了一次何为帝王威权!
刘理顺对于处决光时亨和卢世漼这两文官也丝毫不觉得过于严苛。
因为他差点就被这两人害得被皇帝陛下错杀。
所以,刘理顺对于自己能够监斩这两人反而感到特别高兴。
正因为此,负责处斩这两人的刘理顺没有选择收受重贿并给这两人提前自杀而逃脱痛苦的机会。
除此之外。
因为被这些江南士族害得差点枉死的刘理顺如今严格执行着皇帝陛下交给他的任务,没有给予任何文官得以逃脱严惩的机会。
管绍宁和李乔这两人此时也正受着千刀万剐之苦。
“啊!好痛!”
“陛下,臣真的知罪了,求您让臣死的痛快点吧,呜呜!”
“陛下啊,再给臣一次机会吧,臣真的后悔了,臣不该勾结左良玉,不该对您不忠!”
管绍宁和李乔此时也痛苦的哀嚎着。
但因为这次负责给管绍宁和李乔凌迟的是近卫军野战医院的规培医护兵,以此训练外科解剖的技术水平。
所以,因为这些规培医护的技术颇为生疏和没有规则,使得这两人更加痛苦,全身每一处完整,血淋淋如被狗啃过一般。
毕竟,近卫军的医护兵学习提升外科水平,所以,这种可以通过处决重犯来训练水平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话转回来。
总之,整个刑场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了在场观刑的官员士子们极大的震撼。
至此之后,建奴在大明内部的眼线几乎被全部铲除。
而建奴要想再在大明内部开展情报工作也变得没那么容易。
因为没有谁敢再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去暗通建奴。
至于那些有异心,想学钱谦益这些江南士族勾结其他武装势力造反的,也得掂量一下造反失败的后果。
甚至为了让以后的人更深刻地记着背叛君王的下场。
朱由检特地下旨将这些反贼里名气最大的钱谦益挫骨扬灰,并洒其骨灰于其受刑之湖中,且赐该湖为钱湖,且让有司衙门将其建成一文化旅游之区域,让世人购买当地石材投入湖水中,以表达对逆贼之愤慨,并诏令以后国贼皆挫骨扬灰并撒入此湖中。
同时,在暗地里组织一些文官攀咬诬陷他人且意图挑拨内部矛盾的吏部左侍郎陆启一族所在府邸也被赶来的东厂给准备包围了起来。
第190章 处决宁完我
“什么!东厂的人来了?还要抓我?”
正高兴地等着刘理顺、杨朝庚、李成栋等被处死之消息的陆启没想到他最终等来的却是东厂来抓他的消息。
陆启大为惊愕,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欲哭无泪:“这可如何是好!”
“是的,父亲,是外公在朝中的门生故旧派人来冒死通报的,我们赶紧逃吧。”
陆远航忙道。
“可,我们往哪里逃啊,难道你以为逃回家,东厂的人就不来抓我们吗?”
陆启说着就就跺起了脚:“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啊!陛下他难道不应该大肆肃清反叛吗,怎么就突然又要抓起我们来了!”
“还不是光时亨和卢世漼这些人没定力,略微一审,就把我们给招供了出来!”
陆远航很是来气地说了一句,又道:“外公的建议是让我们往北方逃,连夜乘船出海去北方投靠建奴,现在大清正在广纳贤才,以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过去后即便不是大学士,也能当一个尚书,也不比这里差,只是要剃发易服而已。”
“那就北投去!不就是剃发易服嘛,又有什么,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准备!”
陆启说着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开始吩咐家人速速准备。
于是,陆启一家开始立即准备逃离淮安城,但明显陆启低估了朱由检在淮安城的统治力以及东厂的工作效率。
何况这一次,陆启让东厂提督王之心在皇帝朱由检面前失了很大面子。
所以,王之心对于抓捕陆启很上心。
当陆启与其子陆远航等要乔装打扮离开淮安城时就被东厂的便衣番役给拦了下来。
“陆侍郎!这是要去哪儿?陛下对你刚下了新的旨意,你还是回家听听陛下在旨意里说什么吧?”
东厂大珰王跃微微一笑就将陆启颌下所贴的山羊胡扯了下来。
陆启既慌张又害怕,忙又灵机一动,拿出了一沓会票来,硬要塞给王跃:“这位珰头恕罪,这是十万两白银的祥和钱庄会票,还请笑纳。”
“你不用白费心思!厂公已经下令,如果你陆启抓不到,本珰头就掉脑袋!你觉得本珰头敢拿你的银子?”
王跃说后就将手一挥:“将陆启一家拿下!”
陆启听后脸色大变,一时愣在了原地,手里拿着的会票也忘记了收回。
而陆启之子陆远航则在见许多东厂番役朝他们走过来时,也慌张地大喊了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东厂不要太嚣张!家父可是吏部左侍郎!家父将来是要入阁的!”
东厂的番役们冷冷一笑,然后将陆远航反手擒拿住了。
“啊!”
而陆远航则惨嚎了起来。
陆启此时也被押了起来,他一时间面如死灰,只喃喃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朱由检自然没有选择见陆启。
毕竟陆启虽然是吏部左侍郎,但对于朱由检而言,不过是一个三品官,还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但陆启在文官集团中也不是没有声望。
在得知陆启被判处凌迟之刑后,很多文官都不甘,纷纷上疏为其求情,理由是陆启虽然构陷大臣,但到底不算谋逆,按优待重臣之祖制,不应如此处置,而应改为流放。
朱由检自然不予理会。
党锢之争是明朝晚期国力衰败的很大因素。
朱由检必须对这些挑拨内部关系,企图开展党争内斗的人予以严厉打击。
陆启在知道自己被判剐刑时,自然是很震惊的。
“天啊!为什么是这样,陛下,重新给臣一个机会吧,呜呜!”
陆启后悔至极。
但陆启后悔也没用,朱由检是大明皇帝,朱由检让他死,没人可以阻拦。
“啊!”
当医护兵试着将第一刀时,陆启就惨叫起来:“真的好痛啊!”
而陆远航也被一刀斩断头颅。
一时。
陆启等文官想密谋除掉宁完我以灭其口的计划也功亏一篑。
对于大汉奸宁完我。
此时的他还在集中营里服役,在被处决前接受着大明皇帝对他的劳动压榨以及民众对他的批斗。
“我认罪!”
“我悔过!”
“我无耻!”
宁完我现在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任何锐志,想助建奴灭掉大明的雄心也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神情麻木,形如枯槁的糟老头子。
即便是没有被批斗时,他也如傻子一样的不停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傻笑一下。
对于宁完我而言,他也没想到大明对待自己这样的汉奸会有这种手段。
每天都要被批斗被人羞辱,被人逼着吃屎吃尿,还被人逼着学狗叫学猫叫,每天都要被逼着从思想上彻底地悔过一遍,痛斥一遍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是多么的错,关键是受如此了羞辱还要承受繁重的劳动。
总之,宁完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实在是弄得他生不如死。
所以,宁完我现在是彻底没有了生的**,他只想尽快投胎,来世就算有人拿刀逼着他做汉奸,他也不敢再做汉奸了。
宁完我在服完役后开始被秘密处决。
而宁完我在得知他要被凌迟五千刀后,倒也因此变得很平静,只依旧傻呵呵地笑着。
直到第一刀割向他时,宁完我才没笑,只瘪起了嘴,哭了起来:“痛,好痛!”
……
钱谦益、光时亨、宁完我等被处决,让朱由检被感欣慰,心情也因此变得很舒畅。
昔日积攒心中的怒气也因此一扫而空。
朱由检以此告诉着世人,任何也别想挑战他的威权,也别想冒犯与得罪他。
舍我其谁!
这天下,唯我独尊!
这一天,站在高台上的朱由检,背着手,看向了北方。
他相信自己终将如东边新出的一轮红日一般照耀到他曾骤然离开的那片沃土。
而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作为现在的大明皇帝,他有责任让这黄河两岸的神州大地重归一元。
“陛下!淮安府尹方岳贡来报,有自称前钱门柳氏请罪于知府衙门,故上奏陛下圣裁。”
这时候,蒋德璟走了上来,向朱由检说了一句。
“柳如是?朕听说她是江南第一奇女子,她竟来向朕自首,倒是让朕意外,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奇女子之特征,带她来见朕!朕倒想问问她,既然自知有罪,缘何不自惭而死,何必向朕请罪!”
朱由检愣了一下,就笑着说了起来。
第191章 大胆的阁老
柳如是也算是生无可恋,夫君钱谦益休了她,而江南士族在屠刀面前的懦弱表现又让她极度失望。
为此。
柳如是不顾好友李香君的劝阻,干脆决定自首。
因而,柳如是就来到了淮安知府衙门来自首。
柳如是的目的很简单。
只求一死。
毕竟自己也算是跟着钱谦益犯罪了。
……
而此时一直想得到柳如是的某大官绅还不知道柳如是自首一事,也还不知道他的女婿陆启等没有成功构陷到刘理顺等人。
此时。
这大官绅依旧在心情愉悦地过着自己的快活日子,不时地吃着一些滋补之物,以准备将柳如是纳入自己房中后,好一展雄风。
但就在这时候,这大官绅的管家跑了来:“老爷!不好了,淮安传来消息,姑爷和表少爷一家被抓了!”
“什么,被抓了?”
这大官绅很是惊愕,顿时就预感到大事不妙起来。
而这大官绅问了一句后就猛拍了一下桌子,很是恼恨地说道:“看来,陛下没有选择相信刘理顺等人也里通外敌!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位陛下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睿智机敏,他肯定已经料到是我们在挑拨离间!我们终究还是轻视了他!”
这管家忙问道:“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搬家!立刻搬家去刘家港,然后你持老爷我的手书去华亭钱家取我存在那里的五十万两白银,并以这五十两白银去求郑家随时准备大船来刘家港带我们出海!要快!”
这大官绅说后就又道:“另外,你持老爷的拜帖去李香君那里请柳如是和李香君来我府里弹琴吹曲,并说会以二十万两白银相赠!如果她们不肯,则吩咐你手下的人强行夺取!”
“是!老爷!”
这管家回了一句。
……
此时。
李香君所在的别苑。
柳如是刚走后没多久,李香君就因为收到前内阁大学士谢升的拜帖而颇为惊讶,问着来人:“阁老怎么突然有如此雅兴,竟欲邀我与柳君前去?”
而来人则正是这大官绅之管家谢福。
而之前的大官绅则正是前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谢升。
算是如今文官中资历最老的大员,做过内阁阁臣而且兼过吏部尚书一职。
但因为朱由检改变了历史,使得谢升这个本来在原本历史上就投降满清依旧做着高官的家伙,如今依旧只是大明的一位在野阁老。
这谢福笑着说道:“只因我们阁老大寿将至,想做增添些喜乐,还请两位给我们阁老一个面子,不然一旦惹恼我们阁老,两位知道后果!”
明显这谢福言语里待着一丝威胁。
而李香君倒是面容淡定:“不巧的很,柳君去淮安自首了,而小女有病,不便去为阁老祝寿,实在无福消受阁老厚恩,还请这位管家回禀阁老,他日有缘,小女再为阁老祝寿!”
“哼!看来李君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阁老已有言在先,如果李君和柳君不去,就强行绑了去!”
这谢福说完就朝自己后面的一众豪奴一挥手:“给我上!”
李香君面色一冷:“你们干什么!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此时。
以李香君侍从为名而作李香君身边眼线的东厂内宦见此忙对李香君说道:“不要暴露你是陛下的人!先让他们抓走!我会派人立即向厂公禀报,会尽快将你救出来。”
李香君则紧捏着粉拳,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公公要抓紧些,如果迟一步,香君就只能自杀以谢君王了!”
“放心!你是陛下的女人,如果你失了身,我们也活不成了,就算不为你香君考虑,为我们自己的命考虑,我们也会尽全力的!”
于是,这李香君便解下一串红麝珠来,放在背后递给了这宦官:“烦请交给陛下!就说自民女淮安一游,便已心许国君,如不能奉身于君前,但愿此珠若香魂,可常伴陛下!”
这东厂内宦接过红麝珠,点了点头,说完就立即朝自身后的一内宦使了个眼色。
那内宦会意忙悄悄从后门牵马而走。
而这时候,这东厂内宦则大喊一声:“要杀人啦!”
然后这几个东厂内宦就都往后门方向跑了去。
唯独李香君和她自己的几名丫鬟还站在原地。
不过,李香君的几名丫鬟这时候也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求饶命。
谢福见此得意地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摸李香君那雪白的下巴,但一想到这是自家阁老要玩的女人,也就还是忍住**,把手收了回来,只得意地笑了笑:“李君,请吧,难不成你真想让我手底下的人对你动粗不成,到时候摸了你这肌肤似雪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李香君紧咬着朱唇,一巴掌扇向了谢福。
谢福躲了过去,继续得意地笑着:“要打,也等你做了我老爷家的枕边人再打奴才也不迟呀,是吧,李君?到时候,别说你打奴才,你就是让奴才给你吃一吃奴才的子孙根,奴才也是愿意的!”
“无耻!”
李香君骂了这谢福一句,只好下楼而去。
而谢福则瞪了李香君一眼,依旧是冷冷一笑,接着就面容严肃地道:“给我搜!把柳如是搜出来!”
“是!”
于是,一众谢家豪奴闯进了李香君的内院。
但很快,一豪奴头头同时也是谢福儿子谢黑走了来:“爹,没有见到柳如是!”
谢福看了李香君一眼:“看来她没说假话,柳如是真去了淮安,那就先把李香君带去见老爷!”
因此。
便只有李香君一人被谢家的人掳了去。
……
朱由检听到王之心的汇报,脸色颇为严肃起来:“你说什么,李香君被谢阁老的人掳走了?”
“内臣不敢欺瞒陛下!”
王之心回了一句。
朱由检沉默了下来,李香君的姿色,他也是很垂涎的,要不是,当时的朱由检满心思都在皇后为自己怀了孩子的事情上,他指不定早就将李香君抱到了龙床上细细赏鉴。
而因为朱由检想到李香君在江南颇有名气,且认识的江南名人也挺多,也就让她继续去南京去替自己打探江南士民的真实情况。
毕竟朱由检是皇帝,是搞政治的君王,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把女人用来作为生育工具,尤其是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所以,朱由检才安排了李香君一些任务。
但是,朱由检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大胆,竟敢直接抢走李香君这样的江南名人。
第192章 红娘子的兵马出动
而这时候,王之心还将一红麝珠递了过来:“陛下,这是李香君托东厂的人带给您的,说是心已许国君,但愿此珠能常伴于君前!另外,这谢阁老原是要将柳如是也一并掳走的,只是柳如是先来淮安,致使这谢阁老扑了空。”
朱由检接过红麝珠来,点了点头,问道:“谢升一族现居何处?”
“苏州吴县,不过,据东厂的眼线汇报,今日谢氏一族在大肆变卖田产,另有数艘谢家船只往太仓州刘家港聚集!内臣认为,这谢升似有出海逃走之意。”
王之心回道。
“逃走?”
朱由检听后又细细思量了起来,最后哂然一笑:“难怪他敢这么大胆的抢女人!”
朱由检说后就分析起来:“现在东厂直接带人过去肯定来不及,也暂时抽不出这么多人力来,何况,谢氏一族于苏州一带肯定很有势力,对付这种地头蛇,最好是直接动用兵马;
红娘子所部灭虏军离其最近,派你们东厂最厉害的人,用八百里急递传旨给吴淞总兵红娘子!立即控制住刘家港一带所有船只,包围谢氏一族!不得有误!告诉她,朕已钦封李香君为东厂掌班,不可使其有闪失,行军当迅速!持王命旗牌,遇事可先斩后奏!”
“遵旨!”
王之心回了一句。
……
“陛下,柳如是带到了!”
这时候,王承恩走了进来。
朱由检“嗯”了一声,就将红麝珠戴在了手上。
而没多久,朱由检便见殿门锦帘处一丛流苏裙随着金莲走步而摇曳了过来。
待锦帘一掀开,朱由检便见一绝色若三月春桃的冷艳女子走了进来,神色恬淡而孤傲地朝朱由检跪了下来:“民女柳如是见过陛下!”
“说吧,你请什么罪?”
朱由检问了一句。
柳如是抬起眼眸看了朱由检一眼,见朱由检剑眉浓厚如山,鼻大若悬胆,气度威严而仿佛下一刻就能让她魂飞魄散,一时她就不由得想到在朱由检刀下被杀的无数文官士子来,并因此感到了一丝惧意,而忘记了回答朱由检的问话。
“朕问你话呢!”
朱由检说了一句。
柳如是抿了抿苍白无色的樱唇:“死罪!”
“是不是死罪你说了不算,朕说了才算,你告诉朕,你犯了何事?”
朱由检继续问了一句。
柳如是这才回答道:“涉嫌谋逆!钱贼等勾结左逆意图清君侧,视为大逆不道,而民女当时乃钱贼之妾,有知情不报之罪!”
朱由检笑了笑:“倒是有理。”
朱由检又问:“既如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如是回道:“民女只求一死!”
朱由检则又问:“如果朕让你受辱而死呢?”
柳如是起身回道:“那臣妾借陛下金柱一用!”
朱由检忙道:“慢着!你已被钱谦益休掉,按理已非钱家人,以前,你知钱谦益谋逆而不报,朕可以理解你遵循了藏匿亲族犯罪可不罪之例,而饶你死罪,但你活罪难免,朕念在你肯自投罗网,就更减一等,朕罚你出家为尼!”
说着,朱由检又道:“朕的行宫内有尼姑庵一座,名为湖草庵,你就在湖草庵出家,不准你与外人接触!永与青灯古佛为伴,而受尽人生凄苦。”
柳如是听后有些诧异,但已心如死灰的她倒也觉得出家为尼算是一个去处,也就向朱由检磕头道:“民女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淡淡一笑,然后走了出来,站在了匍匐在地的柳如是面前:“抬起头来。”
很快。
柳如是便抬起了头。
朱由检则也蹲了下来,看向了她:“但朕可不养闲人,你柳如是虽被朕罚为尼,但也是要干活的,具体什么活,去找田贵妃,她会给你安排的。”
“是!”
柳如是回了一句。
……
“这些狗日的豪绅恶官,真是目无王法,竟明目张胆地抢女人,请皇上放心,我红娘子定会救下东厂的女掌班李香君!”
红娘子说完就立即点齐自己的兵马朝太仓州刘家港而来。
“驾!”
“驾!”
“驾!”
很快,红娘子所部兵马经昆山往太仓州直驱而来,并迅速包围了刘家港,并强行扣留了沿岸所有船只。
“最近有无大船过境?”
红娘子问着一找来的且在东厂供职的疍户牛二蛋。
牛二蛋忙回答道:“没有!只谢太公家的人前段时间突然来抓纤夫,说是要拉船出海。”
红娘子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谢家还没来得及出逃。”
说后,红娘子对自己的部将二妮吩咐道:“二妮!你持着圣旨立即去接管这里的各处卫所,令其原地待命,但有不老实且意图通风报信者,格杀勿论!”
“是!”
二妮回了一句。
于是,二妮便带着所部兵马立即在东厂情报人员的带领下立即向当地卫所所在地而去。
而这时候,当红娘子刚派一部将提前带兵去刘家港谢家宅邸时,一供职东厂作为东厂眼线的疍户水鱼儿跑了来:“不好!”
牛二蛋是这水鱼儿的上司,便忙问了一句:“什么不好?”
这水鱼儿忙气喘吁吁地道:“有大船,有海盗的大船开了来,看这样子,只怕又要抓我们这些打渔的去当海盗!”
牛二蛋看了红娘子一眼:“大帅!看样子是来接应谢家出海的人,我们要怎么办?”
红娘子英眉一瞪,双手叉在纤细的腰上,任由绵绵秋雨打湿着刘海:“先别慌!这些海盗也就仗着有大船,在海上可以横行无忌,但我灭虏军在陆地上可不怕他们。”
说后,红娘子就丰唇半咬起来,吩咐道:“待会我们将计就计,渔民任他们抓,本帅亲自上去会会他们,就说我们是谢太公打点了的人,特地来这里接应他们,并请他们上岸,好护送他们去谢家宅邸,到时候,听本帅号令,只要他们一上岸后就围攻他们,趁机活捉其海盗首级,并获其战船!”
“是!”
牛二蛋等人回了一句。
没多久,红娘子就看见海岸边水天相接处渐渐出现两艘船帆来,而且受过朱由检特别培训的红娘子倒也认得出出现的两艘大帆船应该是西洋软帆船。
第193章 俘获郑家的人
“难道这姓谢的狗官勾结的还是红毛番?”
红娘子狐疑起来。
当然,她嘴里还是对谢升这个内阁大学士不客气,依旧以狗官称之,可见其作为农民军将领对地主阶级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
但很快,红娘子发现她想多了。
因为出现的“郑”字旗已经告诉了他,这是郑家的战船。
红娘子受朱由检特别培训后也对郑氏集团有所了解,知道郑芝龙的郑氏集团是大明最大的海上势力。
虽然名义上归附朝廷,但朝廷并不能在海上将其怎么样。
不过,红娘子倒也不怕郑氏集团。
因为她记得皇帝陛下朱由检告诉过她,只要郑氏集团在陆地上,他就不能把朝廷怎么样。
而且,郑氏集团就算能够在海上称霸,其根基还是在陆地上,包括造船的材料以及各种物资的供应。
总之。
大明虽然不可能消灭郑氏集团,但也没必要惧怕郑氏集团。
要不然,历史上的郑芝龙也不会因为即便称霸南洋东洋也还是投降满清了。
红娘子对自己所部的部将道载说道:“道载,你去,就说你是奉那狗官的命令来接应他们的,然后以安排这些船上弟兄喝酒吃肉玩女人为由请他们下船,让几个好看点的女兵把甲衣脱掉,暂时引诱一下那些海盗,尽量把那两艘软帆船控制在我们手里。”
道载回道:“是!”
于是。
这道载就带着一众灭虏军走了过来,且朝船上的人大喊了起来:“可是郑家的兄弟!我们是镇海卫的,谢阁老让我们来这里接应你们!”
这时候,船上的郑联见此也很放心,忙道:“我们正是!这位官爷既是谢阁老所请,还请稍待,我们这就下船!”
没多久,郑联的水手便开始陆续放出小舟,并乘上小舟,且在腰间缠着连结在软帆战船上的绳索,而往岸边而来。
而道载这边也没让自己的人动手,只热情的也帮这些水手拉船,并固定好战船。
接着。
郑联为首的郑家海盗头子有一部分便下了船,且朝道载走了过来。
而郑联也没怎么和道载说话,只问了一句:“谢阁老家现在如何,东厂的人可有来了这里的消息?”
道载忙笑着回道:“没有!谢阁老正等着您们呢。”
于是,郑联一行人便朝江岸走去,准备改乘江船直驱谢家府邸。
而这边,道载则来到软帆船下面,大喊道:“船上的郑家兄弟,在船上待在岂不无趣,而且,想必你们也饿了,不如下来,我们一起吃些酒菜如何,顺便也尝尝我们这里的姑娘。”
道载说着的时候,他背后的一众女兵便媚笑了笑,虽然笑的有些僵硬尴尬,不像是风尘女子,但倒也让海盗们越发有了兴趣,自认为是这里的渔家姑娘,倒也都忍不住,开始纷纷下了船。
而待这些人都上岸后,红娘子一个眼色,道载就大喝一声:“动手!”
于是,刚才还在媚笑的女兵皆抄起埋在沙滩里的兵器一个朝这些海盗包围了起来,同时,红娘子这边埋伏在红树林后的兵马也冲了出来,开始彻底把郑联一行人包围住了。
“道载,抢占软帆船!”
红娘子说了一句后,就亲自带着一众骑兵朝正要登船的郑联走了过来。
郑联见此大惊:“我们好像上当了!”
但这时候,郑联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改变结局,只得朝策马而来的红娘子拱手下拜:“学生乃南京国子监监生郑联,不知将军为何人,今日为何围学生于此地。”
红娘子笑了起来:“你郑家人现在还真是挺托大,帮助阁老这样的大狗官出海,居然只派你这么个小辈来!”
说完,红娘子就回道:“我叫红娘子,现在奉皇上的旨意,全权处理姓谢的那狗官密谋出海投敌之事,但是,我没想到,你们郑家人还真的参与了进来!”
红娘子说完就大声命道:“将他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且慢!”
郑联大喊了一声,忙又拱手作揖起来:“在下久闻红娘子大名,如今没想到有幸一见,甚至还落到了红娘子手里,成了您刀俎上的鱼肉,但在下想说一句,红娘子虽说现在是为大明朝廷做事,但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之事,给自己留条后路,大明皇帝陛下不可能一直留着你们这些出身流寇的军队,所以,以在下看来,我们不妨做一场交易,也好做个朋友,将来彼此也好互帮互助,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必以十万两白银相赠,如何?”
红娘子淡淡一笑:“姓郑的,你不必白费心思,我红娘子从归附大明的时候就对陛下说过,我归附大明不是归附他朱家,是为天下百姓,是为汉家,是为了重建一个属于中华民族的太平盛世,至于将来如何,我红娘子不会去想,也懒得去想,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帮姓谢的狗官出海,是在破坏我大明将来振兴中华的大计!”
说完,红娘子就大声喝道:“拿下!”
于是。
郑联等人便被拿了下来。
而郑联则依旧还是不依不饶地喊道:“红娘子,我们郑家可不是你能轻易惹得起的,还有,江南的士族也不是你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你最好三思!别只听当今陛下瞎忽悠,他这是在借你们的刀抢江南士族的银子,让你们斗的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红娘子只上了马,回道:“我只知道我是在杀贪官污吏,扶危济困,为将来北伐做准备!”
郑联颇为无语,心想这个红娘子怎么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果然是一群愚顽的流寇!
这边。
等红娘子派来的兵马已包围了谢升在刘家港的府邸。
谢升在得知此事后也是一脸郁闷:“这朱由检怎么行动如此快!我这里还没来得及出海,他的人马就先到了!看来,这李香君那里早就有了他的眼线!”
一想到这里,谢升就拍了一下桌子:“棋差一招啊,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个!”
拍完桌子后,谢升就将自己弟弟谢陛叫了来:“谢陛,去将我们养的家丁都叫来,让他们立即杀出去,杀退这些官军,告诉他们,只要杀退官兵,每家赏银一千两!”
“是!兄长!”
谢陛便忙去行动起来。
而谢升则又问着自己的儿子谢永:“去请李香君与柳如是的谢福还有多久回来?”
“上午他派人回信说,已经到常熟,但只有李香君来,柳如是已经去了淮安!”
谢永回道。
“什么,柳如是去了淮安?!”
谢升听后大声惊问了一句。
“据我们的人飞鸽传信回来说,柳如是不但去了淮安,还被朱由检发配为尼,在他的行宫湖草庵里出家,已剃发修仙!”
谢永回道。
“这么说柳如是就是被收入后宫了?”
谢升听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面色**,似乎愤怒到了极致,大吼一声:“朱由检!”
然后谢升吐了一口血。
第194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谢永忙扶住了谢升:“父亲!”
谢升摆了摆手,喘着粗气,然后瘫坐在了石阶上,又笑了起来:“好,好,很好!我谢某到底是没斗得过他朱由检,他果然不愧是皇帝陛下,还真的得天命所佑!”
谢升说完就又猛烈咳嗽了起来,鲜血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吐着。
很明显,柳如是被朱由检养入后宫的事让他很受伤。
谢陛这时候已经组织其府内家丁从府内杀了出来。
这些家丁倒是谢氏一族豢养的死士,倒是颇为不畏死,但在职业的灭虏军面前,依旧不过是虾兵蟹将。
当这些死士一冲过来,灭虏军的步兵就排列成紧密的阵列,前排长矛手端起长矛冲了过来,后排火器手就立即开枪射击。
啪!
啪!
啪!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在一片白烟之中,数百名谢氏家丁立即倒地数十余名。
这些谢氏家丁顿时大败,仓皇而逃。
灭虏军前排长矛手立即追击过去,如串肉串一样将跑在后面的谢氏家丁当场串死!
接着。
灭虏军的兵马直接冲了进去。
……
“老爷,不好了!官军冲进来了,二叔组织的家丁拦不住他们。”
谢永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而正坐在太师椅上发呆的谢升倒是稳如泰山,说了一句:“知道了!”
谢陛这时候也跑了进来:“兄长,家丁挡不住官军,这可如何是好。”
谢升则没有说话,只苦笑了笑。
而这时候。
由红娘子派来解救李香君的部将张翠花走了进来,两手还提着一把铁锏,并指向了谢升等人:“你们谁是谢升那狗官!”
“大胆!我兄长再怎么说也是致仕的阁臣,你们这些粗鄙武夫如今擅闯我阁老府邸不说,还竟如此口无遮拦!你们意欲何为?!”
谢陛大声叱问起张翠花来。
张翠花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对谢陛这样的江南士绅产生畏惧心理。
而谢陛则也发现他们这些江南士绅似乎对这些来自流寇的官军震慑不住。
甚至。
这时候,红娘子刚好赶到后直接持鞭走了过来,且当场一鞭子抽在谢陛脸上:“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我们是奉陛下旨意,来将你们这些强抢民女还准备叛逃出海的狗官捉拿归案!”
“啊!”
谢陛惨叫一声,他没想到这些流寇出身的官军还敢打他,要知道他可是崇祯十五年的举人。
但谢陛现在也不敢奈何有刀有枪的红娘子,只捂着脸指着红娘子,色厉内荏道:“你们血口喷人!我们几时说要叛逃出海的?!”
“将人带上来!”
红娘子大喝一声。
很快,郑联就被押了上来。
而红娘子也将一封书信拿了出来:“还有这个,是你们谢家给这人的书信,怎么,还想要我当场念给你们听吗?”
红娘子说着的时候不禁心想还好自己夫君提前教自己识过字,不然自己今天倒也认不出这书信是姓谢狗官要逃出海的罪证。
谢升见此站起了身:“事到如今,老夫无话可说,想必这位就是吴淞总兵官红娘子吧!老夫就是谢升!”
红娘子微微一笑,就看向了谢升:“李香君呢?可已被你押回家里?”
谢升回道:“还没有,据家人回报,还在路上,你们赶在了他们的前面。”
红娘子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二妮走了进来,且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报告大帅!镇海卫与附近千户所百户所皆已被控制,不服者皆已被斩杀!”
红娘子点了点头。
谢升见此也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没有人于我谢家通报消息,原来红娘子已先发制人,先控制了这里的卫所官兵,红娘子还真是有策略,不过,红娘子这么做未免小题大做吧,真把我谢家当场谋反的叛军来对付,还搞这种作战用的把戏?”
红娘子笑了笑:“不然呢,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劣绅豪强都有全副武装的家丁!”
“报告!李香君一行人已被解救,凶犯谢福已经被押到!”
这时候,又有红娘子的部将走过来向红娘子报告了此事,而与此同时,被反手捆绑则的谢福等谢家仆人以及李香君等人皆被送到了红娘子和谢升面前。
红娘子先看向了李香君,见李香君面有泪痕,神色憔悴,就笑着说了一句:“李姑娘不必再担心了,本官是奉旨来救你的,待抄完谢家后,本官会护送你去淮安的。”
李香君只向红娘子欠身行了一礼:“谢大帅!”
而这时候,谢升也看向了李香君,一看见李香君的美貌,谢升就有些痴迷住了,他不禁暗叹,李香君都这么美,如果是柳如是归了自己,那该有多美。
一时,谢升也不知道得了失心疯,还是无所顾忌了,竟朝李香君扑了过来,还笑着:“美人,美人!”
“啊!”
李香君吓得花容失色。
红娘子见此一脚踢向了谢升的胯部,疼得谢升当场瘫倒在地上,哎哟起来。
谢永见此大喊一声:“父亲!”
谢陛更是顾不得脸疼,朝红娘子走了来,喝道:“大胆!你敢踢打阁老!你不过是个卑贱的武官!你们只配在我兄长这样的阁老面前跪着听命,当年的戚继光都不敢坏了这规矩,你算什么东西!”
红娘子直接挥刀将谢陛的头颅砍了下来。
顿时,鲜血飙洒了出来。
谢家人吓得尖叫起来。
谢永也忙退了几步。
而谢升自己也不嚎叫了。
红娘子则提着血淋淋的刀走了过来,看向谢家的其他族人:“他刚才问我算什么东西,我刚才证明了,想必你们也有此疑问,如今你们应该也清楚了,我红娘子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东西,但我红娘子知道我现在是在奉旨办事,吴淞一带,无论是谁,我红娘子都可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说完,红娘子就走到了谢升这里,然后再次一脚踩在了谢升的胯部:“敢欺负女人!我管你是什么阁老!”
“嗷呜!”
谢升疼得再次惨叫起来。
其他谢氏族人皆不由得颤栗起来。
第195章 准备敲郑家竹杠
接下来,谢氏一族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纷纷被红娘子的灭虏军捉拿。
而谢升一族已经装船的家产也纷纷被运去了淮安。
依旧有些蛋疼的谢升怅然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他最终也还是避免不了被朱由检惩处。
谢升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江南士族在皇帝朱由检面前没有任何反击成功的例子。
尤其是在这些皇帝陛下朱由检调流寇出身的农民军镇守江南且设立厂卫以后。
这些流寇似乎从骨子里都憎恨他们这些士绅。
谢升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
郑联也叹了一口气,他比谢升更加郁闷。
上一次,他郑家企图帮助钱谦益等人出海,但让东厂占了先机,致使钱谦益等被押去了淮安。
而这一次,郑联没想到皇帝陛下朱由检会直接动用在吴淞的军队先抄没了谢家,还打了他一个伏击,致使他郑家现在也扯上了与谢家所做之事有干系的嫌疑。
甚至还顺带赔进去了两艘软帆船以及一批被俘虏的精干船手。
……
“好个红娘子,她倒是挺会动脑子,竟想到诓骗郑联而将郑家与江南士绅勾结之人当场抓了个现行!还顺带搞了两艘软帆船。”
朱由检在得知红娘子已经救出李香君并已经抄没且羁押谢家全族且拿住郑联等人的消息后,不禁大喜过望。
“是啊!这红娘子算是值得重用的战将,这次又立了战功!足足两艘软帆船!陛下,如此说来,这下我们近卫军扩建水师时就可以多两艘战船,而且这种软帆船,臣听陛下说,速度比硬帆船更快,应当立即交由大明军械总局研制,而且,这次俘获的两艘郑家船只,应该有现成的船匠。”
周遇吉也笑说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当初红娘子顶撞过他而心生不满。
朱由检则笑了笑道:“不只两艘软帆船,其实还可以找郑家再要几艘软帆船。”
周遇吉有些不解。
而张凤翔则嘴角微扬:“陛下圣明!这次红娘子不仅仅是俘获了两艘郑家的软帆船,还有两人,郑联和郑沉,这两人,一人是郑芝豹之子,一人是郑芝虎之子,皆是郑芝龙侄子,郑芝龙能称霸海上,和他俩弟兄关系匪浅,所以,他不可能不想救他俩侄子,这两人怎么着也能值几艘战船或者一些粮食的。”
“爱卿说的没错,郑芝龙虽然是海上霸王,但在陆地上还是朕说了算,他也还是得靠朕吃饭,只要朕把海一禁,他郑氏就成了无本之木,以前朕是没抓到他郑芝龙什么把柄,这次有了他勾结奸佞意图干扰朝政的罪是逃不了的。”
说着,朱由检就对张凤翔道:“郑家的事,你来负责,被抓来的郑联与郑沉两人也关在近卫军军牢里。”
张凤翔忙拱手道:“遵旨!”
福建泉州。
郑芝龙此时也已经知道了此事,不由得大惊:“什么!郑联他们被朝廷抓了?”
郑芝龙之四弟郑鸿逵点头:“是的,兄长,谢阁老被陛下定位了奸佞,滋扰朝政,用心险恶,故而被抄家,且已定了腰斩罪!如今,连带着郑联和郑沉也被抓到了淮安,还有两艘软帆船也以涉嫌擅闯内地卫所被朝廷没收。”
郑芝龙沉吟了下来,两手不停地转着珠子。
“如今朝廷有意利用农民军打压江南士绅,以稳固皇权,之前勾结左良玉乃至背地里与建奴眉来眼去的皆遭到了严惩,现在即便是意图在内部搞党锢之争的谢阁老陆侍郎等也没有被放过!可见当今陛下手腕很是铁血,如今我们得担心,他是不是会借着此事向我们郑家发难。”
郑鸿逵说了起来。
“发难!我们郑家怕他发难,难不成他朝廷还能来海上对付我们不成!信不信我们也学当年汪直,来一场倭乱,搞他个翻江倒海!”
郑芝豹则这时候回了一句。
“老五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与汪直不同,汪直是因朝廷禁海不得不铤而走险,结果依旧闹得个家破人亡!说白了,无论海上再强,也得以大陆为依托!我们要想在南洋一直压着红毛番,离不开朝廷的支持!所以,我们不能和朝廷反着来,一旦朝廷禁海,我们连个造船购粮的地都没有。”
郑鸿逵这时候劝起郑芝豹起来。
郑芝龙这时候终于开了口:“老四说的没错,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跟朝廷作对!我们现在得派个人走走门路,打听打听朝廷想要做什么,另外,我自己也写封奏疏上去,明着是请罪也顺便试探一下朝廷态度。”
郑鸿逵拱手:“还是大哥沉稳。”
“大哥,我们何不扬言投降建奴,到时候看朝廷怎么办!”
郑芝豹这时候说了一句。
“我们在福建的家业能搬到建奴去吗?动动脑子想想!”
郑芝龙瞪了郑芝豹一眼。
郑芝豹也不好再说什么。
……
这边。
朱由检得到来自吴孟明的密报:“陛下,泉州南安来报,郑部没有大规模舰队北上迹象,只有郑鸿逵一行人往北走陆路而来。”
“看样子,这郑芝龙果然是个行事稳重的,没有因为他两个侄子落入朝廷手中而悍然造反。”
蒋德璟这时候说了一句。
朱由检也笑了笑,他允许在政事堂廷议时,辅政大臣可以自由发言,所以蒋德璟这些辅政大臣都习惯了在皇帝面前畅所欲言。
而朱由检也在这时候起身将手背在后面道:“他郑芝龙长于智而非勇,这既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短处,无论如何,接下来,郑芝龙肯定会和我们谈判,我们得准备好我们的要求!”
“首先是战船,他郑氏一门在海上征战多年,其造船工艺已经比朝廷厉害,朝廷自万历以后,兵务重在北方,而于南方海防有所疏漏,故而已经不及郑家一门,臣建议以郑联、郑沉二人质,要求他郑家每年给我们造五艘战船!”
张凤翔说道。
“不只是战船!”
蒋德璟这时候说了一句,并站了出来道:“陛下,还有粮食,闽浙乃至两广、江南等地所产粮食以及南洋、日本等地粮食贸易皆有郑家掌控,而如今我大明最缺的依旧是粮食,尤其是山东、河南、湖广这三地因为今年招募流民乃至垦荒复耕耗费了不少粮食,如今渐渐已有了入不敷出之现象,粮价也渐渐上涨,我们当令郑氏每年运五百万石粮于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