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演技退步了
说来也奇怪,这酒壶的壶口停下的时候,明明是对着李清的,可不知怎的,壶口眼看着要停下了,却又微微动了一下,从李清那硬生生转向了李澈!
秦婠眼皮跳了跳,今天她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站在她身后的紫嫣和青衣,看着那酒壶眼神微微动了动,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又低头垂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场上的人,在酒壶壶口对准李澈的那一霎,心中齐齐哀嚎了一声,完了完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装成聋子还来不来得及。
短暂的惊讶过后,秦婠反而坦然了,她想的很明白,既然她已经得罪了李翰,自然就得抱紧李澈的大腿,不管李澈要问什么,她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李澈看了一眼壶口,抬眸看向秦婠淡淡道:“这么看来,是该由孤来问你了?”
秦婠觉得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狗腿,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请问。”
“孤一时也想不起要问你什么。”李澈朝秦婠笑了笑,又是那个性格温和,亲善有礼的大胤太子:“不若就问同二皇弟一样的问题吧,若孤现在求娶于你,你可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
事情被她弄成了这个局面,但凡她还有点求生欲,就必定会答应。
但,女孩子嘛,还是得稍稍表现得矜持些,总不能他刚问,她就答‘好呀好呀好呀’弄的好像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于是秦婠摆出个略微羞涩的模样来,低头垂眸,抿了抿唇,感觉矜持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
“好,孤知道了。”
秦婠:????
你知道什么了呀,你就知道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摆个黑脸给谁看?
是我演技退步了,还是你眼神不好使了?
我那是羞涩!是矜持!跟刚才是不一样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啊啊啊!!!
然而李澈并不知道,他在说完那句话后,就黑着脸垂了眼眸,再也没朝秦婠看上一样。
周遭的人心里炸开了锅,已经傻了。
秦氏阿婠,莫说是二皇子与太子两人亲口求娶,就是其中一人,对任何女子而言都是莫大的福分与恩赐,可你倒好,前脚拒绝二皇子,后脚又拒绝太子,你这是想要干嘛?
你是要上天,好与太阳肩并肩么?!
李瑶顿时就不满了,秦婠拒绝李翰,本就是已不顾皇家颜面,她尚且可劝慰自己,这是因为秦婠一时想不明白,再者此事只是少男少女们的宴席,拒绝了也无甚要紧,左右成亲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眼下,秦婠又将太子给拒了。
拒一个,还说是无心,可拒两个就简直没将皇家放在眼里!
李瑶一改先前亲善,嗤笑了一声:“婠儿妹妹眼界可真高,我大胤最好的两个男子求娶与你,你都不为所动,那本宫倒想问问,你心仪何种男子?被国子监退学的那个黎寒么?”
言语之中对秦婠的不满,和对黎寒的鄙夷显而易见。
秦婠其实能够理解她的感受,可这事真的怪不了她,是李澈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啊。
在者黎寒怎么了?她虽与黎寒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可她对黎寒甚是欣赏,她在黎寒身上看到了对学识的纯粹,对生活的热情,如果真的能由她来选,她宁愿选择黎寒而不是李翰,甚至是李澈。
这无关情爱,而是个人的选择。
她没有那个脑子,跟他们皇室玩那些尔虞我诈,可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的,看不出其中的诡诈来。
她一线的流量,年轻貌美,为什么一直只接女二的角色,而不去接女一,不就是因为,她不想去争那些番位,不想去惹上那些娱乐圈金字塔的人么?
人简单点活着不好么?
秦婠很想回李瑶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可是她怂,不敢将人得罪了。
只得低头道:“公主殿下对臣女似乎有所误解,臣女不答,并非不愿,而是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若是在此应了,多少有私相授受之嫌,与臣女声名有损。再者,此间乃是晚辈们的私宴,此间说的话不过是玩笑罢了,当不得真。”
“至于公主殿下提到黎公子,臣女着实不明白是何意,黎公子一心向学,才学斐然,臣女对他只有钦佩之情。”
听得这话,李瑶面色有些难看,她看向秦婠冷笑一声:“这般说来,倒是本宫误解你了?”
“臣女不敢。”秦婠嘴上说着不敢,可态度却是不卑不抗:“若是公主对臣女有误解,那定然也是臣女表达有误之故。”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李瑶冷声道:“若今日,本宫就想听听你的戏言,说一说,太子和二皇子都求娶于你,你嫁谁呢?”
这已经是咄咄逼人,好在秦婠心中已有决定,也不惧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若说了嫁李澈,把李翰给彻彻底底的得罪了,李澈这个狗男人,会来一句孤只是说笑的,那她就真的就彻底没脸了。
“怎么?能难回答么?”李瑶看着她道:“大胤最好的两个男子,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值得嫁?”
秦婠闭了闭眼,罢了,若是狗男人耍她,她也认了,大不了不嫁人就是,反正这个古代,她也没指望能找到个心意相通的人:“臣女选……”
“孤不想听了。”李澈摆了摆手,一脸不耐:“一个女子罢了,若不是瞧着你的剑舞还算入眼,孤也不会凑这个热闹,孤乏了,今日便到此为止。”
李澈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大步离去,好似当真只是凑了个热闹而已。
众人心中叹道,太子还是那个太子,果真是还未开窍啊。
李翰也起了身,深深看着秦婠道:“我本以为,上次在一品香,婠婠已经与我许下终身,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皇兄说的极是,不过一个女子罢了,本皇子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后做主,侧妃之位也自有父皇母后定夺,若父皇母后赐婚,本皇子亦不会拒。”
说完这话,李翰也转身离席而去。
他们一个个的走了,留下秦婠在席中任由众人面露轻蔑的打量。
第122章:破而后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秦婠知道自己算是将这些人都给得罪了,算了,就这样吧,本就不是她所愿,她又何须在乎。
只是李澈这个狗男人……
秦婠咬了咬牙,她再理他,她就是猪!
秦婠站起身来,朝四周行了一礼:“扰了诸位的雅兴,实属是秦婠之过,秦婠告辞。”
众人看着秦婠施施然离席,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有觉得她胆大包天的,也有觉得她不识好歹,心比天高的。
李欣轻哼了一声,对着秦婠的背影鄙夷道:“本郡主早就说了,她就是个狐媚小人,假惺惺作态。”
陆雪闻言笑着道:“郡主此言差矣,在我看来,婠儿妹妹不过是真性情罢了,试问又有几个女子,能有这般胆识和气魄,连拒两位皇子求娶呢?”
李欣听得这话,面露不屑:“她哪里是有胆识和气魄,她这不过是待价而沽,想左右逢源,陆姐姐且看着吧,她迟早得闹的太子哥哥与二皇子哥哥不得安宁。”
李瑶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说这些又有何用?正如皇兄所言,不过一女子罢了,婚事自有父皇母后做主,她如今拿乔,往后有的她后悔的时候。”
陆雪闻言不置可否,秦婠今日拒绝了李翰,李翰或许会恼一时,但依着他的脾气秉性,秦婠越是拒绝,他越不会放手。
当年,秦婠那般奚落于他,他都没有放弃,更不要说现在了。
他或许会恼一时,但得不到的,往往才是最放不下的,不过是从明面转到暗处罢了。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陆雪面上却带了笑:“长公主说的极是,咱们不必理会那些,来继续击鼓传花吧。”
陆雪开口打圆场,众人自然给面子,一个个笑着道好,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且说李翰离席之后,出了御花园追上李澈,出声道:“皇兄请留步。”
李澈回身,面上似有不解:“二皇子找孤有事?”
李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笑着道:“臣弟有些话,相与皇兄私下谈谈。”
许是怕他多想,李翰收了笑道:“是关于婠婠之事。”
李澈看了看他,最终点了点头:“皇弟请。”
两人寻了一处凉亭坐下,屏退左右相对而坐。
李翰率先开口:“皇兄对先前之事,可有想法?”
李澈神色不动,淡淡道:“无。”
“皇兄当着臣弟的面,又有何不可说?”李澈看着他道:“若皇兄当真对婠婠无意,又何必先赠她血玉镯,后又在她及?之日赠她头面?”
李澈皱了皱眉:“皇弟此言差矣,孤不过是觉得,她与别的女子相比,稍稍有趣些罢了,父皇逼迫的紧,孤若迟迟不成亲,也影响了你与三弟的婚事,故而这才想到了她。”
李翰的目光直直看着李澈,似乎想要从他的面上看出话中真假。
可李澈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和善敦厚模样,好似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真的只是被催的急了,矮子里面挑将军,随意选了一个尚且能入眼的罢了。
李翰笑了笑:“不管皇兄因何看上婠婠,都已不重要了,臣弟今日唤皇兄到此,只是觉得想同皇兄说一声,婠婠性烈且心高气傲,你我都不在她的眼里,若是一味讨好,只会让她更加高傲,臣弟与皇兄身份高贵,何至于被一个女子轻慢拒绝?”
李澈听得这话,垂了眼眸。
李翰见状,知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当即又道:“婠婠她自出生到如今,都被兴安侯府护的很好,这才养成了她目中无人的性子,若想让她真的意识到你我的重要,只能破而后立,皇兄以为如何?”
李澈抬了眼眸,略略沉吟片刻这才道:“你要如何,去做便是,孤不拦着。”
“有皇兄这话便成。”李翰站起身来:“皇兄大可放心,若是婠婠最后选了皇兄,臣弟也绝无二话。”
李澈不置可否的起了身:“孤还有公文要处理,先行一步。”
李翰目送着李澈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对上了前的小德子问道:“母后那边可都安排妥当?”
小德子回道:“殿下放心,此刻皇后娘娘已经面见秦姑娘了。”
“如此便好。”李翰微微扬了眉:“有些时候,女人真的不能太宠,小德子你说是不是?”
小德子眨了眨眼:“殿下,奴才是个太监。”
“你可以靠想象。”
小德子:……
秦婠离席之后,也不敢乱走,毕竟她对皇宫的阴影很深,谁也不知道看似漂亮的湖里,是不是沉了几具尸体。
先前喝了不少茶,膀胱也有些不堪重负,她让紫嫣去找个宫女问问,那里可以更衣,准备更衣之后,去寻殷老夫人,免得再出岔子。
紫嫣很快就带着一个宫女回来了,那宫女道:“回秦姑娘的话,最近更衣处,唯有云烟宫,那里并无娘娘居住,是专门用来供宾客休息之处。秦姑娘请随奴婢来。”
秦婠朝紫嫣和青衣看了看,她对皇宫不熟,可李澈让她将这两人带上,定然有他的深意,她听她们的准没错。
紫嫣和青衣朝秦婠点了点头,宫里她们虽然没来过,可在青字营的时候,宫中大致的情况她们是知晓的,宫女说的没错,云烟宫确实并无主子,乃是专门用来供女宾休息之处。
秦婠见她二人点头,便放心的跟着宫女去了。
宫女将秦婠带入宫殿,指明了更衣的地方,便在告辞了。
青衣和紫嫣打了下那间房,见里面放着恭桶和浴桶,确实是个更衣的地方,这才让秦婠进去,然后关了门两人在门前候着。
秦婠已经憋了一会儿,此刻尿意有些凶猛,脱了亵裤坐上恭桶,解决了三急之后,这才觉得好了些。
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衫,正要出门,却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连一声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紫嫣和青衣在外间等了一会儿,见秦婠没有出来,就唤了一声:“小姐?”
里间传来秦婠的声音:“我没事,只是肚子有些痛。”
听得这话,紫嫣和青衣放了心,继续在外间候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里间越来越静,两人心头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互看了一眼,齐齐朝里间唤道:“小姐?”
第123章:提头来见
房间内没有回应,紫嫣和青衣顿时慌了神,两人伸手去推房门没有推动,当即抬起一脚直接将门踹开,可房间里已经空空如野,哪里还有秦婠的影子?
紫嫣和青衣将房间仔细搜了一遍,发现房间内一侧的墙后面,竟然是个密道。
紫嫣对青衣道:“我去通知主子,你去密道看看,沿途留下标记。”
青衣点头,两人立即分工合作,各自离去。
宫内高手如云,有人能在她们两个眼皮底下,隔着一道门,悄无声息的把人给带走,除了有密道的关系外,掳人的人武功也定然在她们之上。
紫嫣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暴露了身份,只得忍耐住心头的焦急,往李澈平日里在宫中休息的大殿走去。
李澈回到休息的储殿,并没有当真急着去处理公文,而是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李翰不会无缘无故同他说那些话,定然是已经有了安排,才会如此。
他并不担心李翰会做出什么真正伤害秦婠的事情,因为李翰对秦婠是势在必得,而且已经成了执念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席上,没有直接对父皇说要迎娶秦婠的原因。
秦婠之前的回答,他确实是知道的,问出那样的问题,是出自他的私心,可当她要给他答复的时候,他却心软了,这才故意黑着脸制止了他。
因为眼下他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即便要娶也只能智娶,倘若秦婠此刻应了他,势必会让李翰走上极端。
目前还不是直接挑破,为了秦婠同李翰翻脸的时候,左右她才刚刚及?,他并不着急。
他要做的,只是让父皇知晓他对秦婠的在乎,依着父皇的性子,定然不会让李翰娶了秦婠做侧妃。
李澈唯一担心的是,李翰会对秦婠用下作的手段,生米煮成熟饭,这也是他将紫嫣和青衣放到秦婠身边的原因,只要她们在她身边,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然而李澈这个念头闪过没多久,小全子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主子不好了,秦姑娘不见了。”
李澈猛然睁开眼,凤眸一片冷色:“不见了是何意?”
小全子低声回道:“紫嫣来报,说秦姑娘在云烟宫更衣的时候,被人掳走了,她和青衣查探了云烟宫,发现一侧墙后有密道,青衣已经顺着密道去追查。”
李澈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清冽的语声带着无边的冷意:“孤让她们两个去护着人,她们就是这般护着的?!”
小全子咽了咽口水,不敢替紫嫣和青衣求情,只低声道:“主子,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秦姑娘的下落。”
李澈闻言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让紫嫣去寻殷老夫人和兴安侯,将此事闹大,派青墨和宫中暗卫去寻人。务必已最快的速度,将人找出来!”
小全子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办,李澈却叫住了他。
李澈冷了一双凤眸,对小全子道:“告诉紫嫣和青衣,孤先把脑袋记在她们的脖子上,若是找不回秦婠,她们提头来见!”
小全子闻言一凛,恭声答道:“诺!”
紫嫣听到小全子的转述后,苦笑着道:“若是秦姑娘找不回来,即便主子不说,我和青衣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说完这话,她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秦婠失踪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在宫中传开了,李瑶和陆雪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随一帮少男少女玩击鼓传花,没了秦婠和李翰李澈,整个游戏气氛才恢复正轨。
众人听到消息,顿时都惊了。
唯有李欣冷笑了一声:“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吧,整天惹是生非,这里可是宫中,她能丢到哪去?说不定此刻正在勾搭旁人呢!”
李瑶虽恼秦婠拒了李翰,可她也并非李欣那般没脑子的,闻言冷声道:“消息都传到我们这里了,你觉得兴安侯和殷老夫人那边会不知?侯府人丁凋零,秦婠是兴安侯膝下唯一的女儿,我们得到消息,想必他已经带着禁卫将宫中翻过一遍了!”
李欣不服:“禁卫乃是陛下所领,兴安侯有什么资格去调用禁卫?”
李瑶闻言直接朝她翻了个大白眼,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陆雪见状出面打圆场道:“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兴安侯祖父是随着先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与先祖皇帝乃是结义兄弟,先祖皇帝曾赐兴安侯祖父虎符,可在他认为需要之时调动整个京城的军马,包括禁卫军。”
听得这话,所有人都惊了。
李欣瞠目结舌:“这……若是兴安侯要造反,岂不是轻而易举?!”
陆雪闻言颇为无语,造反这两个字是可以轻易说出来的么?!
她在心头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若无兴安侯祖父,便无大胤,先祖皇帝的性命也是兴安侯祖父所救,先祖皇帝曾言,若兴安侯祖父欲称帝,他自会让位。”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李清轻笑了一声:“你们只看到了我太皇爷爷对兴安侯府的器重和信任,却不知,这天下原本是该兴安侯祖父所得,太皇爷爷本是流民,而兴安侯祖上却是富贵之家,是兴安侯祖父散尽家产帮太皇爷爷从流民走上了皇位,但凡兴安侯祖父有一点私心,这大胤早就不姓李而姓秦!”
“只是年代久远,此事渐渐不为人所知,兴安侯府满门忠烈,不容你我诋毁,李欣妹妹,你要诋毁秦婠我不拦你,但你不该怀疑兴安侯府上下的忠心,说出早饭谋逆这样的话来!”
李清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当即面上有些发怵。
心中暗暗叹道,果然皇子就是皇子,哪怕平日里瞧着再纨绔,可到了关键时候,也不是吃素的。
李欣被训的羞恼,她恼羞成怒道:“皇宫戒备森严,哪有说好端端丢个人的道理?她不是自己走的,还能是有贼人进了宫,绑走她不成?什么贼人这般厉害,能视皇宫如无人之境?再者,贼人就算要绑,也不会绑她啊!”
李清笑了笑:“这也是本皇子想不通的原因。罢了,左右你我也帮不上忙,还是静观其变。”
第124章:你可敢应?
李清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已经笃定,此事定是宫中人所为。
而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李翰。
秦婠当面拒绝了他,依着李翰那小气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趁着这个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掳了,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等着被人发现。
这么一来,秦婠不嫁也得嫁,他最多挨一顿罚罢了。
李清奇怪的是,大哥放在秦婠身边的两个丫鬟不是吃素的,他那个二哥是从哪找来的高手,竟然能在那两个丫鬟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
除非,此事有皇后娘娘在背后出力。
想到这里,李清在心头冷笑一声,皇后和他的好二哥,怕是想虎符想疯了,竟然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恐怕好日子过惯了,忘了他的父皇和大哥。
他的父皇虽是贪图享乐,可却并不糊涂,而他的大哥……
李清笑了笑,陆皇后竟然敢对他心尖尖上的人下手,那么她宫里的那些经营多年的暗桩,怕是保不住几个了。
外间腥风血雨,秦婠一概不知。
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密室内,密室很暗,四壁挂着火烛。
短暂的惊慌之后,她略略冷静了下来,突然想起静妃往她手中塞的字条。
之前她一直没机会看,后来尿意又急就只顾着上厕所了,如今想想,静妃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她一个字条,定然对眼下的情况有所预料。
秦婠四处看了看,确认门关着,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才从袖中取出字条来。
只见字条上有一行娟秀的字体:莫慌,性命与清白均无忧。
看到这行字,秦婠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将字条在火把上燃尽,略略将灰处理了下,这才重新坐回床边,装作惊慌的样子喊道:“有人么?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然后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秦婠扯着嗓子又喊了几声,外间这才传来一到清冷的女声:“秦姑娘稍安勿躁,要见你的人,马上便到。”
秦婠闻言试探着问道:“谁要见我?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任凭她如何发问,外间都如死一般沉寂,再无回应。
秦婠也懒的再费力气,干脆坐在床边,安安心心等着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了脚步声。
秦婠站起身来,静静的等着,没过一会儿,密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秦婠瞧见了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
她朝来人行了一礼:“皇后娘娘。”
陆皇后一如中午所见的那般雍容华贵,哪怕在这狭小的密室中,也不减半分贵气。
她径直来到床边坐下,抬眸看了看秦婠,淡淡道:“不愧是将门之女,果然有些胆识,若是寻常家的小姑娘,此刻早已哭天抢地了。”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夸赞,其实臣女也是怕的。”秦婠低着头道:“只不过四下无人,臣女即便哭晕过去,也是无用的,倒不如省些力气。”
陆皇后闻言,深深看了秦婠一眼,面上露了笑:“你果然有趣,难怪翰儿和太子,都心倾于你。起来吧,老是屈膝也累得慌。”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秦婠站起了身,开口道:“不知皇后娘娘,将臣女唤来此处,有何吩咐?”
她只字不提掳字,而是用了唤,也不质问,只问有何吩咐。
陆皇后眸中露了欣赏之色,笑着道:“你确实是好的,无论是样貌还是其它,在京城贵女之中都是数一数二,只可惜,翰儿必须得娶陆雪,否则,他要娶你做正妃,本宫也会欣然同意。”
秦婠不知道,这些上位者自说自话的毛病,都是从哪来的,她低着头淡淡道:“是臣女没有那个福分。”
“不,你有。不过是不想要罢了。”
陆皇后陡然收了笑,冷眼看着她道:“翰儿说的话,本宫再同你说一次,你嫁给翰儿之后,虽是侧妃,但本宫向你保证,只要你没有谋害陆雪的心思,你的一应待遇都与陆雪相同,甚至,翰儿的长子也必定会出自你的腹中。”
秦婠低着头没有答话,她觉得没必要说了,这陆皇后和李翰不愧是亲母子,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
陆皇后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对着些并无兴趣,那好,本宫现在问题,若是你只能在性命和嫁给翰儿之间选择其一,你会选什么?”
秦婠想都没想:“自然是性命,臣女怕死怕痛还怕黑,亦怕亲人落难,怕的东西实在太多,与这些相比,婚事、清白,都不算什么。”
陆皇后没想到,她回答的这般直接,略略愣了愣,而后答道:“若无这些之忧,你不愿意嫁给翰儿是也不是?”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秦婠藏着掖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点了点头:“是。”
“你倒是坦陈。”陆皇后的面上辨不出喜怒:“与翰儿相比,你更愿意嫁给太子?”
“是。”
“为何?”陆皇后出声问道:“就因为他是太子,而翰儿只是皇子?”
“与这些无关。”
秦婠抬眸看向陆皇后,一字一句认真道:“臣女在席间说的话,皇后娘娘定然已经有所耳闻,不与人共事一夫,是臣女心中所愿,只是臣女也只这不切实际。既然注定要做夫君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那臣女便要做地位最高的那个。”
“可是二皇子殿下却不能给臣女那个最高的位置。”
陆皇后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还是太年轻了,该将目光放远一点,你懂本宫的意思么?”
她的意有所指,秦婠自然听懂了,说白了就是李澈现在是太子,可将来到底是死还是成为监下囚还未可知,当一个贵妃,总比当一个监下囚的正妻强。
秦婠垂了眼眸,淡淡道:“臣女胸无大志,目光也很短浅,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听得这话,陆皇后猛的拍了下床沿,冷声道:“你真真是不识好歹!若非翰儿非你不可,你以为本宫会自降身份,同你说这般多?!”
秦婠闭口不言,不敢再去惹恼她,毕竟如今她的性命还捏在陆皇后手中,若是当真将陆皇后惹恼了,她不管不顾将自己坑杀在此,自己当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冥顽不灵!”
陆皇后冷声道:“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独子一人身无分文,在一陌生之地活过一月,本宫不会再强求你与翰儿的婚事,若你做不到,就必须嫁给翰儿,你可敢应下?”
第125章:她又不是有病
秦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应这样无聊的事情。
李翰和陆皇后,似乎对打压她,有着迷之热情,先是李翰弄了尹婉柔进侯府,想让她一无所有被赶出侯府,现在陆皇后,又提出要她身无分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活一个月。
她是傻的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妙龄少女,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请恕她脑容量不够,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像某些小说里的女主一样,先当乞丐,结识一帮小伙伴,然后有了第一桶金,开始过上好日子么?
拜托,小说是小说,现实里乞丐也分三六九等也分地盘的好吧?
就她这细皮嫩肉的,真去当了乞丐,还不得被欺负的骨头渣都不甚?
这个世界好人虽多,但一个坏人就能要了她的命,她为什么要应这么无聊的事情?
陆皇后见她不吭声,嗤笑了一声:“身为兴安侯的嫡女,连应下这等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么?”
明晃晃的激将法。
秦婠低了头:“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女没有。”
陆皇后:……
密室内一阵静默,陆皇后无语了许久,这才重新开口道:“你如此油盐不进,当真就不怕本宫直接将你杀了?实话告诉你,这间密室只有本宫与亲信知晓,本宫来之前,兴安侯已经带着禁军来质问过本宫你的下落,可只要本宫咬定未曾见过你,这世上就不会有人能够找到你,哪怕是陛下也不能。”
秦婠闻言抬起头来,看向陆皇后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您若对臣女起了杀心,臣女就不可能有醒来的时候。”
“你果真聪慧。”
陆皇后轻哼了一声:“可在某些事情上,却蠢的可以,本宫确实不想要你命,因为要了你的命,翰儿必定会恨本宫,与本宫母子离心,为了一个你,还不值当。但本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嫁给旁人,让他求而不得。”
“其实依着本宫的想法,只要你与翰儿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不嫁也得嫁,日子久了,不是翰儿对你失了兴趣,就是你乖乖认命。”
秦婠对她的话深表认同,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她很奇怪,为什么皇后没有用。
陆皇后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可是翰儿对本宫说,他珍视你,所以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故而本宫这才出此下策。”
秦婠还是不明白他们的逻辑,让她一无所有,吃尽苦头,她不恨他们就算好的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李翰。
到底是他们脑子坏了,还是她脑子坏了?
她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算是听懂了,今天这事,她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她看向陆皇后,提出了心里的疑惑:“皇后娘娘,请恕臣女无知,不管臣女能不能成功在外活上一个月,当我回来之时,我要如何同祖母父兄,解释我失踪之事?”
“这你不必担心。”陆皇后淡淡道:“本宫早已有了安排,后宫之中有位温太妃,她武艺高强有些疯癫,你归来之时,本宫自会同众人解释,是她将你当成了去世的女儿,这才藏了你。”
听得这话,秦婠点了点头:“臣女没有别的问题了。”
陆皇后见她点头,这才露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本宫很欣赏你,若你当真能与翰儿成百年之好,本宫待你不会比陆雪差,你也莫要怨本宫,正如本宫先前所言,倘若本宫有害你之心,自有千万种办法,本宫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在困境之中,察觉出翰儿的好,与他心意相通。你且放心,本宫会派人在暗处护着你,不会让你有清白和性命之忧。”
秦婠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神逻辑啊,也是没谁了:“皇后娘娘费心了。”
“你明白就好。”陆皇后一招手,密室外走进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宫女来,她对秦婠淡淡道了一声得罪了,然后一抬手,秦婠脖间一痛,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陆皇后与秦婠谈话的时候,兴安侯带着禁卫军,已经将整个皇宫翻了底朝天。
青衣和紫嫣,也将皇宫每一个暗处都搜了一遍,先前那个密道是个死路,也不知是不是专门为了迷惑她们。
天渐渐黑了,秦婠的失踪,让陆皇后的寿宴无疾而终。
众人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忐忑,给陆皇后送上礼物之后,纷纷离开了。
兴安侯与殷老夫人跪在御书房内,久久不愿起身。
李澈沉默的站在一旁不说话,承德帝的脸色万分难堪,事到如今,他们都知道,将秦婠藏起来的人是谁,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李翰对兴安侯和殷老夫人道:“天色已晚,兴安侯与侯老夫人先回侯府吧,婠婠是在宫中失踪的,父皇和母后一定会给侯府一个交代,你们且放心,如今宫中处处戒备森严,即便歹人掳了婠婠,也一定带不出宫去,贼人掳了婠婠定有诉求,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出来了。”
这话合情合理,如果人不是他掳走的话。
兴安侯与殷老夫人心中有数,听得李翰的话后,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李澈沉默了一会也开了口:“孤理解侯爷与侯老夫人的着急,可眼下着急也是无用,二皇弟说的没有,贼人掳了婠婠而不是直接将其杀害,定然有所诉求,婠婠的性命当是无忧的,你们且放心,孤会一直派人搜查,直到找到婠婠为止。”
“侯老夫人年纪大了,一直跪着恐伤了身子,侯爷还是与侯老夫人先行回去吧。”
听得这话,兴安侯看了一眼殷老夫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虎符来,双手捧着递到了承德帝的面前。
“承蒙太祖皇帝信任,赐秦家虎符,这虎符本是太祖皇帝为鞭策后人而赠,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虎符在秦家手中已无用武之地,还请陛下收回。”
承德帝看了一眼虎符,猛地拍了桌子,怒道:“怎么?你以为是朕掳了秦婠,好逼你交出虎符?!”
“臣不敢!”兴安侯低了头恭声道:“臣是真心实意的认为,虎符在秦家手中已无意义,这才想着完璧归赵。”
第126章:朕不要面子的么
承德帝冷冷的看着兴安侯:“朕不怕实话告诉你,虎符在你秦家手中,确实是我李氏江山一大隐患。可朕虽贪图享乐,却也没有糊涂,你秦家是个什么样子,朕还看的明白!”
“朕今日将话放在这!朕活一日,这虎符就在秦家一日,再说一次交出虎符的话,朕不介意,让你秦家无人能接虎符!”
听得这话,兴安侯周身一凛,承德帝话中威胁之意,他听的清楚明白。
于是他重新收回虎符,恭敬的朝承德帝叩首:“臣多谢陛下信任。”
承德帝恼怒的挥了挥手:“回去,秦婠失踪之事,朕自会给秦家一个交代!”
殷老夫人与兴安侯互看一眼,恭敬的朝承德帝叩首,这才起身,缓缓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走后,承德帝朝李翰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
李翰看了李澈一眼,垂眸行礼:“儿臣告退。”
李翰走后,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天色暗了,御书房内掌了灯,跳动的烛火,将承德帝的脸色映照的晦暗不明。
屋中,只剩下了承德帝和李澈二人,过了许久,承德帝忽的一下挥落了桌上的一应物品,怒声道:“陆家越来越嚣张,竟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掳人!他们是真的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底!”
说完这话,承德帝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李澈见状,赶紧到一旁为他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承德帝颤抖着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仍了茶盏,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他转眸看向李澈,沉声道:“朕的日子没有多久了,逼你成亲虽是做戏,但也是朕心中所愿,朕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皇长孙就这么难么?!”
李澈闻言垂了眼眸:“不难,将秦婠找回之后,儿臣立刻成亲,只要父皇还能活上个三年五载,莫说是看到皇子孙出世,就是看到皇长孙承欢膝下也是可以的。”
承德帝听得这话,朝他翻了个白眼,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下:“你呀,要朕说你什么好。活了二十载都没开窍,这一开窍就是秦家的女儿,你分明知道,陆家不会对秦家放手,老侯爷和秦羽都是死在朕的手上,你以为秦家不知?”
李澈闻言神色仍是淡淡:“秦家满门忠烈,此事本就是父皇之过,与儿臣无关。”
承德帝被李澈这话给气笑了:“你说无关便无关了,你与秦婠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知道真相会心甘情愿嫁给你?朕也知道秦家满门忠烈,可虎符在秦家始终是隐患,秦家若是人丁兴旺,朕如何能安睡?更何况,这还是你皇爷爷的遗诏。”
“父皇是父皇,儿臣是儿臣。”
李澈看了一眼承德帝:“儿臣绝不会用这种手段,即便是遗诏也不行。”
承德帝当真被李澈那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给气到了,恼声道:“大胤不能没有秦家,可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连禁军都握在秦家手里,你倒是告诉朕,若你是朕当年,你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用人收虎符。”李澈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困扰了两代皇帝的事情都不是个事一般:“重新造一枚虎符,可调动西北军马,将此虎符赠给秦家,收回原来的那枚。”
“你说的倒是轻巧。”承德帝冷哼道:“你太皇爷爷曾许诺,后代子孙永不会从秦家手中收回虎符。”
李澈闻言看了一眼承德帝,承德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对智商的鄙夷。
承德帝恼声道:“让你说就说,这么看着朕作甚。”
听了这话,李澈收回目光淡淡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年代那么久了,记得这话的人还有多少?亲耳听到的人都死绝了,到底有没有这话,谁能证明?在者,秦家不是又得了一枚虎符么?孤不说,秦家不说,谁会知道此虎符非彼虎符?”
承德帝:……
李澈转眸看着他:“怎么?儿臣说的不对么?”
承德帝有些哑然,闷了半响才道:“君无戏言,你这么做,将你太皇爷爷置于何地?”
李澈闻言长长叹了口气:“父皇愚昧了,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太皇爷爷的每一句话都遵守了么?皇爷爷的每句话都遵守了么?父皇的每句话都遵守了么?君无戏言,也得分对什么人什么事,若不能审时度势,不能变通,大胤必将走向没落,或许再传了两代,就会有旁人取而代之,一如当年太皇爷爷起势一般。”
“放肆!”承德帝猛的拍了下桌子:“你是在诅咒大胤江山?”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李澈一点没将承德帝的恼怒放在眼里,仍旧淡淡道:“父皇心里是知晓的不是么?不过是碍着面子。父皇对当年所作所为,早已心生悔意,否则不会说出有生之年不收虎符这样的话来。”
承德帝被他一眼看穿,也是彻底没了脾气:“反正朕也没多少时日了,大胤的江山是你的,你爱怎么招就怎么招吧,只是朕发现……”
李澈淡淡看了过来:“父皇发现什么?”
“朕发现你挺无耻的,像极了你太皇爷爷。”
李澈闻言移开目光,闭口不语。
“行了,朕也不同你说这些。”承德帝转了话头:“秦婠之事,你打算怎么办?若是她失了清白……”
“父皇想多了。”李澈淡淡打断了承德帝的话,冷声道:“儿臣会找到秦婠,在此之前,还希望父皇对外宣称,秦婠得皇后喜爱,被留在了宫中。”
“你也有怕的时候。”承德帝笑了:“竟连可能都不允朕提。”
李澈抿着唇不说话,承德帝不再逗他,正色道:“朕可以这般说,但皇后会不会配合朕不能保证,你最好手脚快些,日子久了,即便秦婠被找回,声名也已毁,做皇子侧妃可以,做太子妃却已万万不能。”
李澈垂了眼眸,冷声道:“儿臣知晓。”
承德帝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等朕不在了,你替朕向秦家道个歉吧。”
李澈闻言淡淡道:“要道歉父皇亲自去,才显得有诚意。”
“朕不要面子的么?”承德帝猛的拍桌:“不管,朕要将这条写进遗诏里!”
第127章: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父皇既然知晓时日不过,后宫的美人就少宠幸些。”
李澈无奈的叹了口气:“洪太医说了,父皇若是能禁欲,配合治疗按时服药,再活个三年五载不是问题。”
承德帝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让朕禁欲,朕宁愿现在便死。”
“那父皇就继续宠幸美人吧。”李澈抬脚朝外走去:“左右李翰也是你的儿子,谁当皇帝也是无甚要紧。”
听得这话,承德帝顿时皱了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连忙道:“好好好,朕答应你,一月之中禁欲五日,五日!真的不能再多了!”
回答他的,只有李澈那淡淡的清冽声:“身体是父皇自己的,江山也是李家的,父皇看着办便是。”
李澈走了,承德帝坐在御书房内冷哼:“真真是个混小子,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父亲谁是儿子!”
李澈出宫回了太子府,一进门,就瞧见紫嫣和青衣跪在路上。
他冷冷看了二人一眼,抬脚越过她们,径直朝书房内走去。
小全子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紫嫣和青衣一眼,无声朝二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们离去。
可紫嫣和青衣却视而不见,仍默默的跪着。
太子府的书房内,韩先生已经在焦急的候着,一瞧见李澈进门,立刻恭声道:“回禀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在京中各处搜过,均没有发现秦姑娘的身影,属下也派了人守住京城各个城门,也均为发现秦姑娘的踪迹。”
李澈走到书桌后坐下,闭了眼甚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皇后亲自出手,动用了陆家潜伏多年的暗桩,你若能这般轻易的查到,反而是件怪事。”
韩先生听得这话,低头道:“属下惭愧。”
“韩先生无需惭愧。”李澈睁开眼:“你与孤虽经营多年,与陆家相比,不过是短短数载,能有今日已是韩先生能力卓绝,孤只会感谢韩先生。”
他越是这么说,韩先生就越是羞愧不已,破天荒头一次,他郑重的跪在李澈面前:“三日,殿下给属下三日时间,属下一定将秦姑娘完完整整带回殿下身边,否则,属下必定提头来见!”
李澈听了这话,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挥了挥手道:“韩先生着实不必如此,你先下去吧,孤乏了。”
韩先生起了身,退出了书房,李翰朝留在书房内的小全子道:“你也下去吧。”
小全子担忧的看了李澈一眼,在心头叹了口气,沉默着退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书房内,李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抬手从书桌一侧暗格处,取出一个精巧的卷轴来,他将卷轴缓缓展开,只见上面两种字体写着:李澈、秦婠。
这正是那日晚上,秦婠在李澈面前炫耀自己书法时所写。
李澈静静的看着卷轴上,那并列的两个名字,过了许久,哑声开口道:“孤后悔了,不该想着万事俱备再迎娶你。这是孤这二十一载中,唯一后悔的事情。”
小全子关上书房的门,快步追上前面的韩先生,然后低声道:“殿下并未责怪先生,先生又何必立下军令状?正如殿下所言,陆家根基太深,短短三日想要将人找回,实在太难了,若是三日后找不回,韩先生岂不是……”
韩先生听得小全子的话,苦笑着道:“殿下确实不曾怪我,可你觉得,我若不立军令状,还有脸做这总管事么?紫嫣和青衣是我挑的,等于是说,秦姑娘是在我手中弄丢的,我若不能找回,还有何脸面在陛下面前呆着?”
“那也不必三日这般短啊。”小全子着急道:“好歹也说个五日什么的。”
韩先生摇了摇头,看着小全子笑着道:“你呀,还是太年轻了,殿下对紫嫣和青衣说的是多久,你可还记得?”
小全子闻言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答道:“一日。”
“对,一日。”韩先生笑着道:“所以呢,我说三日,其实已经是殿下所能接受的极限,更何况,你没看见么?我立下军令状后,殿下并未反驳于我。”
小全子不说话了。
韩先生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道:“小全子啊,你怕是还没有清晰的认识到,秦姑娘在殿下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殿下与陛下是两个极端。陛下对元后虽是情根深种,可却只是将一颗心分了一大部分给元后而已,剩下的,陛下碾成了粉赠给了各式各样的美人。可殿下不同,殿下自幼饱尝失去母后的痛苦,在陆皇后的虐打下长大,对陛下这种多情的行为深恶痛绝,甚至他将元后的死,都归结到陛下多情上。”
“所以殿下极其吝啬感情,可当他给了,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颗真心。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是秦姑娘不能找回,亦或是找回之时已经失了清白,不得不嫁与旁人,殿下虽不至于一夜白头,但定然会有所损伤,弄不好,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旁的女人。”
听得这话,小全子惊呆了,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
“会。”韩先生答的很是坚定:“因为殿下更像太祖皇帝,你可知先皇并非太祖皇帝亲子?”
小全子已经被这话给彻底吓傻了:“不……不……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韩先生笑了笑:“太祖皇帝一生只动了一次情,可他爱上的却是自己恩人的妻子,也就是秦老太爷的夫人,所以他赠了秦家虎符,还发了话后世子孙不得收回。他一生都未立后,宫中那些与其说是妃子,不如说是人质来的更为恰当。”
“太祖皇帝只活到了三十八岁就早早去世了,人人都说,太祖皇帝是因为幼时流民的生活,这才亏损了身子英年早逝,可只有太医才知道,先祖皇帝是死于情殇。”
小全子怕了,他连忙道:“韩先生,您一定要早些将秦姑娘给找回来!”
韩先生点了点头:“放心吧,就算是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与信任,我也会拼了这条命,定在三日之内,将秦姑娘找回。”
第128章:皇后的一箭三雕
说完了这些,韩先生问道:“紫嫣和青衣呢?还在门口跪着?”
小全子点了点头:“可不是还跪着呢么,这两个丫头自责到不行,要不是秦姑娘还没找回来,这两人怕是现在就自刎了。”
韩先生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了啊,把她们两人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她们去做,给她们一个降罪立功的机会。”
小全子听了这话,立刻转身去叫人了。
韩先生回了自己的书房,一招手,瞬间有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显出身影来。
韩先生没有理他们,而是伏案疾书,随着一张张的字条传递下去,一个个黑衣人,继而连三的消失在了暗处。
承德帝在李澈走后,去了许久未曾去的坤宁宫。
陆皇后面上带着笑,瞧见他好似很欢喜的模样:“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承德帝挥退了左右,整个大殿只剩下了他与陆皇后二人,这才开口道:“还不是因为你寿宴之事?好端端的一个寿宴,兴安侯的嫡女失踪了,这事儿让朕着实寝食难安,你说,这贼人今儿个掳的是兴安侯的嫡女,明儿个,会不会就把朕给掳了?”
陆皇后闻言垂了垂眼眸,笑着道:“陛下真龙护体,其实贼人可以掳的走的?”
“什么真龙护体?”承德帝看着陆皇后,皮笑肉不笑:“说到底,朕不过也是一个凡人罢了,贼人这一招敲山震虎玩的极好,当真是把朕给吓着了。”
陆皇后笑了笑:“陛下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皇后应当心中有数。”
承德帝收了面上的笑,静静的看着她:“你急了是吧?听到朕要禅位,所以你急了,掳了秦婠既成全了你的儿子,也在变相警告朕,莫要将你和陆家逼急了,否则,朕就是第二个秦婠。”
陆皇后也收了笑,抬眸看向承德帝,迎着他的目光,淡淡道:“臣妾着实不知是何贼人掳走了秦姑娘,说起来,臣妾还是挺喜欢她的,她不见了,臣妾也很着急,派了坤宁宫的人将宫中找了几遍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宫里的人。”
承德帝看着她,不发一言。
陆皇后不闪不避,直直迎向他的目光。
若是旁人看见了,定会以为这一幕是帝后恩爱眉目传情,然而当事人知晓,对方的目光里,早已没有什么情爱可言。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最后,还是承德帝想收回了目光。
他看着陆皇后冷声道:“秦婠是你儿子的心头肉,你掳人不要紧,可别太久了,外间风言风语太多,到时候难以收场。朕觉得,今日之事,就说你喜爱她,留她在身边待上几日如何?”
陆皇后闻言笑了笑:“陛下与臣妾当真是心有灵犀,臣妾正打算向陛下禀告此事,宫中有一温太妃,武艺高强却有些疯癫,臣妾想着,不若就说是她将秦婠当成了早逝的女儿,将秦婠藏了起来,陛下觉得如何。”
“皇后还真是思虑周全。”
承德帝话里的讥讽显而易见,陆皇后却好似未闻一般,笑着道:“臣妾多谢陛下夸赞,能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妾的福分。”
承德帝闻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陆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收了笑,终究还是忍不住唤住了他:“陛下!”
承德帝停了脚步,却未回身,只淡淡道:“皇后还有何事?”
陆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沉声道:“翰儿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是陛下的儿子。”
听得这话,承德帝垂了眼眸,沉默了片刻,他才抬眸冷声道:“皇后此言差已,李翰他是你的,是陆国公府的,却独独不是朕的。”
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坤宁宫。
承德帝一走,云姑姑立刻走了过来,急忙伸手扶住了险些摔倒的陆皇后。
看着陆皇后惨白的脸色,心疼道:“娘娘,何至于此。”
陆皇后闭了闭眼,稳住了身形,重新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背,出声问道:“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云姑姑低声答道:“已经送出了京城。”
“送出城就好。”陆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又问道:“太子府那边如何了?”
云姑姑低声道:“国公爷传了信来,太子果真对秦婠动了真情,已经派出了所有精锐之力,出去寻找,国公爷已经埋伏在了暗处,定会一举将太子的势力剿灭,斩断他的臂膀!”
“好,好,好!”陆皇后一连道了三个好字,之前苍白的面色,已被兴奋所取代。
她轻笑了一声:“曾有人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本宫以往还只当个笑话来听,如今看来,真真是确有其事。”
云姑姑闻言低声道:“娘娘当真要将秦姑娘放在外间一个月?”
“有何不可?”陆皇后挑眉道:“本宫对她确实欣赏,若她当真能以一贵女之身,身无分文在陌生地活上一月,本宫饶了她又如何?”
云姑姑迟疑着道:“当真连二皇子都不告知么?”
“为何告知他?”
陆皇后轻哼一声:“他对本宫说,秦婠正是没有吃过苦头,才意识不到他的重要,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整日里记挂着男女那些小情小爱成何体统?唯有弃情绝爱,方能得成大事!”
“若秦婠受不得苦,放下了高傲的性子求饶,本宫将她赏给翰儿成全了他也不无不可,若秦婠当真有那个能力赢了赌约,让她嫁给李澈,至此断了翰儿仅剩的那点兄弟情,亦是一桩善事!”
云姑姑听得这话,忍不住拜服:“娘娘深谋远虑。”
陆皇后闻言轻笑了一声:“左右,今日之事,既警告了陛下,又引出了李澈背后实力,秦婠的任务已经完成,最后她嫁给谁,于本宫而言都是好事。”
云姑姑再一次深表叹服:“娘娘一箭三雕,着实令人惊叹。”
陆皇后摆了摆手:“归置吧,本宫乏了。”
第129章:她都认不出自己了
秦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破庙之中。
此时应当是深夜,外间月色如水碧草茵茵,微风拂过,碧草在月色的映照下,反射着淡淡银白色的光。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和微风拂过时,墙壁空洞传出的声响。
说不害怕是假的。
秦婠活了两辈子,最穷的时候也没这么惨过。
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借着月色检查了下自己,发现自己头上带着的簪子等物已经不见,就连发髻都被梳成了寻常庶民少女常梳的,最简单的款式。
身上的锦衣华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粗布裙衫。
唯有腕间的血玉镯,因为无法取下,还在好好的呆在外间。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包裹。
秦婠打开看了看,除了一身换洗的粗布裙衫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文牒,另外还有几个馒头。
她看着那几个馒头苦笑,她是不是得感谢皇后,最起码还给她留了顿饭,让她不至于第一天就开始饿肚子。
秦婠苦中作乐的想着,看了看着破庙,发现除了破之外就是破,好在把她丢在这里人,还算有点良心,给她弄了些干草垫着。
秦婠并不怕黑,她怕的是各种可能出现的动物。
前世的时候,蛇虫鼠蚁这些离她很远,穿越之后,一样很远,可如今这破庙,就不一样了,现在是春季,正是各种动物活跃之时,她抱着包裹,有些头皮发麻,生怕从某个破洞里,钻出一条蛇或者一只老鼠来。
老鼠还好,如果是一条蛇……
秦婠光是用想的,就能把自己给吓个半死。
难啊,太难了!
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她就不该要什么现代人的原则,奢望什么身心自由,和蛇虫鼠蚁比起来,不管是李澈还是李翰,都显得可爱多了好么?!
至于什么夫妻义务,什么几女共事一夫,那么多穿越的女人都能接受,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俗话说的好,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她刚刚才在心里哀嚎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秦婠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她紧紧的抱着包裹,僵硬了身子缓缓掉头,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过去。
妈呀!
秦婠快哭了,真tm是条蛇呀!!
看着那细细长长,吐着信子不断向她靠近的黑蛇,秦婠三魂六魄都被吓的只剩下一魄了。
她是真的很怕蛇,怕各种长条的软体动物,只要看它们,她鸡皮疙瘩就会不断的冒出来,与之一同冒出的,还有她的冷汗。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现在就开始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秦婠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那条蛇慢悠悠的,如闲庭散步一般,从她面前游了过去。
蛇走了许久,秦婠都回不过神来。
不行!
不能这样了,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不能当真听皇后的话,傻乎乎的玩什么荒野求生。
她们不按常理出牌,凭什么她就得乖乖听话?
秦婠破天荒的,开始动起了自己闲置的脑子。
她就这么被陆皇后给掳出来了,不管陆皇后再怎么解释,父亲和祖母肯定是会派人找她的。
她失踪的时候是午饭后没多久,现在是深夜,也就是说,此地离京城不会太远。
她身无分文,想要徒步去京城肯定不行,唯一办法,就是让人找过来。
可如何让人找到她呢?
秦婠眼珠子转了转,落在了自己腕间的血玉镯上。
这个镯子,知道的人很多,可见过的人,且知道取不下来的人很少,包括祖母和父亲都是不知的,知道的人只有她身边的红苕、绿鸢,剩下一个就是李澈了。
想到李澈,秦婠心头就是五味杂陈。
他对她动了真心,这点她再傻也看出来了,比起李翰来,身边干干净净,就连童贞都失在自己手中的李澈,他的真心显得尤为宝贵。
更何况,现在回头仔细想想,李翰喜欢她,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可李澈喜欢她,除了没事喜欢打扰她睡觉之外,没有对她做过一件真正勉强她的事情。
就算是紫嫣和青衣,那也是为了保护她而来,而不像是李翰,往侯府里塞了一个尹婉柔,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她真的想一口盐汽水喷到他脸上去,让他好好醒醒脑子。
李澈……李澈……
秦婠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比起祖母和父亲来,更想念的人居然是他。
竟然会在心底觉得,他此刻肯定在忙着找她,他此刻肯定会着急的彻夜难眠。
秦婠苦笑,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他真的为了她彻夜难眠,真的不遗余力的在找她,她回去之后,一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爱情这种东西,不努力下,不争取下,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她想,她在最落魄的时候,最想的是他,她可能也对他动了真心了。
秦婠被黑蛇这么一吓,颇有些身心俱疲,竟然就这么抱着包裹,坐在干草上渐渐合上了眼。
第二天,她是被照在脸上的阳光给唤醒的,猛然惊醒之后,秦婠急忙起身整了下身上衣衫,带着包裹出了破庙。
这时候,她才看清自己身处的位置。
这是一个小土坡,她身后的是一个土地庙,不远处有村庄,此刻正升着袅袅炊烟。
土地庙前面有一条河,秦婠背着包裹朝河边走去,她决定先洗漱一下,然后看看包裹里的身份文牒,再去村庄里问一下,最近的城镇该怎么走。
当她来到河边,准备洗漱的时候,瞧见河里的倒影,整个人都懵了!
谁来告诉她,河水里,那个浓眉大眼,脸上长满了雀斑,额下还有一个大痦子,痦子上还长着几根又黑又长的毛的人是谁?!
她是谁?!
秦婠盯着河水里的倒影半晌,突然拘起水狠狠朝脸上搓洗,她用力的搓着,可半点也没将脸上的雀斑给搓下来,就连那颗大痦子,也纹丝不动。
玩了!
别说是李澈和侯府派出来的人,就是祖母和李澈亲自来了,怕是也认不出她来。
秦婠欲哭无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还指望别人能认出她么?!
第130章:天杀的歹人
说真的,秦婠还从来没这么丑过!
秦婠呆呆的蹲在河边,看了好久,这才接受了那张脸,现在是她的。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丑不丑了,她担心的是,这张假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还洗不掉,如果陆皇后骗她呢?
如果陆皇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她变成爹妈都不认识,然后丢到外面自生自灭呢?
那她岂不是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秦婠顿时就有点慌,虽然刚穿来的时候,她想过离开侯府自立门户,可那也是得有钱有人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张巨丑无比的脸,一穷二白。
秦婠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河水里的倒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镇定了一会儿,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道:“如果我现在认输,可以回去么?”
突然,她身后响起一道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秦姑娘如果现在认输,心甘情愿当二皇子的侧妃,自然是可以回去的。”
秦婠闻言回过头,只见破庙屋檐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中年女子,那女子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温度,好似她是死物一般。
得到了答案,秦婠这才放下心来,朝那女子点了点头道:“谢谢告知,我知道了。”
中年女子又淡淡了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原地。
秦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河水中的那张脸,愣愣的看了半响之后,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打开包裹,看了看身份文牒,文牒里面还有一张纸,清楚的写明了她的身份和来龙去脉。
秦婠看完之后,依着纸张上写的,将纸撕成了碎屑,丢到了河水中。
不是她不想着留下做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而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暗处盯着她的那个中年女子,绝不会允许她这么做,无用功的事情,又何必浪费力气。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秦婠虽然心里喊过n多次怂,劝过自己n多次,算了吧,躺平了吧,被谁压不都是压?
舒舒服服的,锦衣玉食的活着不好么?
何必非得跟自己较劲,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每次,每一次她也就是心里喊喊,当真躺平苟且的话,却怎么也到不了嘴边,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倔强的不行。
秦婠也算是看透自己了,没有硬气的资本,却偏偏骨子里有那股倔强。
看着流水将纸屑浸湿,或卷走或打沉,秦婠收回目光,取了一个馒头,一边啃着一边抬脚朝山下的村庄走去。
村子里没有多少人家,秦婠被干吃了一个馒头口渴的不行,就打算去敲一户人家讨点水喝,顺便问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扣了扣柴门,没多久一个农妇走了出来,她身上还围着布腰,布腰上沾着一些稻草,应该正在烧火。
那农妇瞧见秦婠,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
秦婠赶紧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开口道:“这位大娘,我是从真定府来的,要去京城投靠舅舅,本是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前往,可没想到,那车夫见我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心,抢了我的盘缠不说,还将我丢在了半路,昨儿个我在山上的庙中休息了一晚,今天实在又累又渴,这才舔着脸向大娘讨杯水喝。”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略略低头,伸手将额间碎发挽至耳后,朝那农妇露出一个羞愧的笑容来。
那农妇目光在她腕间顿了顿,然后笑着道:“天杀的歹人,竟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等事情来!快进屋,大娘这里啥都没有,但水管够!”
说着,她三两步来到柴门前,伸手就要打开柴门。
秦婠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大娘好意,我站在外间喝碗水就好,免得叨扰了大娘。”
“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那农妇嗔怪的看了秦婠一眼,很是热情的伸手拽了她的胳膊,往院子里领:“大娘我也是有儿女的人,最瞧不得的就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落难,快些屋里坐。”
秦婠被她半拉着进了院子,又被半拉着进了屋,坐在四方桌前。
农妇很是热情的给她倒了水,眯着眼睛看着秦婠一鼓作气将水喝完,又连忙给了倒了第二碗。
等到秦婠将第二碗水喝完,这才坐在一旁,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模样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上京投靠亲戚呢?”
秦婠放下碗,闻言垂了眼眸低声道:“我本是真定府人士,家中本来也有些薄产,可我兄长同权贵之子在花楼争风吃醋,被当场活活打死了,我双亲为了给兄长讨回公道,将那权贵告上了衙门,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秦婠眼中已有泪光,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接着道:“我双亲是活着上的衙门告状,可出来的时候,却是被衙门的人给丢出来的,衙门的人说他们乃是诬告,一人打了二十大板子,可怜我双亲年事已高,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毒打,回来之后没几日,便伤势过重心中郁结的去了。”
“家中只剩下了我一人,那些恶奴还欺辱于我,若不是我大伯帮衬,家中钱财都要被那些恶奴抢了去。我大伯道我家惹了不该惹的人,真定府是待不下去了,这才给我指了路,让我上京城投奔舅舅。谁想到,路上我又……”
“可怜的孩子。”
农妇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定然是吓坏了吧,此地离京城尚有两三百里,仅凭你用双脚是走不过去的,再者,万一再发生路上那样的事,又如何是好?”
秦婠听了她的话,心中略略有了数,面上做出一副慌乱不安的模样来到:“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如今身无分文,仅有一身换洗的衣衫和文牒,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要落下,农妇见状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你若不嫌弃就先在大娘家住下,待到晚间,我那口子回来了,我跟他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找个相熟的,把你送到京城去,至于这车马费,等你找到舅舅,让舅舅给了便是。”
第131章: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又如何使得?”
秦婠连忙推辞:“我舅舅虽与我家时有往来,可我已多年不曾进过京,连他住处都有些记不清了,若是我找不到舅舅,岂不是连累了车夫?”
“不妨的不妨的。”
农妇笑着道:“我家那口子本就是打猎为生,每隔几日就要进城一趟,你若实在担心,到时候他入城的时候,把你捎上便是,好歹你也能少走些路。”
秦婠闻言一脸感动:“大娘,您真是个心善之人,我若寻的舅舅,一定会报答您的。”
“唉,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农妇摆了摆手,笑着道:“做了娘的人,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孩子受苦,你且坐着,我给你收拾个屋子来,大娘家里简陋,瞧着你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没吃过苦,你莫要嫌弃便好。”
秦婠连忙摇了摇头:“如今我能有一落脚之处,都不胜感激的,哪里又会如此不识抬举,不劳大娘费心,您给我指个地,我自己收拾就是。”
“不用不用。”农妇将堪堪要起身的秦婠按了回去,笑着道:“家里东西摆放的地儿,只有我知道,你坐着歇歇脚便是。”
她坚决拒绝,秦婠也不好再起身,对她道了一声:“给大娘您添麻烦了。”
农妇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出了屋子。
她一走,秦婠便收了笑,打量起这件农舍来。
典型的民间合院,一个院子,三间屋子,正屋又个大堂,里面应该是这夫妻两的卧房,旁边各有耳房,按着农妇的说法,其中一间应该是给她的儿子住的。
为什么说是儿子,因为秦婠进院子的时候就注意道,院子里晾衣绳上晒着的衣物,没有一个是年轻女子穿的,而且从大娘的年纪来看,就算有女儿,也应该出嫁了。
这个世界,不排除有好心人,但如那农妇一般,先是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后来在她露出血玉镯后,便突然变得热情非常的,其中必定有问题。
不管这农妇打的是什么主意,秦婠都是不怕的,一来原主有些武功,她虽然没真正的用过,但记忆还在,二来,从外间晒着的衣物来看,农妇家中人口简单,农妇年纪大了,她丈夫应该也不会年轻。
就算有个年轻的男子,她也依然不怵。
第三嘛,暗中护着她的人,也不是完全不能指望。
最最重要的,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秦婠没等多久,那农妇便回来了,笑着对她道:“屋子已经收拾好,你跟我去瞧瞧吧。”
秦婠起身对她点头道谢,跟着她朝外间走去。
农妇将她领到左侧耳房,这是一个简陋的土泥木屋,屋内一个木柜子和一张床,床尾用两个帘子隔出一个小空间来,应该是放的恭桶。
农妇对她笑着道:“简陋了些,你千万别嫌弃,你受了惊吓,先好好休息,我去地里摘些菜回来,中午给你做顿热乎的饭菜。”
秦婠放下包裹,对农妇道:“大娘,我也来帮忙吧,您收留我,已是对我大恩,我岂能在这坐着,让您一个人去忙活。”
“不用不用。”那农妇的态度很是坚决:“我一个人是做惯了的,多一个人反而不自在,你好好休息就行,过会儿我将午饭端到你房里来,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晚点,你跟大娘说说话便行。”
说着,那农妇便退出了屋子,还体贴的为她关上了门。
事出反常定有妖。
秦婠假装不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极为听话的,脱了鞋子和外衫上榻休息,佯装疲惫不堪的闭了眼。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外间落锁的声音。
听得这声音,秦婠反而放下心来,起身将外衫重新穿好,和衣躺了下去。
虽说屋中气味难闻,但能躺着睡觉的感觉真好。
秦婠当真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她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娘,你当真给我找了个媳妇?”
“那还有假?那姑娘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我瞧着五官是极好的,还有那身段,那一身细皮嫩肉,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你是不知道,我瞧着她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瞧就是富裕人家出来的。”
“哦,太好了,我要有媳妇了,再也不用被村尾的大强子嘲笑了!”
“嘘,你小声点,别惊动了别家人,等你俩生米成了熟饭,你爱怎么闹都成。乖,先到正屋里玩去,娘和你爹有话说。”
“哦哦,我要有媳妇儿咯。”
粗冽的嗓子带着孩童般欢快的语调,渐行渐远。
秦婠挑了挑眉起身,一边下床穿鞋,一边听着外间的谈话。
“他爹,我跟你说,那小姑娘虽然被人抢了银子身无分文的,可我瞧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就价值不菲。咱们确实想要给孩子找个媳妇不假,可若是她是个性烈的,你就把她按住,咱们抢了她的镯子,放她走就是。”
“有什么性烈不性烈的?”略显粗哑的嗓子轻哼了一声:“你当初不就是被我抢来的?当年你不也要死要活?有了孩子,你不也就死了心,踏踏实实跟着我过日子了?”
农妇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又响起:“确实是这个理儿,但镯子还是得收的,有了那镯子,咱们就能盖几间青砖房来,说不定,还能重新给猛儿娶个漂亮的媳妇。”
“你不是说,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来么?”
“嫩是不假,可她那脸,实在是有些磕碜,待会儿等她醒了,你瞧瞧就知道了。”
秦婠听了这话,摸了摸自己的脸,啧啧啧,这些人,居然还嫌弃她长得丑。
她装作刚起身的模样,发出了一些声响,然后来到门前伸手拉了拉门,像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被锁了一般,愣了愣,不敢置信的又拉了拉,惊慌道:“大娘!大娘你在么?”
农妇和一个老汉互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秦婠戏瘾上来了,一边惊慌的不停推门,一边慌乱的喊道:“大娘大娘!”
她的动作越来越大,推门的也一下比一下用力,就在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最后推一下,然后绝望大喊的时候。
咔哒!
嘭!
门板砸落在地,溅起了一阵尘土。
一时之间,六目相对,面面相觑。
第132章:媳妇她不给我抱
莫名的,秦婠就想到了秦旸书房内,那张被她一巴掌拍散架的梨花木书桌。
秦婠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门,又看了看看着她的农妇和老汉,露了几分尴尬的神色,朝他们二人露出一个笑容来:“大娘,对不住啊,我……都怪这门太不结实了,我这就帮您扶起来重新按上。”
秦婠说着,连忙跑出来,弯下腰轻轻松松就把门给扶了起来,然后抱着重新给立到了墙上,然后牛头对农妇和老汉道:“大娘,大伯,这门轴坏了,该怎么修啊?”
农妇和老汉闻言,这才从震惊中回了神,互相看了一眼。
农妇看了看轻轻松松抱着木门的秦婠,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到:“这门本就不结识,你随意放在一边就好,待会儿让我男人修就行,是不是孩他爹?”
老汉回了神,目光从秦婠的背移到她纤细的腰,再从她的腰移到她的浑圆的臀部上,眯了眯有些浑浊的眼,点头道:“对,你放在那,待会儿我来修就好。”
秦婠听了这话,很是乖巧的抱起木门,倚靠着放在了一旁的墙边,然后拍了拍手回身,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只笑着道:“给大娘大伯添麻烦了,我……”
“娘,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媳妇么?”
秦婠转眸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长的歪嘴斜眼的男子,从正屋里跑了出来。
嘴里说着孩童般的话语,可那模样,简直比她现在那张脸还要丑上十倍不止,就他这副尊荣,这农妇和老汉到底是哪来的脸,嫌弃她长得不好看?!
汉子看见秦婠,两眼发亮的朝她跑了过来,快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朝她张开双臂,一边留着哈喇子,一边喊道:“媳妇,我的媳妇。”
农妇一瞧见那汉子,顿时脸就白了,她根本没敢去看秦婠的脸色,急急忙忙的上前去阻止:“哎呀,我的浑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媳妇不媳妇的,这是娘收留的小姑娘!”
可那汉子毕竟是个中年的壮汉,又岂是农妇能拦的住的?
若是往日里,那汉子还会听农妇的话,可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秦婠,根本听不下去农妇在说什么,以他的智商,哪怕是听下去了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是他的媳妇,村子里那么多人都嘲笑他,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媳妇,而他现在有了!
农妇伸手去拦汉子,汉子看也不看,一挥手就把农妇给狠狠推倒在地,咚的一声,秦婠听得都替她疼的慌。
汉子推倒农妇后,接着朝秦婠扑了过来,秦婠侧身避过,那汉子顿时扑了一个踉跄。
他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怀抱,顿时就往地上一坐,孩子撒泼似的哭了起来:“娘!娘!媳妇她不给我抱!”
可怜的农妇跌的头晕眼花,听得这声哭,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忙爬起来,忍着痛一把将那汉子抱在怀里:“不哭不哭啊……”
汉子还在哭闹不止,农妇顿时就有些恼了,转头朝秦婠瞪眼道:“你给他抱一下又怎么了?我给你水喝,还为了铺床让你休息的,抱一下你又不少块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没看出来我儿子他那么难受么?!”
秦婠听得这话,颇有些活见鬼的感觉。
剧本里见过这样的,现实生活中,还真的头一次遇到。
老汉看了看秦婠那震惊的样子,又看了看怒视着秦婠的农妇和哭闹不止的汉子,皱眉大吼了一声:“好了!哭什么哭!”
汉子显然是怕老汉的,听了这话顿时吓的闭了嘴,脑袋直往农妇的怀里钻。
农妇显然也怕老汉,被吼了之后也不敢吭声,只低头细细哄着怀里的汉子:“猛儿乖啊,咱不哭不怕啊。”
秦婠看了看着娘儿俩,没有说话。
先前在屋中的时候,大概也听了个明白,这农妇是被老汉绑来的,一开始也是不愿,可后来有了儿子,也就认命了。
这叫什么呢?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老汉那略带浑浊的眼睛,就没从秦婠的身上离开过,像一条毒蛇一般,盯得秦婠浑身发毛。
她故作不知,朝农妇道:“大娘,你这……”
农妇没搭理她,倒是那老汉朝她笑着开了口:“让姑娘见笑了,这是我们的儿子,你也看见了,他是痴儿,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秦婠连忙摆了摆手:“不妨的不妨的,大娘也是护儿心切,说起来,她之前帮助我,还是因为身为母亲见不得我们小辈受苦的缘故。”
老汉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听得这话,堆起了满脸的褶子笑着道:“姑娘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让姑娘受惊了。”
秦婠忍着恶心和不适,摆了摆手:“大伯您客气了,我还要多谢大娘收留相助呢。”
老汉闻言朝那农妇丢了个眼神过去,农妇这才回过神来,放开了已经安静下来的汉子,朝秦婠笑着陪不是:“姑娘受惊了,大娘我先前都是些胡言乱语,你切莫放在心上,你瞧见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时有些昏了头,你千万别介意。”
“没事的大娘。”秦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起来还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这门……”
“没事没事。”
农妇连忙摆了摆手:“这门年久失修,不大好开,刚刚也吓着姑娘了,待会让孩子他爹修一修便好。天色不早了,姑娘等着,大娘给你们做饭去。”
秦婠提出要帮忙,这回农妇没有再拒绝,领着她去了厨房。
秦婠没有用过土灶,农妇本来要她生火,可瞧着她为难的样子也做了罢,自己把火升起来之后,跟她说了下如何添柴,如何清灰,见她渐渐掌握要领,便烧水做饭了。
忙活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这时天色也暗了,这家人穷苦的很,灯油是不可能有的,蜡烛也是省着用,故而就将桌子摆在了外间,在落日的余晖下用了饭。
收拾一阵后,又烧了点水洗漱。
第133章:不想死按我说的做
秦婠的门坏了,老汉看了看之后,说是固定门轴的铁块断了,得第二天去镇上买。
秦婠借此提出,要跟他一道去镇上,说不好一直在这儿给他们添麻烦。
农妇和老汉闻言互看了一眼,笑着道:“今儿个吓着姑娘了?不然怎的这么快便要走?大娘我膝下没有个闺女,与你甚是投缘,不若在这儿多留几日,等你大伯找了车夫来再说。”
“不了。”
与之前的婉拒相比,这次秦婠的态度要坚决的多:“我不好一直给大娘添麻烦,明儿个我便同大伯一道离开,这里离京城也算不得太远,我走上两三日便到了。”
农妇又出声挽留,秦婠这次却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汉子听得她要走,顿时又哭闹起来,一个劲儿的嚷嚷着:“你是我的媳妇,你是要跟我睡觉生娃的,你哪都不能去。”
农妇一边哄着汉子,一边还笑着给秦婠陪不是:“我儿他是个痴儿,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姑娘可切莫放在心上。”
秦婠神色很淡,摇着头说不会,而且还很是同情的看了那汉子一眼。
老汉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最后,才点头道:“既然姑娘去意义绝,我们就不多留了,明儿个一早,我让你大娘多整些馒头,给你路上带着吃。”
秦婠笑的一脸感激:“麻烦大娘和大伯了。”
秦婠屋子的门坏了,农妇就给她挂了快布遮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农妇和老汉,哄着那汉子休息了,临走之时与秦婠约好,明日带她去镇上。
渐渐入了夜,只剩下虫鸣。
秦婠睡了大半日,精神很足,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
闲来无事,她想起那木门和秦旸梨花木的桌子,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血玉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血玉镯可以改善她的体质,不仅让她皮肤便好,还能强身健体,上辈子的时候,因为身体强韧,她的力气就不小。
莫不是有了原主本身那半吊子武功的加持,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武功高手?
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主角,中个毒跳个崖,有了什么奇遇,然后就平白得了一甲子的内力?
想到这个,秦婠有些跃跃欲试,她见李澈和暗地里监视她的中年女子,神出鬼没,心里还是挺羡慕的。
这般想着,她举起手,按着原主记忆里的那样,将所谓的内力汇聚道手上,然后朝床沿劈了过去。
咚!
好痛好痛!
秦婠呼了呼手掌,心中大为懊恼,她没把床沿劈断,倒是险些把自己手给劈成了骨折。
果然,是她想多了。
秦婠气呼呼的握住了床沿,伸手摇了摇,什么鬼玩意。
咔!
秦婠看了看手中扯下的一块床沿愣了。
她伸出手,握住这段床沿的两端,微微用力。
咔!
床沿断成了两块。
所以,她没有变成什么内力高强的武功高手,而是单纯成了个大力士?
秦婠看了看手中的两块约莫三寸厚的床沿,眼睛顿时亮了。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秦婠立刻将两块木头藏在被子里,然后扯过被子盖住了床沿,装作熟睡的样子闭上了眼。
挂在门上的布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低低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两声:“姑娘?姑娘?”
秦婠没有吭声,不出她所料,来的并不是什么痴傻的汉子,而是那个老汉。
老汉没有得到回应,借着月色看着床上的秦婠顿时就露出猥琐的笑容来,他搓着手,轻手轻脚的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还脱了自己的衣衫。
秦婠本想等到他扑上来的时候,再制住他,可一想到要被这么恶心的玩意抱上一抱,顿时就恶心的不行。
她虚着眼睛借着月色看了那老汉一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辣眼睛,实在太辣眼睛!
待那老汉朝床边扑过来的时候,她实在忍无可忍,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然后拎起被子就朝那老汉盖了过去。
她没有脱鞋,径直就下了地,趁着那老汉掀被子的功夫,抬起一脚,狠狠朝那老汉踹了过去!
麻蛋,恶心了她大半天了!
正如秦婠所料,她现在确实与从前不同,成了一个大力士。
这一脚她用了十成的力道,竟将那老汉踹的脚离地,咚的一声撞到了墙,这才跌坐下来。
老汉上了年纪,这一脚虽隔着被子,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断几根肋骨是铁定了的。
那老汉跌坐在地之后,顿时就痛的栽倒下来,嗷嗷的叫唤着。
农妇和汉子守在屋外不远,他们原本商议好,由老汉先进屋,趁着秦婠熟睡,用棍子把她给打晕了,然后她们在进去用绳子把秦婠给绑起来。
可那老汗心思不纯,进屋之后,就把棍子丢在了一边,色心打发想要把秦婠给办了。
左右这个家他说了算,就算他办了秦婠,农妇和汉子也不敢说什么,大不了他发点善心,跟他那个蠢儿子共用一下就是了。
将来秦婠生了孩子,不管是谁的,都是他们家的种。
所以,进屋之后他丢了棍子,脱了衣衫,若不是时间太短,他恨不得连亵裤也一起脱了。
结果,人刚到床边,就被秦婠因为嫌弃太过辣眼睛,一下用被子盖住了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了。
老汉疼的在地上打滚嗷嗷叫,农妇和汉子再也忍耐不住,冲进了屋。
借着月色瞧见了屋中的情景顿时就愣了,农妇顾不得其它,连忙朝老汉扑了过去,一边看着老汉,一边怒声道:“猛儿!她就是你媳妇,按照娘教你的,把她给办了!”
秦婠的三观顿时又碎了一地,这tm还有教学强迫妇女意志发生关系的?
汉子听得农妇的话,一张口哈喇子又流了下来,张开双臂就朝秦婠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媳妇儿,我的媳妇儿……”
秦婠真的被恶心的半死,偏了头闭了眼,一脚踹了过去。
咚!
打滚嗷嗷叫二号诞生了。
农妇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左边看看汉子,又边看看老汉,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蒙住了。
秦婠走了两步,来到他们一家三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农妇道:“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第134章:进城击鼓鸣冤
农妇被秦婠突然转变的气势给镇住了,她愣愣的看着秦婠:“你……你到底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
秦婠冷声道:“你丈夫和儿子现在肯定肋骨断了,有没有戳到肺还不一定,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让你去找大夫,但如果你不听话,我保证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农妇瞬间惨白了一张脸,她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汉子和老汉,当即点头道:“好汉……不,女侠,只要你饶了我们,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很简单。”秦婠淡淡道:“你可以现在去找大夫,然后明天带着你的男人和儿子,去城里衙门告状,就说遇到了一个带着血玉镯的女贼,不但夜里潜入你家,把你家抢劫一空,还打伤了你的儿子和老公。”
“记住!一定要一路哭喊着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遇到了一个手腕上带着血玉镯的女贼!我会一路跟着你们,倘若你们不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一家三口,死的无声无息。”
农妇彻底被她给吓着了,虽然弄不清秦婠这般,自己报官抓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她男人和儿子的哀嚎声还在耳边响着,她连忙点头道:“女侠放心,老妇一定会按照女侠的吩咐办事!求女侠饶我们一命!”
秦婠懒得跟他们这些渣滓计较,淡淡点了点头:“去吧,今晚只许找大夫,别的一个字都不许说,明天一早直接进城,去衙门击鼓鸣冤。”
农妇连连点头答应,得了秦婠的允许之后,忙不迭的出门找大夫去了。
他们这个村子并不大,只有不到十户人家,都是以务农和打猎为生,虽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夫,但治跌打损伤的还是有的。
秦婠本想把躺在地上的老汉和汉子,给拎到正屋去,看老汉光着身子实在是辣眼睛,她也怕脏了她的手,干脆就把这两人给留在这,自己去了正屋。
睡是不可能睡了,只要一想到,盖得被子和垫的被褥都是那老汉用过的,她就恶心的不行。
农妇果然没有敢声张,毕竟她男人和儿子的命还捏在秦婠手里。
现在的秦婠在她看来,就是个大杀神,她是定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才会瞎了眼睛,把这么个大杀神引到了自己家里。
跌打的大夫瞧着老汉和汉子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懵,就问农妇这是怎么回事。
农妇憋了半天,也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儿子和男人打起来了,互相踹了一脚。
这家人是个什么德行,大夫还是知道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两人死了,也只是这世上少了两个祸害而已。
所以,即便他看到了这两人身上的脚印,也懒得去刨根问底,只帮着把两人抬到床上,给两人看了伤后道:“没什么大问题,断了几根肋骨,我已经帮着复位了,将养着一段时间就好了。”
农妇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赶紧掏出几十文钱递给大夫,将人送走了。
送走大夫之后,农妇也不敢招惹秦婠,只去了正屋抱了被子和床铺,乖乖去了耳房住下了。
秦婠将所有凳子拼在一起,抱着包裹将就着待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催促着农妇上路。
农妇很是纠结:“这位女侠,你瞧老妇男人和孩子肋骨都断了,根本没办法去城里,老妇一个人去成也不成?”
秦婠想了想,点头:“也好,我跟你一块去。到了城里,咱们再分开,我就在暗处看着你。”
农妇欣然点头同意,二人将就着用了点稀粥,便朝城里走。
出城的时候,遇到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可显然农妇这家人在村里人缘极差,旁人瞧见了农妇和秦婠,也只是好奇的看上一眼,就收回目光,连个招呼都没打,不过也正是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里距离城里有近十公里的路程,两人走了整整半天,这才在正午的时候入了城,入城之后,秦婠就跟农妇分开了。
农妇不愧是撒泼的一把好手,不需要秦婠教,当街就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走一边哭骂:“天杀的哦,我们这些乡下人到底招谁惹谁了呦!光天化日,竟然有女土匪抢劫我们这些乡下人啊!”
且不说,她这般哭闹的本事,就是女土匪三个字,就够惹人注意的了。
没过一会儿,农妇就被瞧热闹的人围了好几圈,有好事者开始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农妇按着秦婠教的,只说自己一家子老老实实的睡着觉,结果半夜冲进个女土匪来,不仅打劫了他们,将家里洗劫一空,还把她男人和儿子给打的断了好几根肋骨,差点人就没了。
听了这话,有人不信:“什么女土匪这么厉害,能干的过两个大男人?”
农妇哭道:“若老妇有一句谎言,便让老妇不得好死!那女土匪是个年轻的女娃子,手腕上还带了个红色玉镯子!”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骚动。
有识货的小声议论着:“红色的玉镯子,别是血玉镯吧,我听说,一块血玉,可价值千金呢!”
血玉镯三个字一出,在阴暗的角落里,顿时走出几个人来,那几人互看了一眼,朝那老妇走了过去。
此时的秦婠,见农妇演的还像那么回事,便安安心心的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呆着,等着结果。
如果李澈当真对她上了心,就一定会派人来找她,血玉镯一出,他肯定就知道是她,现在的问题是,她有些担心,暗地里看着她的那个中年女人会出来阻止她。
其实这个担心,从昨天晚上就有了,她等了又等,也没见那中年女人出来阻止,或者将她带走,不由就抱了几分希望。
或许,陆皇后只是让那中年女人暗地里护着她的清白和性命,只要她说认输,就将她带回去,至于其他的,并不在那中年女人行事范围内。
农妇一路哭骂到了衙门,闹得是人尽皆知。
等她到了衙门门口的时候,已经一路跟着不少人来瞧热闹。
第135章:失而复得的珍宝
在无人知晓的隐蔽角落,一只只翠鸟被放了出去。
农妇击鼓鸣冤,衙门里很快就有人出来将她临走了。
那农妇虽是个无赖,撒泼是撒惯了的,可到了衙门里面,看着森严的衙堂,顿时就怂了,对旁边领着她进门的衙役道:“老妇想了想,还是不告了,左右那女土匪已经走了,老妇还赶着回去,照顾我那男人和儿子。”
听了这话,衙役冷哼:“你当衙门是什么地方,你当那鼓是随意能敲着玩的?!少废话,大人已经升堂,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不让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打个十大板子再说!”
农妇吓坏了,待到跪在堂上的时候,已经吓的手脚发软,不等县太爷开口,她便哭喊着道:“大人为小民做主,小民也是迫不得已啊!”
巧的是,那县太爷是韩先生的学生,一早便得了信,说太子正在找一个腕间有血玉镯的少女,若是能找到,这便是他投靠太子的良机。
他人虽在衙门,可那农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又到他衙门击鼓,早就有衙内将大致的事情禀告过他。
县令哪里肯放过这等立功投名的机会,当即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状告何事,老实交来!”
农妇被这惊堂木一拍,魂都吓丢了一半,脑中一片空白,老老实实将事情给说了。
就连她原本打算把秦婠捆了给她儿子当媳妇,夺了秦婠的血玉镯这事儿,也一个字不差的交代的干干静静。
县令听得这话,后背都凉了。
当朝太子秘密寻找的人,就在他的地界,太子至今尚未成婚,就算那女子毫无背景,就凭那女子能戴着血玉镯,能被太子这般寻找,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县令后知后觉的感到后怕,若是当真人在他地界上出了事,莫说是投靠太子平步青云了,就是他这乌纱帽也难保,弄不好太子一怒,他一家老小都得获罪。
这般想着,县令看着那农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询问得知秦婠跟着来到城里之后,当即怒道:“你这老妇心肠如此歹毒,来人,给我打上十大板,丢入牢房等候发落!”
说完这话之后,那县令立刻离堂,连自己的师爷都不敢多言,只招来自己信得过的画师,按着农妇的描述,画了秦婠现在的画像。
他正准备让招来自己信的过的衙内去街上寻人,就见暗处突然走出来几个黑衣人对他道:“孟县令辛苦了,寻人之事交给我等便是,寻到人后,殿下定会有所嘉奖。”
听得这话,孟县令立刻将画像交给了来人,然后笑着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殿下分忧是下官的福分。”
那几个人得了画像,朝他点了点头,而后如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的秦婠,正坐在某处偏僻的巷子里,她一夜未眠,又走了一上午的路,若不是血玉镯滋养着,此刻早就疲惫不堪。
她不敢出去,说实话,她虽然这么做了,可心里也是没底的。
万一李澈根本没来寻她,那她岂不是真的成了女土匪,要被关进牢里去?
一想到满清十大酷刑,她还是打心眼里发怵的。
故而她一直戒备的盯着胡同,生怕有衙门的人找了过来。
她坐在死胡同的底部等了许久,偶尔有人经过,都能把她吓的如惊弓之鸟,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两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两人身着劲衣,腰部配着佩剑,瞧见秦婠,从袖中取出画像细细比对之后,收起画像,很是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道:“斗胆冒请姑娘,将左手手腕露出。”
这两人凭空出现,将秦婠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这等武功已经不是寻常人所能有,所以,有人来找她了。
只是,找她的人是谁?
秦婠想了想,来找她的除了侯府的人就是李澈的人,李翰是绝对不可能找她的,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就是拜陆皇后所赐,李翰就算有心找,也绝逃不过陆皇后的眼睛。
想明白了这点,秦婠很是痛快的伸出手腕,将血玉镯露在了他们面前。
那两个人瞧见血玉镯,顿时松了口气。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秦姑娘受苦了,殿下已经得了消息,再赶来的路上,秦姑娘先随我等前去休息。”
秦婠点头道谢,那两人道了一声得罪了,便一左一右夹起秦婠,腾空而起,几个闪身之后,落在了一处宅子里。
秦婠动了动自己被架痛的胳膊,只觉得自己刚才像是被捉住了翅膀的老母鸡一般。
那两人将秦婠安置在宅子内,询问她有何需要。
其实秦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洗个澡,然而面对这两个大男人,洗澡这事肯定就不行了,于是她道:“劳烦两位准备些饭菜,我有些饿了。”
那两人连忙应下,很快便张罗了一桌饭菜来。
天知道,秦婠有多想念这些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当即对二人道了谢,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用完饭,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秦婠实在是累坏了,寻了个屋子就睡下了。
软软干净的床铺,闻起来还有晒过阳光后的味道,这些对秦婠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人没有失去过,就不懂得拥有的宝贵,秦婠躺在床上,暗暗想着,或许李翰的想法是对的,她也好原主也罢,正是因为拥有的东西太多,这才有了任性的资本,也难怪,尹婉柔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进侯府博上一搏。
只是李翰用错了方法,他的行为太过极端,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更加厌恶罢了。
又累又困的秦婠,很快就进入了梦香,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她唇上辗转反侧,夺走了她的呼吸。
秦婠一下子就给惊醒了,她猛然睁开眼,就瞧见了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他在她唇间轻轻的吻着,像是在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珍宝一般,其实从秦婠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但她知道他是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