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化妆（下）
现实很公平，大多人，都在用力的活。
林宁很幸福，因为宁婉，因为林建国。
秋林，3l，指间生活。
林宁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一小时后。
因为有刷睫毛，所以从宁婉的视线看，自家儿子的双眼，似是多了对小刷子，浓密，微翘。
秀美的眉，明媚的眼，粉嫩的唇，柔美的轮廓，娇挺的鼻梁。
如果说别人的颜是老天赏饭吃，那么此刻的林宁，则是老天追着喂饭吃，是妥妥的女娲炫技之作。
“怎么样？”
说话的是李莎，从业十年，李莎上次被美到还是陪着业内有名的导师，去给刘天仙跟妆。
“难以置信，这会是我那个不着调的儿子。”
宁婉轻了口气，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常说得脑瘤的孩子长得漂亮，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拜托，你俩围着我品头论足，真的好吗？”
一记好看的白眼送给眼前的两女，撑着身子坐起身的林宁，话音刚论，突然愣在原地。
“卧槽，你都干嘛了，我的外套，裤子呢？”
感受着腿上的凉意，回过神的林宁，直接原地爆炸。
“别激动，你的衣服是妈妈换的。”
眼瞅着儿子即将发飙，宁婉一边说，一边给了李莎一个饱含歉意的眼神。
“你.....”
牛仔热裤，运动内衣，一字肩短衫，水晶平底凉拖，黑长直发套，光腿。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林宁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被自己美哭的体验，别提有多棒。
“衣服是阿姨趁你睡着的时候买的，假发是我刚刚给你说的奖励。”
似是看出了林宁的震撼，李莎笑着捋了把头发，说道。
“那我的腿....”
不可否认，李莎的手艺很不错，不得不说，自己的腿，又嫩又滑。
“我有征求过阿姨的意见，帮你一并作了嫩肤去毛处理。”李莎说。
“卧，行吧，妆也化了，视频也拍了，可以换回去了吧？”
扭身看了眼嘴角带笑的母亲，林宁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着实臊的一批。
“你之前的衣服妈妈让爸爸拿去捐了，就这样走吧。”
儿子的心思，并不难猜。
用心良苦的宁婉，之所以这般，纯粹是为了逼儿子一把，为了让儿子尽快过了心里那关。
“不带你这样的，这你让我怎么见人？”
袒露在外的大腿，凉飕飕，擦着美甲的脚趾，扭三扭。
再次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林宁耳根一红，裤子一紧，心中别提有多复杂。
“妈妈在车里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
抬手看了眼儿子送的腕表，不等林宁开口，下了狠心的宁婉，接着说道。
“为了等你，我上班已经迟了，剩下的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
语带双关的母亲，说完就走。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林宁张了张嘴，终究是不忍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没开口。
“你刚睡的很死，阿姨以为你出了问题，差点急哭了。”
林宁身侧，李莎抿了抿唇，淡淡道。
“抱歉，我妈没为难你吧。”
“没有，阿姨很克制，帮你测了体温，搭了脉搏，操作很娴熟。”
“久病成良医，你应该懂。”
“虽说不清楚阿姨为什么这么热衷将你打扮成女孩，但我还是想跟你叮嘱下。”
“说。”
“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的颜值。”
“你说的是内在？”
“嗯，相貌，身材，气质，才学，仪态，10分满分。你刚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打8分，你说话的时候我给你打4分，现在，我只能给你打2分。”
“还好，还不算是一无是处。”
“言尽于此，这是阿姨刚硬塞给我的钱，你拿回去吧。”
李莎说话的同时，抬手指了指收银台上放置的现金。
现金摆放的很端正，差不多1000的样子，
“给你就拿着。”
林宁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的外套是假的，牛仔裤是杂牌，阿姨的手机是小米6......”
“闭嘴，我家是不富裕，但也用不着你个外人瞎操心。”
“呵，也是，您可以走了。”
李莎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在宁婉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这种不知所谓的小屁孩，李莎根本懒得搭理。
“还赖着干嘛？舍不得我的店？”
片刻，看着面前磨磨蹭蹭的林宁，李莎揶揄道。
“走就走，真以为小爷我稀罕你这破店。”
悄咪扫了眼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林宁扭了扭擦着美甲的脚趾，正欲冲出去的时候，李莎说道。
“尽量别开口，步子迈小点，小心扯到.....”
“.......”
同一楼层，某拐角。
先前大步离开的宁婉，这会儿正屏气凝神的看着美甲店的方向。
宁婉身侧，是一脸焦急的林建国。
“你确定那家店没别的出口？这都快10分钟了。”林建国说。
“可能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吧，等等看。”
“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如果有你陪着，儿子也能好过点。”
“总要学着长大，总要学会独自面对。”
“是这么个理，可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么？”
“猛药去疴。他迈不出这第一步，我帮他迈。”
“给儿子点时间，让他慢慢适应，不好吗？”林建国说。
“是，我们是可以给儿子时间，可别人给吗？”
“我明白你意思，可他.....”
“他已经落后同龄人太多了。一样是17岁，他微信上除了家人，除了那个叫飞零叶的皮卡丘，你还见过别人吗？”
“皮卡丘？”林建国问。
“头像。”
“哦，哦，想起来了，儿子管那叫电耗子。”
。。。。。
腐国，伦敦。
夜晚的写字间，加班的灯，一直亮着。
5分钟前，林建国口中的电耗子，刚收到封来自国内的邮件。
邮件是张照片，手写的遗愿，那位资助自己多年的老人，一周前，走了。
“好久没见临屋的小家伙来串门了，听大夫说是扩散。上次下棋输小家伙一顿饭，有机会的话帮我还了........”
“梦到她了，好像不太想见我，盖了张白单。”
“人间是个好地方，下辈子，不来了。”
第二十二章 半个朋友
父母依旧辛苦，那我们长大的意义是什么？
西京，秋林百货。
林宁走了，依旧低垂着头，依旧溜着边，依旧不愿对上周边的各色眼神。
这个打四岁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的倒霉蛋，打心底烦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
“呼，这臭小子，总算出来了。”
一声轻呼，宁婉身侧，林建国低声说道。
“看到了，有没有觉得咱儿子跟这一切，很格格不入？”
宁婉咬了咬唇，视线里的林宁，就像是一副画，很唯美，却美的很不真实。
“我的错，是我没能力给他更好的就医环境才让他打小就跟一帮癌晚患者住一间病房，才让他这么小就看尽了生死，看遍了悲欢离合。”
癌晚的圈子，就是这样现实且残酷。
不然宁婉也不会执意用自己的微信，去加那个见天发布死讯的病友圈。
“所以我才想他有个新的身份，想他忘掉过去，想他有机会重新拥抱这个世间的美好。”
宁婉抿了抿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满怀期待的说着心里话。
“一定可以的，一定。”
“呵，臭小子拿手机应该是准备给你打电话，你负责送他回家，我去上班了。”
最后看了眼大变了样的儿子，宁婉揉了揉眼，转身的刹那，又成了那幅干练的模样。
“......”
片刻，商场外。前脚跑回车的林建国，并没有等到儿子的电话。
林宁之所以拿手机，是因为某人的微信。
“飞零叶：听说你扩散，别给老娘说你挂了。”
“林宁：我挂了。”
“飞零叶：还能贫就证明没事儿。我问你，老头走了一周，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宁：抱歉，这次睡的有点久，才被人赶出院。”
“飞零叶：原谅你了。”
“林宁：搞得我稀罕似的。老头也算是解脱，你要回来吗？”
“飞零叶：怎么，想见我？”
“林宁：只是好奇。老头总跟我显摆，说这辈子资助了不少人，唯独你最有出息，唯独在你这儿见过回头钱。”
“飞零叶：别拿我跟那些白眼狼比，他们不配。”
“林宁：6。”
“飞零叶：我正在竞争亚太区的职位。”
“林宁：好好表现，相信你，可以的。”
“飞零叶：你在教我做事？”
“林宁：在我这儿摆谱很有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18岁前就没穿过新衣服。”
“飞零叶：这老家伙，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林宁：不然呢，我俩可是一间手术室里活出来的战友。”
“飞零叶：哼，我问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林宁：你主动加的我，你不知道我是男是女？”
“飞零叶：老头只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说你是他的忘年交，说你太丧，让我开导下你。”
“林宁：然后你就加了我三天，骂了我三天。”
“飞零叶：过程不重要。”
“林宁：你是不重要，我被你气的都睡不着觉。”
“飞零叶：活该。推荐你的书都看了吗？”
“林宁：最近在看朱子家训。”
“飞零叶：老规矩，有不懂的发我邮件。”
“林宁：表现不错，算你半个朋友。”
“飞零叶：表现不错？哈，你担心老头走了，我不理你。”
“林宁：少自作多情。”
“飞零叶：为什么是半个？”
“林宁：别不知足，至今为止，我就你这半个朋友。”
“飞零叶：我问你为什么是半个。”
“林宁：一个随时会挂掉的人，没资格去假装正常人，更没必要去交朋友。”
“飞零叶：怂货。”
“林宁：穷鬼。”
“飞零叶：呵呵，好好给老娘活着，老娘早晚拿钢镚砸死你。”
“林宁：别惦记我，没结果。”
“飞零叶：滚，你个妈宝。”
“林宁：噢，我滚了。”
收回手机，林宁叹了口气。
叹的不是老头的离世，叹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系统，自己应该是挂在老头前面的。
如果不是女装，那句“我去前面探探路”，就应验了。
“儿，额，闺女，这里。”
商场入口，林建国脱口而出的儿贼，瞬间换成了闺女。
闻声扭过头的林宁，一手扶着额头，感觉别提有多奇怪。
“咋不给爸打电话？爸等你有一会儿了。”
上前迎了几步，原本准备搭儿子肩的林建国，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
不得不说，儿子突然变成漂亮丫头，还真有点不习惯。
没好气儿的给了父亲一记白眼，直到行至自家车边，林宁方才开口说道。
“问问问，我要真给你答了，不就露馅了吗？”
“额，不好意思，爸忘了。”
听着最熟悉的男声，瞬间反应过来的林建国，尴尬抽了颗烟，没等坐进驾驶位，又很快将烟別到了耳上。
“不说这个，我之前穿得牛仔裤和外套呢？”
落座副驾，林宁一边说，一边撅着屁股在后排的一众包裹里翻找。
从林建国的角度看，看个屁，身为人父的林建国，才没那么龌龊。
“你妈让我拿去捐了。”林建国说。
“我妈买根葱都要把人叶子掐了才上秤，那么好的衣服，怎么可能捐？”林宁不信。
“真捐了。包括刚在咱家打包的那些。”
“合着我辛辛苦苦收拾了半天，一件没留？”林宁问。
“嗯，你妈的原话是，想你有个新的开始，不希望那些东西成为你挥洒不去的噩梦，不希望那些，成为你新生活的累赘。”
回想起爱人之前说过的话，林建国说道。
“真服了。就我妈这文采，干什么工会，直接去点娘写小说，保准，保准....”
保准了半天的林宁，咬了咬唇，仔细想想，如果母亲真跑去写小说，准扑。
“呵呵，系安全带，爸下午不去单位了，咱爷俩去打几把。”
“打啥？”林宁随口道。
“台球么。刚吃饭那会儿爸不是给你丢了个眼神吗？”
“拜托，我穿成这样，你叫我去打台球？”
“穿这样怎么了？你这身不管放在哪，它都是短袖，短裤，拖鞋。”
“这，这也行......”
“........”
第二十三章 台球
南三环，丁总台球俱乐部。
女装的缘故，父子俩并没有去熟人较多的老地方。
这些年，父子俩有不少的美好时光，是在台球室里。
“老规矩，1小时。”
路边车位，停好车的林建国，看着大变了样的儿子，说道。
“现在是3点，我妈5点下班，到家差不多6点，我们可以玩2个小时。”
副驾，林宁掰了掰手指，由于身体的限制，林宁能玩的运动不多，台球，算一个。
“就1小时，久了你扛不住。”
林建国轻叹了口气，儿子有多喜欢台球，林建国很清楚。
若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以儿子的天赋，走职业也不是没可能。
“噢，这里看着挺贵的，至少比咱厂的翻一番。”
扭身扫了眼看起来就很高大上正门，林宁皱了皱眉，既期待又不舍。
期待好的环境，不舍父亲为数不多的私房钱。
“就玩一小时，贵也贵不到哪去。”林建国大手一挥，说。
“真舍得？”
“哪来那么多话，下车。”
“等下，先看看他挂的是什么。”
林宁说话的时候，视线里两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一位抱着梯子，一位拎着条横幅。
“西京女子中式台球公开赛，比赛全程采用5局3胜单败淘汰赛，轮流冲球，击球无需指袋.....”
很快，待看清横幅上的字迹后，林建国念道。
“我不方便开口，爸，你去帮我要份比赛资料。”显而易见，林宁心动了。
“你，你想打比赛？”瞬间反应过来的林建国，惊讶道。
“嗯，我想要那5万奖金。”
抬手指了指横幅上醒目的金色数字，林宁眯了眯眼，实话实说道。
“那是女子组。”林建国说。
“我现在不像女的吗？”林宁问。
“像是像，可你....”
“以我的球技，这种5局3胜的赛制，用不了多久。”
嘴角微翘，林宁笑着舔了舔唇，动则10几局的男子组自己撑不住，但满共才5局的女子组，问题不大。
“是用不了多久，可你忘了，你不能开口。”
儿子的球技，专业陪玩的林建国最清楚不过，沉思片刻，林建国说道。
“没人规定打台球就一定要说话。我走高冷人设，你当我的发言人。”
再次看了眼横幅，林宁不假思索道。
“真想打？”
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老实了半辈子的林建国，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你知道的，我要炒股，我需要那笔奖金做启动资金。”林宁说。
“你真要用钱，等咱老宅卖了，爸帮你问妈妈要.....”
“这样的赛事应该有不少，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都扫一遍，会是多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爸知道你想赚钱，想给家里减轻负担，但这种钱，咱家不能要。”
儿子的眼神，陌生的吓人。
看在眼里的林建国，深吸了口气，路走歪了，要回正就难了，有些口子，不能开。
“凭本事赢来的钱，有什么问题？”
“你说有什么问题？不提是否对其他选手公平，仅违规骗取奖金这个行为，就约等于诈骗。”
儿子可以不懂事，做父亲的不行，对上一脸不茬的林宁，林建国语气生硬了些。
“只要我们配合的好，没人知道我是男扮女装。”林宁说。
“是，我可以配合你，然后呢？随着你的奖金越拿越多，你受到的关注势必会越来越多，等大家将视线聚集在你，聚集在我身上的那一刻，你有想过后果吗？”
“我......”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你才17岁，爸爸希望你未来的每一步，都能走的踏踏实实。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爸爸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贪念，早早就给自己埋下祸根。”
众所周知，父亲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血缘关系，更不是简单的称谓。
别的父亲什么样，林建国管不着，林建国只知道，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引导儿子走正途，做正事。
“噢，我就一个想法，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
咬唇，低眉，林宁瘪了瘪嘴，那楚楚可怜的样儿配以精致的妆，也就林建国还行，换做别的男人，真没几个扛得住。
“不许撒娇。”
一阵恍惚，回过神的林建国，再次看了眼身侧少女感十足的儿子，真想发条朋友圈，内容就叫，儿子太美，咋整？
“我累了，回家。”
座椅放倒，侧躺伸腿，神色慵懒的林宁，浑然不知自己这一刻，到底有多美。
“坐起来，手放好。”
“又怎么了，没看到我很不开心吗？”
身侧的父亲，看起来还挺凶，林宁嘟了嘟嘴，一点不带怕的。
“你说怎么了，你现在是姑娘，坐要有坐的样子。”
“又没别人，装那样给谁看。”林宁不以为然道。
“少废话。还有，这种裤子，以后不许穿了。”
斜眼扫了下儿子热裤下的腿，林建国闷哼了声，这么短的裤子，也不知是谁发明的，简直伤风败俗。
“裤子是我妈给我换的，你跟她说去。”
“这事儿我回来跟她说，你妈也是，一点都不注意....”
“可不么，就因为这裤子，刚在秋林不论男女都要瞄我几眼，那眼神，我都不好意思说。”
“打住，不好意思说你还说？”
“不说了。爸，采访下，多个女儿感觉咋样？”
“不怎么样，你妈也是，没事儿把你整这么漂亮干嘛，真是操不完的心。”
“那要不要给她个惊喜？”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思绪里的新提示，面色古怪的林宁，提议道。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儿子的表情，不难看出问题，林建国微微一怔，直接问道。
“我们去她办公室接她下班怎么样？她不是想锻炼我嘛，没什么比那些碎嘴同事更锻炼人。”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等你妈下班回来，你问她吧？”
“我现在就问。”
心动不如行动，林宁一边说，一边拿过手机。
“林宁：麻麻，我爸提议去接你下班。”
“宁婉：现在？”
“林宁：昂。”
“宁婉：女装？”
“林宁：嗯那。”
“宁婉：滚。”
“.........”
第二十四章 伪声
【滴：恭喜宿主达成女装成就（1），技能福利已激活】
【注：女装成就（1），整妆（已完成）】
【注：技能福利，随机获得生活技能】
【滴：恭喜宿主，获得技能，伪声】
【注：伪声，“伪装的声音”，通过伪装来达到混淆真伪，能够像到欺骗到他人的地步】
【注：伪声技能不局限于人声的伪装，随着技能等级提高，任何声音均可伪装】
【注：所有技能均可用同类技能叠加升级】
【滴：当前宿主伪声等级，lv1，（效果女声，轻柔）】
【警告：系统不可被除宿主外任何人知晓，否则，系统自动脱离，宿主，死】
。。。。。
回家的路，有些拥堵。
驾驶位的林建国，默默的看了眼身侧闭目养神的儿子。
任凭林建国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之前还对女装颇有抗拒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般积极主动。
“喂，我知道我现在很漂亮，但你也用不着一直看吧。”
浓密的睫毛，秀美的眉，缓缓睁开眼的林宁，再次看了眼系统界面，之所以主动提议去接母亲下班，自然是奔着新成就去的。
有成就（1）就有成就（2）成就（3），这不难理解，这值得期待。
“臭小子，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你小时候哪次尿床.....”
“不许提，生气了。”
“好，不提。爸爸问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
儿子的反应还挺激烈，林建国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直接问就是。
“只是想通了。”
“怎么说？”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只要有心，我什么情况，咱家什么情况不难查。”
看着系统给的新警告，林宁微眯了眯眼，继续说道。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没人感兴趣，”
“真这么想？”
“嗯，我妈不是说了么，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尽力去做到最好。”
耸肩，轻笑，林宁咬了咬唇，这年头，人都挺忙的，女装，又不犯法。
“你能这么想，爸爸很欣慰，”
想到爱人的打算，林建国接着说道。
“就是你妈估计要失望了，你知道的，她一直想给你搞个新身份去读书。”
“我就是我，干嘛要去扮别人？”
“也对。”
儿子的不假思索，不难品出点东西。
若有所思的林建国，皱了皱眉头，现在看来，自己和爱人，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理想了。
心思各异的父子，一路沉默。临下车的时候，林建国说道。
“我们不是让你去扮别人。”
“我懂，但....”
副驾，正欲下车的林宁，微微一顿，及时改口道。
“办吧，多个女性身份，是能方便不少。”
“臭小子，话都让你说完了。”
“嘿，我去换衣服，东西等下再往回搬。”
抬手指了指车里的大包小包，林宁笑着捋了把头发。
虽说不清楚一个女身份系统会不会给成就，但凡事总得试试，万一，它给了呢。
“......”
单马尾，黑短t，运动内衣，淡蓝色低腰牛仔裤，女款短袜，白色帆布鞋。
10分钟后，换过衣服的林宁，下楼的时候，林建国正在客厅收拾东西。
看着父亲脚边大大小小的包袱，林宁抿了抿唇。
“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吗，干嘛这么急着搬。”
“瞧不起谁，这么点东西，爸需要你帮？”
随手擦了把汗，林建国看起来还挺傲娇。
“噢，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回房了。”
林宁撇了撇嘴，既然父亲用不上自己，那就回房打游戏好了。
“等下，以后记得在家穿拖鞋，这房子和咱家不一样，有铺地板。”
“哦啦。”
”........“
2l，卧室。
新下的游戏，依旧很卡，但勉强能玩。
有了决定的林宁，也没什么犹豫，游戏平台，游戏币，买。
游戏摆摊商人，半成品装备，买，买，买。
【滴，很遗憾，获得0倍返利】
【.....】
【滴，很遗憾】
【滴，今日返利次数，0】
价值1000r的游戏币悉数花掉，5男，5女，十件装备入手，
片刻，待看清脑海中的新提示，回过神的林宁，微微一怔。
“这，这也行？”
5件女性护具，5次0倍返利。
窗前，抱着电脑的林宁，微眯着眼，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是发现了个大秘密。
。。。。。
游戏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晚六点，宁婉到家的时候，林宁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宁欧了。
游戏欧了件小极品，刨去成本，估计能赚几千，至少林宁是这么认为的。
“在那傻乐什么呢，没看妈妈拿了这么多东西吗？”
门厅处，宁婉眼神宠溺地看了眼毫无形象可言的儿子，宁婉的手里，各拎着不少东西。
“你不是上班去了吗，买这么多鞋干嘛？”
扭身扫了眼母亲手里的鞋盒，林宁鼓了鼓嘴，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给自己买的。
“公交站那有家tata搞活动，满四双打5折，妈进去转了下，给你挑了三双，给我也买了双。”
“tata不是造车的嘛，咋还卖开鞋了？”
不情不愿的翻身下了沙发，林宁皱了皱眉，大名鼎鼎的路虎，就是tata的。
“你管它卖什么，额，你爸给你绑的马尾？”
看着儿子头上的单马尾，宁婉抽了抽嘴角，讲真，这粗糙的手艺，真对不起儿子漂亮的脸。
“我自己绑的，”一脸嫌弃的踢了脚母亲拆好放在脚边的新鞋，林宁说，“拖鞋，运动鞋就算了，别给我说这高跟鞋也是我的。”
“嗯，的确是你的。”
宁婉轻笑了笑，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林宁炸了毛。
“妈你不是吧，这鞋跟都有6cm了，你自己不穿，你让我穿？”
“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妈妈特意买这双回来，是让你在家练习走路用的。”
“练习走路？”
面前的母亲，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林宁疑惑的挠了挠头，总感觉在女装这件事上，全家人都比自己积极。
第二十五章 开车
“这里面是有关形体仪态的训练视频。”
“这里面是伪声教学。”
“这里面是梅派有关的讲座。”
“这里面.......”
湖畔新城，a102，客厅。
宁婉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从包里拿了把印有车辆厂logo的u盘。
至于为什么是一把，应该是为了便于，区分？
“等下，所以你上了一下午的班，就光惦记着我女装了？”
不等母亲继续，越听越不对味儿的林宁，打断道。
“有问题吗？”
笑着捏了把儿子的脸颊，宁婉抿了抿唇，这些年光围着儿子转，早习惯了。
“妈，我17了......”
“多大也是我儿子。”
“我是男的。”
“傻小子，做戏做全套的道理，不懂吗？”
“懂是懂，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唉，你爸微信说你想通了，你真的想通了吗？”
儿子的心思，做母亲的又岂会不知，宁婉轻叹了口气，表情凝重了些。
“我是想通了，但不表示我要当女人。”
别人为什么女装，林宁不清楚也不在意。
林宁只知道，自己女装，是因为系统，是因为钱，因为病。
“出院那天你说的那句话，还记得吗？”
看着一脸坚定的儿子，宁婉抿了抿唇，问道。
“男人差不多活到头了，我想换个活法，碰碰运气。”林宁答。
“妈妈理解的是你准备女装生活，是妈妈理解错了吗？”
“额，我，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你咋还当真了。”
眼前的母亲，看起来还挺自责，林宁尴尬的挠了挠头，总算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臭小子，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当真过。”
“我......”
“好啦，小宁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儿，妈妈以后就不操心了....”
“别呀，宝宝还在长身体呢。”
母亲眼底的失落，不难发现，看在眼里的林宁，嘟嘴，卖萌，日常，哄娘。
“不许撒娇，跟我来。”
“干嘛？”
“给你卸妆，你都改主意了，还化成这样干嘛？”
“不要。”
悄咪扫了眼系统界面，林宁摇了摇头，没了妆还怎么溜出门，家里，可没那么多成就等着自己。
“哦，随你吧，我去做饭。”
“.......”
晚饭是宁婉做的红薯稀饭，凉拌菜。
抗癌菜排位应该是开了新赛季，林宁专属的小餐盘里，多了道新菜，芦笋香菇拌黑枸杞。
吃药的时候林宁有些走神，药挺贵，不知道给不给返利。
扛不住母亲的唠叨，多喝了半碗稀饭。
饭后不久，踮着脚，拎着鞋的林宁，偷了车钥匙，悄咪溜出了家。
没错，林宁准备开车了。在林宁看来，驾驶绝对算一门技能，女装驾车，应该能触发新成就。
始料未及的是，林宁还是低估了父母对自己的重视。
5分钟后，刚刚坐进驾驶位的林宁，没等点火，视线里就多了张最熟悉不过的脸。
“额，不带你这样的，吓死宝宝了。”
看着车头处一袭家居服的父亲，有被吓到的林宁，抚了抚胸口，没好气儿道。
“刚吃饭那会儿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儿，搞了半天，你在这儿放大招呢？”
狠狠瞪了眼漂亮的不像话的儿子，林建国一边说，一边坐进了副驾。
“那个，我妈没跟来吧？”
事可大可小，只要老妈不在，林宁就不带怕的。
“你还知道你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
“开车是你教的，你要跟我妈打小报告，我就把你卖了.....”
“闭嘴。”
“只要你给我保密.......卧槽....”
事实证明，夫妻俩果然是恩爱有加，形影不离。
一脸得意的林宁，嘴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宁婉，揪着耳朵，拎出了驾驶位。
“继续，不是说的还挺带劲儿么？”
以往对爷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宁婉，应该是真生气了。
寒着脸不说，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我坦白，是我爸教我开车的。”
耷拉着脑袋的林宁，很诚实，暴怒下的母亲，必须找人分担伤害。
“脱裤子。”
无视爱人的尴尬，宁婉眯了眯眼，淡淡道。
“妈......”
“3，2.....”
“烦人，你真舍得打宝宝咩？”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母亲即将动手，灵机一动的林宁，一句轻柔的女声，直接让暴怒的宁婉，瞬间张大了嘴巴。
“你......你这怎么回事儿？”片刻，回过神的宁婉，不可置信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这句话，林宁是用男声说的。
“别给我装，刚那女孩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儿？”
显而易见，宁婉的关注点，转移了。
“你先发誓，以后不能打我。”
“3，2......”
“停，我自学的。”
“瞎扯，中午我说伪声的时候你还一脸的茫然，就一个下午，你就学会了？”
“你知道的，我从小学东西就比别人快。”
“你这是快吗？”
“反正我就是会，还有，你说过不问的。”
“呼，行，不问。”
事实再次证明，儿子果然是有大问题。
想到那个不知真假的老爷爷，宁婉长舒了口气，话题一转，继续。
“为什么偷开爸爸车，你要开车去哪？”
“我想去看看小老头。”
借口是林宁出门前就想好的，所以这会儿答的很快。
“叶老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宁婉问。
“是你微信那个电耗子告诉你的吧？你真一下午就学会女声了？”林建国插嘴道。
“闭嘴，回去再跟你算账。教什么不好教他开车，你咋不教他开飞机？”宁婉吼。
“额，你们继续，我去抽根烟。”挠头，憨笑，林建国溜了。
“他那不好打车，我想开咱家车过去送看一眼就回来。”
林宁叹了口气，想到那个先走一步的小老头，心情低落了不少。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为什么要擅自决定？”宁婉问。
“有用吗？这些年群里大大小小的追思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有让我参加过一次吗？”
“我们不让你去是怕你多想，是怕你难受，怕你伤了身子。”
“我知道，所以我没跟你们说，所以我准备自己去。”
“.......”
第二十六章 假死
西京，三环外，城市东南角。
夜晚的陵园，有种特有的幽静。
缓缓驶停的小汽车，一家三口，默不作声。
林宁没有下车，这是父母答应送自己来的唯一条件。
有求必应的父母，为何如此忌讳自己跟死人有交集，林宁理解，但不赞同。
在林宁看来，人总是要死的，区别只是早晚，只是快慢。
“回去吧。”
十分钟后，副驾，看着后排一动不动的儿子，宁婉轻声说道。
“在待会儿。”
回过神的林宁，眯了眯眼，和小老头是在病房认识的。
那天，小老头躲在卫生间哭，那天，自己奚落过他。
“叶老是喜丧，87，比大多正常人都活得久。”
儿子的忘年交，林建国有接触，据说祖上中过进士，是个雅人。
“87？呵，我偷看过他的病籍卡，上面那一撇，是他自己添上去的。”
“.........”
“唉，回去吧，爸爸妈妈明天还要上班。”
又是一阵沉默，宁婉轻叹了口气，说。
“哦。”林宁闷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比来时安静。
侧倚着车门的林宁，眼神迷离的看着指尖的美甲。
世事无常，最后次跟小老头见，还是扩散前，还说要跟天斗一把。
结果现在，小老头成了堆真白骨，自己成了个假姑娘。
“有没有想过你的病？”
副驾，宁婉率先打破了车厢原有的宁静。
“怎么了？”后排，林宁疑惑道。
“爸爸，妈妈一直在刻意回避，但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去管，它就不存在。有些问题，我们始终是要面对的。”
不等林宁开口，宁婉顿了顿，继续道。
“你上次扩散，医院给的建议是回家保守治疗，韩医生建议我和你爸爸趁年轻再要一个。”
“呵呵，所以呢？”
母亲的意思不难理解，沉默片刻，林宁笑着问道。
“告诉妈妈，现在的你，经得住查吗？我说的是医院。”
“不怕体检，怕的是裸检。这么跟你说吧，没了女装，我会死。”
再次看了眼系统，林宁自嘲的笑了笑。
之前换衣服，试过少穿一件，可惜的是，痛感仍在。
“会死？”宁婉问。
“嗯，病发那天如果不是你给我套了假发，内衣，睡裙，我这会儿已凉透了。”
“嘶，所以，你说的那位老先生......”
全程默不作声的林建国，倒吸了口凉气，没等话落，便被爱人打断。
“闭嘴，这事儿以后谁都不许提。”
“........”
后面的路，狭小的车厢，呼吸可闻。
直到回家，心思各异的一家三口，都没说过话。
湖畔新城，a102，1l，卧室。
看着窗边愁眉不展的爱人，打着哈欠的林建国，关心道。
“不管怎么说儿子有奇遇是好事儿，我们做父母的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怎么高兴？一个被医院判了死刑的癌晚扩散患者突然成了没事儿人，你有想过后果吗？”
宁婉皱了皱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医院，科研机构不提，仅那些有权有势，不愿坐以待毙的病患，就足以让儿子万劫不复。
“这世界容不下奇迹，尤其是普通人。如果让人知道小宁安然无恙，我们扛不住的。”宁婉补充道。
“我明白你意思，问题是儿子明白吗？”林建国说。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想到儿子的的年纪，宁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我刚想了个办法，你帮我分析下。”
“好。”林建国点了点头，习惯的叼了颗烟。
“送他走，接她回来。”宁婉说。
“送，接，额，别告我你想给儿子假死，然后换个女身份回来？”
嘬了口尚未点燃的烟，反应过来的林建国，声音大了不少，一脸的不可置信。
“别激动，只是一个想法，这不正在征求你意见么。”宁婉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计划的。”
“之前只想让他不留遗憾的走，并没考虑这些。”宁婉抿了抿唇，实话实说道。
“所以你那么配合，是，是在陪他演戏？”
“在今晚之前，我一直以为儿子口中的老爷爷是他给自己求生找的动力，是他骗自己能痊愈的说辞。”
人是需要理由的，病入膏肓的儿子有求生的想法，宁婉没道理不支持。
“明白，你是在给小宁自信，你是在帮他骗自己。”
“不然呢？连我们都不信，他又能信多久？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帮他，他还能指望谁？”
“呵呵，结果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很荒诞吗？”
面前的爱人，看起来还挺开心。
宁婉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儿子小时候看的奥特曼，突然就降临了。
“想那些干嘛？我问你，如果真按你说的来，刘艳，内衣店那边，怎么解释？”
林建国摆了摆手，只要对儿子有力，管他荒诞与否。
“她们没见过小宁女装的样子。”
“那化妆师呢，小宁现在的样子，可是她亲手化的？”
“不提一个客户她能记多久，重新设计套不一样的妆，很难吗？”
“亲戚呢，同事呢，你有想过怎么跟人解释吗？”
“丧子的我们，将情感寄托在一个与儿子长得很像，名字很像的女孩儿身上，如何？”
“这，这也行？”
“........”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越想越觉得可行的宁婉，在林建国眼里，实则和异想天开没差。
翌日，晨。
林宁是被宁婉吵醒的，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母亲，林宁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妈你没事儿吧？这才一晚上，你就准备开新号了？”
母亲的计划，简直莫名其妙，听明白的林宁，没好气儿道。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解释你的病，妈妈也不想这样。”
“为什么要解释，保守治疗初见成效，控制得好没再复发，有问题吗？”
“臭小子，真当那些医生是傻的吗？“
“医生？呵呵，我不主动找他们，他们会主动找我？你们不会真以为他们电话回访是有多关心我吧？”
“........”
第二十七章 化妆术
“别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我睡的病房，我吃的药，我手术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咱家的砸锅卖铁。如果不掏钱，他们会给我看病？你就是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下次他们再打电话让我去复诊，去理疗，你直接问他们免费不，看他们怎么说。”
“.....”
湖畔新城，a102，林宁卧室。
林建国上来的时候，母子俩正在冷战。
看着沉着脸的爱人，看着蒙着头的儿子，林建国摇了摇头，不用想就知道俩人这是谈崩了。
“这大早上的，你娘俩啥情况。儿贼，别给我说你又尿床了？”
行至床边，佯装没事儿人样的林建国，一边说，一边给了爱人一个劝离的眼神。
“你才尿床。”被子里的林宁，闷哼道。
“没尿床你跟个鸵鸟似的躲被窝里干嘛？不怕把自己熏吐了？”
随手拍了把儿子露在外边的腿，林建国皱了皱眉，这手感，很有问题。
“别理我，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那就赶紧起来把药吃了，爸还等着去上班呢。”
“我自己会吃。”
“那我跟你妈去上班了。”
“赶紧走。还有，好好管管你媳妇儿，一天天的，脑子里都不知道想的啥。”
回想起母亲刚才的提议，林宁努了努鼻子，讲真，就没见过这么给人当妈的。
“怎么说话呢，你妈也是为你好。”
“那也得我觉得好才行。大早上跑来让我配合她假死，这是为我好吗？”
“这，是挺不地道的。这样，我回来说说她，你待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烦不烦，快走，开车慢点。”
“........”
阳光，微风，鸟叫，床头，男孩，微翘。
待确认父母离家后，林宁这才贼头贼脑的下了床。
奇怪的是，母亲赞助的真丝睡裙，裙摆莫名有些走样，顶着光头的林宁，腰杆，有点猫。
【滴：恭喜宿主达成女装成就（2），技能福利随机生成中】
【注：女装成就（2），美甲（持续12小时）（已完成）】
【滴：恭喜宿主，获得技能，化妆】
【滴：当前宿主化妆技能等级，lv1，（效果，淡雅）】
刷牙，洗漱，稀里糊涂，得了个新成就。
一楼餐厅，新的一天，从吃药开始。
“叮铃.......”
电话响起的时候，屏气凝神的林宁，正在刷抖音。
ipad里，一只匍匐前进的流浪猫，最终也没扑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白鸽。
“谁啊？”
有被吓到的林宁，随手摁了接听，别人看捕猎会不会屏住呼吸不清楚，反正林宁打小就有这毛病。
“您好，京东快递。”电话那边的小哥哥，很客气。
“a102，送进来吧。”
知道是化妆品那些回来的林宁，看了眼脚尖的美甲，果断放弃了出门拿包裹的想法。
“是这样的先生，您的东西比较贵重，所以这边需要您亲自签收。”
“哦，5分钟。”
都是为了生活，没必要因为自己的问题去为难别人。
挂了电话的林宁，翻箱倒柜，鸭舌帽，口罩，父亲牌外套，关门，走起。
“请在这里签字。”
片刻，院外，快递车前。
穿着京东工作服的小哥，说话的时候，总往人身上瞄。
默不作声的林宁，签字，拿货，快步闪人。
“没听说你还好这口，怎么着，看上人小帅哥了？”
京东小哥不远，身着顺丰马甲的老男人，吹了记口哨，揶揄道。
“滚犊子，那是个姑娘。”
“姑娘？”
“嗯，手又嫩又白，还做的美甲。”
“.......”
洋房，a102。
到了家的林宁，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得不说，的确有被自己蠢到。
锁好房门，拆过包裹。
新到手的nike女鞋，粉白的配色，真挺百搭。
白色女款短t，袖口的位置，点缀了几朵小花。
楼上化妆，新买的假发戴好。
半小时后，看着镜子中清新淡雅的自己，林宁笑着拿过手机，果断出了门。
“车辆厂，谢谢。”
绿色的士，轻柔女声。
从林宁要去的地方不难看出，这个腹黑的小子，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
车辆厂，办公楼，工会办公室。
办公桌前的宁婉，心不在焉的看着资料。
早上跟儿子闹的很不愉快，这让静下心的宁婉，颇有些自责。
必须承认，自己还是急了，忘了照顾儿子的感受，忘了儿子正处在叛逆期。
“宁姐，外面有个丫头找您，长得可好看了。”
来自门卫大姐的电话，打断了宁婉的思绪。
确认自己没听错的宁婉，皱了皱眉，事儿很突然。
“我这就下来。”
挂过电话，摘掉袖套，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宁婉快步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传达室外的林宁，视线里，两鬓斑白，阔步前行的男人，正是先一步被自己骗出来的自家老爹。
“大叔....”
学着电视里的桥段，悄咪溜上前的林宁，一把搀上父亲的胳膊，声音要多嗲有多嗲。
“你，把手放开。”
看着身侧留着大波浪，戴着蛤蟆镜的小姑娘。
一点防备没有的林建国，老脸一红，连忙说道。
“大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擦着豆沙色口红的唇轻咬，林宁说罢，顺势将自己的重心，靠在父亲的身上。
“放手.....”
感受自手臂的温热，冷着脸的林建国，正欲发怒，爱人宁婉，来了。
“嘶，媳妇儿，你听我解释......”
看着似笑非笑的爱人，林建国抽了抽胳膊，气人的是，没抽动。
“闭嘴，你俩跟我过来。”
视线里的小丫头，嘴角的梨涡，简直不要太熟。
一眼就认出是自家儿子的宁婉，一边说，一边向院外走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扭身看了眼神色慌乱的父亲，林宁说罢，果断松手快步，换了个母亲的胳膊抱。
“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注意点影响。”
宠溺的揉了揉儿子的长发，宁婉笑着看了眼身后一脸茫然的林建国，不出意外的话，爱人这次怕是要出大名了。
“来跟你道歉，上午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随手摘掉墨镜，林宁甜甜一笑，说道。
“臭小子。我问你，你的妆，你的头发，你的鞋，怎么回事儿？”
“你之前让我网购化妆品，一并买的。”
“自己化的妆？”
“嗯，网上搜了个教学视频，一看就会，没难度。”
“.......”
第二十八章 扫墓
车辆厂，院外。
看着明显没说实话的儿子，宁婉轻笑了笑。
儿子的初衷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主动女装出门见人了。
“你个臭小子，爸爸这次要成名人了。”
回想起那些惊讶自己跟一小姑娘拉扯的同事，后知后觉的林建国，一边说，一边给了爱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怕什么，这叫魅力，他们羡慕不来。”林宁说。
“羡慕你个头。妈妈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这边都是熟人。”宁婉问。
“我想看看现在的我，是否能骗过这些打小看着我长大的老熟人。”林宁答。
“结果如何？”林建国问。
“刚在门口等你们那会儿，遇见了不少邻居，除了有几个惊讶我的美色，没人认出我。”
耸肩，轻笑，林宁眨了眨呀，说美色的时候，还不忘挑了挑眉。
“什么叫美色，宁婉，管管你儿子。”
“搞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自己管。”
“.........”
普通的上午，一路嬉笑。
因为林宁的突然而至，夫妻俩顺理成章的翘了班。
午饭下的馆子，大品牌，麦当劳。
本以为不用吃药的林宁，怎么也没想到，母亲连上班都不忘随身带份自己的药。
“我们回单位，你自己回家，不许在外面瞎逛。”
吃过饭，公交站，宁婉开始赶人。
没犹豫，摆手手，林宁笑着上了车。
“儿子不对劲儿，你打辆车，跟着他。”
看着缓缓驶离的公交车，宁婉皱了皱了眉，女人的直觉告诉宁婉，儿子有问题。
“他17了，给他点空间吧。”
林建国摇了摇头，并没有依着爱人的意思。
“我只让你跟着他，没让你打扰他。算了，你不去，我去。”
“得，得，服了，我去。”
。。。。。
城市东南角，寿阳山陵园。
宁婉的预感很准，林宁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提前下车，转了出租。
“你好，请问林叶的墓在哪？”
陵园入口，抱着束白菊的林宁，声音很轻。
林叶是小老头的名字，很普通，一点不像祖上有进士的样子。
“你好，他是你什么人，有具体信息吗？”
应该是颜值起了作用，年轻的工作人员，没怎么刁难，人也比之前热情了不少。
“他是我长辈，男，57，树林的林，树叶的叶，几天前刚过来。”
莞尔一笑，林宁淡淡道。
“稍等，我这就帮你查。”
“谢谢。”
“ok。先生的福位区在雅兰宅，y-08，我这边刚好要巡园，可以带你一起.....”
“不用，谢谢。”
小哥哥的提议，直接拒绝。
快步离开的林宁，抿着唇，抱着花，穿过白玉石打造的牌坊。
与大多陵园一样，整个园区依山就势，高山流水，苍松翠柏。
因为不差钱，小老头给自己挑的家，地势很高，石阶不少。
“林建国：不幸让你说中，儿子来陵园了。”
五十米开外，看着低垂着头的儿子，林建国点了颗烟，给爱人去了条微信。
“宁婉：注意他的情绪。”
车辆厂，办公桌前的宁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儿子在某方面，的缺有够倔的。
“林建国：有我在，放心吧。”
爱人担心什么，林建国很清楚，情绪失控对脑瘤患者的影响，可是致命的。
“先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已经跟了你有一段路了。”
说话的是李东，园区工作人员，之前帮林宁查位置的小哥哥。
“有问题吗？”
闻声扭过头的林建国，疑惑道。
“鬼鬼祟祟的跟在女士身后，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李东说话的同时，特意指了指不远处石阶上的林宁。
“额，你误会了，我是他父亲，他是偷偷跑来的。”
瞬间反应过来的林建国，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下次找理由前，麻烦找个像样的，你俩可不像父女。”
无视林建国递来的香烟，李东撇了撇嘴，真心不觉得这个鬓角斑白，一身廉价货的老男人，能有个那么漂亮的姑娘。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前的小保安，说出来的话，属实有些气人。
林建国皱了皱眉，不爽道。
“咱先说年龄，你差不多得有60了吧？”
“我......”
“再说衣服，那位女士穿的，可比你精贵得多。”
“......”
雅兰宅，y-08。
小老头的墓碑很新，周围布满了名贵的花草。
墓碑上除了基本信息，有行类似墓志铭的小字。
小字应该是老头自己写的，字迹很狂野，内容，很奇葩。
“飞零叶：求复活卷一张？你确定这是老头的墓志铭？”
腐国，伦敦，某公寓。刚刚睡醒的叶梓，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里的微信，讲道理，就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
“林宁：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我也是刚放花的时候才看到，你自己看吧。”
墓碑前，属实被小老头搞的有些哭笑不得的林宁，顺手拍了张照过去。
“飞零叶：没有就算了？你确定没找错人？”
看着那边发来的照片，昨晚才哭到半夜的叶梓，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林宁：来都来了，我有必要找个别人糊弄你吗？”
“林宁：答应你的事，我做了，你说的惊喜呢？”
“飞零叶：惊喜不急。牛仔裤，长发，小妹妹，你很漂亮呀。”
那边的回复简直不要太吓人，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林宁猛的转过身。
视线里，女人没有，男人，倒是有俩。
“爸？”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大脑高速运转的林宁，再次看了眼手机。
没猜错的话，这个叫做飞零叶的网友，八成是父亲为了开导自己，搞得小号。
“现在信了吧，他真是我闺女。”
十米开外，林建国笑着看了眼身侧一脸惊讶的保安小哥。
“我是穿的不怎么样，但并不代表我不能把最好的给孩子。”
“对，对不起，刚刚是我以貌取人，我....”
“没什么，你也是尽职尽责，如果我真是坏人，你这样做，至少能挽救一个家庭。该说谢谢的是我，希望你别因为这次误会，因噎废食。”
“.......”
第二十九章 叶梓
腐国，伦敦，某公寓。
因为父亲的意外出现，林宁那边没再回微信。
因为老头，半倚着床头的叶梓，也没了再聊下去的心情。
顺手拿过枕边包着小牛皮的日记，叶梓轻叹了口气。
日记是昨晚写的，内容不多，纸张，有些皱巴。
“满月那天，为了个给爱人抓只鸡补补，他冒雨去了后山，失足坠崖，全尸都没留下。”
“百日那天，她改嫁，把我丢了。”
“7岁那年，爷爷走了，9岁那年，奶奶的低保没了。”
“他应该工作了吧，都24了，比我小一个月。”
“.......”
屋外，雨，滴滴答答。
屋内，抱着日记本的姑娘，哭的稀里哗啦。
或许是太过思念，叶梓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多了个老头。
老头口中，说的是这些年，每封信末尾都有，且恒久未变的那句。
“丫头，记得尽量快乐，然后一定善良。”
。。。。。
西京，城市东南角，寿阳山陵园。
林宁这会儿心情很不美丽。
任谁发现聊了小半年的网友居然是自己父亲，应该都不会好到哪去。
“别生气了，爸爸道歉，不该跟踪你。”
看着身侧气呼呼的儿子，手足无措的林建国，哄道。
“只是跟踪我吗？”林宁没好气儿道。
“啊？”
“啊什么啊，非要我揭穿你？”
一记好看的白眼送给演技卓越的父亲，林宁说罢，直接给飞零叶发了通视频。
尴尬的是，父亲的电话没响，飞零叶那边，接了。
“卧.......”
最怕空气突然尴尬，看着视频里发型凌乱，梨花带雨的小姐姐，瞬间反应过来的林宁，灵机一动。
“不好意思，打错了。”
“.......”
回去的路，气氛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林建国，直到中途下车，也没开口。
。。。。。
湖畔新城，a102。
到家后的林宁，犹豫再三，还是给飞零叶去了条询问的微信。
“林宁：你怎么知道我穿的什么？”
那边应该很忙，信息回的贼慢，内容贼简练。
“飞零叶：照片，墓碑，倒影。”
待看过回复，恍然大悟的林宁，苦笑着咬了咬唇，必须承认，有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到。
网购不知买啥，游戏依旧很卡。
昨日欧的小极品，应该是挂的有点高，关注挺多，留言只有一个，还是跑来搞价的。
“诗雨mm：能优惠吗？”
“诗雨mm：在线等，挺急的。”
“梦幻最牛商人233（林宁）：可以，我这就去改价钱。”
人如其名，从角色名不难看出，林宁是个很低调的人。
见字如面，从回复不难看出，林宁是个很豪爽的人。
“诗雨mm：3000？大哥，你就便宜了100块？”
“林宁：嗯，100块难道不是优惠码？”
“诗雨mm：我很有理由怀疑你之前标价3100，就是为了留出100给人优惠的。”
“林宁：再给你便宜250，爱买不买。”
常上网的人都知道，但凡名字上有mm字样的人，不是恐龙就是那啥。
所以，果断结束聊天的林宁，拍了5000块的游戏币，买了堆女性角色装备，赚钱，不能停。
【滴，恭喜宿主，获得5倍返利，获得返利金（游戏币），1e】
【滴，恭喜宿主，获得5倍返利，获得返利金（游戏币），1e】
【滴，恭喜宿主，获得5倍返利，获得返利金（游戏币），1e】
【........】
【滴，因不可抗拒之力，游戏币直接返还宿主游戏账户】
爱笑的女，啊呸，爱笑的帅哥，就是这么好运。
随着连续的满倍暴击返利，正欲大干一场的林宁，视线里，突然多了个框框。
【ps：您的账号由于2020-07-04 14:14:14在游戏内涉及恶意刷钱行为.......已禁止登录游戏】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自带框框的提示，并不是在林宁的脑海，而是在屏幕。
所以，老子这是被封号了？
窗前，抱着电脑的林宁，百思不得其解。
奉天，某别墅区。
同样抱着电脑的孙诗雨，这会儿杀了那个叫233的心都有。
5分钟前，孙诗雨咬了咬牙，花了两天的生活费，给自己的角色买了件价值2800块的新装备。
3分钟前，没等物品解锁，孙诗雨的电脑，多了个小框。
【ps：您的账号涉及非法交易.......已禁止登陆游戏】
。。。。。
西京，天色已黑。
夫妻俩到家的时候，全副武装的林宁，正在新下的游戏csgo里抽奖。
对比梦幻的繁琐和卡顿，这款只需拿钱开箱子的游戏，无疑要方便很多。
“签名龙狙，暗金咆哮，深红之网......”
口中念念有词的林宁，全神贯注，浑然没注意到父母的惊诧。
“这小子，穿成这样在干嘛？”
白色高跟鞋，肉色透明丝袜，蕾丝内衣，真丝睡裙，大波浪假发。
看着沙发上聚精会神的儿子，林建国怼了怼身侧的爱人，疑惑道。
“都恨不得钻进电脑了，你说他在干嘛？”
没好气儿的扫了眼兴奋莫名的儿子。
冷着脸的宁婉，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林宁放在两腿之间的左手。
“额，不然咱俩先出去，等他完事儿再回来？”
想到儿子的年纪，身为过来人的林建国，尴尬的挠了挠头，提议道。
“回头跟他说说，这种事儿做多不好，还有，注意场合。”
果断退回前院的宁婉，皱了皱眉头，对儿子的行为，谈不上多生气，但很不喜。
“这让我怎么说，他17了，不要面子的嘛。”
习惯性的摸了颗烟，林建国这会儿，心下复杂急了。
“那我跟他说。”宁婉说。
“別，还是我说吧，你说不合适。”林建国道。
“......”
“你说他现在这样会不会跟女装有关，他之前可很少这样的。”
沉默片刻，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宁婉说话时的表情，很古怪。
“有可能，儿子女装有多漂亮，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想起下午同事之间的闲聊，林建国咂了口烟，补充道。
“已经有同事跑来拐着弯打听了，问他和我是什么关系，说他是什么小天仙。”
“你怎么说的？”
“照你之前交代的，某孤寡病友的托孤，你认得干女儿。”
“......”
第三十章 知足
湖畔新城，a102，花园。
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宁婉，突然说道。
“小宁的年纪，如果不加以引导，后面做些出格的事，不是没可能。”
“出格？”林建国疑惑道。
“他现在就可以穿着女装在客厅做那种事儿，你说他会不会变本加厉，去女澡堂，游泳馆，更衣室，女厕........”
爱人很直白，意思不难理解。
越想越后怕的林建国，猛的推开门，直奔林宁而去。
“你在干嘛？”
父亲的声音，贼大。
闻声扭过头的林宁，疑惑的挠了挠头。
“玩游戏，开箱子呢，怎么啦？”
似是为了证明，林宁说话的同时，顺势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挪了个正对父亲的位置。
“游，游戏？”
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愣在原地的林建国，尴尬极了。
“不然呢？不是我说，你这什么表情？”
面前的父亲，有释然，有欣慰，有惊讶，看起来别提有多古怪。
林宁皱了皱眉，索性直接问道。
“你，你玩个游戏穿成这样干嘛？”
抬手指了指儿子腿上的丝袜，回过神的林建国，不解道。
“开装备啊，女装能带给我好运，你忘啦？”
林宁一边说，一边看向母亲的方向，不知为何，母亲的眼神，有些躲闪。
“妈，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等下给你做。”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的宁婉，话题转移的很霸道。
“海底捞，我请。”
想到刚刚抽到的普通龙狙，林宁挥了挥擦着红色美甲的小手，就是辣么豪。
“怎么，赚钱了？”
一脸得意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宁婉宠溺笑了笑，配合道。
“一不小心抽了件稀有装备，平台回收，11000。”
随手捋了把头发，林宁笑着眯了眯眼，早知csgo这么贴心，何必还玩那劳什子梦幻，卡不说，事儿还多。
“我们家小宁真厉害，一天赚的比爸爸妈妈一个月赚的都多。”
上前整了整儿子的头发，宁婉揉了揉眼，莫名有种儿大不由娘的赶脚。
“我的不就是你们的？我都想好了，我们先吃顿好的，再去给你和我爸买身衣服......对了，还要送你俩去把头发染了......”
“没必要，给你妈弄就行，我这都习惯了。”林建国说。
“妈，你看我爸。”林宁道。
“建国，听儿子的。”宁婉，一语定乾坤。
“嘿，还是我妈最好，我去换衣服.....哎哟”
大多家庭似乎都是这样，只要说服了母亲，父亲基本可以忽略。
达成所愿的林宁，笑着站起身，只一步，就栽进了父亲怀里。
“慢点，穿着高跟鞋还乱跑。你妈也是，没事儿给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两手抓着儿子的胳膊，林建国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给爱人丢了个埋怨的眼神。
“不重要，等我......哒，哒。”
玉足甩三甩，顺利将鞋脱掉的林宁，赤着脚，大大咧咧。
“这小子，真是一点女人样儿都没。”
看着儿子的背影，宁婉说罢，上前将林宁刚甩掉的鞋，挨个捡起，
“能看到他这样闹，这样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宁婉身后，林建国一边说，一边搂过爱人的腰。
“唉，小宁很久没这么活泼过了。”宁婉说。
“不说这些，真要去染头发？”
“不然呢，他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不顺了他的心，他能惦记你一年。”
扭身看了眼楼梯口的方向，宁婉说话的时候，眼底的担忧一闪即逝。
“今天厂里有些说辞，和小宁有关，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同样看了眼楼梯口的方向，林建国低声说道。
“怎么说？”
“新来的领导，看我精神面貌不错，问我小宁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回想起下午开会前的闲聊，林建国皱了皱眉，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不像是个癌晚患者父亲应有的样子。
“我也一样，下午在办公室情不自禁的笑了几次。”
宁婉眯了眯眼，家里什么情况，单位基本都清楚。
夫妻俩人的变化，但凡有点心，都看得出。
“不然稍微透露点出去，就说小宁病情稳定了，有痊愈的可能。”林建国提议道。
“小宁的病是从小看到大的，他什么情况，咱厂谁不知道？”
“小点声，只是个想法。”
“想都别想。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道理你不懂吗？信不信你前脚说完，后脚咱单位都是小宁抗癌成功的消息。”
“我.......”
“你给我记着，没什么比一个癌晚扩散患者痊愈更具话题性。那些闻风而来的媒体，才不会管事情的真假，那些急于救命的病患家属，期待发财的医疗企业，等着拿奖的科研机构，才不会管我们家的死活。”
“话不能这么说，没那么严重.....”
“没有吗？一个卖拉面的都能吸引无数媒体，差点将人搞崩溃。一个多次会诊，被医院判了死刑又痊愈的人，会没人关注？”
“.......”
“还是那句话，普通人不配有奇迹。真有那么一天，除了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带走，除了哭，除了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
“行啦，臭小子都偷听半天了。”
粉色拖鞋，白色女款短袜，淡蓝色牛仔裤，黑色短t，单马尾，
看着猫在楼梯口的儿子，不等爱人继续，林建国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爱人扭了大半个身位。
“妈，你这脑洞真应该去写小说，几句话能水好几段，还贼贴合现实。”
粉舌轻吐，偷听被抓了个现形的林宁，挠了挠头。
“都听到了？”
无视儿子的骚话，一脸凝重的宁婉，显然是准备借题发挥了。
“嗯，事儿不大，我能解决，你们放心....”
“你个幼儿园肄业，你能解决个辣子。”
身侧的爱人，脸越来越黑，避免儿子踩雷，林建国连忙插嘴道。
“喂，不带拿学历打压人的好么？幼儿园肄业怎么了，我可是有老爷爷的。”
“闭嘴，这事儿翻篇。”
显而易见，随着林宁搬出老爷爷，原本还想借机敲打儿子的宁婉，放弃了。
第三十一章 猜测
三环，某商场。
海底捞的服务，一如既往的热情似火。
拎着大包小包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红糖糍粑，茴香小油条，林宁馋了很久。
遗憾的是，但凡和油炸有关的食物，宁婉极少让儿子吃。
吃药，吃饭，吃药，买单。
海底捞应该是又涨价了，花了小300，感觉没吃多少。
趁着买单的功夫，林宁在网上团了商场附近的美发。
有意思的是，做头发居然算返利，有经验拿。
【滴，恭喜宿主，2倍返利（1000），获得返利金2000】
【滴，恭喜宿主，1倍返利（1000），获得返利金1000】
【滴，很遗憾，0倍返利（1000）】
【滴，恭喜宿主，3倍返利（800），获得返利金2400】
【滴，恭喜宿主，2倍返利（600），获得返利金1200】
【当前经验：23650／100000】
【当前返利金：6600元】
算上美发前买的女装，五次消费，小赚2200。
做头发的确很费时间，尤其是女人。
3个多小时的洗剪染吹，林建国染了黑发，宁婉染的暗红。
不知为何，人酷话不多的美发师，由始至终都没跟林宁搭过话。
湖畔新城，地库，一家三口到家时，已近深夜。
看着身侧年轻了至少10岁的父母，下了车的林宁，两手别着屁兜，说道。
“你俩别在那瞎想，他应该是看出我是假发，才特意没搭理我。”
“额，你咋知道我们在想这事儿？”
拎着不少购物袋的林建国，看了眼爱人，惊讶道。
“这还用问吗？从出理发馆到现在，你俩一句话没说，光在那眼神交流了。”
一记好看的白眼送给父亲，林宁撇了撇嘴，讲真，要不是怕父母睡不着，林宁真不想拆穿这俩的眉目传情。
“哈哈，我就说咱儿子聪明吧，这点像你。”
哈哈一笑，假的不能再假，林建国说罢，还不忘搂上爱人的腰。
“起开，把你儿子给你买的东西拎好，回家。”被拆穿的宁婉，有点小尴尬。
“搞得儿子没给你买一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儿贼，你慢点。”
“.......”
a102，2l，浴室。
卸过妆的林宁，这会儿有些犯难。
碍于三件套的限制，洗澡，显然成了个大麻烦。
穿着洗吧，湿漉漉的内衣，女袜，假发，视觉爆炸。
不穿吧，没了系统的保护，脑仁欲裂，小命堪忧。
“傻愣这儿干嘛？刚不是还叫着困吗？”
浴室外，一袭居家服的宁婉，手里拎了身女款睡衣。
睡衣是丝质，珍珠白色，分体两件，上面绣有不少小兰花。
“想洗澡。”再次看了眼系统，闻声扭过头的林宁，说道：“我不能脱衣服。”
“拿盆，打水，妈给你擦。”
儿子的不能，原因不难猜。
很快反应过来的宁婉，一句废话没有，给儿子擦身这事儿，这些年在医院，宁婉和林建国两人，没少干。
“嘿，好主意，不过我要自己擦。”
“搞得我稀罕一样，衣服给你放门边，药和水放床头了，睡前记得吃，还有.......”
“不许躺床上玩手机，妈，这都几点了，你快去睡吧。”
“你个小白眼狼，走了。”
“......”
不得不说，唠叨似乎是每位母亲的天赋技。
待母亲走后，锁过房门的林宁，擦着擦着，情不自禁的哼出了声。
一夜无话，梦到个小孩。
小孩看不出男女，放鞭炮的时候，伤了左眼。
医生看不清脸，给了家属两个方案。
保住眼球，至少6万，后续费用看恢复情况，花多花少，医生不敢打包票。
摘除眼球，4000，植入假眼，一两千。
农民工打扮的父亲，攥着5块的香烟，犹豫了好久。
林宁醒的时候，小孩的一只眼，浑浊，无光。
“知道你昨晚睡的晚，没舍得叫你。牛奶在微波炉，鸡蛋，花卷在蒸烤箱。药给你放餐桌了，记得吃。”
手机上贴的便签，娟秀的字体，来自母亲。
看在眼里的林宁，眼角一酸，因梦至郁的心，暖暖。
置顶的癌细胞应该是又扩散了，手有些酸胀，腿有些疲软。
好在有系统吊命，能让自己，苟延残喘。
翻身下床，新的一天，依旧是从吃药开始。
洗漱，化妆，更衣。
不知是不是错觉，打扮整齐的林宁，身上的虚弱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动力满满。
低腰牛仔裤，白色短衫，运动内衣，单马尾，女款蕾丝短袜，女款拖鞋。
衣帽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有所思的林宁，轻咬着唇，一个大胆且疯狂的猜测，在脑海中，越演愈烈。
心动不如行动，一阵窸窣，一番实验。
“3，不死，虚弱，4，不死，虚弱，5，不死，正常，6，不死，有劲儿。”
有了新发现的林宁，依旧在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方式，做着记录。
6件女装尚且有如此效果，那么，7件，8件呢？
如果女装件足够多，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痊愈？
大脑高速运转，越想越觉得有戏的林宁，逐字逐句的看着系统。
界面里，一则早先出现的面板，引起了林宁的高度注意。
【滴：宿主当前女装值，70（100-？），女装完整度，（60），女装精致度，（10）】
【当前女装完整度：发型（1），内衣（1），连身裙，（0），外套，（0），上衣（1），下衣（1），袜，（1），鞋（1）】
【当前女装精致度：饰品（0），妆容（1）】
。。。。。
第三十二章 黄sir
上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离家最近的商业街，街口的位置，几个溜娃的女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几只流浪猫，慵懒的晒着太阳。
应该是为了省电，装饰喷泉没水。
应该是为了省钱，林宁是骑着小蓝车来的。
半小时前，急于验证心中猜测的林宁，匆忙出了门。
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搞套首饰，存在必有其价值，既然有饰品的配置，就没道理空着。
“你好，美女，欢迎光临周小生。”
最醒目的面店，金灿灿的橱窗。
衣着职业套的导购小姐姐，人很热情，丝毫没有因为顾客的年纪，有任何怠慢。
“你好，我需要一套首饰，至少三件。”
飞快打量过面前的小姐姐，待确认对方除了大，哪哪都不如自己后。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林宁，源自女装的那点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撒。
“好的，您这边请，我们家新出了款产品，特别适合女士您这个年纪。”
大早上就有业绩的感觉真心不错，嘴角带笑的李玟，一边说，一边引着新顾客，缓步向钻饰区走去。
“我对钻石不感兴趣。”
好钢用在刀刃上，打小就穷怕的林宁，才不会将钱花在华而不实的钻石上。
“额，好的女士，这边请，方便问下您的预算吗？这样我也可以......”
“3件，5000以内。”
身侧的小姐姐，很客气。
盘算过卡里的余额，林宁小手一挥，看着还挺大气。
“每件5000的话，选择很多，鉴于您的年纪....”
“等下，我说的是合计，合计5000。”
小姐姐明显是误会了，不等小姐姐说罢，林宁打断道。
“额，这样啊，那您不妨看下我们出的24k简约套，3d工艺，一套3件，原价5499，我这边可以给您做到一口价5000整。”
“可以分次刷钱吗？家里给我做了限制，单次不得超过1000。”
悄咪喵了眼系统，林宁咬了咬唇，编了个自认说得过去的借口。
“当然可以。女士您似乎还没有耳洞........”
“没有夹的耳环吗？”林宁问。
“没有，不过我们家有提供免费打耳洞服务。”李玟道。
“耳洞不要，我，算了，你给我打了吧。”
想到之前的美甲成就，本欲拒绝的林宁灵机一动。
美甲都有成就，打耳洞，想必应该也有成就才对。
“好的，女士，这边，这款星空系列，个人很推荐......”
小姐姐口中的星空套，眼缘不错。
项链是条炫彩的细链，挂了颗造型别致，与耳环同样式的星。
手链是项链的缩小版，不同的是，星星成了月亮。
“要了。”
急于打耳洞混成就的林宁，没怎么犹豫，直接刷卡。
始料未及的是，随着收银小姐姐失误的一次刷了5000，林宁脑海中的系统，居然更新了。
【滴，系统自动更新成功，单日福利次数，可累计获返】
【滴，恭喜宿主，3倍返利（5000），获得返利金，15000元】
【滴，本日返利次数，5/10】
【注：当前等级，单次福利消费不得超过1000，1000元以上消费，无返利】
【注：当前等级，累计福利消费不得超过10000，10000元以上消费，无返利】
【当前经验：28650／100000】
【当前返利金：21600元】
“抱歉，女士，是我的问题，忘了跟她交代就给您把卡刷了.....”
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姑娘，自知办错事儿的李玟，躬着身子，歉声道。
“没什么，可以带我打耳洞了吗？”
最后看了眼系统，收回思绪的林宁，摆了摆手，就是辣么大度。
“感谢您的谅解，这边请。”
“.......”
片刻，随着biu，biu两声，林宁的耳垂处，多了两根店家送的银棒。
之所以插这个，据小姐姐说是为了防止耳洞的发炎和愈合。
新买的耳环装裤兜，项链，手链直接戴。
深知财不漏白的林宁，离开的时候，连包装盒都没要。
【滴：恭喜宿主达成女装成就（3），技能福利随机生成中】
【注：女装成就（3），耳洞（2）（已完成）】
【滴：恭喜宿主，获得技能，驾驶】
【滴：当前宿主驾驶技能等级，lv1，（摩托）】
【滴：恭喜宿主，完成三项新手成就（48小时），特此奖励宿主女性身份一套】
【注：女性身份需宿主独自前往指定地点获取】
【注：地点，林叶（57，男，已逝）旧所】
【注：女性身份已自动落户林叶名下，自带学籍，档案等相关信息】
回家的路，来自系统的新提示，意料之中，计划之外。
当看到备注的学籍时，兴奋不已的林宁，一不留神，骑进了机动车道。
“大家好，我是黄sir，又见面了。”
黄强，男，西京市交警，同时也是抖音上的网红交警黄sir。
言语幽默的黄强，经常游走在西京市各个街道，抓些驾驶不规范的司机，
因为作品有够真实，黄强的粉丝很多，破百万。
因为经常普及交规，因为经常抓到美女，黄强的直播间，在线观众不少。
“第一，怀念拉法女神第100天。”
“第二，怀念拉法女神第101天。”
“第三，注意！！！右后方，有小美女。”
“第四，报告黄sir，快车道，小蓝车，gogogo。”
“我去，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漂亮的吗？”
“这皮肤，满满的胶原蛋白，老娘羡慕不来。”
“初恋脸，大长腿......”
“有没有人觉得她有点像幼版的刘天仙？”
“屁，明明是孙仙。”
“支持，我也觉得是年轻版孙仙，又纯又欲.....”
“弱弱的问一句，孙仙是谁？”
“对a，要不起。”
“狗管理出来，把楼上禁了。”
“顶，我们是来学交规的，这种思想龌龊的人，必须拉黑。”
“注意，小美女发现黄sir了，她靠路边停车了。”
“卧.....疯狂给小美女打call。”
“666。”
“6666。”
“66666.”
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原本各抒己见的弹幕，突然成了满屏的数字。
这个普通的上午，同时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第三十三章 溜啦
路口，红灯。
看着不远处面带微笑的交警叔叔，知道自己摊上事儿的林宁，一副我很乖巧的将车停至路边。
然后，在交警叔叔的注视下，微笑，锁车，转身就跑。
没错，林宁溜了，迈着大长腿，甩着单马尾，左闪右挪，溜得比兔子还快。
“额.....”
摄像头前，刚刚组织好词儿的黄sir，眼睛瞪的老大。
追，影响交通不说，还不一定追得上。不追，又没法跟直播间里的网友交代。
“没看错的话，我们黄sir，应该是中了敌军的美人计，笑抽。”
“先是示敌以弱，紧接着微笑迷惑，最后果断开溜，6。”
“笑死，第一次看到黄sir吃瘪，必须赏。”
“喂，我说你们要不要叛变的这么快？那可是逃逸，不能因为人长得好看，就双标吧。”
“虽然楼上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站在小美女这边。”
“单马尾，牛仔裤，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
热火朝天的直播间，说什么的都有。
看在眼里的黄sir，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义正言辞。
“观看直播的朋友们，切记不要模仿，很危险不说，也只能逃得了一时。还有，切记不要将共享单车随便停放在机动车道，路边也不行，劳烦我们摄像师给自行车个特写。”
“.......”
很快，随着摄像师给了特写，原本闹哄哄的直播间，再次炸了锅。
镜头里，路边随意停放的小蓝车边，一枚星星样式的金耳环，泛着炫彩的光，格外醒目。
“我去，耳环？那丫头刚掉的？”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周大生新出的星空系列，24k金，一套5000多。”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碍于身体的原因，顺利脱身的林宁并没有逃远，而是顺着人流上了辆公交。
途径案发地儿的时候，林宁悄咪看了眼车外，那位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大叔，正在帮自己挪车。
“林宁：老头的地址有吗？”
平复过激动的心，林宁拿过手机，径直给飞零叶去了条微信。
那边应该是睡觉了，直到林宁回家，都没回复。
。。。。。
湖畔新城，a102。
林建国到家的时候，林宁正愁眉不展的瘫在客厅发呆。
诚然新奖励很馋人，但林宁并不清楚小老头的旧所在哪。
“怎么了，这才中午就垂头丧气的？”
换过鞋，林建国一边说，一边笑着上前揉了把儿子的头发。
“你怎么回来了？我妈呢？”
回过神的林宁，疑惑的挠了挠头，记忆里，这些年负责中午给自己投食的，一直是母亲来着。
“这边离单位远，你妈来回太赶，以后我负责给你做午饭。”
余光扫了眼茶几，飞快收回视线的林建国，继续说道。
“別总把脚踩茶几上，这里毕竟是租的，要爱惜人东西。”
“噢，搞得好像你来回不赶似的。爸，以后你们不用管我午饭，我自己能......”
“打住，任由你天天吃外卖，你觉得可能吗？”
“是不可能，但你们可以做好放蒸烤箱嘛。”
“是个办法，回来我跟你妈商量下。”
“嘿嘿，我回房间玩游戏，饭好了叫我。”
随手捋了把头发，林宁笑着坐起身，没等离开，林建国突然说道。
“等下，你耳朵怎么回事儿？”
“我耳朵怎么了，好着呢呀？”
缓缓扭过头的林宁，笑着咬了咬唇，不用想也知道，才打的耳洞，被眼尖的父亲发现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头发撩起来。”
“这么凶干嘛，我坦白，我上午去打了个耳洞。”
面前的父亲，看起来还挺凶，知道瞒不住的林宁，鼓了鼓嘴，弱弱道。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为什么擅自决定？你身体的免疫力有多低，你不清楚吗？万一因为打耳洞感染......”
“不就是打个耳洞嘛，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
喋喋不休的父亲，烦的人不行，林宁撇了撇嘴，不耐道。
“你再说一句？”林建国吼道。
“我，不瞒你，是老爷爷的提议，说是对我身体好。”灵机一动的林宁，王炸。
“你，你，真是那位老先生的意思？”
显而易见，随着林宁搬出老爷爷，原本一肚子火的林建国，瞬间没了脾气。
“嗯，我发誓。不然我好端端的去打耳洞干嘛。爸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嘴角微翘，甜甜一笑。
看着依旧沉着脸的父亲，林宁说话的同时，特意比划了个发誓的手势。
顺着林建国的视线看去，儿子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一串造型简约的手链，泛着炫彩的光。
“你有个屁的数，我问你，你这手链哪来的？”
没好气儿的瞪了儿子一眼，林建国质问道。
“打耳洞的时候顺便买的，包括项链，耳环，额，我的耳环呢，咋少了只。”
“什么少了只？丢了？”
眼前的儿子，翻着裤兜，一脸的茫然。
看在眼里的林建国，疑惑道。
“没什么，估计是刚逃跑，额，我上楼了。”
摆手，皱眉，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林宁，话题一转，日常开溜。
“站住，别给我说这东西是你偷的？”林建国怒声道。
“没有，是我买的，我手机里有刷卡短信，不信你自己看。”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悔不当初的林宁，一边说，一边将手机调至短信界面。
“既然是买的，为什么要逃跑？”
看过儿子递来的手机，依旧沉着脸的林建国，追问道。
“口误还不行吗？”
一记好看的白眼，送给咄咄逼人的父亲。
林宁闷哼了声，威武不能屈，坦白，不可能。
“要么说实话，要么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林建国拿过手机，轻飘飘一句，就让林宁彻底怂到了姥姥家。
“我坦白，我刚才回来那会儿不小心骑车上了机动车道，又不小心遇上了交警......”
“然后你就逃跑了？”
儿子什么德行，身为人父的林建国自然清楚。
不等林宁说罢，林建国直接打断道。
“嗯。那交警是个网红，粉丝挺多，我有刷到过他。”
“为什么要跑？”
“我怕他查我证件，我怕说不清楚。”
挠头，憋嘴，林宁实话实说道。
“唉，把那交警的抖音推给我，你回房休息，饭好了叫你。”
“爸，我错了。”
“真知错才好，去吧。”
第三十四章 医院
湖畔新城，a102。
上了楼的林宁并不知道，一层之隔的父亲，正在替自己善后。
“您好，我的孩子犯了错，可以帮忙转接下黄sir，黄强吗？”
花园，林建国点了颗烟，依着抖音号上的备注，给交管去了电话。
子不教父之过，老实了半辈子的林建国，就是这么较真一人儿。
“你好，我是黄强，你的孩子是？”片刻，电话那边的黄强，说道。
“很抱歉给您的工作造成困扰，我女儿于上午11点左右骑车上了机动车道，并无视您的告诫，现场逃逸。”
林建国的声音，很沉重，语气，格外诚恳。
“呵呵，想起来了，下午带她来趟二中队吧。”
“是这样，黄警官，我女儿脸皮薄，刚被我训斥了顿，这会儿正躲在屋里哭鼻子。您那边要是有处罚的话，我可以...”
“行啦，叫你们一起过来是为了物归原主，孩子跑的时候落了只耳环在现场。”
“谢谢，我...”
“我这边还在忙，孩子好好教育，东西直接来中队失物招领处吧.....嘟，嘟嘟。”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到上午那个撒腿就跑的姑娘，挂了电话的黄强，笑着抿了抿唇，讲道理，任谁摊上这么个漂亮丫头，都是操不完的心。
一小时后，餐厅。
午餐是林建国做的两菜一汤，味道马马虎虎。
平素就没什么胃口的林宁，依旧没吃多少。
“过来，跟爸合张照。”
待儿子吃过饭，林建国一边说，一边拿过手机。
“合照？女装？你确定？”
正准备吃药的林宁，疑惑的看向父亲，记忆里，父亲并没有自拍这个爱好。
“我刚给交警那边打了电话，那边让我去失物招领......”林建国说。
“拍照证明咱俩的关系，明白。”林宁打断道。
“明白个屁，事儿我不给你妈说了，你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嘿嘿，用我手机，我手机有美颜。”
“开那玩意儿干嘛，你已经够好看......”
“给你用哒，来，搂着我，说茄子。”
“咔嚓.....”
还是那句话，父亲总在孩子不知道的地方，默默付出。
5分钟后，日常交待一番的林建国，带着合照，拎着车钥匙，急匆匆的走了。
10分钟后，心系系统奖励的林宁，滴滴叫了个车，直奔肿瘤医院。
。。。。。
城市另一端，西京肿瘤医院。
林宁到的时候，已是一小时后，特意来医院的目的，是为了查询小老头的地址。
借口在家就已想好，身为老头一个户口本上的孙女，自家爷爷离世，自然要有所表示。
“美女姐姐，帮个忙呀，林叶真的是我爷爷。”
医护台前，腆着脸的林宁，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医护台内，身着白大褂，笑容温和的护士长李芳，一点情面不讲。
“乖，别影响姐姐工作，除非你能提供身份证明。”
“唉，他真的是我爷爷，不信你可以拿电脑查户籍。”
“听话，查户籍不是我的职能范围。”
摇头，轻笑，不可否认，面前的小姑娘的确很讨人喜欢，但规定就是规定，这非亲非故的，没道理担责帮助。
“噢，那我去找韩大夫.....”
“找我？”
世界很大，世界很小。
不等林宁说罢，一记清冷的女声传自身后，这个女声，林宁这4年，没少听。
“韩主任好，这小姑娘是来查林叶，林先生地址的。”李芳礼貌道。
“你认识我？”
轻笑，点头，行至林宁身后的韩韵，疑惑道。
“我爷爷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主任医师了。”
闻声扭过的林宁，视线里，一袭白大褂的韩韵，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御姐模样儿。
“跟我来。”
身高，体型，梨窝。
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小姑娘，韩韵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淡淡道。
“我就是来要个地址，就不去办公室了吧。”
韩韵身后，林宁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激灵，对这间去了无数次的办公室，林宁打心里抵触。
“等下有台手术，我只有10分钟，去不去随你。”
身高腿长的韩韵，说话的时候，头都没回。
亦步亦趋的林宁，低垂着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刚来医院那会儿，上面给我分了第一个病人，和你一般年纪，脸上也有对梨涡，身高也差不多。”
片刻，主任办公室，关了房门的韩韵，说道。
“呵呵。”
本着以不变应万变，林宁乖巧的找了个老地方，落座，微笑。
“你坐的位置，他这几年每次来都坐。他是个好孩子，很坚强，很聪明，我一直把他当家人，当亲弟弟看。”
不咸不淡的语气，最熟悉不过的人。
看着办公桌前的韩医生，看似如常的林宁，实则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没猜错的话，韩医生应该是有猜到什么，不然以她那高冷的性子，没道理跟自己说这些才对。
“呵呵，地址就在这儿。”
电脑上一番操作，韩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可以给你看，但你要答应我件事儿。”
“什么事儿？”
再次看了眼面前似笑非笑的韩医生，屏气凝神的林宁，轻舒了口气，低声道。
“暂时没想好，有需要我会找你。”韩韵说。
“可以，但不能违法乱纪。”林宁道。
“陪我洗澡算吗？我的意思是，算违法乱纪吗？”
语出惊人的韩韵，八成是在试探自己，林宁没怎么犹豫，干脆将计就计。
“都是女人，这算什么违法乱纪。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呵，还有台手术，先走一步，偷看完记得关门。”
应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一手纸笔的韩韵说罢，径直出了办公室。
“林叶，男，57，地址，永松路，18号......”
办公桌，被主人忘关的电脑，老头的个人信息，一眼可见。
电脑旁，崭新的白纸上，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明显是韩韵刚写的。
“电话，13.......，名仕花园，a栋2901，来不来，什么时候来，随你。”
“.......”
第三十五章 邻居
7月的西京，烈日炎炎。
出了医院的林宁，后背阵阵发凉。
韩韵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些，又为什么要写个地址给自己，原因并不难猜。
现在看来，贸然来医院，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永松路，18号。”
的士后排，上了车的林宁，皱了皱眉，必须承认，自己错了。
错在高估了自己的扮相，错在低估了医生的专业。
错在忽略了韩韵对自己的熟悉，错在，心不在焉的上错了车。
“师傅，麻烦你靠边停下，我忘拿东西了。”
回过神的林宁，视线里，一条尾指粗的绳索，横跨扶手，连着个坐在副驾，双手被捆的女人。
“呵呵，别怕，她是我爱人。”
驾驶位，面色疲惫的司机师傅，声音很温和，说到爱人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你爱人？”林宁正拨110的手，微微一顿。
“嗯，她生病了，阿兹海默，也叫老年痴呆。”司机说。
“所以你出车都带着她？”
想起早年被父母轮流带去办公室的日子，林宁抿了抿唇，问道。
“嗯，差不多小三年了。她总乱跑，一个人在家我放心不下。”
“好吧，阿姨挺好看，挺，挺活泼的。”
再次看了眼副驾骂骂咧咧的女人，对于司机师傅所说，林宁信了。
“她怕人，人一多就激动，就害怕.....”
应该是看出了林宁的疑惑，司机主动解释道。
“那你还带阿姨出来跑车？”林宁问。
“算是种锻炼吧，她还年轻，日子还长，争取一点一点的将她拉出来。”
“一定可以的。”
师傅的语气很坚定，林宁的声音很轻。
难以想象，到底有多恩爱才会让一个人，明知对方不认识自己，还能用尽全力去保护，还能不离不弃。
“有没有想过放弃，有没有坚持不下来的时候？”
良久，想到同样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父母，明知这么说有些不妥的林宁，还是说出了口。
“没有。”
“.......”
师傅干脆的让人心疼，后面的路，林宁没再开口。
永松路，18号。
小老头的房子，独门独院，还挺别致。
标准的中式大门，两只泰迪大的石狮，看起来贼有气势。
院墙不高不低，净身高170的林宁，试着蹦了蹦，没摸到墙沿不说，到换来一记嘲讽。
“哈哈，你确定你有跳？”
说话的是钱哆哆，钱哆哆身后，是间户型差不多的宅子，17号。
“你让让，影响到我了。”
看着不远处的小胖子，林宁说话的时候，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啥玩意？”钱哆哆说。
“说你呢，挡着我了。”林宁继续。
“额.....”
自说自话的姑娘，漂亮是漂亮，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
钱哆哆好笑的挠了挠头，真不忍心戳穿对方。
“咦，你能看到我爷爷？”
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林宁特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不，不然呢？”
钱哆哆抽了抽嘴角，所幸放假无聊，只当是玩剧本杀了。
“爷爷，快来，你邻居，能看到你。”
林宁说话的同时，特意冲着一旁的白墙，招了招手。
类似这样的独角戏，那些独自在家的日子，林宁经常玩。
“我邻居？”钱哆哆佯装惊讶道。
“嗯，林叶是我爷爷。你家有人吗？”
“没，没有。”人设不能丢，看似憨厚的钱哆哆，继续装傻。
“你多大？你挺高的，有1米8了吧.......”
众所周知，忽悠，节奏很重要，避免小胖找回智商，林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18，179，怎么啦？”钱哆哆答道。
“没什么，我们要去爷爷家，你要去吗？”
“我听我爸说，林爷爷刚过世不久....”
“我知道，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林宁撇了撇嘴，顺手就是一招激将法。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钱哆哆将计就计。
“切，你不怕那你脸红什么？”
一记好看的白眼，丢给脸红的不行的小胖。
一心只想着进屋的林宁，显然忘了女装的自己对男生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
俏脸，大眼，长腿，美甲。
看着身前美得冒泡的姑娘，钱哆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以前还不信傻人有傻福，现在信了。
“证明给我看。”林宁说。
“证明什么？”钱哆哆问。
“你家有梯子吧？”
“如果你是要进林爷爷家的话，没必要。”
“什么意思？”
“方便保洁打扫，他家的备用钥匙，一直在报箱里。”
“怎么不早说？”
“你不是一直在忙着装神弄鬼嘛，我妈说，直接拆穿女士，很不绅士。”
“嗯，伯母说的对，感谢你的配合，这里没你事儿了。”
忘了是谁说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宁笑着挑了挑眉，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
城市往东，棚户区。
取过耳环的林建国，并没有直接去单位，而是换了个人员混杂的去处。
为了儿子，这个老实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第一次办了假证。
5分钟前，依着约定赶来的林建国，将准备好的1000块现金，给了前来接头的男子。
5分钟后，匆忙离开的林建国，裤兜里多了张做工精细，足够以假乱真的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