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现金
项阳显然也不想跟外行扯太多，他直接跟刘胖子道：“你要是一个人把我船上的梭子蟹都盘下，我给你一百二十五一斤我半句话都不说，只要两百斤我一会还得自己再找买家，这价格至少得一百三一斤。”
“市场价七八十块一斤的东西批发价要一百三？”那大姐觉得项阳疯了。
刘胖子却眼睛一亮，“行，那就一百三一斤，不过你得给我自己挑。”
“行，没问题。”项阳满口答应道。
后边的那些鱼贩子们立即就不干了，“这批发还能自己挑的？不行不行，船老大，我出一百三十二，你让我先挑。”
“滚粗，我跟船老大已经谈好了的，再说半斤一只的我一只都没要。”刘胖子立即要咬人一般道。
那大姐只感觉自己脑袋完全用不过来了，明明这个奸商开的价格很高，为什么这些人好像还是在抢一样？
再说，这些螃蟹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吗？
挑什么挑？
项阳大概猜到了这些鱼贩子们在想什么，“其实都一样，我这船上的梭子蟹每只重量都达到了四两，不管你们是先挑还是后挑都没有半点的问题。”
鱼贩子们却不同意，吩咐囔囔着要自己先挑，或者都别挑了。
项阳也觉得头痛，不过既然已经答应刘胖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反悔？
最终项阳坚持了让刘胖子自己先挑，至于余下的人则不能够再挑了，只能够按照顺序过来过秤。
刘胖子当然是满心欢喜，剩下的鱼贩子则怒视着他，那大姐则觉得不可思议。
几百个泡沫箱子，刘胖子一个一个地看，不时就从里面掏出一个梭子蟹然后乐得合不拢嘴。
那大姐偷偷走到一个一脸心痛表情的鱼贩子面前，悄声问道：“这位大哥，那些梭子蟹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那鱼贩看来大姐一眼，撇嘴道：“你去那边那个烧烤摊上看看就知道了。”
那大姐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到刘胖子的烧烤摊前。
“美女，要吃点什么？”烧烤摊前刘胖子不再，一个服务员热情道。
那大姐仔细看着刘胖子烧烤摊旁边那个巨大的玻璃柜里的梭子蟹。
那玻璃柜里梭子蟹有四种，第一种是二两一只的，标价68块钱一只，第二种是二两半一只的，标价98一只，三种是3两一只的标价128一只，第四种是四两一只的，标价198一只。
那大姐豁然抬起头就要问，‘你们的梭子蟹怎么卖这么贵？这么贵你们有人买吗？’
“老板，给我来四只二两半的。”这时候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喊道。
有人买比什么回答都要好。
那大姐立即咽了咽口水，把要说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她想起自己跟那光头佬说的话，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原来人家才是行家，她自己才是一个真老帽。
另一边，项阳正在清点现金。
梭子蟹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加上那一百多斤半斤一只的一共卖出去二十七万六千。
收获是非常喜人的，不过让项阳比较意外的是这次的这些鱼贩子并不是全部给的项阳转账，有十多万都是给的现金，说实话项阳贩卖渔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身上一次性装这么多现金却真还是头一回。
不过也可以理解，严格来讲这次过来收梭子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鱼贩子，大部分都是就近的饭店、烧烤摊老板，他们身上的现金流极大。
项阳身上带着这么大一笔巨款，也不敢在这过久停留，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带人回到船上立即。
到了船上，船员们立即兴奋起来，“船长，你这次赚大发了啊，这些梭子蟹居然这么值钱。”
“才二十万就赚大发了，瞧你们的这点儿出息。”项阳佯怒道。
“阳哥，我高兴的不是这个。”方友群挤眉弄眼道：“先前你注意到那个大姐的脸色了吗？哈哈哈，脸都青了。”
项阳笑着摇摇头，把这趟出来答应给大伙的红包全部发了。
船员们拿了红包，一个个兴高采烈。
“船长，你怎么不早点发啊？你这要是刚才在岸上时候发了我好去买几箱啤酒，今天晚上庆祝一下啊。”陈庆生边点着钱边说话。
“咦！船长你是不是多给了我两百块钱？”陈庆生突然抬起头道。
“我也多了两百块钱。”
“我也是。”
一个个船员吃惊地看着项阳。
“这多出来的两百块钱也是我给你们的红包，我早跟你们说过，只要我赚了钱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每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上船才给你们发，就是不想你们喝酒，吃海鲜喝啤酒也不怕得痛风。”项阳没好气道。
陈庆生听项阳这么说立即把钱藏了起来，他嘿嘿笑道：“我们这次出海赚了，我买酒上来那不是为了庆祝一下么？”
“是啊船长，赚钱了怎么能不喝酒呢？”
项阳笑看着大伙，“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喝酒那我下次出海专门带一车啤酒上来，让你们喝个够，等你们都喝出痛风后我天天做海鲜锅，我最喜欢跟有痛风或者海鲜过敏的人一起吃海鲜锅了。”
“别介啊，船长。”
船员们立即一阵鬼哭狼嚎。
项阳说的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啤酒配海鲜确实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搭配方式，吃多了确实容易得痛风或者海鲜过敏。
项阳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同学，一到周末放假就去吃海鲜，每次都牛饮好几瓶啤酒，突然有一天他就海鲜过敏了，当时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以前也吃海鲜怎么以前就没海鲜过敏后？
后来项阳他们的导师知道了这件事还专门在班上给项阳他们讲了一课，那时候起项阳才知道吃海鲜的时候是不能够喝啤酒的。
项阳让人从船舱内拿出来两箱真果粒给每人发了一瓶，“本来还说今天晚上要吃蒜蓉闷螃蟹的，结果陈庆生这家伙太实在了，让他搬梭子蟹他就一只梭子蟹都没给我留下，我们今天晚上熬个鲟鱼汤吃？”
225 海岛
吃过晚饭。
渔船继续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天上是繁星点点，徐徐的海风吹过甲板令项阳格外神清气爽。
贺明德走了过来，他点起烟美美地抽了一口，“这夜晚的海上还真是乌漆嘛黑一片，看久了真容易让人恐惧。”
“你昨天夜里睡得晚，还不去休息？”项阳笑着道。
“你小子不一样睡得晚？在这看什么呢？”贺明德问道。
“看海。”
贺明德顺着项阳的视线朝前方看去，眼底下乌漆嘛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正要说话，突然间又沉默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贺明德沉默半响才问道。
“害怕什么？”项阳奇怪地看着自己舅舅。
“购买更大的船只啊。”贺明德叹了一口气，“说起话我也没想到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野心也不小，而且运气也不错，本来我辞职之前的想法是我们俩合伙买艘几十万的渔船，再请两三个船员，之后就是漫长的海上漂泊生活，结果你上来就买了远洋渔船，我们合作还没多久你又要更换更大的大船了。”
“更换更大的渔船能够去更远的海域，寻找更丰盛的渔场捕捞更多的渔获。”项阳道。
贺明德说：“可是更大的渔船消耗更大，要养的人也更多，出海一趟光油费就是个天文数字，不出海的时候一大群船员养着也要花钱。”
项阳笑了笑，“舅舅，我换大船这是早决定好的事情，你今天怎么又说这个了？”
“因为我们现在的这艘渔船有赚头啊。”贺明德手指着前方的黑暗，“这换了大船不一定就赚得更多，换了船，你就仿佛眼前的这片黑暗一样，谁也不知道这黑暗里究竟有什么。”
项阳转过头，“我其实也不敢肯定这换了更大的船只后一定能赚，不过我换更大的船只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我想去更远的海域看一看，我想趁着年轻还能走得动的时候横渡这整片大洋，等老了时候我能跟我自己说我这辈子值了，一生传奇。”
贺明德看着项阳眨眨眼睛。
项阳继续说道：“而且我并非不知道这片黑暗中的是什么，它是海、是渔场、是我的渔获，只要知道了这片黑暗中是海，我便什么也不怕，在这片海上，我敢打，敢拼，敢豁出命去拼。”
贺明德立即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去拼的。”
项阳笑笑后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指着远处道：“根据地图显示，我们这儿往前再开一会有一个荒岛，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在荒岛上扎营。”
“荒岛？”贺明德疑惑道。
“其实也算不上荒岛了，大概五年前那还是个荒岛，这几年远海能力的渔民越来越多了，那个小岛就被当地的渔民改造成了一个打鱼中转站，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出海太远当天回不去的小渔船在那座岛上过夜。”
“是这样吗？”贺明德连忙跑到驾驶室里找徐放借来望远镜朝前面看，果然看到黑茫茫一片的远处有几盏黄澄澄的灯光，这是渔船停在海面上开着探照灯光告诉别的渔船那儿有船的信号。
“好像真有一个小岛，我们要直接开过去吗？”贺明德问道。
“我问过徐师傅了，徐师傅说那座小岛附近有很多暗礁，我们的船只太大开不过去，不过你要是想上去过夜的话我们可以把船开到附近放橡皮艇过去。”
项阳其实本来是没想到那个岛上去的，没出过海的人可能还会觉得在岛上过夜很新鲜，但对渔民来讲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都不太喜欢在海岛上面过夜的，项阳之所以会提这么件事其实就是不想贺明德继续在换船一事上纠结。
贺明德想了想后道：“要不我们就别过去了，开到附近打开探照灯光就直接休息，真要划橡皮艇到那岛上得忙活到什么时候？”
项阳点头，“也行。”
很快，渔船逐渐靠近那个小岛。
这时候项阳看到那岛上有处地方聚集着十多个灯光。
“这岛上的渔民大晚上不去睡觉，都聚集在一起做什么？”项阳纳闷道。
“是在打牌吧？”方友群猜道：“阳哥，要不你放我下去，我也去玩一手？”
听方友群这样一说，船上不少的船员都跃跃欲试，他们今天刚从项阳这里领了一笔奖金，这时候看到有打牌的岂能够不手痒？
还是陈庆生上道，他不等项阳开口就立即大声呵斥道：“打什么牌？你们还要不要上班了？明天早上一大早我们船就要，你们要是起不来自己划橡皮艇划回青龙弯去。”
小伙子们这才缩了缩脑袋，不敢再提打牌这件事了。
“行了，徐师傅把船上的探照灯打开，船上留下两个人值班，其余人各自回各自船舱内休息。”项阳吩咐道。
“等等，船长。”徐放叫住项阳道。
“徐师傅？”
“船长，你看岛上的那些灯光并不是照着同一个地方，还不时有灯光在移动，他们好像不是在打牌。”
项阳朝那仔细一看顿时也发现了，那些人给项阳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项阳立即好奇心打起，“陈庆生，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船长。”
陈庆生点了两个划橡皮艇的，立即扛着橡皮艇朝着海下丢去。
二十多分钟后陈庆生回来了，他大声喊道：“船长，船长。”
“我在。”项阳走到船舷边上看着下方看着在橡皮艇上的陈庆生，“咦，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陈庆生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右手提着一个编织袋子，他笑得嘴巴都要裂开了，“好东西，船长，我们今天晚上都不要睡了。”
项阳道：“什么好东西？”
现在一般的东西项阳可看不上眼，能让陈庆生觉得项阳熬夜也会去干一票的海货至少也得是上得了酒席级别的海鱼。
“是石斑鱼，清一色的青石斑。”陈庆生让人把那个编制袋子吊到船上，里边装着一条鲜活的野生青石斑鱼。
226 缘分价
“竟然是石斑鱼。”项阳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他问陈庆生道：“你是怎么抓到这条石斑鱼的？”石斑鱼可是一种很狡猾的海鱼，要抓石斑鱼不能够用网，因为石斑鱼喜欢躲藏在礁石多的地方生活。
一般捕捉石斑鱼的方式都是用钓的，而且不能够白天钓，这种鱼是典型的夜行性鱼，只要太阳一出来就停止了进食。
项阳可不相信陈庆生有这本事这么快就用钓竿钓上来一条青石斑。
“退潮了，这岛上海水退潮了，现在到处都是水洼，我这条石斑鱼就是在个水洼里面摸到的，这样的水洼还有好多，在岛上的那些个渔民现在也在疯狂摸石斑。”陈庆生大声道。
“阳哥，我们也去吧？”方友群急忙道：“野生石斑鱼可老值钱了，我今晚上不睡了也要摸几条石斑鱼上来。”
“是啊船长，快去吧，这岛上不止我们一批人，要去晚了我们连鱼骨头都捡不到。”
项阳想了一想，也不好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于是就道：“那就去看看吧，值班的人员跟徐师傅留在船上，其余人跟我去岛上看看。”
说完项阳又看向徐放，“徐师傅，船上可就拜托给你了。”
徐放点头，表示船上交给他看守没问题。
船上一共只有两艘橡皮艇，载了两趟才把项阳的人全载到那个岛上。
项阳到了岛上，先是与岛上的别的渔民打招呼。
不过他们不太怎么搭理项阳。
项阳也不在意，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就吩咐自己的船员自由寻找，他自己也沿着岛的边上仔细寻找起来。
陈庆生说得没错，这岛上确实到处都是水洼，最大的一处水洼有一百多个平方，简直跟个池塘一样，里边六七个人挽着裤脚把它给霸占了。
最小的水洼才只不到一个平方，就跟滩积水一样，不过踩下去就知道那个水深能一直到人的大腿根处。
正是因为岛上有这些坑坑洼洼的存在，一般渔民才非常不喜欢在岛上过夜，只有那些划着小船出海后天色黑了，船上实在是过不了夜的人才会在这样的岛上将就一晚。
岛上本来就有的那些渔民虽然不是一伙的，但似乎相互间也都认识。
一个项阳之前跟他打招呼他只鼻子里嗯了一声的渔民看到项阳他们走远了，立即扭过头朝周围另一个渔民道：“晦气，好不容易遇到群搁浅的石斑就有人来抢食了。”
“别抱怨了宋老三。”另一个渔民则笑道：“能遇到石斑搁浅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再说等天一亮潮水就会涨回来，这里这么多的坑坑洼洼我们一晚上也捞不完，让他们过来捞点也没啥。”
“石斑鱼就算搁浅了也不是那么好捞的。”宋老三酸溜溜道：“你别看这群人人多，但他们大都是些年轻的后生仔，肯定不懂抓石斑鱼的敲门，你信不信他们一群人抓一晚上还没我一个人抓的多？”
“喏，你看那小子跑到那个水坑里去了，老子刚刚才从那个水坑捞到一条青石斑上来，他要是能再从那水坑里面捞到一条石斑鱼上来那才见鬼了。”宋老三看着项阳挽起裤脚跳到一个水坑内立即幸灾乐祸道：“等他从那水坑里上来至少小半个小时看到就过去了，你们信不信他一晚上一条石斑鱼都抓不到？”
......
另一边。
项阳挽起裤脚跳到水坑里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他的视线里一条两斤左右的青石斑正躲在水坑底下的一块礁石凸出处，这条鱼非常的聪明，躲在那个位置一般人都不会往石块上面摸，如果换了如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发现这地方躲着一条青石斑鱼，但项阳的视线经过神秘玉贝的孕养后从水面上穿过水面已经能够看清楚水底下好几米深的东西了，这青石斑鱼的踪迹自然躲不过项阳的视线。
“啪。”项阳单手往水底下一按，立即就把那条青石板抓在了手里，石斑鱼出水后还在项阳的手上不停地挣扎。
正盯着项阳的宋老三看得目瞪口呆，“卧槽，我可刚从那水坑里上来，我敢保证那水坑里绝对一条鱼都没有了，他是怎么抓到那条石斑鱼的？”
项阳直接就把那条石斑鱼往岸上抛，如果要是老鼠斑或者东星斑他还会养活的带回去，至于青石斑则先集中抛在岸上一会带回去用泡沫箱冷冻起来就行了。
宋老三又是看得一愣，他眼珠子一转连忙朝项阳喊道：“老板，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抓到一条石斑鱼。”
项阳扭头看了宋老三一眼，这个人项阳记得，正是先前他打招呼时候不理他的那个渔民。
不过项阳知道自己来这里是抢了人家生意，因此项阳也不计较这渔民先前是什么态度，直接笑着道：“是运气不错，托你们的福一来就有开门红。”
宋老三指了指岸上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青石斑，“这个鱼死了可见卖不出去价格了，老板你就这么把它给扔地上？”
项阳笑着道：“我这次出海跑得比较远，除了非常珍稀的渔获会放到活水舱里外，别的渔获都是冷冻处理。”
宋老三打了个哈哈，连忙笑道：“老板，打个商量，这条鱼你以新鲜死鱼的价格卖给我呗？”
“卖给你啊？”项阳似笑非笑看着宋老三，“说说，你给我个什么价格？”
宋老三一看有戏立即兴奋道：“石斑鱼死了就不值钱了，超市里的新鲜石斑鱼一般是三十块钱一斤，我就以超市里的新鲜石斑鱼价格收你的怎么样？”
听了这个报价，项阳摇摇头，“大家都是干这行的，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三十块钱一斤的是养殖龙胆石斑，我这是纯野生的青石斑鱼，你要是真想要那就给我七十块钱一斤。”
“太贵了。”宋老三立即摇头。
项阳则笑了起来，“你要是再嫌贵那这鱼就真死了，野生的鲜活青石斑你送饭店里去一转手至少是百多块钱一斤，七十块钱一斤是我看在你们先到这座岛上而且用灯光给我引了路的缘分价。”
227 座头鲸大战大王乌贼（上）
项阳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这种野生石斑鱼就算是死了当做鱼肉卖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值钱，我是看大家都是同行想交个朋友，要是你们把我当冤大头那这笔生意就没得做了。”
宋老三听得一愣一愣，特别是看着地上那条鱼嘴巴一张一合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了，他连忙道：“行，这条鱼我买了。“
宋老三就有秤，称过重量之后宋老三数了几张钱给项阳。
项阳随手塞到口袋里然后继续干活。
项阳干活的效率自然不是宋老三这些人所能比的，不过一来项阳现在确实是不太在乎那几百几十块钱，二来项阳也不想自己太惹人瞩目，因此他干活的时候玩的心思偏多，只有看到真正个头足够大的石斑鱼才下水抓一下。
饶是这样，项阳所捕获的渔获也远远不是其他人所能够比得了的。
很快时间到了深夜，项阳将捕到的所有渔获全部卖给了宋老三。
宋老三自然是欢喜至极，今天晚上他算是长见识了，竟然有人抓捕海鱼的能力这么强，他光靠着跟在项阳屁股后面就赚得铂满盆满。
再之后项阳召集自己的船员回渔船上。
方友群第一个就不乐意了，“阳哥，这里的青石斑鱼还没抓完，我们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明天不上班了？”项阳没好气道。
抓青石斑鱼对项阳来说只能够算作是消遣活动，要靠这个赚钱几乎不可能。
想想也是，项阳一般拖一网上来至少都是五位数的收获，要是运气好赶上鱼潮或者碰到珍稀鱼种一网捞上来过百万的收入都并非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赚钱机会在项阳怎么可能会将大部分时间浪费在浅水坑里捞搁浅的青石斑鱼？
方友群等人这才闷闷不乐地跟着项阳回到船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边刚刚翻起鱼肚白项阳就被船员们喊了醒来。
原来是宋老三开着渔船到项阳这艘大船下边了，他提着一桶鱼汤，说是感谢项阳昨天对他的照顾，同时也为昨天他冷遇了项阳而道歉。
项阳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接受了宋老三的馈赠，同时还回礼给了宋老三两条大个的鲟鱼。
一船人每人喝了碗鱼汤当做早饭，然后渔船继续。
“啾——”
航行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船舱顶部的虎头海雕发出一生急促的鹰鸣。
虎头海雕从来没有这么鸣叫过，它的声音非常地嘹亮而且急促，似乎是在警报或者威胁什么，令项阳都颇为疑惑地抬头看了上方一眼。
这一看，项阳立即就愣住了。
只见虎头海雕浑身炸毛，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双爪不断地抛着船舱顶部，就好像公鸡发怒了一般。
忽然，两头座头鲸从渔船后方快速游过来，强壮有力的尾部不断拍击，在海面上弄出两条动静巨大的白色海浪线。
先是虎头海雕炸毛，再是座头鲸暴动，项阳的脸色瞬间变了，莫非是要地震了？项阳忘记以前听谁说的去了，反正曾经有人跟项阳说过动物可以预测到地震的到来。
如果要真是地震那就完蛋了，项阳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海洋上的地震往往还会引发巨大的海啸，其后果往往是某片海域内的生物全部四绝。
不过很快项阳就知道了令虎头海雕炸毛、座头鲸暴动的原因不是地震。
因为项阳在甲板上看到前方海域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一根巨大的触手。
这根触手至少有两层楼高，就跟个小怪兽似的。
项阳顿时就知道虎头海雕与座头鲸为何会一齐暴动了，原来它们是遇到天敌超巨型乌贼了。
至于为何遇到这只超巨型乌贼座头鲸冲上去了虎头海雕却没冲上去，大概是虎头海雕真怂了。
不怂不行啊，光一截已近露出水面的触手就有六七米长，这只乌贼的整体至少超过十五米，是毫无争议的顶尖海洋霸主，说是海洋巨兽也不过为。
这时候贺明德、陈庆生、陈福生等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船长，我们怎么办？”陈庆生问道。
能怎么办？
不管是座头鲸还是超巨型乌贼，那都是毫无争议的海域霸主级存在，而且它们互为天敌，一旦相遇了肯定不死不休，打起来那简直就是奥特曼打怪兽，恐怖如斯。
“把船停下，我们等它们打完再前进。”项阳说道。
项阳倒不是怕了那只巨型乌贼，看巨型乌贼拦在前面就吓得船都不敢开了，而是他想停下来看看这场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好戏。
项阳认识那两头座头鲸这么久，它们在海里向来是横行霸道的主，好不容易遇到一只能与座头鲸相抗衡的海洋巨兽，而且双方马上就有可能要战斗起来了，项阳如何肯放过接下来着精彩的一幕？
在国内某知名海洋论坛上曾经有人上传过一段超巨型大王乌贼大战虎鲸群的视频。
视频内的双方战斗十分激烈，大王乌贼与虎鲸边战边逃，战斗从清早一直打到傍晚，鲜血横流了数十海里，沿途上大王乌贼不断用触手拍打虎鲸，还用触手捆住一头虎鲸，把虎鲸的鲸孔堵上让它窒息而死，一直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大王乌贼这才寡不敌众被虎鲸群撕成碎片。
眼前的这只大王乌贼体型保守估计比项阳看到的那段视频里的那只大王乌贼更大。
不过项阳并不怎么担心那两头座头鲸，因为座头鲸比虎鲸要强得多，一般座头鲸与虎鲸群的战斗都是座头鲸获胜。
很快，惊心动魄的一幕在项阳面前上演。
一只体长接近二十米的庞大大王乌贼、两头体长同样超过十米的巨大座头鲸，三个庞然大物在某一片海域上同时高高跃起，以飞翔之势在海面上空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雌鲸撞偏了，与大王乌贼在半空中错身而过。
雄鲸则狠狠地撞击在巨大大王乌贼的触手与脑袋连接的边缘位置处。
“砰！砰！砰！”
三声石破天惊般的巨响，三头庞然大物同时砸落在海面上掀起三朵巨大的浪花。
228 座头鲸站大王乌贼（下）
雄鲸无往不利的大头撞击这次并没有在超巨型大王乌贼身上吃占讨到半分的便宜。
如果要是一般海洋生物被座头鲸这样给撞上一下肯定不死也重伤，哪怕就算是抹香鲸被座头鲸这样给撞上一下也会皮肤开裂流血不止，座头鲸的大脑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超巨型大王乌贼显然不在这一般海洋生物的范畴之内，它被雄座头鲸的大脑袋给撞上一下后半点伤势也没有，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半点伤势都没有。
三个庞然大物落到海里后海水又是一阵翻腾，超巨型大王乌贼挥动两条恐怖的触手疯狂拍打在落在它旁边的雄座头鲸。
雄座头鲸也不甘示弱，挥动着比床板还要大的鱼鳍就往超巨型大王乌贼脑袋上面招呼。
项阳看得心惊肉跳。
那雄座头鲸要是对付自己，都不需要冲刺加速用大脑袋撞，只需要用鱼鳍轻轻拍自己一下，自己恐怕就要变成肉酱了吧？就跟自己拍蚊子一样。
那超巨型大王乌贼同样不简单，巨大的触手拍击下来别说项阳扛不住，恐怕就连项阳坐下的这艘远洋渔船龙骨都扛不住它的几下敲。
项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真是神仙打架。
项阳周围的船员内心同样不平静，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恐怖的海洋大战，在这些逆天的生物面前人数已经不起作用了，这是力量与体型的巨大鸿沟。
这时候雌座头鲸也加入到了战圈，三个庞然大物战斗时所产生的巨大海浪甚至让项阳的渔船一阵左右摇晃。
项阳没有理会渔船的晃动，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海里面的战团，对那两头座头鲸项阳还是极为关心的。
结果情况却比项阳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超巨型大王乌贼独自对战两头座头鲸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它各自分出两条巨大触手用力抽打两头座头鲸，在两头座头鲸身上抽打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其余的触手还能在保护住自己大脑袋并且游刃有余地划动着海水的同时还能分出两条触手来寻找机会缠绕住座头鲸的身体，好将座头鲸的呼吸孔给堵上。
在海洋里边座头鲸几乎是杀不死的，各种撕咬、撞击对座头鲸而言都只不过是皮外伤，能够杀死座头鲸办法只有堵住它的鲸孔，令它窒息而死，所以在海洋内能够杀死座头鲸的只有超巨型乌贼。
不过座头鲸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仍由巨型乌贼将自己的鲸孔给堵住。
而且座头鲸的鱼鳍拍打力量也是极强的，一般几下就能够拍碎掉乌贼的头骨。
座头鲸与巨型大王乌贼的战斗经常是看似大王乌贼占据上风，但最终赢的往往是座头鲸。
因为座头鲸的体力比巨型乌贼要强得多。
巨型乌贼与座头鲸战斗，往往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够堵住座头鲸的呼吸孔，而这个时候巨型乌贼往往已经力竭了，而座头鲸身上的脂肪可以支持座头鲸一整个冬季的消耗。
另外座头鲸就算被巨型乌贼给堵住了呼吸孔也不会立即死亡，因为座头鲸其实是哺乳动物，它是用肺部进行呼吸，就算呼吸孔被堵住了，它肺部所储存的空气也够它再支撑一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一只大王乌贼要干掉一头座头鲸至少需要压制住座头鲸三个钟头。
而很显然的是，除非真是体型特别的大王乌贼，不然大王乌贼在体力不断的消耗下不可能压制住座头鲸三个钟头。
最主要的是座头鲸几乎没有单独出没的，只要一出现就至少是两头一起。
海水中，大王乌贼的触手宛如钢鞭一般不断拍打在两头座头鲸身上，偶尔有一下拍偏了，立即就在海面上拍打起一朵六七米高的巨大浪花，就好像是有深水炸弹在水底下爆炸了一般，由此也能大概地知道大王乌贼的触手抽打能力究竟是有多大。
三头大家伙在海洋里面展开激烈的肉搏战，谁都想把另一方压在水底，巨型乌贼只要把座头鲸压在了水底下那便不需要堵住座头鲸的呼吸孔也有的是办法让座头鲸窒息死亡，座头鲸要是把大王乌贼压制在了海底下，也有的是方法能够拍碎掉大王乌贼的骨头。
三个大家伙打着打着偶尔就会跃出海面，朝着对方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狠狠撞击过去，渐渐的，大王乌贼挥动触手的速度变得没一开始那么迅捷，它开始有些力竭了。
这时候两头座头鲸却越战越猛，雄鲸更是张开一张巨口，狠狠咬在了大王乌贼的某一根触手上。
顿时，大王乌贼被雄座头鲸咬住的那根触手就仿佛火腿肠一般扁了下去，紧跟着那条触手末端便疯狂舞动，比钢鞭还要有力百倍地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雄座头鲸身上。
雄座头鲸吃痛，立即凶性大发，咬着那根触手就狠狠一拍尾部，整个身体都从海底下跃出了海面，一下就将那条巨大的触手从大王乌贼的身上给撕了下来。
鲜血立即从大王乌贼的巨大伤口出喷洒，就仿佛消防车喷水时一样。
大王乌贼顿时疯狂了，彻底放弃掉防守跟雌座头鲸，余下的触手竭尽全力朝着雄座头鲸拍打缠绕过去，一下就把雄座头鲸五花大绑地压在了海底。
项阳看到着里却笑了，如果要是这只大王乌贼足够聪明的话那它现在就该逃跑了，相比起座头鲸的游动速度以及潜水能力，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大王乌贼并非没有丝毫逃走的希望。
但被激怒的大王乌贼彻底失去了理智，它选择全力报复给予它重仓的雄座头鲸，这等于就是给了雌座头鲸杀它的机会。
果不其然，下一刻项阳就看到雌座头鲸高高地跃出海面，然后大头朝下，狠狠地朝着海面底下撞击过去。
“砰！”
只见海面上被砸起一朵超过十米的巨大浪花，紧接着三个庞然大物就都从海面上失去了踪影。
船员们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朝海底下大声喊道：
“哪去了？”
“座头鲸呢？”
“大头，二头。”
229 翻船鱼
项阳却丝毫也不担心了。
吃过墨鱼的人都知道乌贼的骨头硬度是极低的，特别是干墨鱼的骨头，哪怕是小孩子都能轻易用指甲在墨鱼骨头上边划出痕迹。
大王乌贼虽然体型巨大，但骨头同样脆弱无比。
先前那头大王乌贼的脑袋被座头鲸的大脑袋给撞了一下肯定受伤不轻。
果不其然没多久项阳就看到海面上出现一团巨大的黑色，那团黑色很显然就是大王乌贼最后的手段了。
两头座头鲸缓缓从深海游了出来，雌鲸嘴里咬着一根巨大的乌贼触手，雄鲸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显然到最后那只大王乌贼还是成功逃走了，两头座头鲸拼着伤痕累累的代价只斩获到大王乌贼的一根触手当做战利品。
船员们看到两头座头鲸露面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大头跟二头没事。”
“就是让那只可恶的大乌贼逃了。”
项阳看了看众人什么话也没说，只见走到船舱内拿出几箱新鲜小鱼朝着海里面倒去。
两头座头鲸虽然战胜了大王乌贼，但自己也并非是毫发无损，在养伤的期间它们需要摄入比平常更多的营养成分。
两头座头鲸分食了包括那条大王乌贼的触手在内的食物，缓慢摇晃着身体朝着深海里沉去。
项阳则拍拍徐放的肩膀，示意徐放将渔船继续往东面开，但别开太快。
一个多小时后项阳看到海水的颜色逐渐便浅，他立即明白这儿的海水深度不大，在海底下的光线是非常充足的。
“我们把船在这儿停一下，下海去看看，顺便也帮那两头座头鲸看看身上的伤口。”项阳对船员们说道。
座头鲸身上的伤口项阳其实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处理，最多在它们身上伤口周围腐烂时候把它伤口周围的腐烂部位割除了。
不过座头鲸的恢复能力本来就强，再加上海水本身就具有消毒能力，项阳也并不是很担心这两头座头鲸。
特别是项阳下水游到两头座头鲸身边仔细查看过它们身上的伤口后，他心中的担心更是彻底化为了乌有。
雌鲸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口，雄鲸身上的伤口看着恐怖，可实际上都是些皮层伤，连身上的皮都没有破。
“大头挺能抗揍啊。“陈庆生在确定雄座头鲸没事后便开玩笑道：“我估计我们的船被那只巨型乌贼触手拍那么多下都得要散架。”
“有些夸张了。”项阳摇摇头，大王乌贼再强那也是肉长的，渔船再不结实那也是铁皮的，哪有陈庆生说的这么夸张。
“呜——”
雄座头鲸摆摆身子，似乎是在向项阳展示自己的强大。
项阳没好气地抬眼看了眼雄座头鲸，这家伙都一身的伤疤了还不忘记臭美。
“可惜我没这么大面的镜子，不然我真该让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这幅尊容。”项阳摸了摸座头鲸的大头道。
陈庆生倒觉得这头座头鲸是个真汉子，先前两头座头鲸与大王乌贼战斗的时候陈庆生可看清了，这头雄座头鲸真的彪悍，始终冲在最前面，一头鲸抗住了大王乌贼的大部分火力，也正是它的勇猛才给了它媳妇重仓那头大王乌贼的机会。
“咦。”陈庆生盯着某个方向突然脸色一变，“真是晦气，船长，我们快走。”
“怎么了？”项阳疑惑地看看陈庆生，然后也朝着那个方向放眼看去。
这一看项阳顿时就无语了，原来陈庆生说晦气的原因是看到了一条翻船鱼。
翻船鱼又叫翻车鱼，是一种形状极为古怪的怪鱼，它的尾巴退化，从远处看去翱翔就只有一个鱼头，没有鱼身也没有鱼尾，就好像一条鱼被人用刀子切去了一半，就只剩下一个鱼脑袋在水里游一样。
“急着走做什么？”项阳一把拉住陈庆生，笑着道：“翻船鱼性情温顺不会攻击我们的，再说有大头在这，它就算攻击我们我们也不怕。”
说着项阳还笑着拍拍雄座头鲸的脑袋。
雄座头鲸立即从鲸孔内喷出一道水柱，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强壮。
陈庆生呃了一声，“船长，你该不会是想把那条翻船鱼抓上船吧？”
项阳倒没有这个意思，他自己就是在渔村长大的，知道大部分渔民都有一些忌讳，比如这个翻船鱼就是渔民的忌讳之一，大部分渔民都没有抓捕翻车鱼的习惯，有时候无意中网到了也会立即放掉，因为翻船鱼的名字带翻船两个字，一般渔民都视这种鱼为洪水猛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渔民都有这种忌讳。
在沿海的很多地方翻船鱼都是非常名贵的鱼类，满汉全席的一百零八道宫廷御菜里就有一道佳肴是用翻车鱼的肠子作为主要食材烹饪的。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翻船鱼是南方沿海非常常见的一种海鱼，一般渔民就算对它忌讳无比也经常会在出海的时候见到它们的身影。
因为翻船鱼的繁衍能力超强，它们一次交配下来产下的卵的数量就可高达数千万，而且成活率极高，要不是它们有着众多的天敌，而且脑袋傻得看到天敌来了还会傻傻地游过去，整个海洋恐怕早就被它们给吃穷了。
说到翻船鱼傻，它究竟傻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
在某海洋论坛上曾经有两个关于翻船鱼的视频。
一个视频内是一条两米多长的翻船鱼在海面上拼命挣扎，它的背上站着一群海鸥凶残地啄食它的肉，而它竟然不会往水底下钻，就在海面上拍打水面试图吓走背上的那些海鸥。
还有一个视频则是同一艘船上的渔民连续三网，竟然连续三次捞上来同一只翻船鱼，把它给捞上来放生了它竟然不逃跑，还铁了心地往渔网内钻。
“这个傻大个几乎是海洋里无论大小所有海洋掠食者的公敌，但凡是只要吃肉的生物都会攻击它们，所以它们经常喜欢浮在海面上，不过在海面上的海鸟还是它们的天敌。”项阳摇摇头，“你看，虎头海雕朝着它飞去了。”
230 “战略级武器”
“咦，不对。”项阳突然道。
“什么不对？”陈庆生问道。
项阳便说：“这只翻船鱼好像受伤了，而且在海面上完全失去的行动的能力。”
“是吗？”陈庆生狐疑道。
翻车鱼受伤后浮在海面上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事情并非不可能发生，相反，这样的事情在翻车鱼身上经常发生。
翻车鱼几乎会受到海洋内的全部肉食性鱼类攻击，就连同样温顺的海龟都会偶尔暴起咬它们一口。
这么多的海洋掠食者捕食翻船鱼，当然不是所有的海洋掠食者都能够撕开翻船鱼身上那厚而硬的皮的，有些凶猛的海洋掠食者在咬噬掉翻船鱼的鱼鳍后撕不开翻船鱼厚厚的皮肤，便会对半死不活的翻船鱼不在搭理，这时候翻船鱼就只能借助自己扁平的身躯像一艘船一样摇摇晃晃浮到海面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项阳摇摇头，不敢确定这件事，那条翻船鱼终究是浮在水面上，项阳的视力在水面上虽然也远超一般人，但终究要比在水底下差远了，他也看不清楚那条翻船鱼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不过项阳心中至少有八分的把握那条翻船鱼是真的受伤了。
因为翻船鱼的胆子非常小，属于那种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吓得逃之夭夭的海鱼，这里有两头座头鲸还有一艘渔船，如果这条翻船鱼没受伤怎么可能还会趴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其实翻船鱼胆小也怨不得翻船鱼自己，因为翻船鱼在海里的游动速度还比不上一只第一次下水的二哈，它们如果不能先发现敌人立即逃跑，等它们被敌人发现了它们也就不用跑了，普通人不借助任何设备光靠两条胳膊都能在水里追上它。
“啾——”
虎头海雕一声低鸣，只见俯冲落在了翻船鱼的背上。
翻船鱼脑袋后面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挣扎。
“真的受伤了。”陈庆生看到这幕后当即点头确认道：“船长你真厉害，隔这么远都能知道这只翻船鱼受伤了。”
项阳没有理会陈庆生拍的马屁，他把自己先前分析的那些东西一一告诉了陈庆生。
陈庆生一听更是惊叹，与项阳对比，陈庆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刚出校园大门的愣头青，项阳才是一个在海上常年漂泊的老渔民。
“这条鱼给虎头海雕吃了也好。”陈庆生忌讳道：“可不能把他给捞到船上去。”
项阳觉得有些可惜，翻船鱼的一副鱼肠价格可是非常昂贵的，在古时候有些地方一副翻船鱼的鱼肠甚至能够换到一头大肥羊。
另外，翻船鱼的鱼皮算得上是最好的皮革原材料。
“算了，便宜那只傻雕了。”项阳虽然是船长兼渔船老板，就算犯了众人的忌讳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项阳显然不会为了一条翻船鱼就在所有船员心中卡上一根刺。
很快，项阳跟陈庆生开始往回游，然后朝着海底潜去。
游到海底项阳愣了一下，这片海域的海底到处都是一丛丛的海带。
一般人对海带的印象大概都是那种颜色灰灰绿绿，炖汤的时候放一段下去，吃了听说能够降低胆固醇，是一种价格不贵，味道不错的大众食物。
其实海带是一种经济作用非常大的海洋植物。
特别是在黄海区域，当地的很多渔村都有老乡会用尼龙绳将海带一片一片地投下去，海带刚种下了的时候也就一尺长，慢慢长，最后能够长到几米，有的地方种植面积大到覆盖成片成片的海域。
不过海带可不仅仅只是经济作物那么简单。
看到眼前这个密密麻麻一丛一丛的海带项阳就想笑，他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的一个新闻。
战略忽悠局......不，战略局有个同志曾经发表过一段讲话，那段讲话大概的意思是只要是有海带生长的海域核潜艇都过不去，一旦有核潜艇敢开到有海带生长的海域，核潜艇的螺旋桨立即就会被海带给缠住，一旦海带缠住了核潜艇的螺旋桨，根本是越缠越紧，核潜艇就废了，过去一艘沉一艘，海带是一种对付核潜艇的战略性武器。
当时项阳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卧槽，太夸张了吧？
海带？
战略武器？
缠潜艇？
海带什么时候成他妈战略武器了？
不过眼下项阳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一丛丛长势惊人的海带却觉得海带缠潜艇可能真不是一句笑话。
其实海带缠潜艇是有历史案例的，张局座虽然被网友戏称为战略忽悠局局座，但他说的每一段话都是有理有据有案例可查的。
项阳也是第一次在海底见到这种传说中的“战略武器”，所以自然难免地有些想远了。
不过能够遇到海带真的挺幸运的。
别看海带这种东西在市场上便宜的只要十几二十块钱一斤，贵的也只要三四十块钱一斤，而且那些海带都还是已经脱水晒干了的，实际上海带远远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廉价。
一来，市场上的那些海带绝大部分都是沿海村民们在海边投放下去的海带，这种海带算得上是种植海带，比一般的纯野生海带价格要便宜不少。
二来这海底下海带一丛连着一丛一眼看不到边际，天知道这批海域的海带究竟有多少，哪怕像沙子一样论吨来卖都有利可图，更别说论斤来卖了。
对项阳来说这些海带批出去只要能够批到五块钱一斤他就能赚得铂满盆满，比抓梭子蟹还要更加划算。
毕竟梭子蟹还要一只一只去抓，这些海带就长在这里，他只要像割猪草一样用刀一割，每割一条至少就是好几斤。
项阳立即带着陈庆生游回船上组织人手准备采集海带。
陈庆生也会算账，项阳的这艘渔船排水量是207吨，两百吨级别的渔船只要能拖个百来吨海带回去那至少就是一百万的利润。
不过要采集海带并不轻松，一来需要船员潜到海底才能够采集。
二来海带连潜艇都能够缠住，一旦要是有船员在采集海带的时候被海带给缠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231 暴躁海龟
采集海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任务，需要耽误的时间较多。
项阳回到船上与贺明德简单商量了几句就确定了利益分配的事，然后陈庆生开始着手安排人下去采集海底。
项阳看着陈庆生带人在海里上上下下不断拖上船一捆捆的海带忙碌得跟蚂蚁觅食一样，他自己却并没有加入到采集的行列当中。
“陈庆生，你带一部分人在甲板上面负责接应，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队负责下海去采集海带，另一部分人往渔船底下放两个橡皮艇作为中转，这样采集的效率要高得多。”项阳看了半响后喊道。
陈庆生立即领命，其实他也发现所有人一起下去采集海带的效率并不高，而且潜水设备使用时间有限，如果按照原先那种方法采集海带等于每天有效的工作时间其实只有几个小时。
经过项阳一提点，采集海带的效率立即大大提升。
“这片海域的海带真多啊。”方友群被陈庆生给安排在了橡皮艇上，他一边把一捆海带绑在一根绳索上，好让甲板上的船员把海带给拉上甲板去，一边跟旁边的船员说道。
“多又有什么用？这些海带又不值钱。”另一个船员说道。
“屁话。”贺明德也在橡皮艇上，他悠哉地抽着香烟，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这些海带带回去甚至能值五块钱一斤，你们算算这一捆有多少斤，在下边的那些弟兄们平均多久能够送上来一捆海带。”
“一捆大概有二三十斤，按照二十五斤来算一捆就是一百二十五块，下边的弟兄们每过十多分钟就能弄上来一捆......”
“卧槽，贺老板，你跟船长都发财了啊！”
大伙不算不知道，一算都吓一跳。
贺明德洋洋得意道：“发财谈不上，不过这下你们该知道这些海带有多值钱了吧？”
大伙都眼巴巴地看着贺明德。
贺明德抬头看着甲板上，“看，你们的船长要下海了。”
项阳穿戴好潜水设备，从船舷边上一跃而下。
“阳哥他下去干什么啊？”方友群问道。
贺明德笑道：“应该也是下去采集海带吧。”
事实上项阳下了水仅仅在海带丛里逛了一圈就朝着深海的方向游走了。
项阳一路游，发现这片海域的海带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宽广，整片海带丛的范围大概也只几千亩地的样子。
不过项阳也发现了，在这海带丛中并不是只有海带生长，他就大概地绕着整片海带丛转了一圈，沿途就发现了好几个海洋生物族群，而且都还是比较珍贵的海洋生物族群，不过那些海洋生物族群的数量都不是很多，加上分布的位置比较分散，所以项阳也就没动要捕捞的心思。
这时候，一只巨大的海龟朝着项阳游了过来。
这个海龟的目标似乎就是项阳，它绕着项阳转了好几圈，虽然没有对项阳发起攻击，但也没有半点怕项阳的意思，还不断地伸长脖子朝着项阳身上靠。
“这是一只双面龟，属于海域里最为常见的海龟之一。”项阳笑着摸摸那大海龟的坚硬骨质龟壳，然后将那只大海龟给推开。
这种海龟好像也是保护动物，不过保护的级别并不高，在沿海的某些菜市场里就有得卖。
但项阳是不会捕捞海龟这种海洋生物的，这无关价格，纯粹是项阳是海边土生土长的渔民出生，这类的渔民一般都觉得海龟是一种灵长类生物，是有灵性的。
不过这个海龟的脾气似乎很不好，见项阳推了它一把，它竟然伸长脖子朝着项阳的手腕处咬去。
“卧槽！”项阳被吓了一跳，这海龟的脖子也太长了吧，跟甲鱼都有得一拼了，项阳刚才一个不注意差点就被这只海龟给咬上了。
海龟咬人并非多稀罕的事情。
两年前某海洋主题乐园就传出了海龟咬伤游客手指的新闻，当时还传得沸沸扬扬，不过事后通过监控调查后发现那只海龟并不是主动咬人，是那个游客自己把手伸到池子里面握住海龟的嘴巴拍照，海龟是挣脱之后愤怒反击的。
但这只海龟项阳可没招惹它，它主动靠过来项阳也只是去推开它，无缘无故地差点就被咬了一口项阳顿时也怒了，抬手就一巴掌朝着海龟的龟壳上拍去。
一巴掌下去，项阳却感觉自己的手掌隐约发痛。
而那只海龟却一点事没有，伸长着脖子看着项阳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得意。
项阳顿时就无语了，得，人家是穿着盔甲的，他跟个海龟置什么气？
转过身，项阳就缓缓朝着另一处海域游去，他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较为珍稀的渔获。
结果那个倒霉海龟竟然又跟了过来，继续往项阳的身边靠。
项阳忍不住又推了那海龟一把。
结果那个海龟还没等项阳手伸过去就张开大口朝着项阳的手臂咬去。
项阳挑了挑眉，直接掏出生物电枪就按了下去。
顿时，项阳就看到那只海龟四肢猛地伸直伸长，然后猛地一僵，再然后忽地原地弹起，嘴巴张得老大老大。
项阳连忙松开生物电枪，他是想要这只海龟别打扰自己工作，可不是想要把这只海龟给电死了。
生物电枪停止放电，海龟极为畏惧地看了项阳一眼，然后忽地转身四肢滑得跟螺旋桨一般嗖地游出去老远，最后往海带丛里一钻就失去了踪影。
不过项阳却知道那只海龟依旧躲在水草丛里偷偷看着自己。
项阳摇摇头不再理会那只海龟，继续下沉朝着海带丛里钻去。
项阳到海带丛里当然不是为采集海带的，海带虽然值钱，但还不知道项阳自己亲自采集，他主要的目标是想看看海带丛里能不能找到好看又值钱的观赏鱼，或者看看能不能逮到一只大龙虾之类的，那些玩意逮一只就抵得至少上百斤的海带，也不枉项阳亲自跑一趟。
结果也没令项阳失望，他才刚刚下到海带丛里立即就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232 凤尾螺
那是一个海螺。
一个很大很大的海螺，足足比项阳的两个拳头加起来都还要大。
项阳顿时惊喜不已，连忙游过去把那个大海螺给捡了起来。
然而更惊喜的还在更后头。
“这难道是？”项阳握着那个大海螺脸上表情阴情不定。
其实项阳早就认出来手里的海螺是什么品种了，不论是他大学时就读的海洋学专业，还是他毕业后从事的卖贝壳生意，都使得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手里的这个大海螺的品种。
无他，这个海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凤尾螺，又叫**螺，和唐冠螺、万宝螺、鹦鹉螺一起并称世界四大名螺。又因其独特的外型和酷似孔雀尾羽的漂亮花纹和稀少的数量而位居四大名螺之首，在所有贝壳中凤尾螺是最名贵的。
由于凤尾螺的数量少，所以市面上的凤尾螺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不过喜爱贝壳的收藏者对它仍然爱不释手。
凤尾螺大多生长在西南太平洋，又以我国南海数量最多，它们一般喜欢栖息于珊瑚礁石下，或者躲藏在水草海带丛中，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种极为宝贵的资源。
另外凤尾螺可以制作成号角，吹出来的号声浑厚嘹亮，是佛之法音标帜，传说吹之则诸天神欢喜，闻之者灭诸罪障，被视为保平安驱邪魔之物。
特别是湘省一支自称师公子的巫族分支，他们更是把凤尾螺当做传承至宝，每当有师公子打完合同三挂出师开牌后，师傅都会传给大弟子一副卦、一块牌经、一只凤尾螺号角，那三样东西就是大师公的象征，剩下的徒弟都是跟着这个大师公敲锣打鼓混饭吃。
凤尾螺在海南除了叫**螺外还被称作海神螺，外形塔高而尖，高度低于总壳高的一半，每层宽大的体层常有两条明显的纵胀肋，壳表为乳白色，有深褐色斑纹和新月形斑纹。壳口橙褐色，外唇齿间有白色沟槽，轴齿白色，齿间为深褐色花纹如“凤尾”般绚烂，其雄壮而神气的外观是力量的象征。
项阳脸上之所以阴晴不定是因为这只凤尾螺竟然没死，是活的。
像项阳手上这种个头的凤尾螺，一般死去的价值至少能值好几万块钱一个，如果要是品相完好的价值至少能值十来万，要是被巫做成号角传承过或者被寺里供奉过的，那价值更是根本就没边际了。
没死的凤尾螺难道就不值钱吗？
当然不是的，要是凤尾螺只是因为活着不值钱项阳脸色也就不会阴晴不定了，要把一只死了的凤尾螺弄活了项阳办不到，但要把一只活着的凤尾螺弄死项阳还是有办法的，而且方法不止一种。
项阳难办的是凤尾螺这玩意儿是保护动物。
别说世界四大名螺之首的凤尾螺了，世界四大名螺，乃至世界排行前十的名螺，就没一种是保护等级低于二级的。
如果项阳要是捡到的是一只已经死了的凤尾螺螺壳，那谁也说不了他半句闲话，这玩意儿又不属于文物，捞上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卖出去。
可是一只活着的凤尾螺项阳要是捞上去了，肯定免不了要去大牢里走上一遭。
项阳仔细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犯不着干偷偷摸摸弄死这只凤尾螺的事，有些事情干了别人也可能发现不了，可是一旦被发现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放了那只凤尾螺，项阳在周围搜索得更仔细了。
开玩笑，都在这片海域内找到一只活着的凤尾螺了，还怕找不到死去的凤尾螺螺壳吗？
还别说，项阳在附近仔细搜寻过后，还真被他给找到了好几只已经死去的凤尾螺螺壳。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凤尾螺螺壳都有明显的破损，就连保存得最完好的一个尾部也破了一个破洞，有的干脆就只剩下一块碎片。
而唯一找到的一个完好的凤尾螺螺壳也是个活的。
项阳顿时就无语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螺这种生物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一旦要是被凶猛的海洋掠食者发现了，往往就只有等死的结果。
而凤尾螺身上有着厚厚的螺壳，不破坏掉螺壳海洋掠食者就别想吃到螺壳里边的螺肉，这样一来想要找到死去的、完整的凤尾螺螺壳几乎就只剩下自然老死或者病死的凤尾螺螺壳了。
这样的螺壳数量及其少也。
项阳叹了口气正要后退，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项阳看到前方的不远处一块礁石上有个巴掌大的洞口，洞口下方堆积着四五个完整的凤尾螺螺壳。
项阳看着那四五个凤尾螺螺壳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睛，等看清之后立即兴奋极了。
那些凤尾螺堆积在一起，有的甚至背部朝下，明显都是已经死去了的凤尾螺。
不过项阳没有立即靠近，毕竟那堆放凤尾螺螺壳的上方礁石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项阳要是猜得没错的话捕杀那些凤尾螺的凶手就住在那个洞里边。
“希望不是条海蛇。”项阳掏出生物电枪，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片方向游去，他身上的这套全包裹潜水服可以帮他防御掉绝大部分的危险，只要不是像海蛇那样的海洋生物，一般都咬不穿他身上的潜水衣。
结果项阳刚刚掏出生物电枪就又是一愣。
杀害那四五只凤尾螺的“凶手”竟然自己从那个洞口钻出来“自首”了。
只见两条五彩斑斓好看至极的触须从洞口内钻了出来，紧接着一只景秀斑斓的中华景秀大龙虾从洞口内探出一个脑袋，悄咪咪地打量着外边。
等过了片刻，那只景秀大龙虾似乎确定外边没危险了顿时一下就从洞口内爬了出来。
项阳愣过之后顿时大喜，这只景秀大龙虾至少有一两斤重，又是一只“死去的凤尾螺”。
身子一闪，项阳瞬间出现在那只中华景秀大龙虾的上边，
项阳的出现吓了那只中华景秀大龙虾一跳，它大概也从没见过像项阳这样游动速度的海洋生物，立即就要朝自己的老家逃去。
233 贺明德的担忧
项阳哪能给它逃走的机会？
手往下一按，立即就把那只中华景秀龙虾抓在了手里。
中华景秀龙虾被项阳抓住后还在项阳手里拼命地挣扎，它显然也知道自己被项阳抓住之后命运将会是如何，但项阳的力气显然不是一只中华景秀龙虾所能够挣脱得了的，他直接就扯开网兜把中华景秀龙虾放了进去。
处里完中华景秀龙虾后项阳这才开始捡那些凤尾螺，这些凤尾螺大小不一，最大的比项阳的脑袋都还要大，最小的一个比项阳的拳头都还要稍微小上一号，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凤尾螺都保存得非常的完好，至少表面上看去并没有什么显眼的损坏。
项阳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这都是托网兜里那只中华景秀龙虾的福，要是把捕食者换成一只有钳子的大龙虾，这些凤尾螺恐怕早就损坏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项阳收集起那些凤尾螺，然后拍拍腰间的网兜，“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找个好买家，保证不把你一餐煮了。”
“咦，这个是？”
项阳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一个好东西。
就在中华景秀龙虾安家的那块礁石上边，生长着一大片石花菜样的东西。
如果要是一般渔民看到这些石花菜可能会无视了，或者干脆就觉得这是苔藓，反正不会觉得这是能吃的东西。
但项阳却知道这东西能吃，而且非常好吃，有一种以石花菜做成的美食还有一个非常好听名字叫做琼脂。
老一辈人初一跟十五的时候喜欢吃素食，说是食斋饭，这个琼脂就是有钱人吃的斋饭，它清脆爽口，是一种备受人欢迎的美食。
项阳立即采集了一些丢到网兜内，这石花菜项阳自己虽然不是很爱吃，但是船上很多船员就爱这口，项阳遇见了自然得顺手采一些，人都是将心比心的，项阳以真心对待船上的船员吃不了亏。
采集了个十来斤，预计够船上的船员们吃一餐了，项阳便开始往回游。
项阳冒头的位置正好是一艘橡皮艇停放的位置。
“小阳。”贺明德笑呵呵看着项阳，“你这趟下去得可有些久了啊。”
项阳也不在意，“我游的位置有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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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海带给我。”贺明德也不做它想，直接伸出一只手道。
“海带没有。”项阳笑着把网兜递了上去，然后把用一条鱼线捆绑成一串的凤尾螺往橡皮艇上拖。
“嚯，好家伙。”贺明德看到网兜里的那些东西后惊喜连连，“这是景秀龙虾跟石花菜？害，你小子怎么往网兜里塞这么多石花菜？万一要是把景秀龙虾跟闷死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项阳笑着道：“我寻思船上不是很多人都喜欢吃这石花菜么？所以就捞了一些回来，怎么舅舅你不喜欢吃这个？”
贺明德摇摇头，“我可不爱吃这个。”
方友群插嘴道：“俺喜欢吃石花菜里边的那只大龙虾。”
那只景秀大龙虾至少有两三斤重，鲜活鲜活的一看就很好吃。
项阳笑了笑没说话，把那几个凤尾螺拉了上来。
“哇，这些海螺好大一个，船长你捞上来是卖的还是吃的？”方友群怪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贺明德连忙一把拉住方友群的衣领，“你给我站住。”
方友群看看贺明德后纳闷不已，“不就几只海螺吗？干嘛这么大声？”
“咦？这些海螺好像都是死的，阳哥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捡贝壳玩啊？”
贺明德却看得眼都直了，他拿起一个凤尾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小阳，这些莫非是那传说中的**螺？”
项阳笑着点头，“没错，如果要是我跟你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贺明德顿时看向项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小阳，你这次可真发财了。”
方友群顿时纳闷极了，“这不就是几个贝壳吗？怎么就发财了？”
贺明德看看项阳然后又看看方友群，什么话也没说。
项阳却笑着道：“这些都是凤尾螺，完好的每个至少能值十几万，特别是这个大的能够制作成号角，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真正的价值连城。”
方友群听了顿时腿一软，整个人直接从橡皮艇上摔到了海里面。半响他才从海里面爬了上来，惊呼道：“每个值十多万？阳哥你开玩笑的吧？”
贺明德看了方友群一眼，直接喝道：“闭嘴。”
方友群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先到船上去换身衣服，这几个海螺的事儿别跟别人说。”贺明德说道。
方友群看向项阳。
项阳笑着道：“去吧。”
方友群这才连忙朝着甲板上爬去。
等方友群走了，贺明德这才看向项阳，他压低了嗓音，“小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种事情是能够让大伙都知道的吗？”
“我的船员，我为什么不能够告诉？”项阳笑着问道。
“你糊涂啊。”贺明德低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弄得人尽皆知，万一要是被偷了怎么办？”
“你是说我的船员会偷我的东西？”项阳听懂了贺明德的意思。
“是，这螺可不比虾跟鱼，贵重的鱼虾死了就不值钱了，所以没人会偷贵重的鱼虾，但这凤尾螺可不一样，它本来就是死的，偷出来丢到海里面记住位置以后再捞上来神不知鬼不觉，你查都没办法去查。”贺明德说道。
项阳罕见的移开了目光，望向手里拿着的一个凤尾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项阳是个非常小心的人。
出售法国蓝龙的时候项阳怕外面的那些收购商动什么小心思，拉上了小半个岩龙村的男丁在自己家里喝酒。
把发现海参的位置分享给全村的人未尝就没有把全村人捆绑在一起的意思。
直壳鹦鹉螺的螺壳项阳现在都还藏在渔船绞车的隔层中没敢告诉任何人。
项阳沉思了半响才问道：“舅舅，你知不知道远洋捕捞公司的远洋渔船？”
贺明德点头，他之前就是在远洋船厂内的一艘渔船上担任轮机长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234 无惧背刺的勇气
项阳则继续说道：“我大学时候有个老师曾经跟在远洋捕捞公司旗下的渔船上出过两年的海。”
“那老师给我们上第一堂课的时候，讲的就是他跟随远洋捕捞船出海时的事情。”
“那艘船比我们的船要大很多，长有八十多米，几乎是我们渔船的两倍。”
“他们出海一趟的时间大概是五十天到八十天，两三个月的时间，船员们就一直都生活在那块甲板上。”
“因为是捕捞公司的船，所以他们船上的船员很杂，有我们国家的人，也有其他国家的人，四五个国家的人以各自国家为单位，在船上形成四五个小团体。”
“老师说他有一次跟船出海的时候，他们船上的船长、大副、二副、水手长在航行途中的时候全部都换了。”项阳看向贺明德，“舅舅，你知道他们船上的这些管理层为什么都换了吗？”
贺明德看着项阳道：“二副跟水手长有可能会中途换岗，船长跟大副是出海时就登记在表要直接对整条船负责的，航行途中换船长跟大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的船长跟大副死了。”
项阳点点头，“确实是死了，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贺明德摇摇头，他似乎是想避过这个话题，“小阳，我们别说这件事了，你都说了那是捕捞公司的渔船，捕捞公司的渔船上人很杂，我们这是自己的渔船，船上的船员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而且那事情肯定是发生在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治安也比现在差远了，我们船上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
项阳有些意外地看着贺明德，“你知道他们船上的船长跟大副、二副是被船员给害死的？”
“这很难猜么？”贺明德耸耸肩膀，“渔船出海船长跟大副什么都得管，早些年治安乱的时候，船员几句话不合就直接把船长跟大副丢到海里喂鱼的事情还发生得少了？”
“所以我才叫你防着一点船上的船员，特别是以后我不跟你在同一条船上，捞到一些珍惜的渔获尽量让船员们少知道，这种见到宝贝了的事情，更是谁都不能够告诉。”贺明德严肃道。
项阳笑了笑，“我不说我的船员难道就不知道了？现在他们的出海经验还少，一些珍稀的渔获或者宝贝他们可能还不认识，可以后呢？他们能不认识一辈子？”
贺明德脸色一僵。
捞到珍稀的渔获或者寻找到珍贵的宝物告诉了船员可能会让船员们起歹心。
不告诉船员，船员慢慢的也会自己知道。
这里很显然就矛盾了。
总不可能每次捞到珍稀渔获跟宝贝的时候都偷偷藏起来，这很显然不现实，船员们都不是瞎子，要是珍珠之类的东西还能贴身藏好，像凤尾螺这样大个的东西怎么藏？贴身藏好身上的衣服都鼓鼓的，那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项阳捞到好的东西无论是选择绝对的信任自己的船员，将喜悦分享给大家，还是遮遮掩掩不让大伙知道，似乎都称不上对，当然也称不上错。
这是一个无关对错的问题。
事实上即便今天没捞到凤尾螺，贺明德没特意提醒项阳，项阳也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是每一个领导者都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上一次开珍珠的时候项阳真的就没想过要一个人偷偷开吗？
不，其实上次项阳开珍珠的时候就是特意开给船上的船员看的。
那颗颗粒特别大的乳白色珍珠项阳也是特意拿给船员们看的。
项阳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的船员他的船舱里面有好东西，看看有没有人去偷。
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船员，只要利益够了，谁心中都会有魔鬼作怪。
项阳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给自己的船员较好的福利，让他们现有的生活能压制住他们内心中的魔鬼。
“就我个人认为，是坦诚地面还是防备，还是得分情况，不能仅因为别人可能会起歹心就一概地防备。
贺明德眼睛微微一凝，看着项阳没有说话。
项阳继续道：“拿方友群来说，我防着他他自己能不知道？他是跟着我的第一批船员中的一员，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却防他像防外人一样，这叫他怎么想？”
“那要是他把你的凤尾螺偷了呢？”贺明德问道。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一个凤尾螺至少就值十几万，这几个加起来就值上百万，只要偷这一次方友群便能一辈子不愁。
项阳随意地笑了笑，这些凤尾螺对方友群而言或许完全就是两种人生，对他自己而言却也就是那样，“偷就偷了，我没了这几个凤尾螺还能够不过了？知道船上有一个或者揪出一个将来可能会把我抛到海里去喂鱼的船员，对我而言可比这几个凤尾螺重要多了。”
说到这里，项阳把手里把玩着的那个凤尾螺放下，“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失去那只法国蓝龙就失去一切的我了，你算算我这个月赚了多少？只要人还在，船沉了我都能买更大的船，更别说只是几只凤尾螺了。”
“没了这几个凤尾螺，不过是少赚一点罢了，我希望自己赚得多，但觉不怕自己会亏损。”
说完，项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浑身的气质也不一样了，也就在这一刻，项阳身上真正具有了创业一代那种敢打敢拼输了无所谓的气魄。
有些人输了，就这辈子都再爬不起来了，他们脑袋里的那些经验、知识，自身积累的人脉全部化作成为泡沫这是为啥？
他们没有坦然面对局面更坏的勇气，更没有大不了从头来过的豪气。
“我需要的是一群能够始终站在我身边的船员，有人要把我丢到海里去喂鱼时哪怕敌人手里拿着一把枪也敢为我挺身的弟兄，对待这样的弟兄，你说我有什么样的东西需要防着他们？”项阳把手里的凤尾螺一抛，“这些凤尾螺我就放在船舱内等着人来偷，我可以被人偷一次、十次，乃至一百次，但我绝不允许我的船上存在任何一个可能会将我丢到海里去喂鱼的家伙。”
235 返航
从一个正经生意人的角度来看，项阳的这种想法思路都是错误的。
商场如战场，即便对待最亲近的人需要留一手。
然而项阳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他没学过商业管理，他只读过历史。
纵观历史那些成成就大业的风流人物，大都是用人不疑，用人不疑。
属下要叛变，叛了就叛了，何惧待重头收拾旧山河的勇气？
项阳站起身，“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一无所有时可以放手一搏的人，大多数人在拥有了之后都很难面对失去，他们学习所谓的管理学、上位者御下之术，纵观历史，其实只不过一条拼尽全力去守护和维持的守成之犬。”
当然，这个所谓的守成之犬也是一代奸雄用来评价当时的一方诸侯的，大部分人连守成都办不到。
很快项阳让船上的船员把那些凤尾螺都弄到了船上，就储存在船上的船舱里。
这次贺明德没再说什么了，虽然他并不是很认同项阳的观点，但项阳毕竟是那些凤尾螺的主人，项阳要怎么干他干涉不了。
因此凤尾螺的消息也肯定是瞒不住了，五个品相完好的凤尾螺，被船上的知情人士在船员中传得沸沸扬扬。
项阳也没刻意隐瞒，但凡有人问起，他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有这一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羡慕得不得了。
“娘的，捡五个螺就赚了上百万，我们还捞个屁的海带啊，船长你带我们去捡海螺去吧？”有人起哄道。
大伙都眼神火热地看着项阳。
项阳笑呵呵问道：“这凤尾螺我不说它的价值你们中有几个人是知道的？”
众人顿时语塞。
是啊！
这海里面的贝壳千千万万，但绝大部分贝壳都是非常不值钱的贝壳，往往几十块贝壳串一串都只能卖个十几块钱。
这相当于就是把宝贝放他们面前他们都不认识。
“捡贝壳这事儿不能强求，遇到了就顺手捡了，遇不到刻意去寻找要是都能够找到，那这些贝壳也就没理由值这个价了。”项阳继续笑道：“还是捞海带才是正事，我承诺从现在起每捞上来两千斤海带，我就拿出来五百块钱奖励给工作最积极的三个船员。”
项阳的话顿时让好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这次要是能捞一百吨的海带回去，那项阳光发的奖金就至少是五万块。
凤尾螺他们听了也就羡慕羡慕，但这五万块的奖金那可是实打实的，弄不好其中某一个人甚至可以获得一万块以上的奖金。
项阳公布了评判的规则后就把评判的权力交给了陈庆生，自己则再次下到海底闲逛起来。
有了奖励竞争制度，船上捞海带的速度果然大增，在船员们的咬牙坚持下，船上平均每隔十分钟就能多出大概二百斤海带。
船员也被陈庆生根据潜水器材充气的时间有组织地分成了两批，每批又都分工明确，仅仅一个多星期，渔船上就载满了一船的海带。
这一个多星期几乎每个船员都分到了至少一千多块钱的奖金，那红花花的票子拿在手里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他们不晓得，项阳其实比他们更兴奋。
按照项阳原本的估计，打捞一船的海带回去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结果船员硬生生把这个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
“船长，我们出来也十多天了，这些海带我估计沿岸不太好处理，最重要的是那些凤尾螺得要先带回去。”陈庆生找到项阳，颇为含蓄地说道。
项阳看了陈庆生一眼。
这次出海前，项阳跟船员们说的是捕鱼都是其次，主要是要让船员们适应一下远洋捕捞，所以他们原定的计划是要把船开到辽海那边去。
现在船没到达辽海，本来以陈庆生的身份是不太好在这时候提出返航的。
不过项阳也不在意，这趟出来的渔获已经有些超乎他预期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算也算是一次小远洋了，锻炼船员远洋能力的目标也算是完成。
最主要的是陈庆生说的有句话是对的，船上的这些海带真不是在沿岸随便找处码头就能处理掉的。
项阳想到这，顿时点头道：“返航。”
渔船拖着一船的海带，航行速度自然而然地就慢了下来，徐放每天天一亮就开船，开到天黑时候才休息也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把渔船开回青龙弯去。
“嘿，阳哥。”
在青龙弯海域项阳遇到了划着渔船的左胖子，他跨站在小渔船上冲项阳的渔船拼命地挥手。
“徐师傅，把船停一下。”项阳冲对讲机内喊道。
左胖子看到项阳的渔船停了，立即用力地划着船桨把他那艘小渔船划到大船的后边。
项阳趴在船舷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左胖子，“胖子，你不在村里看着你的煮盐机，怎么跑海上来了？”
“我这不是看你这次出去得这么久担心你么？”左胖子嘿嘿笑道。
项阳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左胖子脸皮真是厚，说谎话都不带面红的，明明是在海上遇到了自己想让自己的大船拖他一程，却非要说得跟是出来找自己一样，“所以你就划着这艘小船出来找我了？”
左胖子的心思被项阳看穿后也不装了，他甩着自己的胳膊道：“划船划了一天，再划我的这两条胳膊就都要废了，阳哥你就拖我一程呗。”
项阳看看左胖子的船上，就一套湿漉漉的潜水服跟一个红色的塑料桶，他不由问道：“我看你船上也没什么渔获啊，你这应该是才出海吧？”
“我出海老久了。”左胖子一听项阳这话就想哭，“我早上盐都没煮就出来捕鱼，沿途撒了几网都是空网，还是潜水之后才抓到几只梭子蟹，这次出来可真亏大了。”
项阳摇摇头，也判断不了左胖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左胖子这人性格跳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儿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不过真话也有可能，近海无鱼这已经是沿岸渔民的共识，岩龙村就不乏有经常白漂的渔民。
236 震惊
项阳让船员从船尾抛下去一根绳子，叫左胖子把绳子绑在他的小船上。
左胖子把绳子绑好后立即往项阳的船上爬，“阳哥，我看你的船吃水非常深啊，让我看看你这次出去都捞到了什么好东西。”
项阳不搭理他。
贺明德笑着表示他随便看。
左胖子在甲板上逛了一圈，指着那些堆积在甲板上黑黑绿绿的那些东西道：“这些都是海带？阳哥，海带好像不怎么值钱，打捞的难度还不小，你怎么捞这么多海带回来了？”
“屁话。”方友群不屑道：“不知道就别在那乱说，你知道我们拖回来的这船海带值多少钱么？”
左胖子对项阳客气可不代表也会对方友群客气，他鼻子一哼，“方友群你小子是皮又痒了是吧？老子一天有三餐吃的就是海带，你说老子不知道海带？”
说完左胖子看向项阳，“恐怕就连鱿鱼跟墨鱼都比海带要值钱吧？”
“鱿鱼不好说，墨鱼确实比海带要贵一点。”项阳笑呵呵道：“不过胖子，你确实有些小瞧这些海带了。”
“哦？”左胖子好奇地看着项阳。
“这些海带阳哥说能值五块钱一斤，你知道这些海带有多少斤吗？”方友群得意洋洋道。
左胖子看看那些堆积的海带，一眼看过去感觉也不是很多，不由问道：“有多少斤？”
人的视觉就是这样。
看很值钱的东西的比方说就看钞票本身的时候，一小沓铺开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多了。
而看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比方说看沙硕石头的时候，一大堆堆在那也觉得不是很多。
左胖子现在就是这样，他潜意识里就觉得海带不值钱，所以看甲板上堆积着的那些海带也觉得也就那样。
项阳看了方友群一眼，示意让方友群说。
方友群诡异一笑，“这里有一百多吨。”
“才一百多......”左胖子话说到一半，就好像一只被人卡住了喉咙的猫一般猛地从原地跳了起来。
“阳哥，这个一吨是等于多少斤去了？五百斤还是一千斤？”左胖子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他想起方友群先前说的话，这些海带每一斤都至少能值五块钱，一百多吨......天呐噜啊！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啊？
左胖子此话一出，船员们都觉得无语了。
连一吨等于多少斤都不知道，这左胖子莫非是文盲吗？
方友群也觉得很没面子，“左胖子，你读书读板子去了？连一吨等于多少斤都不知道？这一吨等于......”
“阳哥，这一吨到底等于多少斤去了？“
项阳：“......”
“一吨等于两千斤。”项阳摇摇头，第一次觉得很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船上船员们的文化水平了，不求他们懂太多，至少算数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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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友群先是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然后狠狠瞪了左胖子一眼，“都怪这胖子，刚才我都让他给带偏了，本来我是知道一吨等于两千斤的。”
左胖子却没理会方友群，掏出手机点开计算机的功能在那里算。
一百吨乘以两千斤，再乘以五块钱一斤，得出来的那一个数字上的那一串零把左胖子给吓傻了，他连忙重新算。
一连算了几次，计算机上得出来的都是同一个数字。
左胖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阳哥，你这一趟出去半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一百多万？”
一百万放在岩龙村这种地方，比绝大多数的村民全部家当加起来都还要多。
在岩龙村盖个新房子带精装修及全套的家具加起来都用不到一百万。
项阳笑着点点头，“这次出去运气还行。”
“你这何止是运气还行啊。”左胖子酸溜溜道。
“你以为就这？”方友群插嘴道：“这一百万只是阳哥这趟出去光海带一项的收入，你该不会以为阳哥出去一趟就只赚了百把万就回来了吧？”
“就只？”左胖子重复这两个字。
方友群一样一样地细数，“那些一般的渔获我就不说了，这次出去阳哥还捞到了珍珠帮、梭子蟹、鱼丸......这些每样都赚了几十万。”
方友群每说一样，左胖子的心脏就跳一下。
完了他颤抖道：“外面的海域里渔业资源真丰富到这种程度了？”
项阳笑着打断方友群的话道：“外面海域的渔业资源确实比沿岸海域的渔业资源要丰富得多，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舍得投入那么大的价钱置办那么大的船只了，不过我这次出去确实算是运气极好了。”
方友群也立即识相地闭上嘴巴，回来的时候项阳就跟他们说了，别的渔获告诉大伙没关系，但是凤尾螺的事情在交易完成之前最好还是先保密，这些事情项阳可以告诉自己船上的船员，也信得过村里人，但消息要被村里人知道了肯定会传到壶海镇甚至更远的地方去，到时候也可能会产生一定的波折。
“阳哥。”左胖子一把抱住项阳的胳膊，把项阳都给吓了一跳，连忙甩开他道：“你干什么？”
“阳哥。”左胖子一脸期待道：“你下次出海时候带上我一起吧。”
项阳毫不犹豫道：“这事我同意没用，你得要左叔叔同意。”
其实项阳早就跟左村长含蓄地表示过要带左胖子一起干了，但左村长拒绝了，项阳也不知道左村长在想什么，加入要是担心左胖子出远海后能不能吃得消，左村长自己也是出过远海的，显然不可能他吃得的苦头左胖子吃不了。
至于安全问题更是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不出远海，左胖子也常常是一个人划着条小船在青龙弯水域转悠，到了项阳的船上还能多些人照应，另外船越大抵御风浪的能力也就越强，这点左村长不可能不知道。
“唉。”左胖子欲言又止，最终却只叹了口气。
项阳狐疑地看了看左胖子，这口气叹得可不像是左胖子的性格。
不过项阳也没多问，就这会儿功夫渔船已经拖着满满一船渔获缓缓驶到了岩龙村沿岸的小码头处。
237 出售凤尾螺
“看，项老板回来了。”
“真羡慕老项家啊，看那渔船的吃水，这次回来想必又是满满一船的渔获。”
“羡慕也没用，人家那是祖坟冒了青烟。”
岸上的渔民逐渐变多，想比较起往日了渔村的单调生活，看看项阳出海回来时卸下的渔获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渔船靠岸，项阳率先通过卸货桥走上了岸。
“项老板，收货不小吧？”有船员大声问道。
“嗨。”项阳看了那问话的渔民一眼，立即笑道：“四阿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叫我小阳就行了。”
“这可不是生分，我要是有你一半有钱，我也希望你喊我老板。”四阿公咧嘴笑道。
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哄笑，都暗道这四阿公真是会白日做梦。
项阳汗了一下，“四阿公真莫开玩笑，我其实也就是运气不错。”
“呵呵，看你渔船的吃水，这次捞回来的渔获一定不少吧？”四阿公笑呵呵道。
“渔获倒是不多，主要都是海带这些东西。”项阳笑道。
“海带也不错啊。”四阿公眼睛一亮，“这玩意好捞，卖出去价钱也能卖四五块钱一斤，你捞了多少？”
项阳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斤？“四阿公点点头，“也算不错了，好几万块钱。”
周围人也纷纷点头，对他们来说几万块钱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这时候左胖子从船上跳了下来，他大声道：“你们也太小瞧我阳哥了吧？一万斤，你们看这船的吃水，这像是只有一万斤的样子吗？”
“呃，莫非是十万斤？”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天呐！”
“十万斤？”
“那不是说你们这次出去又拉回来了价值几十万块的渔获？”
“太不可思议了，你们该不会是开到黄海，把沿岸那些老乡种植的海带给偷回来了吧？要不哪片海域里会有这么丰茂的天然海带？”
项阳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海带这种东西只要有适合的海域，一张就是成片成片的，在外边这片大海里适合海带生长的海带太多了，可用不着去偷，我船上的这些都是纯天然的海带。”
“而且我这船上也不是十万斤海带。”笑道。
“哈哈。”
众人都干笑了笑，“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十万斤的海带。”
有个老渔民掰了掰手指，“小阳你刚刚竖起一根手指，应该是指的十吨吧？”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两万斤的海带，算是一次大丰收了。
至于十万斤，那怎么可能？
项阳顿时哭笑不得，“我说的是一百吨。”
“咳、咳，咳咳。”
刚点燃一根香烟的四阿公直接被呛到，他一阵剧烈地咳嗽后瞪圆了双眼，“小阳，你刚刚说的是一百吨？”
“嘶——”
周围人群也再次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一吨等于两千斤，一百吨就是等于二十万斤。”
“嘶！小阳你这趟出去又赚了上百万？”四阿公震惊道。
“而且这还只是阳哥的一部分收货。”这时候方友群大大咧咧从卸货桥上走了下来，他仰着个头，得意洋洋地掰着手指数道：“路上阳哥还捞到了珍珠、珍珠蚌、梭子蟹、那哥鱼......”
方友群每说一个名字，众人就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方友群总结道：“这趟出去阳哥赚的，至少几百万还是有的。”
“嘶——”
众人顿时直接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项阳则是笑着道：“好了，这些渔获还请大伙帮帮忙，帮我都卸到码头上，晚上我请大家到我家里面来吃饭。”
卸货的事情当然不需要项阳自己负责，这些粗活交给陈庆生去处理就行了，他自己则是分别打了个电话给李总跟张总。
张总那边听到项阳说搞回来上百吨海带还有那哥鱼立即来了兴趣，表示立即就会派人过来。
李老板那边他本来是对这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渔获不感兴趣的，但听说项阳手里还有五个凤尾螺的时候立即就表示过来。
挂了电话，项阳笑了笑，这跟他所预料的都差不多。
张启程是做水产批发的，海带这些东西肯定需要，物美价廉的那哥鱼也肯定是他所需要的。
至于凤尾螺，李超虽然不是专门玩贝壳的，但项阳可没忘记自己跟李超就是在一个贝壳交易群里认识的。
这边陈庆生刚刚组织人下完货。
那边张启程的人与李超就分前后脚地赶了过来。
这次张启程没亲自过来，说是去辽港那边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他派来主事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胖女人，这个胖女人不是一般的精明，逮住项阳跟项阳还了好一会儿的价，不过项阳咬死这些都是已经在电话里跟张启程说好了的价钱，最后那个胖胖女人也没办法，只好以项阳跟张启程商议的价格完全了交易。
另一边，李超等那胖胖女人走后，这才笑眯眯看着项阳，“项老弟，我的那几个螺呢？”
“李总要不先到我家里去坐一坐？”项阳笑着道。
李超看了看项阳，点头道：“行吧，那我们就回家里谈。”
说着，李超就自来熟地朝项阳家里面走去。
项父又不在家，项母看的李超连忙热情泡茶招待，现在项阳家里有钱了，项母花钱也舍得一些了，给家里买了一些毛尖茶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阿姨您不用客气，不用管我，我跟项老弟谈点事情。”李超笑呵呵道。
项母立即表示她不忙，同时给桌上摆放好瓜子花生水果之类的。
“项老弟，你的那螺呢？”李超与项母客气了几句就看向项阳，“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的这个内心可早就痒得慌了。”
项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房间里抱出来两个泡沫箱子。
这两个泡沫箱子都是没用过的那种装渔获的箱子，上边那个里边放着一个有项阳脑壳大的凤尾螺，下边那个泡沫箱子里则是整齐地放着四个小一点的凤尾螺。
238 举债
李超掀开第一个箱子，看着躺在泡沫箱里边的凤尾螺立即眼睛一亮。
“厉害了我的项老弟，这凤尾螺多少人专门出海寻找都找不到，你竟然一下就找回来五个，还都是保存这么完好的螺壳，佩服。”李超一一看过那五个凤尾螺后顿时赞不绝口。
“李哥你喜欢就好。”项阳微笑道。
“行了，这五个螺我都要了。”李超把那几个螺放回去，“真正的宝贝都是讲不来价的，你就告诉我这几个螺你准备多少钱出？”
项阳笑了笑，转头看向项母道：“妈，你去厨房里帮我切个哈密瓜。”
项母立即起身。
李超颇为不高兴道：“你小子，卖几个螺亲妈都要支开？”
项阳摇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是想跟李哥你借一点钱。”
“哦？”李超饶有兴趣道：“项老弟你要找我借钱？”
“还是买船的事情。”项阳压低声音道：“我现在的钱要买一艘大型远洋渔船还差点。”
李超立即秒懂，“还差多少？”
项阳默不作声，实际上却是在仔细的核算。
李超挑了挑眉，他还以为项阳难以启齿这件事，便直接道：“我们还是先谈谈这几个螺的价钱吧。”
项阳张了张口，他以为李超是不愿意借钱给自己。
心中叹了口气，项阳也没有因为此事对李超产生什么怨念。
要购买一艘远洋渔船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就算换位思考一下，项阳设身处地假若是站在李超的位子上肯定也不会愿意借钱给自己。
更换远洋渔船后项阳是赚是亏谁也说不准，毕竟运气这个事谁也说不准，而出海打鱼就是一件很依靠运气的事。
只是这样一来这五个凤尾螺的价格就必须得要重新好好考虑一下了。
一来，凤尾螺这东西确实是很稀少，项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第六只。
二来，现在钱字一个最急，项阳急需要钱去购买大船，项阳也想赶在海洋大学放假之前回一趟母校，这个时间点上正是海洋大学大四生寻找实习岗位的时候，这时候去海洋大学招几个专业点的人才不难，过了这个点他就这一条渔船的想要找海洋大学毕业生可就得等明年这时候了。
与那些捕捞公司、船厂及大型捕捞船队相比，项阳多少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项阳仔细打量了着那五个凤尾螺，心里想了一下，这凤尾螺市场上至少值两万块一只，那还是品相或者个头极差的，眼下的这五个品相都极好，而且保存得极为完好，这样的凤尾螺每个卖出去起码得值十万。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五个凤尾螺长相都差不多，是非常难得的成套的，这使得它们的身价又要往上涨一点。
另外，那个有项阳脑袋大的凤尾螺是可以制作成法器的，这样的凤尾螺身价远远超出普通的凤尾螺。
项阳试探着伸出一个手指，“超哥，这些凤尾螺我打捞寻找也不容易，这五个加起来一百万你看如何？”
项阳其实也不知道这些螺究竟能值多少钱，他开价一百万自己都觉得有点狮子大开口的意思，也打定主意，如果李老板皱眉那他就立即降价。
结果李超却是眉毛一挑，“行，那我就多谢项老弟割爱了。”
项阳一听立即就郁闷了，难道这个价格报低了？
其实项阳报的这个价格一点都不低。
凤尾螺的价格水分非常的大。
在市场上，一个普通的凤尾螺价格其实也就不到十万块钱。
真正值钱的是那些从千年古寺或者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的凤尾螺。
李超掏出皮夹，从里边掏出来一张东西写了几笔，然后递给项阳，“喏，给你。”
这玩意项阳认得，是现金支票，看金额的数值正好是一百万。
项阳道了声谢就把支票贴身收好，他倒没怀疑过这张支票是假的，毕竟与李超的合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超哥，吃个饭再走吧。”交易完成后项阳笑着道。
“吃饭就免了，这些东西不立即带回去我不安心。”李超指了指那些凤尾螺，笑着道：“我们现在来聊聊你借钱的事情。”
项阳一愣，“超哥你说什么？”
“你不是要借钱吗？”李超挑了挑眉，“怎么，多了这一百万，你的身价够你买一条大型远洋渔船了？”
“不够，当然不够。”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项阳都没反应过了，他笑着道：“超哥你愿意借钱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利息超哥随便开。”
李超翻了个白眼，他随便开管什么用，民间贷款利息都是有一个上限的，超过这个限额就算违法了。
这种大额借款除了银行没几个人会为了利息去借，特别是如李超这些做生意的，资金握在手里所能够创造的财富可比利息多多了。
“利息就免了，我借你钱可不是看在利息上借的。”李超敲了敲手指，“我可以借你六百万，分三十个月还清，以你新买的渔船做抵押，敢不敢借？”
项阳脸上笑容一僵，随即他苦笑道：“超哥，恐怕不能，哪怕加上你借我的六百万我也不够全款去买一条大型远洋渔船，我原来的计划就是在买船的时候以渔船作为抵押只付个首付，剩下的账款慢慢分期去还，这渔船的抵押肯定是要抵押给造船厂的。”
李超笑了笑，“那就以你渔船的所有部分作为抵押，我们可以签个协议，不管是造船厂那边的钱还是我这边的钱，只要有任何一方的钱你还不起了，那你手里的渔船的所有部分就转让给我，你欠造船厂那边的钱我自己去还。”
李超的意思很简单，一条大型远洋渔船的价钱至少值两千万。
项阳要购买一条大型远洋渔船至少需要付款一千万的首付，李超就是要让项阳以那一千万的首付为抵押借这六百万。
项阳却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点头道：“行，如果要是我还不起债务，船立即归超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