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意外大收获
刘泽来所说自是理智之言。
自茅奖设立以来，历届的评奖都从未有过一个作家同时有两部长篇入围茅奖提名。
莫言先生之所以第七届茅奖没能获奖，就是因为评委会没将他的《生死疲劳》选为提名作品，而是只选了他的《四十一炮》作为提名作品。
结果，《四十一炮》名落孙山。
不管你在一个评奖周期内有多少部长篇。
最终幸运的话，只能有一部长篇被评为入围提名作品。
也只有获得提名，才能有资格参加最终的评奖。若是连提名奖都不能入围，那根本就连最终参评的资格都没有。
肖飞自1996年出道，两年的时间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拿出的每部作品都是人气极高的超级畅销书。
而其拿出的作品大多也是被公认为质量很棒文学价值极高的优秀长篇。
所以，不管茅奖评委会做如何想，肖飞都将是他们绕不过的一个文学代表性人物。
出版社跟杂志社还有河西省作协肯定是会推荐肖飞的作品参评的。
极有可能肖飞的重要作品都会被推到评委们的面前，由得他们去评判。
而《生死疲劳》很有可能会被评委们更看重一些，如果让他们从肖飞的作品中选出一部入围茅奖提名奖，角逐最终的大奖，那这部作品，很可能就是《生死疲劳》。
无他，只因为《生死疲劳》创新性更强，作品文本价值更高社会意义更大作品也更加的厚重。
刘泽来跟刘蓓在京城待了一周的时间。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肖飞口授速录了两卷《盗墓笔记》的新书出来。
等刘泽来二人走后，肖飞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魔都，把《生死疲劳》的书稿送到《收获》编辑部去。
《活着》在《收获》上连载之后，有一段时间程编辑是很希望肖飞能给自己写一篇中短篇的。
因为肖飞在收获上发的作品都是长篇小说，还从未有短一点的作品发表。
而中短篇却是像收获这样的大型文学杂志最常发表的作品，篇幅较短杂志好处理，作家写得也快。有时候也是很容易出现经典的。
但肖飞没有答应。
若是真按程编辑说的那样写短篇给收获，那等于自己一期不落地连续在收获上发作品。
他觉得，自己这样频繁地出现在收获版面上，貌似影响不是太好。
还是停个两期为好。
现在。自己拿出了《生死疲劳》这样有份量的作品，而刚好《收获》也到了出刊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的时候，却也刚好。
嗯！像《生死疲劳》这样的作品，就是让《收获》拿出个专门的增刊去发，估计他们也是愿意的。
肖飞这么想着。就拨了程编辑的手机。
电话一拨就通。
话筒里传出程编辑惊喜的声音来：“肖飞！？我这正说要给你打个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了我电话。怎么样，出来坐坐？我现在在京城呢。”
“哦？程老师，你怎么这会儿在京城？”肖飞很是意外。
“我来京城拜访一下作家们，顺便向大家约个稿。”程编辑说道。
“哦，那真是太巧了。”
“怎么？你有新稿子了？”程编辑听了肖飞的话，立刻提高了嗓门，带着一丝惊喜叫了起来。
他有一个多月不曾给肖飞打过电话了。
身为资深文学编辑，程编辑自然知道，文学创作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一件事，想要写出好作品。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会很煎熬。
他前段时间曾给肖飞打过电话。
肖飞也曾透露过，自己正在写一部新的长篇。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程编辑认为，在作家创作的过程中，就尽可能的不要打扰到对方吧。
程编辑不担心肖飞会把新作交给别的杂志去发表。
再怎么着收获已经跟肖飞合作了这么久，合作一直很是愉快，收获帮肖飞奠定了在国内文坛的地位，而肖飞也帮收获提升了他们的发行量和影响力。
这是双赢的事情。
以程编辑对肖飞的了解，重情重义的肖飞不可能把自己的重要新作不让自己这边过目一下的。
程编辑却没想到，肖飞的新作竟然仍然写得如此之快。
“对！我的新长篇已经写完了。我正打算自己去一趟魔都，把稿子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你的人过来了。”肖飞笑道。
“那，不废话了。我现在过去找你？还是你过来见我？我想赶紧看到你的新作品。”程编辑大声说道。
“我去见你吧，我方便一点。”肖飞说。
程编辑就将自己下榻的酒店告知了肖飞。
肖飞马上出发。
开车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程编辑住的地儿。
肖飞敲响了门。
“来了！”屋里，程编辑的声音传出，很快，门被从里头打开，开门的却是位衣着轻薄面色含春的年轻女子。
肖飞一愣。
什么意思？
屋里莫非发生了什么粉红色的不可控事件？可是。若是刚才程编辑正在约会，大概不会让自己来得这么快的吧？
程编辑的身影从女子身后出现，他有些懊恼地对那女子说：“李蕾同志，你真的是有点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坏我名誉吗？”
“程老师，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人家只是爱慕你，情难自已地抱了抱你而已。”女子说着，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看着肖飞，又惊喜说道，“你是肖飞吧？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肖飞，你好，我好喜欢你的作品，我也是个文学爱好者呢，咱们交个朋友好不好？以后还要你多指点一下我呢。”
这女子说着伸臂便很是奔放地要去抱肖飞。
肖飞一闪身避开皱眉道：“这位女同志，说话就请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好不好？”
“嘻嘻！只是个西式的见面礼而已，我还不怕，你一个爷们儿怕什么？”女子向着肖飞抛个媚眼。
“呀！你这女同志，赶紧走吧走吧！不要影响我们谈正事儿了。”程编辑不耐烦地挥手直接开始逐客。
好不容易，才把这名叫“李蕾”的女孩给赶走了。
关上门，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肖飞笑着问：“程老师，刚是怎么回事？”
“唉！还能是什么事？刚那个李蕾，是京城一女作者，写得不怎么样，人却是很放得开，给我投过几次稿，都被我给毙了，她还去过我们编辑部，算是跟我面儿熟。”
“我这次来京，她知道了后，今天就跑过来见我，进了屋就动手动脚，跟我说一直暗恋我，很是喜欢我，希望能跟我发生一些超友谊的事情。”
“像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把我搞得手忙脚乱，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没准我就要真的落入了她的魔爪。”
程编辑说道。
听着他的讲述，肖飞直想笑。
由此也可看出，在《收获》上发稿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甚至有女作者直接想要拿自己的身体来交换发稿的机会。
“不说这扫兴的事了，肖飞，你的新作呢，拿来我看。”程编辑甩甩脑袋，仿佛要将刚才的不开心甩到一边去。
肖飞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书稿。
《生死疲劳》字数近50万，厚墩墩的一本书，单是打印纸就用了一千多页。
肖飞将书稿递给程编辑。
程编辑看到这个厚度，很是吃了一惊：“这么厚？这是多少字啊？”
“49万多点，对于收获是不是太厚了点呢？”肖飞笑着说，“如果程老师认为发不了，直接跟我说就好，不要不好意思。”
程编辑道：“厚，我们是不怕的，只要书好，就是二百万字也照发不误！这部书只要质量能跟《兄弟》相近，我自己就能拍板发表。”
程编辑这话倒是让肖飞想到了刘震云的那部《故乡面和花朵》，洋洋洒洒多达200万字，也即将要在1998年面世，并轰动了整个文坛。
这部超长篇收获也是刊发过的，不过那种发表是择其一节式的选发。
“程老师先看书吧。”肖飞笑笑说道。
程编辑就开始看肖飞的书稿。
封面上写着书名：《生死疲劳》。
程编辑点点头，这书名很有意味，似乎是来自佛经中的一句话。
随后，他开始翻开书稿，认真读了起来，他看得很细致很认真。这书的开头就一下子吸引了程编辑。
语言风格似乎焕然一新。
有着一种强烈的魔幻主义色彩，貌似跟莫言的风格有相似之处啊。
随着阅读的深入，程编辑被这书稿吸引住了。他心里是一阵阵的狂喜：好书，好书啊！想法天马行空，叙述视角很新颖，写得很耐读，故事情节让人怦然大动。
总之，以程编辑的眼光，这样的书已经堪称文学巨著！
跟《兄弟》风格是不一样的。
但其文化意义和文学价值是肯定比《兄弟》要厚重得多了。
这书，恐怕是要再次轰动全国的，甚至是引发世界性的影响都有可能。
自己这次来京城组稿，能拿到肖飞的这部新作，可真是个意外大收获啊！程编辑不无振奋地想着。(未完待续。)
第555章 挤掉
“好！好！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肖飞，这书稿我收了，相信萧主编也会很喜欢的，我会尽力把你的这部大作提前刊发出来。”
程编辑看了有四五十页的书稿，对肖飞狂喜道。
肖飞笑了笑，程编辑方才的神情变化自然全都落在了他眼中，程编辑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略微有点文学鉴赏力的人都可看出《生死疲劳》的优秀。
更何况程编辑这样的资深人士？
“程老师，书有点厚了啊，快五十万字了都，跟《兄弟》差不多的篇幅，恐怕你们杂志一期装不下的，要不这样，你们也摘录一部分或者压缩一下如何？”肖飞笑着建议道。
“不！这么好的书，怎么能够删节或者压缩呢？那会影响到它的文学价值的，我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它原汁原味地发表出来！”程编辑说。
一般而言，投稿到《收获》的稿子，几乎很少有一次过的。
怎么着也得修改个两三次才能成。
这也是杂志希望能尽可能的精益求精，尽可能的让每一篇稿子都能少些缺憾，成为精品。
像程编辑现在说的话，那几乎是顶尖儿的文学大家才有可能享受到的顶级待遇了。不过细想想，肖飞现在也的确算得是国内文坛的一尊超级大神了。
对于《收获》，肖飞更是他们的最重要的作者之一。
一般的纯文学作家，作品或许能写得很漂亮，可是，在作品好的同时能叫座儿能卖得好的，太少太少！
肖飞却正是这么一位写得好又畅销的作家。
《收获》不把他当宝才怪吧？
“可是，你们一期杂志才装40来万字吧？难道，这次你们又打算出增刊？”肖飞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是出一期增刊，也装不了小50万字，就算全装进去了，也显得有些局促。这么好的一本书。一定要排版好看一些。我打算向萧主编建议一下，把你这部书分别放到两本杂志上去。”程编辑笑眯眯心情大好说。
“哦？两期杂志？”肖飞眨眨眼。
“对！比如，一半放正刊，一半放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岂不正好？”程编辑说。
“这样，会不会挤掉已经拟刊发的作品呢？”肖飞问。
一期杂志最多发40来万字。
《生死疲劳》这本书就是分成两部分发，那一部分也要二十好几万字呢，是要占一期杂志的一多半内容的。
听程编辑说话的语气，竟似是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就要发自己这本书了。那岂不意味着，《收获》98年第三期正刊和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原本已经拟发的稿子都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往后推延发表的时间吗？
那估计会让人怨声载道的。
“不会！这两本杂志上原本要发的长篇质量都不够好，只能说是勉强可以发在收获上，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替换掉的好。”程编辑说。
“好吧，那随你们怎么做吧。”肖飞耸耸肩道。
他也想早点发出来，不要往后拖。
若是程编辑说今年发不出来，估计肖飞都会不再考虑在收获上发表，而直接出版了事。
毕竟，他要赶98年的末班车啊。
被人重视的感觉。挺好！
程编辑拿到肖飞这部书稿之后，再无心待在京城拜访其余本来打算一一拜访到的作家，而是直接回了魔都。
他将《生死疲劳》放在萧主编的案头，毫不吝啬地为之倾泻赞美之词。
萧主编自然也是十分的重视。
当即就开始阅读肖飞的书稿。
跟程编辑一样，她也很快意识到，《生死疲劳》是一部国内罕见的长篇杰作，甚至可以说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奇书！
这样的好作品，能发在收获杂志上，那会给杂志带来无上的荣耀！
萧主编用了两天的时间看完了稿子。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是吃饭也看。上厕所也看，只要有点时间就抱着肖飞的书稿看个不停。
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这两天的时间，萧主编最多只睡了有四五个小时。也是困得不行了，才眯了一会儿。
她看着书稿是一边看一边又是哭又是笑，情绪已经完全融入到书中去了。
看完书稿，她将程编辑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程编辑进到萧主编的办公室，一看她，吓了一跳。只见萧主编面容憔悴，神色疲惫，眼里还布满了血丝。
只是，她的眼中洋溢着一种兴奋。
“主编，您这是？”
“哈哈！没事，这部书真的是把我吸引住了，让我看得欲罢不能，几乎没怎么睡啊，看到最后的结局，提着的劲儿才泻了。”萧主编说。
“主编，您的意思是？”程编辑一脸惊喜。
“小程，我认同你的看法，这的确是一部惊世之作，它比得上世界上所有的那些伟大的作品！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它发表出来，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咱们第三期的主打长篇发一半《生死疲劳》，然后，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再发这小说的另一半，两本杂志咱们可以同时推出来！”
“时间已经很紧了。好在我看《生死疲劳》书稿的时候，看得很细，我发现，这小说真是干净，看不到一个错别字，看不到一点错误疏漏之处，情节细节什么的更不用说，根本就不用修改，以我的眼光看，这书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完美的了。”
“嗯！拿去好好编辑一下，排好了版，咱们就可以送印刷厂去了。”
萧主编吩咐道。
“好的，主编，您放心，保证尽快完成任务，我估计顶多两天就能搞定了。”程编辑振奋地说道。
萧主编想了想又说：“你跟被撤稿的作家沟通一下吧，跟他们说，会尽快把他们的稿子发出来。”
“好的，主编。”
“还有，写篇关于肖飞这篇新作的通稿发到各报纸去吧，相信媒体会对肖飞的新作感兴趣的。”萧主编说道。
“主编，我这就去办。”
程编辑从主编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就将自己拷来的《生死疲劳》的电子版拷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然后，他开始分派任务。
程编辑现在已经被提拔为编辑部主任，算是被明确为萧主编的接班人了。
他说什么，众编辑还是信服的。
分派完工作之后，程编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几位要被挤下版面的作家逐一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这次，将有三部长篇被撤下版面。
前两位程编辑跟他们解释之后，对方虽然也很不悦，很郁闷，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收获为了一部重要的稿子要临时撤掉自己的稿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啊，只能说自己名气还不够大，实力还不够强，作品还不够过硬。
更何况，程编辑还承诺了将会尽快把自己的作品发出来呢？
要想继续在《收获》上发稿子，那也不能跟杂志社闹僵了啊。
通知了两位作家之后，程编辑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一阵子的头疼，这人不好应付啊！
这个让程编辑头疼的人叫钱国运。
他是魔都人。
他是位文二代，他父亲是民国时期小有名气的作家，解放前其父就已追求进步，入党很早。
解放后，钱国运的父亲曾在文坛名噪一时，在国内文学圈人脉很厚实。
钱国运也是很早就开始写作，自1978年开始，就发表了不少的作品，虽然作品水平一般，没能产生轰动性效应，但也算是位有影响的作家。
钱国运曾给收获投过很多次的稿。
但此前也只发过一个短篇，然后就再没发过稿子。
这一次，大约是一年多以前，钱国运拿来一部长篇，托了好多人给萧主编递话，甚至是给巴老递话，想在收获上发表。
萧主编也是没法子了，就留下了他的稿子。
审读过之后，萧主编发现，稿子质量真的不怎么好，若是就这么发出来，会损害收获的声誉。
于是，萧主编就开始给出修改意见，让钱国运去改稿子。
她提的意见很多。
钱国运若是照她提的意见修改，会耗费巨大的精力。
萧主编这么干，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钱国运自己知难而退，趁早拿稿子走人，去其他杂志社发表去。
却没想到，钱国运倒是有一股拗劲儿，硬是按萧主编提的建议大幅度地修改了一遍，再次把稿子送到了编辑部。
萧主编再捏着鼻子看了一遍，发现，比之前的确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质量还是不怎么好，于是再次提出意见让其修改去。
就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了好几次，钱国运耗费了一年多点的时间，翻来覆去的修改稿子。
好稿子都是改出来的。
钱国运在萧主编的指点下，认真地改了这么几遍，作品总算是流畅了很多也有味了不少，算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大概是感动于钱国运的韧劲吧，萧主编勉强点头，打算将钱国运的长篇捏着鼻子发到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上去。
用稿通知都已经发了。
现在，让程编辑去做这个恶人，去给这么个拗劲儿十足的人去做解释工作，程编辑真的有点惶恐了。(未完待续。)
第556章 暴怒
且说，钱国运这天跟一帮子朋友去了崇明岛玩儿。
自然，是他请客。
他接到《收获》用稿通知之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心想，苍天总算没有辜负我啊，总算是给了我一个出头的机会。
是的！在几乎所有作家眼里，能在收获发表一部长篇，那绝对是个巨大的成就，足以帮助该作家在国内文坛取得一席之地。
若是被收获重磅推出，引发舆论反响，那更了不得，没准就真的一举成名了。
钱国运写作已经二十余年。
作品发了不少，可名声的确不大，有影响的作品几乎没有。
他之所以憋着一股劲儿也要在收获上发一部长篇，就是想再搏一下，争取搏出个身前身后名。
毕竟，他已经五十岁了。
也算是老之将至。
写了半辈子，至今仍不红不黑，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受。
他太看重在收获上发重磅作品的机会，所以，他收到收获发来的用稿通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到狂喜的情绪之中。
他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几乎所有的朋友亲戚。
大家也都为他而高兴，认为他这是大器晚成，总算是等来了自己的机遇。
于是，很多的人嚷叫着让钱国运请客，钱国运自然无不应允。
得到收获用稿通知之后的这些天，钱国运每天都在请不同的人吃饭，每日都在享受着人们的赞美和追捧。
而他的将在收获发表的长篇也很快得到了上海文艺社的注意，该社已决定跟钱国运签订协议，出版他这部书。
钱国运可谓春风得意。
这一日，他再次的跟一帮子文学圈的朋友相约去崇明玩儿。
这一次，是这些朋友提前为钱国运庆祝。
他们约定，到了岛上，先钓鱼，然后再吃农家饭。最后举行一个小型的钱国运作品讨论会。
遮阳棚下，这伙人一边钓鱼一边说着话。
不知不觉，他们就说到了肖飞身上。
一人说道：“老钱，你这次能在收获上发表长篇。算是相当幸运的一件事。”
“为何这么说？”钱国运有点不悦。
他更希望大家认可他的实力，而非运气。
“你想啊！收获一年才能发几部长篇？去年收获又为肖飞发了几部长篇？你的长篇之所以能发出来，是因为刚好现在肖飞没有新作啊，要是他有新的长篇，我估计你的这部作品还是要往后推。能不能在收获上发出来都在两可了。”那人说道。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仔细一想，还真是，即便加上长篇小说专号，收获一年最多也就能发表十来部长篇罢了。
而肖飞出道之后短短一年多时间，收获就为肖飞一个人发了4、5部长篇了啊！这挤占了多少别的作家的发表资源哪！
当然，大家也都公认，肖飞的小说写得的确是很好。
可是，大伙儿却也认为，收获这么干是不地道的。作为国内一家大型文学期刊，怎么能在一个作家身上倾泻那么多的发表资源呢？再怎么着也得给其他作家其他新人多一点机会吧？
大家都是有怨言的。
“不到两年时间，为一名年轻作家刊发那么多长篇，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另一作家愤愤说道。
“可是，人家肖飞的作品就是受读者欢迎，杂志社为了销量提升喜欢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钱国运耸耸肩说。
“唉！不说了，以后想在收获上发稿子，只能是越来越难了，我看哪。大家以后也不用给收获长篇了，捡短篇给吧，还有，国内那么多大型文学期刊呢。像当代、人民文学、京城文学，哪家都不比收获差，干嘛要在收获这棵树上吊死呢。”又有一作家说道。
“我认为，收获还是比较公平的，只要稿子好，收获就愿意发。大家不能对收获泄气，好好写，我认为所有人都有机会上收获的。”钱国运笑眯眯地说道，他心情很好。
除他之外 ，这帮子人就没一个在收获上发过文章呢！
他们都是失意者。
所以，他在他们面前有优越感。
“对于这点我是承认的，收获的确是死认稿子不认人，但是它可是国家的刊物啊，它的职责是培养全国有潜质的青年作家，繁荣本国文学创作，它不能为了自己的效益而忘掉自己的本分！”有人尖刻地说道。
“可是，收获现在可是不要国家一分钱办刊费用的，它的办刊经费都靠自筹，它就是靠卖杂志而存活着，而发最好的稿子，让读者享受最豪华的阅读盛宴，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我认为，收获这点做得没有错。”钱国运笑着说道。
“好了吧，老钱，收获帮你发了长篇，你自然替它说话，你就不要打击我们这些失败分子了，我们也就发发牢骚罢了。”一作家笑着说。
就在这时，钱国运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竟然是收获编辑部的号码。
收获编辑部所有的电话他都记得很熟。
钱国运赶忙起身走到了一边，按了接听键笑着说：“您好！我是钱国运！”
“钱老师好，我是收获的小程啊。”程编辑心跳加速，说道。他听得出，钱国运心情不错。
他心说，这事儿一说，估计钱国运就要晴转阴了。
“啊！程老师啊，您好，您好！您有什么指示！请说！”钱国运大声地对着话筒说话。他是故意的如此，想要让不远处那帮子作家听到。
这也可显示出，自己跟收获的编辑们很熟悉。
程编辑可是收获编辑部主任，在编辑部还是有很大权力的。
他必须跟他打好关系。
而不远处的那些作家看到钱国运去到一旁接电话，原本还真没人去注意，听到钱国运叫对方“程老师”，就有人说：“看来，是收获的程主任给他打电话了。”
“看来，钱国运跟萧主编和程主任关系都还不错。”
众人不无羡慕地议论着。
“钱老师，有件事想要告诉您一声。”
“什么事？程老师您说嘛！”
“是这样子，我们杂志要在长篇专号春夏卷上发表一部重要的作品，所以，原本拟定要发的你那部长篇恐怕要延后发表了，我们萧主编说了，会尽快帮您在杂志上发表出来，不会让您久等的。”程编辑有些期期艾艾说道。
“啊？！什么？你说什么？”钱国运愣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稿通知都已经发了，发表的期次都已经告知了，现在，竟然跟自己说因为要发一部重量级作品，直接将自己的作品撤下，延后了。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这些天，他将自己即将在收获上发稿子这事吵吵得人尽皆知，若是最后稿子却发不出来，那自己才是脸都要丢光了啊！
钱国运羞恼之极。
他心里却还是存在一丝侥幸，或许自己听错了呢？
“钱老师，原本拟定发您的那长篇，临时发不了了，您体谅一下，本期发不了，后面还是有机会的。”程编辑说。
钱国运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这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啊！
辛辛苦苦改了这么久的稿子，都确定要发了，现在可好，煮熟的鸭子竟然也飞了。
收获积压了不少的稿子，若是这期发不了，不知要推到哪年哪月了呢！
“究竟是哪方神圣要发重要的稿子，竟然非得把已经安排好的稿子撤下来？”钱国运竭力压抑着怒气问。
程编辑犹豫了一下。
“钱老师，这个就不用说了吧？”他决定还是少刺激一下这个可怜的人。
“不！我要听听，究竟是谁把我的稿子顶了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收获在乱搞些什么！”钱国运压抑着声音，用近乎咆哮的嗓音说道。
“钱老师，被临时撤掉稿子的，可不止您一个，还有其他人，请您体谅一下吧，我们是真的希望能在年中的时候拉一拉我们杂志的订阅量和销量，您也知道，马上又要开始图书征订工作了。”程编辑说。
“我不管，我就想知道，顶掉我稿子的是何方神圣！”钱国运咆哮着道。
“是肖飞，他把他的一部新长篇交给了我们杂志，我跟主编看了之后，都认为这部长篇是一部划时代的杰作，我们希望能把这部书稿尽早发出来，就是这样，还请谅解。”程编辑陪着笑说。
肖飞？
又是肖飞！
亏得自己刚还在说风凉话，竟然是肖飞的新作将自己上收获的机会给毁掉了。
钱国运心里这个恨哪！
“我记得肖飞去年底才刚刚在收获上发了一部《活着》吧？这才过去半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又有新作了？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写出一部划时代的杰作？哈哈哈！你不觉得这话很搞笑吗？还划时代的杰作！我呸！我看哪！你们就是被这小屁-孩子挟持了，你们是真的把他当神供着了，他写个无字天书我看你们也会拿来当宝！”
钱国运大声地吼叫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要发我的长篇，还给我寄来了用稿通知，你们就必须给我发出来！”(未完待续。)
第557章 抵制
“钱老师，请相互理解一下，我们又不是说撤下的稿子以后就不发了，我们稍后还是会发表出来的，只是暂时的延后一下。”
程编辑耐心地解释道。
钱国运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这超乎了程编辑的意料。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只要解释到位，被撤稿的作家也不会死缠烂打。毕竟，作家们以后还是要跟收获合作的，自己被撤稿只能说明自己的稿子还不是最好，今后多努力提高就是。
可现在，钱国运竟似是直接撕破了脸。
“你们答应了我，就得照做，我不要延后，我就是要在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上发出来！”钱国运执拗地说道。
“钱老师，那是不可能的，您的稿子已经被撤下，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承认我们杂志也有过错，可您想过没，您的稿子为何要经历几次三番的修改，要经历一年多的时间才被主编答应发在杂志上？那不是因为别的，只因您的稿子质量真的很一般！即使是修改过之后，也是处于可发可不发的那个很尴尬的档次，收获肯答应发您的这部长篇，已经算是对您仁至义尽！”
“我这人脾气直，直接跟您挑明了说，您有什么气只管冲我来，我接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您的那稿子，不可能按用稿通知上的时间和期次来发！”
“钱老师，我手头还有不少事，再见！”
程编辑说完，当即挂了电话。
他的忍耐已经耗尽。
不挂电话，难道继续跟钱国运吵架吗？那也显得太没素质了。
钱国运快气疯了。
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几易其稿。写出来的长篇，在程编辑的眼里只是一般货色，收获肯给他发出来。只是在可怜他！
不！绝不是这样的！
姓程的绝对是狗眼看人低，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待自己的作品。
自己耗尽了心血写出来的长篇怎么会不好？就连他自己读的时候。有好些个段落章节都让他热泪盈眶了呢！
“啪！”
他扬手将自己的手机给摔在了地上。
手机瞬间被摔成了几瓣儿。
这部手机他也是刚买不久，平日里宝贝的什么似的，现在，盛怒之下，直接摔了。
水边遮阳棚下的作家们都在关注着在电话里跟人吵架的钱国运呢。
他们看他把手机摔了，呼啦啦都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缘由。
“怎么了，老钱？”
“是不又有变故了？难道是收获不打算再发你的长篇了吗？”
“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程编辑？他究竟说什么了啊？老钱。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哈哈！老钱，看样子，收获有点看不上你的作品啊，有了可以取而代之的稿子的时候，瞬间就把你的稿子给丢到了一边。”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通过刚才钱国运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作家们也都忖出来了，这指定了是钱国运的稿子又发不了了！
如果不是这样，钱国运估计不会这么气愤。
这些人，倒是大多数都是心里暗爽不已。他们觉得钱国运的水平也就一般般，凭什么他能在收获上发长篇，而他们不能呢？
现在。钱国运的书稿发不了了。
多好啊！总算是不用再看他那张臭屁的骄傲的脸了。
不过，因为都是朋友，大家嘴头上都不会说得太过分，大多人都是在宽慰劝解着钱国运。
经过这么一阵劝解，钱国运倒是冷静了那么一点。
他将电话里程编辑的话详细地给自己这帮子作家朋友复述了一下，怒声道：“大家说，这算怎么回事儿？都发了用稿通知了，就因为一个小孩子的一部急就章式的长篇小说，硬生生的要把我这样的老作家的稿子挤掉。给那个肖飞的新作让路！我怎么会不生气？”
“老钱，这回收获做得的确是很过分。怎么样？你打算如何应对这事？”一作家问。
钱国运楞了一下。
他气愤归气愤，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击肖飞。
真的跟收获完全撕破脸吗？那对自己有什么好？
估计以后再在收获上发表作品的路都给堵死了。
刚才他那是激怒攻心。所以和程编辑发了一通火，现在想想，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你说人家编辑好言好语地过来和你说，给你做解释，还向你保证会尽快在后续的杂志中把你的稿子发出来。
这被撤稿已经是定局了。
自己想扭转都扭不过来。
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好声好气地答应下来，还居然和程编吵架。唉！这算怎么回事嘛！
“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了呗，发稿的权利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咱们这些无名之辈只能是任人宰割。”钱国运说。
至此，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老钱，我觉得吧，你就这么认了，我估计你那部长篇就真的发不出来了，你想啊，收获缺稿子吗？它不缺稿子啊！全国那么多名家都盯着它呢，这些人一年得写多少部长篇啊？再怎么着也要有个几十部的吧？你这次错过发表的机会，我看以后就真的再没机会发出来了。”一作家幽幽说道。
“是啊！是啊！在收获上发稿子，变数太大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名家挤破头的想在上面发表啊，今天是肖飞的新作挤掉了你的稿子，那下期没准就是另外一个名家挤掉你稿子。”
“老钱，我觉得这事，你得跟收获闹一场！你不闹，他们不会正视你！他们会以为你好欺负，事情闹得大了，收获迫于负面影响也得给你一个妥当的解决办法。”
这些作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给钱国运出主意。
钱国运听着他们的话，内心再次不安稳起来。
他知道，这些朋友，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自己失去这次的在收获上发表长篇的机会，以后或许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程编辑的话都撂那儿了啊，说他钱国运水平很差，这次收获答应给他发长篇，也是捏着鼻子勉强答应下来。
而自己刚才又是跟程编辑一通发火……
估计不管是程编辑还是萧主编，对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感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揪心。
“老钱，我看啊，把这事捅出去吧！捅得人尽皆知，你要愤怒地声讨一下收获，做出一副要号召天下作家抵制收获的样子！如果舆论最后站在你这边的话，估计收获是会承受不小的压力的，到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会主动找你解决问题，给你一个说法。”又有一个朋友劝说道。
“我怎么才能把这事捅得人尽皆知呢？”钱国运皱眉问。
“嗐！这还不好说吗？咱们大家合计一下，把你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写下来，写成一篇控诉书的形式，然后，咱们就给那些主要的媒体发传真发过去。这事吧，就相当于文学圈的丑闻，涉及到国内最知名的大型文学期刊收获，涉及到国内著名的青年作家肖飞，新闻点还是不错的，我估计媒体会感兴趣，这传真一发，感兴趣的媒体就会采访涉及到的各方，然后报道出来，如此来，事情不就出来了吗？”这朋友不无得意地分析道。
“好像很有道理。”钱国运点点头。
“那不如咱们就开始干吧，我的建议是，老钱这控诉书写好后，咱们多号召一些人在后头签名支持，如果能找到几百个人联合签名，那就会更有力量。”这位朋友说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响应。
今天过来的作家，都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作家，大家都认为收获对自己这些人太过忽视。所以，他们也都想闹出点动静来。
说干就干，钱国运他们当即鱼也不钓了，饭也不吃了，直接坐了轮渡回到市区，去了钱国运的家里。
钱国运执笔写了篇控诉状。
题目是这样的：为给青年作者让路，竟撤老作家稿子，《收获》你太势利眼了！
钱国运将自己投稿给收获，收获多番刁难，历经一年多时间，才最终答应给自己发表，还寄给了自己“用稿通知”，明确要发表的刊次的经过简述了一番。
然而，就在自己欣喜欲狂之时，收获的程编辑竟然又打来电话，告知自己，收获为了发表青年作家肖飞的一部长篇，决定临时撤掉自己的稿，这无疑一个晴天霹雳，把自己整个人都打懵了。
作为国家最大最有声望的文学期刊，收获怎能出尔反尔，怎么能食言自肥？
肖飞是位有实力的青年作家这个不假，但他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写的长篇小说，质量能有多高？这是令人怀疑的！
为了捧年轻人，就不管不顾地损害老作者的利益，这种行为是令人发指的。
沪上文学圈的作家朋友们在得知自己的遭遇之后，都很是同情并义愤填膺，大家纷纷声讨收获，并支持自己向收获讨一个说法……
控诉书写完，钱国运的朋友们纷纷签名，同时也呼朋唤友参与进来，最后竟然是征集到了二百多个签名。
最后，钱国运将这份控诉书通过传真发到了国内多家主要的报媒。(未完待续。)
第558章 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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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刘良凡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审稿子，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刘良凡喊了一嗓子，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一份通稿，稿子是收获杂志发来的，内容是青年作家肖飞又有重磅力作问世，一部长达49万余字的长篇《生死疲劳》将在《收获》杂志1998年第三期和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上全文发表。
这新闻，没什么亮点啊。
肖飞出新作算是个文化新闻，但并不适合做大块的报道。
刘良凡心里如是说道。
他是《新民晚报》文化新闻版块的主编。《收获》发来的通稿很快就被放在了他的案头由他来斟酌。
刘良凡刚一直在琢磨这通稿的新闻亮点来着。
琢磨了好大一会，他决定，只给发一则几百字的小短讯，重点将《生死疲劳》的文本特点什么的介绍一下。
门开了。
本部门的一名记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传真。
“刘主编，大事件啊，本市作家们集体签名发了一封控诉书，指责《收获》打压老作者，您看看吧。”那记者说道。
“哦？又一篇跟收获相关的稿件吗？”刘良凡眉毛一挑，将这记者递过来的传真给接到了手里。
“为给青年作者让路，竟撤老作家稿子，《收获》你太势利眼了！”
刘良凡小声念了这传真的标题。
他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现在手里捏着的这控诉书，不会跟肖飞的新作有关吧？
刘良凡赶紧的读下去。
他读得很快，也就不到一分钟就读完了。
看完这封控诉书，刘良凡很是兴奋。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没准会是个大新闻呢！
《收获》为了发表青年作家肖飞的新作《生死疲劳》，竟然将已经确定要发的两期杂志上的稿子给撤了下来。
而这种行为，严重损害到了钱国运等老作家的利益。同时也让许许多多的非一线作家感到了巨大的威胁：收获今天为了肖飞的新作撤钱国运等人的稿子，那改天会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名家的新作而撤掉自己的稿子呢？
所以，他们现在联合起来，要抗争了。
而这抗争的手段看样子是相当的激烈。竟然采用了写控诉书，联合签名，往媒体发传真的地步。
这种抗争形式已经是个大新闻了，若是报道出来，那是会让舆论大哗的。
以刘良凡对《收获》的了解。他知道，《收获》是家很注重声誉的刊物，绝不会胡乱搞的。
《收获》现在为了发肖飞的稿子而撤其他人的稿子，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肖飞的这书稿肯定是真如收获所说，是一部划时代的大作！
现在，这篇新闻该如何做呢？
刘良凡摸了摸鼻子，他没有犹豫太久，就做出了反应，火速派出两名记者。一记者去收获采访萧主编和程编辑，另一记者则去找钱国运做采访，务必要挖到第一手资料，要找出尽可能多的新闻亮点，要抢在其他兄弟媒体前面做一篇好新闻。
将记者派出来之后，刘良凡又直接电话联系了本报驻京城的记者，让他想办法联系到肖飞，想办法对肖飞做一专访。
魔都这边的收到钱国运传真的媒体都是一番鸡飞狗跳。
而京城也差不多如此。
且说，这日的下午，上班没多久。程编辑正紧张地忙碌着，便听得大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一片的喧哗声。
他皱了皱眉，心说，这是谁这么没素质。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正要起身去看看动静，有一同事就跑了进来，对程编辑说：“程主任，外面有记者要采访你。”
“哪个媒体的？”程编辑问。
“新民晚报、文汇报、新闻晨报，好几个媒体的记者都来了。”那同事说。
“嗯，知道了。让他们去会议室等着，我现在就过去。”程编辑气定神闲说道。他以为这些媒体都是过来探听有关肖飞新作的事情呢。
上午，程编辑才让人把通稿发出来。
他寻思着，媒体也该有反应了。
大的媒体一般都不会按照通稿报道，他们肯定是要再重新做采访，然后由记者来写稿子的。
这也正常。
不过，程编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难道肖飞的影响力已经有那么大了吗？一个新作要发表的消息出来，就有这么多的媒体感兴趣，还上门来采访。
这个却是有些反常的。
程编辑整理了一下思路，拿着本子，端着自己的水杯，朝会议室走去。
走进会议室，他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会议室里，竟然或坐或站了十多名记者，甚至魔都电视台的人都来了，还扛着摄像机。这阵势有些大。
看见程编辑进来，记者们呼啦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提问：
“程编，您好，请问，您知道作家钱国运联络二百余作家联合签名抗议贵社撤掉其长篇小说的消息吗？”
“程编好，我想请问的是，您觉得贵社为了给青年作家肖飞的新作腾出发表版面就撤掉此前已确定要发的钱国运等作家的作品，这是否有失公平和契约精神？”
“程编，很多人都认为，你们收获是国内大型文学刊物的标杆，而你们杂志也一直以作品质量论英雄。据我所知，钱国运老师的这部原本拟定在你们杂志刊登的长篇虽然只有十八万多字，但几易其稿，修改了一年多的时间，据钱国运老师说，他在这部长篇上耗费了大量的心血，每个字每句话每个情节每个人物他都仔细地斟酌过力图做到了最好。而肖飞的新作《生死疲劳》则是在两三个月内写出来的，而且，作品篇幅长达49万多，这就很让人怀疑，急就章式的一部长篇，写得这么匆忙，能比钱老师呕心沥血耗费三四年时间创作出来的质量更好？”
“程编，作家们似乎对你们近期的一些做法很不满啊，不知道你们杂志有没做好相关解决方案？”
程编辑只觉耳朵旁“嗡嗡”一片，脑子都被搅成了浆糊。
不过，他总算是听清了这些记者的话。
且，他也从记者们手里看到了钱国运等一批作家发出来的对《收获》的控诉书。
程编辑心里苦得不行。
他没想到，钱国运居然把事儿做得这么绝，这是要把事情往大里搞啊，是要败坏收获的声名啊！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让巴老知道了，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呢？
事急矣！
程编辑抖擞精神，开始逐一地回答记者们提出来的问题，尽力地反驳钱国运控诉书上的内容。
“大家都知道，我们杂志一直是自筹办刊，我们不曾要国家一分钱经费，所以，我们的办刊压力很大，我们必须确保选发的所有稿件都是优中选优的精品，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稳固现有发行，并持续提升杂志的销量和效益。”
“而我要明确告诉各位老师的一点是，钱国运老师的作品虽然经历了很多修改，但其质量仍然不高，只能算中规中矩，勉强够格在收获上发表，这样的作品，在我们杂志一向都是可发可不发的，我们之所以先前决定要发钱老师的稿子，是因为被他的韧劲儿所感动，我们认为钱老师的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应该鼓励！”
“而恰好的，今年我刊的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缺一部小长篇，所以，我们主编就决定将钱老师的长篇发出去。”
“但就在前几天，我去京城组稿，与肖飞见了一面，他告诉我，他的新作《生死疲劳》已经完成，他请我过目，并跟我说，若是收获发不了，这书就直接出版了。”
“我看了那书稿，立刻就被这书所震惊，这部《生死疲劳》写得真的是太好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部书比肖飞此前所有的长篇都要好，它甚至有着一种世界高度！”
“我做收获的编辑也已经做了很多年，大家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和专业水准的吧？我这人比较直，不会拐弯抹角说话，更不会说虚头巴脑的话，生死疲劳，它真的是我做编辑以来见过的最棒的长篇，没有之一！”
“我们杂志为了让这样的好作品尽早与读者见面而撤掉其他作家的稿子，我认为，这也算情有可原，对不对？再说，我们撤掉的稿子是肯定会尽快再发出来的，绝不会没有说法，任其无疾而终！”
“至于有同志说，肖飞这部书只写了两三个月，是急就章，质量难保证，我只能说，那是因为大家跟肖飞接触得少，若是大家了解得他够深，就该明白，天才的世界跟凡人的确是不同的，天才的确可以在短的时间里写出让人惊艳的伟大作品，这个不用怀疑！”
“最后再说一点吧，质疑肖飞这部作品的人可以再稍微等上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估计着，《生死疲劳》很快就要发表出来了，等到它发出来，大家自己去读，自己去评判好了。”
……
程编辑这一番长篇说辞，直说得他自己口干舌燥。
但他自觉，这也算是稍稍澄清了一下。只看现场记者们的表情，他就知道，他们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未完待续。)
第559章 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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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新闻总是比纸媒要快一步。
当晚，魔都电视台就播出了相关新闻。
“本台消息，本市作家钱国运今天中午时分给本台发来传真，这是一封控诉书，控诉的对象却是《收获》杂志。”
“这是怎么回事呢？”
“据钱国运控诉书上所说，收获此前已经给他寄来用稿通知，拟将其一部长篇小说发在收获杂志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上；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又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今天的上午9点来钟，钱国运接到收获程编辑的电话，程编辑在电话里说，收获为了刊发一部重要的长篇，拟撤下他的稿子。”
“钱国运说，这顶掉了他稿子的所谓重要长篇，却是著名青年作家肖飞刚写完的一部长达近50万字的新作。”
“这让钱国运十分的气愤。”
“钱国运认为，自己的书稿历经自己长达一年半的修改才得到收获的认可，获得一个发表的机会，怎么肖飞的长篇新作就能刚写完便发表，为了发他的稿子，还要撤掉别的作家的稿子呢？这太不公平！”
画面上，出现钱国运接受采访的镜头。
钱国运对着摄像机气愤地侃侃而谈：“收获这绝对是倒行逆施！是在伤害绝大多数作家的心！如果这次收获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将与之抗争到底！并将号召全国的作家们抵制收获，大家都不给收获投稿。让肖飞等那些收获杂志的宠儿们去给收获供稿吧！我们倒要看看，寥寥的几个收获看重的所谓大作家能不能撑得起收获的生存！”
画面一转。一女记者现身出来问：“钱老师，您认为。国内的作家会响应您的号召吗？”
钱国运冷笑着说：“我已经得到了很多作家朋友的支持，这些作家有本市的，也有外省市的，大家都一致认为，收获这次做得很过分，那些受到过收获不公正待遇的作家们理应联合起来，让收获杂志看看我们大家的力量。”
女记者又说：“但是，据我所了解，国内也有相当多的作家是支持收获这样做的。像蒙老就说，《收获》这些年活得不容易，能自筹经费这么多年，把杂志办得这么好，正是因为收获一直在坚持自己的办刊理念：只发最优秀的文学作品！它才能得到国内这么多读者和作家朋友的认可。收获这次临时性撤稿，蒙老认为虽然不妥，但若是有益于杂志的发展，也有情可原。除了蒙老，还有一大批优秀作家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表示支持收获。这点，钱老师怎么看？”
钱国运又是连连冷笑：“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当然这样说了，他们这些人常年占据收获的版面。他们很多作品写得真的不怎么样，却还是能在收获上发出来，这只能让普通作家更气愤。”
女记者抓住了钱国运话里的漏洞：“这么说。钱老师是认为收获只注重名家，而轻视新人了？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其实您的作品比大多数名家的都要优秀，只是您没能获得在收获这样的大刊上发表作品。所以您才籍籍无名？”
钱国运心里是觉得记者这句话是有些问题的，可他此时正说得气愤填膺，根本也没想太多就频频点头道：“是的！的确如此！就拿我这部收获原本拟定要发表的长篇来说，我认为，我的这部书稿要优秀于国内90%以上的长篇！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必定能够脱颖而出！这是毋庸置疑的！”
女记者笑了笑，她大概也觉得钱国运这话有些大言不惭。
若是真的才华横溢，写得很好，在国内其实还是很容易出头的，毕竟写得好，就会有读者喜欢，写得好，出书之后就有机会大卖。
这个是做不得弊的。
钱国运写了这么些年，到现在还不红不黑，连小奖项都没拿到几个，这已充分说明，他的作品实力不是太好。
正常人略一思忖，就能想到这点了。
再说，国人都讲求一个谦逊谨慎，钱国运对着镜头如此自吹自擂，已经落了下乘。
女记者又问：“钱老师，您现在算是已经与收获闹僵了，那您这部已经被撤下来的稿子怎么办？”
“我相信只要是金子就一定能发光！只要书写得好，就肯定能发表出来！收获不发这篇书稿，我就把它交给别的杂志发，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伯乐，能赏识我的书！”钱国运说。
……
钱国运坐在电视机旁，看完了这则新闻报道。
他苦笑了一下。
新闻都出来了，这下，更别想跟收获合好了。
“国运，我看，你这次做得有点冒失了，你这么闹，我估计你以后更没机会上《收获》了。”
钱国运的夫人这时说道。
“你这话我很不爱听，我没机会上《收获》，但我也出名了啊，敢于揭露《收获》丑恶嘴脸的作家，我在国内算是独一份啊！再说，国内那么多期刊杂志呢，没了收获，难道我不能投稿给别的杂志吗？像《当代》、《人民文学》、京城文学》都是跟《收获》齐名的杂志，我这部长篇要是能在前三者发出来，效果一样。”钱国运说。
“好吧，我等你好消息了。”妻撇撇嘴说道。
第二天，报纸上的关于这事件的新闻也都出来了。
钱国运家订的有《新民晚报》，沪上其他几份主要的报纸他也下去买了回来。
他要看看这些报纸是怎么报道的。
这一看之下，钱国运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
《新民晚报》上的新闻标题是：肖飞新作是世界级的，这毋庸置疑！
这个标题用了引号，说明是引自某人的话。
而除了这个主标题外，这篇报道还有副标题，副标题更是一刀见血：“作家因被撤稿而发表给收获的控诉书，收获杂志回应：撤稿是因写得太差！”
钱国运看完，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忙看内容。他倒要看看，这么恶劣的话是谁说出来的。
随后，他就看到了程编辑的原话，程编辑的原话还是很委婉的，只是说，钱国运的长篇书稿送来之后，从编辑到主编都不看好，觉得写得质量不够好，根本达不到收获发稿的标准。但为了不让作家难堪，主编就提出了很多的建议，让作家改稿。
按照主编的建议，作家若是改下去的话，几乎等于重写一次。
但钱作家韧劲十足，真的去改了。
但改了一次之后，还是不太好。主编就再次耐心地提出修改意见。钱作家继续按照意见修改。
这么改来改去的，到了后来，书稿改得倒也有相当程度的提高，在收获上发出来也勉强看的过眼。
主编感动于钱作家的韧劲和努力，就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副标上的那句“写得太差”大概是这么来的。
钱国运看到这里，心里是满满的屈辱感啊！他从未想过，收获答应发自己的长篇，是看他努力的份上，可怜他一下下……
原来，我的那部呕心沥血的长篇，在收获那帮人的眼里，只是一根鸡肋啊！
钱国运快气疯了。
文人都有一根傲骨，他之前一直都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只是运气不好，所以没法大红大紫。
现在，程编辑竟然很直接地说他写得太差……
这让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钱国运忍住气，再看其他报纸上的新闻。
他发现，这些报纸鲜有替他撑腰抱不平的内容，反倒是对收获这么多年坚持自筹经费办刊并坚持只发经典佳作这样的精神大加赞赏，同时，它们还对肖飞的新作《生死疲劳》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程编辑也详细介绍了该小说的内容、语言风格、人文精神以及故事梗概。
单单只是这些内容，就占了报道的绝大部分篇幅，提他钱国运的内容，只是寥寥的一点儿罢了。
怎么会这样？
这些媒体的正义之心哪里去了？
明明是我占理好不好，明明我是受害者好不好？你们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难道你们这些媒体不该一致声讨《收获》杂志的霸王条款以及对普通作家的打压吗？
钱国运好伤心，好心塞。
他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写得真的很差劲儿？
不！
绝不是这样子的！
钱国运有些狂躁地想，肯定是这些媒体收了收获的好处，所以，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地联手迫害我呢！
一定是这样！
钱国运给自己这么打着气，他就决定主动出击，把自己的几易其稿的稿子再投给其他的大型文学刊物。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等待他的又是一连串的沉重打击。
他带着自己的书稿信心百倍地先去找了魔都文学。魔都文学跟收获在一个大院一座楼上，算是大魔都的两大标志性的文学刊物。
魔都文学分量或许比收获差那么一点，但在国内作家的心目中，魔都文学也是很好的一个文学刊物了。
若是自己的这部长篇能在魔都文学上很快发出来，这也算是打了收获的脸了。(未完待续。)
第560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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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国运是这么想的。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了。魔都的编辑看完书稿后给了钱国运一个答复：稿子不错，奈何，不太适合本刊，所以，请老师另投他刊吧……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钱国运得到这个结果之后，被打击得通体冰冷啊。
他心想，魔都的编辑一定是跟收获那边通过气了，魔都拒绝自己的稿子，这就是收获在报复自己呢。
不蒸馒头争口气啊reads;！
他又亲赴京城，一家家的刊物拜访，想要将自己的长篇给推销出去。
于是，他一次次的被拒绝，拒绝的理由都很一致：稿子不错，奈何，不太适合本刊，所以，请老师另投他刊吧……
钱国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带着自己的书稿奔波了几个月，最终才有一名不见经传的刊物同意刊发他的那部长篇。
但是，一分钱稿费都没有。
那刊物的编辑还说，能这么给你发出去都算不错的了，别的作家像在刊物上发稿，还得交版面费呐……
直到这个时候，钱国运才算是彻底后悔了：原来，收获是真的看他可怜，才勉强同意发他那书稿的……
可是，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以上有关钱国运的叙述，都是后话。
……
收获的程编辑很是惊喜，他发现，因为钱国运出来搅局，试图给杂志施加压力，反倒间接地帮《收获》推广宣传了肖飞的新作。
“主编。我大略地统计了，在五六天的时间里，全国32个省市的报纸一共发表或转载有关肖飞新书的新闻稿件达到一百四十余篇次。魔都卫视京城卫视等十多家电视频道播报了这则新闻。”
“新闻绝大多数都是正面的，大家都对收获很信任。也知道咱们办刊的艰辛和用心，认为咱们撤掉钱国运的稿，换上肖飞的稿，也有情可原。”
“所以，这次的危机算是渡过去了。”
主编室里，程编辑在跟萧主编汇报工作。
听了程编辑的话，萧主编点点头，笑着说：“很好。算是没造成太恶劣的影响。这次的事件主要责任在我啊！我不该有丝毫的妇人之仁，只是心软了，差点给咱们带来这么大一麻烦。”
“主编，我看，咱们寄用稿通知这个程序以后要慎重一些，对那些有可能会被替换掉的稿子，还是不要发那么早的用稿通知了，等到确定要发出来了，再通知作家也不晚，省得让咱们被动。”程编辑建议道。
“小程你说得很对。收获只要最好的稿子，这个原则永远都不变，当然。若是最好的稿凑不够一期的时候，也要拿那些略差些的顶上，在决定发这些备用稿的时候，就不要正式寄用稿通知了。”萧主编说。
“还有件事，需要主编定夺。”
“什么事？”
“关于肖飞《生死疲劳》这部书的稿费问题。”程编辑说道。
“上次发他那部《兄弟》的时候，他直接把几十万的稿费眼都不眨的捐给了我们杂志社，说起来，我们欠肖飞的人情欠得大了啊！我总觉得，《收获》这么好一本期刊。不能靠作者的施舍活着，更不能让自己的作者吃亏！小程。这一次，我看咱们还是得补偿肖飞。咱们的稿费不是已经改革过了吗？优稿优酬，对不对？那就这次给肖飞的这部《生死疲劳》开最顶级的哪一档稿费吧。”萧主编说reads;。
“最顶级的那档吗？也只有这样了，千字300元，《生死疲劳》绝对值这个价。”程编辑笑着说道。
“我给市作协打个报告，再给巴老汇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萧主编说。
两人商量完事情，程编辑从主编室出来。
发行部的一位同事兴冲冲迎面而来，看见程编辑，就说：“程主任，好消息，咱们第三期杂志跟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零售渠道征订量都是暴涨啊，两者都涨了差不多十来万册了，我看，肖飞真是咱们的福星啊，只要有他的稿子，杂志就明显得卖得好得多！”
程编辑一听，也很是振奋：“呀！涨这么多啊！”
“是啊！长期订户也有增加呢，也增加了快一万户了，还是前次那场风波的影响，媒体爆出来后，公众舆论很火爆，肖飞的作品本来就受欢迎，萧主编和程主任您二位再这么一赞扬，说这作品堪称肖飞出道以来写得最好的作品，有巨匠的风范什么的，大家更是想一看究竟了啊。”那同事说道。
“好，好！那你快去跟萧主编汇报去吧，主编肯定也很迫切地想知道结果呢。”程编辑说道。
跟发行部的那同事分开，程编辑回到自己的位子，他越想越是高兴，就给肖飞拨打了个电话。
他不知道的是，肖飞却是正在郁闷着。
又被狗咬了……
任谁也不会痛快，对不对？
肖飞今天去了学校上课，嗯，主要是陪陪徐凤娟。然后，他就接到了孟曦东的电话。
“肖飞，你看到《京华新报》上的新闻了吗？”孟曦东在电话里说道。
“哦？那报上有什么啊？孟哥，我还没看。”肖飞道。难不成这报上又出了我的负面了吗？他心里想。
总之，他发现，这《京华新报》就跟自己杠上了，没少跟自己过不去。
“那你找张报纸看看吧，我看了都感到气愤啊！他们竟然说你靠着贿赂《收获》的主编和一众编辑，才有了第一次在《收获》杂志上发稿的机会，你在《收获》上每次发稿都是用钱买来的。”孟曦东说道。
孟曦东因为在华夏青年报工作的缘故，每天都会看很多份不同的报纸。
他也是无意间看到了在《京华新报》内版里的这则新闻，看了之后他很生气，觉得这新闻就是在胡扯八道，他就给肖飞打了个电话。
肖飞听了，有点哭笑不得。
这尼玛得多没脑子才能这么胡扯八道啊！
我一农村孩子，在出道前能有什么？竟然可以把《收获》的编辑给买通了。
“谢谢孟哥的提醒，我现在就去买一份《京华新报》学习。”肖飞淡然一笑，说道。
人出了名，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是非。
若是为了这点事就气得要死要活的，那估计自己早被气死了reads;。
肖飞就带着徐凤娟跑出去买了一份京华新报。
报纸买到手，他就坐在车里翻找那篇新闻。
新闻很快就找到了。
新闻题目为：据神秘知情人爆料称，作家肖飞靠贿赂《收获》编辑上位！这题目可真够触目惊心的！
再看新闻的署名，竟然是本报记者，根本就没名字。
肖飞冷笑了一声，这尼玛做得够绝啊，连记者名字都不敢署。难道还怕我报复不成？我的报复也不会危及到人身安全吧？
真是哔了狗，这样证据不足的新闻，就只是接了个匿名爆料的电话，就敢写一篇新闻出来。
这京华新报也是个奇葩。
不过，肖飞也知，《京华新报》是个新报纸，在报业竞争激烈的京城，新报纸想要出头，只能抓些尖锐的新闻引发关注。
像“肖飞依靠贿赂《收获》编辑上位”这样的新闻，多吸引眼球啊！读者肯定是会很感兴趣的。
所以，为了杀出重围，《京华新报》甚至不惜捕风捉影，逮着点蛛丝马迹就敢哗众取宠！
反正我是根据爆料写的新闻，直接就是复述了爆料者所说的那些话，并忠实记录了整个过程，没有表达我自己的观点，你就是想告我诽谤，也没辙。
媒体若是玩无赖，那还真没法怎么着他们。
“太无耻了啊！他们怎么能这么报道呢？这是想要毁掉你的名声啊，肖飞！我看咱们应该告他们诽谤！让他们为你正名！”徐凤娟看了这报道之后，气愤地说道。
“娟儿，不用着急，这事急不得。”肖飞安慰道。
“怎么不用急呀，你这人，他们这么一报道，人家看到之后，肯定会胡扯八道的，谣言传得那么快，不定最后传成什么样呢，你还不急！”徐凤娟嘟着小嘴嗔道。
“谣言止于智者啊！娟儿，这世间人，还是脑子明白的更多一些，就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败坏我名声，只要我立身正，实力足够，他们也没处嘴！若是咱们急匆匆的冲上去就想为自己分辨，那反倒会自己先乱了方寸，说不定会把简单的事，反倒搞复杂了。”肖飞耐心地解释道。
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加起来快五十岁，肖飞自然知道，对于谣言，最好的应对便是云淡风轻淡然面对。
像前世韩涵跟*的那顿辩论，韩涵就表现得太急躁了点，结果，在那场大辩论中，韩涵最终就落了风。
“哦，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徐凤娟问。
“不怎么办，先听之任之吧，看他们还能怎么闹！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肖飞无所谓地说道。
“哦。”徐凤娟迷惑地看了眼肖飞。她觉得他的表现太反常于常人，嗯！老气横秋跟个老头儿似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程编辑的电话打了进来。(未完待续。)( )
第561章 反击
电话里，程编辑首先安抚肖飞，让他心放宽点，告诉他，撤稿风波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不止是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反倒还推动了肖飞新作的广泛宣传。
这是好事。
说完这个，程编辑又说起这次收获拟按最高档次给肖飞开稿费的事，他笑着道：“肖飞，千字300的标准，对于你这样的土豪或许不多，但我也算是尽力为你争取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再帮你争取就是。”
肖飞听程编辑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就知道，程编辑一定还不知道《京华新报》那则负面新闻的事情。
若是他知道有这么个新闻跳出来膈应人，他估计会被气得半死。这新闻杀伤的可不止肖飞自己。
对于《收获》杂志。
对于萧主编和程编辑，那都是个很严重的恶意中伤。
对他们的名誉损害可不止一点半点。
“程老师，别的条件什么的，我也没什么要提的，我现在有个事儿必须跟你说一下，看你们杂志怎么处理。”肖飞决定将此事告诉程编辑。
“肖飞你说。”程编辑道。
他听得肖飞语气有点凝重，登时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肖飞想说什么事。
肖飞就把《京华新报》刊登的那则新闻的大致内容给程编辑讲述了一遍。
“什么？《京华新报》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就连捕风捉影的造谣都敢发出来，这还要不要脸了？”
程编辑听了，果然是勃然大怒。
“我要尽快把这事儿告诉萧主编，肖飞，麻烦你把你手头的报纸复印一份，然后给我发个传真过来，说不定我们就得把《京华新报》给告上法庭了。”程编辑说。
“程老师，你们在魔都本地告，我在京城这边告，咱们双管齐下！不能让着无赖报纸好过了。”肖飞说。
“嗯！那就这么办！肖飞你也不要太把它当回事。谣言止于智者，这样荒唐的新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的！”程编辑还不忘安慰肖飞。
“放心！程老师，我不会为被恶狗咬一口而气得要死要活的。清者自清，没做亏心事，咱们还就不怕小鬼来敲门！”肖飞呵呵笑着说。
挂了电话。
肖飞心里也已有了计较。
这事儿既然闹出来了，那就使劲儿往大里闹！他倒要看看，这背后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是靠给媒体打匿名污蔑电话陷害自己。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强力人物。
首先，自己要发一篇严厉的声明，这就好比一个宣战书，要告诉背后下阴招的人还有那助纣为虐为了新闻不顾道义的《京华新报》，自己一定要追究到底，要向他们讨一个说法！
其次，自己要向法院呈递诉状，将《京华新报》及那位不曾露面的爆料人告上法庭，要求对方还其清白！
若是对方还是只会玩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那就以牙还牙好了。玩阴招儿不是坏蛋们的专利。
肖飞这么想着，正要给孟曦东打一电话。
不料，他刚要拨号，孟曦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样，肖飞？新闻看完了吧？”孟曦东在电话里问道。
“看完了，孟哥。”肖飞答。
“你打算怎么办？”孟曦东问。
“孟哥有什么建议吗？”肖飞笑问。
“我觉得，你必须得尽快做出澄清，这事儿吧，其实不难说清楚，这样好了。不如，我帮你做个专访，然后再挖掘一下你成名之前的事迹，再采访一下戴侯英老师。把你跟收获一清二白的结缘过程全都展示出来，我再走访一下京城的老作家们，让他们评判一下《收获》发关系稿的可能性，事情估计也就说清楚了，你看，这样可好？”孟曦东说。
身为一个资深媒体人。孟曦东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此事之中的新闻点。
若是能好好做做，来个专访，那也是不错的！
“好的，谢谢孟哥！除此之外，我还打算亲自写个声明，明确告诉《京华新报》还有那个偷偷摸摸爆料的人，暗箭伤人是不道德的行为，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跟《收获》杂志之间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幕后交易，那就拿到法庭上向天下人展示吧！而若是他们只是胡乱猜测，只是想恶意中伤我，那对不起，他们必须向我跟《收获》道歉，道歉之外，他们还要接受法律的严惩！”肖飞说道。
“好的，那你写吧，写完了，我直接过去拿。”孟曦东道。
“孟哥，我给你送过去。”肖飞说。
再说程编辑这边。
他挂掉肖飞的电话之后，气得手都是抖的。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对自己和杂志的恶意诽谤，但像这样子直接在报纸上公然发表出来的，却是一次也没有过。
这个消息是够劲爆的。
估计其他媒体看到了，会跟打了鸡血一般转载。而读者们看到了，则会争相传播议论。
虽然他心里坦荡荡。
可是程编辑深知人心之险恶复杂，一些谣言传来传去的，可就被很多人信以为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跟萧主编汇报。
萧主编听了之后，也是十分的生气，她正好有京华新报那报纸总编的电话，是在一次活动中相遇，互留下来的。
她就给那总编拨了个电话，质问他为何没有真凭实据就敢发表中伤《收获》工作人员及其作者的新闻。
京华新报的总编姓古，名叫古方平。
古方平听完萧主编的质问，打着哈哈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报上有这么一则新闻。
然后，他就找来报纸翻看。
看了之后，他跟萧主编解释，说这是个热线记录，也就是读者打来热线，他们报纸记者忠实地记录下来。
他满不在乎地说什么，萧主编也不要太认真了，只是一则小短讯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说，这则新闻京华新报根本就没发表自己的看法，不代表报纸认同那爆料的读者的观点。
所以，古方平说，萧主编有点反应过度了。
听了古方平的话，萧主编更是气得不行。
她当即表示，自己这边要控告《京华新报》。
古方平则笑哈哈地说什么，都是朋友，要真那样，就算是撕破了脸，恐怕不太好吧？再说，收获即使告《京华新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京华新报作为一家媒体，它有舆论监督的权力。
接到读者热线爆料，然后把热线内容报道出来，这也并不违规。
总之，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事关自身荣誉，萧主编自是不敢拖延，她当天下午就找来沪上各大媒体，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发布会。
在发布会上，萧主编展示了《京华新报》的那篇报道，她沉痛地告诉媒体记者们，这篇报道通篇都是无耻的诽谤，每一句都是谎言。
她回忆了跟肖飞初次相见的时候的情形，她说，肖飞第一次到编辑部，还是作家戴侯英引荐，当时的肖飞，只是个偏僻农村的孩子，家境贫寒，且刚刚高考失利。
他自己在家埋头写作，写了一部长篇和一些短的文章。他是戴侯英的忠实读者，想要请戴帮他指点一下自己的写作，所以，他只身来到了魔都，无意间救了戴老师的侄女，因此跟戴侯英结缘……
萧主编回忆了关于肖飞的点点滴滴，她问现场的记者们，1996年时候的肖飞，凭什么去贿赂收获的编辑？
收获作为国内最好的文学大型期刊之一，其编辑若是想以发稿机会来牟取自己的私利，还用得着在肖飞身上打主意？国内多少富有的文学爱好者拼命地想要用钱来砸开收获的大门，登上收获的版面呢！
那些人有一个成功的吗？
没错！收获的编辑都是穷人，但我们穷得有骨气！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崇高的使命存在着！这个使命就是办好这本杂志！带给国内的读者以最好的文学阅读感受，为共和国发现更多的文学人才！
再反过来看肖飞。
萧主编一一列举了肖飞在收获上所发表的作品已经获得的成绩。
这其中有销量：每本长篇都达到了百万级别的销量，每一本都是国内少见的超级畅销书！
而且，肖飞出道两年不到，已经获得了庄礼文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河西省五个一工程奖……
这种种切切都只能说明一点：肖飞是国内少见的文学天才！是收获为共和国培养的又一位青年文学领军人物！
那爆料给《京华新报》的人该有多无耻，才会瞎掰出肖飞靠贿赂获得《收获》上稿机会的谎言啊！
这个爆料，但凡有一点头脑的人，会相信吗？
萧主编口才很好，因为气愤，所以她语气有点冲。
不过，她的话还是很具有说服力的。
是啊！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会相信肖飞是靠着贿赂才频频登上《收获》的吗？这完全是胡扯八道嘛！收获要是真的能用钱买到上稿机会，估计它早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562章 小丑乱舞
在《京华新报》的新闻出来之后，刚开始是没多少人注意到那上面的关于肖飞靠贿赂上位的消息的。
《京华新报》订阅发行量不大，只有五六万份的样子，零售也少，整个京城铺下来，也就三四万份。
它总共连订阅到零售，也就十万份左右。
这还是《京华新报》成立之后削尖了脑袋制造吸引眼球的轰动性新闻，经过一段时间的辛苦经营，才有这么个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的成绩。
它的新闻影响能有多大？
但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则新闻，然后，这则新闻就慢慢地传了开去。
到了下午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
在文学圈子里，这事儿更是人尽皆知，大家伙也都在议论纷纷。
不过，除了很小一部分对肖飞眼红嫉妒已久的人之外，大家倒也都比较理智，没什么人相信肖飞能靠着贿赂收获的编辑频繁发稿。
要是肖飞能做到这点，估计收获发稿的程序早就乱套了。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盯着收获杂志呢，这些人为了能在收获上发稿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托人情，走后门，送礼品，装可怜，更有人直接拿着装了厚厚现金的信封上门。
但，能靠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上刊的作家，至今一个都没有！
肖飞能靠贿赂编辑发稿，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文学圈大部分人在保持沉默。
小部分跳梁小丑却是按捺不住，开始四处吵吵。
“听说了吧？肖飞被人揭发出来了，他之所以能频繁在收获上发稿，那么快在国内蹿红，原来是靠贿赂编辑上位的。”
“你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嗐！你看看《京华新报》上这篇新闻稿吧……”
“什么，你不信这新闻上所说？那我这里还有内幕消息，我一朋友在《收获》做发行的，他亲眼看见肖飞跟程编辑和萧主编在办公室密谈，我那朋友说。肖飞含蓄地暗示那两位，事成之后，他在收获上发表作品的稿费一分不取，都留给程、萧二人。除了这个，肖飞还承诺了不少的好处，比如，如果肖飞能被收获捧红了，那肖飞将来的版税收入也可给程、萧两人一半的提成。这些可都是我那朋友亲耳听到的……”
“你说为啥之前就没有类似的丑闻传出？那还不是因为萧主编他们生性谨慎吗？他们啊。是看出来肖飞有潜质，所以，才跟肖飞一拍即合的，我听人说，萧程两人从肖飞这里至少已经拿了几十万的好处了，咱们这些穷拉拉的作家们，谁有那么大魄力，能给那两位那么多的好处？”
如上这些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
再加上什么内部人士传出来的秘密啊，什么的。
比京华新报上的那新闻就显得似乎更有说服力。
于是。这事情可就被一些有心无心的人四处大肆传播。
“心疼啊！《收获》这么好的杂志，竟然也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萧主编、程编辑这样的人，没想到竟然也受贿，那这个国家的文学界，还能有净土在吗？”
“我看啊！我们应该向有关方面集体请愿，把那些贪污腐化的编辑统统拿下！《收获》是我们大家的收获，我们不能让那些人把它毁了！”
“啧啧！我说肖飞怎么能窜起的那么快，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
且说，河西省作协。
元严峻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甚至第一时间搞到了一份发有这篇新闻的《京华新报》传真件。
他兴冲冲地去找张翼。
“张主席。你看，你看，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元严峻将这张报放到了张翼的办公桌上。
元严峻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低调。
他不敢再针对肖飞做任何的小动作。
但在他内心深处，对肖飞的仇恨却仍如毒蛇一般吐着信子。只不过平日里他很好地掩饰住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如此灰头土脸，都是拜肖飞所赐。
假如不是肖飞，他现在何至于在河西省文坛如此名誉扫地。
这世间的卑鄙小人，从来都不会从他们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那些不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元严峻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有一天肖飞墙倒众人推。他趁机给与其致命一击。
他得知了京华新报上的新闻内容，再听了一些圈子里的人绘声绘色讲述肖飞跟萧程两人的内幕交易之后 。
元严峻觉得机会来了。
若是能坐实了肖飞真的是用这种方式出人头地，那这可是个天大的丑闻啊！
自己煽风点火一下，没准肖飞就真的彻底声名狼藉，就此完蛋了。
张翼皱眉看了一眼那张京华新报的传真。
对于这新闻，他自然也听说了。
但他是一笑置之，丝毫不信的。人红是非多，这新闻指定是有人在算计肖飞，是在造谣生事。
谁相信谁是傻子！
“元院长，新闻我已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张翼不动声色地说。
“张主席，不止是这则新闻，我还听一个作家朋友说，他有一在收获内部的朋友，有一天去萧主编的办公室……”
元严峻绘声绘色就如他亲眼看见了一般地，将萧主编、程编辑和肖飞达成内幕交易的谣言给讲了一遍。
然后，他面色一寒，声音凌厉地说道：“张主席，我认为，肖飞既然是咱们省作协的副主席，那他出了这么大丑闻，咱们就该好好调查一下他，如果事情全部属实，咱们也绝不能姑息养奸，而是必须大义灭亲，咱们不能让肖飞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再影响河西省作协的声誉！”
“呵呵！”张翼冷笑了一声。
这厮这是对肖飞有多大仇恨啊！
逮着这么个机会就想一口咬死对方。
但你这不是傻吗？那么天方夜谭的所谓内幕交易也能相信？真是智商堪忧！
“元院长认为该怎么具体操作这事？”张翼问。
“简单！先撤掉肖飞的省作协副主席一职，然后再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肖飞的不道德行为，并与之划清界限！”元严峻说。
“元院长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啊！刚才还说调查，现在，直接就说出了最终的处理意见！只是凭着一些谣言。就处理肖飞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作家，你觉得合适吗？”张翼冷笑着说道。
“什么叫只凭一些谣言？那是谣言吗？是我一朋友的朋友亲耳听到的，那是事实啊！再说这事，它就没法调查啊！对不对！真凭实据什么的，估计早被销毁了。我之所以认为应该快刀斩乱麻，就是认为拖得越久，对我们影响越坏！”元严峻说道。
“你朋友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时候听到这段肖飞跟萧主编和程编辑的对话的？当初他为何不去举报？”张翼问道。
“这……这我哪知道啊！我那朋友的朋友在收获上班，他要是敢举报萧程两人，估计会被打击报复的！为了生活，他也不敢啊！”元严峻解释道。
“呵呵！元院长，只凭着些人云亦云的东西，你就敢跟我说，要撤掉肖飞的省作协副主席，还要发表声明谴责肖飞。你这是在搞笑吗！？你知道肖飞是谁看重的人吗？你要真这么不管不顾地去干了，我严重怀疑你这文学院院长的位子还能不能继续坐下去！”张翼再次冷笑着说道。
张翼心想，董留宾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元严峻。
如若不然，董留宾会不把省委方书记很看重肖飞的事情跟元严峻说一下？
“我，我管他是谁的人，我只是看不惯他的无耻行径，所以才跑过来跟张主席你商量一下，张主席如果仍然认为肖飞没有错，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元严峻听张翼说得严肃，心里也是吓了一跳。
从张翼办公室出来。元严峻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还是觉得这次是个灭掉肖飞的好机会。
谣言怎么了？
这个世界上，被谣言灭掉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用得好，那同样是一把杀人的刀啊！
他犹豫着，还是跟董留宾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已经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他跟董留宾之间的关系在疏远。
元严峻也想跟董留宾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但董留宾已不像以往那样对待他。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电话打通。
但董留宾并没有接，反而马上挂断了。元严峻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若是董留宾开重要的会。他的手机会被秘书拿着。
现在，他挂了自己的电话，算怎么回事？
他又鼓起勇气打过去，仍然被挂断了。
没法子，元严峻就给董留宾发了个短信，恭恭敬敬地问好，然后将京华新报上的新闻简短提了一嘴，询问董留宾的意见。
良久，董留宾回了俩字：别信！
元严峻愣了。董留宾现在对自己，可真是冷淡啊。
他为什么让自己不要相信呢？
看来，他对肖飞竟然也是支持的，难不成，董留宾就是张翼所说的，看重肖飞的人吗？
可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元严峻现在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消息是何等的闭塞。
他犹豫了一下，给张翼挂了个电话。
这次，张翼马上接了。
“张主席，看重肖飞的人，是不是董部长？”元严峻问。
“呵呵！看来，元院长真是闭目塞听啊，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看重肖飞的人，是咱们省委方书记！”张翼的话就如一个雷霆直接把元严峻给打懵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呵呵！还怎么可能？元院长落到现在这么尴尬的境地，难道你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你好好想想吧！”张翼说完，挂掉了电话。
只留下元严峻在风里凌乱。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心与之为敌，企图打压报复的年轻人，竟然不声不响已经是省委书记面前的红人……
除了元严峻之外，国内沉渣泛起的小丑颇有那么一些。
他们撰写文章，他们互相串联，企图借这件事情，让国内文坛天翻地覆。(未完待续。)
第563章 意料之外
“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京华新报》报社，总编室里，古方平正一脸云淡风轻地跟一下属说话。
“总编，都查清楚了，是那个新来的接热线电话的记者为了抓一条吸引眼球的新闻，故意跟自己的朋友配合着，玩了个花招。”
“他让自己那朋友打报社的热线，爆料说，肖飞是靠贿赂编辑获得在《收获》发表的机会，然后才有了出头之日。然后他自己就根据这个爆料写了个热线新闻稿子拿来交差。”
这正跟古方平说话的是热线部的主任。
他听得总编询问，急忙将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讲述了一遍。
“哦，这样啊。”古方平沉吟着。
“总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写这则新闻的是人大的一个学生，本来已经确定要签在咱们报社了，您看，现在怎么办？”热线部主任道。
“哈哈！还能怎么办？郝主任你教教我。”古方平打着哈哈问道。
郝主任不寒而栗。
这位古总编是位笑面虎，他笑得越灿烂，就越说明要坏事儿。
“总编，我的建议是，直接把这实习的学生开掉好了，开掉之后，然后再在报上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下，最后向收获和肖飞道个歉，还能顺便再给咱们报纸捞一个举国关注，可谓两全其美。”郝主任说。
为了尽快在报业竞争激烈的京城杀出一条血路，古方平可谓用尽了心思。
在抓新闻这一点上，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别的报纸注重的是做伟光正的大新闻，而他却是以抓负面而著称，对做明星、名人的丑闻他更是上心。
这部分人名头大，这部分人没什么权势，对报社也没什么威胁。
在古方平眼里，这些人天然就是自己这《京华新报》捞名气捞订阅量的最大助力啊！
所以，古方平给报社所有的记者下了死任务，要求每个记者每个月至少要做一条能引发读者普遍关注的新闻。
每个月做新闻做得多。且能引发巨大反响的记者，将会被重奖。
而那些完不成新闻任务的，将会被扣发奖金！
第一个月完不成任务，扣奖金。第二个月完不成任务，就要直接开掉或者转岗！
正是在这么一条制度的重压之下，京华新报的记者们每天跟疯了似的嗷嗷叫着到处抓新闻。
而这个热线记者之所以铤而走险，想到要制造这么个新闻，也是迫于无奈。他已经在《京华新报》待了两个多月。至今都还没做出一条有较大反响的新闻，若是他再不努力，估计就要走人了。
所以，他只能是想些歪点子，试图避过这一劫。
刚好的，肖飞新书《生死疲劳》的新闻这会儿出来了，因为有撤稿风波的影响，这新闻挺热的。
这位实习记者就想搭个顺风车。
直接朝肖飞开上一炮，哗众取宠地爆出他靠贿赂上位的消息。
肯定是非常吸引眼球的。
说干就干。
这记者就在自己值守热线的时候，让自己的朋友打来电话。演了这么一出对手戏。
而这热线新闻做出来之后，这位年轻的记者怀着忐忑的心将稿子给郝主任过目。
郝主任看过之后很是满意，追问爆料人的细节。
该记者支支吾吾告诉郝主任，打来热线的人匿名，什么资料都没说。
郝主任皱眉想了一下之后，就让着记者将稿子再处理一下，处理成热线记录稿的样子。
就这么着发了出来。
这就是这则肖飞的负面出炉的全过程。
“不！这样还不够！”古方平听完郝主任的建议，大手一挥声音凌厉地说道。
“那，总编的意思是？”郝主任咽了口唾沫。
“郝主任，做戏就要做全套。为了挽回我们报纸的声誉，我认为，你也要做出一些牺牲来。”古方平说。
“啊？！总编，您不会……”
“放心！我只是让你暂时牺牲一下自己而已。这样，报社会追究你一个失察的责任，免去你热线部主任的职务，降为普通记者，并罚款一千元。”
“总编……”
“但是，我们报社也会奖励你。还有那位实习的学生的，每个人给与一万元现金奖励，你的职务待遇不会降低，相反，我会给你加工资！同时，你跟那学生说，报社只是暂时开革他，我会亲自给他推荐更好的就业单位，你请他放心就是，我老古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为报社的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的人！”古方平说道。
郝主任脸上流露感动之色：“总编……”
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郝主任是比较了解古方平的，知道他这个人很有魄力，虽然为人狠辣了点，但一般不会卸磨杀驴。
郝主任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说，那实习记者假新闻做得还不到位啊！若是能做得天衣无缝了，哪还用现在古总编必须做出壮士断腕的举动来吗？
不过，古总编这么干，其实也是在邀名买直，沽名钓誉的。
他这么干，是给媒体圈子里的同行看的，也是给广大读者看的。
这个举动做出来之后，《京华新报》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估计会唰唰地往上涨啊！
“郝主任，好好干！再过个两三个月，我就再给你一个新的位子。”古方平拍拍郝主任的肩激赏地说道。
“那谢谢总编了。”
“回去吧，去做做那实习生的工作，不要让他想多了。”古方平说。
郝主任回到本部门。
“主任，总编怎么说？”心知自己闯了祸的那实习生看见郝主任，就迎了上来，可怜兮兮地问。
部门其他人也都看着。
“没什么，总编说了，报社肯定是要追究你的责任的，不过，总编也说了，年轻人犯点错误也正常。他说，你这是好心办坏事儿，虽然你的动机不好，但也是位本报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的。总编对你的处理是：罚款1千，直接开除！这是明面上处罚，当然，除了这个，总编还说。他要奖励你一万元现金，同时他还要亲自给你介绍一个新工作，所以，安心吧！别想太多了。”郝主任说。
“啊！？”那实习生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总编竟然如此仁慈吗？
而周围静观事态的其他员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多人都微不可查地摇头：这个古方平，刁买人心的手段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啊。
……
《京华新报》的那个负面出来后的一两天，国内有好多的报纸以及电视台都转载或者间接报道了该事件。
一时间，《京华新报》火了一把。
“据《京华新报》报道，国内知名青年作家肖飞涉嫌以不正当手段获取上稿《收获》的机会……”
“近日，《京华新报》上爆出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该报热线部接到读者匿名爆料，称掌握肖飞贿赂收获相关编辑的证据。”
“《京华新报》上肖飞贿赂门事件爆出后，继续发酵，据沪上一作家称，其有一在收获工作的朋友，曾撞见肖飞跟萧程二人达成内幕交易……”
这些后续新闻出现在了很多家的报纸上。
不过，《京华新报》也遭遇了严厉的回击。
其中，肖飞本人通过《华夏青年报》发出最严厉声明：满纸谎言，无耻构陷！为证自己清白，本人将即日提告《京华新报》。向其讨要一个说法！
而《收获》也召开发布会，对《京华新报》居心叵测的报道予以最严厉的抨击！
这两个消息也占据了很多报纸的版面。
很多媒体将相关事件糅合到了一起，做成了大稿子刊发报道。
绝大多数的媒体都不相信肖飞是靠着贿赂编辑才得以登上收获版面，进而名扬全国。
它们对整个事件做了分析。结合《京华新报》一贯的无节操做新闻方式，认为，这次的肖飞贿赂门肯定又是《京华新报》在挑事儿，在试图打自己的影响力。
……
但是，让所有媒体都感到震惊的是……
就在贿赂门新闻出来后的隔天，《京华新报》上突然刊出了一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消息。
“本报声明。经查处，‘肖飞靠贿赂编辑获取发稿《收获》机会’这则新闻系本报一实习记者为了完成业绩考量而与朋友合伙制造出来的假新闻，事情经过大致如下……”
这消息简述了一下那名实习记者造假的过程。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内部处罚了。
炮制假新闻的记者立即开除，并罚款一千元。
热线部主任负监察失职责任立即撤职，降为普通记者，并罚款两千元。
《京华新报》总编古方平负监管不力责任，处罚一个月的工资……同时，《京华新报》还向《收获》和肖飞真诚道歉，愿意赔付二者的损失。
这新闻出来后，媒体圈里，看到新闻的读者们一片哗然。
任何人都没想到，《京华新报》竟然会来这么一手：自曝其丑，然后还进行了严厉的内部查处。
这是，坏孩子要从良吗？
但不管怎么说，《京华新报》此举赢得了读者们的一致好评，认为该报还是有担当的。
而它玩这么一手，不管是《收获》还是肖飞，都还怎么好意思再揪着不放，继续跟其对簿公堂？
只能是放其一马了。
“肖飞，《京华新报》玩这么一手，玩得够厉害的啊！”孟曦东跟肖飞在电话里沟通，叹息着说。
“是啊，自导自演一出假新闻，然后还能借势让自己大出风头，赢得广大读者的普遍好评，这伪君子做得已登峰造极了。”肖飞笑着说。
“做媒体的，做到这么下三滥的程度，也是少见啊！”孟曦东无奈地说道。
“它刚办报的时候已经确定好自己的定位了，就是要学香港那些街头小报，做娱乐新闻什么的，定位已经决定了，它不可能有太高的档次。”肖飞说。
“不过，这么炒作了一段时间，等于又帮你把你的热度给炒了起来，这也算是件好事了。”孟曦东道。
“是，顺带着我的新书也家喻户晓了……”
对于《京华新报》的表现，肖飞只能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90年代末的国内能把新闻玩到这种程度的，可不多见。
但是，你玩你的，貌似我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共赢吧。(未完待续。)
第564章 巴老有召
1998年5月下旬，《收获》第三期杂志和98年长篇小说专号春夏卷同时上市。
这两本杂志不仅在报刊亭铺货。
同时，它还被摆在了各大书店显著的位置上，而主打的重磅作品便是肖飞的《生死疲劳》。
两期杂志卖得十分火爆，首印高达50万册，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就卖了个精光。
文学圈子里的人自不必说，很多人都第一时间买来先睹为快，想要看看肖飞这篇被程编吹得天上地下少有的新作究竟口感如何。
而很多文学爱好者、喜欢读书的普通读者也都踊跃购买，他们都是奔着肖飞的名头去的。经过前几本书的铺垫，现在在他们看来肖飞这两字就是精品文学的一个象征。
尤其是收获用这么大版面发这部长篇，更说明书绝不会差，没准真如程编所说，肖飞的这书是他出道以来最好的作品。
当然，这些人看了书之后，也都被震撼了。
他们发现，肖飞再次颠覆了自己的写作风格，不仅叙事角度再度让人耳目一新，而叙述视角也是前所未有的。
小说以堕入“六道轮回”、屡次转生为畜的地主“西门闹”的叙事视角作为第一人称的主轴，从1950年一路写到1998年，这段历史涵盖了国家的各大重要历史时期，在时代变幻的背景下，抒写了一部巨大的历史史诗，铺开了一张瑰丽的农村沧桑变迁的巨幅画卷。
可以说，《生死疲劳》叙事十分宏大，不仅具有煌煌巨著应有的篇幅和体制，更有其沉重厚实绵密的内容。
因为视角是“畜眼”，所以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很多都是荒诞的，变形的，却同时具有着感动、震撼人心的力量。
不少细节，能看到人热泪盈眶，悲痛不已。
不得不说。虽然这部书采用了真假莫辨的多重视角来讲述故事，使用的是一种非常精巧复杂的全新“说故事腔口”的叙事结构，但这书读来并不吃力，反倒还是十分的好读耐读。
这也延续了肖飞一直来的风格：小说具有极强的可读性和感染力。催人深思，发人深省，引人入胜。
读过此书的圈内人都是纷纷给出了好评和极高的赞誉。
这其中就包括国内那些最有影响力的文学批评家们。
“这是一部建国以来难得一见的鸿篇巨制，可以说，单单只是这样一部小说。就真的足以让肖飞屹立于世界文坛的峰巅。”
“《生死疲劳》是一部写作难度巨大的长篇小说，它在多个文学层面都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它的叙述角度让人耳目一新，它将六道轮回代入到作品之中，让一个地主在数十年的轮回之中守护着自己的土地，见证这片土地上的沧桑历史巨变，这种写法前所未见！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天哪！这难道真的是肖飞写的？而这个肖飞才不过21岁弱冠的年龄！假以时日，他还会给我们带来怎样厉害的作品？”
“这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一部煌煌巨著，这部书在中国文坛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肖飞就凭着这样一部书。就可以轰动整个世界！”
“我估计着，诺贝尔的评委们这下更会把肖飞当作一个重点关注对象了。”
一时间，报纸上，文学期刊杂志上，到处都是关于《生死疲劳》这部书的评论，简直可以用好评如潮来形容。
当然，这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杂音。
有人企图靠批评肖飞来引起关注。
他们说，肖飞在宣传封建迷信思想，整部《生死疲劳》笼罩着一种悲观的宿命论的观点，这是封建落后思想的一次沉渣泛起。
还有人试图做出阴险的解读。
他们说。肖飞的这部《生死疲劳》其中有着险恶的暗喻。
这部作品是在讽刺党的革命成果，是在跟这个国家的主旋律唱反调。
他们找出书里的一些段落和句子，再一点点的解读，最后。他们梦想将《生死疲劳》一棒打死，让其万劫不复。
这些人脑子里还装满了文-革的思想，总觉得只要将《生死疲劳》如此解读一番，就可将其文学价值全部抹杀。
可惜的是，他们错了。
毕竟时代不同了。
这么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的小动作很快被人驳斥得体无完肤，直接就淹没在了人民舆论攻击的汪洋大海之中。
而《收获》杂志出刊之后的一周。肖飞的《生死疲劳》单行本图书也上市了。
这部书厚达540余页。
定价也高达39元钱。
但它的预订量再次的突破了百万大关，全国铺货之后，直接再度领跑纯文学作品畅销榜，将畅销榜第二名的作品甩在身后。
不过，《生死疲劳》跟《盗墓笔记》这些通俗文学作品在销量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肖飞，这周的周六日，不如你来一趟魔都吧。”
六月中旬的一天，肖飞接到了萧主编的电话。
“萧老师，有什么事吗？”肖飞问。
萧主编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个人想要见见你。”
“谁呀？”肖飞听萧主编说得凝重，显然要见自己这人来头不小。
“是巴老，他早就想跟你聊一聊了，这次你的《生死疲劳》出来之后，他老人家第一时间就读了，读了之后他非常的欣赏，说这本小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作，更动了兴致，想要见你。”萧主编解释道。
“噢！好的，萧老师，我周五的晚上飞过去。”肖飞说道。
其实，今年肖飞获得鲁奖之后，就是巴老亲自给他颁的奖，只是老人家身体不好，活动之后需要休息，肖飞也无缘得他接见。
巴老很欣赏《生死疲劳》吗？
这让肖飞很是振奋。
没别的原因，巴老可是茅盾文学奖评奖委员会的主任，在这个奖的评奖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能得到巴老的赏识，那自己获奖的机会就将增加不少。
肖飞也知道，老人家对青年人很是提携，他对不少的年轻作家都给过不少的帮助。
肖飞从程编那里听说过，巴老每天都要看书，《收获》的每一期杂志重要稿件他都要过目看看。
程编还说，巴老对肖飞发在收获上的所有作品都仔细地阅读过，且评价不低。
接了萧主编这个电话之后，肖飞就开始思考见巴老时自己该如何做如何说。
他在见任何一个重要的人物的时候，都会做精细的准备。
他认为，只有如此，才能确保自己不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嗯！首先自己的《生死疲劳》单行本是必须带上几本过去的，还要给巴老写赠言，就写请巴老斧正好了。
若是能哄得巴老给自己写一篇评论样的文章出来。
那就更好了。
要知道，现在巴老极少给人写评论，也很少作书序什么的。
这是因为，一则年龄大了，精力不够，二则巴老身为文坛泰斗，目下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共和国文学领袖，他的每个观点每个举动都会被人解读一番。
肖飞在做着这些准备的时候，徐凤娟却是过来找他。
“肖飞，我们中文系学生会想要请你给我系的学生开一次写作讲座，你看，你最近有时间吗？”
徐凤娟进了他租住的房子便急切地说道。
肖飞看她脸色嫣红，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知道她这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六月的天，已经很是炎热了。
尤其是现在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进行着紧张的复习备考，下学期的期末考也要到了。
最近徐凤娟几乎是全身心的都扑到了复习备考上去，都很少来肖飞这里了。
肖飞将她拉至沙发旁坐下，又给她拧了个毛巾拿来让她擦把脸，最后给她端来一碗自己熬的绿豆水，让她解解渴。
然后，他才笑着问：“为什么是现在让我开写作讲座呢？这时候大家都正忙着准备考试呢吧？”
“考试准备不准备也就那样了。”
“关键是你的《生死疲劳》对我们系的学生刺激太大了点，大家都是学文的，都自认为颇有点儿才华，一直被你个学历史的残酷压制，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大家都很泄气呢。”
“我的同学们都说，像《生死疲劳》这样的作品，能让所有中文系的学生绝望，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追赶，也别想写出这样的大作出来。”
“大家都很好奇，你是怎样有这样天才的创意，又是如何写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的，嗯！我的好几个同学都明确地说，他们要把你作为他们的研究对象。所以，他们迫切地希望能和你开这么个座谈会。”
徐凤娟手里捧着肖飞端来的绿豆水，小口地啜着，慢慢说道。
《生死疲劳》也让我很绝望呢……
肖飞心里说。
他笑着说道：“娟儿，既然你亲自出马了，那没得说，就是没有时间，我也要挤出点时间来给你捧场呀。”
“那就好，我们打算这周的周六上午来做这个讲座呢，可以吧？”徐凤娟说。
“啊？！貌似我周六还有事要去魔都。”肖飞就把巴老相招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不如周五的下午，如何？”
“那也行，我回去跟学生会的同学商量一下。”徐凤娟说。
徐凤娟回到学院这么一说，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有十几个人的一次座谈，竟然呼啦一下本系几乎所有学生都要求参加，规模一下扩大到了几百人……(未完待续。)( )
第565章 大家都来听讲座
中文系，学生会办公室。
看着络绎不绝前来要求报名参加肖飞写作讲座的同学，徐凤娟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小梅，看来咱们系学生会的那个活动室不够用了，那活动室最多才能坐二十多个人，这报名的现在都已经两三百人了。”徐凤娟对林小梅说道。
中文系是个小系。
全系学生，加上硕士博士一块儿才不过几百个人而已。
照现在这报名的架势，是全系的学生都对肖飞的这次讲座很感兴趣啊。
“那有什么，大不了就在咱们系阶梯教室做这个讲座好了，那间教室能坐四五百个学生呢。”林小梅大大咧咧说道。
“哦，那你来协调吧。”徐凤娟说。
“交给我吧，跟团支书陈老师说一声就可以了，这个讲座对咱们系的学生挺有意义的，让大家都来听一听，只有好处。相信系里也会支持的。”林小梅道。
林小梅现在是中文系的系学生会主席，系团支部副书记，在中文系挺有威望的。
这次要搞肖飞的写作讲座，也是她的主意。
她看最近好多同学都在读肖飞的新书《生死疲劳》，不少人为了读这本书，把复习备考都放到了一边。
大家对这本书评价都很高。
如果说，之前中文系的学生还有不少对肖飞颇为不服气，认为他们自己努努力也有机会能达到肖飞的水平。
现在，看了《生死疲劳》之后，大家总算是认清了自己跟肖飞之间的差距是何其之大，想要追赶肖飞，跟痴人说梦又有何异？
大家认清了这点，对肖飞的态度就又是一变。
绝大多数的中文系学生对肖飞都很是崇拜。
林小梅心想，肖飞是本校的学生，其女朋友还是本系的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不请过来开个写作讲座呢？
这也算是自己为本系做了一件好事呀。
这样想着。说干就干。
她自己虽然也认识肖飞，跟肖飞也算比较熟悉，但考虑到现在正是学期末紧张备考的时段，自己贸贸然发出邀请。没准是会被拒绝掉的。
所以，她请徐凤娟过去跟肖飞说这件事。
果然，徐凤娟过去一说，这事就成了。
“曹老师好！”
系学生会的几个人正在接待过来报名参加讲座的学生，曹子正笑眯眯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林小梅看见了。忙迎了上来。
“小梅同学好，凤娟同学好，你们大家都好！”曹子正心情很好地跟周围的学生打着招呼。
“欢迎曹老师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林小梅跟曹子正客套着。
曹子正摆摆手：“指导说不上啊，我听说你们要请肖飞做个写作讲座？”
“对的，曹老师。”徐凤娟轻轻地说。
“那到时候我也去凑个热闹，可以吗？”曹子正背着两手，看着两人说道。
“当然可以了，到时候还要请曹老师也给我们讲一讲您对肖飞作shuyaya上看到过不少学校的新闻，说某某老师讲课好，每次一上课就有不少外系的学生过去听，往往是教室被站得水泄不通，就连窗外都站满了人，看不见人，能听见讲课的声音也成……
看来，现在自己的个人魅力已经是直追顶级大学者了。
在北大这样的学校，也只有学术牛人及各行业顶尖名人才有被学生如此追捧的可能性。
嗯！说起来，在写作这块领域，自己现在也算是金字塔尖的一个存在了。
“肖飞，你们来得好早啊！”林小梅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小梅，你不更早。”徐凤娟道。
“唉！我是想过来收拾一下现场，没想到，这从12点开始，就陆续有外系的学生过来，询问我是不是这里有肖飞的写作讲座。不到二十分钟，就陆续过来几十号人，在教室里落了座。”
“我一看这形势不太对劲，看样子不少外系的学生都听说了你这讲座的消息了，若是任其发展，估计用不了多大会，这教室就给外系的学生给占领了，反倒咱们本系的学生连个位子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他们，这阶梯教室中午是要落锁的，到下午一点五十才开门，骗了他们一下，把这些人都赶了出来，把门给锁上了。”
“然后我就回到咱们学生会的办公室给各个班的班长打传呼，告诉他们尽快组织本班学生过来占位子，若是来得晚了，没准会没位子坐。”
“我这正打着传呼呢，就听得‘轰隆隆’的脚步声朝阶梯教室跑过去，有人喊着说是‘肖飞来了’，这不，我就出来看看。”
林小梅说完，请肖飞和徐凤娟先到系学生会的办公室坐坐。
肖飞他们走进教学楼，就看见二楼楼梯上有人探头探脑，有人在喊：“肖飞都过来了，我说，这教室什么时候开门啊？你们中文系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吧？一个讲座而已，外系的就不能来听听，学习一下吗？”
“就是，开门！快点开门！不然以后中文系的学生再去我们新闻传播系听讲座什么的，我们也将你们拒之门外！”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学文的，要相互帮助相互理解一点嘛！”
“肖飞，你帮我们主持一下公道啊！我们可都是你的追随者呢！”
一时间，现场乱糟糟的。
肖飞咧咧嘴。就现在过来的这些人，估计都已经有快两百号人了吧？一个阶梯教室最多能坐四百多人，中文系这边还有三四百人呢，这不够坐啊。(未完待续。)( )
第566章 说生死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徐凤娟有些紧张地问林小梅。*xshuotxt/眼前这情形可谓一锅乱粥，她却是没怎么经历过的。
林小梅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外系的学生说得没错，不同的系之间，学生们过去听个讲座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呢。
自己若是锁了阶梯教室的门不让他们进呢，的确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若是开了门让这些人一拥而入呢？
自己本系的学生过来后反倒占不到好的位子了，自己还是会被埋怨的，唉！现在这情况，真是两难啊！
就在这时，教学楼外又是“轰隆隆”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却是本系的学生得到消息之后，陆续地赶了过来，很快的就把一楼的中厅给站满了。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肖飞估计了一下，仅这会赶到的学生，都已超过四百人。
就是这样，外面还是有学生在不断地涌来。
唉！北大的学子太热情了点……
“林会长，开门啊！”
“快开门，让大家进教室啊，都挤在这儿成什么体统的！”
大家吵吵嚷嚷着。
林小梅脑门上都见了汗，她提高了嗓门喊叫着：“大家都静一静，安静一下，好不好？一定要保持好秩序，不要乱，这么多人，很容易出现踩踏事故的。”
她这么喊了几嗓子，学生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林小梅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事很是果决，她想，再怎么着这讲座也是在本系开的，本系的学生自然要有优先权。
她如是想着，就大声道：“外系的同学们，由于我们的阶梯教室不够大，坐不下这么多人，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先让我们本系的学生入场，之后，如果有空余的位子，再平均分配到你们头上。好不好？请体谅一下我们。”
听她这么一说，周围外系的学生一片哗然。
又是一阵的乱糟糟说话。
他们大声地抱怨。
而中文系的学生则发出阵阵欢呼声，直接就把外系学生的抱怨和不满给压住了。
就在这时，曹子正和几位老师从外面挤了进来，来到了肖飞几人的旁边。
“林小梅。这是怎么回事？”曹子正问。
林小梅就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曹子正环视了一下现场，笑着说：“这样好了，我问问学校的大礼堂今天下午有没有人用，若是没人使用的话，咱们干脆到大礼堂去开这个讲座好了，那儿条件也更好一些，肖飞，你说呢？”
“曹老师，我听您的。”肖飞含笑道。
曹子正就给学校管后勤行政的一个主任打了个电话。
也是巧了，这天下午学校大礼堂刚好空闲。而曹子正的面子也够大，只是说了一下，那主任就同意了。
“同学们，今天来听讲座的人太多了，我们中文系的阶梯教室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的，我刚跟学校商量了一下，学校同意把大礼堂让我们用一下午，现在，大家保持好纪律和秩序。一块去大礼堂吧，这下，可以保证每个人都有位子坐了。”
曹子正笑眯眯地向着众人宣布了这一好消息，登时就有不少学生欢呼了起来。
教室不够坐的难题算是得到了解决。
“肖飞。走吧，现在一块过去吧。”曹子正笑着向肖飞发出了邀请。
“好的，曹老师。”肖飞点头答应。
一行人便向着大礼堂进发。
肖飞陪着曹子正和几位老师走在人流中，他们这一支队伍浩浩荡荡五六百人，行走在校园里格外的醒目。
就有人不断地好奇相问。
听说肖飞要在大礼堂开写作讲座之后，又有不少的人加入了进来。
等到了大礼堂外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有千把人的规模。
这个人数可不算少。
按照秩序进了大礼堂，中文系学生会的几名工作人员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搬上了舞台，又调试好音响话筒。
林小梅快步走上了舞台，拿起话筒，甩了甩短发微笑着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国内著名的青年作家肖飞来给我们做一个写作讲座，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哗——”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废话我就不再多说，接下来，有请肖飞同学上台！”林小梅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肖飞微微躬身。
肖飞迈步来到了舞台上。
他心里却颇为感叹。
原本只是想做个小型的座谈，没想到最后竟然搞起这么大型一讲座。
台下的人，略一估计，就已有一千多点，陆续还有进来的人在找位子。
在北大大礼堂做这么一次讲演，这规格可不算低，要知道，北大礼堂管控还是相当严格的，不是什么人想用便用的。
都是重大活动才能使用大礼堂。
这些重大活动包括外国元首演讲、本国重要领导莅临讲话、学校重大庆典等等，这才够格儿。
就台上这么一块地方，不知站过多少重量级大人物呢。
“各位老师好，各位同学好，今天这个讲座属于临时起意，我也没怎么准备，大家想要听什么内容，可以提一下，我跟大家交流一番。”
肖飞笑着说道。
他这么一说，下面立刻喧哗起来。
好多人都开始提他们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问题。
“肖飞，你讲一讲自己的写作经验吧？还有，你觉得，一个没有天分的人，能够在写作上成就一番事业吗？”
“肖飞，你是怎么想到要写生死疲劳这部的，你写这部书用了多久时间？你觉得这部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
“肖飞，给我们讲讲你对生与死的认识吧，看你两部重要的，都浓墨重彩地写到了这个主题，尤其是生死疲劳，赫然写到了佛教的六道轮回这样一个终极命题，整部书就以此演绎，那么，这世上真的有轮回之事吗？”
……
总之，提什么问题的都有，但对生死疲劳这部书感兴趣的居多。
肖飞便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讲一讲生死疲劳的创作吧。”
“‘生死疲劳’一词出自佛教，是八大人觉经里的一句话，佛说：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这句话就印在生死疲劳单行本的扉页上，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话什么意思呢？估计没人不知道，这讲的是灵魂的轮回转世，亿万生灵，都在这六道之中生生灭灭的轮回，那是相当的疲惫，这里，佛是把人在人世，牲畜在牲畜道时当成一种痛苦和疲劳的，觉得那都是苦的，而且是无休无止的苦，想要逃离都难！”
“那么，如何才能脱离轮回之道，得大自在呢？只能是求佛向善，进入佛的境界，方能不死不灭，脱离苦海！”
“欲为万恶之首，人为什么会活得这样痛苦？大家想过吗？就是因为欲-望太盛，各种各样的欲充斥内心，但这些欲却又是不能完全被满足的，于是，就痛苦，就烦恼！若是少一些，那么，痛苦自然就会减少，人生也会变得快乐自在，这就是所谓无欲则刚。”
“当然，如上只是佛教对生死的解释。”
“事实上，我们大家都知道，人之为人，是不可能没有欲-望的，正是欲-望推动了这个世界上人类文明的发展。若是完全没了欲，那我估计这个世界就完全乱套了，大家可以细想想啊，人没有食欲，不想吃饭，或许就会被饿死；人若没有情-欲，那繁衍生息的自然之道或许就会被打破，人类都甚至可能会被灭绝掉；人类若是没有对金钱对物质的渴望，那么，这个世界上估计就会懒人充斥，至今我们都还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挣扎求存！”
“由此可见，欲-望这东西，并不像佛教所说，是洪水猛兽，是不能沾碰的坏东西！相反的，它是人类文明的直接推动力！”
“只是，万物皆应有度，无论什么样的欲-望，若是超过了一个度，那就坏菜了，就没准要变质了，变成佛教里所说的吃人的怪物了。”
“如上这点感想，与大家共勉吧。”
“接下来，我再讲讲我对生死疲劳这本书的构思。事实上，在我很幼小的时候，就听过无数的民间传说，说是传说，其实这传说里的人物都是本乡本土的一些邻里乡亲，或者周围村子的老人们，他们中的很多人我甚至都见过面，这些农民的形象他们在那方土地上生存斗争的故事深深嵌印在我的脑海里，给我很大的触动，我想要写写他们，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新颖的形式和切入点。”
“直到几个月前的一天深夜，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六道轮回这样一个佛教对万物生死的一个诠释方法，我豁然开朗，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那就是：让我的书的主角堕入轮回之道，一生生一世世的为驴为牛，做猪变狗……通过不同的轮回之世，让主角观察着这片土地上的悲欢离合人世沧桑，这就是我写生死疲劳的一个心路历程。”未完待续。
第567章 怎样才能写得快
ps：年底了，事儿更多了，更新也不稳定了，我尽力保持写作的激-情，也请大家给我点动力，正如这章里所写的，作者写书，是需要动力的，没有动力，写出来的东西只能是味同嚼蜡！
肖飞娓娓而谈。
台下鸦雀无声，很多学生都拿着本子在唰唰地记着肖飞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可都是第一手的研究资料啊。
肖飞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刚才还有同学问我，为什么我的每一部作品都可以写得这么快？”
“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讲这样一个问题。”
传统的作家们很多人都写得很慢，一部长篇往往经年累月地写，有时候，为了一个细节都能耗费好几天的时间，一点点的磨。
所以，大家都认为，要想出精品，那就必须慢工细磨，不能贪图写得快。
写得快往往就会使文字变得粗糙，使细节变得突兀。
这样子，是出不了经典的。
然而，肖飞似乎颠覆了这个文坛常识。他写书很快，他往往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写完一部长篇。
像《陆地行走的鱼》，他只用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就写了出来。
每天平均写字达到一万多个。
这是很恐怖的。
像《亮剑》同样写得很快，也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整部作品。
肖飞写得很快，但肖飞的每部作品却都写得很是精彩。不仅文字很精细，语言很耐读，就连每个细节都那么富有创新特色，每个人物都能塑造得栩栩如生。
他还能把故事写得很好读。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也有很多的批评家、文坛人士撰文分析过这个问题。
在国内的文坛，其实快枪手也是很有一些的，这个批评家们和作家们也都知道。
像莫言，写《丰-**-肥-臀》这部长篇的时候，只用了83天的时间就写了51万字。而莫言的很多作品也都是写得极快。
还有香港的倪匡。写得也是极快，手写每天都能写几万字。
激-情型的作家们往往能在激-情充沛，灵感充盈的时候不停地伏案疾书，写得很快很流畅。而且，激-情写作之下的产物往往质量还很高，跟那种苦写型的作家们比，其作品质量丝毫不差甚至还远胜之。
这就是天才的力量。
对于肖飞的早熟、写得快、写得好，文坛也只能以“天才惊艳”这一原因解释之。
现在。肖飞竟然真的要为大家解释一下，他为何会写得这么快。
这让大家都很是振奋。
莫非这写得快写得好也是可以有规律有窍门可循的吗？
“其实，写得快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相信不少的同学也都有体验，在你们对某一事件十分的感兴趣，胸间有无数块垒想要吐出，并对其事很是熟悉，已经深思熟虑，成竹在胸的时候，往往你们下笔的时候。也能洋洋洒洒一泻千里，在最短的时间里，写一篇文章出来。大家有没有这种经历呢？”
肖飞先问了一句。
“有！”
“有啊！”
“可是，我们的快写很难持久，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就不知道该如何往下写了，尤其是在写长篇小说的时候，肖飞你是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呢？”
下面一片激烈的回应。
肖飞待大家平息下来，笑着说道：“快写难以持久。是因为你对要写的内容还没有一个深入的把握。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并没有人去认真执行准备工作。大多数认为准备工作太枯燥了，不好玩。”
“准备都没做好，就急匆匆的下笔，这叫硬写，强写！”
“硬写，强写。有时候也是可以写出东西来的，但是，这会极大地拖慢你的写作，会让你效率极低。”
“因为什么呢？因为你一边写，一边要遣词造句，要想情节走向，要想人物的刻画，这些可都是很耗费时间的，会让你的写作步履艰难，让你烦恼不已，写作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桩苦差事，让你感觉：自己写不下去了。”
“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呢？”
“很简单，认真地思考你要写的题材，尽可能多地掌握各种第一手的资料，并在脑子里将其整理清楚，你要有大局观，要把握好整个故事整部小说的走向和趋势，要将每个重要的人物的人设以及在这个人物身上的支线故事都想好了。”
“若是以上的工作你都能一丝不苟地做好，那么，在你开始写作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在写的时候，往往会感到一阵阵的兴奋，这股兴奋劲儿会推动着你不停地写下去，让你想停都停不下来。”
“大家看我写得很快，其实，每个故事我都曾经认真地去一点点地在脑子里思考细节，那些细节我会在脑子里仔细地琢磨，想好之后，将其嵌入到整部书的体系之中去。”
“我一部书可能一个月就写完了。”
“但是，我构思它的时间却很可能长达数年之久。这些故事，都在我脑子里发酵，等到发酵成熟，它们在我脑子里焦躁不安地跳动，我不将之写出来就会身心不安的时候，我就会坐下来开始写作，快速地，一鼓作气一气呵成地将之写完，然后，我才能得到解脱。”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写得这么快的主要原因。”
肖飞坐在桌子后，对着话筒慢悠悠地说着。
他的语速不快，他的吐字很是清晰。
他的姿态优雅从容，他的身上似乎都闪烁着一种魅力夺目的光辉。
这让来到现场听肖飞讲座的女孩子们一个个目眩神迷，看得都快要痴了。
肖飞讲得都是些很简单明了的道理，并无任何高深之处，但是，却让不少的听众有一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之感。
曹子正坐在最前排的位子上，他认认真真地听着肖飞的讲述，一边听，一边用笔简单地记上一下。
听到肖飞对生死欲-望的诠释以及他对《生死疲劳》这部书的创意经过的时候，曹子正微微颔首。
肖飞是个很认真的作家，他对自己的作品很苛刻啊！他一直都在竭力地想要不断地创新突破，这从每部书的内容形式语言上都可看得出来。
这样一个实力雄厚又对写作如此虔诚的年轻人，能在这人心浮躁的世纪末出现，真的是民族之福啊！
而不少听讲座的学生文学爱好者也从肖飞这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像写作之前的准备，其实很多的年轻作者都不是太看重的。
他们往往是脑子里有一个新鲜的想法了，就激动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将之写出来，还固执地认为，自己只要将之拿出来，那就一定是一部轰动性的伟大作品。
这一想法，是如何的荒唐可笑啊。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谈谈文学创新的问题。”
“不少人都认为，创新是很艰难的一件事，等于从头开始开创一个新世界一般，这就要作家有莫大的毅力和强大的想象力，然后才能构筑并让这个创新的东西立起来并被读者所认可。”
“真的如此吗？”
“我认为，创新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难。”
“还是以《生死疲劳》这部书为例，来讲一讲文学的创新。我在《生死疲劳》这部书里有相当一部分的创新，而很多评论者也都已经一一指出来这部小说的创新之处：语言陌生化的创新、故事视角的创新、六道轮回的嵌入、小说章回体复古形式的嫁接、超现实神话色彩的渲染等等。”
“但是，如上这些能算得上是创新吗？语言的陌生化处理，这本该是一个作家的本分，故事视角方面也无所谓创新，只能说我是在竭力讲好这个故事，六道轮回更不是新鲜玩意，它存在于佛教典籍民间传说中已经几千年了；小说章回体更是我国古代小说的一种形式，超现实神话色彩这不止是我的作品里有，很多作品中都有这种老梗。”
“我说这么多，其实只是在强调一个点，那就是：创新真的不难，用心才难！你只要用心去思考了，去克服自己的懒惰开拓自己的思想了，你会发现，其实，创新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殚精竭虑用心虔诚去写，那很多人都可以很好地实现陌生化写作这一目标。”
“哗——”
台下自发响起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肖飞这个讲座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他基本没说什么废话套话，就是将老师同学们最感兴趣的那些问题逐一的解答了一下。
而他的回答也让所有过来听讲座的人感到极为满意。
尤其是肖飞在宣布讲座结束之前又说了一嘴，他说，自己总结出来的一点小说写作的心得体会已经整理成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自己会把这本册子交给中文系学生会，让他们复印上若干份分发给正在学习写小说的同学的时候，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大家对肖飞的无私行为都很是感动，年轻人有这样博大的胸怀，很少见啊！
做完这个讲座，让肖飞在北大的人气再度冲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当晚，肖飞搭乘国航飞机，连夜飞往魔都。在他看来，见巴老才是更重要的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568章 看重
肖飞当日晚8时抵达魔都。
程编辑过来接机，一见肖飞便说道：“肖飞，今晚恐怕你还要辛苦一下，咱们现在坐火车赶去杭城。”
“巴老现在在杭城疗养？”肖飞问。
他记得前世看过的资料上有，巴老从80年代初开始，就日渐体弱多病。83年确诊为帕金森，治疗多年控制得还不错，但到了90年代初，老人又因严重的骨质疏松患上了压缩性骨折。
从93年开始，每年的3月至10月，老人家都是在杭城疗养，基本上很少参加社会性活动了。
正因此，肖飞对巴老主动要求要见自己，很是受宠若惊。
这时候能见到巴老的人不多了。
“对的，在杭城，所以，咱们要坐车过去。”程编辑说。
两人从机场搭了辆出租直奔火车站。
魔都距离杭城不算太远，也就一百五六十公里的样子，若是全程高速，开车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但这时候坐火车，就慢多了，即使铁路现在已经有过几次提速，火车的时速最快也不过六七十公里罢了。
这么点路，坐火车就需要三四个小时走。
程编辑早已买好了票，是晚9点1刻的火车。
到杭城的时候聚集已经是凌晨一两点钟了。
幸亏程编辑买的是卧铺，还可以躺下休息，这趟行程倒也不算太过辛苦。
肖飞记得，巴老在99年的时候有一次健康危机发生，而在这之前，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倒也还算平稳。
每年冬天巴老从杭城回魔都时都还能胖上一点。
上了车，肖飞就问程编辑：“程老师，巴老的身体情况现在如何？”
程编辑便说道：“巴老身子还算可以，就是年纪大了，多种慢性-病缠身，精力也不行了。”
98年。巴老已经是94岁高龄。
因为晚年多病，备受折磨，进入90年代之后，他几乎都是在病床或轮椅上度过。
“哦。巴老怎会突然想到要见我呢？”肖飞又问。
“他很看重你，毕竟，咱们每期杂志，重要的稿子很多他都会看，或者让人读给他听。巴老说。你是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作家，在你们这一代，国内涌现出的好苗子很少很少，能把严肃文学写得这么好的，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老人家很早就说想和你聊聊了。”程编辑说。
上次鲁奖颁奖，巴老惊艳现身，还亲自颁了奖。
那时候，他也是跟肖飞说过两句话的。
他对肖飞说：“你写得非常好，我很喜欢。好好写，未来国内的文学大旗需要你们年轻人来扛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肖飞感动至深。
巴老的确是对自己很看重啊。
列车在南方大地飞驰，穿过江河，穿过大山，驶过平原及纵横交错的湖泊水系。
夜色深沉。
不过，江南之地，这一带却是华夏最精华的一方热土，人口密集，经济发达。城市鳞次栉比。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窗外如繁茂的星辰一般稠密，虽然没有月亮，但夜色仍然可以模糊看见。
肖飞也就刚上车的时候跟程编辑说过一番话。
随后，程编辑就拿出些吃的喝的。权作晚餐和肖飞一起哄一下肚皮。然后，两人就各自躺在卧铺上忙些自己的事情。
程编辑是在抽空看稿子，收获的来稿太多了，若是不看得紧一些，很难看的完的。
而肖飞则是在想事情。
不知不觉，他竟然眯了一觉。等睁开眼的时候，杭城已经要到了。
从火车上下来，两人入住了一间宾馆。
次日早，起床之后，程编辑先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巴老今日的状况。
挂了电话之后，他对肖飞说，巴老今天精神不错，接见可以如期进行。不过，考虑到巴老需要多多静养，这一次见肖飞，也最多不过半个小时的样子。
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跟大师见面并交谈一番，肖飞已经很是满意。
吃过早饭，程编辑就带着肖飞出发。
在西湖边的一个疗养院里，肖飞见到了巴老。
阳光碎而亮，如乱金飞舞，和风轻吹，花树掩映，在一凉亭里，巴老坐在特制的轮椅上，浅浅地微笑，慈祥安然。
其女小林女士站在父亲的轮椅旁，迎候着客人的到来。
肖飞快步向前，同程编辑一道向巴老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笑着问候：“巴老好，再次见到您，我很是高兴呢！”
“好，好！肖飞还有小程，你们坐！小林，给客人倒茶。”巴老轻声地说话，还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飞便和程编辑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来。
“肖飞，你的《兄弟》和《生死疲劳》写得都很好，尤其是后者，文学价值很高，是近年来少见的佳作啊。”
巴老拉开了话匣子。
“巴老您过奖了，当不得您这么高的赞誉，惭愧，惭愧。”肖飞赶忙谦虚道。
巴老便是微微一笑：“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你的作品推动了《收获》的订阅和销售，让收获的效益比前几年要好了太多。”
“巴老，没有收获的提携和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说来，还是收获于我更情深意重。”肖飞说道。
听了肖飞的这句话，巴老仍然睿智的眼眸便是一闪。
这孩子，很是有情有义啊。
他对肖飞的好感度便又增了几分。
“那也是你的作品质量够好，收获才会下那么大的工夫去推荐你！前些时候，我听说，你把你一部长篇的稿费，足有几十万元那么多，一股脑全捐给了收获杂志，那时候，我就想当面和你说一声感谢了，中国文学就需要你这样的有才华又有热情的年轻人支撑才能继续发展，肖飞，你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没有之一，好好写吧，相信你会成长为世界级的作家的！”
巴老说道。
一旁的程编辑听了，很是动容。
巴老还很少给人这样高的评价呢，看来，老人家是真的很喜欢肖飞呀。
“谢谢巴老，我会用心去写，尽力写出更好的作品的。”肖飞赶忙表态说道。
“好，那就好哇！我很多年都不曾写字了，身体不好，拿不起笔了，可是，我这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啊，我总觉得，总有一天啊，我会重新拿起笔开始写作的，一个作家若是不能写字了，那是很悲哀的。”
巴老动情说道。
“巴老，我也相信您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写出更好的作品来的，加油！”肖飞说。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清楚，巴老的身体健康状况未来只能会越来越差，老人家想要再度握笔写作的心愿是无法实现了。
想到这里，他鼻子便是一酸。
“嗯，谢谢你！能这样鼓励我！”巴老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赤诚。
脸上却是显出少许的疲态来。
这时候，小林女士歉意对肖飞二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道别了。
肖飞便对巴老说道：“巴老，您休息一下吧，改天我再过来看望您，可好？”
“是啊，巴老，您休息一下吧，什么时候您想再见肖飞，他再过来就是。”程编辑也开口说道。
巴老便摇了摇头说：“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明年，又该评茅奖了吧，肖飞，我很看好你啊，你是有实力拿这届的奖的，如果《生死疲劳》这样的作品都不能获奖，那是不公平的。我总是听人对我说，你太年轻，还需要磨练，我就很生气，文学创作岂是论资排辈的事吗？写得好就应拿奖，对不对！去吧，不要多想，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的。”
巴老主动跟自己谈到了茅奖。
这让肖飞很是意外。
再怎么着，他也是挂名的茅奖评奖委员会的主任啊，据说，虽然因为健康原因他已不再参与过多，但重要的作品和事项，他还是要了解并提供建议的。
巴老对自己说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
肖飞心里一阵的激动。
“谢谢巴老。”肖飞对老人又是深鞠了一躬。
“好了，不要客气了，你们过去吧。”巴老轻轻点点头。
辞别巴老。
从疗养院里出来，程编辑笑着对肖飞说道：“肖飞，看来，你获得本届茅奖的几率又大幅度提升了啊。”
出了疗养院便是西湖，两人便在西湖边的绿荫之中漫步。
“但愿如此吧，感谢巴老对我的看重啊。”肖飞说。
“其实，按照你拿出的这个创作成绩，在这个评奖年限内，国内的作家是没什么人能比得上你的，如果不评你的话，那会让舆论哗然的。”程编辑说。
“程老师当真这样认为吗？”肖飞问。
程编辑果断地点头：“我对国内作家的创作基本上还是一目了然的，好的作品一般出来之后，都会激起很大的反响的，而这届评奖周期内，截止到现在，你的两部重要作品之外，也就有一部《尘埃落定》有点儿意思，其他的有影响的书，我觉得获奖的概率都差不多。”
尘埃落定？
好像就是98年才出版的。
肖飞不得不敬佩程编辑如炬目光，看得可真够通透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