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只是个笑话！
张锵讲这话时，是在教学楼前一块空地上。
冬日的午后，阳光些微的灿烂，就这块可以晒晒暖儿，下午一般是没课的，有一些学生就在这里聚集。
张锵最近一直很烦。
他辛苦写出来的大作《精神病院乐园》被收获拒绝之后，他又跑了好多家京城的文学大刊，结果，无一例外地被拒刊发。
张锵又想直接出版。
可跑遍了京城的出版社，还是没有哪家愿给他走正规途径出版。
想出书可以，不过，得自己掏钱。
心高气傲的张锵如何能自费出书？他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或许只是上天给我的考验，一定是这样的！
终有一天，文学圈会重新认识到我的价值，我也终将一飞冲天。
他只能如此地麻醉自己，然后心情才能好受一些。
人生失意，张锵就渴望在感情上得到些慰藉，这些天来，张锵加大了对林小梅的追求力度。
可林小梅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没什么回应。
这更刺激了张锵，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林小梅给追到手。
这也是为何张锵会在这个午后出现在教学楼前这块阳光普照之地的原因：林小梅出现在这里，他当然要紧随在其左右。
其实，张锵是很想保持低调的。但这些学生的关于肖飞的议论让他难以忍受，他觉得，这些学生思想太幼稚。
真以为群众的意愿可以绑架评委的意志吗？
在高高在上的文坛食物链的顶层，那些既得利益者只会先维护自己小圈子的利益，然后才会象征性地显示一下评选的公正！
肖飞绝对不可能获得鲁奖的！
他对于文坛，不过还仅只是个边缘人罢了，一个还没被真正接纳进圈子的新人，是没机会分得大块利益蛋糕的！
张锵这么想着，对自己同学议论的内容很是不以为然。
这些话听在他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张锵觉得。同学们把肖飞看得太高了，简直快要把他抬到国内最优秀青年作家地至高无上地位上去。
肖飞有那么厉害吗？
张锵是绝不肯承认的，他始终认为，肖飞就是个走了狗翔运的。莫名其妙得到读者推崇的家伙罢了。
肖飞有什么资格得鲁奖？
他要得了鲁奖，那才是中国文坛的最大耻辱啊！
张锵这扭曲的心态，令他无法忍受北大中文系同学对肖飞的抬爱，让他更受不了的，是林小梅也是一脸崇拜神色地跟人谈论着肖飞。
林小梅认为。肖飞今年绝对会得鲁奖！读者一边倒的支持会给鲁奖评委带去巨大的压力，令他们不能不认真审视肖飞的作品，做出正确的判断！
“鲁奖评选的第三条标准就是：‘重视作品的社会影响力。各奖项评委会，可根据本条例的要求，结合该文学体裁门类的特点，听取读者意见，提出具体要求。’据此，我认为，肖飞将凭借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及读者的一致推荐而获得今年的鲁奖！”
这是林小梅的原话。
林小梅的这句话成了导致张锵爆发的导火索。
自己爱着的女孩，却对自己的敌人如此推崇。这完全不能忍啊！
张锵终于脱口吼出了以上的话。
张锵跟个游魂似的游荡在人群外围，很多学生都看到了，对这位阴沉着脸骄傲得一塌糊涂的燕园文学主编，也没什么人特别感冒。
大家都是傲骨铿锵的人，犯不着去热脸贴个冷屁股。
所以，几乎就没人跟张锵说话。
听得他爆发式的喊叫，所有人都讶然地看向了张锵，不少人的目光都跟看傻子也差不到哪去。
对于张锵所说，估计没有人会想不到，大家都是学文学的。又怎么能对现在的文学圈子不了解？
文学圈子有按资排辈的恶习又如何？
肖飞现在可是在21岁的年龄就前所未有地获得了华夏最高文学大奖的入围提名了啊！这已经是个极大的胜利了！
即使一步之遥没能获得最后的大奖，那也是不可多得的荣耀！
更何况，华夏青年报搞这么个活动搞得如此之大，评委们要是不被影响到。那才叫一个怪吧！
综合一切因素，现在可以下的结论就是：肖飞获鲁奖的概率是在不断地提升的！
仅仅以肖飞资历不够，就判定他绝无获得鲁奖的可能，这个就太绝对化了，简直是在拿自己的个人脸面冒险！
假如肖飞真的获了鲁奖，难不成你还真的表演吃翔吗？
“张锵。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烦人啊？我知道你这么针对肖飞，是因为嫉妒他，可我觉得，你该把这种嫉妒转化为动力，去不断地奋斗前进，用自己骄人的创作成绩缩短跟肖飞之间的距离，而不是现在这样，只会放嘴炮，去拼命的用话语来贬低肖飞，你这样做，只能让人更加的看不起！”
林小梅冷声地对着张锵说道。
他就站在她不远处，距着她只有两米不到的样子若即若离，他在说以上那番话的时候，也是朝着她的，所以，林小梅做出了回应。
“小梅，好了，别生气了。”徐凤娟轻轻拉了拉林小梅的胳膊。
两人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肖飞待会要过来。
林小梅今年已大三，想要找个在校外实习的机会，徐凤娟跟她说，肖飞或许可以帮到她。徐凤娟也把林小梅的想要实习单位的事跟肖飞讲了。
肖飞就说，可以到飞讯科技企宣部实习，实习期工资可给林小梅开到1500元。
北大学子，想要找实习单位自然是很容易的，但要找一个靠谱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是得熟人推荐。
对于飞讯科技，林小梅自然是知道的。
飞讯QQ现在可是闻名全国的即时通讯软件，哪个国内的网名不用QQ呢？
而林小梅对于飞讯这样的高科技企业，也是十分向往的。她很想去这公司实习，更何况1500的实习工资，可不是随便哪里就能拿得到的。
今天下午，肖飞要带林小梅去飞讯给她做个引荐。所以，两人就站在楼前等待肖飞过来。
“哧——我嫉妒肖飞，我放嘴炮？小梅，我承认肖飞的小说写得还勉强能看，但我真没觉得肖飞的散文写得有多么好。就他那些小散文，在国内的散文作家中最多只能排到二流，一个二流的散文小作家，你认为能得鲁奖？”张锵瞪大了眼，摆出了一副要和林小梅理论的架势。
林小梅看了一眼张锵，她都懒得再看他第二眼。
“张锵，这只是你自己的评价，是你认为肖飞什么都不是，是你认为肖飞的散文只能排二流，然而。持你这种观点的人太少了，所以，你对肖飞的评价只能归于偏见！再怎么说，人家肖飞现在已经入围了鲁迅文学奖的散文提名，只差一步就能获得鲁奖，而你连这点都不可能做到！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肖飞？有什么资格下‘肖飞绝不可能获鲁奖’的结论？”
林小梅口舌如刀，句句诛心。
围观的人都摆出了看热闹的架势，在旁嘻嘻哈哈地围观。
张锵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全无血色，自己放下身架全心全意追求的女人，如今竟然不遗余力地打击自己维护他人。
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林小梅。总有一天，我会超过肖飞，我会把他踩到脚下！我会登顶国内文坛！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张锵恼羞成怒地说道。
“张锵。不是我打击你，你不会有那一天的，你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你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林小梅冷笑道。
“呵呵——”张锵摇头惨笑，“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林小梅。枉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半点都不理解我。”
“对不起，以后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对你的喜欢，我也有点承受不了！”林小梅觉得，还是直接把张锵最后那点幻觉打破好了。
“好！很好！我知道了。”张锵身子摇晃了两下，点点头，想要落寞地离开。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一片片的破碎。
他走了两步，却看到了肖飞迎面走了过来。
肖飞满面微笑，脚步轻盈，看上去是如此的春风得意，这让张锵更加的心情恶劣。
张锵心想，不能让这厮心情太好，他要恶心一下他。张锵对着肖飞便冷笑道：“肖飞，不要太得意了！我敢跟你打赌，你这次绝对拿不到鲁奖散文奖！”
“万事无绝对，张锵，你的哲学学得不太好啊！”
肖飞匆匆而来，对中文系这里张锵和林小梅之间发生的冲突，是完全不知情的，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张锵为嘛跟吃了枪药似的，一见自己就咬，是何道理？
“你这次如果拿到鲁奖，我就当众吃屎！”张锵血红的眼珠子瞪视着肖飞，继续强调着自己的话。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打赌。
“如果你拿不到，你是不也要接受跟我一样的惩罚？”张锵恶狠狠地冷笑着。
肖飞看着张锵，淡淡地笑着轻轻摇头，心说，这人，疯了吧？
“我没兴趣跟你打赌，张锵同学，如果你对某样东西很感兴趣，可以随时表演，不过，我相信，也没什么人有兴趣看你表演，那实在太恶心人了，除非他们之后的几天不想吃饭了才会观摩你的表演。”
走过张锵身边时，肖飞满脸怜悯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朝林小梅和徐凤娟走了过去。
在他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对手，他压根就从没重视过我……
张锵心里如是悲凉地想着，他发现，自己使尽了气力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人，其实一直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这样的想法让他一阵阵的无力。他回头看，本来冷眼相对的林小梅正笑容灿烂地迎着肖飞走了过去。
原来，她在这里等待着的人竟然是肖飞吗？张锵这时才发现，在肖飞的面前，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只是可笑，自己之前竟然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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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不断施压
(); “肖飞，祝贺啊！”林小梅大大咧咧地拍了下肖飞的肩说道。
“谢谢。”肖飞冲这个很有点女汉子风范的女孩点点头，心说，张锵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林小梅这样的女孩？
难不成他骨子里有受虐的趋向？
“才不过写了一年多的时间，这就要评上鲁迅文学奖了，你这简直比坐火箭窜得还快！”林小梅笑说。
“这不还没评上吗？”肖飞摊摊手。
“我有预感，这第一届鲁奖，肯定有你一份。”林小梅说。
“走吧，这会我带你们过去，约好的时间，不能迟到了呢。”肖飞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就说道。
“哦，对，对！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林小梅吐吐小舌头，说。
徐凤娟在两人说话时，面带微笑过来挽住了肖飞的胳膊。
三个人走出了中文系，肖飞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飞讯科技已经搬了新的办公楼，随着公司的做大，原来的办公区域很快就不够用了，肖飞就在中关村新建起的中科大厦十八楼租下了整层的写字间，把公司给搬到了这里。
不过，按肖飞的打算，他是打算在中关村自行买地建设飞讯大厦的，这是为着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早做筹谋。
这个时候的中关村还是刚刚起步的阶段，空地还是较多的，肖飞先下手为强，将中关村路与四环交叉口的一块约七十余亩的土地拿下，打算缓两年在这里建起飞讯科技大厦，作为飞讯公司的总部。
1997年的中关村一带，还远没有后世的繁华景象。
肖飞买的那块地已经是四环外，地价每亩不过一百一十余万，比之后世最疯狂的时候，京城四环的土地每亩都拍到了将近两个亿，这个价格实在已是很低了。
但即便如此。这七十余亩地也耗费了肖飞将近一个亿的资金。
他现在是没有那么大现金流的。
在这银根紧缩的时候，想向银行贷款都找不着好的门路。最后，肖飞是通过任刚毅融资了六千多万这才算是将这块地拿下。
任刚毅有点不理解肖飞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入手这么多的土地。
不过，肖飞给他解释了之后。任刚毅虽然仍有些怀疑肖飞拿地的时机，但也对肖飞的意图表示了认可。
这是因为，肖飞刚刚才用事实告诉了他：质疑肖飞，会错过发财良机。
就在不久前，任刚毅认为肖飞进入网络行业会大大碰壁。可随即，肖飞就鼓捣出QQ这样一个即时通讯软件，不被他看好的飞讯科技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飞讯通过销售QQ会员服务，通过卖QQ秀，通过销售广告，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飞快地实现了盈利，并展现出了良好的发展前景。
那时，任刚毅就有些后悔了。
他懊恼肖飞当初邀请自己合作投资的时候却一再地拒绝。
肖飞想从任刚毅处借款。
当然，肖飞告诉任刚毅，如果他愿意入股飞讯。现在仍然可以，6千万的投资，肖飞可以将飞讯科技10%的股份转让给任刚毅。
不要小瞧了这10%的股份，后世的时候，腾讯的市值可是高达将近2千亿美金，10%的股份足足有200亿美金那么多。
不止是如此，腾讯每年的收益也高达近800亿人民币。
10%的股份现在看来似乎不多，可若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这份风险投资的可预期远景收益就实在太可观了。
肖飞对此很清楚，他更是知道。只要自己不犯错，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行，复制前世腾讯的辉煌就指日可期。
他之所以还是想要跟任刚毅合作，是因为在这过去的一年多的合作过程里。双方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任刚毅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也是个极好的朋友，这种朋友是可以合作一辈子的。
人这一辈子，钱赚得太多了，其实也就失去了赚钱的动力。
到了肖飞现在这个思想境界。他更认为自己是在做一番大事业而不是在为钱而奋斗！与任刚毅合作，有益于他的实业帝国运行得更平稳，他需要这样一个伙伴。
嗯！后续，他需要物色到更多可以合作一生的伙伴。
肖飞只是跟任刚毅简单讲了一下飞讯发展的前景预期，其他的并没有多讲，但任刚毅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
任刚毅也是个极富有商业头脑的人。
他知道，现在的网络行业是世界风投巨头所青睐的行业，很多的大投资人都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着投资的机会。
现在，飞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盈利模式，飞讯在肖飞的管理下，正在健康而飞速地发展，它已经在网络世界划出了一大块的蛋糕，这块蛋糕将能够覆盖全部的网络人群。
只要看清这一点，任刚毅就知，肖飞说得半点不假。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入股飞讯的机会，这一次，在飞讯已经呈现良好发展态势的时候，与肖飞合作的机会再次摆在他面前，他绝不能放过。
任刚毅告诉肖飞，6千万的投资或许还不能占据飞讯10%的股份。
以美国的网络巨头雅虎股份市值为例，现在每年收益不到一亿美刀的雅虎，市值竟然已经高达两百多亿美刀，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而且任刚毅看过报纸上的一则新闻，东洋著名投资巨头软银公司近日想要投资飞讯3千万美金，被飞讯公司直接拒绝。
3千万美金，按汇率8计算，这是两亿四千万巨款，软银想要用这笔钱拿到飞讯3成股份。
所以，任刚毅决定，他要说服家族，拿出8千万人民币现金注资肖飞的飞讯科技。
从北大至飞讯科技的新办公地址，并不算远。
肖飞驱车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
中科大厦是新建起来的大厦，标准还是相当高的，外观雄伟壮观，十分的漂亮。在地上停车场停好了车，带着徐凤娟和林小梅两人上楼。
“这公司挺大的。”上到十八楼，看到整整一层都是飞讯科技的办公室，林小梅点点头评论着。
“办公也很舒服哦。”肖飞笑。
按肖飞的提议，飞讯对员工着装没有严格要求，大可以怎么舒服怎么穿，每工作一段时间，就可以去休息室喝茶放松，楼层还设的有娱乐室、健身房什么的。
总之，只为了一个原则：让员工可以快快乐乐地工作。
这就是飞讯的文化。
只要你高质高量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那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你太多。
林小梅听着飞讯的人事部经理给自己介绍着公司的情况，惊讶得小嘴半张，久久无法合上。
她原本还以为，飞讯的人事部经理还会给自己做个面试什么的，却没想到，见了她之后，那经理就告诉她，她随时都可以过来上班。
这让林小梅很是意外。
她非常希望这样的工作环境，所以，林小梅当即就办理了实习入职手续。
飞讯的人资部经理还告诉林小梅，如果她将来毕业后愿意来飞讯就职，可以为她提供3000元以上月薪及很有竞争力的奖金和住宿。
这让林小梅大为心动。
在林小梅和徐凤娟在飞讯人资部经理的亲自陪同下在公司里四处参观的时候，肖飞和任刚毅在办公室里也在进行一番谈话。
“肖飞，你说的那个片花我已经让人剪辑好了，我跟几家电视台也打了招呼，他们都很有兴趣，愿意在电视上播出咱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片花。”任刚毅眉开眼笑说道。
“任哥，干脆让咱们的人跟所有好点的电视台都联系一下，愿意播的，每家给个样带，尽可能的把覆盖面整到最大。”肖飞说。
“我正是这么想的。还有，你获得鲁奖提名的消息跟咱们的电影结合在一起，果然算得一个不错的新闻点，已经有一百多个报纸刊登了类似的新闻，顺带的，咱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档期也被广泛地传播了一下。”任刚毅笑道，“以现在的形势看，《第一次亲密接触》受到的公众关注比同一档期的电影都要大上不少啊！”
“所以我就说嘛，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是纸老虎，咱们不能害怕他们，而要敢于与之打对台戏，咱们的电影表现绝对会很不俗！”肖飞说道。
“首映式已经安排在了元月2日的晚上，刚好是个周五，肖飞你看，你需要多少张票，我给你准备着。”
“给我准备个一百张吧，到时，请一个班的同学都去捧捧场什么的。”
“肖飞，今天的京城晚报上，有人发表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这文章分析了下你在鲁奖评选中的形势，文章认为，你拿到第一届鲁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你看，需要我帮你运作一下吗？我可是听说，好多人都在为了获奖而跑关系呢。”任刚毅说道。
“任哥，那篇文章是我让人放出来的。”肖飞笑。
“啊！你，你为什么要让人发这样的文章呢？”任刚毅大为不解。
“很简单，我是要向鲁奖评奖委员会持续不断地施加压力。”肖飞说道。
“我明白了。”任刚毅若有所思地点头。
诚如肖飞所预想的那样，鲁奖评奖委员会的很多评委现在很头大，华夏青年报玩这一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第437章 拉锯战
(); 因为华夏青年报这个读者评选鲁奖获奖作品活动的举行，第一届鲁奖受到了全国人民的广泛关注。
这对鲁奖而言是个好消息。
知名度高，影响力大，则证明鲁奖在一开始就深入人心，在人们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这当然是好事。
鲁奖在设立的最初就是被定位为全国最高文学奖的，而且它是很有希望跟茅奖争夺一下江湖地位的。
因为跟茅奖相比，鲁奖的评奖更全面，针对的是所有的文学类型，而非像茅奖那样的只奖励长篇小说的创作。
这是鲁奖比之茅奖所具有的天然的优越性。
若是办得好，鲁奖真正取代茅奖成为华夏文学最高奖，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正因此，有关鲁奖的正面新闻宣传自然是越多越好的，评奖委员会也是乐见其成，希望全社会都来关注鲁奖。
但是，现在华夏青年报玩的这么一出，评奖委员会是不太喜欢的，由此而惹起的舆论风波，对于评奖委员会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文学评奖，是很专业的一件事，如何能让广大群众来指手画脚过度参与呢？
现在，国内的读者都开始参与鲁奖各大奖项的评奖了，由群众选出的获奖作品肯定是会和评委们选出的获奖作品有相当大的冲突的。
毕竟，在文学审美方面，普通的读者如何能跟专业的评委相比呢？
读者欣赏文学作品充其量只是看个热闹，而评委需要考量的方面就太多了，作品的价值、作品的意义、作品的形式、作品的结构等等，这都是需要综合到一起进行考评，只有如此才能最终评出一个作品的优劣。
让外行参与评文学奖，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嘛！
如果华夏青年报最终发动读者参与，评选出的鲁奖获奖名单跟评委评出来的有很大的出入，那恐怕更会在国内引发轩然大波，引发公众对鲁奖的质疑吧？
出于这样的考虑，鲁奖评奖委员会甚至给华夏青年报发文。希望该报能够停止这个评选活动。
但这个要求被华夏青年报给拒绝了。
华夏青年报报社的领导认为，报纸有行使舆论监督的职能，该报搞读者评选鲁奖的活动目的也是为了配合鲁奖的宣传，同时监督鲁奖评选过程。
再说了。华青报此活动已经轰轰烈烈开展，参与的读者很多，若是虎头蛇尾地突然戛然而止，这将大大损害报社的名誉。
华夏青年报如何能伤得起？
对于华夏青年报的强硬回应，鲁奖评奖委员会也很无奈。只能是任由华青报继续推动读者评鲁奖活动。
但评奖委员会也决定发出自己的声音，对华夏青年报举行的读者评奖活动进行了委婉的批评。
委员会认为，读者评奖动机是好的，但是，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鲁奖评奖委员会作出了如下的解释。
第一个，大多数的读者文学审美能力不够全面，不能够真正认识文学作品的价值。
第二个，被金钱抽奖驱动的读者评奖已经严重变质，读者只是为了参加抽奖而参与评选，对鲁奖获奖作品的推选肯定都是胡乱选择出来。这样的评选结果根本就不具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仅仅只是这两个弊端就足以将华夏青年报的读者评选鲁奖活动全部否定掉。
鲁奖评奖委员会专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将他们自己的见解公之于众，很快就有不少的媒体将之报道了出来。
京城晚报以此为题做了一篇大新闻。
他们的记者随机抽查采访了一部分的华夏青年报读者，询问他们关于他们自己评选自己心目中的鲁奖获奖作品的时候的评选标准及内心真实想法。
记者发现，正如鲁奖评奖委员会所辩解的那样，绝大多数的读者在行使评选权力时，心中是没有一个清晰标准的。
有的说，看着作品题目有意思的就选了；有的说，自己选择的都是曾看过的作品，不熟悉的压根不会选择；有的说。自己是被朋友拉着参加的这次活动；有的说只是想试试运气，看看有没有抽得华夏青年报现金大奖的机会……
总之，读者们的表现极其的不专业，60%以上都是率性而为。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评奖这回事，认为这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游戏，仅此而已！
京城晚报也是国内大报。
京城晚报这么跟华夏青年报一唱对台戏，它的这个调查报告式的新闻马上也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哗然。
舆论风向甚至都开始逆转，抨击华夏青年报的文章开始多了起来。
“谁把鲁奖评选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恶作剧’？”
“华青报，这回。你是真的大错特错了！”
“挑弄民意，试图影响鲁迅文学奖评选，华夏青年报，你意欲何为？”
“读者参与鲁奖评选，只是子虚国里的一场空想，想要以读者评选代替专家评选，路还很远！”
总之，很多报纸在短短时间里刊发了大量的争鸣和批判文章，将矛头直指华夏青年报。
这些文章绝大多数都是认为，读者评选文学大奖只能是一场荒唐的闹剧，让民意绑架评奖结果只能毁掉这个共和国新生的文学大奖！
文章呼吁，华夏青年报能尽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切莫再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文章还殷切希望读者们能成熟起来，不要被某些媒体所绑架，要认识到鲁奖这样的文学大奖的评奖是很严肃的一件事，专业的工作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评奖的任务还是应该由文学大家来做。
这些文章的涌现给华夏青年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给孟曦东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孟曦东知道，这是鲁奖评委会的反击。
这反击可以说抓住了华夏青年报的七寸，还是相当犀利的。
现在，摆在华夏青年报及孟曦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妥协，另一条是斗争到底。
报社领导还是很有魄力的，领导认为，到了这个时候，不能退让，让一步都将万劫不复，不如迎头痛击。
既然对手认为，读者评选弊端多多，并且围绕这一点做了不少的文章。
那么，要想战而胜之，己方就必须从评委评选这方面入手，找到对方的死穴，出手就让其痛彻心扉。
评委评选的弊端其实也不少。
什么贿选、跑奖、按资排辈、大搞小圈子主义、排斥新人、评委作品也参与评奖等等，很多人都知道其中存在的问题。
现在考验的便是华夏青年报敢不敢揭开这个盖子。
另外，以上的猫腻知道的人多，但有真凭实据的猛料又能从何处得来？这也是个大问题。
就在孟曦东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天晚上，刘泽来邀他一块吃饭。
饭桌上，孟曦东把自己这几天面对的种种困境跟刘泽来倾诉了一遍，报社领导现在想要抓鲁奖评委会一个大负面，以此来达到否定评委制的终极目的。
可是现在，他没有顺畅的爆料渠道，得不到合适的可供用来大作一番文章的新闻素材。
这让他很是发愁。
听得孟曦东如此说，有备而来的刘泽来趁机就将一桩听闻讲给了他听。
这便是鲁奖评委会评委张蒙试图伙同其他评委瓜分散文奖项的提名名额还居然有评委深表赞同的咄咄怪事。
同时，刘泽来还将自己从散文奖项评奖委员会其他评委听到的一些评委们收受作家贿赂，跟其他评委做交易，互相推选彼此关系户的事件也都讲给了孟曦东听。
刘泽来所讲，地点事件人物三元素尽皆确定，这已经可以直接写成新闻报道出来了。
一个新兴的文学大奖，其第一次评奖就有如此之多的内幕发生，这样的事件若是报道出来，舆论肯定是会一片哗然的。
孟曦东对刘泽来十分感激，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自己的老同学向自己伸出了援手。
不过，他要是知道，刘泽来从一开始找上他献策开始，就一直在利用他，不知孟曦东会作何感想。
华夏青年报做出了回应。
它回应的方式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当一小撮人把持了评奖的权利，评奖之殇也就开始了。”
“鲁奖评选内幕曝光，乱相惊心动魄！”
这就是这篇新闻的引题和主标题，明眼一看，就让人产生了极大的阅读兴趣。这篇文章出来后，国内文坛又是巨震，新闻中的事件迅速开始疯狂的传播。
这篇新闻将鲁奖个别评委的种种丑态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让人看了之后触目惊心。
新闻最后列举了只以少量评委组成鲁奖评选委员会的十大罪状，并将这些罪状一一展开进行了讲述。
结尾如此说道：“如此评委制度，专业是真的算得上非常专业，可是，当评委良心缺失、私心泛滥的时候，这样的评委评选机制才是彻底毁掉一个文学大奖的根源！与其让鲁奖毁在这种监控严重缺失的评委选举机制上，为何不能尝试一下让普通读者广泛参与的读者评选机制呢？
这个结尾振聋发聩。(未完待续。)
第438章 占领舆论制高点
(); “肖飞，你都知道了吧？现在外头乱糟糟的，很多圈内的作家都很愤怒。”刘泽来给肖飞端来一杯热茶，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后，说道。
“我知道了。”肖飞点点头。
评委乱象的被揭开，肯定是会引发全社会的强烈反弹的。
鲁奖这才是第一次评奖就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阴暗面，这让圈内的作家们愤怒至极，也让全社会一片哗然。
当然，带给鲁奖的就只有负面影响了。
这是一场危机，如果解决不好，新生的鲁奖必定会形象大坏的。
趁着这脓疮还不至于要命，早点将它呈现在公众面前，让相关方面不得不忍痛剜疮，或许对鲁奖将来的健康发展是大有裨益的吧。
肖飞这么想着。
他觉得自己这也是在做一桩善事。
嗯，顺便也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这也叫两全其美了。
肖飞估计着，在强大的舆论监督之下，鲁奖评委会肯定是会进行一番大整顿的，按照鲁奖的组委会纪律，一旦发现相关评委收受贿赂等违法乱纪及人情请托等不正之风，是要取消掉相关评委及工作人员的资格的，而且涉及到的相关作品评奖资格也会被取消。
评委会受到重挫。
广大读者的呼声就必然会被重视。
则华夏青年报搞的这个读者评选鲁奖的活动结果就肯定是会被评委会看重的。这就是肖飞的如意算盘。
“我听说，鲁奖散文奖评委会评委张蒙的评委资格已经被鲁奖组委会废止，被华夏青年报爆出来的那几个有问题的评委也都被取消了继续担任评委的资格，这一次，国家作协的动作挺快，力度也挺大。”刘泽来说。
“这样做有助于挽回鲁奖的名声，聪明人都会这么干。”肖飞笑。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刘泽来问。
“静观其变吧。前面这些动作力度已经够大，相信已经在推动事情朝着咱们希望的方向发展。”肖飞说道。
其实，肖飞还有接下来的后招。
但看现在的形势。他觉得没必要继续发出来了。
“那样也好，对了，肖飞，你是不最近几天有两场签售呢？”刘泽来问。
“是的。两场紧挨着的签售，不答应不行啊。”肖飞摇摇头，一脸的苦笑。
已经是快要12月中了，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兄弟》上的单行本最近刚刚上市，卖得还算不错。
作家社的编辑李天然跟肖飞联系。希望他能于12月13日，也就是本周六在京城有名的三味书屋配合作家社搞一次签售。
肖飞算了下时间，当天没什么事，为了缓和一下跟作家社的关系，他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随后的，《收获》程编辑也给肖飞打来了电话，说专门为《兄弟》下出版的长篇小说增刊号已经印刷完毕，预计要在12月13日上市。
程编辑说，《收获》想要在京城搞个首发签售仪式。就定在京城的新华书店总店。
肖飞当时一听就一阵头大，心说，两方不是商量好的故意让我为难的吧？怎么会把签售定在同一天呢？
他就跟程编辑说了，作家社此前刚给他打电话，要他13日配合在三味书屋搞个签售。
程编辑就问，作家社那边打算13日何时搞这个签售。
肖飞说，对方要求安排在上午。
程编辑说，那我们就14日上午好了。
毕竟，作家社推出的是《兄弟》上半部的单行本，而收获则推出的是《兄弟》下半部的类似单行本的长篇专号特刊。若是强行安排在一天，那打擂台的趋势就太明显了。
《收获》并不打算跟作家社闹僵了。
肖飞也答应了程编辑的要求。
就这么着，他13、14日连续两天都要奔忙于做图书签售。现在，这两场签售的新闻都已经出来了。京城的十余家报纸都发了短讯稿子。
刘泽来犹豫了一下，说道：“《鬼吹灯》已经出版完毕，咱们翰墨打算本月隆重推出《盗墓笔记》，肖飞啊，咱们也打算搞个隆重的首发仪式呢，你看。能配合一下吗？”
“我知道，这个要求会很让你为难，但是，近来咱们公司接到好多读者的来信，强烈地要求《沙僧日记》、《悟空传》以及《鬼吹灯》的作者梦笔斋主人能够来一个全国巡回签售会，大家都想见一见梦笔斋主人的真人……”
刘泽来呵呵笑了起来：“其实，这些话，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估计你听得耳朵都长出茧子来了。肖飞，不如你易容改扮一下，以梦笔斋主人的身份也帮咱们自己的图书做次签售吧。”
肖飞揉了揉太阳穴。
他有些头疼。
再次易容改扮，以另一个分身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吗？
可是，这并不是说，出现一次就没什么事了啊。现在的媒体，好多记者都在挖掘梦笔斋主人的身份呢。
如果这时候现身，肯定是会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吧？
肖飞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那貌似是不太妥当的，所以，他笑着摇摇头说：“泽来兄，不好，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怎么不好了，只是出现一次嘛，然后再继续神秘就好了”刘泽来说。
“我觉得现在继续神秘下去，就是不现身，貌似对我更有利一些，老实说，现在我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肖飞认认真真地解释着。
“那好吧。”刘泽来很无奈。
“那个，肖飞啊，我刚接到的好消息，《盗墓笔记》第一册书已经预订了一百二十万册了，我看，咱们完全可以按照200万册首印。”刘泽来又说。
“行！那就200万首印吧。”肖飞点头。
有《鬼吹灯》的巨大人气垫底，《盗墓笔记》上市火爆那简直是一定的。
……
“凭什么取消我的评委资格？我究竟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又违反了哪一项纪律？我知道，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私心杂念，想要提携一下自己亲厚的晚辈，可是，老林，我张蒙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并没有付诸行动吧？现在倒是好，把我的评委资格给取消掉了，还把我给在媒体上曝光了，把我搞臭了有什么好的？”
“我不服，我不服啊！老林，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巴老，我相信他会还我清白的！”
国家作协，林元新的办公室。
张蒙在大喊大叫。
他情绪十分的激动。
就在昨天，张蒙还有好几位评委被通知，他们的评委资格被终止，他们今后不必再参加相关鲁奖评奖活动。
在此之前，张蒙就看到了华夏青年报上刊登的有关自己的负面。
他一看之下，就心惊肉跳，因为这上头说的事儿正是他此前一直在运作着的，他十分的震惊，究竟是何人把自己给出卖了。
一定有内鬼！
肯定是熟悉自己的人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告诉了媒体。
他还知道，这下要坏事儿了。
最初，张蒙还心存侥幸，他认为，鲁奖组委会没准会帮他遮掩的，毕竟这对于鲁奖组委会来说，是个大丑闻，会对鲁奖本身造成极大的损害。
张蒙希望，国家作协及鲁奖组委会能够出面辟谣，而他也已准备好了配合着做一个否认的声明。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国家作协及鲁奖组委会竟然出手如此凌厉，根本就没向自己了解情况，就处理了自己。
这尼玛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若是让这板子结结实实落在身上，那他张蒙就彻底声名狼藉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圈子里混啊！
张蒙马上赶去了国家作协，向作协领导、向鲁奖组委会领导控诉，坚决否认华夏青年报上对自己的指控，认为那都是含血喷人什么的。
但是，已经晚了。
张蒙此前太不知收敛，也可以说，他做小动作做得太张狂，如今，报应来了。
有好几个人指证他，为了将自己的人推上鲁奖提名奖的名单，张蒙做了很多放不到台面上的事情，甚至连瓜分提名奖名额的馊主意都提出来过。
这些人言之凿凿，算是证死了他。
所以，可想而知，张蒙根本在领导那里得不到任何的支持。
他只能是大喊大叫一番，发泄一通自己内心的郁闷。
待张蒙走后，林元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鲁奖散文奖评委会出了这么大丑闻，他这个主任委员身上也有着责任。
林元新向领导提出辞掉主任委员职务，退出今年的鲁奖组委会。但领导并没有同意，领导告诉林元新，评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
坚持吧！
不过，从十个提名奖里怎么选出五个获奖的作品呢？
林元新看着桌子上的散文奖提名名单，他发现，这十个作品中，现在风头正劲的赫然是肖飞的《阳光晒旧了那些老时光》。
而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是不打算让这个作品被评上本届鲁奖的，林元新认为，肖飞还年轻，还等得起。
有些老作家们，可是等不了太久了呀！
可是现在，假如《阳光晒旧了那些老时光》落选，会不会再次引发舆论的大哗？风雨飘摇的鲁奖，现在已经伤不起了啊。
林元新眉头凝成了个川字，他纠结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第439章 神秘爆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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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书友大大们周末愉快，休闲娱乐的时候不要忘了支持老花，不要让老花在这凄风冷雨之中枯萎凋零……
对于林元新的纠结，肖飞自然会有所耳闻。￥f，.
让鲁奖散文奖项评委会的评委们纠结，打乱他们原本的既定计划。
这是肖飞的目的。
浑水才能摸鱼，若是他们不乱了方寸，肖飞估计自己想拿鲁奖才是真的半点机会都无。
肖飞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他也非是那种风格高洁与世无争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谦谦君子。
他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有资格拿到的荣誉，那就毫不客气地去拿到自己手里。他不想让自己因为不曾去争取而事后遗憾。
有关鲁奖，肖飞当然明白，不到奖项公布的最后时刻，一切都是未知数，变化总是存在的。但他最起码的，通过之前的那些手段，已经抢占了夺奖的先机。
这就足够了。
同时，他会通过翰墨公司去安抚那些评委，不会让他们感到内心不舒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被迫的。
嗯！他要让他们潜意识里认为，选择肖飞为鲁奖获奖作者是他们出自本心的意愿，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当然，这些动作都有待随后去潜移默化地去实施。
现在，肖飞大可以把这件事给先放到一边，不再考虑。
……
作家出版社，莫副总编的办公室，李天然在向领导汇报着工作。
“莫总，《兄弟》上半部单行本已经上市一周的时候了，这一周从全国反馈回来的情况看，本书卖得还是相当好的。”
“截止到今天上午12点，已经卖出十一万多册图书，我们印的5o万册在春节前销完应该没有问题。”
“肖飞也已答应了13日上午帮咱们在三味书屋签售，签售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我还专门联系了警方。让他们届时派员维持现场秩序。”
莫副总悠然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个小茶壶，不时地对着壶嘴滋儿一下。
他心情还不错。
《兄弟》上半部大卖已成定势。
这本书也同时成为1997年收官之时本社的一个亮点，而他老莫在其中功莫大焉。所以，他很有点小得意。
“莫总，有件事得特别向您汇报一下。”
好事说完，李天然抬头看了一眼莫副总，小心翼翼地又说道。
莫副总瞟了李天然一眼浑没在意地说：“什么事？”
看李天然的脸上神色。他就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顶讨厌听那些不好的事儿。到底是快退了，莫副总不愿意管那些个麻烦事。
“是这样，莫总，我得到消息，《收获》专为《兄弟》下半部推出的长篇专号也将于12月14日上市，他们请了肖飞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那里搞签售，肖飞也已经答应了。”李天然说道。
自己这边才刚出了《兄弟》上的单行本，人家《收获》却已经把《兄弟》下给推出来了。
这就是差距啊！
作家社这个效率太慢了。
而收获这次是单独给《兄弟》下出了一个长篇专号增刊号。等于是《兄弟》下的长篇单行本变种。
这件事，作家出版社这里知道后，社领导很是生气。
莫副总也有点恼怒。
收获这么干，那是彻底的在跟作家社对着干了啊，这还让不让作家社出《兄弟》下的单行本了啊？
等《收获》的这期长篇增刊号卖完，作家社的单行本还有人买吗？
在这盗版肆虐的时代，估计《收获》这期杂志卖不了几天，《兄弟》下的盗版单行本就出来了吧？
盗版都可能比正版出现得早！
这损害的都是作家社的利益啊。
生气恼怒都无济于事，利益之争就是这般赤果果无情。
莫副总就决定，《兄弟》下他要加快推动出版的度。尽可能快地在《收获》的杂志上市之后最短时间里把单行本给印刷上市。
反正《收获》已经编校完毕，收获杂志上的《兄弟》下也是完整的版本，拿来用就是。
如此一来，出版的度就能快上不少。所以。现在莫副总就等着《收获》载有《兄弟》下的长篇增刊号上市呢。
听得李天然如此说，莫副总呵呵笑了起来：“有意思，这是打擂台的意思吗？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他们搞他们的，咱们搞咱们的。天然，记得等过了14号就跟肖飞要《兄弟》下的手稿，同时，咱们只需按照收获上面的那个版本直接编校送审，争取在半个月内把书给推出来吧。”
“好的，莫总。”
“《兄弟》下单独出版一册，咱们还可以推出合订版再出版一下，嗯，还可以搞个豪华收藏版，这些你都好好想想，做个策划案，觉得能做的，都做起来吧，记得跟肖飞早点把出版协议再重新签一下。”莫副总吩咐着。
“我知道了，莫总。”
不说李天然从莫副总编的办公室出来自去忙碌，且说，12月12日上午，今天京城晚报的热线记者接到了一个奇怪的读者爆料电话。
“是晚报热线吗？”
“是的，请问，您有何事？”
“我要向你们爆个料。”
“哦！您说。”热线记者习惯性地拿起了纸笔，打算记录。
“是这样，本周六在三味书屋不是有肖飞一场签售会吗？我要跟您说的是，在这场签售会上会有一个十分惊人的行为艺术作品诞生，我希望您能关注一下。”爆料者很有礼貌地在电话里说道。
对于肖飞将配合作家社在三味书屋搞一个《兄弟》上的单行本签售会，这事京城晚报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晚报文化版已经决定要派记者过去看一看。
横竖不过是个签售，也不算什么大事件，能写个短讯就不错了。
但是，这个爆料者说，在签售会上将会有一个惊人的行为艺术诞生，这是个什么意思？这激起了热线记者的兴趣。
“是什么样的行为艺术？跟肖飞有关吗？”记者兴趣浓浓问道。
“这个，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益。挂了。”爆料者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这人，莫名其妙！”热线记者嘀咕了一句，直接让自己邮电局的朋友给查了查刚打来的电话。
这记者就现，那个电话是颐和园附近的一个bsp; “有点意思。”这记者轻声嘀咕。
这个行为艺术若是跟肖飞的签售结合在一起，且创意不错的话，倒是值得写一篇大稿子的。
接热线的记者一般找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后是可以自己去跟踪采访的。这记者现在就打算自己明天过去现场看看，说不定真能碰到个大新闻。
其实，这一天，京城各家媒体，接到类似爆料电话的有七八家之多。
华夏青年报也接到了这样的电话。
该报接到爆料的记者还郑重其事地先报了采访选题，孟曦东看到之后，就给刘泽来打了个电话。
肖飞也曾跟着刘泽来一同去见过孟曦东，还一块吃了个饭，算是朋友了。
刘泽来跟孟曦东说，肖飞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翰墨公司的股东。这就是为什么，得知有这么个意外的情况，孟曦东第一时间想到要通知一下刘泽来的缘故。
刘泽来得了孟曦东的知会，第一时间跟肖飞打了个电话。
肖飞接到刘泽来的电话，心说，这个什么行为艺术难不成是要针对我？
但也可能是有人想要借势，知道肖飞有这么一次签售会，而媒体应该也会关注，所以，打着这个旗号给媒体打爆料电话，意图吸引媒体眼球，达到自己露脸的目的。
肖飞左思右想，觉得后者或许更有可能。
毕竟，时间到了1997年，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人们的思想也得到了大解放，个性的张扬让很多人有了更多的想法。
比如，现在梦想一夜成名的年轻人多如过江之鲫，种种搏眼球的千奇百怪的行为创意打着艺术的名号层出不穷。
肖飞这么想着，就把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
对他而言，配合作家社签售不过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他本也没有过于看重这件事。
事实上，肖飞现在最关注的，是即将到来的学期考试。
再有半个月多点，就要开始考试，那么多的课程，虽然他事前已经都看过一遍，课本都已装在脑中，但这还是不够的，他还是要找点各选修课程的听课笔记再学习一下。
如果不掌握教授讲课的内容，想要拿高分估计也不容易。
肖飞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成绩太过惨不忍睹。
北大是选修学分的教育模式，所以，班里几乎每个人选修的课程都是不一样的，肖飞想要找全听课笔记，那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也幸好，虽然他不常出现在系里，经常性地缺课，但他在本系的知名度还是相当高的，他的人缘也是相当之好，
所以，虽然最近他为了找听课笔记而有点焦头烂额。但各选修课程的笔记他还是6续都找到了。
肖飞下劲儿把这些笔记都认真翻阅了一遍，将之印在了脑海里，闲暇的时候在脑子里就温习一番。
本学期他选修的那些课程这才算是有了底。(未完待续。)
第440章 三味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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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路灯晦暗，在北大南门外，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右手里提着个晃晃悠悠的物件慢慢地走着。
仔细辨认，那人手里提着的物件分明是个塑料小桶。
桶里不知装的何物，碰撞着桶壁发出轻微的咣当声响。一阵阵的臭味便在清冷的街上散发出来。
这时候的北大南门外，是一条商业街。
这条商业街是北大1992年推倒学校南墙之后兴建而起，十年之后，北大重建南墙，这条街也寿终正寝。
不过，现在这条商业街很是繁华。
街上商家林立，有饭店有招待所有书店有服装店什么的，自然也有网吧。
一家在国内创立了传奇的网吧“飞宇网吧”正是在1997年的十月在北大南门外商业街上建立，随后在此后的数年，飞宇并吞了北大南门商业街的很多店面，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网吧联合体，这条商业街也开始被人们称之为北大南门网吧一条街。
这人手里提着个物件慢慢走过了飞宇网吧，他看了一眼爆满的网吧，犹豫了一下。
“艹！怎么这么臭？”
两个年轻人从黑影身旁走过，皱了皱眉，一个男子嘀咕了一句。
这人听见这句，摇了摇脑袋，还是没有走进网吧去。
他走过飞宇网吧，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这巷子里有对外出租的农民房。
事实上，这时候的北大周边还没怎么被开发，四下里都是低矮的房子。
这人拐进了一个院子，推开了一间房子的门，走进了黑乎乎没有开灯的房间，他将右手里提着的物件放到了地上。
一个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东西弄来了？”
“弄来了。”
“我这里也准备好了。”
“那先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老子这次要把这小子彻底搞臭！”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走进屋的这人恨声恨气地说道。
“年轻人，戾气太重了啊！咱们这是在玩儿艺术，你怎么能带这么大的仇恨情绪呢？这样很不好啊！”
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可见靠着里头有一张床。床上盘腿坐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嘴上正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好吧，那就先预祝咱们把这次的行为艺术玩好！”站着的这人冷笑着说道。
“还是先把你带来的宝贝给包裹好吧，这味儿太呛鼻子了。放我这屋里，我估计我会给臭个半死。”床上的黑影说。
于是，灯光亮起。
不过，仍然昏黄黯淡。
两个人影在小小的房间里晃荡着，将那个盖了盖子的小塑料桶给一层层的包裹了起来……
次日早。李天然早早就给肖飞打来电话。
李天然带了社里的一辆车亲自去接肖飞。
他是怕万一再出个什么意外，肖飞因故若是到不了场，那可算是他的责任。
李天然接上肖飞，请肖飞在外面用了点早点，就直接驱车前往三味书屋。
三味书屋建立于1988年，是京城第一家施行开架售书的书店，也是在京城很有名气的一家文化品味浓郁的民营书店。
这书店位于民族文化宫对面的一条胡同里。
最初建立时，是个四合院，书店就开设在正屋。后来，在1992年的时候三味书屋进行了改建。建成了一座两层楼的建筑。
楼上楼下共有400个平米。
一楼是半地下的书店，靠墙，四壁摆满了书架，中间则是桌子凳子，顾客可以随便坐下来看书。
据说，这里卖的书都是要求一定的艺术品位和价值的，乱七八糟的书想要在三味书屋上架，都是件不那么容易的事。
二楼则是个茶楼，可以饮茶，也可以在此搞讲座做签售什么的。
自三味书屋开业以来。有不少作家和文化界名人选择在这里做自己新作的签售会。很多的作家也在这里举办聚会。
总之，京城的三味书屋是个文化气息浓郁的所在。
在这里搞新书签售，比之在新华书店签售文化品位都要高了那么一点。
定在三味书屋搞签售，这个也是作家社莫副总编亲自协调的。据说三味书屋的老板也是莫副总的朋友，
当然，在这里搞签售，场地局促了那么一点，三味书屋其实只是个很小的书店，面积真的不够大。
肖飞跟李天然到得比较早。7点30多点，他们就到了，车子进不来，就停在对面的民族文化宫广场。
冬日的天，早上7点半的时候还是灰蒙蒙的，天光还没有大亮。
这天又是个周六，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迹，只有呼啸的冷风吹着光秃秃的行道树。
从车上下来，肖飞看了一眼对面的路口。
三味书屋静静地矗立在晨光里，青灰色的外墙，古朴的建筑外型，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前世的时候，肖飞就听说过这家书店，但一直都不曾来过。
他却是没想到，这一世自己竟然有机会来这里签售。
“呀！好像已经有读者过来了。”肖飞正在感慨着，李天然有些兴奋地轻呼了一声，同时拍了拍肖飞的肩膀。
肖飞也看到了，三味书屋的门口的确是已经有人在排队，这个队大约有三四十个人的样子。
这么冷的天，这些人来这么早过来排队，只是为了得到肖飞一个签名。
这让肖飞很是感动。
他肖飞不过是个写字儿的，何德何能拥有这么一些死忠的粉丝呵！
“李老师，这么冷的天，让他们在外面排队等，似乎不太好吧？不知道书店几时会开门？要不让他们先进到店里也好啊。”肖飞对李天然说道。
“老李两口子都是勤快人，估计很快就会过来了，等他们来了，就会开门，让这些读者进去暖和的。”李天然道。
李天然嘴里的老李两口子，是指三味书屋的老板李世强、刘元生两人。
此二人都是品性高洁的忠厚人，对文化事业天然有着一种虔诚。
两人朝着书屋的方向走。
便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来，到得书店门口，对着那些在店门外排队的人笑着说：“你们是过来参加什么活动的？”
这中年人便是三味书屋的老板李世强，书店几乎每天都会有文化类的活动举办，尤其是周六日，活动就更是频繁。
今天上午，除了一场新书签售之外，书店二楼还会有一场爵士乐的演奏会。
在店外排队的人就纷纷告诉李世强，他们是过来参加肖飞新作《兄弟》上的签售会的。
“那先进来吧，屋外面挺冷的，大家在屋里坐一会，距离签售开始估计还得一会呢。”李世强开了店门，对那些排队的人说道。
大家就很有秩序的进了店。
“世强兄，你好啊！”李天然大步走来，离着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对着李世强招呼道。
李世强正要进店，听得有人喊自己，扭脸一看，看见李天然和肖飞走来，便笑着说道：“天然倒是来得早，这位是？”
“他就是今天上午签售的主角肖飞肖老师了，肖老师年龄不大，但名声不小，作品也是极好。肖飞，这位就是三味书屋的老板李世强李先生了，李先生是文化事业的热心人，在咱们京城文化圈子里也是位名士，两位多亲近啊。”
李天然给肖飞和李世强做着介绍。
李世强是个中等身量四方脸庞的男子，衣着朴素，笑容可掬，很是亲切。
肖飞便和李世强握手，寒暄了几句。
这时，那些过来参加签售的人也发现了肖飞的到来，都簇拥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跟肖飞说话。
肖飞见自己的这些粉丝，年龄从二十来岁的青年到四五十岁的壮年都有，以男性居多，间也有一些个女生。
既然已经有这么些人过来，肖飞想，干脆就直接开始好了。
于是，刚刚不到8点的时候，肖飞便在店里靠着最里面的地方的一张桌子上开始签售新书。
今天上午的签售，作家社准备了五百本书。
签售的目的不是卖书，而是通过这样的活动调动起书友的情绪，扩大图书的宣传途径。
再说，五百本书，真的也不算少了。
签售一个读者，最少也要二十秒的时间，五百本书足足要两三个小时才能签完，只是签名都要把胳膊累酸掉，更何况，很多读者还会有额外的要求，比如跟偶像合个影，要求偶像写句祝福的话等等。
若是加上这个，三个小时也不够的。
就在三味书屋店门开了没多久，过来参加签售的读者就开始迅速变得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是乘坐地铁一号线跑过来的。
等到上午八点一刻的时候，不止是店里站满了人，就连店门外都开始有读者排起了队。
这时的来人已经超过百人了。
但是，人还在不断地涌来。
店外的人流跟滚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多。
李天然一直在观察着过来参加签售的人流，到上午9点的时候，他发现，前来参加签售的人已经达到了近400人。
这个数字已经是十分可观的了。
像这种签售活动，过来现场参加的肯定都是铁杆死忠粉，肖飞能在京城这地儿有这么强的读者号召力，实属难得。
李天然站在店门外，正在计算着参加签售的人数，忽然，胡同口那儿一阵的骚乱。(未完待续。)
第441章 屎尿文学
(); 李天然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透过熙熙攘攘的人，他看见，有两个长毛小子穿着斑驳可疑的破旧衣裳，一人一个竹竿，挑着个条幅。
“日！这俩家伙身上那黄黄的不会真是屎吧？”
“反正我闻着好大一股臭烘烘的骚臭味，能呛死个人！”
“啧啧！看清他们身上印着的那是什么了吗？好像是把现当代的好些个文学名著封皮都给拓印到衣服上了。”
“条幅上只有四个字：屎尿文学！”
“这尼玛什么意思啊？”
“这还搞不懂吗？人家这叫行为艺术，通过这个，是想表明，在他们眼里，华夏近现代文学只是屎尿文学，一文不值呗！”
李天然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这是有人砸场子来了。
今儿肖飞在这里签售，马上就有人过来搞行为艺术，身上衣服拓印了现当代很多名著的封皮，其中《兄弟》上半部的封皮尤其的大。
玩儿这么一出的人一共有三个。
除了挑着条幅的两个长毛，还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正在一旁激昂地进行着演说。
这男子认为，整个的当代文学，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的这十多年的文学，是堕落的肮脏的丑陋的庸俗的没有底线的。
这个时期涌现出来的文学作品，都充斥着鱼望和低级趣味，已经完全背离了华夏优良的文学传统，变成了臭气熏天的屎尿一样的玩意。
李天然看见，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在“啪啪啪”地按动着快门，对着那一幕拍照。
还有记者将录音笔放到那在演讲的长发男子的面前，将他讲的话录了下来。
警察呢？
警察干什么去了？
李天然有些气愤，他记得自己跟附近派出所打过招呼，那所长也说，会早早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现在都九点多了，怎么就看不到警察的影子呢？
就在李天然打算自己冲上去制止那几个人的行为时，他终于看见有两名大盖帽斜刺里冲了过来。几步就到了那打条幅的三个长毛的面前：“我说，你们干什么呢？给我收起来！快点！”
孙敬是二龙路派出所的一名警察，也是二龙路社区警务站的一名片儿警。
身为一名片儿警，他管辖的事情比较多比较杂。
昨天。他被派了个任务，让他今儿过来三味书屋这里给一个作家的签售会维持一下秩序。
三味书屋是孙敬的管辖区域，他知道，这家书店活动挺多，经常性地有作家来这里签售。有老外在这里开小范围的演唱会。
孙敬知道，那些签售会一般人都不会太多，顶多来个一两百号人了不得了。
而且，冬日的天太冷，一般人多的时候怎么着也得9点以后了。
所以，孙敬今天一早先去一个社区里解决了一桩纠纷，然后才带着分给自己的一名实习生来三味书屋这里转转。
他没想到，离着老远呢，就看见这里熙熙攘攘，闹闹哄哄的。
孙敬当时就皱了眉。心说，这才9点来钟啊，怎么会这么乱的？这个叫肖飞的年轻作家敢情人气这么高吗？
孙敬走得近了，才算是看出来：好像是有人在这里闹事。
这还了得！
京城是首善之区，像这样的乱子，自然是越早平息就越好。
孙敬就大步冲了过去，一边大声呵斥，一边自己动手，将那写着“屎尿文学”字样的条幅给收了起来。
他看这俩挑着条幅的长毛年轻男子身上沾满可疑物，骚臭哄哄。也是极其嫌弃，退后两步，问那刚还在激情演讲的长发男子：“我说，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那长发男子名叫夏承泽。是位北漂的画家。
今天这场闹剧一样的行为艺术，就是出自他的杰作。
他梦想着出名，梦想着被很多的人关注，梦想着自己的画能一平尺卖个几千元钱。
梦想着自己能摆脱目前这穷苦潦倒的生活：很多时候，为了一日三餐，他不得不到街上给人画小像画速写。像个江湖骗子一样的出卖自己的画作。
在京城，想要出名实在太难了。
他要吸引眼球，就必须找准了点，必须有不错的创意。
夏承泽就将主意打到了肖飞的头上，他关注近期的新闻，认为肖飞是最近京城风头正劲的人。
所以，夏承泽苦心孤诣策划了这个“屎尿文学”的行为艺术，以宣称改革开放以来的现代文学是堕落的鱼望充斥的屎尿文学这样的全盘否定的激进观点来吸引媒体的关注。
夏承泽将自己的这个行为艺术放到肖飞的签售会外面来举行，以此来搭顺风车。
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成功地让媒体开始关注自己。
只要有此机会，他就一定能够抓住，并竭力地表现自己，让自己迅速窜起。
这样一个策划，夏承泽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来的，他就想找几个帮手。幸好现在有QQ这个东西，他只是花了一个晚上在QQ聊天室里跟一些人聊了聊，就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者。
就这样，他们出现在了三味书屋的外面，在9点钟，过来参加肖飞的签售会的读者越来越多的时候，两个合作者脱掉外面的绿色军大衣，露出里头被夏承泽用画笔饱蘸了黄色颜料涂鸦的道具服装，并打出了条幅。
果然，他们这一惊艳亮相立刻就吸引了三味书屋外面的人们的围观。
夏承泽发现，好几个脖子上挎着相机的记者都第一时间围了过来，开始拍照。
他也适时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他的演讲激情四射，他本就是个激动起来可以滔滔不绝的人。
他自认为自己的话很具有煽动性。
夏承泽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他的心跳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警察过来了。
夏承泽不怕警察，他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是正义之事，他胆气挺壮的。
“警察同志，我们在干嘛，您还看不到吗？我们在匡扶我国的文坛正气，我希望通过今天的这个行为艺术能够唤起当今文坛作家们的良知，使得他们能够改正他们的写作态度，写出真正伟大的作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产一些个屎尿文学来应付读者！”夏承泽十分激动地说着。
“哟呵！改革开放以来涌现出那么多优秀的作家，涌现出那么多文学名著，敢情你一句话，说他们是垃圾，是屎尿，他们就一文不值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这种人，我算是认清楚了，你们啊，就是想哗众取宠，想要露露脸出出名，走吧！跟我回所里一趟。”孙敬一扯夏承泽的胳膊说道。
孙敬又对着那俩身上套着行为艺术道具的家伙一努嘴：“你们俩也够拼的，为了别人出名弄自己一身屎尿，回去吧，回去洗干净自己，别污染城市。”
对这俩脏了吧唧的家伙，孙敬才不会带他去所里。
“他们身上没有屎尿，警察同志，他们衣服上那都是用画笔画上去的，至于你闻见的臭骚味儿，很简单，是他们身旁的一个桶里发出来的，那桶里才是屎尿。”夏承泽解释着。
不过，他随即就发现，俩长毛小子身旁的那只红色的装满了屎尿的小桶貌似不见了，而自己的另一个名叫张锵的合作者也跑没影了。
艹！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一见情况不妙，撒丫子就跑了。
夏承泽心里腹诽着。
其实，跟警察走一趟所里也没事，自己又没犯法，顶多被教育几句，但自己今天这个名算是出定了的。
“走吧！哪那么多废话！有事到所里交代去，别跟这影响人家作家签售。”孙敬不愿再跟夏承泽啰嗦，一拉他胳膊，就要带他走。
便在这个时候，三味书屋里突然起了一阵的骚动。
孙敬心说不好，看来，里头也出事了。
“你先带这家伙去所里，我去书店里头看看情况。”
他吩咐了一下自己带的那名实习生，就往店里跑去。还没进店门，他就闻见好大一股子的臭味中人欲呕。
而原本排队等待签售的人也是乱成了一团，不少人都想退出店外。
店里发生了什么呢？
还是从头说起。
且说，肖飞从不到八点就开始签售，他忙得不可开交。
对于这些冒着冷风大早赶来支持自己的读者，肖飞是几乎有求必应的，这就让签售进行得有些慢。
但即便如此，到9点多点的时候，他也已经签了百来个人。
“什么味？怎么这么臭的？”
“不会是有人放了个屁吧？”
“屁不该这么臭吧？把人熏得都受不了了。”
就在肖飞正忙着签售忙着跟读者互动的时候，前面一些排队的读者忽然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肖飞也闻到了一股极难闻的臭味儿直冲鼻孔，让他有些受不了。
他放眼一看，就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手里提着个小红桶，并没有排队，在队列的外面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直觉上，肖飞感觉此人大有问题，一丝警惕油然而生。(未完待续。) 第442章 搞“臭”自己
(); 张锵腿肚子都有点抽筋。
他走进三味书屋的时候，心情很亢奋，亢奋到一颗心都在抽搐。
店里现在人很多，曲里拐弯排了一圈的队，张锵目光扫过去，看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手里拿着肖飞的书。
有的在小声交谈。
有的还在认真阅读着手里的书，一副入迷的样子。
张锵听见这些人都在称赞着肖飞。
在他们的话语里，肖飞简直已经在当今国内文坛封神。
而在书店的最里头，肖飞正坐在一张桌子旁，给一个来至他身边的女孩签名，一边笔走龙蛇，肖飞还在笑着和那女孩说话。
那女孩笑脸通红，虽只看到她的侧脸，但可感觉得到她此刻的激动。
这样的签售盛况，张锵曾无数次梦想自己能够拥有。可惜，截止到现在，他甚至连一本书都不曾成功出版过。
肖飞这样一个农夫养大的孩子，如今却已在文坛窃据了如此高的声望！
这让一向自傲的张锵嫉妒到了发狂。
他认为，是肖飞抢走了自己的好运，自从肖飞来到北大，他的人生就开始走背运。
他将自己辛苦写作的长篇《精神病乐园》不能发表、出版归咎到了肖飞头上；他将林小梅最终跟自己翻脸拒绝自己的追求归咎到了肖飞头上；他把自己在系里众叛亲离失去老师们的宠爱也归咎到了肖飞头上。
总之，他认为，肖飞就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他要想摆脱现在的困境，那就必须将肖飞给打压下去。
可是，如何才能将肖飞的风光势头给打压下去呢？这绝对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张锵苦思冥想。
最后，还是一个算命卜卦的老头给了他一个馊主意。那老头告诉张锵，要想败某个人的气运，最好的方法便是用秽物玷污其身。
如此，则幸运之神便会离他而去，不再眷顾该人。
张锵深以为然。
遇见那算卦的老头。那大概是十多天以前的时候。自那天起，张锵就在计划着用秽物赶走眷顾肖飞的幸运之神。
巧合的是，张锵这时在QQ聊天室里遇到了正在找合作伙伴的夏承泽。
两人一拍即合，就开始各怀鬼胎地密谋起来。
夏承泽只是想搞个名为“屎尿文学”的行为艺术。而张锵则打算的是，在这样一个行为艺术中，将屎尿真的泼肖飞一身，让肖飞成为“屎尿文学”的真正“代言人”，在大众面前将肖飞搞臭。
如此来。肖飞或许就不会有原来那么好的气运了吧？
那他张锵的气运就该转回来了吧？
张锵就是这样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跟夏承泽一块筹划着他们的行动。
13日这天，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于早上七点多，骑着自行车，跟夏承泽等四人过来到三味书屋这边。
天是很冷的。
可他的心里却如同烧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们赶到三味书屋时，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四十多点。张锵发现，三味书屋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队伍排得长长的，仍然有不少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入到等待的队列中。
这让张锵更加的眼红。
像这样的签售场面，在张锵的印象里，也就国内少数顶级的大作家在做签售的时候才会出现。
而现在，肖飞的签售场面竟然不比一些娱乐圈的大明星的人气差。
这份人气要是属于我的，该多好啊！张锵狂乱地想着。
夏承泽看着三味书屋外面人气已经很热，还有几个挎着相机的记者出现在了现场，他就开始招呼着张锵他们将自己带来的条幅打开来。
而张锵的工作就是将他提过来的小桶稍稍打开点盖子，将那臭味儿放出来，配合营造现场臭烘烘的氛围。
“屎尿文学”行为艺术开始了。
三个伙伴都很投入。
那两个不认识的长毛青年身上穿着夏承泽涂鸦的道具衣服，不停地打着摆子抵抗着严寒。他们挺着胸脯，他们觉得自己跟反抗暴君的英雄一般。
而夏承泽则开始演讲，开始大出风头。
张锵讨厌这样的借势。
他在旁看了那么一会，发现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承泽和自己那两个合作伙伴的身上。他就提着那装满了屎尿的小桶悄然离开。
他的目标就是三味书屋里头的肖飞。
张锵一步步走进店里。
店里人实在太多了，他需要侧着身子，才能往里面走。
而他手里的小桶散发出来的臭味迅速地在店里弥漫开来，所到之处很多人都掩鼻轻呼。
张锵也很想快点挤过去，到了肖飞的身边直接将桶里的东西对着他兜头一泼，然后。张锵就会趁乱扭头就往外跑。
他可不想落在现场，被人逮到，那样的话，估计他会有大的麻烦。被警方拘留被学校记大过都有可能啊！
张锵可不想背负这样的后果。
他只是想泼肖飞一身的屎尿，将对方身上的气运给夺走，仅此而已！
把自己搭进去？
他才不会那么糊涂！
张锵一步步地向前走，伴随着很多人的抱怨声，他不敢去看肖飞，害怕对方会看出什么端倪。
他这会儿有点恨自己，怎么胆儿那么小呢？
不就小小报复对手一下吗？怎么就抑制不住地有些害怕呢？
快了，快到了。
张锵眼睛的余光已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肖飞，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这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呀，张锵将右手里的小桶给拎到了身前，左手托住了桶底，他瞄准了肖飞的所在，就要兜头一泼。
“大家都往后闪开一些！”
也就在这时，肖飞很突然地大喊了一声，他将正站在桌边跟自己说话的女孩伸手拉到了自己身后。
肖飞抬头看见提着个小桶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的张锵的时候，他最开始是没怎么在意的。
虽然他也闻到了呛鼻的臭味。
他也没去多想。
张锵包裹得很严实，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捂着口罩，脖子上缠着围巾，围巾遮住了大半张的脸。
肖飞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开始，随着张锵一点点走近，肖飞感觉到了对方的诡异。
这个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人在发抖。
他没有看自己，目光像是在躲藏着什么。
他手里的那个小桶很诡异，虽然上头盖了个盖子，可还是在对方行走的时候迸溅出来一些可疑的东西。
恶臭味儿貌似就是从那桶里传出来的。
这不由得肖飞不警惕。
他可是知道，前世的时候看到过不少的新闻，都是意见相对者或者某人的反对者为了表示对抗到底的意志，常常采取诸如突然冲到跟前打耳光啊或者泼粪啊什么的非常规动作。
这个一步步朝着自己而来的“粽子”会不会也是自己的一个反对者呢？
肖飞这么想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对方的身上。
等到张锵将那小桶提到了身前，右手托着桶底，即将做出了危险的动作时，肖飞也同时的发动了。
他将站在自己桌前的读者拉到自己身后，同时，他已站起了身子，伸手制止已有些来不及，幸好他的腿还够长！
肖飞抬腿就是一记飞踢。
他这记飞踢来势飞快！
张锵还没将“泼”这一动作做到最充分呢，肖飞的脚已经踢到了桶底儿上面。
他这一脚目的不是为了把桶给踢飞了，那样的话，后头太多人会遭殃。为了避免人人沾粪的不堪场面，肖飞用了点巧劲。
他这一脚踢在桶底上，使得张锵手里的小桶从张锵手里脱手，朝上反转180度，径直扣在了张锵自己的脑袋上。
小桶里的屎尿兜头而下，瞬间将张锵给淋得满身都是。
除了张锵旁边的寥寥几个人沾上了那么一点半点，书店里绝大多数的人倒是都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恶臭味儿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中人欲呕的气味让店里的人争相往外头逃离。
肖飞皱着眉头也从另一边绕回到门口，他可不打算陪着这个袭击者挨熏。
张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变化实在太快了，他只觉两手虎口大震，手里的桶就失去了控制，然后，他只觉眼前一黑，黏糊糊恶臭的秽物就将自己的脑袋包裹住。
就这一下，差点没让张锵晕过去。
他手忙脚乱地把脑袋上的小桶给取了下来，再用手将脸上脑袋上的秽物给抹掉，这才勉强能吸气儿。
可是，沾了一身的屎尿，这让他极度的难受，他哇哇怪叫着将自己的外罩给脱下来。
可是，兜头而下的秽物已经流进了衣服里头，就连身上都黏糊糊的沾满了。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救我，帮帮我呀！”沾满了秽物的张锵伸开了两臂向着店门口的人们呼喊着，求助着。可是，没有人愿意走过去帮他一把。
这也真的没法帮。
除非张锵把身上衣服全脱掉，赶紧到热水淋浴喷头下使劲儿冲洗一番，那才能解决问题。
张锵始终没弄明白，自己本是要泼肖飞一身的屎尿，怎么这桶就扣到了他自己脑袋上去？难道这就是所谓害人终害己吗？(未完待续。) 第443章 自请便当
();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孙敬捂着鼻子来到了书店门口。
臭！太特么臭了，简直让人没法呼吸。
他看见店里头，一个满身屎尿淋漓的男子朝着门口一步步挪来，嘴里凄惨地叫着：“来人哪！帮帮我呀！”
“警察同志，刚才这人手里拎着个桶走进来，来到签售桌那里时，也不知怎么地，他就举起那桶一下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我估计着他肯定跟外头那几个也是一伙的，这人是想以实际行动来完成屎尿文学这个行为艺术的表演吧？这可真够敬业的。”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伶牙俐齿对着孙敬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就在这人身后呢，我看见他端着那桶是想往肖飞身上泼呢，当时，肖飞还提醒大家注意避让，可下一刻，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人手里的桶就扣他自己脑袋上了，我看哪！他就是故意来找事儿的，警察同志该把他抓所里好好拾掇一顿。”另一女孩也说。
“反正他就是咎由自取！”
“对！他就是过来搞破坏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吃了个大亏！”
“看把三味书屋给弄得，人家老板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过来参加签售的读者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到这里，孙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个屎人，是个破坏分子，该抓到所里去好好审问一下他的动机。
可是，看他这一身屎尿的样子，怎么能就这样把他带到所里去呢？
那还不膈应死个人啊！
孙敬这里正在为难。
李天然从外面挤了进来，他看见肖飞还囫囵着一点事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李天然冲着孙敬一摊手：“警察同志，我是作家社的编辑，你看这事儿弄的，我们就是搞个签售会，竟然也有人来捣乱。现场给我们搞成这样，这活动还怎么搞？”
孙敬挠挠头说：“这是个意外，这位老师不要着急，事儿都出来了。急也没用，想办法收拾残局吧。”
这时，老板李世强从楼上下来了，看见楼下乱糟糟的情况，他眉头皱了皱。
不过。老李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看了一眼抖索得不成样子的张锵，怜悯地说：“楼上有个简单的淋浴间，过来先冲洗拾掇一下吧，今儿算我倒霉了。”
“啊！李老师，那太感谢您了，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带他走吧，他这一身屎尿湿漉漉的。估计这走一路能冻成个屎尿疙瘩，脏死个人！”孙敬赶紧的道谢。
“没事，没事，我说你，快点跟我上楼吧。”李世强提高了嗓门跟张锵说道。
张锵这会整个的人都快崩溃掉了。
他是个自尊心特强的人。
现在自己把自己弄得一身屎尿，还惨遭围观，他觉得自己脸都快丢光了。
他现在急于摆脱这一身的屎尿脏臭，听得李世强招呼，他赶忙跟了上去，孙敬皱了皱眉。看看张锵走过去留下的臭烘烘的印迹，也跟上了楼。
现在，张锵对他来说就是个犯罪嫌疑分子，他得看紧了。
三味书屋楼上是个茶座。
这时候。倒是也有几个客人。
李世强一边带着张锵往里头的淋浴间去，一边跟仅有的几个客人道歉着：“老几位，对不住了，下面出了点事，这小伙弄得一身脏，得跟这里洗一洗。您几位要不先避一下吧。”
那几位也是老客，经常过来借地儿聚的，都是文化圈里的人，刚才也知道楼下出了事，这会看见个臭烘烘的人跟着李世强上来，他们也都表示了理解。
肖飞也跟着上了楼。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都算是因他而起的，他不能躲着。
肖飞知道，这三味书屋几乎可以算的不怎么盈利的，今天闹这么一出，楼上楼下都得大清洗一下。
这可都是损失。
“李先生，今天的事因我而起，把您的店弄得不成样子，您的损失我来赔付好了，这里是两千块钱，您拿着请几个人好好清理一下，有的书都被弄脏了，没法再卖，您也再进新的好了。”肖飞将一沓钱轻轻放到李世强面前的桌子上。
李世强浓眉一挑，面有不愉：“肖飞，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打我脸吗？钱收起来吧，来这里的都是朋友，今天这点损失我还是受得起的。”
肖飞见李世强脸上神情不似作伪，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推来搡去的人，就笑了笑把钱又收了起来说：“那李先生这个朋友，肖飞算是交下了，李先生以后有用得着肖飞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好说，好说，哈哈！我老李比你大得多，托大一点，肖飞你也不要先生长先生短的了，就叫我一声李叔好了，嗯，直接叫老李也成，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跟文化人打交道交朋友，以后有空了，常来咱这里坐坐。”李世强豪爽大笑说道。
“那成，以后我就叫您‘李叔’了。”
几句话一说，两人这算是熟络了。
李世强此人胸襟坦荡，这辈子交了不少的文人朋友，跟许多知名作家都是至交，今儿结识了肖飞也是很高兴。
“肖飞，那人你认识吗？”孙敬凑了过来问。他用嘴朝着淋浴间的方向努了努。
“刚才没认出来，不过，听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肖飞说道。
“我看，八成是你的仇敌故意来报复你的。”孙敬说，“心肠真是歹毒啊！居然想用屎尿泼人，可是，肖飞啊，我就是有点好奇，他怎么就把桶扣到他自己脑袋上去了呢？”
孙敬这话是以拉家常的架势说的。
但肖飞却听得出来，对方这是在问线索。
“我看出来他想对我不利，情急之下，踢出来一脚，正好踢在桶底上，也是巧了，那桶就飞跳起来，正好落在他自己头上去。”肖飞笑着说。
“该！真是该啊！这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害人终害己！”一旁李天然说道。
“那肖飞老师，等一会儿恐怕还要麻烦你到所里做个笔录去。”孙敬说，他说完这话，怕肖飞会误会，又说，“没您什么事，就是这案子吧，需要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行，没问题。”肖飞说道。
“孙警官，这不好吧？今儿我们这签售还没完呢，您也得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吧？”李天然却唱起了反调。
最后，孙敬没办法了，只能是在这楼上简单问了肖飞几个问题，不再坚持要肖飞去所里。
张锵在简陋的淋浴间里使劲儿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这淋浴间里有浴霸，热水是电热水器烧出来的。可张锵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天简直像是在做一个怎么也做不完的噩梦。
身上的那种臭气用了很多的肥皂，搓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觉得如跗骨之蛆一样的去不掉。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一直洗下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很想逃走。
他看见这小小的淋浴间里，有个小窗子，是开向书屋的后面的，若是能打开窗，跳出去，他没准就能逃走了吧。
可是，他没有干净的衣服穿。
难不成光着身子跳窗吗？
他一边洗一边想，但外面的孙敬有些不耐烦了，过来敲门，声音严厉地说道：“洗好了就赶紧出来吧，奉劝你一句，不要想些没用的事，那样只能对你更不利！”
“警官，我，我没衣服穿。”
孙敬在淋浴间里弱弱地说道。他知道，自己今天这道坎是跨不过去了。
“我这里有一套旧衣服，先拿给他穿吧。”刚打电话找了人过来店里收拾残局的李世强刚好上来，便说道。
张锵在淋浴间里磨磨蹭蹭穿好了李世强的衣服，从里头打开门，低着头走了出来。
肖飞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张锵？”他皱眉低呼出声。
“你认识？”李天然问。
“北大中文系的学生，跟我有过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冲突，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肖飞冷声说道。
这时，孙敬已经拽着张锵来到了肖飞跟前，孙敬伸手托起了张锵的下巴，跟个调戏良家少女的恶少一样问肖飞：“肖飞，这人，你认识吗？”
张锵眼神哀哀地看着肖飞。
张锵这会儿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他知道，自己若是得不到肖飞的谅解，估计警察真会给自己一个刑事拘留的处罚，然后，他们还会通知学校。
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完了。
肖飞看见了张锵那哀求的眼神，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跟孙敬说一下，轻轻放过张锵。
可是，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张锵的经过，他发现，张锵这厮属于典型的那种小肚鸡肠为人阴狠的人，自己压根就没得罪过他吧？他竟然处处针对自己。
今天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足够警醒，那桶屎尿直接就兜头泼到自己身上去了！
这厮，绝对不可以原谅！肖飞心想。
既然他自己申请要领个便当早早谢幕，那就索性成全了他吧。肖飞这么想着，心一横，就声音冷冽地对孙敬说道。(未完待续。) 第444章 人生之理想境界
PS：订阅让人伤心，不要钱的推荐票也没人投了吗？用心写书的人难道就得不到回报吗？最后，感谢七抹兄弟的支持，你是寒冬里的一把火……
“我认识，他是我们学校中文系大三的学生，叫张锵，我跟他并不熟悉，毕竟不是一个系的，我们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应该也没太大的冲突，所以，我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过来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扰乱我的新书签售活动。”
“孙警官，你看着处理吧，我觉得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犯了错而没有得到惩罚，那会助长犯错之人的嚣张气焰。”
肖飞对孙敬说道。
他决心要让张锵为着今天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的，我明白了。”孙敬点点头。
“走吧，到所里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孙敬铁钳一般的大手攥住了张锵的胳膊，厉声喝道，就要将他拽走。
张锵听得肖飞毫不留情分的话，一丝绝望跟野草一样的在他心底丛生。
他以为肖飞会看在大家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且彼此也算是人有过几面之缘的份上，看在他已经用哀求的眼神服软的姿态看着肖飞的份儿上，给自己说两句好话的。
自己今天做的这事要说也不算过分，最后也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反倒吃苦头的还是自己，说到底他觉得自己顶多不过是扰乱了公共场合的秩序。
只要当事人不追究，只要当事人帮着说两句求情的话，还是很容易揭过去的。
警察也不会逮着自己不放。
可是，肖飞竟然不肯原谅自己。
不但是不肯原谅，他这是要落井下石，要再狠狠的踩自己一脚。
他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哪！难道就非得要我因为这点小事被派出所处罚被学校处分吗？
“肖飞，你特么心胸也太狭窄了吧？你什么玩意啊？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再踩我一脚吗？非得要我一败涂地陷入绝境吗？”
“肖飞！我特么恨你！恨死你了！”
“我咒你不得好死啊！”
“要是我被警察处罚被学校处分，我这辈子跟你没完！你特么的要害死老子了！你特么的心是肉长的吗？”
绝望了的张锵，在被孙敬拽走的时候。拼命挣扎着，扭头歇斯底里地冲肖飞大喊大叫着。
这厮心里的怨毒如此之深，把自己落到现在这境地的责任都推到了肖飞头上，却是丝毫都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
肖飞方才看到孙敬拖着张锵走。文弱书生的张锵被强壮的孙敬拖得踉踉跄跄，斯文扫地。
他是起了点恻隐之心的。
如今听得张锵如此诅咒自己，他心里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张锵就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家伙。
让他遭受一下今天的沉重打击或许也是好事，有助于他能认清楚社会现实。
“这学生，素质可真够差劲的！不知道反思自己。总把责任都推到他人头上，以为自己是宇宙的核心，所有的人都得围绕着自己旋转吗？”李天然摇头道。
“不说他了，下面已经收拾妥当了，肖飞、天然，你们看，签售还继续搞吗？”李世强在旁说道。
“外面还有人吗？”肖飞问。
“有，挺多人都在门外呢！”李天然刚才下楼看过，这时说道。
“外面阳光挺好的，要不。就在门外继续签售好了。”肖飞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璀璨的阳光说道。
“那也行，今天最高温度十三度，这会儿不算太冷。”李天然点头。
他跟李天然还有作家社的两名工作人员下楼。
楼下的店堂已经收拾过了，弥漫着空气清新剂的芬芳。但中间还是掺杂了一股子没有散尽的臭气。
清新剂的气味跟这臭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
这时，店里也只有三五个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翻看图书，反而店门外熙熙攘攘挤了好多人。
有人看见肖飞出来，就开始喊：“肖飞出来了。”
很多人就朝着门口涌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肖飞，还继续签售吗？”
“肖飞。我们大老远跑过来，挺不容易的，能帮我签个名吗？还有，我想跟你合个影。可以吗？”
“肖飞刚才那些人都是作秀的，纯粹是些想出名想到发疯的烂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是什么玩意！你不要放到心上呀！我们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喜欢你的书，凡是你的作品，我都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你是国内最好的作家，我们大家会支持你一辈子的！”
“肖飞，加油！”
“肖飞，不要气馁，你是最棒的！”
这些热心的读者眼神热烈看着肖飞，那些滚烫的话儿让肖飞顿觉浑身上下暖融融的。
三味书屋门外至少还有一百多个读者在。方才出了这么恶心的一档子事，他们都不离不弃地守在门口。
太难得了。
“大家都静一静，谢谢大家的支持！有你们这么好的读者支持我，我写作的动力会更足的！今天的签售我会继续搞完的，请大家稍等，一会咱们就重新开始。”肖飞提高了嗓门说道。
听得肖飞这么说，很多人都欢呼了起来。
签售的桌子很快被抬到了门外的空地上，崭新的刚从作家社仓库里运来的书码在了售书的桌子后，由三味书屋的工作人员先卖书，买了书的读者再来到肖飞面前让他签名。
足足忙到下午一点多钟，这才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位过来参加签售的读者。
这一次的签售虽然中间出了个大的波折，但总体来讲还是很成功的。
有大约四百余人来到现场参加了签售，一共签售了7百多册书，很多人都是一次买个两三本书，帮自己的朋友要一个签名。
李天然对此很是满意。
这充分检验了肖飞的人气有多么巨大。
他心想，若是肖飞能配合作家社搞一个月的全国签售，估计只是签售这一块就能卖出去几万册的书。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
李天然中午请肖飞和李世强在附近的饭店吃了顿便饭。
几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孙敬打来了电话。告诉李天然，张锵已经对自己蓄谋策划扰乱肖飞的图书签售活动及试图暴力袭击肖飞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所里打算对他处以拘留一周时间的刑事处罚，并已经通报了北大。
肖飞知道。张锵这次是难逃被学校处罚的命运了。
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肖飞才不会对他再有一丝怜悯之心。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但愿张锵能经过这次的教训而学会做人，这对他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下午肖飞回到学校，他径自来到了徐凤娟的寝室楼下，打算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下楼。
两人约好了，下午一块去逛街，逛完街先去吃饭，晚上再一块去看一场电影。
他拨通了徐凤娟的手机。
却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徐凤娟本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娇滴滴的声音：“喂——是肖飞吧？”
肖飞一愣：“我找徐凤娟，她在吗？”
肖飞还以为徐凤娟不在，她手机放在桌子上。被她的室友接了起来呢。
“凤娟就在我旁边呀，我是她三妹王珊珊，话说，肖飞你摘走了我们寝室最漂亮的一朵花，到现在还一次没表示过呢，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娇滴滴的声音咯咯笑着说道。
原来是想让请客呀。
王珊珊是徐凤娟寝室老三，生得娇小玲珑，说话娇糯甜美。肖飞也曾见过两三次的。
肖飞对女孩子的小心思没怎么琢磨过，不过，对方既然提出了要求。他自然是要满口答应下来，他得为徐凤娟撑足了场子。
“好的，没问题，想吃什么。改天我请客好了。”肖飞笑着说。
“咯咯！干嘛要改天呀，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好了，还有，肖飞你也可以把你们寝室的都叫出来，咱们两个寝室结个联谊寝室如何？”王珊珊说道。
得。这是又要打扰他们的二人生活呀。
“好吧，没问题。”肖飞答应下来。
自己寝室的几个兄弟现在都还单着呢，带他们出来跟徐凤娟她们寝室的姑娘见见面聊聊天也不错。
万一聊上了呢？
于是，本来安排好的两人活动又变成了大部队集体行动。
东方天、刘睿理听得肖飞给他们打电话说要给他们介绍妹子，一个个嗷嗷叫，精心捯饬了一番冲了过来。
肖飞看见东方天一脑袋的头发跟雕塑似的一绺一绺，浑身洋溢着古龙水的味道。刘睿理跟李建华俩人也都收拾得十分的爽利。
“嘿嘿！帅吧？眼看直了吧？妞呢？妞在哪呢？怎么还没下来？”东方天见肖飞看他，很自恋地搔首弄姿着说道。
“你是帅了，我肉疼死了，一瓶特洛菲特1805被你干掉小半瓶，靠！”刘睿理说道。
“小气鬼，不就一瓶香水嘛，回头我赔你一瓶。”
“特洛菲特现在国内都没卖的地方，你有钱都买不到呢！”
“好了，好了，别吵了，姑娘们马上就下楼了。”肖飞看见徐凤娟寝室所在的窗子，王珊珊露出头来看了一眼，显然已经精心化过了妆，便提醒道。
徐凤娟寝室的妹子姗姗下楼。
“咯咯！帅哥们好！让你们久等了。”王珊珊踩着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冲在最前面，笑容娇媚、眉眼顾盼地跟肖飞四人打招呼。
眼波流转间，东方天竟然短暂地失神了一下。
越过花枝招展的几个女孩，肖飞看见，徐凤娟走在最后面，她居然也破天荒地化了个淡妆，唇上抹了点唇彩，看见肖飞看她，她还不好意思地脸儿一红。
前世，除了拍婚纱照的时候，肖飞就没见徐凤娟化过妆。
现在见她淡妆一抹唇彩灼灼，端得是美丽动人。
肖飞从中给大家做了介绍，也不过寒暄几句，就汇合一处，先去附近的旱冰场去溜冰。
嗯，这时候的旱冰场也是跟妹子交流增进感情的好所在。年轻的男孩女孩精力旺盛，很多都喜欢到旱冰场疯玩。
一块溜冰的过程中，互相拉一把，做点配合性的动作，挨挨蹭蹭的，火花就迸溅出来了，也就成了熟悉亲近的朋友。
东方天、刘睿理都是溜旱冰的好手。
王珊珊她们看来也是精于此道。
但李建华显然是从来没玩过这个的。
肖飞跟徐凤娟此前也都不会溜冰。
对于他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溜冰这样的娱乐都太高雅、奢侈。
不过，肖飞现在的运动天赋还是相当之强的，下了场地尝试了一番之后，他就能自如地在场中滑动了。
但教会徐凤娟费了他一番心血。
女孩子的运动天分总是差了些，可怜的徐凤娟穿着轮滑鞋战战兢兢动都不敢大动，肖飞站在她身后，托着她两臂手把手地教她，带她滑行，熟悉场地。
可惜的是，徐凤娟跟个笨拙的小鸭子一样，怎么都学不会。
“你不要管我了，让我自己在场边慢慢滑吧。”徐凤娟揉着摔得好疼的膝盖说道。
“我也不爱滑，咱们坐在场边看他们玩吧。”肖飞拉着她慢慢来到场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肖飞伸手将徐凤娟揽在怀里，场地里回响着一首轻慢的音乐。
肖飞扭头看见徐凤娟因为运动而汗津津的额头和绯红的面颊，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回荡起一首歌的旋律：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一生，他拼搏努力，其实最终所追求的一个理想的人生境界可不就是如此吗？
就在他沉浸在感动之中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飞随手接通了电话，电话却是程编辑打来的。
“肖飞，咱们明天的签售看来要面对一个强劲的对手了。”程编辑在电话里说道。
“哦？怎么回事呀，程老师？”肖飞惊讶地问。
“明天，梦笔斋主人的新作《盗墓笔记》将要举行首发仪式，也是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举行呢，这个对手太强大了，我担心啊，咱们的签售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程编辑有些焦虑地说道。
肖飞听了，却是一鄂。
他倒是忘了，刘泽来跟自己说，14号起，《盗墓笔记》第一部将要在全国上市，而在京沪等重要的城市，《盗墓笔记》将要举行隆重的首发仪式。
像这样的活动，肖飞现在已经基本放手，任由刘泽来跟陆劲他们自行去实施。
这次却没想到，自己的马甲跟自己的本人竟然成了尖锐的竞争关系。(未完待续。) 第445章 这竞争关系可真够分裂的
因为《鬼吹灯》这部小说的火爆，梦笔斋主人积累了超高的人气，目前，梦笔斋主人可以算得是国内通俗小说界风头最劲的作家。
甚至有不少评论家都认为，梦笔斋主人已成为国内通俗小说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没有之一！
在《鬼吹灯》完结之时，很多读者都期待着梦笔斋主人能尽快推出新作。
最好是能跟《鬼吹灯》一样惊险刺激的新作！
所以，翰墨公司在为《盗墓笔记》做预热的时候，只是放出一点风声便在国内掀起了一股热潮。
很多报媒都对此做了报道。
因为，整个阅读市场对梦笔斋主人的新作期待感太强烈了。
这些媒体为了抢独家，争相采访翰墨公司，试图从中挖掘出独家猛料。
而翰墨公司也充分了解媒体记者的这种心理，有意识地吊着胃口不断放出一些最新的消息：
《盗墓笔记》仍将延续《鬼吹灯》的奇幻探险之旅，光怪陆离的惊秫灵异场景大幕将让每个读者神经绷紧尖叫连连。
《盗墓笔记》全书共有150万字左右，将分为八部推出，又将是一部恢弘的巨作。
《盗墓笔记》将会是梦笔斋主人所写的最后一部盗墓探险小说。
《盗墓笔记》与《鬼吹灯》之间有传承关系，但前者将会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故事也将会有一个更严密的结构，整个故事将会是一个大的悬疑。
诸如此类的新闻逐一的放出来，每个新闻出来都会收到媒体的关注和热炒。
这样一来，《盗墓笔记》还没出来就已经声名远播，并在国内拥有极高的知名度。
翰墨公司每天都接到很多要求预订《盗墓笔记》新书的电话，这个预订数每日都在不断地被推高。
在《盗墓笔记》上市之前，预定数已经达到了将近150万册。
而翰墨公司对外宣称《盗墓笔记》的首印量将会是破纪录的200万册！这个数字除了毛选各种马列专著及各种课本，估计再无其他人文社科类的图书有超出其右者。
这一首印量放出来，顿时震动全国。
可以这么说。已经形成了万众期待《盗墓笔记》的上市的强大阵势！
就是这么巧……
偏偏的，《收获》推出的肖飞的长篇《兄弟》下半部的长篇小说增刊号也是在12月14日这天全国上市。
虽然《兄弟》的名气也很大，在国内拥有一大批的忠实拥趸，但它跟《盗墓笔记》这样的人气通俗小说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的。
毫无疑问，《盗墓笔记》的读者群要更庞大一些。
两者对上，前者可不占什么便宜。
而《盗墓笔记》在京城这边的首发仪式也是放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来举行，二者这算是毫无缓冲地迎头撞上去了。
肖飞听程编辑介绍完情况，一时间有些无语。
“程老师。我觉得，两者的读者群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盗墓笔记》应该也不会对收获有太大影响的。”肖飞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程编辑叹了口气。
程编辑约肖飞晚上见个面。
肖飞答应了。
打完这个电话，他看见徐凤娟大睁了眼睛看着自己，语气有些幽然地问：“又有事情了吗？”
“是啊。”肖飞苦笑。
“那你去忙吧。”徐凤娟说。
她努力的想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可脸上的黯然已经将她出卖。
“不要紧，《收获》的程老师约我晚上见面，我还可以陪大家一块吃个饭，吃了饭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去赴约也不晚。”肖飞说。
“好。”徐凤娟抱紧了他的胳膊眉开眼笑地说。她只是想多一刻钟跟他在一起。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能每分每秒都腻在他身边。
一伙人溜冰到下午5点钟。
冬日的天黑得快，这时候已经是黄昏将至。肖飞就将徐凤娟他们带到梦桃源搓了一顿。他再送徐凤娟回去。
然后，他才前往程编辑所下榻的酒店。
程编辑一见肖飞就说：“肖飞，压力山大，压力山大呀！我们主编对这次的长篇增刊号寄予了厚望，希望能在年底的时候再拉升一下杂志社的全年效益呢，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拦路虎。这是纯文学的一个悲哀呀！生生的给一篇快餐文学压得低了一头去！”
肖飞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笑：“程老师，图书市场从来就没有一枝独秀的情况。《盗墓笔记》虽然可能会抢走《收获》的一部分书店终端优势资源，但是，两者我认为完全可以相得益彰的，是你关心则乱了。”
纯文学是小众。通俗文学才占据了大众文化消费的主流，这个问题到了90年代末的时候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
只是程编辑这些大型纯文学期刊的工作者还不甘心承认对方地位罢了。
“一个我，打败了另一个我。”
肖飞脑子里闪现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觉得现实真的充满了荒诞。
程编辑显然对肖飞的观点并不认同。
他大摇其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肖飞，你还是不了解情况呀！《盗墓笔记》首印量可是有200万之巨。我听说，京城这边的所有书店都将之当做了这一阶段最重要的新书大加推广。”
“我昨天去京城新华书店总店看了，我看见，书店门口的显要位置几乎都被它给完全占据了，我听说，《盗墓笔记》的出版方还要举行一个简单的现场读者互动抽奖活动，当天在总店购书的读者可以获得抽奖券一张，最大奖项是一台29寸彩电！书店正门口那块地方，已经被《盗墓笔记》的首发现场给完全占据了。”
“我去跟书店方沟通，店经理跟我说，没法子，《盗墓笔记》这边预订得早，所以他们占据了主要的场地。真是太让人气愤了呀！当初我们预订场地用来签售的时候，那经理还说当天没有其他活动的，现在，《盗墓笔记》一上市，硬生生的把咱们的活动给挤了。”
“最可恨的是，我们的这个首发及签售仪式的新闻我已经告知了京城这边的几家媒体，消息都已经发出来了。如果我们现在改的话，那会让读者满腹怨言的！我现在可真的是被动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程编辑一脸的苦逼神情，跟肖飞倾诉着。
“程老师，那明天的签售不会有什么变动吧？”肖飞问。
“没变，我后来协调了一下，就在《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现场的旁边挤出来一块儿地方，咱们用来搞签售。”程编辑神情黯淡地摇摇头，说。
“哦，那也好。”
“好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太屈辱了，堂堂严肃文学，现在已经被快餐文学给排挤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了。”
程编辑不住地摇头叹息着。
或许在他心里，他已经认定了《收获》专为肖飞的《兄弟》下所推出的长篇小说增刊号在与《盗墓笔记》的直接竞争中失败的命运。
“明天情况也不会太坏的，程老师，我的《兄弟》这部作品上半部发表的时候，读者反响还是很好的，已经有了一大批的稳定的支持者，今天上午在三味书屋搞的《兄弟》上单行本的签售会还有好几百个读者到场参加活动呢！这回推出的《兄弟》下半部可是首发签售，相信读者会给我们大力捧场的！”肖飞再次宽慰程编辑。
“我只是觉得气儿不顺啊！”程编辑苦笑着说。
不过，程编辑气儿再不顺也只能去面对现状了。
两人接下来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细节，肖飞就告辞离开。
从程编辑下榻的宾馆出来，肖飞就给刘泽来打了个电话。
“泽来兄，你现在在京城吗？”
“肖总，我在，我刚到没多久，这还在从机场到市区的大巴车上坐着呢！你有事吗？”刘泽来说道。
“泽来兄，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口搞的《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的一些细节问题。”肖飞道。
“哦，那我现在就把最后确定的流程给你做个汇报吧，肖总。”刘泽来说道。
肖飞听见话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翻本子的声响。
他笑了笑说：“不必了，泽来兄，我是想让你帮我在明天的《盗墓笔记》首发上架仪式流程中加入一个环节……”
肖飞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下。
刘泽来听了，虽然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好，肖总，我听你的。”
他对肖飞明天将在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口签售《兄弟》下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时间恰好跟《收获》撞了车。
既然老板吩咐要给这本国内最可敬的大型纯文学期刊一点帮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照做就是。
“那今晚咱们就不见了吧，等明天在书店门口再见面说话好了。”肖飞说。
“好的，肖总。”
“泽来兄连日奔波，今晚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肖飞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也是奇葩，竟然自己挖自己墙角，这种行为也是世上少见吧？(未完待续。) 第446章 一边是火一边是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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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肖飞照例是早早起来，在附近的公园锻炼了一个多小时。
锻炼完毕，神清气爽，他从南门进到学校，找徐凤娟一块吃早餐。
虽然是周末，很多学生都习惯性的要睡个大头觉，但徐凤娟却是一直都保持着早起的习惯的。
吃早餐的时候，徐凤娟说，她们寝室的姐妹会一块过去给肖飞捧场。
而东方天几个人昨天都说，今儿他们要把整个历史系能拉的人都拉上，去为肖飞加油助威。
东方天说，一定不能让那个梦笔斋主人压肖飞一头。
虽然他也很喜欢看《鬼吹灯》，也非常佩服梦笔斋主人神乎其神的想象力，对《盗墓笔记》也极是期待。
但他的心还是在传统严肃文学这边，他更喜欢肖飞的长篇《兄弟》带给自己的那份含泪带笑的思索，那份感动和震撼。
《鬼吹灯》只适合拿来消遣。
而《兄弟》则会陶冶人的文化审美深刻人的思想。
两者带给读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之所以《鬼吹灯》、《盗墓笔记》这样的探险小说更受普通读者欢迎一些，是因为人生本就大不易，绝大多数的人不想去读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几度冷暖，几许纷繁。
思考太多，思想太深的人总是会活得比普通人更痛苦一些。
何必如此呢？依靠着人之本能遵循着自然之规律去过这一生，不好吗？
两世为人，肖飞觉得，人这一辈子，不能活得太明白了，稀里糊涂也许更好一些，这是朴素的生存道理。
文学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娱乐大众，将太多沉重的东西加之于文学上面，很多时候是舍本逐末了。
当然。这只是肖飞内心深处的想法。
若是在公众的场合谈论文学，自然是要大讲特讲那些形而上的东西的。
嗯，其实，我是个很虚伪的人……
吃过早饭。肖飞原本是想带徐凤娟一块去到签售现场的，但徐凤娟说，她已经跟寝室的姐妹说好了一块过去，怎么好丢下她们。
肖飞又买了点油饼、包子之类，送徐凤娟到寝室楼下。这些自然是给她们寝室几个女孩带的。
“肖飞，加油！”徐凤娟一手提着早餐，走到楼洞口的时候，又扭身朝肖飞微微一笑，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你一定可以打败另一个你的！”
“嗯，其实，我宁愿两个我携手并肩一块儿高歌猛进！”肖飞笑。
徐凤娟自然是知道梦笔斋主人是肖飞马甲的，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她大概也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自己跟自己竞争。左右手互博吗？
肖飞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时间也才不过7点来钟，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驱车去程编辑下榻的酒店接上他，然后再一块前往京城新华书店总店。
他刚停到那家酒店楼下，就接到了程编辑的电话。
程编辑问肖飞是否开始出发了。
肖飞就笑说：“程老师，我就在酒店的楼下，一块走吧。”
不一时，程编辑匆匆从酒店大门出来，肖飞看到他眼睛微微红肿、神情疲惫。显然昨晚没怎么睡好。
“程老师，早饭吃了吗？”肖飞问。
“吃了，我在酒店吃的，你呢？”
“我也吃过了。那你上车吧，咱们现在就过去签售会现场。”肖飞帮程编辑拉开了车门。
“谢谢。”程编辑道谢上车。
在车上，程编辑告诉肖飞，自己编辑部这边还有另外几个人也来了，不过，他们就住在新华书店总店附近的酒店。这会都已经在现场了。
周日的京城，7点来钟的时候，路上车流还少，冷风中行走的路人，一个个都缩紧了脖子，快步地奔往各自的目的地。
肖飞两人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时候，才不过7点半。
但京城新华书店总店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是一派喧闹的气氛。
肖飞在对面停了车，跟程编辑从车上下来，他就看见，总店的正门口已搭建了个大舞台，红毯铺地，两边还摆着花篮。
而舞台背景是用火红色的背景布喷绘而成，背景之上显示着白色的主题：梦笔斋主人继《鬼吹灯》之后最新震撼力作，《盗墓笔记》隆重首发！
音箱里播放着欢快的乐曲。
大大的抽奖箱就摆在舞台一侧的一张桌子上，在这张桌子后堆满了奖品，自行车、彩电、电暖气，看上去极富视觉冲击力。
而另一侧的桌子后面则码了一座书山。
这些书自然都是新鲜上市的《盗墓笔记》第一部。
十多名的工作人员在现场忙碌着。虽然现在还不到八点，但已经有不少的人围在售书的桌子旁争相买书。
买书之后，就可获得一张抽奖卷，将底联自己留着，抽奖联放到抽奖箱中，等待着首发仪式之后的大抽奖。
这个首发仪式仅只有一个上午，从早8点到上午的12点结束，过期就失去参加抽奖的机会。
所以，早早赶来参加购书抽奖活动的读者络绎不绝。
要说，这个时候的购物抽奖活动已经是相当普遍，并没有什么可新奇的。
但是，图书市场搞这么大的抽奖，却是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的。毕竟，买书读书是件很高雅的事，用抽奖来促销似乎显得俗气了些。
翰墨图书这次不惜血本，在京沪开展这样的活动，目的也是为了激发市场，让购书潜力尽早爆发出来，最终冲击一下今年的效益。
貌似这活动好像要增加不少的额外成本，但仔细算，其实还是花小钱办大事。
那些个奖品总共加一块也就一万多块，但其引发的全国轰动带来的价值却是不可估量的。
仅肖飞知道的，就有近百家报纸、三十余个电视台报道了翰墨公司为《盗墓笔记》举办重磅抽奖首发仪式的新闻，引发了舆论的大讨论。
而翰墨还顺势搞了个“支持正版图书，赢万元现金红包”的防盗版活动。
翰墨为正版的《盗墓笔记》设置了防伪措施。
这个防伪的措施就是《盗墓笔记》新书的扉页用的是一张水印防伪纸，这张纸上有翰墨公司的水印logo，只要对着光一看就可看到。
这种水印防伪纸每吨都要比普通纸贵上六七百元。
是翰墨公司向造纸厂专门订制的。
这张水印防伪纸上还印制了属于每本书的独有的序列号。读者只需要将这张防伪纸剪下寄送到翰墨公司，就可参加“赢万元现金红包”的抽奖活动。
本次抽奖将与河西卫视合作，将抽奖过程在电视上直播，现场抽出一个1个万元现金大奖十个千元现金大奖……
总之，围绕着《盗墓笔记》，翰墨公司做足了噱头。
如今，是到了他们收获的季节了。
还不到八点，肖飞估算了一下，《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现场足足拥挤了数百人。还有人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加入到人流之中。
“我们走吧。”
程编辑看肖飞站在原地一直在观察着《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现场，足足看了有四五分钟，一句话不说，脸上闪现着很复杂的表情。
他就碰了碰肖飞的胳膊，酸溜溜说道。
两人朝着《盗墓笔记》活动现场旁边走去。
这里是新华书店的一个侧门，拐过一个墙角就是，门前不大的一片空地上，摆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台卡，上写“签售台”三个字。
在桌子的后头，同样是整齐地码放着散发着墨香的新印刷出来的《收获》杂志。
三名脖子上带着《收获》编辑部工作证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盗墓笔记》的活动现场。
这儿可真够简陋冷清的。
仅仅只是一个转角的距离，情势却天差地别。
肖飞打量着这块儿地，心说。
没有红毯，没有舞台，没有背景，甚至连个条幅都没悬挂，读者即便过来，恐怕也不知道这里就是肖飞签售现场吧？
“条幅呢？怎么不见挂起来？”程编辑黑着脸问一名工作人员。
他昨晚就让他们去做个条幅以备在现场悬挂。
现在过来，看见自己这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当然会大为光火。
“程老师，您昨天下午才跟我们说的这事，我昨天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一家做条幅的店，他们满口答应一早就能做出来，可是，我今早过去拿，那店的老板说，昨晚有一批急活，所以忘了给我们做条幅。”那工作人员委屈地说道。
“这特么搞的什么啊！这是来做签售的吗？我看这就是来丢人的！”程编辑气恼地吼了一句。
“这也怨不得我们吧？毕竟咱们杂志社从来不搞签售这样的活动，谁有那个经验啊！”那工作人员毫不退缩地反驳道。
“唉！责任在我，咱们也别吵了，看看怎么弥补吧。”程编辑从短暂的失态中恢复过来，叹口气说道。
已经这样了，再吵也没用，当务之急当然是扭转眼前不利的局势。可对着眼前这个烂摊子，程编辑真的是一筹莫展啊。(未完待续。) 第447章 一起嗨
肖飞看这几人都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就知他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便走开到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刘泽来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拨通，对方就接了。
“肖总，你到了？”刘泽来在电话里问。
“嗯，泽来兄，我就在新华书店侧门这儿站着呢，怎么没见你的人？”肖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程编辑，压低了声音问。
“我在新华书店里头呢，你昨天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经办好了，我现在带人过去？”
“泽来兄，你就不必过来了，你让人直接送过来就好。”肖飞说道。
挂了电话，肖飞先跟程编辑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昨天倒是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做了点准备。
肖飞的话让程编辑又惊又喜，连声问肖飞都做了什么准备。肖飞告诉他，也就现场的一些包装物料。
并没等太久，就有四五个人提着些七零八碎的物件走了过来。
“是肖先生吧？”带头那人来到肖飞面前问。
“是的。”肖飞点头。
“东西给您送过来了，您看，是不现在帮您在现场弄好？”
“行的，谢谢了。”
这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一条大红的条幅悬挂在了新华书店侧门的门楣上，条幅上写着：作家肖飞《收获》增刊号暨长篇小说《兄弟》下签售会。
除了条幅，一套音响也被摆开，开始播放一些个暖场的音乐。
还有两个易拉宝展架被撑开来，对着《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现场的方向，用绳子捆在了两棵行道树上，。
展架上同样印着“肖飞签售会”的字样。
一小块火红的地毯在这一块狭长的角落铺开，直接铺到了《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现场，与那里铺着的红毯连成一体。
地毯上还有绿色的指引箭头地贴，上写“肖飞签售会由此向前”字样。
程编辑站在肖飞旁边看着大变样的现场，有些目瞪口呆。就这么几样东西一摆。签售会的气氛也算是勉强营造出来了。
“肖飞，这些东西都是你让准备的？”程编辑惊讶地问，与他自己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相比，肖飞简直想得真的是太周全了。
“是的。程老师，我昨天问你都做了哪些准备，你说就做了个条幅，其他什么都没弄，我就让人帮你做了点东西。免得现场抓狂。”肖飞笑着说道。
“唉！还是没经验啊，事情到了跟前就慌了手脚，肖飞，这次是真亏了你了。”程编辑拍拍肖飞的肩，感慨极了也感动坏了。
这个签售明明是肖飞配合着自己做的，到了现在，反倒是肖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程老师，客气了，这真没什么，你看。有读者过来了，咱们也准备一下，开始签售吧。”肖飞说道。
“只是，咱们把地毯铺到《盗墓笔记》首发仪式那里，人家会不会不太乐意呢？”程编辑有些担心。
“放心！我跟翰墨公司的总经理协调过了，他们不会反对的。”肖飞道。
“哦，那就好。”程编辑这才放下了点心。
且说，肖飞的这个签售会现场条幅一打出来，易拉宝一摆放好，立刻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事实上。的确是有不少的读者是准备过来参加收获长篇增刊号签售活动的。
可这些早到的读者到了现场却找不到《收获》杂志举办签售的地儿，反倒是《盗墓笔记》首发仪式场面好大好轰动的样子。
大家就都有些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收获》长篇增刊号的签售会怎么就变成了《盗墓笔记》的首发仪式。
但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
《盗墓笔记》近期宣传很火爆，这书又是《鬼吹灯》的作者梦笔斋主人的新作，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加之现场又有大抽奖的活动。
绝大多数奔着《收获》奔着《兄弟》下半部来的读者就都留在了《盗墓笔记》的首发仪式现场，他们都购买了《盗墓笔记》的新书，并一边翻看一边等着抽奖。
这是因为《收获》摆的那地方实在太不显眼。也没有醒目的标志，就是看到了，人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自动把他们给忽略掉了。
但签售会的条幅易拉宝一摆开，人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啊！原来《收获》为肖飞举办的个人签售会是在那里举行，之前我都没留意到！”
“地方那么偏，之前除了摆了两张桌子什么都没有，留意不到也算正常。”
“天！太高兴了，我还以为肖飞的签售今天不搞了呢！”
“看！肖飞已经来了，在那坐着呢。”
“我就是奔着《兄弟》下来的，赶紧过去买一本，先睹为快呵！”
本来待在《盗墓笔记》活动现场的一些人“呼啦啦”都跑了过来，肖飞坐着的签售桌的前面很快就排起了长队。
但《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现场还是人流熙熙攘攘，人气并没有降低太多。
程编辑站在一旁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他数着不断跑过来的人，心跳得很激烈，这一个早上，他的情绪跟过山车一样的起伏，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有点受不了。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一条百人以上的长队形成，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看来，刚才还是现场氛围没布置好，以至于影响到了活动的效果。
他刚才看到《收获》签售会的现场冷冷清清，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各位尊敬的读者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收获》杂志专门为肖飞的长篇小说新作《兄弟》下半部推出的长篇增刊号签售现场！请大家排好队保持好现场秩序，谢谢大家的配合！”
程编辑对着话筒语带激昂地活跃着现场氛围。
“《收获》是我国最负盛名的大型纯文学杂志，由我国著名作家，现任中国作协主席巴金先生一手创办，创刊以来，《收获》始终秉承巴老的办刊原则：收获只刊载最优秀的文学作品。多年来，刊发了国内一大批具有时代影响力的经典作品，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青年作家！现下国内文坛优秀的代表作家余华、苏童、格非、王安忆等等都是由《收获》起步。迅速以自己的作品征服了全国的读者，进而开始拥有世界声誉！”
“今天，在此举办签售活动的肖飞，也是位才华横溢的青年作家。他于1996年以长篇小说《陆地行走的鱼》登上收获杂志，一举引发了全国性的轰动！肖飞是位天才型的作家，同时也是位勤奋的作家，他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接连创作并发表了系列重要作品。像《陆地行走的鱼》、《亮剑》、《第一次亲密接触》都是首发在收获杂志并掀起了广泛的舆论关注，无一例外受到了广大读者的热烈欢迎！”
“如果说到1997年度最重要的国内文学优秀长篇小说，那么，肖飞的《兄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去的。肖飞的长篇新作《兄弟》以其幽默的语言，深沉的叙述，好读的故事，震撼人心的人物塑造于97年秋冬时节再度掀起肖飞热潮！”
“自《兄弟》上在收获1997年长篇小说专号秋冬卷上刊发以后，无数的读者翘首以盼《兄弟》下能够早日面世，以满足他们的阅读期望！”
“现在，为了满足读者的期盼。《收获》杂志特别以长篇小说增刊号的形式隆重推出了《兄弟》下半部！今日，我们在此举办签售仪式，目的就在于让热爱肖飞作品的读者能尽早读到《兄弟》的后半部分的内容！”
“真诚希望，各位读者朋友能多多支持收获，支持肖飞！谢谢大家！”
程编辑拿着话筒滔滔不绝地说着。
从《收获》的简介到《收获》对国内文坛的贡献，再到《收获》对年轻作家的培养，最后落到肖飞新作的推介上。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很富有感染力的。
在程编辑的话语声里，越来越多的读者排进了长队里，收获这边的签售现场竟然也慢慢变得气氛热烈起来。
今天的天气还是挺冷的。
在露天的室外搞签售。条件也是相当艰苦的。
事实上，来到现场参加活动的每个读者都是裹得严严实实。
但即使如此，在外面待得时间长了，身子还是很容易就被冻透。这就是冬天搞室外活动的天然缺陷。
事实上，若不是足够热爱，鬼才会在这大冷的天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跑很远的路，只是为了得到一本作家签名的新书。
还是那句话，来到现场的，都是真爱。
肖飞坐在桌后。不停地跟来到面前的读者说笑并认真地在他们递过来的书的扉页签上自己的大名，兴之所至，随手也会再写上一两句话。
“请‘戴书明’书友多提建议！”
“祝‘方宇树’先生阖家幸福！”
“好书如友，可相伴一生！”
“读好书，做好人，成大事！”
“好《兄弟》，有情有义！”
“真《兄弟》，一辈子！”
这些随手写下的话，增加了肖飞的工作量，但是却令得每一个收到这富有个性化签名的读者欣喜无比，激动不已。
这一刻，他们觉得即便挨冻也是值得了。这样一本自己喜欢的作家签售的书甚至都可以当传家宝永久保留下去了。
有读者看到肖飞坐在桌后，只是穿着一件看上去很是单薄的羽绒服，登时心疼起来。
“肖飞，你这穿得也太薄了吧？会冻坏的，我这件大衣脱给你你赶紧捂在身上吧！”
一边说，这读者就将自己身上的厚重的棉大衣给脱了下来，非要让肖飞给穿到身上。
这让肖飞很是感动。
他竭力地向那读者表示，自己身体很强壮，虽然看似穿得薄，但其实是一点也不冷的。
这才让那读者收回了自己的好意。
肖飞签售的这最开始的将近两个小时里，遇到好几起书迷关爱自己的事件。
有女读者直接解下自己的围巾搭在肖飞脖子上扭头就跑的，有女读者送他一对无指手套的，有女读者送他一封心形密信的……
总之，各种特异情况迭出。
这让肖飞有些颇有些难堪和紧张。
骤然间觉得有热烈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肖飞抬头看时，不远处，徐凤娟穿着一件红色的长款羽绒服，跟她的几个室友站在一起，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微笑。而就在徐凤娟她们旁边，东方天等人也在挤眉弄眼。
肖飞一脸无辜地冲徐凤娟微微摇头。
徐凤娟冲着他皱着小鼻子吐了吐小舌头，用手比出个“V”的形状。
徐凤娟她们是坐地铁过来的，比肖飞晚了半个来小时，她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就见肖飞已经在忙着签售了，现场人气挺旺的。
徐凤娟特意的到《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现场转了转。
翰墨公司还专门请的有司仪，在台上口沫横飞地不停地讲着话，跟购书的读者互动着。
这司仪在反复罗列着《鬼吹灯》在国内创造的出版奇迹，进而强调《盗墓笔记》和鬼吹灯一样的精彩好看！
这里的气氛明显比《收获》的签售现场热烈得多，排队购书的地方也是排着长队。
让徐凤娟意外的是，舞台上的司仪隔三差五地就向台下的购书读者提示：旁边就是著名青年作家肖飞签售《兄弟》下的现场，《兄弟》是一部十分难得的优秀长篇小说，建议喜欢梦笔斋主人小说的读者也买一本肖飞的作品读一读，一读之下，保证读者会爱不释手云云。
“我没听错吧？《盗墓笔记》首发仪式的司仪竟然在一直替《兄弟》说好话做宣传，这个卧底也忒猖狂了吧？”王珊珊惊讶地在旁说道。
“可能是因为《兄弟》这部书的确写得好，所以，翰墨公司的人也忍不住想把这书推荐给更多读者看吧。”徐凤娟笑着说道。
若是把真相告诉王珊珊她们，她们估计眼珠子都会惊得瞪出来吧？徐凤娟心想。
总之，这一天，对于来到京城新华书店总店这边参加《盗墓笔记》首发仪式或者《收获》专为肖飞举行的签售仪式现场的读者们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盗墓笔记》的出版方翰墨公司频频推荐肖飞作品《兄弟》下。
而《收获》这边程编辑后来也是投桃报李，也开始为《盗墓笔记》在自己这边做推广。原本被人认为要火星撞地球的两方竟然和谐相处，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盗墓笔记》这一天的京城首发仪式现场售出了八千余册图书。
《收获》专为《兄弟》下推出的长篇增刊号一上午也签售出了一千余册。
这一意外情况，让来到现场的媒体记者捕捉到了，他们采访挖掘了一番，于次日纷纷发出了长篇报道。
“《盗墓笔记》与《兄弟》下上演一幕相见欢。”
“通俗文学的王者与严肃文学的经典新作惺惺相惜，这是为什么？”
在媒体的热炒中，肖飞这个名字和“梦笔斋主人”这个名字第一次被人拿到一起翻来覆去的揣摩。(未完待续。) 第448章 太上作者
当天中午，为表示真挚感谢，程编辑盛情邀请肖飞及刘泽来到鸿宾楼吃饭。
鸿宾楼是京城老字号的饭庄，菜肴美味，口碑甚佳，价格公道。这家饭庄1998年就会因西单商业区的改造而搬到展览馆路。
饭桌上，程编辑对刘泽来是连声道谢。
在他心里想的是，若不是刘泽来宽容大度，大力提供方便，今天《收获》搞的这个签售就不会如此成功。
“程老师，不必客气，《收获》是我最喜欢的文学期刊，能为《收获》做点事，我深感荣幸。”刘泽来真诚说道。
刘泽来这话不虚，他是河西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也经历过文学青年的阶段，那时候，他最爱读的纯文学杂志就是《收获》，每一期收获他是必看的，他觉得收获上的每一篇作品都很耐读，不说篇篇经典，但精品是肯定的。
而毕业之后工作的这些年，刘泽来也一直是《收获》的忠实订户。
他发现，即便商业热潮已经渗透到了文学这个圈子，《收获》仍然保持着自己可贵的办刊品格，其刊发的原创稿件仍保持着极高的水准。
这样一本好杂志，刘泽来希望能一直红红火火地办下去。
即便没有肖飞的指示，他也是想给《收获》一定的照顾的。
他今次帮《收获》一把，帮得心甘情愿。
肖飞笑道：“程老师，今后手头有好的长篇小说，可以推荐给翰墨公司，其实，《收获》是可以和翰墨这样的图书策划公司建立很好的合作关系的。”
以《收获》在国内的影响力，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是梦想着自己的作品能在它上面露脸的，收获所发表的作品，都算得高质量的优质作品，若是能跟收获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翰墨就有可能跟《收获》共享这些优质的稿源。
《收获》的编辑都是国内顶尖儿的文学编辑。眼光毒辣水平极高，他们认准的好稿件，一般市场也是很认可的。
肖飞指示刘泽来这次示好《收获》，除了因为对收获的深厚感情让他不能坐视《收获》遭遇滑铁卢之外。就是出于以上让翰墨公司交好《收获》编辑部的考虑。
肖飞认为，这次顺手拉《收获》一把，对翰墨公司今后的发展会大有好处。
“行，这个绝没有问题的。事实上，在我们杂志上发表的长篇。有很多都不是一下子找到出单行本的出版社的，有的甚至要拖上好几年，单行本才会得以出版，这是因为，作家寻求出版单行本，都想自己的作品利益最大化，也想找个更稳妥的出版机构。”程编辑满口答应下来。
他的话一点不假。
就以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为例，这小说1995年第6期发表在收获杂志上，但一直到了1998年，小说的单行本才出版发行。
这时候。这本文学经典已经发表快3年的时间了。
程编辑知道翰墨是个私营的图书公司，而且，翰墨现在做得很大，推出了不少的市场畅销书。
他看到过不少关于翰墨的新闻，新闻上说，翰墨推出的梦笔斋主人的小说《鬼吹灯》全书共销出了千万册以上，而梦笔斋主人的新作《盗墓笔记》也是首印就达到了两百万册。
程编辑还知道，圈子里不少的作家都跟翰墨有合作，作家从翰墨那里得到了比之寻常出版社更多的版税收益。
作家是个清苦的职业。
有的作家辛苦几年才能写出一本不错的小说，在杂志上发表。以收获为例才能得到万把块钱的稿费。
这个收入水平真的是太低了。
若是单行本所托出版社实力不行，那很可能该作家一分钱的版税都拿不到呢！
所以，若是能给那些和《收获》合作良好的作家带来更多的金钱，何乐而不为呢？
程编辑满心的欢喜。
三个人相谈甚欢。酒足饭饱，这才尽欢而散。
次日上午，肖飞没有去学校上课，他约了刘泽来谈事情。
早上7点多钟，肖飞吃过早餐之后，顺手在街边的报刊亭里买了几份报纸。
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开始读报。
不出所料，报上有关于自己的新闻。
因为这两日事件密集，京城晚报直接将几件事给糅合到了一起，弄了满满的半个版。
张锵因为“屎尿文学事件”火了一把，他被派出所处以7日拘留，随后，北大校方也公布了对张锵的处罚：留校察看！
晚报剖析了张锵心态扭曲变异的心路历程，叹息着，原本一个很有潜质的青年作家因为自己的膨胀的嫉妒心和私欲，很可能彻底毁掉了他自己。
不过，这次的事件对张锵而言也可能会是个好事，毕竟，这次的“屎尿文学”事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后果，张锵只是被小小惩罚了一下，后续若是他改过自新，前途还是可期的。
而翰墨公司对《收获》杂志释放的善意也被媒体进行了深入报道。
一方面媒体在叹息，纯文学日暮西山，竟然需要通俗文学拉一把。
另一方面，媒体也对翰墨公司的道义给予了很高的赞誉。报道认为，文学势弱，文学圈子内部不应再有门户之见，而应携手共度难关。
《收获》专为《兄弟》下推出长篇增刊号，这是很罕见的行为。
更为罕见的是，他们还专为肖飞在京城举办了签售会。
由此也可看出，《收获》对《兄弟》这部小说的看重。媒体记者采访了圈子里的评论家及部分读者。
评论界对《兄弟》的风评仍然不好。
他们认为《兄弟》下延续了上半部的低俗浅薄，故事写得很热闹，但看不出这部作品之中有何深远的社会意义。
甚至有评论家认为，这部书与其说是严肃文学作品，不如说是一本商业化的通俗小说，它太过媚俗了。
但读者的反响显然跟评论家是不一样的。
读者们认为，《兄弟》是最好读的严肃文学作品。
读《兄弟》，让你笑，让你哭，让你感动，让你郁闷，让你悲伤，总之，它调动了读者全部的情绪。
《兄弟》这部书是对现实荒诞的一次成功的反讽，是对华夏四十年的沧桑历史变迁的一个深沉演绎！
《兄弟》写得热闹。
但它骨子里的血脉是苍凉厚重的！
爱《兄弟》，没有理由！
就在这争议声里，《收获》专为《兄弟》下推出的长篇增刊号在全国市场上卖得很火。14日一天就卖出去了十多万册，再加上十余万的稳定订户，销量瞬间飚到了将近30万册。
一般来讲，像收获这样的大型文学杂志每期能有5万本订阅就能维持较好的运营态势。
像《收获》近几期长篇小说专号、增刊号这样的销售数量，《收获》这本杂志已经不是小富即安，而是可以活得很滋润了。
媒体当然也会对《盗墓笔记》这本妖孽级的小说浓墨重彩地进行报道。
据翰墨公司公布的数据，《盗墓笔记》在14日首发这天全国售出去80余万册，形势已经火爆到了极点。
以这样的形势测算，《盗墓笔记》估计又将是个千万级别的畅销书。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虽然很多读者呼唤，很多媒体试图挖掘出作者梦笔斋主人的庐山真面目，可惜的是，梦笔斋主人千呼万唤不出来，仍然保持着最神秘的姿态。
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如此之深？
很多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坚信，翰墨公司内部高层肯定知道这个秘密，或者，翰墨公司内部某些人也会知道。
可是，不少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从翰墨公司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是因为，即便是在翰墨公司里面，知道肖飞就是梦笔斋主人这一秘密的，也仅只有刘泽来和刘蓓而已！
这两人都是守口如瓶的人。
而肖飞又从未以梦笔斋主人的身份露过面，媒体和众人能抓到点蛛丝马迹那可是太不容易了。
找不到梦笔斋主人的信息，媒体就纷纷开始猜测：没准这个梦笔斋主人很有可能是个成名的作家，该作家写这些盗墓探险小说，只是为了挣钱，他本人很可能并不看重这些作品。
肖飞看着这样的报道，心里是有些微微得意的。
自己创造的一个马甲现在竟已赫然名动全国，接连创造出版界的奇迹，这给他以很大的成就感。
肖飞翻看着报纸，忽然，他看见了这么一则新闻：肖飞已经成为《收获》的太上作者，《收获》编辑部为其开出了远高于其他国内知名作家的稿酬，这对于一直来全身心支持《收获》的其他作家来说，是极不公平的一件事！
这则新闻刊登在《京华新报》上。
该报报道说，记者从相关途径获知，肖飞在《收获》上发表《兄弟》下的时候，编辑部为其开出了千字100元稿费外加5%版税的重酬。
以刊发《兄弟》下的《收获》1997年长篇增刊号销售50万册，每册10元计算，肖飞可从收获拿到高达28万的稿费！
而国内其他名家在收获上刊发一部长篇，仍然是拿的千字80元的稿酬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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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新报》记者就此采访了好几位知名作家，这些作家都声称，若是最终的事实真如传言所说，他们将向收获提出最严正的抗议！
“大家都认为，这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如果《收获》不能一视同仁，会让所有作家失望！《收获》这次传递出来的信号很不好！他们的行为不该如此沾满铜臭味！”某不肯透露姓名的作家如此对新报记者表示。
太上作者……
肖飞对这个用心险恶的词组很是无语。
不就是收获给自己多许了一点点稿费吗？何至于往自己脑袋上扣上“太上作者”这一大帽子呢？
自己貌似也并没从《收获》杂志那里得到任何特权吧？更别提凌驾《收获》编辑部之上作威作福了。
肖飞觉自己即便真的多拿那么一点钱，当也算得是合情合理的吧？毕竟这次收获推出的长篇增刊号只刊发了《兄弟》下半部，跟《兄弟》这部小说的单行本并无二致。
收获杂志这本增刊号能卖得好，自己的作品功莫大焉！
作品好，读者喜欢，卖得多，创造的效益也多。
为什么就不能多拿一点稿费呢？
这似乎也没有不合规范的暗箱操作吧？
肖飞觉得最冤的是，自己并没跟收获签订任何书面协议，至今也还并没有拿到一分钱稿费哪！
这报道里众口一词对肖飞和《收获》口诛笔伐，就好像《收获》给肖飞开出高稿酬以及肖飞接受这样的稿酬犯了多大罪过似的。
这论调貌似有点不太正常啊！
肖飞放下报纸，坐在车里凝眉思索。
他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些资料。
前世的时候，进入90年代之后，纯文学杂志开始进入寒冬期，订阅量大幅滑坡，效益一落千丈，很多杂志都只是依靠着财政那点微薄的拨款苟延残喘。
这时，很多作家为了能让自己喜欢的文学杂志活下来，甚至纷纷向杂志捐款。他们不止是发表作品不要稿费，还将自己微薄收入的一部分捐给杂志作为杂志的办刊基金，目的只为了能保住杂志，保住一块原创发表及作家培养的阵地。
其中。收获就曾接受过很多作家的捐赠。
在大多数作家们的认知中，《收获》杂志都是圣洁的，是远离铜臭侵袭，拒绝商业干扰，一心致力于纯文学发展的文学期刊典范。
这样的一本杂志。不应向市场低头，不应以销量论英雄，不应对作家们区别对待分出三六九等！
作家们认为，《收获》传递的这个信号很不好，《收获》这是要朝着媚俗的方向发展。
这很可怕！
看看现在的国内文学界都成了什么样子，难道最后一块净土也要沦陷吗？
正是这个思维定势的作祟，当肖飞被收获给与高稿酬的消息传出来，作家圈子才会一片哗然。
肖飞叹了口气。
被收获高看一眼，给与高稿酬，这让他感到欣慰。
但若是因此而破坏了自己以及《收获》的形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自己差这么点钱吗？不差呀！自己的资产现在怎么着也破亿了，每年的收益都是以亿来计算的。
何必为了这点钱而给人不好的印象？
肖飞想到这里，已经做了决定，他要给程编辑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决定把《兄弟》这部长篇刊发在《收获》上的稿费全额捐赠给《收获》杂志！
看还会有什么人乱嚼舌头，对自己大加贬斥。
想到就做。
肖飞掏出手机来给程编辑拨了个电话。
程编辑这会儿已经返回沪上。
他昨天上午操持完肖飞的签售，中午请肖飞和刘泽来吃了个饭，下午就乘飞机打道回沪。周一，杂志社有重要的会议。他得参加。
程编辑不知道的是，沪上的报纸新闻早报也刊发了这则“肖飞成为《收获》太上作者”的新闻。
程编辑一到办公室就见同事们在面有异色地议论纷纷。
他问大家都在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有人便把一份新闻早报递到了程编辑的手里。
程编辑看完新闻，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有点生气。这新闻肯定是内部人士透露出来的，这是确定无疑的。杂志社前两天开了个全员会，会上，萧主编说了稿费改革的设想，并说要给肖飞涨稿费。
这一转眼，消息直接就出来。被刊登在报纸上了。
如果不是内部人传出来的才怪！
“你们大家都认为，不该给肖飞额外的优待，给他涨稿费的事情是不对的吗？”程编辑问自己的同事。
“程老师，肖飞给咱们杂志带来了销量的暴涨，这部《兄弟》让咱们的两期杂志销量总计突破百万都不成问题，我认为，给肖飞增加稿酬也是应该的！”有人答道。
“对呀！现在是市场经济，人家帮咱们提升了效益，按劳取酬天经地义啊！真不知道这报纸都干什么吃的，净报道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只能说，有人害了红眼病。”
“这指定是内部人爆的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程编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谁是那个爆料者，同事们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心里就叹了口气：给肖飞涨稿费的事是在大会上说的，严格意义上讲，那就不叫秘密，这样的事对《收获》杂志来说是新鲜的，参加会议的人出来后肯定是会跟自己的亲戚朋友家人分享的，一传十十传百的，被媒体记者知道也属正常吧？
程编辑现在担心的是，《收获》改变稿费制度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惹来这么大的反对声，会不会夭折掉呢？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的，肖飞现在就成了那只鸟，肖飞会不会因此而被这个圈子的人群起而攻之呢？
《收获》在文学圈子里的关注度太高了。
这次稿费门事件，要是适得其反，那才让人遗憾呢！
他思考着，就向主编室的方向走去。
程编辑打算跟萧主编商量一下，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萧主编这时候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沪上的一位老作家，这位老作家年龄已经快要八十岁了，为着新闻早报上的这则新闻，老先生打电话给萧主编跟她好一通理论。
这位老作家认为：《收获》对年轻作家太重视了，对老作家们则太轻慢了；很多老作家耗费数年光阴辛苦创作出来的作品投稿到《收获》得不到重视，轻则被束之高阁雪藏经年，重则直接被退稿，反倒是肖飞这样的小年轻，短短时间里被接连发表重要作品，几乎期期都有作品登上收获，这对全国的作家都是不公平的！
老作家尖锐地提出质疑：难道这位叫肖飞的年轻作家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是某个权贵之子，《收获》相关人等为了媚上，不惜将之当作太上作者一样的供奉吗？
老作家询问萧主编是否真的要给肖飞涨稿费。
萧主编表示，有此打算，因为肖飞用一己之力推动了《收获》的发行量，帮助《收获》扩大了影响力和知名度，且《收获》打算给肖飞开5%版税的长篇增刊号只刊载了肖飞一个人的作品，可以算得是小说单行本的一个变种，根据销量开版税也不算违规。
老作家就质问：那此前在《收获》上刊发过重量级引发全国轰动的经典巨著的作家们，《收获》是不是也打算补偿他们？
萧主编说，《收获》提升稿费是近期的打算，这也是随着杂志效益的提升，编辑部决定对稿费制度作出改革，施行浮动稿费制度，根据稿子的质量水准来给作家开稿费，激励作家写出更多优秀作品。
老作家则对萧主编的观点做了严厉的批判，他认为：优秀的文学作品决不是金钱所能催生出来的！经典巨著都是责任和使命的产物，作家只有摒弃了物欲才能以忘我之精神激发灵感写出经典大书！所以，稿费改革是《收获》对现实的一种屈服。
老人家这观点让萧主编有些哭笑不得。
这思想也忒理想主义了点吧？
物质难道就能和精神彻底分开吗？没有物质衡量作品的价值，满足作家的生活，作家难道饿着肚子去写作吗？
但这位老作家实在太固执了。
萧主编费尽了口舌，都不能说服对方，最后，两人一拍而散，挂掉了电话。
萧主编叹了口气，她在上班路上的时候，就有几个朋友给她打手机，有人拐弯抹角地问《收获》究竟像如何改革稿费制度，求证《收获》到底想要给肖飞开出怎么样一个高稿酬；有的明确告诉她，《收获》对肖飞太过宠溺了，这样不好，会让很多作家对杂志失望的。
还有作家朋友直接是以质问的语气问萧主编，自己发在1997年《收获》第6期的中篇准备按什么稿费标准发放稿费？
总之，现在萧主编有些头疼。
但这更坚定了萧主编改革《收获》稿费制度的决心！不管怎样，她都要推动更灵活的稿费机制，为那些优秀作品大幅度的提升稿费，以褒奖作家的辛勤劳动！
程编辑来到主编室门口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竟然是肖飞打来的。(未完待续。)